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姐姐会是这样的凶神恶煞,也不全是她的错。”柳依雪像是陷入了回忆那般地说道:“以前爹还不是武林盟主,武功也不是很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一次无意中救了一个被魔宫追杀的人,魔宫也因此牵连到我们。当时我和姐姐只是襁褓中的婴孩,听娘说,当时她抱着我,而爹抱着姐姐,四个人躲在草芦之中以避过魔宫之人的搜查,可是谁知,姐姐竟在这个时候哭闹个不停,为了怕被魔宫的人搜查到,爹舍弃了姐姐带着娘和我离开。一直以为姐姐被魔宫的人找到,一定不会存活的机会,没想到她却变成了魔宫的人。”

听着侍雪的身世,沈然不禁想到了前世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对她同情了几分。

“我和姐姐自幼分离,我一直以为我唯一的孪生姐姐死了,她也从来没来找过我,直到轻尘出事,我以为他已经遇害了,痛不欲生,欲要求死,是姐姐出现才救了我,她要帮她,同时也帮自己,她教我怎么报仇,为了轻尘,我什么都可以做。”美眸中升起了一小簇火苗。

“你们很恨柳霈吧?”当前世的妈妈放开她的手,让她掉入悬崖时,她的心亦也是充满着恨的,不过这恨早已烟消云散了,若是两人再度相遇,她也能当她是个陌生人,擦身而过。

“恨,当然恨,他不仅遗弃了姐姐,更是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可是…可是再恨,他终究是我的爹,他从小疼我爱我,把对姐姐的爱,对姐姐愧疚全都投注在我身上,我真的不愿意那样做的,我也没想过要杀那么多人,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当时的情况我只能那样的做了,爹他一定是恨透我了。”柳依雪自嘲一笑,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可是她却无法向人倾诉,就是亲生姐姐她也不敢说出口,而沈然却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口了。

“你真的为了夜轻尘,什么都肯做吗?”一直充当倾听者的沈然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如果你可以告诉轻尘的下落,我可以偷偷放你出去。”从来没有一个外人可以活着从魔宫里出去,但是为了夜轻尘,她宁愿冒这个险。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夜轻尘,我也不要你冒这么大的险,你可以告诉我魔宫宫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知己知彼,才是百战不殆,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处境太被动了,她不喜欢。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宫主,他向来行踪诡异,其实大部份的魔宫中人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柳依雪为难地咬着唇,又害怕秦汐然因此不告诉她夜轻尘的下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柳姑娘请吧,我要休息了。”沈然不急不恼,很是无所谓地准备赶人睡觉。

“沐夫人,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是真的不知道魔宫宫主的真面目,你还有别的要求吗?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的。”柳依雪急得差点眼泪都流出来,而某个没良心的人还在那边很悠闲地玩着手指。

“真的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沈然闲闲地反问,反而显得柳依雪的无所适从。

“是。”柳依雪重重地点头。

“那你可以把魔宫的地形、机关布置画下来吗?”沈然的口气中带着一股自信,仿佛丝毫不担心柳依雪会拒绝,猜测她的用心。

“什么?你要这个做什么?”柳依雪充满戒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我十分好奇传说中的魔宫到底长什么样子,难得到魔宫一游,若连魔宫的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失败。”合着她是当来旅游的?

“这…”柳依雪有些犹豫,画魔宫地形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人发现,她这条小命可就得玩完了。

“放心吧,我人就要魔宫里,就算知道魔宫的地形又能怎么样呢?我又没有武功,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吧…”沈然加了一把猛火,“算了,既然你不愿那就作罢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反正夜轻尘是死是活也不关我的事,管他是另有所爱,还是被人追杀?”沈然说完便想躺下去,作势要睡觉。

“等一下…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告诉我轻尘在哪里?”一听到夜轻尘有可能爱上别的女人,一听到他被人追杀,柳依雪整个人都慌了,哪里还管得上魔宫的事。在魔宫中,因为她姐姐的身份,她魔宫可以任意行走,这对她完成这个任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这是自然。”想不到夜轻尘的下落这么值钱呐,呵呵…轻尘啊轻尘,有这么一个傻女人爱着你,你可真有福气啊,可是…冰语怎么办?私心的,她希望冰语能得到所爱,可是夜轻尘和柳依雪相爱在先,若是两人两情相悦,她也不能拆散他们,唉,都是夜轻尘的错,没事长这么蓝颜祸水干什么?

