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滑入油鼠的奸商,此时却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说:“他说得没错,我们家小九儿是最好看的。”

葛九登时笑开了花,蹦蹦跳跳过去扯住他撒娇,断断续续地说:“好看,新衣裳。”

“好,给你做新衣裳。”端木宠溺地道。

我擦干眼泪,走过去对端木道:“谢谢,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端木笑道:“谢啥,能照顾她,老端心里头,可比赚一百万两银子还开心。”

我点点头,正色道:“这么着,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若你仍待她这么好,我便不带走她,若有一丝一毫轻慢了她,我便会立即带走她,令你再也见不着她。”

端木松了一口气,道:“那就一言为定。”

我转过头,对沈墨山道:“我想去叠翠谷。葛九的病,能治一分便当治一分。”

沈墨山笑道:“放心,不用你去,叠翠谷的人也会到这来。别忘了,还有半本劳什子冰魄绝焰的武功秘笈落在杨府,他们一行无果,谷主岂能善罢甘休?”

我疑惑道:“真有所谓的武功秘笈?”

“自然是有的,”沈墨山淡淡地道:“只是那秘笈是真是假,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奇道:“什么真假,若是假的,他们又何必为此大费周章?”

“公子爷,这你就不知了。”端木笑嘻嘻地道:“这世上若有人能断定冰魄绝焰是真是假,那个人,定然是少主子。”

我忽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指着沈墨山道:“我想起来,那回,你,你替我运功疗伤……”

沈墨山呵呵大笑,抱住我亲了一下,道:“这才想起来?可叹啊,这天下英雄趋之若鹜的神功,在你眼底,却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第66章

这些日子,武林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莫过于前南武林盟主杨华庭身败名裂,殃及忠义伯府,其侄子万般无奈,只得将南武林盟主之位拱手相让一事。

可叹忠义伯府经营百年,却因这桩丑闻而名声扫地,不得不大门紧闭,不再掺和武林纷争之中。

原先被英雄帖请来作证,主持公道的各路武林同道,此时忙不迭退出忠义伯府,将那里视为藏污纳垢之所,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有人提出,杨华庭既然如此人面兽心,就算是死,也不能放过,其子孙族人尚在,不能便宜了杨府众人。

杨文骔虽然表现出不知者不罪,然他身为杨府少主多年,谁知道有无为虎作伥,有无同流合污?

若其府内真个藏了半本冰魄绝焰神功秘笈呢?

若这本神功秘笈再落入歹人之手,届时练成后危害武林呢?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人人骤起贪念,妄图将那神功秘笈占为己有罢了。

此时杨府凋零之快,令人咂舌,据说近期每日里有十几拨人来忠义伯府挑衅不已,夜里蒙面滋扰偷盗之人数不胜数,杨文骔苦不堪言,终于又请了众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入府,带他们仔细将杨华庭生前所住之居所翻了个底朝,证明自己并无私藏秘笈,这才将此事暂时压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杨府麻烦却始终未断,杨华庭下葬之杨家墓园,隔了几日,竟被人挖坟开棺,骸骨并殉葬品散落满地。

这般奇耻大辱,杨文骔终于忍无可忍,以强硬姿态发话,悬赏千两缉拿盗墓之人。若有武林同道只顾贪念,下作卑鄙,那也别怪杨家不客气。

忠义伯府毕竟百年经营,且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便是现下凋零,却也不容小觑,杨文骔又善于打大义之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武林中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联名昭告天下,言道杨府一门忠烈,忠义伯府百年声誉,今虽被杨华庭一事玷污,然不能放任奸邪小人趁火打劫,忠义伯府与武林正道同气连枝,动了他们,便是与白道为敌。

欺善怕恶,趋利避害,自古如此,这么一来,再加上忠义伯府从此闭门谢客,低调行事,那没事找事的人,渐渐就都少了。

“嘿嘿,自来凑热闹的占不到便宜,这么个理,怎么就没多少人懂?”沈墨山笑得开心道。

我正给景炎喂药,闻言微微一笑,道:“人心如此,见着大伙一涌而上,一哄而散,往往脑袋一热,就没了自己个的主意了。”

景炎脸色才苍白,但已好许多,此时挣扎着问:“那,叠翠谷那边呢?”

