“你怎么知道,月份没问题就一定是亲生?”九王爷面带嘲讽地问了一句。

反应过来的六王爷皱眉看了看,点头嘀咕道:“有道理啊,我也不一定是亲生啊?”

段十一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抽出一幅画像:“先帝的画像在此,六王爷不必多想,您怎么都该是先帝亲生的。”

画展开,一个虎背熊腰穿着皇袍的人端正地坐着。那脸,就跟熊一样,但是却很慈祥。

更重要的是,这张脸上有颗痣,在右脸颊,六王爷也有一颗痣,长在同样的地方。

第173章 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为钻石2880加更

古人一向认为,面容相似,连痣的位置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再加上敬事房的记录。六王爷怎么都该是皇室之人。没有任何疑问。

然而九王爷大概也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脑子里乱成一团,脸色微微发白地道:“本王不可能不是先帝亲生。你们一定是嫉妒先帝疼爱我,故意污蔑我!”

长公主神情也有点恍惚,走过来,拿起自己的碗和装着九王爷血的碗,又洗了一片叶子来看。

还是枯萎。

再洗一片。滴上自己和六王爷的。

叶子绿油油的,没变。

长公主觉得头晕,扶着一边的人喘了好几口气才道:“这仙草是你说的可以滴血认亲,现在结果就是本宫和六皇弟是血亲,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九皇弟,九王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九王爷后退两步,旁边站着的贴身宫女秋菊扶了他一把。低声道:“王爷小心。”

“本王不信!”九王爷咆哮,一把挥开秋菊,怒道:“这叶子不对劲!”

“那九王爷的意思是,当初你拿这叶子来试我与皇上,也是不对劲的?”赫连齐乐开口道:“这样一来,能不能说是九王爷谋朝篡位,故意将我挤出继承人之外?”

满朝唏嘘,官员们相互议论着。赫连淳宣突然就落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说这叶子是对的。那他就不是赫连皇室之人,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可能连王爷都当不了了,除非举兵造反。而若他没有皇家的身份,连造反都不会有人响应。

退,说这叶子不对,那赫连齐乐就被他冤枉了,没人再能证明他不是皇家血脉,太子的身份就该恢复,这样一来自己也无法继承皇位。

但是至少后者,他还能保留个王爷的名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九王爷很快地冷静了下来,道:“这里应该有什么误会。这草是一个游历长安的和尚给本王的,说是能判定血亲关系。然而只是一株草而已。每个人的血不一样,可能是刚好有的人的血混在一起会让草枯萎呢?这个真的说不准。皇室血脉拿这个来判定,实在太儿戏了。”

面对权力的争夺,九王爷简直可以连脸都不要了,前后说辞自己打自己嘴巴,却还一脸镇定自若:“本王错怪太子殿下了。”

赫连齐乐哈哈地笑了出来:“王爷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害得齐乐在宗人府被关这么久,如妃被关在冷宫那么久。皇上已经去世,五王爷也没了。您这一句话,是不是太轻巧了?!”

轻巧得就是赤裸裸的狡辩而已。

九王爷神色凝重,一秒钟进入影帝状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太子恕罪,本王真是无心之失,今日才察觉这草有问题。本王愿意负责,恢复太子继承之权,半月后的登基大典,送太子登基为帝。”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好得让人不能不相信,那仙草是真的,九王爷真的不是皇室血脉。

然而,九王爷手里还握着重兵,除了他,朝中暂时还没有能做主的人,要是今天撕破脸皮,太子无法登基不说,这人还有可能会造反。

思考了一番,长公主道:“既然如此,那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冤枉了太子,弄错了他跟昭玉公主的身份。从今日起,太子就恢复太子之位,半月之后继位为帝。而昭玉公主,就变回原来的身份吧,如何啊?”

六王爷忍不住小声嘀咕:“皇姐,这不是把江山从一个外人手里抢过来,交到另一个外人手里了吗?”

长公主掐了掐他,小声道:“同样是外人,你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外人。让齐乐登基,百年之后还可能会还帝位给我赫连家,要是让老九登基,他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我赫连家才是真的失去了江山!”

这考虑得挺有道理的。六王爷不吭声了。

满朝文武心里都不太舒坦,这是把人当猴耍呢,还是干什么呢?一会儿是太子,一会儿又不是太子。这王爷是王爷又不是王爷,皇家的事情,怎么就那么乱呢?