柳依雪急冲冲地跑出去,两个时辰后,带着一脸兴奋跑进来,把手中的纸张递给沈然,急切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沈然并不急着回答,翻开被卷起来的纸,细细地看着,这魔宫地形复杂,整个像一迷宫,且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机关陷阱更是无处不在,不愧是魔宫总舵!那魔宫分舵她也闯过,那里胜在五行八卦的布局,而这里则是胜在九曲玲珑之局,岔口分布交错,若是没有地图的带领必然会迷失在其中。

“你画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沈然眼睛盯着地形图,突然出声问道。

柳依雪以为沈然是在关心她的安危,忙说道:“没有没有。”

“你不会用假的地形图骗我吧?”沈然合起地形图,目光灼灼地盯着柳依雪,看了这张地形图,沈然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好。

“怎么会?”柳依雪一脸莫名其妙,画真画假有这么重要吗?再说她也没必要画出一副假的,反正秦汐然她也带不出去。

“不会就好,汐然只是随口问问,柳姑娘不必介意。”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小人之心,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图你拿到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轻尘在哪里吗?”柳依雪简直快要急疯了。

“别急,明天的武林大会他就会出现,到时你就能看到他了。”

“真的?他明天真的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之中吗?”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心上人,柳依雪兴奋得直想掉泪。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不说她缠着不放,说了她又不信,唉,碰上爱情的女人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吗?

柳依雪在极度兴奋之中清醒过来,不安地问道:“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知道他明天会出现武林大会中。”秦汐然的美貌气质,聪慧狡黠让她心中的警铃大响,秦汐然的危险系数太高了,她并没有自信能争得过她。

这柳姑娘是把她当成假想敌了吧,慕容羿宸和上官煜霆已经够让她头痛了,再加一个夜轻尘她可吃不消了,还是算了吧。

“柳姑娘不必担心,我与夜轻尘不过是数面之交,再者说了,我也已为人妇,柳姑娘忘了吗?”她才不想多惹一个情敌。

醋意正浓的柳依雪听了她这话才猛然想起她有了个伟岸不凡的相公,那个沐公子论相貌气质风度皆是上上之选,丝毫不逊于她的夜轻尘,仿佛上官大哥对她也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每当谈起她,上官大哥总是神采飞扬的。有这么两个优秀的男子倾心爱恋着,她怎么会跟她的轻尘有什么暧昧呢,一定是她想多了,柳依雪脸色微红,尴尬不已。

这样就脸红了,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可惜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却沾染了世俗的邪恶,她的双手已是沾满了血腥。她能和夜轻尘再续前缘吗?沈然很是怀疑,在与夜轻尘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从没在夜轻尘口中听到柳依雪这个名字,是因为伤得太深,还是她并没有在他心中?

待柳依雪出了去,沈然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瓶塞,立时从瓶子飘出一阵淡淡的清香,不仔细去闻是闻不出来的。

熏陶得差不多了,沈然才把瓶子收起来,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她说过,胆敢伤害璃儿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魔宫宫主,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真是令人期待啊。

夜悄悄地笼罩而来,宁静而安详,但石室中的人儿却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蹙着,额头间渗出几滴虚汗。

这次盘旋在她的梦中的,不再如以往那样吵杂混乱,不断闪现的依然只是一张模糊的脸,他不断开口,像是在跟她说什么话一样,身上似乎散发着怒气,让人望而生畏。

“研儿,我是那么地喜欢你,你为何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他慕容烨到底哪点比我好?连爱都不敢爱的懦夫,他到底哪点比我好?”