沈墨山戏谑地瞥了他一眼,道:“纹风不动。”

景炎痛苦地闭上眼,不甘心地道:“我,我原以为能挑起两边火拼,便能借刀杀人,那王八蛋……”

“借刀杀人,哪那么容易。”沈墨山不乐意地拉过我的手,道:“别给他做这些,底下人都拿老子月钱的,你抢了他们的差事,让他们白拿钱不干活么?”

我瞪了他一眼,道:“从前我病重,景炎也是这般服侍我,这有什么?”

景炎却有些尴尬,道:“沈爷说的是,柏舟,你别忙活了。”

我不耐烦地将药碗凑近他的唇,恶声道:“少废话,快给老子一口气喝了,再半死不活躺这,我就把你扔回魏家去。”

景炎眸色黯然,道:“柏舟,我先前瞒着你……”

“是我怕高攀吗?魏大少爷?”

他浮上一个虚弱的微笑,道:“我在魏家,只是庶出子弟,族里似我这般的孩子还有好些,魏家规矩大,我们打小均知道,长大了,肩上的职责便是为嫡出的兄长卖命,为整个家族卖命。”他低头咕噜咕噜将药喝完,舔舔嘴唇道:“但我自幼聪明能干,自然不甘屈居人下,祖父又颇另眼相待,他说,要我为魏家立下一桩大功劳,回来后便是魏家的大功臣。”

“于是就把你送入叠翠谷?”我拿过巾帕,替他擦擦嘴。

“是啊,”他笑了笑,道:“如今想来真傻,魏门最崇儒学,讲究君臣父子,长幼有序,如何能容一个庶子出人头地?我不过,是做了一枚棋子。”

沈墨山点点头,道:“所以老子最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你逃出叠翠谷后没回魏门,做得对。”

景炎摇头笑了笑,道:“我不回魏门,却不是因着自己有志气,而是仰慕之人惨死,我万念俱灰,不想回去而已。”

他抬起头,目光晶亮,内里尽是无尽忧伤:“可叹我武功不行,谋略有限,设下这么个局,竟连叠翠谷的皮毛都伤不到,罄央,罄央莫非真的只能,白白死了?”

我心下大恸,垂下头,默然不语。

“你这番动静,也不算无用之功,”沈墨山拍拍他的肩膀,道:“那王八蛋不出面,也有可能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透,不能出面。不过有神功秘笈这么大的筹码,相信叠翠谷日后,可有得热闹。”

他摇头叹道:“小打小闹,杀不了那王八蛋,难解我心头之恨!”

沈墨山笑了笑,道:“以你们对谷主的了解,你们觉着,他拿到另外半本秘笈了没?”

景炎一愣,道:“应该未曾。”

“那便是了,”沈墨山揽住我的肩膀,道:“他为这半本秘笈,筹谋已久,却始终没如愿以偿,执念一深,如何会善罢甘休?我猜,他大抵以为秘笈仍在杨府。”

“但杨文骔也不知秘笈何在……”景炎喃喃地道。

“你确定他不知道?”沈墨山道:“抑或,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我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为人坦荡,并非那……”

我冷冷地道:“杨华庭当年还被冠以侠义之名。”

沈墨山摸摸我的肩膀,道:“是与不是,咱们终究得亲自走一遭。”他转过头看我道:“小黄,你若是杨华庭,会将秘笈收在何处?”

我摇头道:“不知道,只知他拿了秘笈,定然会照着修炼,但无论他能不能成为武林第一人,他所想的,都必定不只是自己。”

“聪明,”沈墨山赞许一笑,道:“确实如此,杨华庭无论去到何处,身后都带着忠义伯府的名号,他不是游侠一流,他是堂堂的南武林盟主。那么,他就必定要想世上但凡有权势野心的男人都会考虑的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将自己经营半辈子的东西,再传到子孙后代,延续下去。”

景炎蹙眉道:“若他真的得了半本秘笈,那么定然与谷主一般,也要寻另外半本,也会为了其余半本,而多方设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沈墨山微笑道:“迄今为止,我们只知道,叠翠谷如何为了半本秘笈,搞得人仰马翻,却不知道,杨华庭为了另外半本秘笈,到底做过什么?”

