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婢女乙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喜欢王爷?”

“这里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王爷,就是当个妾也是荣华一生,光耀祖宗的。”婢女甲眼冒桃花,爱意无限。

“有道理,不过听说咱们王妃可是个醋坛子,连前王妃,她的亲姐妹都快被她整死了,你就不怕被她撕了?”

“怕什么,有王爷的宠爱,我还要怕什么?别说是王妃,就是太后,也用不着害怕。”婢女甲得意地说道,仿佛她现在已经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是吗?”凉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当然了。”婢女甲条件反射地随口应道,应光之后才恍然发觉这声音仿佛不是从她身边的好姐妹发出的,天啊,她刚才说的话都可是大逆不道的,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她不就玩完了吗?

两个婢女脚步顿住,慢慢地回头看,只见她们的王妃正站在她们的身后,表面并没有任何表面,不见一丝愠色,却来得更让人心惊。

“参见王妃。”两个婢女卟通的一下跪在地上,婢女甲甚至身体还抖个不停。

“你们在说什么?再说一次,啊?”南宫璃气势汹汹站到沈然面前,居高临下地怒瞪着二人。可恶,竟敢在背后说她家少主的坏话。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该万死,请王妃恕罪。”婢女甲求饶道,她哪料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一时的异想天开竟会被正主听见,一想到前王妃的下场,她就不禁胆颤心惊。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你倒是得意得很嘛。”她什么都可以原谅,就是不能原谅任何欺负她家少主的人。

“你们下去吧。”沈然淡淡地开口。

两个婢女愣了一下,她们竟不敢相信王妃这么轻易饶过她们,她们以为就算没被王妃弄死,最起码也得挨一顿打吧。

“小姐,就这么放过她们,太便宜她们了吧?”南宫璃也是个龇牙必报之人。

两个婢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谢恩,飞快地溜了。其实她们认真算起来,王妃虽然对谁都冷淡,但是也不见她罚过什么人,对奴仆们更不曾打骂,在王妃身边侍候的人也不见他们有什么怨言,心想着,或许她们都误解了王妃,也许并没有那么坏。

“少主…”南宫璃不依不饶地拉着沈然,嘟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好了,璃儿,跟她们计较什么。”她要这么爱计较,还不得把全王府的人全杀光了,不重要的人,她们要说什么随他们的便好了。

“好,不跟她们计较,可是那个宸王爷,他不是说要好好待小姐吗?一转眼却又跟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这样呢?”南宫璃愤愤不平地说道,没心没肺,对爱情仍然懵懂之中的南宫璃不知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足以踩痛别人的伤心事。

沈然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慕容羿宸他到底是想干嘛?她不信,不信他会这么快就变心。但有什么事不可以说,非要这样做?

“少主,你看,那个女人来了。”南宫璃推了推身边还在神游的沈然。

沈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款款地朝着她走来,她,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这样的女子,是男子见了都会心动的吧。她,就是传说中的小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江山美人

这样的女子,是男子见了都会心动的吧。她,就是传说中的小三?

“奴家参见王妃姐姐。”清音行了个礼,动作大方得体,宛然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清音姑娘免礼。”沈然淡淡地说道,不见怒色,也不见一丝热情,让人猜不出她究竟想做什么。

清音身后跟着四个侍女,那架势竟比她这个正牌妻子还大。

“闻名不如见面,经常听王爷说起王妃姐姐,今日一见,姐姐果然如王爷所说的天姿国色,美丽得不可触及。”清音说着赞叹的话,神情却是十分高傲。

“过奖,清音姑娘才真正是美艳不可方物,难怪让王爷流连难返。”沈然反讥道。

“姐姐说笑了,能得王爷青睐,是清音的天大的荣幸,姐姐才是王爷的结发之妻,能陪在王爷身边,清音余愿足矣,姐姐莫不是这点醋都吃吧?”

