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宋行之想说的话全部凝在唇边,想问她好不好,最后却只能叫出这样一句。

“宋大人别来无恙。”

“算是吧,到是公主最近怎么样?我会和七皇子商量让康亲王把你交给我们。”宋行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几率有多渺茫。

首先萧安远不会为了傅碧浅这样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争夺利益的机会,其次南宫溪月是没有放她离开的可能的。

傅碧浅并不揭穿,正了神色,“我现在需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宋行之对于她说的话将信将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又觉得她十分认真。

“萧墨远关押在幽隐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你想让我救他?”

傅碧浅摇摇头,“准确来说是我希望你找到他的手下,将他关押的地点告知他们。”

“你知道他关押在哪里?”

“是,我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宋行之并不马上回答,似乎在考虑,傅碧浅现在是孤注一掷了,若是不能让宋行之站在她这一方,否则后果是十分难以预料的。

“我知道你已经选择了萧安远,但是你我心知肚明,他是不会救我的,即使救我也绝对是有条件的,能真正帮我的人只有萧墨远。”

“萧墨远已经让你如此信任了吗?”

“除了他我早已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宋行之听着格外刺耳,却无从反驳,终是叹了一口气妥协道:

“若是真的能帮助你脱离南宫溪月,我会尽力而为。”

第50章 成功

傅碧浅和慧灵两人回到行宫时一切正常,两人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傅碧浅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万一宋行之没有通知何去,或者又是通知后他们不相信呢?

她走的这一步如此惊险,成了便救萧墨远出火海,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一连几天她都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三日之后南宫溪月和萧安远终于达成共识:边界依旧定在沧溟雪山,并定下休战协议,在十年之内不会开战。

南宫溪月不日即将启程回到幽隐,傅碧浅有些不想离开,她想和宋行之再谈谈,但是因为上次已经是兵行险招,若是这次被发现,以前所做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启程的第三天,南宫溪月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说萧墨远两日前已经被救走。

晚上他去找傅碧浅时见她正在看书,浅淡的样子让人不愿打扰,但是他又明白真相就在他眼前,倒是傅碧浅见了他先出声。

“将军来了,有什么事吗?”

南宫溪月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也冷了声音:“我问你,是不是你将萧墨远关押地址透露了出去?”

傅碧浅只愣了一瞬,可是这一瞬刺眼极了。南宫溪月忽然就想将她的笑容撕开,眼中渐渐冷冰,声音更冷:

“萧墨远被救走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喜讯要告诉你,回到幽隐之后,我会立刻和你拜堂成亲,由你师父彦英作为主婚人,希望你这段时间安分点。”说罢摔门而出。

她要逃走,慧灵是不可能再帮她了,一来她肯定被南宫溪月怀疑了,二来萧墨远已经救走她也没有理由再帮她了。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可行的法子,索性先不想了,蒙上被决定装死。

傅碧浅正愁着,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雁溪大水,去路被堵。于是一行人都滞留在乾江南面,总算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南宫溪月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见她,就连慧灵也没再出现,想来是南宫溪月的命令。

连着半个月的大雨将原来的木桥冲毁了,水势又急根本就不可能划船过江,南宫溪月虽然急也不得其法,又想到国中有南宫浩坐镇,应该没什么大事,于是也只能安下心来,想起傅碧浅便又要气。

南宫溪月想起来萧墨远在地牢里对他说的话:傅碧浅这个人一开始就要坦诚以对,否则她会牢牢的记在心里,看起来她很多事情都不争不抢,那多半是她不在乎,一旦伤了她便很难再被她信任。

当时他便觉一股怒火升腾而上,大抵是应为他知道他说的都是正确的,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骗了她,萧墨远也骗了她,待遇却是不一样的,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他不能细想各中原因,只能将怒气发在萧墨远身上。

傅碧浅正无聊,便听到开门声,进来之人竟然是绿纱,脸色并不好,像是谁欠了她钱似的。

“将军请你游江。”

傅碧浅抬头看看窗外,外面正下着小雨,景物都变得朦朦胧胧,又看看绿纱已经湿透了的裙角十分不想理,于是继续低头看书。

“傅碧浅将军在望江楼等你,你不要这样不识好歹!”绿纱一把挥开她手中的书,脸上露出几丝凶狠来。

“我一向不识好歹,你生什么气?”傅碧浅站起身,抚了抚衣裙,豁然抬眼问道:“又或者你一遇到你家将军的事情就开始不同?”

