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的欲言又止,南宫璃虽然单纯了点,却也不会看不懂,失望地低下头,泪花闪闪地说道:“我知道了…”她当然在意自己的手,可是她更在意某人的反应,他一定会气疯的,然后把她关起来,一步也不再让她踏出谷里,到时候她哪还有自由可言呢?

“对不起,璃儿…”是她没有保护好璃儿,是她没用,连这点伤都治不好。

沈然的一脸自责立即让南宫璃回过神来,忙说道:“小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跑到大厅里偷喝他们的酒。小姐,你别自责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啦,不就是一只手嘛,长老常说,身体不过是一具臭皮囊,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南宫璃笑呵呵地说道,却笑得有些勉强。

多可人的小女孩,自己受伤了却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别人,这样的女孩,那些人怎么舍得害她?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别人敬她一分,她还他人十分,同样的,有人若是伤她朋友一分,她亦十倍还之。

“大哥,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她要求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做到。

“我待会去调制解药,麻烦你拿去给其他门派的弟子,好吗?”她一向奉行的原则,要不救,要不就一救到底。而且她还要做一个试验!

“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这么客气?”上官煜霆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发。

“谢谢大哥。”沈然笑了笑,一时没注意到两人此刻的动作有多么不适时宜,在外人看来有多么地暧昧。

慕容羿宸一进来便是这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画面,不由得妒火中烧,象征性地咳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打扰两位谈心吧?”

沈然这时才发现上官煜霆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头顶上,忙退开一步,切,干嘛搞得像捉奸在床一样,他们又没怎样。

“事实上,你的确打扰到了。”上官煜霆不怕死地说道,带着挑衅的意味。

慕容羿宸也不怒,将上官煜霆当成空气,走到沈然的身边,一把揽住沈然的腰,温柔道:“听说南宫璃出事了,你呢,没事吧?”

上官煜霆看着那只碍眼的手,只差怒发冲冠了,可他偏偏连动怒,将他推离沈然的资格都没有。瞧,这才是高手,气人于无形之中。

一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沈然觉得很头痛,明明是两个成熟稳重,雷厉风行的男子怎么一碰到了一起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唉…

“小然,我先走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大哥,知道吗?”说完,还故意看了慕容羿宸一眼。

“嗯。”点点头,两个人能少碰面就少碰面吧。

上官煜霆一走,慕容羿宸就放开了放在沈然腰间的手,冷声道:“秦汐然,你靠山不小嘛,居然敢带着男人到本王面前叫板?”

“王爷,你这话很奇怪耶,大哥本来就是在这里的,怎么是我带他来的,而且你们两个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别赖我头上。”冤枉人也不是这个冤枉法吧。

“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他又不是你真的是你大哥。”慕容羿宸冷哼。

“怎么不是?他确确实实是我结拜大哥,苍天为证,怎么能不作数?”她的结拜大哥,他不在乎,她在乎。

“总之以后不准跟他太过亲近,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慕容羿宸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是他把上官煜霆想得太复杂了吧?上官煜霆当然也有他深沉的一面,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能与慕容羿宸一争高下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但她相信,上官煜霆不会算计于她,他是真心待她的,这点她很笃定。

“你不相信本王的话,上官煜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慕容羿宸冷冷地说道,夹杂着一丝怒气,他,对她似乎越来越容易动怒了,越来越有像人的情绪,不再是冷冰冰的人物,这算不算好现象呢?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沈然淡淡地回答,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种信任或许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笑话,他算计着所有人,包括她,不是吗?而她,就算对全世界都没有安全感,却固执地珍惜着难得的友情亲情,一丝一寸都不愿放手。

“信任?”她居然跟他谈信任的问题,她信任着上官煜霆,对他呢,却只有怀疑吗?他有时还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咳咳…”被忽略许久的南宫璃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假装咳起来,无辜地说道:“我说两位,关于信任这个问题,如果有必要探讨的话,可否移驾一下下,好歹顾及一下我这个病人吧。”这对夫妻她越来越有问题,为什么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作为夫妻应有甜蜜感呢,似有情意,又似没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错?南宫璃纠尽脑汁,也没能把思绪理出来,其实她是比较中意上官煜霆的,而且她也觉得少主跟上官煜霆相处的气氛比较自然温馨,哪像跟这个什么鬼王爷的,整个就是一低气压。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床上还有个病人的存在,慕容羿宸看了南宫璃受伤的手一眼,不置一词就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丫头向来看他不顺眼,无非就是为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记仇的小丫头。