“当然不会。”沈然很大方地说道。

“想也是,姐姐如此大度,贤良淑德,断然不会跟我们计较的。”清音咯咯地笑了一下,顺手摘过旁边一朵已经快凋谢的花,递到沈然面前。

送一朵快凋谢的花到她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瞧这朵花美吗?”见沈然没回答,她又自个说自个的,“花的花期很短,无论它绽放得有多美丽,总会凋谢枯萎,谁会记得她曾经的美丽呢?再者,这满园的花又非只有一朵,一朵凋谢,还有其他美丽的花儿等着我们去采撷,你说,是吗?王妃姐姐。”她笑靥如花。

“清音姑娘才学不凡,难道没听说过‘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虽凋落,芳香却永留,不是什么闲草杂草可以代替的。”沈然的浅笑亦是不变。

战火噼里啪啦地燃起,沈然身边的南宫璃,及清音身后的侍女虽听不懂她们说的这些花啊草的,但也知道这场属于女人的战争已经开始引爆了。

“姐姐倒是个念旧之人,念旧是好,但是太拘泥于过去,并非是好事,所谓明日黄花,曾经的辉煌并不代表什么,过去就是过去了,倒不如放下,否则不是苦了自己,也累了别人吗?”清音将手中的花揉核碎,傲气十足。

现在是什么世道?小三光明正大地登门入室,还敢公然对正室挑衅,真是嚣张啊!众人直叹,世风日下。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沈然忍得住,她身边的南宫璃可忍不住,现在宸王还没给这个女人什么份位,她就已经这么嚣张了,日后还得了?她一定会爬到少主头上去的。不行,如果宸王敢对不起她家少主,她立即把少主带回莫尘谷。

“璃儿…”沈然拉住就要冲上去的南宫璃,道:“璃儿,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是需要单独聊一聊的。

“不行,我怕…”她怕少主吃亏,这女人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类。

“没事,王府之内,她不敢对我做什么的。”沈然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璃儿是不是保护她过度,把她当三岁小孩看,好歹她现在的武功已经不错了。

“可是小姐…”当初的事不也是在王府内发生的吗,叫她怎么能放心?看到少主坚定的眼神时,她却又忍不住受了动摇,少主就是有这种让人安心的本事,“那小姐有事叫我。”南宫璃瞪了清音一眼,眼中充满着戒备。

“你们也下去。”清音看着南宫璃离去,冲着她身后的侍女说道。

“是,奴婢告诉告退。”四个侍女齐声说道,缓缓退下。

两虎相遇,必有一伤,要是打起来怎么办?撤退的侍女不安地想着,要不要她们通风报信,告诉王爷一声。

清音四周望了一下,直到确定无人时,高傲的神情一扫而空,一脸严肃而正经,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朝着沈然道:“夏令营情报组青衣参见公子。”

“青衣,起来吧。”沈然上前扶起她。

“谢公子,方才属下多有得罪了。”

“无妨!”沈然摆摆手,“你说,王爷怎么会接你进府?”青衣与慕容羿宸的关系,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慕容羿宸为什么要把她接进府,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个答案来。

“这个,属下也不知,昨天李总管突然来到凤仪阁,什么都没说,就把我接进府来,属下连宸王的面都没有见到,因为时间紧急,来不急通知公子,请公子恕罪。”说着,就要下跪。

沈然连忙扶住她,这些古人真是爱跪,连她夏令营培养出来的人也都如此,她说都说不听,她们说,那是为了尊重她,无语问苍天啊。

“别整天跪啊跪的,青衣,昨夜宸王…”

沈然话都没还说完,便被青衣急急地抢过去,像是生怕沈然误会的样子:“公子,昨夜宸王确实是留在音雨楼,但他只是听我弹了一夜的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的。”公子对她恩重如山,她哪敢染指她家姑爷,要被营里其兄弟姐妹知道,还不把她吞了。

“你紧张什么,我没误会。”沈然不禁好笑,她亲手带出来的人,是什么样的秉性,她会不知?