“我要折断你的羽翼,哪怕让你恨我,我也要将圈在我身边,你逃不开,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都逃不开我的,哈哈…”模糊男子邪肆地大笑着,那狂肆的笑声中却透露出他爱而不得的悲沧。

“当年我们三人结义,我是大哥,开疆辟土,我的族人流了多少血,天下是我打下来的,这皇位应当由我来坐。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慕容烨他要江山,我可以拱手相让,但为什么连你的心也要是他的?这不公平,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支持他为帝,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地?”

一直唱着独角戏的男子突然飘移了几步,梦中多出了一个白衣女子,清灵绝美。

“二哥仁德宽厚,民心所向,是天生的王者,他登基为帝是众望所归,顺天应命,并非我一己之愿。”很平淡无澜的声音,与男子的怒气截然相反。

““不用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所谓的顺天应天还不都是你说的,你以你沈氏知天改命的灵力为他夺得帝位,所有一切只因为你爱他,不是吗?结拜时,你便说过要为他守卫天下,而你却不曾给过我誓言。三妹…研儿…你只看到他为你虚设后宫,为你抛弃发妻,你可曾看过我,我所做会比他少吗?在还以为你是男儿身时,我依旧不曾退却,即使是荒唐绝伦,冒天下之大不讳,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而他呢,他却选择逃避,另结新欢,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三妹,你真狠心,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了这个杀你丈夫的男人,你竟断我筋脉,废我武功…”

“三妹,没关系的,大哥不会怪你的,即便你要杀了我,大哥也不要怪你,这一世不能和你在一起,下一世我一定先他们找到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爱上我,好不好?”

“我宁愿成为你的梦魇,也不要你将我遗忘,生生世世,我都不会让你逃开我的,三妹,你逃不开的,研儿…”

“不要,不要…”可怕梦魇像是要将她吞噬,沈然大喊了不要,猛然睁开眼睛,却只见一室的黑暗,哪来那模样男子的影子,她又做恶梦了,这个叫做宇文沧溟到底是何许人也,哪天见着了玄隐长老他们得向他们问问去。

“做恶梦了?”一道低沉的男音蓦然间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显得格外地阴森吓人。沈然这时才发现有一名男子正背对着她,她不禁吓了一跳,黑夜醒来,突然有人冷不丁地出声,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中,她能不被吓到吗?

“你是谁?”难道他就是魔宫宫主?沈然好奇地打量着他,想看看传说中的魔宫宫主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男子身形一晃来到桌边,点起蜡烛。

沈然眼睛眨了眨,很快就适应了石室中的光线,那男子转过身来,沈然本以为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那人竟带着一张铁面具。切,搞什么神秘嘛,沈然有些扼腕。

男子点完蜡烛,慢慢移到沈然面前,径自在她床边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然。

沈然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有种小绵羊掉入狼窝的感觉。

“为何要多管闲事?”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因石室密封的关系,还时不时回荡着回音。男子的手却是极不安份,掬起沈然的一缕秀发把玩着,一点都不生份。

“呃?”他突然发问,沈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当她发觉自己的头发正在他的手中时,恼怒地将自己的头发扯回,不小心扯落了几根秀发。

男子却伸手接住了那飘落的头发,如获珍宝地握在手中。

沈然不禁恶寒,天啊,她不会遇到变态了吧?

“你就是魔宫宫主?”沈然试探着问,她想象中的魔宫宫主应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类型的,可不是这种变态男。

“不像吗?”男子反问,看到这个破坏他们计划的女人似乎不见半点怒气,这魔宫宫主是不是脾气太好了点?

还真是呢!沈然突然对那张铁面具之下的面孔产生了兴趣,不会又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吧?

