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念头,上官绝跳下去是为了寻人,但是他却没想到裴逸也是跟着跌了下来,也是没料到楼漠白为了救他惊心动魄了一会儿,由于楼漠白卡住的位置是边缘,再加上上官绝没以为她会吊在绝壁之上,和兰儿两个人是一路轻功往下寻去,到了崖底发现那片溪流之中并无半点血迹,上官绝和兰儿也是心头一松,知道楼漠白没事,然而两拨人却也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了。

楼漠白站在小溪旁边,往清澈的河水里一瞧,就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再转头看看裴逸,发现他也是一脸灰尘,当下扬唇轻笑了起来,裴逸见了也是明白楼漠白在笑什么,伸手撩起河水,动作优雅为自己洗净灰尘。

楼漠白轻声笑着,没受伤的胳膊也将自己稍微洗干净了一下,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衣衫更是显得破破烂烂,然而这张脸倒是干干净净也算看的过去,扭头看了眼洗好脸的裴逸,那张出尘的容貌带着温雅的浅笑,楼漠白走到裴逸面前,黑眸仔细的看了看这张俊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行,这张脸还是脏一点比较好。”裴逸是从马车里被人掳来,自然是没带面纱,没有面纱的遮掩,这样一张绝色可是会引起一片歹心的,况且自己现在还伤了一个胳膊,如果来上一批人,想要保护他也是很吃力。

裴逸笑笑,眼神中带着一抹宠溺,“好,一切全听王爷的。”说完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很小的药丸塞进了嘴里,楼漠白好奇的看着,不一会儿,裴逸的脸上似乎是起了过敏反应一般,一片又一片的红斑逐渐显出,原先俊美的容貌顷刻间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虽然一脸红斑,虽然减少了原先的七分美色,但是裴逸的五官依然俊秀,还是不算太丑。

楼漠白看的有些吃惊,“疼不疼?”不禁担心的问了一句,裴逸摇摇头,楼漠白仔细瞧了瞧裴逸,对这幅模样倒也算满意,“好了,我们走吧,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希望离泉州不要太远。”

两人自小溪边离开,步入了深山之中,一路行来楼漠白不禁和这位智慧超群的侧君讨论起心中的疑问,无非就是袭击他们的这路人马是谁派来的。

“裴逸,有可能是太女么?”楼漠白一手僵硬的垂在身侧,身子微微一跃,另一只手随手摘下了两个树上的野果。

“太女?有五分的可能,如果真的是太女,这样做的话未免太让人起疑心了,王爷和她在一起被袭击,王爷一旦出事无疑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楼漠白点点头,将果子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递给裴逸一个,裴逸笑着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两人在这一刻倒也不拘小节,比较放的开。

“五分是太女,那五分有可能是别人,隐藏在暗处的人马。有可能是蓄意挑拨我和太女的关系,引起我这样的猜测,也有可能是针对我和太女中的一个。”楼漠白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味道很甜,不禁开心的眯起了眼晾裴逸赞许的点点头,看着楼漠白此刻欢快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有一抹喜悦,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另一个不可多得的经历了。

楼漠白一边走着,然而大脑已经在飞速的旋转,五分是太女,那五分还有可能是谁…无数个可能与不可能的猜测闪过她的脑海,最终一个人冒了出来,楼漠白的儿脸色也不由得冷下几分,那五分的可能里面,自然也是要包括她那个母亲了,当今的女皇陛下!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裴逸默默的跟在楼漠白的身后,也不问她的方向对不对,他只要跟着她就好了,很快,又一天的夜幕已经降下,这片深山里面成为了今夜两人夜晚宿营的地方。黄昏时候,楼漠白就选了一个落叶较多的地方,去收集了一些木头,虽然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看到什么猛兽,但是也不能不加提防,把落叶小心翼翼的铺好,也算是舒适的床垫了,两人原地休息了起来,不再赶路。