青衣尴尬一笑,是啊,公子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青衣,你在宸王身边,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羿宸的突变,让她的心感到隐隐不安,所以,她只能主动先出击了。

“是,公子。”青衣也觉得奇怪,昔日宸王是偶尔会去凤仪阁听她弹琴,因为他说,她的琴音能让他的心平静,但她可以发誓,他们二人是清清白白,比白开水还白。昨夜宸王听她弹了一夜的琴,弹得她手都酸了,慕容羿宸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懂,搞不懂,她自问自己当‘狐狸精’这么多年,对男人的心理已经摸得很透,可是,她却一点都看不懂宸王,要他嘴里橇出秘密来,简直难如登天啊,不过公子交给她的任务,她一点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完成的。

“你先离开吧。”她要好好想想,或许她可以尝试一下亲口问问他吧,她不喜欢两个人带着嫌隙,却硬要装做无所谓的相处,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吗?

“是,公子。”青衣点点头,款款离开,一如她来时的高傲。

今夜,慕容羿宸依然没有出现。

外面风雨肆虐着…

沈然站在窗前,看着满园的花草,开得极为灿烂的花儿早已凋零,但一向被人无视的小草经风雨摧残过后依然坚强活着。

宸王府书房

两个相貌出色并排而坐,一如之前的座位。

“四皇子的证据搜集到了?”上官煜霆一直在查慕容睿的事,他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相信他肯定会找到证据的。

“嗯。”上官煜霆点点头。

“你打算交给皇上?”慕容羿宸眼中晦暗未明,有些飘渺,让人捉摸不清。

“不然呢?”上官煜霆奇怪他为什么会发此一问,他揭发慕容睿于慕容羿宸并没有坏处,甚至可以说是帮他除去一个强劲的对手。

“把证据毁掉吧。”慕容羿宸很平淡地说出让上官煜霆差点吐血的话。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费尽千辛万苦,还牺牲几名亲信得来的证据,他一句话就让他毁掉,开什么玩笑,而且他以为他是谁,慕容羿宸说,他就得听吗?

“本王保他一命,他放弃皇位之争,助本王成就大业。”慕容羿宸眼皮下垂微敛,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滴水不露。

“这是你们的交易,于我何干?”他早有预感,这场皇位之争,他无可避免要被卷进去。其实这些皇子谁做了皇帝,于他并没有太大的干系,他照样可以做他的大将军,不是吗?

“那么把证据交出去,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慕容羿宸终于舍得正眼看他。

“做事一定要有好处吗?四皇子居心叵测,凡是危害到龙陵皇朝的事,我都不会允许,何况我也不能让慕容逍替罪枉死。”慕容逍应当是他与众皇子中处得最好的一个,因为他对权力无所求,所以他们可以只是单纯的兄弟情谊。

“上官煜霆,你还是这样,从小到大,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可知,黑白之间还有一个灰色地带,上官煜霆永远是这样,执著地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真不知该说他正直还是说他迂腐。

上官煜霆不语,但他坚定的眼神告诉慕容羿宸,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他四皇子凭什么要别人为他顶罪?

“如果本王说,本王不会让你把证据交出去呢?”慕容羿宸勾唇一笑,在皇室中长大的孩子,竟还能始终着一颗赤子之心,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王爷难道是想灭口?”上官煜霆丝毫不以为惧,反而冷笑着开口,他是这么好杀的吗?

“不,本王想,或许我们也可以谈一场交易。”

“交易?你我之间有何交易可做?”上官煜霆看向他,眼中多了一丝疑惑与考虑。

“就算你把证据呈交给皇上,了不起,让大家知道慕容睿就是魔宫宫主,除此之外,你又能如何?而且你也不清楚他手中的势力如何,或许已经超越你我的想像中,你未必能扳倒他,要是逼急了他,说不定他就反了。”慕容羿宸中肯地指出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堆废纸。

“所以呢,你想跟我谈什么交易?”他并不怕慕容睿造反,顶多他就再披战袍呗。

“如今局势相信你也清楚,慕容睿是本王最大的对手,若他肯放弃,皇位,本王唾手可得。”