“璃儿,好好休息哦,别再乱动哦…”沈然不厌其烦地念叨道,依南宫璃好动的性子她还真有些担心。

“知道了,快走吧,你没看你家相公的脸都已经臭什么样子?”南宫璃调侃道,似乎已经忘记手的悲痛。

沈然宠溺摇头笑了笑,跟着慕容羿宸出去。

“听说,你查出了凶杀案的凶手,你认为那是柳霈?”慕容羿宸在门口站定,头也不回便对着身后的沈然说道。

“我没说他是凶手。”慕容羿宸什么时候也管起江湖事了?慕容羿宸这次来襄阳到底是为什么?时不时地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一整天,还破天荒地关心起柳霈来。

“可是你却指证了他。”冷淡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恼怒。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真相

“可是你却指证了他。”冷淡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恼怒。

“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就算柳霈是凶手又怎么样,与他何干?为什么感觉他那么笃定柳霈不是凶手,难道…

“说与没说有何不同…”慕容羿宸看了沈然一眼,无奈地摆了一下手,叹道:“算了,,以后做什么,先跟本王商量一下,不要擅作主张。”他一向知道她很聪明,也从没去管过她,他相信她会有分寸,可是她这次却帮了别人阻碍到了他,叫他怎能不气?

切,她又不是他的附庸,更不是他的扯线布偶,难道非得他拉一拉,她才能动一动吗?她的人生自己作主!

“王爷,我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或者…我该问一下,你和柳霈的关系?准确地应该问,他是不是你的人?”沈然并没有把握,只是纯粹地试探一下。如果说慕容羿宸的魔掌伸延到了江湖,其实也不无可能,他不能自己亲自出面,派个得力的手下当上盟主,如此一来,他便可掌握到江湖这股势力,果然是高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次她逼走了柳霈,慕容羿宸只怕得内出血了,难怪他这么生气。

“你管得太多了。”慕容羿宸避而不谈,“总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说完便走开,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是她管太多了吗?她和慕容羿宸终究是棋盤上明显的楚河汉界,他是他,她是她,他不信任她,她同样也在时时刻刻怀疑着他的用心,他对她越好越让她感到不安,害怕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万劫不复。

她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可是若是犯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傻傻地任人欺负。

上官煜霆把沈然制好的‘解药’送去给了喝了毒酒的人,沈然好心地一个个去看了下他们的伤势,让他们一个个感动得感激涕零了,幸好他们都是奉行流血不流泪的江湖中人,没出现那种泪流成河的场面。

最后沈然来到柳家庄内除却逃走的柳霈之外,最负盛名的岳擎峰屋外。

“岳掌门…”沈然敲了敲门,低声叫道。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又似有些仓促。

沈然推门而入,看到的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岳擎峰和哭得红肿着眼睛的柳依雪,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似乎在她来之前两人在争执些什么。

“岳掌门,小女子是看一下岳掌门的状况的,不知岳掌门感觉可有什么不适?”沈然笑容可掬,整个一仁心仁术的形象。

“岳某一切安好,这还得多谢沐夫人的解药。”岳擎峰一脸感激之情。

“真没有不适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跟小女子说,小女子第一次配这种药物,生怕有所差错,要是累及各位就不好了,你说是吗?岳掌门。”瞧,多么尽责尽心的好大夫。

“沐夫人医术精湛,岳某佩服至极,身体并无不适,即使再让岳某与人大战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岳擎峰豪情万丈地说道,还大笑了几声。

“没事就好。”沈然说得极有深意,转过身看着不知神游到哪去的柳依雪,礼貌性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柳姑娘,你也在啊?”

