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就撕,苏欢白眼,利索地唰唰唰一阵狂撕,干干脆脆地把纸片往天上一扔:“好了吧。”

“你…”青映沉着脸说,“要是再敢去定北王府,朕决不轻饶!”

说完就气势汹汹地甩袖走人,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冷眼,甩下一句话:“罚你三天不准出延欢宫,否则斩宁远!”

三天不出门?

苏欢灰溜溜地抱腿坐在屋子里的绒毛地毯上,瘪瘪嘴看着一地的碎纸片。

搞什么鬼嘛,她嘀咕,不是说对青冉郡主痴心得不成样子吗,怎么见到这画,就像见了仇人一样?自己舍不得撕,还非让她来撕,这个死昏君,脑袋一定磕坏了吧?

刚刚还风平浪静,马上就阴云密布,然后再阳光灿烂,再惊天霹雳,谁说是女儿家的心事才跟六月的天一样来着?他青映一个人,就敌得过好几个女儿家了。

“你叫我三天不出门我就三天不出门么?笑话!哼哼。”

“主子…”宁远忍无可忍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欢尴尬地笑笑:

“嘿嘿,好了好了,为了木头你的命,我这几天一定忍耐再忍耐!”

怎么忍?

在皇宫里有什么消遣的办法呢?她很认真想了想,想来想去就只剩下青映那几个相当有前途的妃子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新时间从明天开始改为晚上10点半…

顶锅盖撤…

70.宫斗在哪里(上)

说是三天禁足,不准出延欢宫,其实只禁足到了那天傍晚,已经晚上太后兴致好,邀请了好几个妃子还有皇帝一起赏月。

赏月像是她苏欢会做的事情么?当然不是。只是太后发话了,哪里还有她一个小小的妃子说话的份?于是乎收拾打扮,又是擦脂粉又是戴首饰,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宫女总算是把她打点好了。然后上了一骑轻轿,慢悠悠朝太后在的凤华宫走。

苏欢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走路一盏茶的距离,非得用轿子不可。只是到了拐弯口,刚好撞上了淑妃的轿子的时候,她明白了,笑得很是狡黠。悄悄探出脑袋跟轿子外面的宁远小声嘀咕了几句,换来宁远一个鄙夷的眼神。她再接再厉,宁远总算屈服了,走上前去跟轿夫耳语了几句。

那几个轿夫收到命令,互相看了一眼,开始摇摇晃晃抬着轿子朝淑妃的轿子靠近。淑妃的轿夫奇奇怪怪地看了眼,避开一些距离,苏欢的轿夫继续靠近,再避开,再靠近。

“出什么事情了?”

淑妃从轿子里掀开帘子,见到宁远,眉毛都快打结了:“欢妃,你干什么!”

苏欢在轿子里面捂着嘴笑,掀开帘子时却一脸正经,学着把美眉拧得像样些,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啊,你们稳些啊,可别撞到了淑妃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从轿子窗口一跃而出,捎带着对着轿子狠狠一脚。轻盈落地。虽然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脸上的神色却兴奋得很,眼光闪闪地看着自家的轿子很不雅地朝淑妃地撞了上去,带得淑妃的轿子人仰马翻,伴着淑妃的尖叫声。轿子连同她的人一起----翻了。

“苏欢!!”

“在!”

苏欢收起期期艾艾的眼神。换上一脸趾高气扬,用嘲讽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狈地淑妃。这宫里。妃子间都是争宠夺爱,这很常见。只是无耻成淑妃那样的就少见了,她可忘不了月前淑妃居然试图陷害宁远,让皇帝怀疑她跟宁远有一腿地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跌一跤算是便宜她了!哼哼!

