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脑海里浮现出容妃那张笑颜来,容妃心思诡秘莫测,依她性格,此时恐怕不会轻易让容三娘死。

她怀孕这几个月都没对容三娘动手,傅明华不相信她是因为有孕的缘故,腾不出手来。

容妃之所以留下容三娘性命,说不定是别有所图的。

江嬷嬷等人一脸困惑的望着她看,傅明华笑道:“容三娘年轻体健,只是惊吓罢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吓出命来?”

依她看,这样的消息倒像是故意要说给旁人听的一样。

“三皇子当日射鹰惊着了她,明日且瞧上朝之后有无御史参一本便知道了。”

江嬷嬷似懂非懂,傅明华却不出声了。

若是御史不参燕追,便证明在嘉安帝心中,始终还是儿子要比情*人更重要。

可容三娘性格娇纵,一定不甘心的。

她虽不喜嘉安帝,但*于嘉安帝,必定也不甘心无宠的。而她遭燕追吓到,依她性命,必定会向嘉安帝告状。

此时容三娘的症侯,在傅明华看来,倒像是容三娘故意放出风声使嘉安帝知晓。

只是这个中原因,旁人不得而知了。

过了两日,未曾听到有御史参燕追的消息,而容三娘的病果然便渐渐的‘痊愈’了。

她还未能下床,郑国夫人却传来死于宫中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击西

吕氏是被人抬出皇宫的,旁人都道她是探望怀孕的容妃而疾病发作死于宫里,只是坊间却有小道消息传言,郑国夫人吕氏是死在了嘉安帝的龙床之上。

她被人抬出时,身上带着郁金的香。

众所周知,嘉安帝所居的绮绫殿里,每当要宠幸宫妃之时,内侍总是会以大量的龙脑、郁金的香气籍地,每当宫妃承宠之后,身上香气三日不绝,使人一闻便知。

傅明华在听到郑国夫人之死时,不由叹息容妃果然不愧居深宫多年的人,手段非凡。

碧蓝听到死的不是容三娘时,有些诧异:

“郑国夫人虽与皇上有首尾,可惜终是臣妻,难成气候,容妃为何要冲她下手,反而放过危险得多的容三娘子?”

这个疑问恐怕许多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有,碧箩听了,就张嘴道:“莫非容妃娘娘顾忌血肉亲情?”

碧箩自己说完这话,都不由这笑出了声。

江嬷嬷与付嬷嬷也笑,傅明华也是勾了勾嘴角:“此时容三娘死,又哪儿有郑国夫人死了来得好处多一些?”

郑国夫人死于宫里,虽说当初是容涂英主动献妻换地位,不过嘉安帝心里始终是会记容涂英之情。

尤其是郑国夫人若死于嘉安帝龙床之上,嘉安帝之后必会厚待容涂英。

而容涂英又是保燕信一派,他一旦飞黄腾达,自然是燕信受益无穷的。

江嬷嬷听到此处,不由又道:“容三娘始终还年轻,将来总也会有孩子,若是到时她一旦受孕,容涂英又有权势,”始终是对容妃的一个威胁,“更何况…”江嬷嬷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不是传言,容三娘此时早就身怀有孕?”

容三娘若当真怀孕,到时容妃所做的一切便相当于是为容三娘做嫁衣。

傅明华听江嬷嬷这样一说,不由便轻轻的笑出了声。

“所以这才是郑国夫人死的原因。”

郑国夫人这一死,容三娘须得守孝二十七个月,她肚里若是没有怀孕便罢,一旦怀孕,这个孩子将来生下来不就是不明不白的?

容妃此举,分明就是在逼容三娘坠胎的。

而容三娘一旦坠了腹中骨肉,哪怕是与嘉安帝不顾伦常背地里幽会,也只是不明不白而已。

恐怕容妃也是想通了盛宠不如儿子可靠的道理。

这三年之中,嘉安帝哪怕再宠容三娘,两人也不可能弄个孽种出来,而等到三年之后,容妃有什么样的手段收拾不了容三娘呢?

後宫之争,又哪里来什么骨肉亲情。

能当初从郭瑾睿之定下婚约的妻子,到成为嘉安帝眼中的情人,直到走进後宫,生下一儿一女,容妃又岂是那样简单的女人?