“嗯,沐夫人,你好!”柳依雪点了下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柳姑娘的眼睛怎么这么肿?”沈然故作惊讶。

柳依雪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沐夫人关心,我就是想到了我爹,有些伤心。”

“柳姑娘这也是大义灭亲,不是吗?”沈然微笑着,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别人的伤心,她非但不好心安慰,反倒是火上加油,有够没良心的!

柳依雪听了这话更是惭愧得抬不起头,喃喃念道:“我是一个不孝女,是不是?你们心里都是这样的想的,是不是?”

她猛然抬起头,眼睛充满着愤恨,却不是对着沈然,而是对岳擎峰,最后一眼移向沈然,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柳姑娘…”沈然皱着眉冲着她飞快跑去的背影喊道。

“沐夫人别见怪,那孩子刚经历了那样的事,自然心情不是很好,唉,也真难为她了,柳霈会变成这样,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痛,更何况是依雪世侄女…”岳擎峰一连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沈然转回身,含笑着说道,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岳擎峰。

岳擎峰似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连声说道:“是啊是啊,沐夫人小小年纪见解却很是独特,医术也是举世无双,沐公子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看向沈然的眼中多了一抹光亮,又有些放肆。

“岳掌门过奖了。”她总觉得自从柳依雪出去后,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的年青人很少有这么谦逊的,好,好,真好。”岳擎峰看着她的眼神愈加地肆无忌惮。

“既然岳掌门没事了,我就不打扰岳掌门休息了,告辞。”他的目光让她看着很不爽。

“这么快就急着走,岳某对‘白磷自燃’这种事从来未曾听闻过,十分感兴趣,沐夫人可否跟岳某讲解讲解。”岳擎峰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家相公还在等着我回去呢,他等不到我会着急的。”沈然心里隐绝有不好预感,迈开脚就想离开。

“沐夫人别这么急着走嘛,岳某是真有很有兴趣。”说着,竟还伸手过来拉沈然。

沈然一把将他的粗糙的手甩开,怒道:“岳掌门,请自重。”什么君子剑,简直是一淫魔嘛,这些江湖人士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硬把一个色魔当成大侠那样敬重。

“岳某一时情急,失礼之处,请沐夫人切莫见怪。”岳擎峰立即一脸歉意诚恳地道歉,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懊悔不已,仿佛刚才真是他的一不小心,沈然的大惊小怪。

“没事,我家相公还在等我,告辞。”沈然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再多呆下去,不知为什么看到岳擎峰,她就想到《笑傲江湖》里面的岳不群,表面一派君子风范,谁知背后会是怎样的肮脏无耻呢?

这回岳擎峰倒了没拦住她,目光着她出去,眼里闪过一丝诡异…

夜深人静之际,一名娇客不期而然地到访。

“柳小姐现在不是应该在为柳盟主的事伤心痛哭吗,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坐坐,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沈然也没起身相迎,就这么坐着。

柳依雪一走进就发现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诧异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瞧她这个架势分明就是在等人,便顺着她指的位置坐下。

“柳姑娘在那么伤心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个眼神,想必很执着那个答案吧,既然如此,你就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不是吗?”顾自喝着茶,这柳家庄是她家,用不着她招呼。

“不错,我的确很迷惑,你白天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点被请君入瓮的感觉,不过,不管她玩什么把戏,她都不会得逞。

“白天我跟柳小姐说过很多话,不知柳小姐问的是哪一句。”她以为她会问的夜轻尘的下落。

“你说,叫我不必自责,因为我已经为‘他’报了仇,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依雪单刀直入,眼神充满了犀利,不复以往的娇弱。

“柳小姐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何必要我说出来呢。”柳依雪这么晚还来找她,更是坚定了她的猜想,如果她真的坦然无愧于心的话,早在白天的时候她就该问清楚,而不是等到这夜深人静才悄悄登门而来。

“沐夫人,你以为你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会被你弄糊涂了吗,我自问无愧于心。”柳依雪义正辞严地说道,跟白天时候哭哭啼啼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沈然微笑,只是那笑却是有些诡异:“无愧于心就好…其实,我有些诧异,我以为柳小姐最想问的会是夜轻尘的下落。”