“看到本座,你不怕吗?”魔宫宫主伸出手抚过沈然细嫩的脸蛋,让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流连。

“我怕的话,你会放我离开吗?”沈然一转头,避过他的‘性骚扰’,可恶,堂堂魔宫宫主居然是登徒浪子,果然是个变态。

“不怕。”魔宫宫主简而言之地拒绝。

“既然这样,我怕了有用吗?”处在暗无天日的石室里,沈然猜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没用,这件事你本不该管的,你说本座应该怎么对你才好呢?”魔宫宫主毫不介意沈然的躲避,手仍然是不安份地又重操旧业起来,他似乎对她的头发情有独钟。

“不知宫主对识穿你们计划的人会处以什么样的处罚呢?”沈然故作好奇地问,不厌其烦地又把头发扯回来,可恶,再这样扯下付出,她的头发就要掉光了,这个魔宫宫主的出现让她产生了一丝危险感。

“对于那种人,最终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但是死之前,自然也有着多种多样的刑罚,不过本座不想那样对你。”

她有没有听错,她竟然听出了一丝温柔,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就多谢宫主的特殊对待了。”沈然假笑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啊?

“可是本座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你,否则难以服众啊,你说是吧,秦姑娘?”魔宫宫主温柔万千地帮她理了理发丝,别到耳后去,似乎对她这样虐待自己的头发感到不满。

沈然身子一缩,翻到床边的角落,明明是陌生人,干嘛搞得像是跟他很熟,这个魔宫宫主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那你想怎么样?”不好预感突然涌了出来,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如果你做了魔宫的女主人,魔宫所有的一切你自然都可以知道,也就不必杀人灭口了,秦姑娘是否觉得本座这个主意很好呢?”魔宫宫主似乎还很满意他的这个想法。

好,好个屁,沈然简单想爆粗口,她现在可以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个变态。

“宫主应该知道,汐然已经嫁人了,多谢宫主怜爱,可惜汐然没这个福气,宫主还是另选如花美眷吧。”这个神经病不会大半夜不睡觉专门跑来跟她讨厌这个问题吧。

“本座不介意,只要你改嫁便可。”魔宫宫主依然很好脾气地说道,半点没为她的拒绝而感到生气,反让沈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你不介意,她介意好不好?沈然忍不住偷翻了个白眼。

“我与宫主初次见面,并无半点感情基础,宫主就提出这种要求,不觉得太失礼了吗?”沈然握紧拳头,全身戒备。

“秦姑娘博学多才,连‘白磷自燃’都知道,难道没听说过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吗?”魔宫宫主说得理所当然。

“恕小女子孤陋寡闻。”一见钟情?骗鬼吃豆腐吧,当她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吗?

“没关系,本座会让你知道的。”魔宫宫主说完,身子猛然朝她压了上来。

沈然大惊,跳了起来,手中的银针悉数向他射了去,魔宫宫主却仿佛早就料到她会使出这一招一样,长袖一挥,将银针收回袖中。

“还有什么招数,秦姑娘尽管使出来,也好让本座了解了解,本座的新娘子有多厉害?”他丝毫不将秦汐然反击看在眼里。

沈然见偷袭不成,将指尖的粉末弹了出去。

魔宫宫主轻勾起唇,将长袖挡在面前,将透明的粉末击向四周,同时屏住呼吸,直到粉末消散。

沈然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这么清楚知道她的下一步要做什么?连她的药粉沾了毒都知道,他似乎对她很了解?

“小娘子真不乖,下次应该将你先沐浴净身了才对,虽说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但是新娘子花样百出,本座可受不了。”魔宫宫主调笑道。

突然一阵雷声大震,传来声声惨叫的恐撕杀声,魔宫宫主倏地脸色一变。

终于来了…

沈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魔宫宫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怒火四射,瞪向一脸无害的沈然,肯定地说道:“是你?”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歼灭魔宫

魔宫宫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怒火四射,瞪向一脸无害的沈然,肯定地说道:“是你?”

“宫主在说什么,汐然可听不懂。”沈然很无辜的样子。

“人难道不是你引来的?”魔宫宫主此时也有些不确定,毕竟人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是不可能知道魔宫的路线,更不可能能引人进来。

“宫主是在说笑,我可一直乖乖呆在这石室之中,哪有本事去引人来,小女子又不是有分身之术。”沈然云淡风清的微笑让魔宫宫主看着格外地刺眼,天下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她才一进入魔宫,立即就有人攻了上来,可是有些东西确实又解释不通。

“启禀宫主,上官煜霆带着一大队人马,闯进宫里来了,已经快到这里了…”一个魔宫的小头目闯了进来,急冲冲地对着魔宫宫主说道。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这魔宫是根据九曲玲珑布局而设,只有一个进口和一个出口,其内有无数岔路,一共九条,互相交错,九曲交错,每曲分为九段,合共起来八百一十一个条路口,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出口,有的更是设了陷阱,甚至放了毒气,只有走错一步,便无法再回头再走,只有死路一条,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闯到这里来?

