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沉脸臭臭地说道。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陆尘埃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明白她这是被人拒绝了呢还是被人接受了。

不过第二天她还是听话地去找魏星沉了。这下整个系轰动了,打进校以来,魏星沉跟陆尘埃都是A大的风云人物。

一时间,谣言四起。

不管说是陆尘埃追求魏星沉,还是魏星沉心仪陆尘埃,反正对他俩有企图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不过骆翘一直觉得她跟魏星沉的关系不够明朗化。她觉得陆尘埃跟魏星沉在一起不清不白。

陆尘埃白她一眼,什么不清不白,我们俩的关系是合法化的…

骆翘白她一眼,人家魏星沉都没承认你,小样儿你得意个什么。

陆尘埃想来想去,好像确实。她转了转眼珠,哼,我自有办法。

那天她跟魏星沉吃饭,他们坐定后,旁边饭桌上刚好坐了一群女生在讨论他们俩。

喂,你说魏星沉到底喜欢不喜欢陆尘埃?

我觉得应该不喜欢,因为每次都是陆尘埃去找他。

对,我看到过,他们坐在一起魏星沉根本就不怎么跟她说话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陆尘埃仗着自己的外部条件,先占据有利位置,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尘埃听着听着,脸都绿了。要搁别人身上,这正是跟男方装可怜,索要正室地位的大好时机啊,躲在暗处的骆翘觉得事先虽然没知会陆尘埃,但她懂吧。

陆尘埃怎么知道这是好友骆翘为了助她一臂之力想的阴谋诡计?魏星沉还没反应过来,她二话不说,噔噔噔地跑上前,一拍桌子,喂,想追魏星沉放马过来,背后说我是非很爽吗?!嗯?

骆翘看到此幕差点倒地不起。她咬牙切齿,小样儿,给你制造机会,你他妈的倒给我制造麻烦来了。

一群人本身奉骆翘之命来说个是非撮合一下,谁也没想惹是生非,但看陆尘埃那架势,斜睨她们的时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顿时有些扛不住。

特别刚到饭点,餐厅很多人虽然看似在专心吃饭,其实大多都是竖直了耳朵在听,或者肆无忌惮地围观。

骆翘咬牙切齿正准备无奈现身时,幸好魏星沉已经站在了陆尘埃身后,他拉住陆尘埃的手,转脸温柔地说,老婆,不要发脾气,快回去吃饭吧,我把你爱吃的红烧肉都挑到你碗里了。

全校知名的魏星沉,不容其他女生近身的魏星沉,此刻却拉住陆尘埃那个傻大姐说,把自己的红烧肉都挑给了她。什么都不用解释!足以证明一切!

正在怒火中的陆尘埃立马被魏星沉一句“老婆”收服,这是他第二次喊她老婆,她转过身傻兮兮地看着魏星沉,说了声哦,就跟中邪似的被魏星沉拖回位子。

她刚坐回位子,准备吃红烧肉,学校广播响了。当那个甜美的声音播报着当天的新闻和天气时,陆尘埃突然有些心虚。

她料不到餐厅这一幕,本身还在广播台点了歌给魏星沉,还留了句特别霸气的话。

她正在踯躅,魏星沉已经注意到她的情绪,问她,怎么了?

她,嗯,没什么…

说完她低头快速朝嘴里扒饭,魏星沉愣了下,接着就听到广播里甜美的女声,说下面这首“简单爱”,是涉外导游班陆尘埃点给她喜欢的男生,她想对他说,你那么好,所以我要亲手给你幸福,别人我不放心。

魏星沉听到这句话,联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却又忽然心下一疼。

当初他只是气陆尘埃的随便,但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为什么气,又为什么会在自己兄弟莫天赐追求她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活了十九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从一开始他就想将她据为己有。所以他让她去找他,希望以绯闻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疏忽竟然让她被人说得这么不堪。

他抬头看对面的女孩,她好像不介意一样,依旧皱着眉把饭盒里的辣椒挑到他的碗里。

又歉意又心安,她就是这么迷糊,神经大条。他忽然抬头摸了摸她的头。

陆尘埃正对着一只鸡翅奋斗,抬头看到魏星沉眼里流光溢彩的温柔,忽然有些脸红,是不是刚刚的歌太难听,或者我的吃相太吓人?