我沉吟片刻,道:“若是我,卧榻之旁已然有人虎视眈眈,不是被吓破胆,便会想方设法,如何将不利的局面,一举扳反。”

“小黄啊小黄,”沈墨山哈哈大笑,也不顾景炎在场,一把将我抱住,欢喜道:“你今儿个脑子很利索嘛。”

“莫非我平日里脑子糊涂不成?”我恼怒地挣脱他。

景炎在一旁忍俊不禁,莞尔道:“柏舟得亏遇着沈爷,才算活泼起来。”

这叫什么话,我怒瞪了他一眼。

沈墨山搂着我,笑道:“他以前那是太苦了自己,也不想想,这么单薄的肩膀,却要扛那么重的包袱,人怎么可能活得肆意畅快?”

景炎欣慰一笑,道:“我还记得少年时,柏舟淘气不亚我之下,偏偏奸诈异常,每每犯事,总有许多替自己开脱的法子,结果受罚的总是我一个。”

“魏景炎,你今儿个是算总账么?”我冷觑了他一眼。

景炎笑道:“不敢,见你又活回去,我心甚慰,直盼着最好跟琪儿一般,俩父子争玩意儿斗嘴,那才真好。”

我呸了一声,沈墨山笑道:“不怕,他这是嫉妒,你和琪儿啊,就是我养着的俩宝宝,我还就爱你们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最好没心没肺气死他。”

我笑了起来,景炎又是摇头又是笑。

“话说回来,小黄才刚提到点子上,我这两日也将心比心,想我若是杨华庭,定会察觉到叠翠谷不怀好意,送上门的小子未必那么好啃。”他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坦然一笑,示意他继续,沈墨山摩挲我的肩膀,道:“可事实上,杨华庭却不但不避开这个圈套,反倒配合着往里头钻,这是为何?”

“他逼问过我,严刑拷打,”我顿了顿,哑声道:“就是为了逼问藏书阁内的情形。”

“这就对了。”沈墨山点头道:“他是将计就计,想反过来夺了叠翠谷那半本书。”

“但这有个问题,”景炎打断我们,道:“谷主老谋深算,不是那等明知柏舟身负藏书阁秘密,还将秘密送到敌人手上的。”

我心中一惊,一处从未想过的可能性突然闯入脑中,为何谷主要设计令我被杨华庭捕获,为何他明知我受辱却不施以援手,为何在我最屈辱的时候,他会发那样的告示诏告天下将我逐出谷中,甚至于更早以前,为何他会如此高调对我多有青睐,恩准我进入等闲人不得入内的藏书阁。

尽管已经事过境迁,我仍然觉得心中隐隐作痛,我垂下头,颤声道:“莫非,他根本就是想要通过我的嘴,告诉杨华庭,藏书阁在哪。”

沈墨山叹了口气,将我紧紧抱住,柔声道:“罢了,不说了,咱们回吧,景炎也要休息了。”

景炎慌忙道:“正是,你,你先回,莫要多想。”

“不,”我惨淡一笑,道:“今儿个索性一次过将事情都挑明了。当年,杨华庭在我身上试了不下十几种老刑罚,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脸也被弄花,痛到极致,早已超过承受的底线。”

“但是,”我咬了咬下唇,道:“但是,我一直没说,被他弄得那样惨,拿各种不能用在人身上的东西作践我,我也还是没说,没透露半个字……”

沈墨山抱紧我瑟瑟发抖的身子,拍着我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难为自己个,没事了,别说,我们都知道。”

“你们不知道,”我咬牙道:“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想着,即便他对不住我,即便他心里头从没把我当人看待过,但我不能那么看我自己,我说了,不是对不住他,是对不住自己……”

我哽噎住,摇头说不出来,但心底却明白,那时候,即便才十五岁,即便经历过被所爱之人抛弃利用的惨痛,但我咬紧牙关,只相信一个理:那曾经用整个生命去献祭的爱恋,若连我也背叛,它还有什么意义?

第67章

是的,若连我都可以背叛,那少年时代深入骨髓的恋慕,又如何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纵使谷主并非什么好人,纵使,我为此吃尽苦头,万念俱灰,但我知道,那情感曾经如此真实地存在过,它犹如一团火,许久以来,一直在我胸腔中燃烧,烧到辗转反侧,痛不欲生。今天的我,便是直接从那种痛苦中走过来,满身烟尘,却能真正做到举重若轻,真正明白,有些事有多难熬,有些人,有多难能可贵。

是夜,我无法入眠,脑子里总回响山居吟的调子,一遍又一遍,在那般清雅幽深的旋律中,有少年白衣如雪,笑靥如花。

韶华一瞬,千里关山。

那是小小的柏舟,如此用心弹奏,目光清澈而激动,心中怀揣单纯到可怜的念想,无论在后来的岁月中,那种念想被证明愚蠢到什么程度,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曾经那么努力过。

