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兰儿悠悠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美丽卷曲的睫毛垂在脸上划开了一道道浓密的阴影。

“兰儿,兰儿?”楼漠白轻声唤着,但是靠在她肩头上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兰儿,兰儿!”楼漠白猛然转身,兰儿苍白着嘴角带笑的脸凝固在这个瞬间,楼漠白的瞳孔狠狠一缩,手有些颤抖的扶上了兰儿的脸颊。

指下光滑细腻,却也冰冷刺骨。

“醒醒,醒醒啊!”楼漠白摇晃着兰儿的身体,狠命的晃着,然而兰儿却安睡的如一个孩子般,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恬淡。

“不要,不要…!兰儿,你醒醒!”楼漠白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孤苦的她,又要再度一个人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不能安静点,他只是昏过去了。”一道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在屋子里面突兀响起,楼漠白怔怔的望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一身黑衣如夜,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冰冷,那双黑眸透露出来的死寂和兰儿是那样的相似,仿佛他们都已经是那死去之人,漠然的看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你是…谁?”楼漠白坐在那里,呆呆的问了一句,这个人就好像成年版的兰儿,虽然两人的五官外形一点都不相似,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能把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就好似一个人一样。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放手。”薄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楼漠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让开。”又是两个字,楼漠白怔怔的站起身子,在这个人命令一般的话语里安分的如一个孩子。

“出去。”黑衣人看了看楼漠白,黑眸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能把人的整个心魂全部吸进去。

“师兄,别这么凶。”裴逸的声音如暖暖的一道阳光,划破了黑衣人所制造的窒息阴暗,也让楼漠白整个清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谁!”

裴逸走了过来,温暖的手握住楼漠白的,“王爷,这是我的师兄,他可以救兰儿。”

楼漠白不禁愣了一下,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黑衣男人,如果说他是暗夜的话,那么喜好穿白的裴逸就是阳光了,两个这么极端的人能够成为师兄弟,收取他们的师傅倒是性格颇为古怪了些。

楼漠白看了看裴逸,裴逸的黑眸温暖如春的看着楼漠白,“裴逸,戏耍我很有意思,恩?”

裴逸轻声低笑,没有出声,只不过握着楼漠白的手又紧了一些,微微俯下头靠在楼漠白的耳边,“我不介意王爷你耍回来。”

楼漠白僵硬的扯扯嘴角,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恶趣味的仙人么?眼神又不禁飘向了黑衣人,“他真的有把握治好兰儿么?”

裴逸勾唇轻笑,看向自己师兄的眼神充满着骄傲,“师兄号称毒圣,兰儿如果他还治不好,别人也没有办法了。”

毒…圣!用毒高手?!楼漠白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有呼吸,他还是个真的活人,她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完美到像真人的机器,他比兰儿还要没有感情,兰儿会笑了,而这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笑吧。

“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是毒么?他快速的增长身体也是因为这毒?”

裴逸点点头,具体什么的也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王爷,我们先出去吧。”裴逸轻声说着,牵着楼漠白往外边走,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屋外,竹笙就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楼漠白笑了笑,示意竹笙没有事情,眼神微微一扫,竟然没有发现上官绝的身影。

几人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之上,静静的等了有一段时间,裴逸的神情自他的师兄到来之后,淡然的很,屋子里面的兰儿不会有事情,这点裴逸确凿万分。

“裴侧君,你这位师兄好神秘啊…”竹笙撇了撇屋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裴逸笑笑,“师兄只是不喜欢和人多说话,他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推门而出,还是那副机械脸又机械表情,裴逸迎了上去,两人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裴逸走了回来,“王爷,师兄要多呆一段日子。”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身体如果只有他能治,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把兰儿治好为止!他自己愿意留下自然更好,也不用她废口舌了,不过太女那边该如何解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王爷放心,师兄不会给王爷造成任何的困扰。”

楼漠白点点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直射自己,微微抬眸迎去,竟然是那个机械脸的黑衣人,那对完美的双眸直视自己,楼漠白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被摆在解剖台上的实验青蛙,不管什么都被人一览无遗。

上官绝自离开之后似乎过了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刚一回来,凤眸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衣的机械美男,出乎楼漠白的所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官绝什么都没说,全身猛然迸发出了一股煞气,红色的衣袖陡然朝机械美男滑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楼漠白只来得及将裴逸和竹笙护在身后,以免上官绝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两人,而那红色的衣袖带着破空的力量直直的朝黑衣男挥去,黑衣男机械般面无表情的冰冷俊颜没有丝毫波澜,身形飘忽一闪,就躲过了上官绝的攻击。

楼漠白看在眼里,原来,又是一个武功高手么?