“夜轻尘?”柳依雪喃喃道,“他的下落,与我无关。”

“是吗?”沈然突然站起来,盯着柳依雪那张如花的面孔,却是感到十分陌生,一丝异样滑过心底,冷声道:“你不是柳依雪!”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沐夫人,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柳依雪啊,你怎么可以乱说话?”又恢复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模样。这女变脸的本事可比她还高杆呢。

“柳依雪那么关心夜轻尘,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他的下落,反而是对我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感兴趣,何况你们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从她一进来,沈然就感觉怪怪的,但这张脸分明是柳依雪的脸,她也就没往下多去深想,要不是提到夜轻尘,她还真给她骗了,她到底是谁?

“秦汐然,你果然够聪明,难怪慕容羿宸和上官煜霆对你死心塌地。”见败露,假柳依雪干脆承认,反正承不承认,对她来说并没差。

“你知道我?你到底是谁?”这张脸到底是她的真面目,还是只是人皮面具,人皮面具的话那就太厉害,她离得这么近,居然看不出一点瑕疵。

“秦汐然,好歹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假柳依雪娇笑着,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十分冰冷。

一面之缘?

“哦,原来是我的好娘子啊,怎么了,想你相公我啦。”沈然调戏道,她一直就怀疑柳依雪跟魔宫中人有勾结,而魔宫中人她也就认识招亲擂台中的陈姑娘,也就是魔宫宫主。

“你…”她就只说了一句话,她不可能猜得到的。

“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倒觉得我应该问一下,你和真正的柳依雪是什么关系?”或许这才是这位魔宫宫主的真面目吧,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了。

“一个是武林正派盟主的女儿,一个是魔教中人,你说能有什么关系。”假柳依雪阴笑着,却是带着一丝落寞。

“魔教中有一种武功叫做摧心掌,打在人身上,人刚才并没有感觉,一个时辰之后,中掌的人全身经脉破裂而死,杀人于无形,柳依雪杀邱洛、严亦武甚至是林浅之用的就是这种武功吧。”她也是由此判断出柳依雪与魔教有关。

“柳依雪的父亲可是武林盟主,她怎么会在自己家中杀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真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能有什么事,让一个个优秀的男子为她痴狂,连她的主子也都…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今天柳依雪的表现却不得不让我推翻了这个想法,她不仅要柳霈威望全失,她还要他身败名裂。”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哈哈哈…”假柳依雪突然大笑了起来,“秦汐然,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聪明,现在看来,你也是愚不可及啊,她怎么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呢,把自己的父亲逼得身败名裂,对她有什么好处?柳霈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呢。”

“因为夜轻尘,夜轻法武功太高,且太过桀骜不驯,不止单挑许多门派的掌门,就连柳霈也不曾手下留情,柳霈当然会怀恨在心,而且他如果不除去夜轻尘,这盟主之位,他岂能坐得安稳。死的邱洛、严亦武可全都是合力围剿夜轻尘的人,尤其是林浅之,他虽然不会武功,也没参与那场围剿,但是主意却是他出的,所以她更加痛恨林浅之,要他在所有人面前死得异常凄惨,身败名裂。”

假柳依雪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意渐渐逝去…

“当然,我想这其中也不乏你们魔宫中人的推波助澜,挑拨离间吧,你们不就是要弄得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相互猜忌,好坐收鱼翁之利吗?”柳依雪出身名门正派,肯定不会这种残忍邪恶的武功,这种武功应该是这位魔宫宫主教给她的。想不到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会沦为魔宫的杀人工具,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是又如何?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一个个根本就是愚不可及,这江湖早该由我们魔教称霸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猜得出凶手是柳依雪,就凭一个夜轻尘?”今天听到柳依雪和她的谈话,她就知道她已经猜出来,这会才会冒充柳依雪来探听敌情,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坏了主子的计划。

“不可否认,你们用柳依雪来杀人,的确很聪明,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娇弱的名门小姐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杀人,但你们错不该在密室杀了严亦武,企图嫁祸给柳霈,那密室由金钢铁石所铸,除了那个门谁也进不去,除了柳霈,唯一能拿到钥匙的人就只有他的亲生女儿柳依雪,柳霈没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相反他是此次凶案最大的受害者,今届的盟主之位只怕得换人坐坐看了,想选那位人选你们魔宫已经选好了,对吧?”