生火的事情,只有一只胳膊能灵活活动的楼漠白自然是不能做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到了裴逸的头上,裴逸出身皇室,即使远离皇室五年时间,想必也没做过生活的事情,动作比较笨拙,在反复几次都没成功之后,一向优雅淡定的裴逸,脸颊上窜过了一抹粉红,而楼漠白看着如此别扭的他,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裴逸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楼漠白则是笑的更为开心,两人在此刻完全没了什么王爷、皇子的架子,倒更像是一对落难山林迷路的平常小夫妻罢了。

终于在裴逸一而再再而三不舍的努力之下,火是勉强的点了起来,楼漠白对着裴逸夸了几句,裴逸倒是脸更红了。

夜色垂下,深山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两人坐在火堆前倒也冷不到哪去,裴逸靠在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亲密的靠在自己身旁,手拿着树枝一下又一下拨弄着火堆,木柴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霹雳巴拉的轻微响声。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在山林之间火堆是不能灭的,楼漠白非常自觉的担起了守夜的重担,虽然她也有些疲惫,然而她是女人,有什么事情自然是要一肩抗下。

“我还好,不困…”虽然说着不困,然而裴逸的声音听上去已带了浓浓的倦意,楼漠白笑笑,也没说什么,不多一会儿,身旁的裴逸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音,楼漠白微微身子后仰,裴逸的身体就缓缓的向下滑去,枕在了楼漠白的大腿之上。

火光暖暖的映射着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她的腿上睡着一个一脸红斑的男人,两人细长的影子也在火光的映射下亲密的叠加在一起,被延伸的很长很长…

时间在悄悄流逝,夜色也是越发浓密,火堆的火还是烧的旺盛,楼漠白不停的将木头扔进火堆里面,手中的树枝又是轻微的拨弄了几下,楼漠白猛然回头,黑眸死死的锁住树丛的一点,冷声低喝,“什么人,出来!”

VIP 章二十 白衣索情

裴逸被楼漠白突然一声的怒喝惊醒,身子自楼漠白的怀里起身,楼漠白示意他靠过来,裴逸立刻就明白了楼漠白意思,身子紧紧的依偎在楼漠白身边,顺着她的眼神也望向了草丛的某一点。

楼漠白一脸严肃,黑眸微沉,不多一会儿,被她视线锁定的那个点的草丛微微动了动,一个贼眉鼠眼的女人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一身的粗布衣裳,那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这位小姐,不用这么戒备,我只是迷了路寻着这火光找来的…不是什么坏人。”

楼漠白冷眼看着女人,不多说什么,她是不是坏人她心里自然是清楚,迷了路还能见着这火光,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贼眉鼠眼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凑到了火堆旁边,一双乱窜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裴逸的脸上瞄去,当看到裴逸一脸红斑的时候,不禁微微吃惊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呵呵呵呵,小姐和夫郎这是去打算去哪儿啊?这片深山老林里可是很少有人出没啊。”女人伸出手凑近火烤了烤,也没问楼漠白同没同意,倒是大方的很。

楼漠白轻轻一笑,也不和这样的人计较什么,用树枝轻轻的把弄了一下火堆,“这里很少有人出没,你是怎么出现的?”

女人一愣呵呵一笑,“在下就是离这不远的小村子村民,这一次上山是为了采点草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楼漠白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出来采草药,没有背篓而且浑身上下一点污泥的痕迹都没有,这个人还真是谎话连篇。

楼漠白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裴逸此刻也是完全睡不着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长的一张贼脸,她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令裴遗很不自在,也是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现在楼漠白的一支胳膊已经受伤,如果这女人是个会武功的,楼漠白也不见得能够占上风吧。

还好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我或许能给小姐指出个明路。”女人笑嘻嘻说着,楼漠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泉州。”

“泉州啊!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吧,倒是经过我住的那个小寨子,呵呵,我就和小姐一起同行吧,还能为小姐指个路!”