“这是你的事。”他现在已经不反感慕容羿宸当皇帝了,或许换个角度也想,他确实挺适合当皇帝的,龙陵在他的统治下,会蒸蒸日上。那么…小然就会是皇后了,到时候,他会变成她的臣子。

他真的甘愿叫她一声‘皇后’吗?上官煜霆的拳头突然紧握,在他自己还没发觉的情况下。

“若你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登基之后,你自是有功之臣,本王可以许你一个承诺,随你想要什么。”上官煜霆手握重兵,有他相助,必可事倍功半,但相反,他若执意相拦,会很麻烦的。

“权力地位,荣华富贵,我哪一样都不缺,想和我交易,宸王不觉得你的筹码少了些吗?”他们都知道慕容睿是什么人,他不会那么甘心放弃皇位,慕容羿宸与慕容睿可说是势均力敌,而手握重兵的上官煜霆支持哪一方,无疑是给那一方增加胜算,可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此时拉拢他,是必然也是必须的。

“权力地位,荣华富贵,本王知道你看不上眼,但世间万物何其之多,总会有些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吧?”慕容羿宸自信地说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直到死绝,得不到时会千方百计想得到,得到了会想更多。他不信上官煜霆会无欲无求!

“我…”上官煜霆刚说的话突然嘎然而止,顿了一会,才道:“你说的对,世间万物多不胜算,的确有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但就怕宸王舍不得。”

“你说看看。”宸王何其聪明,他会料不到上官煜霆想要什么吗?全天下能让上官煜霆颤覆信仰的只有一个人。

“王爷真的不知道?”上官煜霆惨淡一笑,不知是为谁悲哀,但话已经说到这里,已经没得回头了,他郑而重之地说道:“我要小然!”

他只想争取最后一次,如果慕容羿宸宁弃皇位也要小然,那么他就真的可以安心放手了,反之,对于一个可以将她随便舍弃的男人,小然纵使留在他身边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果然!

慕容羿宸脸色一沉,抿着唇不说话。

“若宸王可以应我之求,我便倾力相助,绝不反悔。”他可断定,在朝中一直潜藏着那股黑暗势力应该就是慕容睿了,也难怪慕容羿宸这么急着拉拢他,上官煜霆很明白自己此刻的价值。

“上官煜霆你不要太过分,然儿是我的王妃,你竟敢提这个要求?”慕容羿宸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

“我别无所求,惟有小然。”上官煜霆毫不畏惧慕容羿宸的怒气,他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很没有礼貌,但他真的,真的很想努力一次。

“不行。”慕容羿宸拒绝,要他以妻子换取皇位,天下人会怎么看他,有损他男子尊严,“上官煜霆,你不要以为,本王就非你不可?依本王的实力,就是与慕容睿一战也未必会输。”

江山若画美人如诗,诗情画意为何一定要他分?

“王爷方才也说了,四皇子的实力也许都超乎了你我的想像,而你也不能确定皇上中意的皇位人选是谁,也许是你,也许是四皇子,也可能是大皇子,像宸王如此谨慎的人不会是想打没有把握的仗吧?若有我相助,相信宸王的胜算会大大增加,我可以倾尽所有兵力,甚至…我可以将我的命交到你手上。”

上官煜霆眼中的坚决,竟令慕容羿宸不敢逼视。

“你当真这么在乎秦汐然,连性命都可以相交?”慕容羿宸眼中依旧晦暗未明,叫人猜不懂他的心思。

“是!”他毅然决然地说道,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听闻王爷前日不是将凤仪阁的头牌花魁迎进府里,看来王爷也不是那么长情之人,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既然王爷已经不爱小然,何不放了她,又可助王爷得到想要的。”

“纵使本王已经厌倦了她,但昔日情义犹在,她终究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想做得太绝。”慕容羿宸低下头,执起桌上的茶杯,凑上嘴边,却没将茶水喝进嘴里,拿着杯盖拨弄着飘浮于水面上的茶叶,一遍又一遍。