“你…故意的!”淑妃怒道。

苏欢闲闲地笑,瘪瘪嘴。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就看见太后鸾轿朝这边靠近,量淑妃也不敢怎么样,就冲着她挤眉弄眼捎带着抛了个挑衅地眼神。一转身就朝太后跑了过去。

太后刚刚下轿想步行,远远见着俏生生的身影连蹦带跳着冲过来笑了笑:“欢儿来了啊。”

苏欢点点头,笑道:“太后不是没有准备欢儿的位置吧?那欢儿可就不陪您了,自己玩去。太后成嗔怪地看了笑得贼兮兮的某人一眼,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只是她也不想计较。她贵为一国太后,多得是有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却独独缺少真的把她当长辈看地小辈。两年年前皇帝外出。从宫外带回来一个重伤的女孩子。在宫里御医救治了足足一月才确保她性命无忧。只是那张脸是彻底的毁了。好在宫里有个山野请来的高人,替她重新修整了脸面。再然后。那女娃儿在房里足足养伤半年,才得以出门,只是之前的记忆却随着那张脸一起消逝了。

很活泼的一个孩子,她看着很是心疼,想来皇帝也是有心,就做主让皇帝册了她当个妃子。皇帝似乎也很喜欢她,为她建了延欢宫。这便是民间传闻的皇帝英雄救美,救下来的莫名女子,苏欢。

“欢儿,现在胡闹不要紧,过会儿你的姐姐们到全了,可就由不得你乱来了,知道了么?”

苏欢点点头,咧嘴笑了笑就去扶太后地手,太后自然地把手放到了苏欢手中,然后正对上了姗姗来迟地淑妃。

“淑妃,你怎么…”太后皱眉,因为淑妃有些凌乱的发髻。

苏欢在一边咬着唇憋笑,被淑妃狠狠瞪了一眼。

“呀,太后,淑妃瞪您。”某人邪恶地开口。

淑妃脸上一青,赶忙下跪行礼,连连道歉。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说算了,一面悄悄扫了眼一脸贼兮兮地苏欢,手悄悄捏了捏算是对她的警告。苏欢止住笑吐吐舌头。

一路沉默着,总算是到了花厅。

原来是最近都城里来了一批西域的歌姬,太后便请了来让大家开开眼。

就坐完毕,茶水上完了,表演也开始了。在场的都是中土的人,以往见西域人也多是国事,还从来没见过西域的歌姬,都好奇地盯着那些金发碧眼的女子发呆。

“好漂亮。”苏欢感慨。

太后假意嗔怒:“谁叫你昨晚不在,昨晚的舞姬比这还有特色呢。”

昨晚?

苏欢认真想了想,唯有干笑。昨晚的舞姬她当然不能看见啦,昨晚这时候,她正在定北王府的门外处心积虑地,额,做贼。

“昨晚啊,嘿嘿,昨晚有点事情,不便前来,太后可别生欢儿的气。”

“什么事情比我这老太婆重要?”太后嗔怪。

苏欢刚想开口,却被淑妃抢先了一步:

“昨晚当然来不了。”淑妃娇笑,“昨晚臣妾本来是想找欢妹妹一起赏月,只是找遍了整个儿宫里都找不到欢妹妹人,害得臣妾好生担心了一晚上。”

一句话,说的人别有用心,听的人也注意到了。太后疑惑地回头看了苏欢一眼,询问的眼光一直打量着她。

苏欢整个人都僵硬了,忽然记起来青映早上说的那句:淑妃昨晚来我这儿告状说你私自外出。记得把她地嘴堵牢了。

这这这难道就是现世报么…她欲哭无泪了,哪里有那么快的报应啊!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有宫女禀报说是皇上驾到。她一抬头就见到了青映带着墨妃云妃款款而来。一身素衣的墨妃跟一身金光闪闪的云妃各走在左右,场面说不出地诡异。只有青映脸上地笑意一丝不减,到了座位上就把云妃往怀里一搂。云妃的身子就软绵绵地靠进了他地怀里。眼波流转。纤白的指划过他地衣襟,说不出的媚意。、

于此苏欢想大叫。她都快被淑妃整死了,这个死昏君居然还在享受温柔乡!

