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竹笙,自从那次在桃树下离去之后,再次见面楼漠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有了先前的热忱,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楼漠白也没多往心里去,毕竟他怎样对自己都和自己没关系,只不过原本还想和他友好相处的念头又被压在了心底。

楼漠白望着竹屋,不禁摇头叹气,这男人,还真是情绪多变啊。

伸手轻推竹门,楼漠白踏步走进去,小叶立刻迎了上来,楼漠白点点头,就看到了内室里面正坐在椅子上的竹笙,走了过去。

竹笙抬眼看了楼漠白一眼,没说什么,身子连动都没动,楼漠白微微挑眉,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眼望去,他似乎是在绣着什么东西。

“你在刺绣?”

竹笙恩了一声,似乎很不愿搭理的样子,楼漠白也知道自讨个没趣,也不再多话,小叶走了进来,为楼漠白端来了一杯香茶,看着竹笙刺绣的样子,不禁捂嘴笑了。

“小叶在笑什么?”既然竹笙不愿意搭理她,那么她还是识趣点找个别人搭话吧。

小叶又是轻笑一声,竹笙抬起头来,似乎瞪了小叶一眼,楼漠白看的疑惑,不禁更加好奇,小叶站在一旁,语气轻快的说道,“侧君正在秀荷包呢。”

楼漠白一听,眼神扫向竹笙手中的东西,原来是荷包…小叶见楼漠白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不问这是绣给谁的么?”

竹笙猛然抬起头,白皙的脸庞似乎有些泛红,楼漠白看了一眼,然后对上小叶带着笑意的双眸,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绣给谁的?”

小叶刚要开口说话,竹笙的话就含羞带怒的冲了过来,“小叶你个坏小子,再多嘴自己掌嘴巴!”

小叶立刻闭嘴,只不过嘴角的笑意不减,眼神看着楼漠白,那里面的暗示让楼漠白有些疑惑,莫不是这荷包是绣给自己的?刚想到这里,楼漠白就止不住唏嘘,她不会自恋到这种程度,只不过眼神再度看过去,竹笙似乎是有些羞恼,红着脸喊道。

“看什么,不是绣给你的!”话语带着恼意,脸上泛着红晕,楼漠白看的心里直冒问号,他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如若不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的竹笙还真是有让她误会的嫌疑。

嘴角勾起,楼漠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恩,我知道不是绣给我的。”

竹笙一愣,脸上似乎有些尴尬,小叶在一旁也似乎有些着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好开口,竹笙低下头去,针还在手里,只不过每一下都狠狠的戳进荷包里,似乎发泄着怒气。

“那是绣给大姐的吧,绣完之后交给我,我会带你交给她。”楼漠白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正要感叹这茶不错,迎面就扑来一个黑影,想都没想伸手接住,握到的竟然是一个刚成型的荷包。

楼漠白有些疑惑的望过去,就看到了竹笙闪着怒火的双眼,小叶在一旁神色紧张,只是不敢开口多言。

“好,好!楼漠白,你既然这么讨厌我还在这里做什么!”竹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青色的衣衫帖服在他的身上,楼漠白细细看去才发现,不出几日,这男人似乎瘦了一圈。

“你在生什么气?”把荷包握在手里,楼漠白也站起身子,走到竹笙的面前,把荷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楼漠白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

竹笙面色一窘,小叶早就默默走到了外室,把空间让给了两人,楼漠白站在竹笙面前,又细细的看了几眼,这男人果然是瘦了许多。

“你看我做什么!”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竹笙微微转过头,脸颊又有些红了,楼漠白叹口气,“才几日没见,你似乎是瘦了。”

竹笙的心猛然一动,小脸情不自禁的转了回来,看到楼漠白眼里的关心时他的心湖不由得波荡了几下,“你还知道关心我么…”喃喃低语着,竹笙只觉得由心底涌出了一种恬淡的感觉,让他欢喜不已。

“当然关心,你可是大姐喜欢的人,你要是有差池,大姐可是要怪我的。”楼漠白话中带笑,她的本意是要告诉竹笙太女对他不是无情,两人有在一起的机会,原本以为竹笙会开心,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噙着水雾的双眸。

楼漠白有些晕,竹笙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他到底哭什么?难不成是太感动了?

