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叫这突然事件弄的有些六神无主,这会儿连忙点点头,赶紧回屋。

李二叔和李老汉侧在门外撕了才贴好不久的红对联,然后换下门头上的红灯笼,回到屋里拿了两盏白灯笼挂上,正是李相公故去时用过的,这会儿用着正好。

等全部收拾停当,已经快子时正了,要接天地,不能放鞭炮,不过该祭该拜的却不能少。

接完天地,小辈就要给长辈拜年,拜完年领红包。

“阿爷阿奶,二叔二婶,新年好!”李月姐鞠躬拜年,该尽的礼数一丝儿不差。墨易几个跟在后面也是有样学样。

“这红包拿着,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也不守岁了,回去的时候拆了红包,把红纸丢灶头烧了,月姐也要仔细检查看看,有啥艳色或犯忌的东西都收拾了,没事就别出去了,这两天少走动。”李老汉冲着李月姐叮嘱道。

“嗯,那我们回去。”又鞠了个躬,李月姐便带着墨易等人回了西屋。

“阿姐,我看看。”回到屋里,月娇儿当先抢过红包,打开一看,有十文钱,惊喜的呀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抢过月娥的,拆开一看也是十文,连小月宝儿也是十文。

不由的笑眯着眼道:“哈,阿奶今年可算是大出血了啊,以前每年不都是三文钱的?”

“有的收就收着,就你怪话多。”李月姐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额头。

墨易等几个都小心的把钱收好,然后卷了那些红纸丢在一边的火盆子里,转眼就烧成了灭烬。

这一夜云磬声不断,佛唱声更是彻夜绵绵。

……感谢君傲少爺的平安符,谢谢支持。

第十六章 塞翁失马

更新时间2012-12-5 16:50:58 字数:3345

 大年初二,新皇登基,定年号元和,新年为元和元年,同时宣布大赦天下,开恩科。

元和帝今年五十岁,先皇帝和朝中大臣给他的评价是孝顺,忠厚,友爱,他也是是凭着这个评价稳稳当当的作了四十年的太子。

在这四十年的太子生涯里,元和帝没有什么别的建树,唯一的建树是给皇家添了二十几位皇孙,而这些皇孙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因此,新皇一上位,新太子位的争夺就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拉开了帷幕,如今,京城各势力,地方各大员,将整个京城搅得一地鸡毛。

当然,这些不关李月姐什么事,做为普普通通贫民,李月姐一家还挣扎在温饱线以下,正为着吃饱穿暖的日子而奋斗。

只要再过个十几天,各地士子都将云集京城,而柳洼这个运河码头就是第一站。

李月姐期盼已经的赚钱大计终于也拉开帷幕了。

所以,恩科的消息一公布,李月姐就忙活开了,一边准备着搬家,一边就直跑成衣店,当然,她跑成衣店不是为了买衣服,而是买租房子用的被头铺盖,租个房子,你不能没有被褥子给人盖,而新的,月姐儿也买不起,京城一些大户人家每年都要处理一些被褥子,买些回来,洗干净了是一样的,还能省钱。

“月姐啊,这一车的被褥子你拉回去吧。”姚氏成衣铺里,姚娘子拉了李月姐到后院,后院子里摆了一辆独轮子,车子两边扎了两捆扎了高高的被头铺盖,李月姐目测了一起,应该有六七套之多。

李月姐动手翻了翻,这一车子被褥居然有七成新的,伸手一摸里,发现居然都是棉的,偶尔的也压了一些碎布,但质量却是相当不错,至少比她家里的棉被暖和,看着很满意,不过,那心里也打着小鼓,这样一车铺盖,没有个五六两银子那绝对拿不下的。

她现在手上只有六两银子,如果全都买了被头铺盖的话,那家里的房子还要整一下,再加上平日的伙食,这种租房都是包伙食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房价才会更高一点。

士子们可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想着,最后李月姐一咬牙:“姚婶子,我只要一半就够了,大约多少钱?”