“既然王爷对然儿已无情爱,给不了然儿幸福,何必还要阻止她找寻下一个幸福,这不是比休了她,更为残忍吗?”上官煜霆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些怒气,是谁信誓旦旦地说爱小然,从他手中夺过小然,这才过了多久,说不爱就不爱,难道真是无情最帝王家吗?爱情的热度不过如此吗?慕容羿宸简直叫他太心寒了,这更坚定了他要带小然走的决心。

慕容羿宸拨了半天,终于把茶叶拨开,一口清泉涌入喉间,可是为什么他感觉那么苦呢?是云南的苦丁茶,先苦后甘,或许人生就如同沸水冲下的茶叶,几许沉浮,或上或下,却终究会归于平静,而苦涩也会等来甘甜。

“宸王为皇位处心积虑多年,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吧?当年,正是因为四皇子的生母皇贵妃的陷害,柔妃才会受尽磨难,流落民间,宸王才会多年不得认祖归宗,虽然皇贵妃已经受到了惩罚,终身囚于冷宫,但倘若四皇子当了皇帝,势必会将自己的生母放出来,成为龙陵皇朝最尊贵的太后,相信宸王不会甘心吧?”他也是皇室中人,皇宫的内幕他当然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何况自皇帝公布了宸王是他的‘私生子’之后,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家以前搞不懂,为什么当初盛宠一时的皇贵妃会突然触怒圣颜,贬入冷宫,如今也都有了解释,因为那个说柔妃是天煞孤星的妖僧正是皇贵妃举荐的人,其背后的黑手是谁,不言自明。

那个女人想当太后,做梦!慕容羿宸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丁筱柔疯疯颠颠叫着她哥哥的模样,那个女人毁了他的娘亲一生,她的儿子想当皇帝,不可能!

他很早就发过誓,他一定要登上帝位,让老皇帝知道放弃他这个儿子,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他要让那个将他母亲逼疯的人付出代价。

登上帝位,是他一生的梦想,他怎么能忘?怎么能?

“上官将军说的也是,一个女人换取锦绣江山,这笔生意,怎么看都是本王占了便宜,有了江山,何愁无美人相伴,何况是一个本王已经看倦,玩腻的女人,既然上官将军不嫌弃,本王就送给将军这个顺水人情。”慕容羿宸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如此就多谢宸王。”上官煜霆分不清自己的心思,他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他果然还是个冷酷无心的慕容羿宸,不久前,还表现一副非小然不可,愿为她生,为她死的样子,那日小然病发,他真的曾被慕容羿宸深深感动,甚至想过放手,没想到慕容羿宸却转眼间,翻脸不认人。

“上官将军不必多谢,今后本王还有许多事需要仰仗上官将军的帮忙。”慕容羿宸嘴角挂着笑意,但若仔细一看,不难看出他笑得有多勉强。

“王爷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厚礼’,我帮王爷的忙也是应该。”为了小然,别说只是单纯的皇位之争,就是要他当一回乱臣贼子,他想他也会当吧。

“然儿毕竟与本王有夫妻情份,希望上官将军日后能够好好善待她,本王已经负了她一次,相信上官将军不会重蹈覆辙吧?”这副样子倒有几分托孤的架势。

“不会!”上官煜霆几乎不曾考虑,“得妻若此,夫得何求,若我有幸得之,必然珍之重之,爱之惜之。”

“上官将军如此说,本王就放心了。”慕容羿宸说着,眼角却瞄到门后一闪而过的白影。

听到了吧?听到了也好!

“纵使本王已经厌倦了她,但昔日情义犹在,她终究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想做得太绝。”

“一个女人换取锦绣江山,这笔生意,怎么看都是本王占了便宜,有了江山,何愁无美人相伴,何况是一个本王已经看倦,玩腻的女人,既然上官将军不嫌弃,本王就送给将军这个顺水人情。”

沈然宛若一个幽灵般飘回碧落轩,慕容羿宸所说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刀一样插在她心头之上,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慕容羿宸日前种种怪异为的就是今日吗?慕容羿宸,你究竟是别有苦衷,还是真是如此?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她来不及消化。

厌倦,玩腻?如今她对他就剩下这两个词了吗?