不过能有人出来管事就挺好了,要是朝廷内乱,给了别的国家可趁之机,那才是真的糟糕。

于是众人都跪下,齐声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小草也跟着跪下了,看着站着表情复杂的赫连齐乐,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风家的儿子,比她更有力量来报仇了。

一场大闹剧,以九王爷匆匆出宫结束了。赫连齐乐与长公主和六王爷,连带小草等人,去了盘?宫。

“事情发展成今日这样,谁都没有想到。”长公主道:“既然你已经是太子,本宫就希望你坐稳皇位。”估欢医巴。

赫连齐乐很懂事,真诚地看着长公主道:“我在位期间,不会宠幸妃嫔留下后代,直到大仇得报,直到赫连家出现合适的继承人。到时候我会主动把皇位禅让。”

“很好。”长公主目光温柔了下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性子我知道,是个好孩子。”

说完,又转头看向小草:“要委屈你了。”

“没关系。”小草摆手,看着赫连齐乐道:“他是男儿家,好办事,能拔掉九王爷这钉子,我就算一辈子不认祖归宗,也没什么。”

长公主欣慰地点头:“都是懂事的。”

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有光在闪,长公主忍不住就转头看过去。

是段十一在笑,发自内心地咧着嘴笑得好看极了,闪闪发光的。一身长袍靠在墙边,优雅又显得动人心魄。

“他是不是当不成太子,魔障了?”六王爷小声嘀咕了一句。

旁边的颜无味淡淡地道:“段捕头大概在高兴,九王爷不是皇室中人,他也就不是小草的堂兄。”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嘿?长公主和六王爷都一头雾水。

小草抽了抽嘴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平时总是要笑不笑的,突然这么大笑还真的挺吓人的。

嫌弃归嫌弃,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他妈的笑得太好看了!

长公主和六王爷没一会儿就走了,房间里剩下四个人。

赫连齐乐深深地看着小草道:“要继续借用你的身份了。”

“没事儿!”小草大方地摆手:“这身份给你挺好的,母妃也能从冷宫出来颐养天年,你还能利用帝王的力量,为风家报仇。”

“风家的案子我看了,你知道仇人是谁了么?”赫连齐乐问。

小草眯了眯眼:“我记得上次查到了皇后身边的秋菊,皇后说是秋菊自作主张,然而我觉得那一个小宫女,不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背后应该还另有主谋。”

第174章 回到从前

“哪里还用说另有主谋,主谋不就是九王爷么?”颜无味道。t

“你怎么知道?”段十一不笑了,抬脚走了过来。

“你们没看见么?”颜无味撇嘴:“今日朝堂之上,九王爷身边那个贴身宫女。不就是以前皇后的贴身宫女秋菊么?”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小草怔愣了好一会儿,看了段十一一眼,轻笑道:“也就是说。是九王爷借刀杀人,杀了风家满门,还嫁祸到皇后头上,秋菊其实是他的人?”尽冬匠巴。

颜无味耸肩:“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九王爷不会收莫名其妙的人做贴身近侍,他那个人,戒心很重的。”

段十一忍不住抬手捂脸,他上辈子是欠了赫连淳宣什么啊,今生要这么对待他?刚翻过一座大山呢,结果又来一座。是赫连淳宣灭了风家满门的人?!

小草苦笑一声,又是赫连淳宣。真是叫她不杀他都难。

顺带,一个冷眼就看向赫连淳宣的儿子。

段十一一脸严肃地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你也不能因为我的出身就歧视我,我是无辜的。”

小草轻哼了一声,磨牙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呵,山鸡窝里飞凤凰也不是没有。”

赫连齐乐揉揉额头:“这个不是重点吧,你们在吵什么?”

小草抿唇,其实段十一当年还救了她一命,她不该什么锅都让他背的。然而要是不想尽办法讨厌他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喊了一声。

屋子里几个人都是一愣,纷纷起身。

皇后一脸严肃地走进来,抬着下巴看了他们一眼。走去主位上坐下。

宫人将宫殿的门关了,皇后身边也没留近侍。

“本宫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皇后看着赫连齐乐和小草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多半是长公主为大局着想的结果,本宫也没有任何意见。然而你们两个。是本宫当初安排互换了的,你们真实的身份,本宫自然知道。事已至此,本宫也不多说什么,毕竟太子登基,本宫依旧是太后。”

“但是有一点,本宫今日必须说清楚。你们风家灭门之仇,跟本宫半点关系也没有。秋菊已经被九王爷要走了。临走的时候那小贱蹄子给本宫说了,是她当初拿着本宫的腰牌,找了禁卫军乔装,去风家屠杀的。这不是本宫的吩咐,是九王爷的吩咐。所以先前九王爷大事将成的时候,她就亟不可待地回去了九王爷身边,以为本宫再也无法处置她了。”

猜测再一次变成了事实,小草笑了笑:“我知道了。”

赫连齐乐低声道:“无论仇敌是不是他,我们现在也只有想办法除掉他,才能安稳度日。既然灭了风家满门的也是他,那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杀了老皇帝的仇,灭了风家满门的仇,怎么可能不报?