“绝,你做什么!”楼漠白看到上官绝又要出手攻击,不免高喊了一句,上官绝浑身的煞气微微降了一些,这才收手,然而凤眸里面冒出的怒火却是那样明显。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么?怎么上官绝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毒圣,真是好久不见了。”上官绝的红唇妩媚的向上一挑,妖媚的五官带着丝丝邪魅,配着一身红衣,媚煞众人。

面无表情的机械男扫了上官绝一眼,修长的身子稳稳的站在那,薄唇轻启,“阁主,别来无恙。”

其他三个人一听都是神色一怔,两个绝色男人互相对看,气氛很是古怪,而那两句乍听上去不知所云的话却透漏出来太多的信息。

“师兄认识上官侧君?”裴逸喃喃的低语着,纵使是裴逸,在这一刻也是颇为吃惊,竹笙只能睁大了一双大眼睛,互相打量着这两个人,嘴巴微微开合,始终都是何不拢的状态,楼漠白倒是神色最为镇定的那一个,只不过她的太阳穴已经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很好,很好,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被揭开了,上官绝有可能是易念思的青梅竹马,兰儿是男子,这两个人竟然是旧识,还有那个让楼漠白最为在乎的称呼,阁主!

上官绝,一个嫁给楼国三皇女、身为侧君的男人,竟然混在江湖么?不然怎么会认识毒圣?这么说,一他的背后也是暗藏着一股势力?而他这样呆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么?

一时间,纷乱的想法在楼漠白的脑子里不停的旋转,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脑海里面乱窜,一个又一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事情不断穿插,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脑子在即将要爆棚的那个刹那,楼漠白站了起来,裴逸和竹笙都是惊讶的看着她,楼漠白的唇角缓缓上扬,这抹笑容里面蕴藏着刺骨的冰冷。

一双黑眸看着上官绝,看着他妖媚的五官,“上官绝,你不觉得有必要和本王解释一下?”

楼漠白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上官绝的脸色一变,楼漠白自称王爷,表示她已经愤怒到了一定程度,上官绝看了一眼黑衣人,闪身走到了楼漠白身边,“王爷…”

黑衣人的目光扫向了楼漠白,细细的在她的脸上转了几圈,“师尊的手法,果然还是赶不上的。”

楼漠白的瞳孔陡然一缩,他知道自己这张脸的秘密!

VIP 章二十六 红衣啊红衣

楼漠白伸出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这张脸,肌肤光滑细腻,如若说这张脸不是自己真的脸,这样的易容技术已经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漠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竹笙在一旁一脸的疑惑,什么师尊的手法?那个黑衣男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漠白没有开口说话,裴逸却是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楼漠白的脸,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而上官绝在此刻的神色却愈发的阴沉,刚刚还压制下去的煞气又猛然爆发了出来。

黑衣男人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楼漠白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黑衣男人,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想要知道,然而现在并不是自己提问的好时候,这张脸还是要小心谨慎,被掩盖了十多年的真实容颜又该牵扯出多少的秘密?

“兰儿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救好?”楼漠白沉声问着,转移了一个话题,三位侧君都是下意识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也在这一刻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竹笙的脸微微有些发白了,裴逸则是更加深沉的模样,上官绝则是缓和了周身的煞气,又变的安静下来。

“九成。”黑衣男人淡淡开口,那双机械般的眼珠看着楼漠白,没有丝毫人类应该有的神情。

楼漠白听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九成,看来兰儿是彻底没有问题了,还好这个人即使感到,不然的话,裴逸都束手无策。

“多谢,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名字。”楼漠白对黑衣男人微微拱手,黑衣男人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略微把头转了过去,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师兄的名字叫轩辕空明。”裴逸走了过来,视线再度在楼漠白的脸上扫了一圈,这才开口解释。