魏星沉笑了,他说,陆尘埃同学,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老婆呢。

陆尘埃脸红得更可耻了。

第5章 他怀里的女人

既然陆尘埃是他的人了,魏星沉当然不希望有人在陆尘埃背后说她是非,所以,第二天校广播台被神通广大的魏星沉霸占,循环了一天他点给陆尘埃的歌《醉赤壁》,这首歌暗示性不强,但播音员说里面有句歌词是魏星沉想送给陆尘埃的话,那句歌词是,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这么赤裸裸的告白和高调,让校领导的脸都绿了。

不过借此,她跟魏星沉这对情侣在校园里声名大噪。

一曲即将终结时,陆尘埃看到台边的陈烁突然站起身朝侧门走去。

接着他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人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面容英俊得让人惊叹。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陆尘埃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她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她整颗心都欢声雷动地在叫嚣着一个名字。

魏星沉,魏星沉…

他在桌边坐下,抬头望向她的那一刻。她假装陶醉于歌声,闭上了眼。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害怕突如其来的眼泪从眼眶掉落,所以紧紧地关上了眼睑。

他竟然来了,他真的来了。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魏星沉。

最云淡风轻的字眼,却包含我最深厚的问候,和想念。

一阵掌声结束了陆尘埃半个小时的弹唱。

她致谢后,从台上走下来。

虽然她也想像歌里唱的,云淡风轻地对魏星沉说句好久不见。但她却不得不承认,除开魏星沉进门时她的惊鸿一瞥,其实她连光明正大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低垂着眉眼,准备拐进侧门,突然一只手拦在了她面前。那双手洁白修长,她心下一震,立刻抬起头,却失望了,她都忘了,莫天赐这个禽兽也有副好皮囊。

莫天赐仿佛对她须臾的想法了然于心,低沉地笑了,他说,失望了吧。

她没有说话。

莫天赐端着酒杯问,要不要喝一杯?

她不看他,依旧没理会。

莫天赐却并不介意,他晃动着手上装满无色液体的酒杯,浅笑,尘埃,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喝白酒?说起来,你第一次喝白酒还是陪我喝的呢。

陆尘埃挡开他的酒,不客气道,那时没觉得你这么禽兽。

哦。莫天赐笑得一脸无耻,可是这个禽兽却一直都很爱你呢…每当多拥有一次你的第一次,禽兽都会多一些开心。

陆尘埃看着莫天赐棱角分明的脸,她知道论无耻,她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第一次陪莫天赐喝酒,是在“秘密基地”。

虽然舞会那晚她跟莫天赐有些冲撞和不开心,但因为莫天赐是她男朋友的好兄弟,加上她经常出入“秘密基地”,所以她跟莫天赐一直维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所谓秘密基地,是莫天赐在教学楼上搞的一间教师休息室,供他们一群人抽烟、喝酒以及自己谈恋爱用。

她第一次看到“秘密基地”时简直叹为观止,硕大的游戏机,拳击靶子,乒乓球台,两台新款电脑。她真怀疑A大是莫天赐家开的。

不过魏星沉说也差不多,莫天赐的舅舅在A大位置举足轻重。

莫天赐有洁癖,喜欢用自己的东西,他嫌外面游戏厅网吧太吵太脏,所以搞了间休息室,也娱乐了周围的兄弟。

魏星沉经常去打游戏,虽然莫天赐没规定,但其他人自动自发不会带自己的女朋友来,只有魏星沉是特例。加上陆尘埃性格挺奔放,和休闲室的那群小兄弟打得溜儿熟。

只要没课,陆尘埃就喜欢朝那里跑,躺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看小说,是最享受的事。

那天下课她照常去“秘密基地”找魏星沉,推开门却发现休息室特安静,跟往常不一样,游戏机都没开,她以为没人,朝懒人沙发上一躺,想拨电话给魏星沉。

谁知道她刚躺到沙发上,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机警地回过头,窗帘边的暗影里钻出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逆着光,仔细分辨出是莫天赐后,白他一眼,你躲那里干吗,吓我一跳。

那天莫天赐跟往常都不一样,身上少了嚣张,却多了一份哀痛。

她还没开口,莫天赐已经答非所问,要不要喝一杯?