“傅碧浅,没有人教过你不能太妄为吗?”绿纱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但傅碧浅并不理她,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做工十分精细的纱裙在身上比了比,随后走到屏风后换了衣服,又选了一支碧玉簪别在发间,再出来时衣带飘飘,带了些平日没有的妩媚。

“带路吧。”

南宫溪月远远的看见傅碧浅走来,他站在二楼,外面烟雨蒙蒙,她撑着一把竹骨伞不急不缓的缓步而来,不多久便听到软底鞋踏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门没有关,她直接上了观景台与他并肩站着。

“再有几日乾江的水便会退下去,那时我会带你回幽隐,有一场盛大的婚礼等着我们。”

傅碧浅不反驳,静静地听他说,表情很柔和,仿佛是默认了他的话,女子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下雨本来就冷,加上她穿得又单薄,风一吹忍不住瑟瑟发抖,南宫溪月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傅碧浅顺从的靠过去。

两人说了会儿不相干的话,便有人来报告情况,傅碧浅还不想回去便单独在观景台上站了一会儿,她不经意的往楼下望了望,绿纱正抬头望着她,面容模糊,傅碧浅不在意的笑笑,转身找南宫溪月去了。

傅碧浅和南宫溪月和好,有时会到附近的镇上走走,晚上一起吃饭,几乎形影不离,然而京都传来加急快信,摩罗一族已经攻陷北方十三城,若是再不阻止恐怕便要南下攻占京都了,他不得不立刻渡江北上抵抗。

水势已经小了些,坐船勉强能渡过,傅碧浅被留下来和剩余的人一起等水完全退了再走。

事实上南宫溪月考虑的事情是幽隐的皇宫里也不安全,南宫浩倒还是其次,单是彦英的行动就令他无比担心。

南宫溪月走后,天气渐渐放晴,傅碧浅的心情好了很多,时常到镇上转,几乎将小镇的美食和美酒都尝遍了,最常去的地方是望江楼,绿纱的厌恶已经不屑于隐藏。

有时南宫溪月会送信过来,傅碧浅也不避着绿纱就当面打开,看信,写回信,然后发呆。

望江楼来了新小二,为人机灵,远远的看见两个年轻女子走过来,进了包厢,他急忙跟进去将原本就很干净的桌椅又擦了一遍。

“两位姑娘吃点什么?本店新菜是不是要品尝一下?”

绿纱懒得理他,傅碧浅看了看小二腰间挂的浅绿色什物眼神一闪,见绿纱依旧望着窗外才稍稍放心。

“还是照着先前的来吧,过两天再换吧。”

“好的,姑娘请稍后。”

小二出了包厢,一会儿菜便上来了,傅碧浅心情很好吃了不少,之后两人又在她的坚持下在街上逛了逛,傅碧浅知道她们的周围隐在暗处的人不在少数,也懒得管。

“绿纱,你跟南宫溪月多久了?”

“ 从七岁开始到现在。”

傅碧浅从摊子上拿起一个木簪在头上比了比,又道:“若是我嫁给了他,是不是也算你的半个主子。”

傅碧浅这话说得颇有些刁钻,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骤然听到让绿纱有些无法反应,但是随后她便觉得怒火中烧,她追随世子多年,每一次都是用命在赌,而傅碧浅不过是一个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女人罢了。

战争已经停止,傅碧浅的身份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对于他稳定朝中的局势没有丝毫的帮助,但绿纱知道在都城准备的仪式是极为正式隆重的。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平,但是实在有些困难。还好傅碧浅没有再问下去,但是一路上绿纱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傅碧浅。

接下来几天傅碧浅已经和以前一样到处走,因为南宫溪月只说要看紧她,尽量不要限制她的行动,所以绿纱无奈也只能由着她。

但是让绿纱越发无法忍受的,却是傅碧浅越来越不知收敛的言行,有时会和她一起讨论南宫溪月,多半是自己在说,一副十分亲近的样子,绿纱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她逼疯,与其这样还不如早做打算,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在开始没有狠下心肠才让以后寸步难行。

而她从来不是狠不下心肠的人,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路,那个人就要死,但是不能让人知道她死在她的手里,也就是说她动手的时候不能有人在场,乾江的水就要退下去了,要动手一定趁早,否则机会便难寻了。

第51章 得救

绿纱进屋时,傅碧浅整个人躺在藤椅上好不悠闲,抬头扫她一眼便不再理。

“世子的信。”她“啪”的一声将信丢在桌子上,却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无需与她计较过多,毕竟人死了之后生前种种便都烟消云散,“公主一会儿还要去望江楼吗?”

