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远的眼神更加深沉,几乎和那夜色融为一体,手解开了傅碧浅的腰带,轻纱罗衣便无声的滑下来,露出有些瘦削的肩膀,虽然瘦削却是极精致的。

他沿着她的耳际一点一点的向下吻,吻上她的颈项,吻上她的胸口,吻上她的肩膀却停住,下一刻便张口咬住,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傅碧浅几乎呻吟出声。

傅碧浅蓦地想起这个位置,正是那次她咬他的位置,没成想这厮竟这样记仇,顿时有些怒,却挣不开。

待男子松口后两人又缠了起来,软榻太小,萧墨远将她抱到了床上,此时两人俱是衣衫不整,谁都不肯放过谁,床幔放下还是遮不住里面春-色满园。

萧墨远身上的伤口大都结痂了,只是看着还是让傅碧浅很难受,她用力将男子的身体推到,又翻身趴到上面,发狠地讲他的衣服向两边撩开,将他整片胸膛暴露在眼前,上面鞭伤烫伤无数,有些伤甚至不知是用什么弄的,她的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却被萧墨远抓住,男子轻轻的摇摇头:

“已经不疼了。”

“当时也不疼吗?”

“想到你便不疼了。”

她将他的衣服褪下,将自己的里衣也脱下,两人俱是一-丝-不-挂,萧墨远哪能容她主导,忽然起身将她抱在腿上,相贴的肌肤炽热无比,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却忽然停住了,傅碧浅只能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抬头看去却见他面色如土。

她不敢动生怕这一动再碰了他的痛处,然而却见他呕出一口血来,滴在锦被上有些刺目,她想去叫人手腕却被他握在手里。

“没事,你将柜子里的药拿给我服了便好。”

傅碧浅听话的拿了药和水给他服下,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果然好了些,她拿起药瓶,立在床前,什么表情也没有,连声音也是冷硬的:

“这是什么药?”

他嘴角还挂着血迹,半仰着脸,并不惊慌:

“不过是下午谢神医开的治伤药而已。”

“治伤药?什么伤要用七色散来治!”女子眼神凄厉绝望狠狠地将手中的瓷瓶掷向墙壁,瓷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成数片,“萧墨远,你答应过我不再骗我的!”

男子叹息一声,将她拉回怀里,“我囚禁在幽隐的时候南宫溪月给我用了七色散,时间并不久应该可以戒掉,而且谢品月在这你不用担心。”

“可是七色散…”

“只要你相信我便好,我绝不会像你父王那样最后连人都记不得,即使我不记得别人,也一定会记住我最爱的女子。”他抬起她的下颌,轻啄一下,“相信我,好吗?”

“好。”她回抱他,当时父王服食七色散之后的摸样她仍然清楚地记得,或者说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她怕,怕萧墨远会变得和她父王一样,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梦魇。

傅碧浅趴在他的肩上,上面一个已经有些浅淡牙印,那是她留下的,她又狠狠地咬住,还是原来的地方,男子苦笑。

“你怎么还是那么愿意咬人。”

她收口,抬眼望他:“你要记得我,这个牙印证明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好。”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里也有一个牙印,是他刚刚留下的印记。

两人相拥睡下,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傅碧浅便去找了谢品月,问了萧墨远的情况,就如他对她说的七色散还能戒掉,只是需要些时间,还有就是需要些有利的条件,若是能有温泉辅助成功的几率便大些,傅碧浅忽然想起她在沧溟雪山找藏宝图时曾在山顶见过数个大小不一的温泉,跟谢品月提及,竟然是极为适合的。

傅碧浅立时便跟萧墨远讲了温泉的事,于是很快便决定起程,毕竟在幽隐境内还是不安全,当日夜里这座宅子便成了空宅。

这里离沧溟本就不远,众人行了四日便到了沧溟,晚间便可到达雪山脚下,四天时间里萧墨远又用了三次七色散,傅碧浅只是急却没有办法。

晚上容易迷路,他们只能先找了间客栈留宿,本来就不大的客栈很快便满了,听店家说因为幽隐和幽云休战了,所以来这做生意的商贾和运货的商队便又多了起来,是近十年难能一见的情形。

即使是六月份沧溟的夜依旧冷得惊人,傅碧浅缩成一团紧靠着萧墨远,这样才暖和一点,萧墨远也乐见其成,即使这样让他很难入睡。

“萧墨远?”