“轩辕公子,这次情楼漠白谨记在心,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言。”楼漠白对轩辕空明微微拱手,轩辕空明淡淡的回应,“师弟所托,与你无关。”

楼漠白被这句活着实噎了一下,有些尴尬,裴逸在一旁轻笑,“师兄就是这个样子,还请王爷不要在意。”

楼漠白点点头,看了看渐渐亮起的天色,楼漠白看了一眼上官绝,上官绝的黑眸始终盯着轩辕空明,就如天生的死对头一样,楼漠白的眼神微微沉了一下,走到了竹笙身边,轻轻将竹笙拽了过来。

“漠白?”竹笙见到楼漠白抱上自己的腰,不禁红了脸,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楼漠白第一次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密,竹笙虽然羞涩却也满心欢喜。

“王爷去哪儿!”上官绝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楼漠白抱着竹笙一双凤眸燃起了点点星火,竹笙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然而楼漠白却抱着他并不松手。

楼漠白冷冷一笑,平常那副淡笑温和的模样不见了,“你每次消失的时候,我可有问过你去哪儿?”

上官绝的凤眼猛然瞪大,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一向强势的他,一向霸道的他,却在此刻词穷了。

楼漠白见到上官绝这幅样子,心中的火更加旺盛,什么也不再表示了,揽着竹笙的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了易宅的远处。

上官绝站在原地,有些呆呆的看着楼漠白消失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凤眸的深处发过了一抹复杂情绪,就犹如一团缠结在一起的绳线,解不开。

“上官侧君还是和王爷解释清楚比较好。”裴逸走过啦,站在上官绝的身边,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上官绝,要是照以往的他,又怎能让楼漠白就这样抱着竹笙离开?

“喊,你以为我不想说?”上官绝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红袍一甩,气呼呼的坐了下去,一张妖媚的脸阴霾阵阵,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轩辕空明,上官绝的脸色就更加不好。

裴逸走了过来,坐在了两人中间,“师兄可和上官侧君有过什么过节?”

上官绝红唇一勾,一抹邪笑噙在嘴边,“这可都要问问你的好师兄了,你说是不是,毒圣?”

楼漠白带着竹笙一路轻功除了易宅,一路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神情冷漠,竹笙也是乖巧极了,知道楼漠白的心情不好,也是不多发一言,一路上沉默无话。

两个人用了一会儿时间就回到了泉州太守府上,两人落地,楼漠白看了一眼太女的房间,太女似乎还没有起来,趁院落里没有人,楼漠白轻轻推开门,拉着竹笙进了屋子。

楼漠白的心情有点堵得慌,昨天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些让她消化不过来,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她有太多的话要问轩辕空明,不过得要找一个时机,一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有上官绝的身份,所谓的阁主,他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太女…还有易念思…

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要一个接一个的解决,楼漠白有些烦躁,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掀开所有的冲动,她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随后她压抑住了,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保护,有太多的人需要她的保护,她不能这么任性,不能这么自和,一所有的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现在她不也是一点一点摸索过来了?

刚进屋,两人就听到了院落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骚动,渐渐往这边移开,不多一会儿,楼漠白就透过窗户支开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竹笙走了过来,也偷偷的向外看去,见到了这个女人低声说道,“这是泉州的太守,萧彤。”

“白小姐,白小姐?”萧彤的声音喊的不大,而且虽然满脸着急但仍小心翼翼,楼漠白也是知晓,这萧彤知晓了太女的身份,不然也不会是这般姿态。

不多一会儿,太女的房门轻轻的打开,太女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一大早的什么事?”太女的声音透着浓厚的倦意,似乎是没睡醒的样子。

楼漠白和竹笙都是不出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

“白小姐,昨夜府里进了贼人,我是来看看,白小姐有无大碍。”

听到这话,楼漠白的嘴角微微勾起,竹笙也是抿着嘴角看了一眼楼漠白,这昨夜进来的贼人应该指的就是楼漠白了,楼漠白想着昨夜她破坏的那处好戏,那两个被她砍晕的人,想来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通奸,啧啧,这太守可真是戴绿帽子都戴的高兴啊。

太女的眉头微微轻皱,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屋子看去,也是明白了这太守口中的贼人指的是谁,摆了摆手,“下去吧。”

萧彤看见太女安然无恙,也是心头一松,如果太女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她的颈上人头可是不保了啊…

“你们做什么!站住!”院落外面响起了王洁的高喊声,又一股更为嘈杂的声音响起,太女还没有进门,就皱着眉停在那,一脸的不悦。

“我呸!你们什么人!这是本小姐的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通通给我让开,不然我让母亲把你们都赶出去!”