竹笙噙着一双水眸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楼漠白,刚才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揪的死紧,刚才涌出的恬淡早已经化为苦涩,让他整个人都为之瑟缩。

“我知道你一心想着的只有大姐。”楼漠白淡淡的说着,“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愿意嫁给我。”

竹笙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然而那令他疼痛的话依然响起,“竹笙,我会让你和大姐在一起,你们…”

“够了!不要再说了!”竹笙按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喊了出来,不要再说了,他不想听,不想再听了!这明明是他已经认定的事实,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为何让他这般痛苦!

正文 章五十 我想休夫

竹笙的神色尽收眼底,楼漠白微微撤身,转身背对竹笙走到窗户前,负手而立,眼神幽幽望着竹窗外面,外面夜色浸染,绿色深然。

“竹笙,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楼漠白嘴角微勾,隐含一抹自嘲。

竹笙听闻只觉得心头什么东西被瞬间戳破,里面爆涌而出的真相让他无力承受,仿若心底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直白的摆在眼前,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喜欢你?是在说笑话么?”楼漠白没有转身,不用看她都知道竹笙现在此刻的表情,心中并没有波澜,她只是在和竹笙划清界限。

“这样甚好,你还是喜欢着大姐,我知道这点就够了。”楼漠白转身,一脸淡然的笑,竹笙看的有些恍惚,这张平凡五官的浅淡笑容让他的心口紧缩。

“你休息吧,我走了。”往竹门走去,楼漠白脚下步子没有丝毫停顿,看的她走的如此洒脱,竹笙只觉得心头一阵后悔涌出,张口而出就要喊出她的名。

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竹笙站在原地,红唇几乎要咬破他也一声不吭,看着楼漠白的身影消失在竹门之外,竹笙这才缓缓松开。

一滴鲜红的血液自唇角溢出,缓缓渗进口中,一股腥气和苦涩霎时填充,竹笙脚步虚浮的往床铺走去,身子如脱水一般倒了下去。

黑眸凝望某点,脑中却是那淡笑的平凡容颜,喜欢么…在心中不断咀嚼,最后悲戚一笑,竹笙,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什么时候你也成了朝三暮四之人?

楼漠白曾说过的话再一次响彻脑际: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不再喜欢你,你可听清楚了?

苦涩,心底蔓延的尽是苦涩。是了,不再喜欢,而他却莫名其妙的栽了进去。

楼漠白的大脑在此刻又在飞速旋转,自离开竹园之后,楼漠白就在思索一件事情,竹笙这几天对自己冷热不定的态度,还有那只荷包,还有那羞恼的神情,都让楼漠白觉得有些头大。

问话只是在试探而已,但是竹笙的话却让她脑袋发胀,事情似乎有些脱轨了,按照楼漠白的设定,告诉他新婚之夜的真相,他应该欣喜若狂才是,但是他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狂喜,自己一再提点他可以让他和太女在一起,但是他似乎是没听懂一样,丝毫不谈这件事。

最初楼漠白以为竹笙是害羞,但是现在,楼漠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送人的速度要加快了,现在她该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把竹笙名正言顺的送出去。

第二天一整天,楼漠白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都在思考竹笙的事情,就这么想了一天想的她都觉得有些抽筋,还是找不到一个不落人口舌的法子。

夜晚降临,今夜侍寝的是裴逸,裴园之内,裴逸一手拿着书卷卧在软榻的一边看书,而楼漠白则是坐在另一边眉头紧锁,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面前的书页,裴逸淡淡扫了一眼,这一页书,她看了足足有三个时辰了。

视线收回到自己手上的书卷,裴逸继续专心看着,楼漠白在裴逸这里喜欢做的事就是读书,裴逸安静,裴园四下又充斥着草药的气味可以提神醒脑,从心底来说楼漠白倒是天天愿意来这儿。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裴逸专心致志的看书,俊脸没有丝毫表情,楼漠白锁着眉头,终于开口说道,“如若要休夫,该怎么休?”

翻动书页的手指猛然一僵,裴逸的眉角隐隐跳动了几下,眼神扫向楼漠白,看着她的眼神并非玩笑,也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休夫必须是夫犯戒律,三从四德皆是律。”

楼漠白再度沉默下去,细细思索,裴逸看着楼漠白,黑眸幽深,薄唇轻启,“王爷是打算休哪位夫?”