“嗯。”

“藏宝图的事怎么办?”这件事已经困扰了她许久,四份藏宝图三份已经找到,还差一份迟迟不见动静,无论南宫溪月还是萧安远都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只怕又免不了一场争夺。

“不如我们留着藏宝图,剩下的一份没事的时候找找看?”

“那我们一定麻烦不断。”

“对了,你不喜欢麻烦。要不就把图卖给他们一方,或者一人一份好了。”

傅碧浅想想还是不太妥当,“那天下便麻烦不断了。”

“那便毁了吧。”男子困也不知是敷衍还是果真这样想,紧了紧棉被两人昏昏睡去。

但是据《幽云野史》记载,这图后来确实是毁了,在众人面前毁得干干净净,自此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九幽大陆的宝藏,天下动乱猝然止息。

第53章 雪山温泉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上了雪山,山脚暖和些,还能见到些绿草,上到山腰的时候已经满眼都是积雪,越往上走越难走,后来已经寸步难行了。

正午,大家都有些累了,在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傅碧浅把水递给坐在身旁的男子,他的脸色苍白,只是环了她的腰看着山下。

“估计晚间就能找到温泉,你还受得住吗?”

“我没事,倒是你不能受凉,多注意些。”两人靠得更近些,他正了正她的帽子,将她头发掖到耳后。

“对了,柳汀现在在何处?”

“无门总坛,要她过来吗?”

傅碧浅想了想,小声道:“我找到的三份图都放在她那里,找几个靠得住的人送她过来吧,图在别处总是不太放心。”

“我会安排人去办,你不用担心。”他的头有些痛,这是药瘾上来时的表现,最近越来越频繁,若是强撑着不服食七色散,眼前便会模糊起来,有时甚至出现一些画面,多数是他不愿见到的过往,他一直努力逃避的过往,而当他服食七色散之后,情况就会好转很多。

当然这些他都没有让傅碧浅知道,七色散之于她便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沾染了就要不死不休,现在她已经是惊弓之鸟,没有必要让她更加担心。

休息过后一行人又继续往山顶走,白茫茫的一片。多亏傅碧浅很熟悉这里,否则一定会迷路。

一行人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了温泉,这是一个温泉群,大小不一的温泉星罗棋布,更妙的是在附近竟然还有数个山洞,这样就可以一直呆在山顶,省去了很多麻烦。

当晚萧墨远便开始泡温泉,水温很高,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傅碧浅拿着衣服坐在岸边等他。

雪山上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明亮,加上积雪的反射,远处近处的景物都映照得十分清晰,泡在温泉里的萧墨远自然也是如此,他的表情,额头上的汗珠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中。

“萧墨远,泡温泉舒服吗?”傅碧浅实在无聊,反正附近也没有什么人,便有些放肆。

“碧儿也想下来一起泡吗?”萧墨远微眯着眼,濡湿的墨发贴在他的脸颊,惑人无比。

“不想,你自己泡吧!”也不知是被温泉熏染还是怎样她的脸有些红,见萧墨远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气急败坏道:“萧墨远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像个妖孽!”事实上是更像妖精。

听她这样说萧墨远反而从水中起身,走向她,傅碧浅想要站起来,可是手已经被他抓住,男子眼中含笑,只是笑得不怀好意:

“这由不得你。”下一刻傅碧浅便被温暖的水包裹了,挣扎几下才艰难的站起来,萧墨远只需站在那里便能温香软玉满怀,因为傅碧浅一向惧水,双手紧紧攀附着他才没有尖叫出声。

“萧墨远你无赖!”