楼漠白冷冷一笑,黑眸里面迸射出一股吸力的眼神,看的那个女人浑身是一个哆嗦,在火堆面前仍然是感到有些冷意。

“指路?你不是迷路了,你一个迷路的人要怎么给我们指路?”

女人被这句话彻底噎在那,没话可说,脸色是一阵难堪,眼底似乎有些发狠起来,手悄悄的往腰间摸去。

“别打我们的主意,不然你会后悔今生。”楼漠白看都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火堆,然而一种威严不言而喻,让那个准备有动作的女人硬是被压的一头冷汗,不敢轻易动作,眼神扫了楼漠白好几眼,似乎是在估量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多大。

最终女人缓缓收回腰间的手,坐正了身子,“呵呵,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小姐多包涵。”

楼漠白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然而警惕是一刻都没有放松,女人似乎打消了她心中的念头,也不油嘴滑舌绕着弯说话了。

“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落难了?”

楼漠白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和裴逸虽然外貌上很是狼狈,然而衣服的质料明眼人一看就是上等货,想要打家劫舍的估计也不在少数,看来这身衣服是要快点换下了。

“恩,就算落难了。”楼漠白又拨了拨火堆,裴逸又靠的紧了点。

“小姐是遇上野兽还是人祸?”贼眉鼠眼的女人问上一句,楼漠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对着她扯出了一抹怪异笑容。

“我们是从前面那个悬崖峭壁上跳下来的。”

女人一愣,随即干笑几声,脸颊上的肉狠狠的抽了几下,“小姐真是会说笑,真是会说笑…”女人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娘的,从悬崖上跳下来,敢情这两个是殉情未遂的?女人脑子里想了想那片万丈绝壁,心里又是狠狠一个突突。

去她娘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难,想骗老娘我,下辈子吧!

裴逸手捂住嘴,无声的笑了几句,看这女人的神态也是不相信以为他们在说谎,然而这就是事实,不能再真的事实了。

“你说这附近有小村子是么?你住那里?”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女人点点头,只觉得今天有点倒霎,看这女人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本来想打劫一番,劫财劫色,但是这女人的夫郎从后面看,身形飘逸令人遐想,但是却实在想不到这张脸…还真是天壤之别。

“既然刚才你说替我们指路,那就先麻烦了。”楼漠白笑着说了一句,女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真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个晚上,倒是被别人给劫了。

很快,夜晚就过去了,三人都是一夜没睡,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自然是要警惕小心,天刚蒙蒙亮,女人就带着楼漠白两人上路了,楼漠白倒也不怕她把自己往别的地方领,凭自己的功夫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来十个,也是一样容易。

一手牵着裴逸大方的跟在女人的后面,也许这昨晚想要劫上一笔的女人意识到还是不要招惹楼漠白为妙,倒也没再折腾出什么花花肠子,而真是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引路,走了能有一个时辰,楼漠白就看到了深山的远处,一个小村子若隐若现,那袅袅的炊烟也是看的真切。

“到了到了,我劝两位还是在这里歇息几日,泉州虽然离这儿不远,但这可是深山里,只有每逢赶集的时候村子才会有车去往泉州,到时候二位可以搭一下,如果两位不愿意,那可以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只不过山路曲折,二位可不要迷路了。”

楼漠白静静听着,也是点点头,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楼漠白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金豆子,她现在也比较庆幸,这袋子金豆子时刻都揣在怀里,倒哪儿也是不愁没钱花。

“拿去。”楼漠白屈指一弹,一枚金黄色的小东西就朝女人飞了过去,女人急忙接过手里,细细一看,嘴咧开了一个花儿。

“谢谢小姐赏赐!”把金豆子用衣服擦了好几下,女人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内兜里面,再次看楼漠白的眼神那可谓是星星闪闪。

“这几天我和我夫郎先住在这里,帮我们打点一下。”

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好不殷勤,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打劫的念头,就凭这女人刚才展现的那手,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她的对手?不被打的哭爹喊娘已经差不多了。