“陛下。您抓疼云儿了。”云妃娇笑着埋怨。

青映抓住她的手腕,沉笑:“是么?”

淑妃青了脸,墨妃看不出神情,太后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只有苏欢一个人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酒杯。贪婪地闻了闻醉人的酒香,只等着一饮而尽那个----压惊!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她把酒灌进肚子里呢,就听见青映沉沉地叫了一身:宁远!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手里地酒杯不翼而飞了!元凶宁远这会儿正拿着酒杯恭恭敬敬递到青映面前。

苏欢含恨望去,对上青映揶揄的目光。

“…”为什么?

“…”谁准你喝酒的?

“…”凭什么!

“…”就凭我是皇帝你是妃子。

瞪眼。

喝酒。

最后的最后,是太后打的圆场。苏欢没了酒杯,得到了一个茶杯。

“欢儿,昨晚你去哪里了?”太后的一句问话把她又拉回了惨淡的现实。

淑妃朝着她笑,眼里的得意一丝丝渗透着。这让她想拿盆水直接给泼上去。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咬咬牙开口笑。

“欢儿昨天啊。可是和陛下在一起。”她拽拽太后的袖子,“昨晚陛下死活拉着欢儿说要出宫去,欢儿也不想。”

“真地?”太后惊诧。

真地!苏欢死命点头,稍带着丢了个“你给我好好配合,不然”的眼神给青映。

青映挑挑眉不说话,在场面就快僵硬地时候才缓缓开了口:

“儿臣想带欢儿出去看看民情,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点帮助。”

“原来如此。”

太后释然了,笑着招呼大家听曲儿,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苏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视青映不经意丢过来的一个眼神,装作没看见。

----那眼神大意是:朕这次帮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嗯?

一场宴,自始自终开口最少的是云妃,比生性怯懦的墨妃还少,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云妃除了第一次在青映怀里娇嗔了一次之外就没有再开过口,这倒给了苏欢机会。淑妃还好对付,要是云妃开口为难,怕早就穿帮了。

宴会就在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中告以段落。太后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地就回了凤华宫,临行前把青映也给叫去了,说是有事情交代,于是乎一个花厅里面,就只剩下一干妃子。

苏欢明显感到,天后跟青映一走,就有好几道凌厉的目光从各个防线朝她射了过来,其中最最阴寒的要属淑妃。于此苏欢的反应是:丢了个带笑的眼神过去,瘪瘪嘴。

“欢儿,小心杯子。”墨妃忽然道。

额?

她这才发现桌上的被子已经被她的袖子扫得摇摇欲坠,险些就要掉下去弄湿衣服了,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朝墨妃丢去个真心的笑脸。

淑妃见了,冷冷一哼:“蛇鼠一窝。”

这宫里,没有人不知道墨妃出身贫寒,本来是个宫女的孩子,因为太后怜惜才赐了个妃子的名号。宫里也都知道,当今最得宠的除了云妃,就是刚到的欢妃。欢妃虽然得太后跟皇上欢心,却实际上算是来路不明,连记忆都没有。这蛇鼠一窝,骂的不就是她们两个?

“比过你乌龟强。”苏欢回敬,冷笑。

淑妃从来没有料到她敢当面开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真以为,有陛下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么!”

71.宫斗在哪里(下)

“你真以为,有陛下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么!”

来路不明,这四个字刚刚是苏欢的死角。

她敛起了笑,冷颜:“你试试?”

“欢儿,少说几句…”墨妃阻止。

苏欢却不打算忍。

“怀淑,这两年来你处处跟老子做对,老子可是从来没有把你往死里对付过!”

“那又如何?”

如何?

苏欢冷笑,该如何呢,她本来就没兴趣跟一群妃子争个花花公子加昏君青映,是这个淑妃一直挑拨她的极限。

“不如何,淑妃姐姐家的哥哥是不是有兴趣报效国家呢,边境最近混乱得很,正好缺个主将。”

一句话,淑妃脸色霎时惨白。

边境战火不断,主将是去一个死一个,这分明是让她兄长去送死啊。

“你以为,”她壮气,“你以为陛下会听你的?”