虽然以姚娘子的为人,肯定可以给她赊账,但她还欠着姚婶子的银子呢,哪里好再赊。

姚娘子能开一个铺子,那也是眼力介极好的人,又哪里看不出李月姐的拮据,拍着李月姐的胳膊笑呵呵的道:“别客气,这些被子你家用的着的,二两银子就够了,有几套等手头宽裕的时候再拿我这里来翻一下新,还能当嫁妆呢。”姚娘子边说还打趣了李月姐几句。

“二两银子?”李月姐一脸疑问,有些不信。

“这我还能骗你啊,年前,我去城里进白麻布的时候,打听到有一户人家卖了房子要回乡,正好你托我收些半旧的被头铺盖,我就找上门,那人家也急着回乡过年,便三文不值两文的卖了,这些就是二两,我没少要你一分钱,当然了,我也不能赚你的银子,就你一个消息,我这几天可是赚了不少银子,瞧,铺子里的货都卖空了,我要真还赚你的银子?那我还不被我家里给唠叨死啊。”说到个死子,姚娘子又是一阵呗呗了两声。

“瞧我这嘴,大过年的,不说不吉利的,月姐儿,你甭客气了。”姚娘子十分爽快的道。

“那好,我不客气了,谢谢姚婶子。”见姚娘子这么说,李月姐也不是个别扭的人,便爽气的应了,付了二两银子,别人的好,记在心里就是。

想着,环视了一下姚家这店铺了后院,两间房子多是用来放货的,这几天,货销一空,那两间房也显的空空的。

于是李月姐又道“姚婶子,我看你这段时间如果不进大批货的话,正好把这两间房子空出来,前几天新皇登基,公布消息说要开恩科呢,如今,各地官员和皇新国戚都来京城奔丧和恭贺新皇登基,那京城的各大客栈早已经挤的满满当当的了,我们这里离京城近,又是码头上,来往方便,到时候各地士子云集,指不定还要到我们这里租房子住呢。”

“行,那我看看,如果暂时不进货了就整理出来。”对于租房子这事,姚娘子倒不在意,随口应着,以前科举的时候,也有士子来租的,也赚不了几个钱。

见姚娘子并不太在意,李月姐也不多劝,今年可不比往年,反正等房价一上来,姚娘子再整理着租出去也不迟。

随后李月姐便叫了二弟墨易,四妹月娇,借了姚婶子家这独轮车,将一车的被头铺盖推回了家里。

只是这独轮车,姐弟三个都推不来,歪歪倒倒的,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倒在了地上,姐妹三个也撑着膝盖直喘气,没力气了。

“李月姐,没事吧,要不我让下人帮你推进家。”这时,一个男声传来,李月姐抬头一看,却是周家的大少爷周东源从隔壁东屋里出来,李二叔正殷勤相陪。

“不用了,多谢周公子。”李月姐笑的回道,虽然因为前世的关系,她不待见周东源,

这周东源别看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讨个好名声,其实最是浪荡无行,前世李月姐就瞧不上,今生就更没好感了。

当然这会儿人家好言好语的,她自然也要好言好语的,周家还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然后招呼着几个弟妹直接拆了捆件,一件一件的抱回屋里。

“那就不打扰了。”周东源扯了嘴,皮笑肉不笑,他本来也就一句客气的话,是做给李家人看的,其实,对于年前闹的那婚事,周东源也是瘪屈的不行,本来让他娶李月姐做正妻,他就有些郁闷,好在,李月姐算是柳洼镇的一朵花,李相公又是秀才,而那灵水寺的和尚更说了李月姐有旺家之福,再加上爷爷说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所以他就捏着鼻子认了,郁闷之下,他便去城里花天酒地了两天,没想回来才发现这婚事又黄了,害得他被一干好友取笑了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这婚事是在全镇人的眼皮底下黄的,现在又是敏感时期,他不好做的太难看,否则,他早就让李家好看了。

说完,周东源又朝着李二叔一拱手,然后带着两个随从骑上马,扬鞭而去,扬起灰尘无数。

“你这大丫头,人家周公子一片好心,你怎么不识好呢。”李二叔瞪着李月姐。

“二叔,咱是什么人家,周公子又是什么人家,这么点小事,人家是客气,咱哪好意思真让人家帮忙。”李月姐随口解释道。是不是她本意没关系,总之这话肯定是二叔爱听的就对了。

至于周东源,这一世,李月姐没打算跟他有任何的交集,上一世两人本就没有感情,再加上她一嫁过去没两天,周老太爷故去,她背了个克妇之名就被幽禁在后院里,而周东源跟她完全没有一夜无妻百日恩的情份,从她被幽禁后就再也没看她一眼。

“嗯,还算你还懂事。”李二叔点头,却仍站在那里,看着远处长街的背影。

李月姐则边搬着东西边想着心事,心里奇怪这周东源来二叔家做啥?