“小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包管让你们满意!”女人连忙奔进了村子里,急切的很,楼漠白和裴逸则是安静的站在外面,对于这样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村,两人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不出一会儿,贼眉鼠眼的女人就走了出来,“小姐,跟我来吧。”

楼漠白点点头,牵着裴逸跟着她走进了这个小村子,走进村子里没多久,似乎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动静,村民们都是好奇的探出头看着楼漠白和裴逸,也有人对裴逸的长相表现出吃惊,毕竟这幅长相和这身气质有些太不般配了。

“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儿将就几天吧。”一个身体彪悍的女人嘿嘿一笑,皮肤黝黑显得牙齿更加白亮,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相对柔弱的男人,对楼漠白和裴逸两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柱子!为人老实忠厚,小姐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衣食什么的也是不用操心。”

楼漠白看了看那间简陋的小草房,倒也没表示什么,来之则安之,裴逸也是如此,并不因为条件的简陋就表现出什么不满。

贼眉鼠眼的女人见到楼漠白和裴逸都没有表现出不满意,心中一喜,想着那揣在怀里的金豆子,女人就笑的更开了。

叫柱子的女人热情的将楼漠白和裴逸迎进了屋子里,一间简陋的小屋子收拾好,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却打扫的很是干净,两件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这位小姐和公子还是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补一补。”柱子的夫郎走过来,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似乎是怕楼漠白嫌脏,补充了一句,“小姐放心,这是没有穿过的新衣服。”

“没什么,就算是穿过的也不介意,我们身上的这些还是扔了吧,不用补了。”楼漠白勾起一抹淡笑,表示没什么,柱子的夫郎一见楼漠白竟然如此好说话,也不由得放下心来,说完这些,男人就退了出去。

“裴逸,将衣服脱下来换上吧。”楼漠白说了一句,裴逸点点头,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衣服,刚要去掉自己的外衣,裴逸的脸微微红了,楼漠白见到自然是醒悟过来,立刻转过身子,“我转过去,你换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逸瞧了楼漠白的后背一眼,没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换好衣服,楼漠白只听到一阵沙沙衣服摩擦的声音。

“王爷,我换好了。”裴逸低声说着,楼漠白转过身来,脱下一袭飘逸白衫的裴逸尽管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裳,然而他俊秀淡雅的气质丝毫未减。

楼漠白笑笑,一手扯掉自己身上狼狈的外衣,也不避讳在裴逸面前,裴逸见了,脸色也是微微泛红,但是眼神却没有移开。

楼漠白也是没想太多,在女尊过度一个女人还婆婆妈妈很是羞涩,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有时候该不拘小节一下就该如此。

换上粗布衣裳的楼漠白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平凡人,丢在人群里是找不着的那种,很是满意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穿着,楼漠白对裴逸说道,“以后可要改口了,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妻主。”

裴逸的脸此刻算是真正的红了起来,缓缓的点着头,“好,都听妻主大人的吩咐。”

楼漠白被这声妻主大人叫的有些晕乎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么唤自己,心里还真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不讨厌就是了。

两人推开门,等候在外面的男人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是浅浅一笑,进来把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了出去,“两位可是还没有吃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粗茶淡饭吧。”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客随主便,想必那贼眉鼠眼的女人也是告诉了这家人自己的身份非富即贵,和这家人相处总是客气的要命。

不一会儿,一桌清淡菜肴就端了上来,楼漠白一看,果然是没看见丁点肉的影子,看来这个他们的生活过的也是清苦。

和裴逸坐在桌边,拿起碗筷开始大块朵起来,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进食,任谁都是个饿,楼漠白也是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时不时的给裴逸夹些菜肴,这些都被男人看在眼里,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惊讶。

“碧莲!我去打猎了!”柱子走进来,看到楼漠白和裴逸在吃饭,友好的笑笑,对着自己的夫郎喊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柱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了!”碧莲柔柔的走过去,站在柱子面前,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柱子哈哈一笑,想搂碧莲一下,但是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嘿嘿,放心,一定早回!”