“宫主,是真的,上官煜霆似乎很熟悉宫里的地形,一路势如破竹,属下们根本拦不住他,我们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了,宫主…”小头目叫唤了一声,沈然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也受伤了。

上官煜霆不愧是战场上的不败将军,下手够快够猛的,让人措手不及。

魔宫宫主几乎没有犹豫捉住沈然的肩膀就往外拽去,他不言不语,沈然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熊熊烈火。

哇哇,好大的怒火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他不会一个不顺心把她这只‘无辜’的小池鱼给杀了吧,怕怕…

刚转出石室,就跟一路风风火火,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上官煜霆撞上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两军对峙,两个同样带着浑身杀气的男子目光相接,霹雳哗啦的火苗四射,那火花射得在场的人都心惊胆颤的。当上官煜霆的眼触及魔宫宫主抓住沈然肩膀的那只手,眼中的火苗烧得更浓更烈。

其实他已经偷偷进来过魔宫一次了,他从来没想过蜜蜂也会引路,简直太神奇了,在沈然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由蜜蜂带来他很快就找到了沈然,沈然却交给了他一张魔宫地形图,原本他是想把沈然一起带走,可是沈然认为她若一走必然会引起魔宫中人的怀疑,到时候要想踹魔宫的老窝可就难了,不愿意走。他多番劝说无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招集人马,幸好来得及时,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魔宫宫主还自动送上门,倒是个意外的收获,若能一举歼灭魔宫那就更好不过了。

“魔宫宫主,闻名不如见面啊。”上官煜霆扬起笑,却没有带一丝温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仿佛只要他的手一不规矩,他就把那只手跺了一样。

“上官煜霆,你居然能找到这边来,本座倒是小瞧了你。”魔宫宫主假笑道,抓住沈然肩膀上的手却是紧了紧,魔宫宫主一顿才道:“上官将军,魔宫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为何执意相逼?”

“魔宫残暴不仁,杀人无数,为害一方,即便是江湖中人也是龙陵的子民,你杀了那么多人,本将军自然要为民除害。”上官煜霆的浩然正气让人不敢逼视,他从来都是正义而高贵的。

“如果上官将军真是这么深明大义,为国为民的话,怎么会不顾边关告急,而在这边儿女情长?”魔宫宫主不屑地冷哼,手指抚过沈然细嫩的脸蛋,冷笑道:“是为了她吗?”面对上官煜霆这样的高手,若是在阵前能扰乱他的心智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拿开你的脏手。”上官煜霆眼睛顿时火光四射,咬牙切齿道。

魔宫宫主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将沈然贴得更近,细细地打量着她,邪气地勾唇道:“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上官煜霆如此动心,这小女人一定有什么魔力吧?”说着,眼神不怀好意地瞄着沈然。

“放肆,大魔头,你赶紧把小然给本将军放了,否则本将军将你魔宫夷为平地。”上官煜霆再一次为自己没有先把沈然弄出来而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早知道方才就应该不管小然怎么说都先把她救出去再说,偏偏他对她的要求却无法拒绝,难道他这辈子就注定败在小然手上吗?罢了罢了,败在她身上就败在她身上吧,他甘愿!他乐意!