再说了,前世,这个时候正是周老太爷过世的时候,这周家大少爷哪还有时间在这外面乱跑呀。

想到周老太爷过世,李月姐发现不对劲了,很明显的,刚才周东源身上只是素服,并不是孝服,也就是说周老太爷应该还没死,这跟前世不一样啊?

“二叔,这周公子来干啥呀,我听镇上的人说周老太爷病的快不行了,哪还有时间在外面逛啊?”李月姐故作纯良的问还站在门边的二叔。

“胡说,周老太爷虽然还病着,但他家三爷请了太医来,身体虽没有康复,但却比以前好多了,镇是谁在嚼舌根子?”李二叔一脸不快的道,随后又瞪了李月姐:“镇上的人怎么说随他们,你别胡乱扯。”

“我知道的,我就问问。”李月姐回道。又继续一趟一趟的抱着被头铺盖。

怪了,身体还转好了?李月姐回想着前世,她清楚的记得,前世,周老太爷是在大年初二过世的,当时,周家三爷凭着在朝中的身份,还帮周老太爷请了御医,只是御医说,周老太爷身体本来就弱,又受了风,散了最后一点阳气,没的救了。

想到这里,李月姐突然一拍额头,明白了,前世,加速周老太爷病故的正是因为周老太爷受了风,而周老太爷受风却是因为当日她冲喜,周老太爷心情十分的高兴,硬要主持长孙的婚事,这才受的风。

感情还真是她克死的…不,不是她克死,是冲喜冲死的,突然间,李月姐就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人人都要给病中的人冲喜,却不知病人最该清静静养,任何的烦劳都可能给病人带来害处,这一世,她拒绝冲喜,反倒过了救了周老爷子一命,当然,也许救了一命还谈不上,但至少周老太爷比前世活的长。

想到这里,李月姐摇摇,这都什么事儿…难道这就是阿爹说的塞翁失马,李月姐学识不高,想着觉得差不多是这意思。

李月姐正想着的时候,却见前面传来一阵哄声:“撞人啦,周大少爷撞伤人啦。”

撞人了?撞着谁了?

李月姐和李二叔同时朝那边看去,这时,一个婆娘急匆匆过来,冲着李二叔就道:“你快过去,你家金凤叫周大少爷纵马撞了。

第十七章 我之砒霜,彼之蜜糖

更新时间2012-12-6 16:05:33 字数:3026

 李月姐正想着的时候,却见前面传来一阵哄声:“撞人啦,周大少爷撞伤人啦。”

撞人了?撞着谁了?

李月姐和李二叔同时朝那边看去,这时,一个婆娘急匆匆过来,冲着李二叔就道:“你快过去,你家金凤叫周大少爷纵马撞了。”

一听是金凤被撞,李仲达脸色一变,飞快的冲了出去。

李月姐这会儿正准备去还独轮车,先是愣了一下,将车子放一边也快步跟了上前。

远处,李二叔并未走远,便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就见周东源抱着李金凤坐在马上缓缓过来。见到李二叔和李月姐两个,这才抱着李金凤下了马。

“凤儿,你没事吧…周公子,你怎么能抱着她…”李二叔连忙上前,扶住了李金凤,瞪了落后几步的李月姐:“快过来,帮我扶一下金凤。”

“哦。”李月姐就了声,上前扶住李金凤,只见她粉润的脸上有一丝潮红,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

李月姐本想扶着她先回家里,可李金凤两脚死死的定在地面上,李月姐总不能强拽着吧,只得一面扶着,依然站在一边。

“金凤姑娘脚伤了,在下心急之下倒是有些唐突了,还请李叔恕罪。”周东源一派温文的朝着李仲达拱拱手解释道,只是那眼神却饶有兴趣的盯着李金凤,都说李家出花骨朵儿,果然啊,李月姐已是少有的清秀了,没想到这李金凤更胜一筹啊。

看着他的眼神,就算李仲达再怎么相巴结周家,这会儿那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便回头冲着李月姐吼:“月姐儿,还站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扶金凤回去。”