这一声高喊可谓是狂妄至极,太女听的是脸色一沉,萧彤则是完全变了深色,“白小姐,这、这是属下的大女儿,昨夜受了点惊吓,性格有些莽撞,还清白小姐不要生气…”萧彤一口一个白小姐叫着,想是太女下达了封口令,不然给萧彤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这么称呼太女的。

“王洁,让萧大小姐进来。”太女微微恢复了一下脸色,没有刚才那样低沉,萧彤却是看的胆战心惊,一直在心里骂自己那个女儿不成气候,真是快要气死她了!

院子外面的王洁听到太女的命令,不再挡萧大小姐的路,而在这边偷看的楼漠白也是看到了从院子外面气呼呼的走进来一个女人,看到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楼漠白忍不住低笑一声,惹的竹笙有些好奇的看她。

这女人不就是昨天自己砍晕的那个?她如此脸黑的神色想来也是要气炸了,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丑事有没有被她母亲发现,当然如果这女人脑子够聪明,是会将这一切都推给她这个贼人的。

果然,事实的确如楼漠白所料,萧大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早上自己和苟合的男人被下人发现,萧大小姐立刻就转了个脑筋,说是贼人对她图谋不轨,正巧又碰上了那男人,两个人被贼人直接砍晕,发生了什么都是不知道。

想到昨天晚上萧大小姐就快要气炸了,自己今天早上被发现时候的狼狈模样,和母亲的男人偷情的事情险些暴露,这一旦暴露自己不得被母亲打个半死?

肚子里憋的是满满的火,昨天那贼人问的就是家里来的那批人住的的地方,想来一定还在这里,所以一大清早,被人发现直呼,萧大小姐就大张旗鼓的赶了来,只想将昨夜那个人千刀万剐!

“一大早就如此喧闹,成何体统!”萧彤看着自己大女儿走进来,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一句,萧大小姐脸色很是难看,被母亲也只有听着,只不过那双眼睛却在这所院子里不停的扫来扫去。

“萧大小姐这么早来这儿,是有何事?”太女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萧大小姐冷冷一笑,抬起头,看着太女的脸。

“何事?自然是要抓贼的!”

“还不闭嘴!”萧彤见大女儿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和太女说话,不禁立即喊了一声,这件事情萧彤真是有苦难言,太女下了死命令,身份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知晓,如果别人知道她这个太守也是不用当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萧彤是急在心里,说不明白啊!

“母亲!做题那个贼人问的就是这个小白脸男人住的地方,现在一定还在这里!女儿昨夜被那个贼人砍晕在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这仇是一定要报的!我告诉你,我母亲这样礼遇你,是给你面子,合作一点,让本小姐搜一搜!”

太女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将萧大小姐这番话停在耳朵里,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动,只是那双温和的黑眸却越发的凌厉起来,萧彤一时间也组织不了女儿连珠炮一样的说话,等大女儿噼里啪啦的说完,萧彤垂着头,一点都不敢看太女的脸,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算是懂了,回去一定要把女儿这张嘴打烂!

楼漠白在屋子里面也是将这番话听的清楚,小白脸,这女人还真是敢说,说当今太女是小白脸,这萧大小姐是第一人了。

“漠白,昨夜你砍晕她了?”竹笙小声问着,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楼漠白点点头,“是啊,不只是砍晕她,还砍晕了一个和她偷情的男人。估计她现在是气急攻心了。”楼漠白的黑眸看着萧大小姐,有着一抹幸灾乐祸,这女人可以再弱智一点。

“好,既然萧大小姐要搜,那就搜吧。”太女沉默了一会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萧大小姐满意的笑笑,而她的母亲确实一副要哭的脸。

“别胡闹!这是母亲的客人,回去!”萧彤吼了一句,搜?搜太女的院落,这不是找死么?