“可是人们并没有怀疑柳霈,不是吗?你还认为你的猜测是对的?”假柳依雪避过她这个问题,看沈然的眼却是愈发地冷。

沈然扯唇一笑,淡道:“你们确实是低估了柳霈在武林中的地位,他做盟主这么多年,岂会因为区区一个严亦武,就能将扳倒。所以你们又想出这个‘白磷自燃’案,你们虽没能杀了柳霈,但终归还是逼走了他,你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柳霈除非找出证据,否则他将无翻身之地,况且由他的亲生女儿出来指证,谁还会怀疑里面的真实性,柳霈算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由慕容羿宸的态度看来,柳霈是他的人应该是没错的了,既然如此,他就不可以是凶手,而且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柳霈杀人的动机。

“你…”假柳依雪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她,她竟有种她身临其界的感觉,一直以为敌在明,我在暗,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是竟是在人的掌握之中,就像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以为我监视你们吗?呵呵,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猜测而已,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所谓推理,当然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很不凑巧她猜对了,而她还撞上来给她求证,有够笨的。

“就算你猜对了又如何?其实你可以选择不说出这个真相的,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让你带着这个真相去赴阴曹地府?此事根本与你不相干,你何必要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假柳依雪恨恨瞪着她,眼中带着杀机。

“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你们就算把柳家庄的人全杀了,我都不一定会管,但是你们错在动了不该动的人。”胆敢伤害璃儿,她绝对要他们付出代价。

“动了不该动的人?你指的是谁?难道是那个小丫头,莫非‘相公’真的喜欢上那小丫头,那小丫头确实可爱,但那种黄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哪有情趣可言,哪点比得上奴家我,‘相公’何不与我再续良缘?”假柳依雪怪腔怪调地说着,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沈然。

沈然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原来古代也有“蕾丝边”啊,倒是意料之外的发现。

“可惜啊,你相公我偏偏就喜欢年青貌美的小丫头,像你这种徐娘半老的类型,实在勾不起我的兴趣。”沈然嫌恶地说,鄙视她。

“秦汐然,你找死!”假柳依雪纵身一跃,近到沈然身前。可恶,她今年不过才十九岁,今天也不会是徐娘半老的级别吧。

假柳依雪正欲动手,一只纤纤素手伸了过来,挡住了她的攻势。

“柳依雪,你做什么?”假柳依雪生气地质问。

“你不能杀她。”黑暗中的真柳依雪现身,声音仍旧娇弱动人,打开假柳依雪的手却是很凌厉,与她的气质很不符。

“我想杀谁,还需要得你同意吗?”假柳依雪瞪着她。

“你想杀谁,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杀她,她还没告诉我轻尘在哪里?我不能让你杀了她。”柳依雪斩钉截铁道,带着一种坚决的口气。

“你的武功还是我教的,你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假柳依雪眼一眯,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轻尘的下落,侍雪姐姐,念在姐妹一场,你不要杀她。”柳依雪恳求道。

“不可能,她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不可能会留着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侍雪毫不犹豫地拒绝,在她心里,魔宫远比她这个所谓的妹妹重要得多了。

“那…那你可不可以再多一点时间,等我问清楚。”柳依雪退了一步,虽然她也蛮喜欢这位沐夫人,但她实在不敢挑战姐姐的怒气,而且她也知道太多事情了。

侍雪沉默不语。

“谢谢姐姐。”柳依雪大喜,忙转向沈然,满心激动地问道:“沐夫人,请你告诉我轻尘他现在在哪里?”