楼漠白抬眼,扯扯嘴角,“竹笙。”

裴逸闻言眉峰轻挑,似是有些惊讶,但是转而又再度恢复平静,翻动了一纸书页,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女人令人惊诧的想法和举动。

“竹笙乃是宰相之子,王爷如要休弃,还要慎重。”原本说这话不是裴逸的性格,他一向置身事外,别人的事情和他向来没有关系,然而也许他是知道楼漠白身份的唯一一人,楼漠白对裴逸多多少少有了些许亲切,尽管裴逸不这么想,楼漠白也在裴逸面前露出了很多真性情,知道楼漠白打算休掉竹笙,裴逸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说后他自己也微皱眉头。

听到裴逸的话,楼漠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难度复杂性,宰相之子,除非是犯了众人皆知的戒律,不然她说要休是要给宰相,给女皇一个交代的。

啊…送一个人怎么这么麻烦,而且还不能明目张胆的送,休掉了再送现下更是不能做,到底该怎么做…脑袋微微一转,楼漠白的黑眼珠盯着裴逸的俊脸瞧了许久,瞧的裴逸有些不自在的放下书,看着楼漠白。

“王爷看我做什么?”

“裴逸,帮我想个办法。”

裴逸嘴角微动,最后又把书拿起,放在面前,良久,“爱莫能助。”

楼漠白神情略微有些沮丧,问他就等于没问一样,这男人就像一块木头,就算再怎么敲打也没有反应,还是自己想吧…两人再度安静下来,裴逸的眼神扫过楼漠白的脸,见她还在思索,不禁开口出声。

“王爷为何一定要休竹侧君?”

“成全他人之美,竹笙喜欢太女,我做一回好人而已。”

裴逸微微勾起嘴角,黑眸深处高深莫测,“王爷只是想少一个麻烦而已吧。”

楼漠白也不回避,大方的点点头,裴逸再度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和上官侧君如果也能休掉,王爷会更加高兴,是否?”

正文 章五十一 设宴!

楼漠白嘴角的笑意扩大,黑眸划过狡黠的光,对裴逸有着点点赞赏,“裴逸,如果你不是我的侧君,我会以为你是一个得道高人。”仿若洞悉一切,了然于胸。

想到要休掉上官绝,楼漠白的心里微微有些挣扎,不如当初那般坚定,那个妖媚男人已经悄悄走入了她的心,哪怕现在只有一点点,想到要放他离开有点舍不得,然而想到上官绝的本性,楼漠白就有些无奈,放他走,估计也会死缠烂打的黏上来吧。

“王爷可知太女是否喜欢竹侧君?”裴逸的话让楼漠白微微皱眉,太女的心思她上哪知道,不过经过几次的接触,太女对竹笙还是有情的。

“王爷也是明白之人,太女若真对竹侧君有情,怎会没有任何行动,在当初王爷求取赐婚之际,丝毫没有阻拦?王爷知道如此,还是要送竹侧君到太女身边,不是出自自己的利益又是出于什么?”

楼漠白看着裴逸,许久,“这么说,倒是我多事了?”

裴逸淡笑,“王爷心中自有定数。”

楼漠白有些懊恼,自从竹笙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之后,她就有些急躁,急着想把他送出去,多少含着那么点报复心理,为这身子原主人的痴情,既然他喜欢太女,她就成全。

太女也许不如竹笙那般情深,不然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可是太女,身份如此尊贵,如若连自己喜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她还如何登上这女皇之位!那么只有两个解释,太女喜欢过竹笙,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位子选择了放弃,要么从最初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想到竹笙这么多年的痴心,楼漠白多少有些冷笑的意味,他痴情这么多年,一心以为只是她楼漠白破坏了他们,这黑锅她背下了,她倒是想让竹笙看看,太女是怎么回报他的一片痴心的。

想到这里,心情不禁有些许舒畅,竹笙是送不出去了,然而这事情并没有完,身子原主人痴心几许,默默付出,却被人弃如草履、怨恨交加,她也多少该为这份痴心出点气了。

微微敞开的窗子飘进几许草药的味道,楼漠白深深嗅闻,只觉得心胸一阵舒畅,躁动之气仿若消失殆尽,身子懒洋洋的卧在软榻之上,楼漠白笑看着裴逸。

“我天天都想来你这裴园,坏境不是一般的惬意啊…”