“多谢碧儿赞美。”男子轻啄她的额头,仿佛受了什么夸奖一般。

但是水里确实很暖和,傅碧浅刚刚还有些冷现在已经完全暖和过来,但是她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刺痛,像火烧一样,萧墨远见她面色有异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

“我觉得背很烧。”

“别动,让我看看。”

他让她背过身去,将衣服褪下露出光洁的后背,原本洁白的皮肤现在已经呈现出刺目的红色来,上面的图案渐渐清晰,赫然是一幅图。

“怎么了?”见萧墨远一直不说话,傅碧浅有些急。

“另一份藏宝图。”两人俱是有些诧异,而上岸后她背上的图便消失了,看来这图应该是用某种特殊的

药水画上的,被温泉一泡便显现出来。

最后一份藏宝图竟然一直留在傅碧浅的身上,在这个时候发现也许意味着藏宝图的事就要告一段落,也算是一件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然而上岸后傅碧浅发现了一件令她崩溃的事实:她根本就没有带衣服过来,身上的衣服又湿了,她要怎么回去!

傅碧浅怨恨的瞪了男子一眼,却束手无策,最后萧墨远只穿了里衣和中衣,将外衣和狐裘让给她穿,她的鞋子也湿了自然不能再穿着,萧墨远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起。

从温泉到山洞大概需要走一炷香的时间,夜里很冷,傅碧浅希望没有人在外面看见两人这副样子,否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然而却还是被人看到了。

谢品月刚出来便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他的脸色有些黯然,和两人擦肩而过,萧墨远十分坦然,而他怀中的女子却嘤咛一声缩进了他的怀里,拳头捶着他的胸口怒道:

“萧墨远你不顾礼义廉耻我还要呢,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名声,下次再这样我一定…一定…”

“一定怎样?”男子轻笑全然无视她的威胁,事实上她的威胁一向没有什么威慑力,果然她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傅碧浅换好衣服从石洞里面出来,便见萧墨远在画着什么,走进一看竟是一幅地图,正好能和她找到的三幅图组成一幅完整的藏宝图,他竟然仅凭记忆便将图画了下来。

“这就是画在我背后的那幅图吗?”

萧墨远拉着她的手坐下,将图推到她面前,“是你背上的图,不过只看这幅图看不出任何宝藏所在的位置。”

“因为四幅图要拼在一起看才能看出来。”

“那就等柳汀来再说,你背上的图我会想办法将它洗掉,我可不想让你身上留下一个不安定因素。”

五日之后,何从带着柳汀也来到了雪山,将四份图拼在一起,宝藏的地点竟然就在这沧溟雪山一脉,可是具体的位置即使有图也难寻。

傅碧浅将柳汀单独带到了外面,柳汀比上次见到时圆润了些,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停在了一面断崖上。

“你暴露之后萧墨远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只是软禁既未动刑也未逼供,”柳汀抬起秋水般明净的眼,问道:“只是柳汀不懂公主为何将那藏宝图交给了萧太子?”

“是否有一个人会让柳汀相信的人吗?”

“柳汀驽钝。”

傅碧浅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汀:“我的意思就是我想要和萧墨远在一起,我想要相信他。”

周围只有风声,傅碧浅沉默了片刻:

“柳汀你若是想要离开就趁现在,你若是想要留下我也不赶你,但是我不会再继续什么复国之路了。柳汀,我一直很感激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依然没有背弃我,依然站在我的身后,但是柳汀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你的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柳汀眼睛睁得大大的,渐渐蓄满了泪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摇头,傅碧浅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回到山洞的时候正要吃晚饭,在这山顶本条件艰苦,饭都是端到石洞去吃的,柳汀去了秋华的石洞,傅碧浅端了饭菜送进萧墨远的石洞,她进去的时候男子正在写字,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放下了笔。

“和柳汀说什么还这么神秘?”