“看来上官将军果真是很在意她,可惜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上官将军就不怕落下个奸夫yin妇的罪名,同室操戈可不好看呢。”魔宫宫主好心地劝解道,实则却句句挑拨离间。

“这好像不关宫主你的事吧?”上官煜霆冷睨了他一眼。

“本来是不关本座的事,不过本座突然发现本座似乎对她也感兴趣了,这,可如何是好?”魔宫宫主挑衅地看了上官煜霆一眼,猛地一拉起沈然,笑得很是诡异,身子一俯,红唇划过沈然的嘴角。

上官煜霆气得直冒火,正想出手时,却听得魔宫宫主闷哼了一声,魔宫宫主捂着自己被咬破的唇,狠狠地瞪着沈然。

“想不到堂堂魔宫宫主竟然是个淫贼啊,可让小女子刮目相看呢。”沈然冷冷地说道,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唇,丫丫的,居然敢吃他的豆腐,找死!

“如此佳人,本座就是牡丹花下死也不冤哪。”这人的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是吗?那本姑娘就送你一程,如何?”沈然娇笑道,让大家伙明明白白见识到什么叫做人比花娇啊,在场的大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魔宫宫主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心一紧,眉头皱了起来,愣愣地抬起自己的手,竟发现的自己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黑成一片,吓人得紧。

“你…你下毒?”失策失策啊,他怎么忘记怀里这位可是个毒美人呢。

“魔宫宫主,你不是挺了解我的吗?怎么这回这么粗心大意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发情,只怕连他妈姓什么都忘了,岂会记得要时时防范?

“果然浑身是毒啊,秦姑娘可知比起清纯的百合,有毒的罂粟更能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浑身长满刺的你,不知哪个男子能掳获你的心,是宸王呢还是上官将军,不妨考虑一下本座如何?”魔宫宫主魅声道,格外妖娆魅人,他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小女子喜欢谁,就不劳宫主大人操心了,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的吧,免得七孔流血而亡,那就太影响市容了,在你这些属下面前也在太损形象了是不?”她和宸王、上官怎么样,关他什么事,管那么多,还敢占她便宜,有仇不报非女子,一向是她奉行的不二法条。

“秦姑娘以为这区区的毒就可以难得倒本座吗?”魔宫宫主对这对小小的毒丝毫不放在眼里,一运气不消一会,手上的黑气便慢慢消散,直至消失无踪,他冷嗤道:“本座还道秦姑娘的毒有多厉害,原来也不外如是。”心里却为什么有隐隐不好的预感呢?

见自己的毒不见起作用,沈然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闲闲地笑道:“魔宫宫主果然功力深厚啊,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姑娘既然知道本座不好惹,现在弃暗投明为时未晚,秦汐然,你已经勾起本座的兴趣了,做本座的女人如何?”魔宫宫主邪邪地笑道。

“魔头,你放肆,胆敢对小然无礼,今天不把你魔宫夷为平地,我就不叫上官煜霆。”向来脾气还算温和的上官煜霆见沈然被人调戏立时火大了,第一次如此怒发冲冠朝一个人叫嚣,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呢。

“是吗?想灭魔宫,本座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魔宫宫主将沈然推到一个手下身边,真气在全身上下涌动,一下子被他释放出的强者气息让两派人马都不由得往后避去,他邪魅地扬起笑,冷到骨子里去,以绝快的速度冲上半空,发动第一轮攻击,一道道致命的灵光向上官煜霆狠狠打去,织成一个有百道光的光网,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确切位置。

“试试便知。”上官煜霆冷声道,毫不犹豫挥出一掌,汹涌澎湃的气劲与强绝的魔气撞击在一起,一时响声惊天,罡风阵阵,吹的是人仰马翻。

掌力相接,两人身躯猛震,浩然正气与诡异魔气沿着两人的手臂窜去,两种不同的内力通过两人的手臂连接在一起,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两人身上发出,手掌相触之处更是一阵震动之声,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真气混合在一起,发生剧烈变化,真气强度猛增,两人被两股互不相让的真气浸染得手臂暴涨…

两股真气相互碰撞,硬生生地撞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真气所到之所无不是如狂风扫落叶般一片狼藉,那坚硬如铁的石墙更是如被蛀虫啃咬只剩下华丽的外表,实则已是风雨摇摆的大树只须风轻轻一吹华丽丽倒塌一大片,成为一堆废墟。