“自然要去。”

绿纱敛下眼中的喜色,她今天已经将世子派来保护傅碧浅的侍卫都支走了,这样即使世子以后追究起来,她也可以推脱。

两人从正门出去,门口守着的两个人都是绿纱的人,自然不用担心善后处理时的人证。

马车突然停下来,傅碧浅这才回过神,忽然察觉马车外竟然没有平时的吵闹声,她一惊复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绿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绿纱在挣扎,即使在开始的时候她下了狠心,但是当她真的要实行时总会有些犹豫,不过也仅仅是片刻而已。车帘被一点一点掀开,阳光一点一点的照进车里,照亮傅碧浅的脸,和她脸上的惊慌失措,绿纱突然觉得这件事十分的有趣。

她猛地将马鞍卸去,马车瞬时向前倾倒,傅碧浅的手臂狠狠的撞到了车壁上,接着又滚出了马车,膝盖磕在了地上,她疼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绿纱只觉无比痛快,她“唰”的从腰间抽出佩剑,悬在傅碧浅眼前。

“傅碧浅我不会让你呆在世子身边的,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一个女人站在身边,那一个人一定会是我!”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剑也飞快的想前一送,傅碧浅忍痛向旁边一侧险险避过,剑锋斩下一缕青丝,傅碧浅大惊,连忙向后退,但是绿纱哪里容她逃走,一步一步的逼上来,两人一个慌张的退一个紧追不舍,眼见退无可退,傅碧浅不禁大嚎出声:

“萧墨远你还不出来!我要被杀了!”

绿纱一惊也顾不上许多,出剑如电,毫不留情的刺向傅碧浅,这一剑倾注了她几乎所有的内力,以两人所处的位置来看根本就无法避开,然而这一剑并没能刺下去,绿纱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把剑并没有刺中傅碧浅,而是在她面前停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因为有一个人用手牢牢地钳住了。

她的剑一寸也不能前进,一寸也不能后退,男子白衣胜雪,侧对着她,眼睛看着傅碧浅,声音有些慵懒:

“你不是说还要多待一段时间吗?”

傅碧浅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思之盼之的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满眼满心都是他的样子,萧墨远见她如此也不做耽搁,手指用力那把精钢宝剑竟然生生的折断了,反弹力将绿纱震退数步,而萧墨远也将傅碧浅抱起准备离开。

绿纱还想上前,却被何去拦住了,眼见着两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直到两人已经在马车上奔驰了许久,傅碧浅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手覆上他的脸颊,温热,一瞬间她的眼睛也热了起来,却舍不得眨眼,生怕这样一闭眼后便再也看不见他。

只是这样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却消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许多,可是他的衣衫洁白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味道,让人放心安心的味道,她又想起在狱中见到他的那次,眼泪更是波涛汹涌。

“唉,碧儿。”他只能一边叹息一边唤她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什么作用,他猛地将她涌进怀里,傅碧浅却想起了他身上的伤,并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只是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乖巧得不像话。

萧墨远从未见过她如此乖巧,却存了故意逗弄的心思,一边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一面故作忧愁:

“我前些日子见你和南宫溪月很是亲近,还想着是不是碧儿变了心,满心期待的让人拿着竹笛去和你接头,你却不理,你可知当时我真是心如死灰呐。”萧墨远微眯着眼睛,脸上怨色比那深闺怨妇也不遑多让,原本是极容易分辨他是故意而为之的,但是此时傅碧浅已经被突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急道:

“我没有,我那是做给绿纱看的,我当时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想出这个损招让绿纱成为一个漏洞…”

傅碧浅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是在逗弄她,当下沉了脸色,怒瞪着一脸戏谑的男子,却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最后只忿忿的说道:“萧墨远你真是个混蛋。”

却还是伸手抱住他,这一次她用了全力,直将萧墨远疼得呲牙咧嘴,想来这美人恩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傅碧浅便开口问: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宋行之有没有给何去送消息?”

“多亏碧儿相救,若不是你设法将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何去,恐怕我还不知道要受多久的折磨呢。”他这句话说得半是正经,半是不正经,傅碧浅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他现在在她的眼前就是极好的。

“萧墨远,再也不要离开我。”

“好,我萧墨远承诺有生之年再不离开傅碧浅,余下之年竭尽全力守她、护她、免她惊、免她苦,好吗?”最后这句却是问傅碧浅的,情到深处也大抵如是。

又行了一段路,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人声鼎沸,傅碧浅不禁有些诧异的看向萧墨远,只见男子对她温和的笑笑,她便真的安下心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明知道前面的路可能会有些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你,但是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单单是站着就已经让你完全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危险,于是能安心的面对前面的道路。