碧莲站在门口目送柱子出门,楼漠白专心吃着她的饭,而裴逸却是看了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晚上的时候,柱子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了,一脸乐呵呵的模样手里也提着几只野味,先来也算是满载而归,柱子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做顿好吃的,碧莲小声的埋怨了几句,也是笑吟吟的将猎物接下做饭去了。

楼漠白和为人宽厚的柱子闲聊了几句,很是开心,柱子看了看裴逸,憨厚的笑笑,“小姐的夫郎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如果真是病,村子里的大夫可是很厉害的,小姐可以带夫郎去看看!”

楼漠白听了不禁低笑几声,“多虑了,我夫郎那不是病,天生就是这般模样。”

“哦?是这样啊,嘿嘿,说老实话,小姐的夫郎看上去很不一般,我是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他这张脸不该是这样子。”

裴逸听了抿唇一笑,柱子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这个时候碧莲端着一些饭菜摆上桌子,看到柱子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她几眼,柱子收到自己夫郎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尴尬。

晚上的一顿饭算是丰盛无比,柱子看上去心情也很是不错,细谈之下楼漠白才发现,像这样一顿饭,他们半年才能吃上一回,柱子直说楼漠白是她的贵人,她一来,自己就满载而归,在不久的赶集里,这些野货也是能卖个好价钱。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柱子夫妻收拾了屋子,做了一些农活也是去休息了,裴逸和楼漠白也是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很小,楼漠白目测一眼,和逍遥王府里她的房间相比,也只有十分之一大小,除了一张能够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屋子里还有两把破旧的椅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我们也睡吧,是该好好休息了。”楼漠白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椅背之上,裴逸咬咬唇,也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楼漠白。

楼漠白搭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简单的床铺,想了想,“你睡里面,我睡在外面。”

裴遗没多说什么,爬上了床躺在了最里面,楼漠白也跟着上床,躺平了身子就和裴逸的身子挨在了一起,楼漠白倒也没像从前那样躲开,就是这么安静的躺着。

夜,渐渐沉了下来,小村子也越发的安宁,似乎每个人都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楼漠白却是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柱子…”一声带着明显桃色的气息从隔壁的房间传了过来,楼漠白竖耳聆听,脸一下子就红了。

“妻主,啊!”男人娇弱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传来,这薄薄的墙壁根本就阻挡不住什么,看来今天柱子和她的夫郎很是热情甜蜜,似乎是忘记了在他们家里还住着两个别人。

楼漠白脸烧个不停,尴尬的躺在那里,身体是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裴逸睡着了没有,楼漠白想着或许一会儿就能够完事了吧…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还是没有结束,反倒是有了越演越烈的趋势…

楼漠白的嘴角狠狠的抽搐几下,不是吧,这两个人难道要折腾一个晚上么?

“王爷,你睡了没有?”裴逸的声音轻轻的响在空气里,楼漠白呼吸一紧,莫名的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似乎提高了几个温度,隔壁桃色依然上演,这边却是清冷如水,只不过这水似乎也泛起了淡淡涟漪。

“没睡,怎么了?”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睡着,就是神人了。

“我还以为王爷稳如泰山呢,柱子和碧莲还真是恩爱啊。”仿佛是要回应裴逸的话,隔壁的房间猛然传来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音,似乎两人已经到达了一波热潮,渐渐平缓了下来。

楼漠白躺在那里,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和上官绝自然也是经过这样的场景,醉人的肢体交缠,那令人脸红心跳动作和深入,还有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蛋儿,还有他附着自己耳边说的那些羞人话语。

情欲,一旦经历,身体则会永远记住这个人的所有。

“呵呵,是啊,看的出来。”楼漠白的话音刚落,隔壁又是声音再起,楼漠白想要撞墙的心都有了!

