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碧浅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声音里睡意未消:

“我若是不醒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见我?”

“也许吧。”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傅碧浅这时才看清他穿的还是戎装,几处还有溅上的血迹,她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坐到了桌子旁边。

“你抓我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想介入这场战争。”

听到她这样说男子原本平静的脸上却变得有些阴沉:“那摩卡一族的事情也不是你故意而为之的了?”

南宫溪月有一个优点,就是他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断不会说出口,傅碧浅眼神有些躲闪,男子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气息极近:

“我的眼线亲眼看见你从幽隐的北面回到沧溟,之后不久摩卡便造了反,我于是派人去查了这件事,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你在帮萧墨远,你在帮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动了怒,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战争还是怒火让他的眼中赤红。

傅碧浅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的力气极大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原本的心虚化为执拗。

“南宫溪月你放开,放开!”

南宫溪月非但不放,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后颈,狠狠道:“你难道忘记了他是怎么利用你,怎么欺骗你?”

“那你呢?你不是也想要利用我的身份夺个名正言顺吗?”

“即使我利用你也会先告诉你,我不会像他一样卑鄙无耻!”

女子见挣不开便由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呵,那样说只要杀人前告诉人说,我要杀你,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杀人了!你没有骗过我吗?我和你认识几年的时间里,你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你还在意那件事情,那我就告诉你,那时我本是无意和你有过多的交集,随便说了个名字也不过是敷衍而已,若我知今日,昔日必不会如此。”

“放开。”

“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有那么重要吗?”她这句话问得极为冷淡,却蓦地让南宫溪月刚刚压下去的怒意再次翻滚上来,他也冷了声音,似是不平,似是自嘲道:

“是,这都不重要,什么欺骗信任都不过是你的借口,你说服自己的借口,你拒绝我的借口,你选择他的借口。傅碧浅,你这个女人冷心冷情,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还偏偏要从别人的身上找借口,用别人的错误掩盖自己的懦弱,你够狠!傅碧浅,你够狠。”南宫溪月蓦地拉开门,门外的士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惊异之情还没表现出来,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傅碧浅揉了揉有些痛的下巴,又倒了一杯水喝了,将灯熄灭便上床睡觉。可是,她睡不着。是否真的像南宫溪月所说的,她不是不能原谅他,而是不愿意原谅他。

是否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不愿意承担太多的责任而揪着别人的错误不放。她想说不是,但当她静下心来从头至尾想想,她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懦弱,不负责任,逃避错误。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确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呵。

南宫溪月有些烦躁,漫无目的的在花园走,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拱门,便看见了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那女子恰巧这时回头,看见他也并不惊讶,嫣然一笑,柔声道:

“康亲王喝茶吗?”

这样隐隐约约的水汽中她的脸格外柔和,南宫溪月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他一直觉得慧灵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无论是他政变以前或是以后她都可以这样悠然的烹茶或者是练字,在她众多的姐妹中只有她一人在政变之后安之若素,笑得温柔坦然。

两人都不说话,通红的炭火,微微冒着热气的茶壶,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花香都让他渐渐的安下心来。喝过一回茶,慧灵有些俏皮的问南宫溪月:

“慧灵煮的茶还不错吧?”

“比很多茶师的手艺要好许多。”南宫溪月一时没有忍住竟然问

道:“你是不是怨恨我夺了你们贺家的皇权?”

女子也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转过头似乎真的在想这个问题,许久她为他添满了茶。

“若是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将军,你怕是不会信的吧,而我确实是有些怨的,但是仅止于怨而已,”

她将一缕头发掖回耳后,继续道:

“因为帝王家的亲情一向淡薄,我见过父王的次数少得可怜,而我的母妃将我视为争宠的工具,从小我便知这个皇宫究竟有多肮脏,就在这个院子里,一个被父皇临时起意临幸了的宫女被吊死了,是我母妃下的命令。那时我六岁亲眼看着那个宫女的脚剧烈地踢着,然后渐渐的不再动弹,而我的母妃狠狠的掐着我的手让我目睹了全过程。”

慧灵眼中含笑的看着南宫溪月,只是眼中闪烁的不知是星光还是泪光,“呵呵,脏吗?”