裴逸的脸色顿时一黑,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不行。”

撇撇嘴,楼漠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小气,身子从软榻上下来,微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脚步往门外走去,“走了。”推门而出,脚尖一点,楼漠白的身影就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裴逸透过支起的窗子,看到夜色中黑影一闪,知道那是楼漠白,眼神看向散落在软榻一边的书籍,终是无奈的摇摇头,纵使他再怎么推算,也不会算到王爷变了一个人,这一变,打乱了一切,自然也包括他的生活。

似乎无法做到原先几年的清心寡欲,不问外事,只要她一来,自己平静的心湖似乎受到了些许牵引,本该不谈论的话题他也无可避免的参与了进去,想到她临走时嘟囔的话语,还有颇为不甘的神情,裴逸竟然勾起了嘴角,自己一人轻笑出声。

每个人命中都有一定的劫数,她,或许就是自己命中的一劫吧。

既然竹笙无法送出去,楼漠白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竹笙清楚的知道,太女对他的感情究竟如何。有句话说的好,一份感情如若经不起风浪,那还不如趁早放弃,也唯有经过大风大浪还坚定不移的人,才能终成眷属。

竹笙和太女的感情如真如磐石,又岂是她楼漠白一人之力能够破坏,女皇赐婚,身为太女如若真爱岂有不阻拦之理?楼漠白勾起冷笑,身子原主人可以忍,可以背黑锅,而她,不能,也不会!

十几年的默默之恋,三年的用心良苦换来的是什么?太女置身事外,竹笙一个理由扣过来,她就成了罪魁祸首?可笑,可笑!“管家!”一声高呼,不出一会儿,管家就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王爷唤老奴有何事?”

楼漠白坐在石凳之上,平凡的五官划过一片冷色,一股威仪瞬间迸发,让管家大气不敢出一下,只能屏着呼吸低头站在原地。

“送请帖到太女和二皇女府上,就说本王想要邀请二位皇姐一聚。”

管家立刻有些惊讶的抬头,眼中的惊诧连遮掩都来不及,她无法消化这一个信息,王爷邀请两位皇女一聚?这、这、这…不像王爷做出的事啊!

“怎么,管家有疑问?”

管家立刻摇头,把刚才放肆的怀疑通通压在心底,一点都不敢暴露,“老奴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躬身离开,管家满脑子的问号,王爷变了,伺候楼漠白不下十年的管家此刻也是晕头转向,一向不参加任何聚会的王爷怎么会主动邀请别人?而且…还有太女!

脑子里晕乎一片,管家也不敢再有疑问,虽然不解王爷为何会如此,只是心底隐隐有种感觉,这天,似乎是要变了。

楼漠白扬起脸,看着空无云片的高空,嘴角微弯,不是一直想要相处的机会么,我给你们,不是一直怨恨自己是罪魁祸首么,不是一心想要回到她身边么?竹笙,我会把你推到太女面前,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选择。

正文 章五十二 二皇女的动静

请帖以最快的速度送了过去,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心中疑惑重重然而这是王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就算她再如何怀疑也没有胆子不去执行。

负责送请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太女和二皇女所在之地,不敢有分毫懈怠。

二皇女府上,说到二皇女的府邸,三位皇女之中可能最憋屈的当属二皇女了。太女居住在深宫之中,自是不说,相较来说,二皇女的府邸应该差不到哪去,事实也的确如此,恢弘大气,占地面积也着实不小,然而与逍遥王府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逍遥王府的格局、摆设、建造,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是二皇女府邸所远远比不上的,女皇如此大的手笔固然是给逍遥王爷的宠爱,但是二皇女却不免尴尬起来,然而世人皆知,女皇对三皇女的宠爱也并非一天两天,二皇女的尴尬也就不会太多,慢慢的,也就如此不会计较了。

表面上的不计较又岂能心里真的不较真?二皇女眼红楼漠白的待遇,但是又不可奈何,唯一能够令她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己的这副容貌,和楼漠白一比,两者差距太大。

本来很多年一直以自己容貌为傲的二皇女,却在近几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府里的美男也不少,但是楼漠白不知道是什么鬼运气,一个接一个,娶进来的竟然都是天人之姿,裴逸不必说,竹笙被楼漠白以强硬手段抢下,这让二皇女气结了好一阵时间,女皇不免对楼漠白太过骄纵了!