皇后此番就是来撇清关系的,话一说完,整个人就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小草上次那么对她,心里也不是没怨恨,然而现在这情况,也轮不到她来计较。坐了一会儿,皇后就走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赫连齐乐面色凝重:“九王爷在朝中根基太深,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撼动。”

“那就慢慢来。”段十一道:“朝中哪些是誓死效忠九王爷的人,你找出来,一个个慢慢处理不就好了?”

“说起来容易。”赫连齐乐道:“我要给人安上罪名处置,九王爷又不傻,自然是会阻拦的。我在朝中的地位还不如他呢,一举一动恐怕都会被大臣们指指点点。”

小草想了一会儿,道:“你不好来的话,就让我们来吧。”

朝中有几个官不贪呐?几个官手上没点人命债?更何况九王爷要养军队,还喜欢除异己,这些事情只要有人敢去查出来,就是一桩桩的罪名。

大梁律法如此严明,名正言顺之下,九王爷的人犯了错,难不成还能逃脱制裁?

只要他们查得出来,那就除得掉!

“对。”段十一颔首:“找罪证的事情交给我和小草,处理就交给你。”

“还要不要九王爷的亲信名册?”颜无味在旁边轻声道:“我能背下来。”

其余三个人猛地转头看向他。

颜无味挑眉:“毕竟我也帮九王爷做过不少事情,哪些人是他的亲信我还是知道的啊。”

这可太好了,行得通!小草拍手:“那就分工合作吧!”

赫连齐乐看着她,轻笑一声:“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会一帆风顺。”

肯定会的!小草握拳!

第二天的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小草从朦胧中醒来,床边的大白摇着尾巴朝她嗅着,一双狗眼贼亮贼亮的。

旁边放着白衣襟的六扇门官服,小草打了个呵欠就拿来穿上,洗漱一番打开房门。

院子里的段十一一套剑法已经耍完了,连收势的动作都是那么帅气,转头过来就朝她翻了个白眼:“睡得比大白早,起得还比它晚,你还不吃白菜要吃肉,为师还真不如多养一只狗。”

小草嘴角抽了抽,大清早就受到毒舌攻击,提起旁边墙角放着的大刀就朝他砍了过去!

“哇呀呀----”

这场景像极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平常的早晨,小草也是提着大刀朝段十一砍,结果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小草是右脚拌左脚,眼看着要摔成狗吃屎的时候,手往地上一撑,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手里的大刀威风凛凛地砍在了段十一的长剑上。

段十一挑眉,挥开她的刀,一剑直取小草命门。小草反应极快地拿刀格挡,一个山崩腿扫他下盘。

两人就在院子里这么打了起来。

拿着包子的颜无味站在院子门口安静地看着,看小草怎么也碰不到段十一的焦急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借力打力,控制他!”

小草眼眸一亮,任由段十一这一剑将自己的大刀挑飞,顺着他手的力道就一个鹞子翻身到他身后,锁喉!

段十一反应比她快,手已经挡在脖颈之前,微微沉了脸道:“你跟他学?”

“有什么问题吗?你以前不是让我学各门各派的招式?”小草手臂勒在段十一的脖子前头,被他手挡着也不管,双腿夹在他的腰上,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武功么,不管哪门哪派,能用不就行了?”

她还拿了颜无味刚给她的秘籍打算继续学呢。

段十一咬牙,撑着小草的体重,艰难地道:“不许学魔功。”

“为什么啊?”小草不解:“你看颜六音和颜无味,不是都挺厉害的?”

段十一抿唇,没吭声。

小草从他背上下来,蹦蹦跳跳地就走到颜无味身边,拿过他怀里的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我刚刚打得怎么样?”