“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

硝烟味越来越浓,墨妃脸上焦急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她见阻止苏欢不成就改向了淑妃,只是才一靠近淑妃,脸上就诶了重重的一巴掌,顿时火辣辣一片。

“好厉害啊。”苏欢揶揄地笑,“墨姐姐,打回来,出了岔子妹妹担着。”

“欢儿…“你不打,老子打,靠!”

昨晚还在青衍水那里吃了瘪。早上又被青映耍,晚上又淑妃陷害,这日子没法过了!逃跑可从来不是她苏欢为人,既然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哪里是随便让人踩的主?一句话。想陷害她。小心报复!

淑妃是什么人?一个毒舍加搬弄是非的无知女人,要论打架。哪里打得过她苏欢?于是乎就在她三两下从桌子上跳过去,直接要揪上淑妃地衣襟的瞬间。一只不期然的手把她的动作化解了,本来颇有气势的一招被拦得支离破碎,险些连她自己都很丢脸地跌倒地上去。

谁那么大胆?

她愤愤然抬起头,发现拦在她面前地居然是沉默了很久地云妃。这云妃在宫里虽然嚣张跋扈,却从来没有当众干预其他妃嫔之间的争端过。这次居然站到了淑妃那边?

苏欢不明白了,用看怪物地眼光扫了一眼云妃,只见云妃含笑嫣然。纤白的手就这么有气无力地拦在两个人中间,脸色又微微地苍白。

“云妃,你干嘛拦着我?”

云妃轻笑不说话,墨妃就趁着这空挡把苏欢连拖带拽地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淑妃被她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来是慌慌张张站在原地,见现在这情形,恨恨地甩下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气急败坏地朝侍从喊了一声:我们走!

然后三三两两几个交好的妃子就气势汹汹地跟着走了。又有几个借口身体不适,也都离席。偌大一个花厅。到最后就只剩下素来人缘不怎么样的墨妃,懒得结交一干妃子地苏欢,还有一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云妃。

“喂,你干嘛阻止我?”

苏欢没好气地嘟囔,回过头却看到云妃的脸色惨白,嘴角都被她自己咬得出了血,殷红一片。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跌坐到了椅子上。

“云妃!”

“咳咳…”

“喂,你…”苏欢咬咬牙,上去扶住那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云妃,皱着眉头拍拍她的后背帮她喘过气来。“你怎么了?”

“我…”云妃瞟了一眼在旁的墨妃,欲言又止。

“快说啊!”

这宫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

于此苏欢非常想丢下一句你爱说不说,我可走人了,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就看到门边人影闪了闪,青映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见到云妃的模样,他皱了皱眉,上去扶住她。云妃抬眼看了看,顺势倚进了青映怀里,柔声叫了一声:“陛下

苏欢:“…”

青映细语:“好些了么?”

云妃轻轻点头,用眼角扫了扫墨妃跟苏欢地方向。

再笨地人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苏欢尴尬地笑了笑,拉拉墨妃的袖子想闪人,却被青映叫住:

“欢儿,你留下。墨妃就先请回吧,朕和欢儿有些账还得算算。”

她还能怎么着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妃款款走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面对云妃地“你碍我好事”的眼神时,却听到青映在一边开了口:

“云妃,欢儿我可是帮你带到了,要打要骂你看着办。”

什么?

苏欢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青映一副任君处置模样地让开了身子,把花厅里最大的空位让给了云妃和她。他他他…想干什么啊?居然吃里扒外!额不对,也不能说吃里扒外,那就是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嘿嘿,云姐姐,你想干嘛?”苏欢干笑。

云妃气喘吁吁地站起身,伸出手来----用力戳了戳她的脑袋。

“都是你害的。”

“啊?”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