她若当真天真,恐怕早就死在了宫里,崔贵妃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江嬷嬷只觉后背发寒,宫闱之争实在凶残。

郑国夫人之死,令嘉安帝怜悯容涂英丧妻之痛,对其大加赏赐,郑国夫人破格以亲王妃之礼,下葬容氏墓地。

容府之中高挂起白灯笼,府里出了这样的白事,又有嘉安帝的看重,前去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连长乐侯府的白氏也领着钟氏前去了。

就在此时,傅明华却收到了宫里崔贵妃赏赐的箱笼。

那箱子极大,约摸有七八尺长。

东西送来时白氏等人不在府中,抬进傅明华的房里时,几个婆子显得十分吃力的样子。

江嬷嬷赏了几个出力的婆子银钱,等人出去之后,碧青几人合力将箱子盖揭开,箱里并排放着大小相同,以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十只小箱。

“这是…”付嬷嬷顿时有些吃惊,也不知崔贵妃送了这大箱里装着的十只小箱是何用意。

紫檀木虽然不如上次赏赐的鲁氏一族遗物价值连城,可也稀奇,尤其胜在数量颇多。

“莫非又是香?”

碧箩低头闻了一口,那箱子上散发着檀木的香味儿,倒是闻不出其他的味道来。

傅明华摸着这十只箱子,却不妨想起了当日燕追所说,让容涂英扑的十网蝶。

她伸手将其中一只箱盖揭开,顿时一片珠光,使江嬷嬷等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箱底铺着一层红绸,绸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以黄金制成蝴蝶。

每只蝶上都以宝石镶嵌,做工唯妙唯肖。

付嬷嬷虽说跟在谢氏身旁多年,什么样的珠宝未曾见过,但此时那一并排开的金蝶,依旧是让她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傅明华伸手去碰触一只蝶的翅膀,那翅膀之下以金丝拧成螺旋状,一碰翅膀便扇动起来,就仿佛蝴蝶振翅欲飞一般。

这工艺可不是随便就能制作出来的。

“是,是容大人?”江嬷嬷也想起了当日沁苑之中,燕追要容涂英捕的蝶。

她转头望着傅明华,有些吃惊的样子:“可是现在郑国夫人正在下葬…”

郑国夫人才刚死,丧礼正在持办之中,容涂英却趁着这时机,弄出这样一些金蝶来,可见这夫妻二人情谊之薄,可见容氏家底之深了。

江嬷嬷将每只箱子都揭开,每只木箱之中蝴蝶形状都有所不同,最后一箱时更以宝石雕刻,以黄金融后后丝缠绕,显然容涂英是下了心思的。

傅明华看了这些金蝶一眼,示意碧蓝等人将箱子盖上。

这东西明显就是燕追送来的,也不能随意乱放,江嬷嬷亲自领着几人将东西抬了下去,回来时就与傅明华小声道:“这些蝶,恐怕是三皇子借容大人之手,博娘子欢心了。”

燕追能送东西,便证明他实在是将傅明华放在了心上,而傅明华未说话,只是让人将东西抬了下去,心里恐怕也是有数的。

江嬷嬷有些欢喜的同时,看着傅明华冷静的模样,又好似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她拿了琴谱在看,既不如江嬷嬷一般欢喜,好似也没有什么担忧的。

燕追这样做,仿佛她是接受,但又并不见多少欣喜若狂。

恐怕是谢氏当初与傅其弦夫妻关系冷淡,使她也对未来嫁人之事没了如其他少女一般的娇羞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意

郑国夫人去了,容涂英令人以悼念亡妻的名义,在洛阳城外捐万贯钱修寺庙。

苏氏来拜访傅明华时,提及此事,数次拿了帕子掩着嘴儿笑。

“人人都道容大人对郑国夫人情深意重呢。”她身材纤细,往那儿一坐,一颦一笑便都俱是风景。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转凉,苏氏来拜访傅明华时又偏说要在外坐着,学人家煮茶谈心。

两人关系又并没有那么亲近,莫非苏氏当两人合作算计了一个容三娘,便是闺中姐妹?

只是江嬷嬷难得看她有能说得来的好友,傅明华还未出声,江嬷嬷便支使着人抬了炉子与茶壶摆到了外面。

碧青等水烧开,将杯里的茶冲散。

苏氏目光一直落在碧青身上,看她备器、炙茶饼,到最终分茶,眼中不由露出感兴趣之色:“傅姐姐这身边的人也是不同,心灵手巧的,我瞧着这一手茶艺,恐怕洛阳之中不少大家闺秀也是及不上的,不知肯不肯割爱?”

苏氏笑嘻嘻的,碧青神色却不变。

傅明华看了她半晌,又将脸移开:“你来做什么?”

今日一早,便有人上门拜访。

早前又未投贴,傅明华实在没想到来的是苏氏。

无事不登三宝殿,傅明华不相信苏氏来此,就是为了说容涂英祭奠亡妻的趣事。

“我在这洛阳之中,也没几个有交情的,思来想去,就独与你关系不一般。”

苏氏看她神色并不热情,不由笑了一声,眼皮垂了下来。

碧青茶水已经分过,她拿了一杯,轻轻闻了一口,才张嘴抿了。

几个丫环奉完了茶,退到了一边,苏氏尝了两口,动作一顿,将那杯沿仍抵着嘴唇,小声就道:“有坊间传言…”苏氏又饮了两口茶水,“酉阳王今年高寿几何?”