“上官煜霆,区区一个女子,当真值得为她不顾一切?”上官煜霆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气势让他不由得重新审视他对秦汐然的感情,他似乎用情比他想像中的要深,如此对他的大业究竟有利还是有害呢,这时他也有点无法掌控了。用一个女人挑起上官煜霆与慕容羿宸的矛盾,上官煜霆一直以来的表现也让他感到满意,他也一直以为是上官煜霆更在乎的是夺妻之恨,事关大男子面子问题,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哼,像你这种无心无情的人岂会明白情之所钟。”上官煜霆脚尖点地,倒退几步,高大的身影在陆云四周飞速闪动,刹那间便分化出成百上千的幻影,以各种不同的形态,纵横交错的方式,猛然朝中间收拢,这一击奇快无比,从出手到收手,仅仅眨眼时间。

“烈焰神功,本座算是长见识了。”魔宫宫主说着却也不见他有所惊慌,他展开了攻势,身体就地一转,人如陀螺飞旋,体内强大的真元在他的控制下,化为两柄光剑,正随着他越发快速的转动,而凝聚成一道放射性的光轮,一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散发出无数个小火团像四面八方的幻影打去。

双方力量源源不断,在狭隘的弯道中中如流星交汇,美丽耀眼,却无比凶险,震撼惊人,却又令人胆寒。

两人双双退开,各自气血翻滚…

这时魔宫宫主身后旋出九个人,将上官煜霆团团围住,彼此连成一个九宫阵式。

“九宫阵式?看来魔宫宫主对五行之术很有研究?”沈然冷眼旁观战局,冷不丁地出声,从魔宫分舵再到魔宫总舵到处可见阵法幻术,可见魔宫中有人深谙其道。

魔宫宫主偷了个空闲的时间,眼睛盯着被困在中央的上官煜霆,嘴巴却也没停歇:“本座再在行,也不及秦姑娘,秦姑娘毁我分舵,本座可印象深刻着呢。”

“承蒙宫主的挂念,不过宫主贵人事忙,就不必浪费脑细胞来记住区区小女子吧。”被一个大魔头掂念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姑娘如此才智,何必位屈一个小小的侧妃,跟了本座,本座让你做世间最尊贵的女人!”魔宫宫主抛下一个大诱饵,却也不能说不是他的真心。

“最尊贵的女人?莫非不是一国之母,宫主未免口气大了些?”难不成他想造反?他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当皇帝?

“有何不可?”魔宫宫主倒是大方承认。

“等你做了皇帝再说吧。”就他想做皇帝,只怕没那么容易,当今皇帝年迈,有多少人盯着那把椅子,且不说有个颇受万民敬仰的太子,就是那一群皇子皇孙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些王爷藩王更是蠢蠢欲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吧。

沈然不再理会专心看战局,上官煜霆才与魔宫宫主大战过,真气已损,这九宫阵式又是精妙无比,一环扣一环,极耗心力,若上官煜霆的武功对付这个九宫阵式还是绰绰有余,怕的是魔宫宫主这个高手会背后偷袭,双方夹击之下,很难有胜算。而这种偷袭的事或许为正道中人所不耻,对魔教来说,他们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所以沈然绝对相信魔宫宫主做的出来。

上官煜霆虽然也带来不少人马,其中也不乏高手,但是对待这一阵式,他们却是完全摸不着边,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破绽,无从下手。

果然,不出沈然所料,铁面男也就是魔宫宫主飞身加入战局,从背后打向上官煜霆,上官煜霆眼角瞄到人影,急忙闪身,身形方一动,九宫阵的一个持剑朝他门面刺来,上官煜霆抽出随身软剑,驾住他的攻势将他震退,利剑一挥,将围上来的九个人逼开几步。

九个人这才一退开,铁面男却又迎上。

“卑鄙小人!”上官煜霆咒骂道,以魔宫宫主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却用这种方法,不与他单打独斗,实在令他不齿。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能赢就好,本座不在乎手段如何,也来我魔宫挑衅,本座要你进得来,出不去。”铁面男就地一旋,瞬间就化为一朵黑莲花,通体闪烁着黑芒,并结成一道进攻光界,将上官煜霆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