她从小喝酒过敏,刚想张口拒绝,莫天赐却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妹妹的忌日,我很难受。

陆尘埃惊讶地闭上了嘴,看着莫天赐哀痛的眼,她从没看到过这样的莫天赐,她心下一软,点了点头。

莫天赐走到柜子边,倒了两杯酒,拿一杯递给她。

看着跟纯净水儿一样的白酒,陆尘埃两眼一白,心里暗骂莫天赐浑蛋,她喝啤酒都不行,更不要说这一大杯白的。但介于莫天赐的不对劲儿,也不敢言语,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特硬气地跟他哥俩好,干杯。

喝着喝着,莫天赐突然抬起头,古怪地看着她问,你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她看着莫天赐通红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像那种走入绝境,满眼充满杀气和绝望的人,那一瞬间,她有些害怕,只是本能地摇头。

莫天赐却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猜不出,你绝对猜不出的。

对陆尘埃而言,平时的莫天赐再嚣张,也无非是一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而那一刻的莫天赐,跟一个嗜血狂徒般,面容上带着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深色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沉笃和阴鸷。

她犹豫了下,开口问莫天赐,你…还好吧?

莫天赐仰头将手上的酒喝完,平静得仿似没什么事发生一样,我很好,我很好啊。

不过,莫天赐靠近她,低声说,我告诉你,那群警察说我妹妹是自杀,说她不小心从楼上跌落下来的,只有我知道,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说完,莫天赐冲她神秘一笑,脸上有凶狠和仇恨一闪而过。

陆尘埃愕然,就算她再大胆,但在莫天赐讲的事情面前,她觉得自己充其量就是朵温室小花。她突然觉得不羁的莫天赐身上埋藏着很多很多故事,但是她却无法探究。

当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的秘密越多,他们的牵扯便越多。

就算莫天赐的故事再吸引人,她也不想探究。她只好装糊涂,一杯一杯陪莫天赐喝酒。

那天她跟莫天赐喝了多少她不记得,反正喝着喝着就脸颊发热,头脑发晕,一头栽沙上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秘密基地”已经有人影晃动,魏星沉坐她身边,莫天赐在游戏机边搂着学校里一知名美女在接吻。之前那个哀恸的莫天赐跟她的幻觉一样,他其实还是那个沉迷女色,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罢了。

她揉着惺忪的眼跟魏星沉说话,魏星沉却拉着她走出“秘密基地”,脸色铁青,说让她以后不准喝酒。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魏星沉动气,那时她只以为魏星沉不喜欢女生喝酒,后来才知道,其实那天她喝醉躺在沙发上,莫天赐却伸手抚摸她的脸,而这一幕,正好被进门的魏星沉看到。

我替她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打断她的回忆。

陆尘埃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立在原地,不敢动不敢言语,更不敢转头看身边的人一眼。

那个熟悉的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生怕她动一下,便会从梦境里醒来。

可是莫天赐却不放过她,闲适地望着站在她身边的男子说,星沉,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替她喝呢?前男友…还是…

他的表情看似无辜,说出的话却句句像淬了毒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她和他的心上。

够了!莫天赐!她不想再听下去,尖锐地打断他的话,我喝。

前男友——这三个字,真是极大的讽刺。所有的前度,提起不是过错便是错过。以前她从没想过这是她和魏星沉最后的关系。

她不看他,接过酒杯,仰头准备干下。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横空劈来,毫不客气地打掉她手上的酒杯。

她手上一痛,还没看清来人,耳边已有声音在开骂,我操,莫天赐你这个王八蛋,你明知道陆尘埃喝酒过敏,端这么大一杯,她就算不进医院也得毁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浑蛋,当年还吹多爱陆尘埃,我瞎了眼才让她跟着你走!

美艳的俏脸,火暴的性子,陆尘埃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骆翘?!

骆翘接着把战火转到一旁脸上悲喜难辨的魏星沉身上,你理这个疯子干什么!你日思夜想的陆尘埃现在不就在你眼前?你直接拐了她走人啊!跟莫天赐这个浑蛋唧唧歪歪什么!

接着,骆翘喘了口气,转头看着一脸痴呆的陆尘埃,操,你长了这么几年怎么还这么副傻鸟的样子,他敬你酒你就喝,这种段数的酒,够资格拿来敬你陆尘埃吗!