她才刚问了这样一句,可傅明华心思通透,哪怕苏氏只是露了珠丝马脚,依旧是被她猜出了来意。

傅明华不由笑了一声,也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

那杯上热气缓缓升起,她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到苏氏那张微笑的脸:“苏妹妹,可是着急了?”

一句话说完,苏氏脸色大变。

她没想到自己拐弯抹脚,依旧是被傅明华瞧了出来。

酉阳王郭九忠在回酉阳之前,曾在洛阳任中书令兼太尉一职。

直到太祖皇帝大行之后,郭九忠才上书辞呈,回酉阳颐养天年。

不得不说郭九忠戎马一生,也是颇为果断。

郭家与新帝因容妃之故,而生了嫌隙。嘉安帝登位之初,郭九忠若仍抱持中书令一职不放,嘉安帝坐稳龙椅之后,必不容他。

而当时郭家他的两个嫡出的儿子中,都手握重兵,各自镇守一方。

老郡王痛定思痛之下,舍已保子,并为郭家保住酉阳王府这招牌。

正是因为当初郭九忠的举动,才使酉阳王府至今未曾被嘉安帝抓到把柄,得以保存。

可是值得让人注意的,是郭九忠卸任中书令一职至今,中书令直到四年才提了曾得太祖夸赞有治国之才的杜玄臻上位。

这杜玄臻此人也颇有来历,他的祖父乃是前陈朝义兴公,父亲杜正曾任昌州刺史。

太祖打天下时,杜氏一门领兵投靠太祖麾下。

大唐立国之后论功行赏,杜正封义兴王,食邑五千户。

而与父亲不同的是,杜玄臻却喜文而不喜武,曾中建元九年进士,得先帝夸赞才思敏捷。同年入史部任职,而后平步青云深得太祖看重,直到天丰四年坐上中书令之位直到如今,一直未曾改变。

苏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傅明华却想了想:

“如今杜大人年事不小,三省官员位置特殊,非心腹不能任。”杜玄臻是先帝心腹而非嘉安帝心腹,之所以如此多年来没有动他,恐怕不是嘉安帝不想动,而是杜玄臻此人混迹官场多年,为人圆滑,嘉安帝一来是一时半会儿摸不到杜玄臻的差处,二来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可是此时不一样,此时苏氏问起酉阳王年岁,傅明华便想起杜玄臻的父亲,义兴王杜正年纪也不小了。

义兴王是与酉阳王同期时追随先帝的功臣,都已是近八十之数,历经两朝三代皇帝,怕是大限将至,却又不敢死罢了。

傅明华低头沉吟,苏氏被她说中了痛处,也是张不开嘴来。

苏氏的性格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起此事。

一来有可能是义兴王身体不大好了,毕竟年岁到了这样地步。

可若是义兴王一去,杜大人必会回乡丁忧三年。这是大好时机,而皇上此时手边又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容大人…”

傅明华就叹了口气,没想到嘉安帝也会如此长情了起来。

郑国夫人死于宫中,嘉安帝趁杜玄臻丁忧之时,趁机提拨容涂英。

恐怕这就是今日苏氏前来寻她的原因了。

当日算计容三娘之时,苏氏也有份儿。那时色令智昏,对容三娘下手也就下手了。

可如今人家的爹眼见即将飞黄腾达,苏氏这个母早丧,且父亲另娶,并不受宠的西都侯嫡女无父亲腰,自然便急了。

“你既然知晓,还来笑我?”

苏氏看傅明华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便有些酸楚。

她想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不由将手里的茶杯握紧了:“我也知你做不了什么,只是这心里堵得慌,总想找人说说话。”

旁的人她也信不过,与她年纪相仿的,又实在太傻了,恐怕她张了嘴,旁人还不见得明白她说了什么。

“当日说为了世子不能与我做朋友的,不知是哪一个。”傅明华捏了袖口放了空的茶杯,说起这话时,苏氏便眯了眼睛笑:“我们现在也不是朋友,不过我来者是客罢了。”

傅明华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想起容涂英,没想到这倒是算一个人物。

“对了,今年好似不少才子进了洛阳之中,有个姓陆的,连季昭都提起好多回了。”

苏氏被傅明华点破了心中之忧,这会儿倒好受了许多,她话峰一转,想说几句轻松的话,却没想到她这话一说出口,傅明华顿时便抿了抿嘴角。

第一百五十六章 缘由

“据说此人颇得姚释之侄,陇西太守姚大人赏识,为他出具保书,将他举荐到了杜大人名下。”

苏氏目光一转,挑了嘴角就笑。

当然闺阁少女对这样的话题向来是不感兴趣的,她之所以特地提到陆长元,实在是因为此人颇为不一般,贺元慎曾在靖王府中与这陆长元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领他前去靖王府的是容大人身旁的红人李彦安,这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陆长元年纪不长,却极有文采,十年寒窗无人识,一举成名天下知。”苏氏凑过半面身体来,一双眼睛瞪得有些溜圆:“你说这陆氏到底是何来历,怎么偏偏就连姚大人都为他保荐?”