“是很脏。”他端起杯子却被女子拦住。

“茶凉了,我再给你换一杯。”说罢将那杯茶泼在了不远处的泥土上,看着像一片深色的鲜血。

慧灵将杯子斟满,双手递给他。

“亲王能否答应慧灵一件事?”不待他回答,她便苦笑道:“其实,答应与不答应都没有什么关系。”

“且说来听听。”

“若是有一天亲王荣登大宝,还请放幼帝一条生路。”

南宫溪月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足够冷漠,但是当选择的最后时刻我们还是不够理智。

“若我能保住他,一定。”

第48章 虐萧墨远

第二天一早傅碧浅便见到了一个她根本就没有意料到的人,彦英。她心思稍动便明白彦英已经与南宫溪月言和了,原来真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与厌恶,反而极为慌乱的抓住他的衣服。

“师傅你来救我了吗?师傅我就知道你会来。”

彦英的表情有些复杂,将她按在凳子上,两人对坐,此间傅碧浅一直满脸求救的看着他。

“这里不好吗?”

“怎么会好,像一个笼子一样,师傅救我出去吧,出去之后我一切都听师傅的,师傅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师傅不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做,师傅,让我出去!”

“现在不行,等过一段时间天下太平了南宫溪月自然会让你出去。”

傅碧浅有些闷:

“师傅已经开始支持他了吗?”

“不是支持他,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所以就可以将我随便放在他的手里,我算是什么?一个筹码还是人质?”女子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筹码也不是人质,而是可以让敌对的我们暂时站在一起的人。”

“那这之后呢?战争胜利了之后呢?”

彦英本想将这以后的打算隐瞒住,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背离了他安排好的道路呢,思索片刻便在桌上用茶水写了“弃南宫”三个字,傅碧浅还想说什么却见彦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我找人配的药,你的身体还要好好调理,不要做傻事,更不要想着离开这里,至少我们都不会伤害你。”他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阳光只进来了一瞬间便被那扇门板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南宫溪月经常陪她吃饭,两人都没有什么话说,就这样沉寂着,日日如此。当这样的事情持续到第十天的时候,傅碧浅终于濒临崩溃,她知道现在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每天见到南宫溪月的时候他的身上都有一股浓重的血性味,每天闻着这样的味道吃饭让她的神经紧绷。

这样的味道让她仿佛亲身经历了那样残酷的战争,血腥、杀戮和死亡每天通过这个男人传给她,她并未亲眼见到,然而这样的臆测却更加的让她难以忍受。

就像你知道你的房间外面有人被捅了一刀,你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救活?他是谁?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其实是没有任何萧墨远的消息,他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像是仅仅在她的记忆里存在了一般,没有任何人提及他,这才是让她难以忍受的。

傅碧浅的胃一阵阵的绞,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就在她的周围萦绕不去,看什么都没了胃口,但是南宫溪月却泰然自若地享用美食,傅碧浅实在受不了想起身离开,手却被他抓住了。

他的手很大用的力气也不小,两人这么僵持着。

“南宫溪月我闻着恶心,让我离远点。”

“怎么?萧墨远身上的血腥味不恶心,我身上的血腥味就恶心吗?”他的火听起来十分没有道理,但是事实上他今天去见萧墨远了,而且被气得不轻,当时虽然没有发作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平,便将这样的情绪带到了傅碧浅的面前。

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心突然跳得有些快,但是要想从他的口中打探些萧墨远的消息她还需要忍耐。

“你到底怎么了?我是真的有些难受。”她放软声音,有些无措的站在他面前。

“没什么。”南宫溪月松开手,他终究还是受了萧墨远的话的影响了。傅碧浅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坐下挑挑拣拣地开始吃饭,大概吃了半碗左右主动开口问道:

“这仗还得打多久?”

南宫溪月有些惊异她竟然会主动开口,觉得两人这样的说说话也是不错的,像是平常的百姓人家。

“谁知道呢,萧安远实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两军实力相当估计要拖很久吧。”

主帅换成萧安远了吗,那萧墨远在哪?萧安远和清光帝是断不会容他的,而若是在南宫溪月的手上就更加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的一只手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握住,刺痛让她镇定,一定要镇定。

“是吗?战争早点结束两国的百姓也能早些脱离苦海。”她笑得有些牵强,低头去夹菜却总也夹不上来。

南宫溪月就这样漠然的看着女子有些自欺欺人的演技,傅碧浅实在演不下去索性放下筷子,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萧墨远是不是在你手里?”