李月姐无语,那也要李金凤肯走啊,就算她劲再大,一个人也架不了李金凤回去,别看李金凤比李月姐小一岁,但个子李月姐还长那么半指关。

“阿爹,这不关周公子的事情,也不知哪个臭小子在玩鞭炮,鞭炮惊了周公子骑的马才撞到我的。”这时,李金凤却在一边为周东源道。

“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吗?跟你大姐回屋里去,这里有爹作主。”李仲达一听这话,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姑娘叫一个年青男子抱在马上,还不知要惹多少吐沫子呢。这会儿还在这里为人辩解,凤儿是脑筋糊涂了吧。

“是的,都是那该死的鞭炮,这国丧的,居然还有人耍鞭炮玩,要叫我逮着了,我非要他好看。”周东源顺着李金凤的话又道。

这两人倒是投有默契的,李月姐摇头,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李二叔又一副要抓狂的样子,便死活的扯着李金凤:“走了,你待在这里,事情会越来越糟。”

李金凤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只得一咬牙,由着李月姐扶着回家里去。

此时,李婆子和李老头这会儿正在屋里说话,见李月姐扶着李金凤回来,金凤儿更是一身尘土的。

“这是干什么,从哪个灰堆里钻了出来?”李婆子问。

李金凤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推开李月姐的手,跳着一只脚回屋里,还嘣的一声关了门。

“呵,这是咋回事啊?还跟我老婆子耍起脾气了,月姐儿你说。”李婆子口气不好的冲着李月姐。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金凤儿被周公子的马给撞了。”李月姐道,其他的她就不多说了,反正一会儿二叔回来,自然会跟阿奶说清楚。

就在这时,李二叔急步回家了。

“老二,你给我说清楚,凤儿是怎么回事?”李婆子又追问李二叔。

李二叔黑着一张脸,正要说话,就在这时,方氏一阵碎步的从外面跑进家里,头号上钗子都跑散了,远远的就在院子里喊:“凤儿,凤儿…你咋叫马给撞了呢,没事吧?”

这凤儿可是她的宝贝囡儿。

李仲达一看到方氏那火就直冒,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你不是带着凤儿去灵水寺上香的吗?怎么凤儿叫马撞了你却不在身边?”

“我和凤儿从灵水寺下来,正好碰到我家大嫂,就在茶座上吃了杯茶和点心,凤儿说家里的面脂快用完了,这冬天干冷的很,一日也少不了,就去了前面的杂货铺子里买,好一会儿没回来,我正准备去寻,便听说凤儿叫马给撞了,这才没命的追过来。”方氏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你…”李二叔气的抄起扫帚疙瘩,就要往方氏身上招呼。

“老二,你干什么,给我放下,你这什么也不说清楚的就往自个儿媳妇儿身上招呼,你还是个男人吗?别忘了,你媳妇儿可是给你生儿育女的。”李婆子那眼睛刮着李二。

“娘,你不知道,凤儿她刚才…被周公子的马给撞了,是被周公子抱在怀里骑着马送回来的。”李二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什么…”李婆子猛的站了起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不行,得找周家讨个说法。”方氏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

“这种事情能讨个什么说法,难道咱家女儿给人撞了,被人抱了,还得去求上门让人家要不成?”李婆子瞪着方氏,随后又转过脸问李二:“你跟周公子谈了,他怎么说?”

“周公子承认是他不小心,让我们找郎中给凤儿看,银子他认。”李二道。

“那其他的呢?”李婆子又问。

“他没说。”李二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这事咱们就不提了,这从相撞到过来这一段路都是在大庭广之下,虽说有些惹人诟病,但情有可愿,也没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咱家毕竟在个理上,倒不怕别人嚼舌根,咱们也不是朱门大户,没那么多的讲究,那闲话过段时间也就会散的,这段时间就让金凤待在家里别出门了。”李婆子很果断的道,又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你去许郎中的家里把许郎中请来,金凤被马撞了,还是请许郎中来看一下,女儿家的,身体一定要当心。”

“好。”李月姐应声,就要出门。

“不用去了,我没什么的。”这时,金凤开了门出来,冲着堂屋里的人道。

“就是,那炮杖是阿姐让我丢的,阿姐早有准备,哪里真会让那马撞倒。”这时,金凤的二弟李荣延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胖呼呼的脸蛋一脸的得瑟,说完又冲着李金凤道:“阿姐,你今天玩的是仙人跳吧,我听镇上说书的人说过,对,好好的讹那周公子一些银子,到时候给我买酱鸭吃。”