她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了。

大唐所谓的科考只是刚刚萌芽,朝廷招揽人才便须得由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举荐。

若能由有名望的大儒举荐入仕,自是最好,与此同时还有官员、勋爵举荐。

而举荐人在出了保书的那一刻,便证明与被举荐人形成一种师生关系。

若将来学生行差踏错,出具保书的人自然名声难保。

真正的勋贵与有名望的大儒,极为爱惜名声,陆长砚能从姚焕致手中拿到举荐书,且受他力捧,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季昭也对他赞扬有加,说他文才过人,气度不凡。”苏氏笑了两声,伸出双手托腮:“我前两日在靖王府看过,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罢了。气度没看出来,倒是一身穷酸气颇为显眼。”

傅明华低垂下头,捏了帕子掩住了嘴边的笑意。

苏氏再是沉稳,可也只是个不足十四的少女,此时便显现了出来。

“依我瞧,他能哄得姚太守如此助他,便证明人不可貌相!”

她这话一说出口,傅明华便点了点头:“对。”

得到她这一样一回应,苏氏神色一振:“听说有一妻一妾,只是上回宴会并未来。说是妾室怀孕,妻子要在屋中照应。”说到这儿,苏氏冷笑了两声,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我活了这样岁数,还从未瞧过妻妾有和睦相处的。事有反常即为妖,元娘,你说这陆长元的妾室到底什么来头?”

少女微笑着看她,似是在等她回答。

傅明华眼中露出几分惋惜之色。

这样明显的事情,苏氏都瞧了出来,梦里的‘傅明华’却如傻子一般。

陆长元的妾室闻氏明显有问题。梦里的‘傅明华’嫁进陆家之后,只知陆长元有一妾闻名,身怀有孕却不得宠,而被迁到别庄暂住,连闻氏所生的血脉也未带回陆家来。

而那时许氏与陆长元成婚多年,肚皮也一直未见动静,照理来说,无论闻氏干了什么,血脉终归是陆长元的,他应该对这个孩子备加宠爱。

可是陆府中人却对此不闻不问,仿佛未曾有过闻氏这人一般。

直到梦里‘傅明华’无意之中听到陆长元与陆长砚商议,要将这个名叫陆怀陈的孩子接回陆家来时,她才开始有所怀疑。

可到了那时,一切已经晚了。

想起燕追之前与她说的陆长元与前朝余孽有瓜葛牵连,再想到梦里陆怀陈改名为陆怀留时的情景,傅明华又哪儿还猜不出来?

闻氏所生的儿子名叫怀陈,便已经显了端倪。

陆家又与前朝皇室有染,陆长元对闻氏母子照顾周到,对陆怀陈却不闻不问,极有可能不是他不关心这个孩子,而是有意要保陆怀陈性命,不敢将他大张旗鼓的放在洛阳之中养育。

十有八九,陆怀陈应有前陈王朝杨家血脉,闻氏丈夫应该另有其人。

梦里的‘傅明华’听到陆长元兄弟商议之时,恐怕陆怀陈是有危险。

带上‘傅明华’的儿子,应该是为了危急关头跟陆怀陈一命换一命,以保前朝血脉。

所以在后来陆长元带了陆怀陈回府时,才会称他是陆怀琅,而真正的陆怀琅不知所踪。

正因为心虚,所以后来的陆长砚不敢再见‘傅明华’的面。

说不定陆家人一开始要娶‘傅明华’时,便早就心怀不诡了。

所以后来的陆长砚对‘她’说让她不要再问,陆怀琅早就死了。

陆家是前朝余孽!陆家是前朝余孽!!

所以那会儿的燕追避开姚焕致推荐,将陆长元这个‘状元之才’拒之门外。

那时的‘傅明华’得有多蠢,才会年纪轻轻,便早早逝去呢?

苏氏莫名觉得浑身发寒,她看着傅明华,伸手搓了搓臂膀:“元娘,你不要这样对着我笑,笑得我直慌。”

“你离他们远些!若是真心喜欢贺元慎,也不要让他离陆长元近了,此人有古怪!”

傅明华看了苏氏一眼,认真的警告了她一句,苏氏愣了一愣,便点了点头。

送走了莫名其妙前来做客的苏氏,傅明华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兴致便有些缺缺。

今年雪来得晚,一来便气势汹汹。

庄简公府太夫人做七十大寿,邀了洛阳有头面的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