南宫溪月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忽然将整张桌子掀翻,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女子丝毫不畏惧的回瞪。

“傅碧浅你要狠到什么程度,每次都给我一点希望就将我推入万丈深渊,你真的够狠!”男子蓦地狠狠吻上了她的唇,丝毫不留情面的掠夺和惩罚,女子气急又踢又踹但都没有什么效果,忽然男子往后退去,他的唇上满是血迹,而女子也好不到哪去,极为狼狈。

南宫溪月胸膛起伏不定,忽然踹开门拉了她便走,他走得极快,快到让她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她的内力被封住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让他拖着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间牢房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他们过了一道道闸门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间牢房的四壁是用铁板封死的,只有几个小孔用来一窥究竟,天下的牢房都差不多,潮湿、肮脏、恶臭,她曾经很熟悉的味道,可是现在直想吐。

她在墙角干呕了半天终于好了些,一转头却看见一只湿透了的黑色老鼠在一只木桶里漂着,应该是死了许久,身体已经泡得发胀,傅碧浅的胃在叫嚣,吐出来的都是黄水,这期间男子就站在那里看着,直到她重新站起来。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换个囚禁的地方吗?”她微皱着眉,显然还是很难受。

“你那么想见萧墨远,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南宫溪月眼中的神色近似疯狂,傅碧浅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她甚至不敢走上去看看铁板后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萧墨远。

“怎么,不敢看?我的善心一向少得可怜,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傅碧浅忍不住去猜测他的话的意思,但是现在无论她想什么都是徒劳,因为她的心早已经不知在哪里了,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铁板,那铁板极厚,开洞的角度也极为特别,里面的人不会注意到,外面的人却能清楚的看到里面。

傅碧浅只看了一眼便捂住了嘴蹲在地上,她的肩膀微微颤抖,里面的男子,一身白衣已经染成了红色,手和脚都被粗重的铁链拴在墙上,头发已经完全披散下来,脸上身上都是鞭伤,新的旧的重叠在一起,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

傅碧浅突然抓住了南宫溪月的腿,仰头看着他,满眼的乞求,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然而她的表现反而让南宫溪月动了杀念,他拍拍手立刻有两个壮汉出现在牢房门口。

“往死里弄。”

“是。”

傅碧浅拼命的摇头,可是男子依然不为所动,不多久便听到里面传来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和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每响一声女子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竟然连嘴唇都成了灰白色。

可是里面并没有呻吟声传出来,傅碧浅的腿有些软,勉强扶着墙站起来,从孔洞往里面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此生难忘:萧墨远闭着眼睛,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不为所动,那鞭子是有倒刺的,每打一下都要有一片皮肉翻起,整个牢房就像是一个炼狱。

萧墨远很能忍耐,但是能忍到什么程度她并不清楚,在那样的酷刑中他始终闭着眼睛,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证明他是清醒的。

第49章 转机

牢里面不断传出鞭子抽打的声音,一声声的都进了她的耳中。

南宫溪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鞭子声停了下来,两个壮汉停下喝水,原本一直紧闭双眼的男子突然向傅碧浅这边看来,牢外面光线很暗只能从洞中看见一片漆黑,但是傅碧浅还是有些惊慌的躲了起来,她现在狼狈不堪不愿他看见。

“南宫溪月你到底要怎样?”她有些颤抖的问出这样的话来,男子却不痛不痒回道:

“我要他的命。你越是在乎他我越要折磨他,你对我有多狠我便对他有多狠。”他在铁墙上敲打几下,里面的壮汉又开始折磨萧墨远,只是这次他们的鞭子上抹了些白色的粉末,萧墨远的牙咬得更紧,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着,那白色的粉末是盐。

傅碧浅已经哭不出声来,抓着南宫溪月的衣服拼命摇头,可是男子只是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灼热的液体还是从他的指间溢出来,碧浅,你该有多残忍才能在我面前为他哭到如此。

他眼中又冷了几分,在铁墙上敲了两下,傅碧浅挣开他的手十分艰难的站起来,却看见里面的壮汉从火盆里镊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溪月,却见他犹自笑道:

“我说过你越在乎他我越要折磨他,这都是你的错。”

那里面的壮汉并不是作假的,她知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萧墨远一定会被折磨死,可是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咬得更狠嘴中都有了腥咸的味道,却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不敢再看里面,靠在墙上盯着南宫溪月,也不说话,也不求饶,里面有些声响,可是她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逼疯。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南宫溪月转身带路,她只犹豫了片刻便跟上他的脚步,萧墨远落在他手中这么久他都没有杀他,只说明他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牢房已经很远,声音渐渐模糊了,她觉得胃中翻搅难忍,一股腥咸之气涌上来她强忍下去,眼前的路有些不清楚她也只能试探着走。

当天晚上傅碧浅便发了烧,前线告急南宫溪月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只叮嘱慧灵照顾好她。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慧灵。

傅碧浅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因为她的莽撞差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若是她再这样前途难以预料。

萧墨远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已经肯定他在这里,就应该竭尽所能将他救出去,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也许她会是一个突破口。但是慧灵并不是那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人,如果傅碧浅要出手必须一击成功,否则慧灵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慧灵一定知道萧墨远被囚,两人心照不宣,看谁坚持的时间比较久,因为傅碧浅已经因为没有耐心吃过一回苦头,这一回是断断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而慧灵又是倾心于萧墨远的,所以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第一天,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日三餐,慧灵送来之后就离开。

第二天,傅碧浅在吃饭时慧灵会坐在旁边看着她,并不说话,眼中也没有多少情绪。

第三天,她依然坐在旁边,眼中多多少少流露出些幽怨来。

第四天,她终于开口,只说,我去牢里看过萧太子了,他很不好。傅碧浅却像没听到一般,继续享用着美食,但是当天晚上她没睡好。

第五天,慧灵没来,换了一个人送饭,傅碧浅眼神闪烁却什么都没有问,但是她的心里了却是忐忑,若是慧灵从此不来她的计划要怎样实行。

第六天,慧灵依旧没来,傅碧浅的胃口很好比平时吃的多了些。

第七天,慧灵来了,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吃过饭之后慧灵依然没有离开,声音里透着股不平:

“傅碧浅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萧墨远!”

傅碧浅悠悠抬头,她等的就是这样的慧灵,一个失去了平时冷静自恃,为萧墨远不平的慧灵。

“我在等你选择好位置。”

慧灵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但是挣扎过后她反而冷静下来,仅仅思考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我已经选好。”

六月,七皇子萧安远与幽隐年轻的主宰南宫溪月言和,二人决定于沧溟雪山上谈判,傅碧浅也在随行之列,而随萧安远前来的人竟然是宋行之。

宋行之的到来也许是一个好消息,但也许不是,她想不出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他救萧墨远,而在说服宋行之之前她还要想办法见到宋行之。

六月初十两军与沧溟雪山下会盟,慧灵的身份虽然有些尴尬,但终归是公主,幽隐在明面上依旧是贺家的天下,再加上平时南宫溪月对她也是一向礼遇有加,所以宫女侍卫对她一直是十分恭谨。

慧灵假托南宫溪月的命令将傅碧浅带到了议事厅外,两方人马候在外面,肃穆庄严同时却又剑拔弩张,她们两人自然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是才能找机会见到宋行之。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大殿的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傅碧浅不能离开太久,若是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没有回去侍卫必然会起疑,如果事后被南宫溪月知道必然会将慧灵牵扯其中,还好不久里面就有人陆续走出来,其中正有宋行之。

两方谈判尚处于胶着状态,关于边界定在什么地方一直在争论,宋行之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在后花园乱逛。

“宋大人。”

宋行之回头便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立在琼花树下,竟然是上次去幽隐见过的慧灵公主,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微臣拜见慧灵公主殿下。”

“宋大人快请起,慧灵冒昧,有些话想要和宋大人单独谈谈。”慧灵不多说,毕竟若是被人看见了她一定逃不了干系,说完立刻转身带路,宋行之思考片刻便跟上了她的脚步。

二人行至极为僻静的小径上,转过一个弯宋行之便看到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背影,傅碧浅。慧灵识趣地去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