荣延小子说的自得,却不知他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一屋的人那脸全黑了。

李婆子更是气的直喘气,用手指点着李金凤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月姐这才明白,感情着今天这一幕都是李金凤的手笔,心里直叹息,前世,她是认命,可这金凤这般的又是为哪般?她之前倒是有一些知李金凤的心思,但没想李金凤这么的坚决,这周家的水可深着呢,自己千方百计的抗拒,金凤儿却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这难道就是阿爹说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月姐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你自己家里去吧。”好一会儿,李婆子才面无表情的冲着李月姐挥了挥手。

“好的,那我回去了。”李月姐应声,知道这时候她不宜留在这里,临出门前又道:“阿爷阿奶,我和墨易他们这几天就要搬去草屋住了。”

“去吧,你是大姐,要照顾好他们,住在山腰那里,门户要小心,安全要注意。”李婆子没说话,李老汉接口道。

“阿爷,我知道的,那里还好,是上灵水寺的路,郑家离的也不太远,我今天去集上的时候还跟更役杨老伯说了,让他晚上巡夜打更的时候多走一道,在我们那里绕绕。”李月姐回道,这些东西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的。

李老汉点点头,李月姐才出门离开,这一刚回西屋,东屋这边的门阿窗阿什么的就全关上了。

“阿姐,阿爷阿奶他们那边又怎么了?”月娇儿是个好管闲事的,这会儿站在那里好奇的张望。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把刚才拿来的被头铺盖全拆了,一会儿跟阿姐一起拿河边去洗。”李月姐拍了她额头一记。

“好吧。”李月娇撇撇嘴,一幅很不甘心的样子回屋里做事去了。

李月姐却叫住一边正要一起回屋的月娥:“三妹,你知道周公子今天来东屋做什么事吗?”

李月姐一直好奇,周东源跑李家来干什么?

“我知道的,周公子来找阿爷赌钱,阿爷输了好多的钱,被阿奶骂了半天呢。”月娥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道。

哦,敢情是这么回事,李月姐点点头,明白了,这周东源明显是来探自家阿爷的虚实的,看自家阿爷赢周大爷的那次倒底是真会赌还是瞎蒙,不过,李月姐现在多少有些明白自家阿爷,外表糊涂,内里清明,最会扮猪吃老虎,周东源怕是一时半会儿探不出什么的。

第十八章 无利不起早

更新时间2012-12-7 16:24:43 字数:2629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东屋那边破天慌的请了李月姐妹妹兄弟六个去吃晚饭,四碗四碟的,很丰盛的一餐。

几个弟妹吃的欢快无比,唯有李月姐,总觉得这顿饭有什么讲究。

吃过饭,李婆子才冲着家里所有人道:“今天金凤被撞的事情李家所有人都不要在背后议论,尤其是荣延今天所说的,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那就别怪我这做阿奶的无情,撕破脸面的事情,我李婆子是做的出来的,都听到了吗?”李婆子说完,那刀子似的眼神便一一扫过众人,最些就盯着李荣延。

李月姐一听这话,之前她的预感还是很准的,今天这顿饭是封口饭,当然此封口非彼封口。

“知道了,阿奶。”荣延小子叫自家阿奶给盯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有些胆怯的道,一只手还一直揉着自己的屁股。

“阿姐,荣延小子被阿奶打狠了,整个屁股都是肿的。”一边月娇儿吃吃笑的冲在自家大姐耳边低声的道。一边李婆子的眼光如影随形。

李月姐无语,这丫头说是低声,其实这屋子里每个人都听得到,一屋子的眼光都盯着她,李荣延可是红着眼,瞪着李月娇。

“行了,别多话。”李月姐瞪了四妹一眼,这丫头,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在人家家里打人家的脸,这太不厚道了,没看荣延小子快抓狂了嘛,二叔的脸黑的跟包黑子似的了。

“月姐儿?”这时,李婆子的眼光又盯着李月姐,如寒月弯刀。

“阿奶放心,我知道的,弟妹们我也会管束好。”李月姐也应着,其实自家阿奶就算是不说这个,她也不可能把金凤的事情说出去,没办法,金凤儿今天的事情做在太离谱了,真要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李家的姐妹也要跟着遭殃的。