说着骆翘一拳招呼到她肩上,看什么看,人间蒸发几年就不认识我了?!

陆尘埃震惊地看着瞬间改变整个场面的女王,又高兴又心虚地喊了一声,骆翘…

从她不告而别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大概失去了骆翘这个爱憎分明的朋友,她觉得骆翘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离开。但没想到,隔了几年,她竟然在这里碰到骆翘。

哼!骆翘白她一眼,能耐了,回来也不知会一声!要不是刚听一姐们儿说你在这里唱歌,我几百年都没踏足过这种清吧了!我还以为姐们儿骗我,原来你真在!

我…我前几天刚回来…陆尘埃尴尬地看着骆翘,想解释点什么。

骆翘特体面地不给她难堪,拉着她的手亲热道,好啦好啦,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告诉我,自有你自己的原因,我知道你还活着就行了…哎,说实话,这几年我快想死你了。怎么说你得补偿我点什么,比方说吃顿饭安慰下清瘦的我,或者是买个Hello Kitty讨我欢心什么的。

陆尘埃笑了,骆翘这几年真的一点都没变,说话还是像放炮一样噼里啪啦一大堆,还是喜欢Hello Kitty那个大脸猫。

好啊。陆尘埃松了口气应着。

两个叙旧的人早已忘了身边还站着两个极品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两对贤伉俪在叙旧。

在一旁一直观望正担心出什么事的陈烁适时凑了过来,跟骆翘开玩笑道,夜场女王,竟然来蜉蝣照顾生意啊。转而对着一直没吭声的莫天赐和魏星沉打圆场道,嘿,今天什么日子,大家竟然都在,要不我做东,大家聚下?

陈烁搓着手,环顾周围。

那敢情好!骆翘开心道。

莫天赐双手环胸,讥诮地吐出几个字,好啊,奉陪到底。

魏星沉看了一眼陆尘埃,沉默地点了点头。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陆尘埃身上,陆尘埃当然无话可讲,那就聚呗。

既然这样,陈老板也不用破费,莫天赐突然说,到我地盘好了。

聚会地点是皇朝。莫天赐名下的一家休闲会所,才开不久就在市里红透了半边天。

临行前,莫天赐突然不怀好意地环顾了一下众人,满脸微笑着问魏星沉,星沉,叫上女朋友一起啊,大家不是不认识艾而蓝…

听到艾而蓝的名字,陆尘埃一怔…

提那个扫兴的女人干吗。骆翘不屑道。

莫天赐笑得一脸无辜。

正在这时,像是验证莫天赐话似的,魏星沉的电话突然响了。

莫天赐扬起嘴角,看吧,我说有猫儿腻,追踪电话来了。

魏星沉接起电话,并没有躲开他们,对电话那头的人温和答道,嗯,没有…在蜉蝣…尘埃回来了,大家准备聚下…嗯,皇朝…那待会儿见。

走吧,上车吧。骆翘假装没听到,沉着地拉着陆尘埃上了陈烁的车。

陆尘埃低头,顺从地坐在了陈烁的车上,心头却仿佛笼罩了一层浓密的乌云。

艾而蓝…魏星沉…原来他们…

陆尘埃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魏星沉的意义,跟他对她一样重大,这也是支撑她回来的勇气,但是此刻,她却有些怀疑自己,甚至是害怕。

她像一个守株待兔的小孩,以为重新回到原地,便能等回自己的爱情。

但当她站在原地时才发现,时过境迁,是这世上最残忍的词语。

骆翘看着好友眼里的凄惶,刚想出口安慰,陆尘埃已经笑着开口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眼里转而平淡如水。让骆翘误以为是自己刹那的错觉,也压下了心中的话。

伸了个懒腰,骆翘顺着话题开始喳喳呼呼地跟陆尘埃讲她在医院的护士工作。

我毕业后就被我妈抓去了医院,你不知道我这张美艳的脸让我吃了多少苦头,每个病人来看到我这张脸都觉得我是走后门进来的,操,就跟我脸上刻着“学术不精”四个字似的,个个都躲着我走。不是跟你吹,我是我们科扎针最准的护士。我这信誉积累得可真是辛苦,先是别的护士扎针不准,喊我去扎,到积累到了回头客,再到大家的口碑相传。我觉得以这辛苦过程我就算是开一饭店也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