“告诉你,好让你们杀了我,我看起来有这么笨吗?”沈然半点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依然‘嚣张’得很。

“沐夫人,求你告诉我,轻尘在哪,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下落,他过得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柳依雪只差没下跪了。

“够了,柳依雪,她是不会说的,还是让我杀了她吧。”侍雪又想再动手。

“不行,你要杀她,除非你先杀了我。”柳依雪挡在沈然的身前,护住她,大有同生共死的气魄。

“柳依雪…”侍雪咬牙切齿道。

“姐姐,就算拦不住你,主子总可以了吧,主子说过不让你对秦汐然动手的,你敢违抗他的命令,你很清楚违抗他命令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依雪不希望你受伤。”柳依雪动之以情,言之以理。

主子?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主子?难道侍雪并不是真正的魔宫宫人,而是另有其人。沈然心想。

“你胆敢拿主子来压我,柳依雪,你好大的胆子。”

“姐姐,我也是为你好。”秦汐然是唯一一个知道夜轻尘下落的人,她绝对不能让她死。

侍雪沉吟了一会,才道:“她已经知道真相,断然不可能再让她留在这里,先把她带回魔宫吧,看看主子的意思。”

侍雪抓起沈然的的肩,从黑夜之中飞了出去…

沈然就这么乖乖让她捉,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瞟过窗外的一缕黑影…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魔宫宫主现身

沈然就这么乖乖让她捉,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瞟过窗外的一缕黑影…

“吃吧。”侍雪将饭菜扔到身为阶下囚的沈然面前,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

沈然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拿起碗筷就吃起来了,吃得还津津有味,反倒让原本趾高气扬的侍雪很不是滋味,她应该害怕,应该惊恐,甚至应该向她求饶的,不是吗?她凭什么这么悠然自得,仿佛全天下的事都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的样子。难道她连死都不怕吗?

“你就不怕我下毒?”侍雪坏心眼地说道,就是想吓一吓沈然。

“我人就在你们手上,你们想杀就杀,有必要下毒吗?”沈然丢给她一记白眼,这么白痴的问题也敢拿出来问。

侍雪气得直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让这女的多留在这里几天,她的寿命一定减短几十年的。

“秦汐然,我劝你还是说出夜轻尘的下落,否则我绝对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的。”侍雪恶狠狠地威胁道。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侍雪姑娘信不信我可以等到人来救我出去。”沈然噙着淡雅的笑意,温和地说道,跟侍雪的气急败坏完全是两个对立面。

侍雪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秦汐然,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了,堂堂魔宫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说闯就闯的?你未免太小看我们魔宫了,就算是你家夫君和你的情人也找不到这里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乖乖把夜轻尘的下落说出来,还可少受点皮肉之苦。”

沈然但笑不语,慢条斯理地把饭吃完才道:“看不出你还挺关心自己的妹妹的,你们两个是孪生姐妹。”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答案了,不过两个人却也很容易分辩得出谁是谁,气质完全是不一样,一个娇俏柔弱,一个咄咄逼人。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侍雪似乎极不耐烦提起她的身世。

“没什么,就好奇而已,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在这边大眼瞪小眼,很无聊的吗?不如聊聊啊。”身为阶下之囚的她依然怡然自得。

“秦汐然,你最好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怒火。”侍雪向来不是很喜欢她,上次又不是她和上官煜霆硬闯她魔宫分舵,主子也不会那样对她,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姐姐…”柳依雪推开石门进来,朝着沈然大方得体一笑,仿佛此时此刻两人还在柳家庄的一样宾主尽欢,真不知该说这个柳依雪是太过天真无邪还是太会做戏。

“姐姐,我想单独跟沐夫人说话,你可不可先…”柳依雪饱含着恳求看着侍雪。

“主子就要回来了,你动作快点。”侍雪冷漠无情的语调带着一丝丝的关切。

“知道了,谢谢姐姐。”

侍雪不怀好意地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沈然,让她不得作怪,才转身离去。她对着她这个与她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始终是有些不放心的,她太过单纯,而秦汐然太过狡滑。

“沐夫人,你别介意,我姐就那样,她没恶意的。”柳依雪依然是一脸无害的笑容。

呵呵,她没有恶意?那么试问谁还有恶意?在魔宫之中,最想将她除之而后快的人就是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