“真是看不出来,柱子的体力真是惊人。”裴逸淡淡的飘出一句,似乎是从他医者的角度,贴着墙壁睡的他,自然也是听的更为清楚。

“呵呵,说的没错,没错…”楼漠白尴尬的笑了几声,最后决定做一个非礼勿听的人,把一切排除在外,安心睡觉!

裴逸一时没了话语,楼漠白也是如此,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再一次的情欲声音。

“王爷,我睡不着。”裴逸说完,楼漠白恩了一声,她同样也是睡不着。

“我握着你的手,可以么?”裴逸说完,略显冰凉的手已经爬上了楼漠白的手指,十指猛然相扣,牢牢的握住楼漠白的手掌。

“王爷,你怎么出汗了?”裴逸有些带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尴尬的笑了一下,“也许是天太热了…”

裴逸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楼漠白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隔壁猛然传来一声叫喊,楼漠白的心狠狠一跳,这两个人还真是体力够好,这么折腾也不见完么?

“王爷…我可以侧过身么?”裴逸的声音夹杂在暧昧的喘息里,楼漠白没等回答,就感觉到裴逸缓缓侧转过身体,面向了自己,而楼漠白也走动也不敢动,自己那只胳膊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没有好利索。

裴逸转过身,一张不满红斑的脸在此刻的夜里完全看不到红斑,又恢复到了那一张俊秀的面容,一双晶亮的眸子锁住眼前女人的侧脸,痴痴的看着。

“啊…不行,我不要…”男人求饶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女人沙哑的低语,“你要,我知道的…”

裴逸的身子缓缓往前一挪,就贴在了楼漠白身旁,他软软的呼吸也是喷洒在楼漠白的颈项之上,“王爷,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呢…”

楼漠白红着一张脸,万分无比尴尬的躺在那里,裴逸不懂她可是懂,在和上官绝疯狂的时候,她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在情事方面,自己是不是太弱势了?

裴逸的另一只手缓缓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顺着腰间的曲线细细的摩挲,慢慢的摩挲,楼漠白转头就看到了裴逸那双黑如暗夜的黑眸,心不由得猛然动了一下。

温热的呼吸浅浅的喷在她的脸上,一种细微的骚动自身体内部传出,楼漠白的眼中只看见裴逸的薄唇缓缓的靠近自己,直到那带着冰冷温度的唇和自己的紧紧想贴,楼漠白才荒芜过来,和裴逸交握的手猛然要抽出,然而裴逸却握的死紧。

想开口惊呼却给了正要入侵的舌头一个大好时机,温良的舌头猛然窜了进来,沿着楼漠白的牙齿细细舔抵,如此的温存和缠绵,似乎是要夺走一切的呼吸,似乎是要尝尽一切的甜美。

楼漠白的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那只被衣服绑着的残废手臂在这一刻似乎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似乎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钉在了原地,失去了放抗的能力。

裴逸温柔的吻着,没有狂野,只有符合他性子的温柔,细密的吻着,不放过一分一毫,楼漠白被有些吻的透不过气来,这片温柔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的罩在里面,不管她这只鱼儿如何翻腾,也是被笼罩其中。

裴逸稍稍离开嘴唇,两人的唇瓣仍然想贴,彼此呼出的热气都交织在一起,裴逸的呼吸不稳,面色泛红,而楼漠白也好不到哪去,她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隔壁传来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模糊,甚至都听不见,只刹下彼此粗重的喘息,静静的回荡在耳边。

裴逸的黑眸盯着楼漠白,那温雅的眼底渐渐燃起了一丝火热,伏在楼漠白腰间的双手也是缓缓向下,楼漠白一惊,夹紧了双腿。

“裴逸,不要!”