“母亲,你怕她做什么!你的朋友怎么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啊!”萧大小姐一直都不太赞成母亲这样的姿态,在一个身份来历都一般的人面前,至于这么卑躬屈膝的?她母亲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想气死我么,给我滚回去!”萧彤是彻底的怒了,真的很想把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活活掐死,萧大小姐可能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跳如雷的母亲,也是懵了。

“搜,一定要搜。”太女的黑眸看向萧彤,萧彤的身子微微一颤,当下就觉得完了,萧家算是彻底毁在这败家女儿的手里了。

“搜吧,搜…”太女都下了指示,她哪敢有不从的道理,萧彤摆摆手,萧大小姐一见立刻带着人冲进了太女的房间。

楼漠白看到事情这样发展,知道这间屋子也是要搜的,呵呵,也正好,大家就打个照面吧。

太女的这个院落不是很大,就两间相邻的屋子,萧大小姐搜完这一间之后,自然是要往相邻的那间屋子去,太女看了看那间房间,眼神闪了闪,没多说什么。

萧大小姐走到竹笙的房前,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的强势,反倒是人模狗样的敲了敲门,“竹公子,在下唐突,昨夜府里来了贼人,可能藏匿在此处,竹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萧大小姐的那副模样十个人就看的出来她对竹笙的心思,太女的神色又是沉了下来,萧彤则是彻底不知声了,任凭这个女儿自生自灭,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够她死上一百回了。

屋里传出了脚步声,站在门口的萧大小姐有些紧张,门被缓缓拉开,萧大小姐一脸的笑容在见到开门人时彻底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是猛然迸发的高喊,“大胆贼人!你竟然敢冒犯竹公子!”

楼漠白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冷眼看着门口的这位萧大小姐,缓缓的走了出来,萧彤一见也不免惊了一下,看向了太女一边,我的天啊,殿下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个女人?

楼漠白缓缓看了一下满脸怒火的萧大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带着深深的鄙夷,“怎么,还嫌自己不够滑稽?要不要我再砍你一下?”楼漠白微微伸出手,轻轻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萧大小姐猛然脸色一白,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

“好几个贼人,天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竹公子!来人,给我抓!”萧大小姐高喊一声,似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显得更有底气,然而萧彤在此,萧家的下人也是不敢妄动,萧彤看着太女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禁觉得这其中有些怪异。

“白小姐,这位是萧彤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太女看了看楼漠白,缓缓的吐出一句,“这是我三妹。”

萧彤的身子冷不丁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三、三、三皇女殿下,我的天三皇女殿下竟然也来了!

这么说…这么说…竹公子是三殿下的男人,不是殿下的!女儿口中所说的贼人也是三殿下?!萧彤额头上一个劲儿的冒汗,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快要湿透了。

“你三妹?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她这幅模样和你是姐妹,谁信!这贼人的父母也不知是何等的难看,竟然生出这样一个怪胎来!”

楼漠白听的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脸,随便她怎么说,倒是太女神色整个阴沉了下来,有发飙的趋势,你说楼漠白就好,还要带上父母,说父母难看,岂不是说当今的女皇难看?

“把她给我拉下去,关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她出来!”萧彤忍无可忍的吼出了一句,萧大小姐一愣,还没有明白自己母亲为何这样,她就已经被拖下去了。

“白小姐,白三小姐,请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个女儿不成气候,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萧彤一脸陪着笑,只希望这两个主子能网开一面,不要一怒之下将萧家杀绝了。

“三妹突然造访,也是有些突然,还要请萧大人多多包涵。”太女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萧彤的身子又是一颤,“不敢、不敢!”

“萧大人,劳烦你要为我准备一个院落了。”楼漠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萧彤立刻点头哈腰的称是,太女一听,转头问道,“怎么,其他的人都找到了?”