“有进步。”颜无味笑了笑。

只是刚刚那一下,段十一本来可以用剑取她胳膊的,这样后头的招式就都没用了。然而他没有。

颜无味看了看院子里的段十一,那人总是习惯了一个人站着,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却也很孤独。跟小草在一起的时候,段十一是活的人,会怒会笑。离开段小草,他就是仙,美得没一点人气儿。

他其实,也是真的很喜欢小草吧?

颜无味移开视线,摇了摇头,喜欢又如何,小草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吃过早膳,段十一和小草就去了谜案库。

有那么一件案子,就发生在前半个月,九王爷预备登基的时候,有个史官死了。说是自尽,然而难免不让人联想到九王爷。史官一支笔,一向是刚正不阿,想杀他的人,自然是想篡改史记的人。

除了九王爷也没别的人闲得这么蛋疼了。

先前这个案子被密封是因为上头不准查,现在九王爷已经老实回去当王爷了,这案子自然也就可以拿出来了。

卷宗上写了那史官的信息和死亡当天的各种特征。

史一笔,三十又四,状元出身,无处安置,被原来的老皇帝丢到史书库,为人恪守成规,十分严谨。死亡当天喝了毒酒,毒药就放在他自己手边,所以认为是自杀。

“就接这个案子了。”段十一收起卷宗道:“出发吧。”

小草点头,带着颜无味一起就踏上了前往史书库的路。

段十一黑着脸问:“他又不是六扇门的人,为什么会带着一起?”

小草道:“他以前是九王爷的人啊,我觉得应该挺有用的,会发现一些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也说不定。”

段十一呵呵两声:“别瞎掰!”

颜无味将手自然地往小草肩上一放:“实话就是我离开她一天就会想她一天,为了防止出人命,你们还是带上我吧。”

段十一:“…”

小草脸色微红,闷不吭声地继续走着。段十一和颜无味相互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对面那个是个傻逼,哪有自己好?

史书库在皇城偏左的地方,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第175章 感情这东西

做为历史记载的地方,这里一般是不允许人进入的,然而段十一拿着赫连齐乐给的令牌,言明只是查案。()里头的史官还是拱手让他们进去了。

“史一笔死在这桌边。”史书库管事布遥领着段十一等人到了摆着一排排的长桌的地方。

小草抬眼看,一共五张长桌并排陈列,桌子的尽头是书架,桌边还坐着很多史官。有的在翻阅,有的在写。即使他们过来,这些人也头都不抬。

史官是一种特殊的官,不逢迎拍马,不畏惧强权。杀了一个,第二个也会照样那么写下去,这是史官的风骨。

“案发的时候应该是深夜。”布遥道:“只有史一笔一个人还在继续写东西,好像是某个人的传记。”

“东西还在么?”段十一问。

布遥皱眉道:“他当时在写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谁顺手拿去了。但是查阅的书籍都还放着,你们来看。”

小草挑眉,低声道:“要是自杀的话。写的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了?”

段十一摇头:“先去看看。”

布遥拿出几本带血的书,血已经干成了深黑色。小草和段十一一人拿了一本来看,染血的地方不是书封面,而是打开的某一页,当时应该是正摊开在桌面上,所以染成了这样。

“写史之人,一般也都十分爱惜书才对吧?”段十一抬头看着布遥问:“若是大人您想自尽,面前都是摊开的书,您会不管吗?”

布遥顿了顿,轻笑道:“就算是要死,我也会下意识地将所有的书都合起来放好,也将自己写的东西收好,才选个地方死。让自己的血染了书,可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停了一会儿。他又道:“史一笔应该也是一样。”

他眼里有惋惜,也有无可奈何。小草瞧着就觉得应该是个知情人,立马将他拉到一边:“你也觉得史一笔是被杀的吗?”

布遥摇头:“我不是捕快,不敢妄下论断,但是史一笔死得蹊跷。若是自杀,至少该有点征兆,他前一天晚上还在跟我谈论史记,说要完成一本野史,不求录入正史,但求还原真相。结果第二天就死在了书库里。”

这么玄乎?小草皱眉。

问题应该出在这史一笔写的东西上头吧,他到底是写了什么,竟然引了杀身之祸?

段十一开始在书库里走动。t漫不经心,又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史官们都十分专心在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人,却时不时地拿眼角余光扫他们一眼。

段十一微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那人身边的长凳上。

“怎么?”那人吓了一跳,皱眉看着段十一:“你们查案归查案,可不要打扰我们编书。”

段十一耸肩:“你继续,我不会出声的。”

这么个人坐在旁边,就算不出声,也觉得压力很大吧?史官朱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