人家会传的是李家的女儿怎么滴怎么滴,至于是哪一个,外人谁又弄的清呢。

再说了,她自己这么多弟妹要操心,哪有空去管李金凤的闲事。

得到李月姐的答复,李婆子这才点点头,然后挥手让李月姐姐妹几个回西屋。

接下来几天,李金凤被禁足了,至于善后之事怎么办,东屋那边守的死死的,西屋这边无从知晓。

当然,李月姐也没那工夫管,她最近忙的很,先是搬家,搬去了草屋那边,然后就带着几个弟妹拾掇着西屋的东西,床铺,桌椅板凳的,虽然不很齐全,但李家竹篾匠人出身,那竹篾活儿多少会一点,再请李老汉帮一下忙,倒也能补齐了。

家里原来有两间房间是隔成四间的,另外两间没有隔,李月姐干脆就用竹制的屏风也将两那间隔开,这样,四间大房就成了八间小房,可以租八个人,若是经济拮据的,两人租一间也行啊,总之李月姐是尽量的能多塞人,这样她就能多赚钱不是。

另外,李相公在世上,倒底是秀才出身,有一些文人雅好,院子的一角,种了一株梅树,梅树的边上还搭了一个竹制的茶棚,以前,有客上人门的时候,李相公都会带到这茶棚里闲会喝茶,聊天的。

只是自李相公去逝,几个半大小子,生活都困难,哪个有那闲情逸致的,那茶棚自然成了堆杂物的了,这会儿,李月姐不免又花了些力气,把这个茶棚整理了出来,士子们嘛,多少喜欢谈文论诗的。

另外,李月姐又自制了一些竹笔筒,竹笔舔,竹笔架的文房用具,这就是李家西屋的特色。

阿爹在世时还常跟人调侃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李月姐虽然文化不高,但受到阿爹的影响,多少能摸着一些士子们的风骨雅好。

投其所好,然后把房间租出更高的价,这就是李月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琢磨的东西。

没办法,虽然李月姐凭着前世,比别人早做一些准备,但租房这东西并不是早做准备就一定能赚到银子的,随后这段时间,干河码头的人越来越多,柳洼镇的一些人也瞄准了租房这个市场,如今镇上的一些房牙手上,那都攒了好几间房,正待价而沽。

所以,不弄出点特色来,她哪里争得过那些个房牙。

好不容易,一切收拾停当,这会儿,李月姐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整理好的西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再加上前些天,她到山上去挖了一些小水竹种在屋前屋后,院子边上的茶棚,一张小小的竹条桌,上面摆了一个竹托盘,竹托盘上一套竹茶具。

端是一个雅致所在啊,看着这一切,李月姐很满意,虽然这些天里,她忙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但只要租了出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柳洼镇的房租已经涨到了一人一天三十文了,往常多是八文到十文的。

“大姐,花媒婆来了。”就在这时,月娇儿站在门外喊。

李月姐一愣,花媒婆来干啥,现在柳洼城谁不知道自家一家人在守制?正想着,花媒婆已经进门了,一进门就打量着屋子,嘴里一阵啧啧啧的。

“不愧是李相公的女儿啊,瞧这屋子,拾掇的还真是读书人该待的地盘,比镇上的私塾还书卷气呢。”那花媒婆看得两眼放光啊。

“不知花大婶有何事?”李月姐问,直奔主题,象花媒婆这类人,说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说,还弯弯绕能将人绕晕,李月姐没那工夫跟她瞎磨菇。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着你爹,多好的人啊,说走就走,我们乡里乡的,该搭把手的时候就该搭把手,这不,京里客栈房间紧张,有些人到咱们镇来租房子,已经有好几个人求到我手上了,我想着,你们姐妹六个要去草屋那边给你爹守制,这边屋子不就空出来了嘛,我想把你这房子租下来,三个月,每个月二两,三个月就是六两,你也是知道,往常你这屋子能租个一两银子都是相当不错的了,大婶把价儿翻一翻,若不是掂记着你们姐妹孤苦,也不来揽这事儿。”花婆子说着,一张嘴就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致高点上。

李月姐表面淡笑,心里却把这花媒婆骂的个狗血淋头,恨不得直接拿扫帚将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