几许柔情终究敌不过江山诱人吗?美人换江山,他宸王倒是会做生意,呵呵,想不到她沈然竟高价到堪比江山,却又卑贱得让他如此轻易将她推入另一个男人怀中。

沈然伸出手,任由空气从她的指尖穿过…

所谓爱情,不过昙花一现,她,终究什么都留不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休书

几天之后,一直避而不见的慕容羿宸终于大驾光临碧落轩。

“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太好,东西吃得很少?”慕容羿宸拉着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着,眼睛却没有看向她,不知是逃避,还真的不愿再见她一眼。

他终于要开口了吗?也是时候了,也难为他忍这么久,其实她挺佩服他的,居然能够在准备‘遗弃’的时间,对她温柔体贴,连她的伙食都关上了,沈然心中的冷笑连连,她很想知道会想用怎么说法说服她对其他的男人投怀送抱,又会用怎样的语调说出他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你应该多吃点,你太瘦了。”他依旧用那种平淡的语气,多一丝温情。

“我吃不下。”一般女人听到那种话都会吃不下吧,她觉得自己挺坚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掉呢,而且她最近看到了一些油腻的食物都会反胃,她才不会自己折磨自己,吃那些东西。

“是不是厨房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本王再换一批厨子来。”

瞧瞧,多好的男人,温柔体贴的丈夫,多金俊美,大概天底下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吧。可惜,他偏偏就是如此残忍的人,他可以一方面对你极尽温柔,另一方面却可以残忍得令人发指。

“不用了,是我自己不想吃。”不得说,宸王的厨子厨艺好得没话说,就是御厨也未必能够媲美,其实慕容羿宸对吃并没有太大的讲究,不过王府工资高,人才自然滚滚来。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搂住她,把玩着她的手指。

他还问她心情好不好?还能如此地对她关怀备至,枉她一直以为自己已是极会作戏之人,没想到慕容羿宸更是个中高手。

“是啊。”沈然坦承不讳,或许她心时还是留有一丝希望吧,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理由,说明他的‘苦衷’。

“谁惹你了?”慕容羿宸低低地笑道,他的然儿是越来越有七情六欲的,不再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真好,只是…

谁惹她了?他怎么能这么云淡风清地问出这句话?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他,有多能够迷惑人心,让恨不起,放不下,又无可奈何。

沈然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自他进来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他,眼中闪着晦涩的眸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扯过另一个话题:“今日怎么这么有空过来,朝政不忙吗?”

“抱歉,这阵子冷落你了。”慕容羿宸吻了吻她的脸颊。

这样的慕容羿宸突然让她有哭的冲动。

沈然扭过头,避开了他接下来的吻。

“然儿?”慕容羿宸沉声道,带着些许怒气,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拒绝,搂住沈然的手力道也紧了些。

“慕容羿宸,你这些日子是留在音雨楼,对吗?”她不想再跟他玩朦胧不清的游戏,有事摊开来讲,她需要他一个解释。那场不该让她听到的对话,应该,应该只是她的幻听吧?

“怎么?本王的王妃吃醋了?”他轻轻一笑,一如既往的宠溺,却还是不愿直接进入主题,像是拖延时间一样。

执行死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感受那种死亡的恐惧,凌迟也不过如此。

慕容羿宸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为何到了这一刻,他却还想着‘苟延残喘’些时日,能拖则拖,或许等他把想说的说完,两人温馨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吧。

“如果我说是,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沈然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

“需要什么理由,外面繁花似绵,府内一枝独秀岂不单调,清音善解人意,又妩媚多情,本王打算纳她侧妃。”

“你不是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言犹在耳,王爷未免忘得太快了。”沈然冷笑道。

慕容羿宸轻笑,眼中带着寒意:“然儿,你太单纯了,男人在床上的誓言怎么可以尽信,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终身只守着一个女人,在平常百姓中或许还有可能,在皇室,别妄想了。”

“是啊,我以为王爷金口玉言,却忘了男人一旦负起心会有多狠心。”清音也许只是一个借口,但他将她送人却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