而我,易长歌,心里很清楚,这一生再也无法做到那般简单、虔诚、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我叹了口气,忽然爬了起来,披衣下床。

沈墨山怕我夜里着凉,房内总是弄得一团暖和,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是榆阳城闻名大启天朝的一等秘制香饼,小枣儿掰了几块扔入火炉中,是以整夜都芬芳扑鼻,沁人心扉。

我打开门,一股冷而硬的寒气扑面而来,才刚在屋内呆暖和了的身子不由打了寒颤。就在此时,我却瞥见屋外长廊拐角处有一人独坐,手持酒壶,岔着腿,呆呆看天上月亮。

他听得动静,转头看我,一双眼睛锐利闪亮,犹如野兽夜巡,内里淬着寒意。

见是我,他难得呆了呆,这才露出令无比熟悉的笑容,暖色渐渐上染,伸出手柔声道:“怎的出来了?睡不着?”

我朝他走过去,他拉过我,揉入怀中,怀里其实冰冷得紧,显见在此坐了许久。我靠在他胸前,笑道:“你呢?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浪子游侠?还对月独酌?这可不符合沈老板的脾性啊。”

沈墨山抱紧我,拢紧我身上的大氅,笑道:“我难得想吟几首酸诗,正诗兴大发,你就来打扰我。”

我侧过身,环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打了呵欠道:“快别,吓死人了,你还是数钱比较合适。”

他呵呵低笑,亲亲我的额角,道:“为何睡不着?”

“你先说,为何在此借酒消愁?”

“老子有个屁愁,不过是随便喝两盅,”他含含糊糊地答。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心绪,暗道一声惭愧,便笑道:“反正无事,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

“可别,”他摇头道:“你吹一曲儿,肯定没好事。”

“京师第一琴赏脸,你竟不领情,”我笑了笑,道:“一百两银子一曲呢,真不听?”

沈墨山自嘲一笑,道:“随你吧。”

我从他怀里挣开,回房取了管萧,又走回来,在他跟前坐好,凑近唇边开始吹奏,曲调潺潺悠扬,高远缥缈,犹若天上明月,又如山涧溪流。

待我一曲吹完,沈墨山目光中有些迷惘忧伤,拎起酒瓶喝了一口,拿袖子擦擦嘴,道:“真好听。”

“这调子叫山居吟,”我垂头慢慢地道:“是,我在叠翠谷,习的第一首曲子。”

沈墨山哐当一声放下酒瓶,闷声嗯了一声。

“我当初,是靠这首曲子,才得谷主青睐,当众擢为他的亲传弟子。”我抬起头,语调平和地道。

沈墨山默不作声,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以前,”我笑了,道:“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完整吹这首曲子,一吹就想起那些痛苦,心里就有很多恨,恨起来,就一个劲琢磨怎么杀人。”

“现在呢?”他哑声问。

“如你所见,”我淡淡地道:“不过一首曲调罢了。”

他蹙眉盯着我,慢慢地,眼睛变得更亮,呼吸有些紧促,问:“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现下月上中天,更深露重,你若要继续发疯,我可不陪着了。”我站了起来,道:“入夜真不能坐了,一坐就隐隐骨头痛。”

“那等什么,咱们回房去吧。”沈墨山哈哈大笑,二话没说,一把将打横抱起,笑嘻嘻地道:“宝贝,我们回去,我给你按摩。”

我板着脸,却禁不住笑出声来,至此那些若有若无的黯然神伤,当全部落下帷幕,从今往后,我身边有他,他身边有我,夫复何求?

沈墨山急吼吼把我抱了回房,踹开房门,又一道袖风,将房门阖上。待将我放到床上,先没头没脑一阵乱亲,我们俩呼吸都有些乱了,唇齿交缠之间,贪婪地探求彼此更多的肌肤相亲,更多的体温相贴。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待有所察时,身上衣襟已然大开,他自己也不知何时赤了上身,露出健硕身板。我着迷地伸出手去,贴上他的胸膛,再一路往下,顺着腰际滑向腹部,又往上蜿蜒缠绵,搭上他厚实如山的背。他肌肤紧致光滑,体温偏高,如此寒夜摸上去当真令人爱不释手。

不知觉间,我的指尖摸上他小小的乳珠,禁不住捏弄轻抚,沈墨山呼吸转粗,一把扶正我的头,深深看我,目光中有隐忍,更有烈火焚烧。我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胸膛摸上他的脖子,道:“来吧?”