二皇女气的牙痒痒,楼漠白想要什么女皇就给她什么,甚至是太女喜欢的竹笙也不例外,想着裴逸,二皇女就忍不住气恼,当初裴国联姻,她可是主动请缨,但是女皇根本就没理她,反而把裴逸赐给了楼漠白。

这两人就算了,楼漠白竟然又在不出一月之内迎娶了又一位美人,二皇女见到上官绝的第一眼就想把这个男人占为己有,但是她不能,这个男人是楼漠白的!

一次又一次,怎么什么好事都被她楼漠白摊上了!

表面上二皇女没有丝毫表现,然而她心底已经把这个三皇女恨到了骨子里,出于对女皇的忌惮,她不能动手,也只能这么干恨着,把所有的火都压在心底。

“二皇女殿下,逍遥王府来人送上请帖。”二皇女府上的管家立在一个屋子外面,面无表情,屋子外面的侍卫也好,男侍也好,皆是面无表情,就算是屋子里面正传出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啊,恩,殿下,再来,再来啊…”男人柔若无骨的声音毫不避讳的响起,外面的人丝毫没有任何羞赧,已然习以为常。

“乖,本殿会好好疼你的…”女人妖娆的声音传出,接着是身体暧昧相撞的声音,现在才是正午,离天黑还有好一段时间,却已经在行这苟且之事了。

“啊!”男人粗喘的低吼和女人到达顶点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里面再无声音,管家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二皇女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飘出,“进来。”

管家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刚一推门,一股淫靡之气就涌了出来,然而门口的几尊石像皆是淡定自若,管家抬步进去,屋子里面散落着男人和女人的衣衫,还有着贴身的衣裤,管教眉角微跳,绕过屏风,就看到了大床之上的美景。

大床连床幔都没有放下,一个全身光裸的男人慵懒的躺靠在一个女人怀里,女人也是全身光裸,男人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一张小脸也尽是情欲的红晕,男人的五官细细看去,透着一股子娇媚,竟然和上官绝有几分相似,但是和上官绝浑然天成的妖媚相比,这个男人也只能算是清粥小菜。

二皇女也是面色绯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男人的身上,在男人的腰腹部恶意的滑动着,丝毫不在意管家就在眼前,男人羞的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音,惹得二皇女心头窜上一阵邪火。

身子一动,二皇女的身子再次压在了男人的身体上,就当着管家的面,已经要准备开始情欲的盛宴了。

看着面前的一切,管家冷声开口,“二殿下,三殿下的请帖该如何答复?”

二皇女听闻,身子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倒是惹得她身下的男人有些不满意,身子在她的身体上缓慢摩擦。

“你说什么?她送来请帖?”

管家眉峰处突突几下,继续沉稳的开口,“是,三殿下送来请帖,请二殿下一聚。”

二皇女妖娆的五官缓缓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黑眸也闪烁着道道精光,身下的男人不断磨蹭着,她终于不耐烦的瞪了男人一眼,眸子中的冷意让男人立刻停止了骚动。

“出去。”两个字,男人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手忙脚乱的下了床,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就匆匆走出了房门,二殿下的疼宠固然是好,但是二殿下的心狠手辣也同样让所有人心悸。

待男人走出之后,管家递过来衣服,服侍二皇女穿上,穿戴好之后,管家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二皇女的答复。

“本殿这三妹可越来越有趣了…她送请帖给太女了没有?”

“老奴已经问过,太女也在邀请之列。”

听闻,红润的唇角勾起,透着一股阴邪,妖娆的五官带着丝丝阴狠,二皇女只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告诉来人,这邀请,本殿接下了。”

老奴恭敬的告退,房中只有二皇女一人,满屋子的情欲气息让人面红耳赤,二皇女黑眸闪烁,最终竟是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不管你意欲为何,本殿就给你加一把火,这样才够看啊…”

正文 章五十三 竹笙之痛

今天,是逍遥王府自潜离侧君之后最忙的一天,从早到晚,所有的下人们都倾巢出动,在王府里外忙紧忙出,尤其是逍遥王府的厨房之地,更是忙的昏天混地。

“小六,上精肉买了没有啊!”

“那个谁,赶紧去买几两调味料!”