楼漠白点点头,“是啊,都平安无事,很是欣慰,大姐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太女点头,“三妹但说无妨。”

楼漠白看了看萧彤,萧彤立刻躬身行礼,“两位小姐谈事,院子会马上准备好,在下先行退下。”萧彤立刻快速的走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跟要逃命一样,很快就没了踪影。

“经过了遇刺的事情,我看大姐这周围的防备也是加强不少,大姐自然也是不介意三妹我找几个高手随身了?”

太女略微沉思了一下,“多找几个人也是可以,不过还要调查清楚身世为好。毕竟我们的身份不比普通人。”

楼漠白点点头,“这一点大姐放心,漠白心里有数。”

“对了三妹,你的那位好友易念思怎么样了?”太女似乎是随意想到的,问了一句。

“念思很好,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府上,我替念思多谢大姐记挂了。”楼漠白轻声说了一句,太女笑笑,“好了三妹,一大早我就被吵醒,现在先回去休息了。”太女摆摆手,推门进屋,楼漠白却是站在原地,嘴角上扬看来她这个至交易念思,是让太女赏识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太女记挂在心上啊。

萧彤的动作也是够快,很快就为楼漠白腾出了一个院落,这一行为也是让太守府上有些惊讶,太守竟然为了那个白小姐的三妹腾出一个院落,这未免有些夸张吧,这白家小姐究竟是些什么人啊,这谱摆的未免太大了点。

为楼漠白准备的院落倒是离太女的院落有些远,将竹笙带了过来安置好,楼漠白就出了太守府,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要去讲傅原领回来。

走到了上次和傅原见面的客栈,楼漠白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两人上次相见的房间,楼漠白刚一堆开门,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傅原。

“属下傅原,参见主子!”见到楼漠白来了,傅原脸上划过一抹喜色,当下单膝跪了下来,这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起来吧,你起的倒是很早。”楼漠白坐了下来,看着傅原一身整济的模样有些怀疑,她该不会是昨晚一直都没睡吧?

“主子说要来,属下就一直等主子来。”傅原回答着,楼漠白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派出去的两个骑兵也让她们回来吧,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傅原说了声是,立刻走到床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一拉,一个东西就自她手中跃出,射到了天空之上。

“主子,一切都已妥当。”傅原恭敬的又跪了下来,任何问题都是回答的铿锵有力、一丝不苟,一张脸除了顺从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跟我走吧。”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形自创口跃出,傅原一见立刻也是跟着跃了出去,两道黑影自客栈的二楼掠入空中,迅速消失了身影。

楼漠白一路轻功往易宅行去,只要一想到上官绝住在易念思的府上,她的心里就是一个不痛快,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几分,当一路狂奔的楼漠白到达易宅自己所在的院落时候,着实被眼前这一幕光景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一方小庭院之内的石桌周围,坐着几个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清粥小菜,裴逸又上官绝坐在那,而易念思则是坐在那一身红衣的旁边,说说笑笑的样子,那双柔美的眼睛如此专注的盯着上官绝,那样的爱恋。

“这些菜可是泉州有名的小吃,尝尝看。”

“多谢易小姐了,果然不错。”裴逸的五官泛起了一丝淡笑,楼漠白的心底一沉,裴逸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亲近了?

“上官公子,你多吃一点,这几日你可是瘦了不少。”易念思夹了一些菜递进了上官绝的碗里,上官绝背对着楼漠白,楼漠白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她心头的那把火似乎是有些压不住了。

跟在身后到达的傅原见到不远处的这一幕,只是眉头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楼漠白突然出声,正在吃饭的几个人都是一怔,易念思见到楼漠白,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白墨,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楼漠白缓缓走近,裴逸见到楼漠白颇为开心的站了起来,想要拉她一起过来坐下,然而楼漠白身形一晃,躲过了裴逸的手,让裴逸愣了一下。

“王爷…?”裴逸看着直接越过自己的楼漠白,喃喃的低唤了一声,楼漠白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径直的往兰儿的房间走去,而那袭红衣则是连看都是省的看了。

傅原见此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楼漠白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神色有些不佳,看着床榻上躺着安睡的兰儿,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坐在桌旁的轩辕空明。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吃?”

轩辕空明看了楼漠白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楼漠白也懒的再问,走到了兰儿的床边,“我要带他离开,可以么?”

轩辕空明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