“他娘的,有胆子招惹我,等会不许哭!”他哑声说完,俯身一把含住我胸前的硬果,用力啜吻舔弄,细磨轻咬,花样百出,比我适才不知激烈多少,直弄得我细喘起来,阵阵酥麻麻袭上脑门,浑身软如春水。我喘息着,腿部勾起,搭上他的腰身,哑声低唤:“墨山……”

沈墨山低骂声了一什么,伸手用力钳住的腿,环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毫不客气解了我的亵裤中衣,有些鲁莽地搓揉起两腿间柔软的器官。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的手却越发得意,轻拢慢捻,专挑顶端流连忘返,从未有过的灭顶快感猛地冲来,我按捺不住地扭动,呻吟出声,有些害怕,却又有所期待,想要更多,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却是颤抖着求饶。沈墨山眸色转黑,手下不停,唇一我路往上,再度含住的唇,将我所有的呜咽呻吟,都吞了进去。

很快白光一闪,巨大的快乐倾覆而下,我听见自己叫了出声,音色蜿蜒而上,尾音颤抖柔媚,带着三分沙哑,三分怯弱,听了令我脸热不已。沈墨山却仿佛大为兴奋,在我耳边喊道:“好宝贝,再叫一声来听。”

我心里又羞又怒,咬紧下唇,怎么也不肯开口。他的手猛一下使坏,掐了我顶端敏感之处一把,我吃痛,啊的一声又叫出来。沈墨山这才满意,微笑着看我,一边舔着的耳廓,一边哑声道:“我要要了你了,若后悔,现下还来得及。”

“真,真的?”我喘气着问。

“假的。”他猛地伸手,直接探向身后那处隐秘穴口,或捏或揉,再度令我喘气加急,忽然间,一阵冰凉刺入股间,我心下一惊,不禁往后退缩,道:“你,你给我用了什么?”

“傻子,自然是令你不受伤的药。”他一面吻我,一面安抚道:“乖,放松些,就要给我了,乖啊。”

我瞪他,却架不住他手法老道,轻重拿捏得位,更兼口唇并用,瞬间又撩拨起体内无尽的快感狂潮,这时候我早已口不能言,被他搓揉得只剩下呻吟喘息的份。沈墨山甚为满意,笑嘻嘻地屈起我的腿,低头响亮地亲了一下我两腿间再度抬头的柱体,道:“好了好了,马上令你快活,莫要急啊……”

我羞愧得想把脸埋入枕中,却被他使劲板了过来,缠缠绵绵地吻住,从眉毛一路往下,顺着左眼右眼,又到鼻端,最后再度含住我的唇,就在同一刻,他猛然挺身而入,我吃痛惊呼一声,他停了下来,再度细细密密地吻我,毫无诚意地乱哄道:“马上就好啊,马上就好……”

好你个头!那处许久不用,便是做了这么久的润滑,却仍止不住疼痛得紧,真为我好,怎么不见你舍得不做?我心中暗自腹诽,正走神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已经整根没入。

我闷哼出声,沈墨山停了半响,直到我又略微放松,这才由慢至快,尽情驰骋起来,仿佛野马脱了缰绳,可劲在我身上撒欢。这样的沈墨山热烈得令我陌生,很快便将我卷入无边无尽的快感当中,逼着我面对他在我体内点起的熊熊大火,快感太过激烈,我已无法承受,却被迫一次次仰着脖子,呜咽着跟他一道起伏辗转,仿佛可随意摆弄的木偶一般随他摆出各种姿势,到得后来,我已被他折腾得再无一丝力气,两眼发黑,却犹自能感受到他猛烈的撞击和我破碎起伏的呻吟。

欢爱甚久,我已意识模糊,果然现下做还是有些勉强,到底如何结束,结束后,他如何为我清理身子,我全然不记得,只记得四肢内仿佛被巨灵之掌压榨过一般,连动动手指头都嫌艰难。

我感觉只是睡了很沉的一觉,后来才发现,实际上我昏迷了一日有余,沈墨山被栗亭臭骂好几次,直到我醒来方才作罢。沈墨山满脸愧色,坐在我床头殷勤当小厮,直将小枣儿的活几乎都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