裴逸看着楼漠白,看着她脸颊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羞红,没有多说话,再次低下头,狠狠的堵住了那张红唇,柔顺的黑发垂了下来和楼漠白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纤细带着微凉的手指没有再继续往下,裴逸的呼吸显得急促而火热,似乎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楼漠白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而隔壁那一声声催情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停止。

“王爷,不愿意么?”裴逸沙哑的声音紧贴着楼漠白的耳边,手还在那个地方不断盘旋着,楼漠白绷紧了身体,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娇弱的声音,似乎那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然而裴逸的黑眸低沉,不给楼漠白任何躲避的机会。

“不要!”楼漠白低低的叫了一句,感受着身体内部那股不可抗拒的因素,熟悉的情欲渐渐自身体里苏醒,那样的清晰环绕着她,无法躲避,无法逃离。

“王爷,让我来取悦你。”裴逸的脸贴着楼漠白的脸颊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脖颈上,引起了身体的一震颤抖。

楼漠白微微闭着双眼,感受着身体里面渐渐苏醒的感觉,那样熟悉,和上官绝重温了无数次的梦似乎又再一次身临其中,那醉人的肢体交缠,那迷人的喘息,还有那让人害羞不已的话语。

身子似乎化为了一枚水滴,在整个大海之中起起伏伏,随着忽高忽低的水浪不断的往下、往上,楼漠白的喉咙也是在此刻发出了细小的低吟,软软绵绵,就如一只猫儿在被舒服的拨弄中沉醉不已。

终于,身体找到了那个敏感的地方,猛然迸发出了一种炽热的情欲,冲遍了四肢,楼漠白急促的喘息着,身体略微颤抖着安静了下来。

“王爷,舒服么?”裴逸带着低笑的声音再楼漠白的耳边响起,只看见那白嫩的耳垂一下子染上了一层粉红色,裴逸的眼底是抹深深的宠爱,带着万分的眷恋感受着刚才这身子的甜美。

就像是一头不知展足的兽,那醉人的感觉再一次从身体的内部传出,楼漠白本就娇艳的脸上此刻又添了一抹红,身子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这个一向清冷俊美的侧君,如此取悦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不过我会等,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裴逸自己的身子也是升起了热烈的反应,男人的欲望早就已经抬头,迫切需要女人身体的安慰,然而他忍住了,即使浑身燥热、汗水直流,他依然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两人本来拉近的关系就会彻底疏远,她是一个不同的女人,和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她是特别的,她是唯一的那个。

裴逸看着楼漠白情欲满布的脸颊,心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满足,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拥有她,那就允许他用这个形式,让她属于自己吧。

隔壁的娇喘仍然再继续,这边的桃色也已经开始上演,拉开了序幕。

VIP 章二十一 淡淡的幸福

楼漠白睁开眼的时候,是被窗外那缕异常明亮的阳光刺醒的,深山里的阳光就如调皮的孩子,蹦跳着跨过了很多阻隔,钻了进来,铺设到了楼漠白的脸上。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异常简陋的屋顶,楼漠白这才恍惚记起,她和裴逸是在深山的一个小村子里面,而昨晚…

脸颊一下子爆红开来,昨天男人冰凉手指的抚摸带给她的醉人感觉,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恐怕想忘都忘不了了。

微微转了转脑袋,一个温热的身子就紧贴着自己而眠,裴逸那布满红斑的脸白天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五官仍然是俊逸飘然,此刻他正闭目而睡,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楼漠白的脸上,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小心的揽在自己怀里。

自己的身子在昨天被这个男人那样服侍过,也已经清理干净,不知道昨夜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现在楼漠白有了很多的尴尬。

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居然是裴逸,居然是这一个在她眼里一直很淡然的男子,这不得不让楼漠白有些承受不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才对,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昨夜沉如石头的胳膊也似乎恢复了知觉,有点酥麻,微微活动了一下似乎已经能够动作的幅度大一些了,楼漠白不禁暗暗心喜。

“王爷,醒了?”裴逸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楼漠白坐在床上点点头,转身下了床铺拿起自己的外衣想要套在身上,然而一只手动作的她终是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