傅碧浅下了车,见是在一条十分热闹的街,两人携手步行了一段距离,七拐八拐的便来到了一处别院,这里比较安静。

萧墨远敲了敲门,立刻有人开了门,两人进去后便又立刻关上,才进院子,傅碧浅便看见万俟桑和一个姿态娴雅的女子在紫藤下对弈,她抬头看萧墨远,他只笑笑,拉了她上前在棋桌旁边坐了。

万俟桑抬眼刚好见了两人,在棋盘厮杀之余分心道:“回来啦,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午饭一会儿就开饭。”

他这一句话说得十分随便,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敷衍,但是傅碧浅听着却别是一番滋味,仿佛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现在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与万俟桑对弈的女子也对她笑笑,想来就是萧墨远曾经提到的许碧衫,万俟桑的未婚妻。

傅碧浅看看身边的男子,两人相视一笑。

吃过午饭傅碧浅洗了个澡,换过衣服,头发还是湿的却听到院子里有些吵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突然又紧绷起来。

拉开门看到的却是秋华,她不禁苦笑自己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令自己吓得半死。

秋华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这人却是谢品月。谢品月对她点点头,便侧身进了门。

际遇真是奇妙的东西,几个月前他们在沧溟雪山遇见,那时她还是一个逃亡者,而现在他们又在幽隐的市井里再次遇到,这次她心甘情愿回到萧墨远的身边。

谢品月给萧墨远治伤的空闲,秋华说了些近几月发生的事。

原来萧墨远从南宫溪月处离开后便径直来找她了,但是由于南宫溪月的看守实在太过严密无从下手,于是萧墨远便让无门的人在幽隐的后院“放火”,是故摩卡一族才能在数日之内将北方四郡纳入囊中,依照她以前的经验来说,这火放的必然不会小了。

晚间傅碧浅端了晚饭,谢品月刚巧要走,这次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傅碧浅只觉一头雾水,明明上次见的时候还没有如此疏远,现在却连陌生人也不如了,想着竟然问了出来:

“你觉不觉的谢神医有些冷漠?”

“哦,可能他人比较淡泊的原因吧。”躺在榻上的男子嘴角微勾,眼中透出些幽光来,但是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觉。

谢品月的心思也许别人不懂,但是却逃不过萧墨远的眼睛,尤其是当他们所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但是萧墨远并不愿点破,也希望傅碧浅此生都不知道他曾对她动心倾慕。

第52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稍晚一点傅碧浅想要回屋休息,却被萧墨远拉住,她见他脸色苍白的半倚在榻上,眼中隐隐透出些幽光,傅碧浅受了他的蛊惑竟不禁也上了软榻,两人缩在榻上,有些挤却十分安心。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关系,你心疼?”

傅碧浅将头埋下去,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见过他们对你用刑。”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呼吸声也有些沉,两人都想起了在幽隐的那一段日子,虽然他已经料到南宫溪月绝对不会对他客气,但是并未像让她见到,他一生都不愿让她见到他狼狈,可是偏偏他的狼狈都被她见过,一次是为了救她跳了炎凉河,一次还是为了救她跳了悬崖,这一次还是为了救她,没成功成了仁。

他想了片刻开口问道:

“那碧儿要怎样补偿我?”

傅碧浅还是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并不答话,手臂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许久才道:

“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萧墨远没说话,目光却有些变了,原本放在身侧的手移到了她的背上,傅碧浅一抖却没有动,只是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也不看萧墨远。

男子的手顺着她的脊梁往下滑,像一条危险的蛇,最后停在她的腰上,傅碧浅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却不愿退缩,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忽然却听到萧墨远的嗤笑声,还带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碧儿若是怕了可以将刚才说的话收回。”

傅碧浅蓦地睁开眼,嗔怒地瞪他一眼,不服输的性子又被激了出来,偏偏男子还是一脸“我能理解”的模样不禁让她更加恨得牙痒痒。

刚刚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她活到如今做过的最为大胆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她回道:

“谁说我怕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怕了!”此时她已经翻身骑到了萧墨远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男子安之若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依旧是浓浓的怀疑。身下的男子衣衫半敞,露出洁白而线条清晰的胸膛,上面还带了些许深色的伤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却是淡粉色的,傅碧浅头脑一热便吻了上去,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

可是萧墨远却觉得这样还不够,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脑,此时傅碧浅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予取予求。

傅碧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萧墨远反压在软榻上,两人都是衣衫凌乱,傅碧浅索性不去理那所谓的礼教矜持,此时她只知眼前的男人让她心动、心折、魂牵梦萦,复又伸手环抱了他的颈,将他的头拉下来深深的印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