“说你卑鄙无耻,怎么样?”

“公子。”还未待两人说什么何去却走了进来,石洞没有门,只用棉布帘子遮住了,自然无门可敲。

“进来。”

“是。”何去手中拿着一封信,依旧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木板脸,“这是刚从幽云送来的快信。”

“幽云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公子,已经办妥了,控制幽云的势力已经渐渐撤出了,那些支持公子的王公大臣也已经安排好了,公子放心。”

萧墨远展开手中的信,微微挑眉,傅碧浅却有些惊讶,何去离开后她便问出了口:

“幽云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管了就撒手了呗?吃饭吧。”

“哦。”

傅碧浅起身将桌上的饭端过来,但是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男子的手却颤抖了起来,最近这样的状况尤其明显。

并且越来越频繁,从上雪山开始他已经注意减少七色散的用量,但是一旦减少药量就会出现这种状况,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戒掉七色散,幽隐的局势不稳定,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便能稳定国内的局势,一旦稳定了局势南宫溪月必定会将矛头对准他们,那并不是一场好打的战争。

傅碧浅将饭端来的时候,他早已克制住了自己的手。

第54章 七色散

萧墨远开始断食七色散,今天是第一天,早晨还不觉有什么,但是到了中午便开始浑身发冷。

谢品月让人将他立刻送到温泉,这才稍稍好了些,但是傅碧浅却被吓到了,这样的情况和她父王刚刚断药的时候如出一辙,她不太敢继续想下去了。

萧墨远的额头上都是汗,何去在不远处等候,半个时辰之后萧墨远终于恢复过来,傅碧浅默默的和他回了山洞。

半夜的时候傅碧浅突然惊醒,一摸旁边,萧墨远竟然不在。

她霍然起身,山洞里一片漆黑,她有些冷,这种冷却不只是身体上的,披上衣服,摸索着出了洞,洞外却很明亮,天上一轮皓月普照,远处的雪山都十分清晰,但是周围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在洞口坐下,冰冷的夜风侵蚀着她,可是她却不想回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萧墨远回来时见到的便是女子纤弱的身体倚在石壁上,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颦着,他站着看了一会儿才俯身将她抱起,触手处皆是冰凉一片,他想若是他再晚些回来她是不是要坐到早上。

他将她放在石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上去,傅碧浅立刻循着热源找过来,冰凉的手在他胸口上贴着,暗夜里传来了男子的叹息声:

“现在才知道冷。”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可是傅碧浅却又忽然惊醒,她伸手摸身侧的位置,还好有人,刚想收回手却被男子的手捉住。

“外面那么冷怎么能在洞口坐着呢?”

“我醒了见你不在有些担心。”

男子静默了片刻,揉了揉她的头:

“不用担心我,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嗯。”她依偎过去,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下次若是药瘾又上来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让你自己承受,好不好?”

男子不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些,他不愿意让她见到药瘾发作时的自己,没有理智,苟延残喘,也许还会伤了她,更会让她想起死于七色散药瘾的父王,他也不想让她见到那样的他,所以每次他都会离开她的视线。

傅碧浅端了午饭,刚走到洞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了响动,她刚想冲进去手却被抓住了,这人却是谢品月。

有些清瘦的男子对她摇摇头,眼中的神情似是悲悯,傅碧浅只觉心中一凉,若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萧墨远,会伤他到怎样?

她挣开谢品月的手,靠着洞外的石壁站着,谢品月也不知在想什么,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傅碧浅盯着手中的盘子看,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来,但是洞内的声响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越来越激烈,然后归于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进去,洞内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石桌少了的一个角和地上多了的一堆白色粉末。

萧墨远正在看书,只不过这一页他早已看过了,傅碧浅嗤笑一声,将饭放下。

“萧墨远我猜何去有喜欢的姑娘了,你是不是给他做个媒,人家和你出生入死,到现在还没有家室真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