“乌鸡宰了没有!”

“哎呦,我的勺子跑哪儿去了!”

所有人的喊声都汇集到了一起,蒸汽四溢,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比比皆是,人人都有些满头大汗,所有人忙的有些不适应,因为逍遥王府自建成十几年,从来都没有邀请别人来府上一说,这突然来一下,让没有任何准备的厨子们,都有些慌了手脚。

王爷邀请的是普通达官贵人倒还好说,但是偏偏邀请的是二皇女和太女,都是皇家之凤啊!这做菜就要相当有讲究,厨子们哪敢怠慢,这菜式也多的离谱,但是皇家的排场却丝毫不能轻视!

厨子们也一个个摩拳擦掌,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膳房,但是他们怎么样也都得给自家的王爷争争脸面才是!

厨房这里忙的是鸡飞狗跳,王府内部也是没有闲暇,一大早,管家就指挥着府里的下人们开始大清扫,务必要让王府的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还要去准备两间客房,客房的布置和东西也相当讲究,谁知道今晚太女和二皇女会不会留宿在此,如果没有这个准备,到时候可是会降罪下来的。

下人们忙的昏天暗地时候,自然也惊动了府里的三个男人,按理说女人的设宴家眷是不能够参与的,除非是得到妻主的允许,更何况是这皇室的聚会,就算贵为侧君,没有楼漠白的允许他们都是不能出来露脸的。

裴园之内,裴逸依然是拿着卷书坐在那,闻着阵阵草药香气也很惬意,王府之内的动静他也知晓,好热闹的小桐早就叽喳的全部告诉了他,裴逸也没有往心里去,这种宴会,想必她是不会让他们参加的,这么想着,裴逸倒也很悠闲。

不一会儿,小桐从外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呼吸紧促,裴逸放下书卷,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说了几年还是这毛躁的个性。

“公子,公子,公子!王爷派人来说,说今天的聚会,王府之内的三位侧君,都要参加!”

这话一出,裴逸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变的微微有些难看,三为侧君都要出席?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微微一想,想到今天邀请的有太女,裴逸就明白了,唇角溢出一抹若无若有的笑,挥挥手,让小桐下去,再度拿起手中的书籍,随意翻了一页。

轻轻的摇了摇头,裴逸俊美的五官有着些许无奈,这又是何必呢…

竹园之内自然也接到了这个消息,当小叶把楼漠白的意思传达之后,竹笙只是一脸惨白的坐在那,久久不发一语。

小叶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竹笙刷白的神色和眼中的凄楚。

“她这是在逼我…在逼我…”渐渐的,竹笙红了眼眶,细白的手指死死的握在一起,很是用力。

“侧君,王爷她不是这个意思…”小叶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吐出这句安慰的话,很明显,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竹笙勾出了一个异常苦涩的笑容,灵动的五官只有无力和苍白,楼漠白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邀请太女和二皇女,让所有的侧君都要参加,这矛头指的人除了自己还有谁?

“小叶,她是真的想把我送走,是真的想…”竹笙喃喃低语,话语中竟然带着些微的哽咽,小叶一听,忙跪在了竹笙身边。

“侧君不要乱想,王爷不会的!王爷是在意侧君的!”

竹笙不再多言,只是支起自己的身子脚步虚浮的往里面走去,在意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楼漠白不再喜欢他了,她对他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坐在床上,那只上次没有绣完的荷包静静躺在那,已经秀好了,上面是挺拔的竹子,青翠飘渺,竹笙把荷包握在手心,紧紧握住,这只荷包怕是送不出去了,想着楼漠白此次宴会的用意,竹笙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在荷包之上,侵入了里面。

如若是前些时候他或许是欣喜若狂的,自从嫁入这逍遥王府,他就恨她怨她,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然而当一切的怨恨都化为虚无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竹笙沉默的流着泪水,只觉得心底仿若是被刀割过,脑子里是那张平凡的脸,是她淡然的笑。

楼漠白,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现在让我乱了心思,为什么…竹笙终于明白,这个一向在他身后转悠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入了他的心,三年,她默默的承受着自己的怨恨,没有丝毫言语,竹笙每每想起就觉得心痛难耐,楼不凡固然优秀,他对楼不凡固然有情,但是楼漠白,这个意外的人却闯入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