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碧浅恨恨地推开他,因为她刚刚的一顿折腾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萧墨远却坐到了地上。

“咳咳,碧儿你轻点伤口都裂开了。”

她这时才看见他的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了,想来她刚才那一抱便已经撞开了,连忙过去扶他,他胸前已经密密麻麻缠满了绷带,这样的伤势怎么还能乱走!

萧墨远见她盯着绷带看,心知她多半是在愧疚,于是开口调侃:“早知道受伤会让你这么紧张我一定早点受伤。”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怒不可遏,声音紧绷: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也是会受伤的,你的房间在哪?”

多厉害也败在你的手里了,当然,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慨叹一下,

手指乖乖的指了一个方向,无声的笑了开来甚是欢喜。

此后数日傅碧浅一直在伺候箫大公子的饮食起居,但是并未见到秋华的人影,想来她放自己离开必然是忤逆了萧墨远的命令,于是寻了个机会问了问萧墨远她的去向,谁知那厮一边喝着汤一边云淡风轻的回道:

“我让她回幽云了,那么大的姑娘了该嫁人了。”

想必秋华还是受了她的牵连,她心里不好受,又想到秋华一定恨死她了,于是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蹭到萧墨远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男子不理她继续忘我的喝汤,于是她继续努力,挽了他的胳膊,男子依旧不理,她咬咬牙一屁股坐到他腿上,萧墨远将汤放下终于看了怀中的女子,声音温和:

“有事吗?”傅碧浅心里有些气,感情非得她出卖色相才理她是不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她是有求于人,于是笑得更加卖力,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娇俏道:

“那天是我求秋华放我走的,我当时想的是去找你,但是走到一半我又觉得你那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所以我就去干别的事情了。”

“嗯。”萧墨远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把玩她的长发,眉头微微皱着,怎么比离开前瘦了呢,得多吃点补补。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怪秋华,让她回来吧。”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就考虑考虑。”

“你问。”

“你是真的觉得我厉害所以才没有去?”

“千真万确。”傅碧浅表情真诚就差没对天发誓了。

“知道我受伤之后你立刻就回来了吗?”

“是。”

“最后一个问题,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离开你会不会离开?”萧墨远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她有些心虚,不自觉的想要移开目光,萧墨远的眼睛微眯,危险,却让人深陷其中,她受了他的蛊惑情不自禁的吻了他的唇角,退开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挑衅道:

“那我需要考虑考虑。”

第45章 反击

傅碧浅从屋里出来便看见何从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信,在将信递给她的同时人便消失不见了,她觉得一头雾水,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打开一看竟然是秋华的字迹。

女子的眼神开始很清浅,渐渐却氤氲了水汽。

秋华的这封信早就写好了,让何从代为转交,信中只说了两件事,前一件是萧墨远为什么会受伤,莲香也就是绿纱易容成了秋华的样子,在混战中接近萧墨远,告诉他傅碧浅被劫走了,趁他失神伤了他。

那刀上淬了毒,若不是萧墨远体质特殊必然已经不在人世,这件事是赶上了巧合,虽不是她的错却还是有些内疚的,但是后一件却让她觉得前尘种种都不再重要了。

萧墨远竟是清光帝的亲生儿子,清光帝一直知道却隐瞒着,训练他,引他走上一条通往帝王的道路。

她收起信,微微颤抖的指尖有些抑制不住,转身走入阳光明媚的天地间,只余足音袅袅。

萧墨远一直守城不出是想要让人误会他已经遭了暗算,事实上反攻计划他已经制定好,并且正在实施,他的烟雾放得越久时间越充足,对大局越有利。

他听到从走廊尽头渐渐清晰的脚步声,马上将案上的奏折摊开,肩上披着的薄衫也滑到了榻上,提起笔装模作样的开始批阅,片刻门就被推开。

女子一身粉衣,手中端着一盅汤,像是普通的人间女子,从未有过的真实。她将汤放在案角,满脸不赞同地按住了奏折,抽掉了他手中的朱砂笔,动手将他的衣衫披上。

在这期间男子任由她摆弄,有一缕头发俏皮的贴在她的脸颊,他伸手帮她掖了掖。

接下来萧墨远喝汤,傅碧浅研究桌上的奏折,有时交谈两句其中的内容。

“史杰的奏折上说今年的盐税已经缴齐,比去年要多两成。”傅碧浅快速的浏览完一本奏折,向他汇报内容。

“你觉得这样的盐税可还算真实?”

傅碧浅偏头想想,“应该不止这些,前些年朝廷便将一半的生意交给了几个时代为商的世家去做,从中抽成,但是这几年疏于管理估计那里的关系网已盘根错节了,官商勾结这里的猫腻多着呢。”

“那该怎么办?”

傅碧浅刚要说话却停住了,斜他一眼嗔道:“萧太子您这是考我呢?”

萧墨远觉得两人这样的对话很是有趣,拍拍她的头稍作安抚,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而且可以碰触到她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明白,才能懂得,而不痴迷于此的人便是雾里看花,怎样都不能理解。

傅碧浅已经和西蒙商量好发动变乱的时间,如果能和萧墨远的反攻配合好必然事半功倍,无视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放下奏折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发动反攻?”

“何时都可以,你有什么意见?”

“如果可以尽量安排在半月之后,那时候摩卡一族也会趁机发难,若是两面夹攻南宫溪月恐怕是有些吃不消了。”

萧墨远喝汤的手一顿,有些揶揄的看着她,“碧儿这是在帮我对付你的故人吗?我很高兴。”

“故人已乘黄鹤去。”

想到南宫溪月她忽然觉得有些怅然,原来引为知己的人,现在却是向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萧墨远不再说话,将盅里的汤和干净。碧儿你放开了他,他却未必会放你离开,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

半个月里幽隐大军对雁溪城的骚扰不断,但是萧太子似乎完全无动于衷,一时间人们不得不去怀疑萧太子是否真的如谣言所说的那样,已经驾鹤西归了,若真的是那样,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人们也不得不佩服萧太子的军队,即使这样依旧能沉得住气,尤其是一个十分俊秀的年轻将领,在敌军破口大骂的时候已经气定神闲,自在的擦着自己的佩剑,那把剑已经被擦得雪亮,想来是擦了很久,直直气得那城下的将军扶着腰喘粗气,可是那俊秀的年轻人依旧面无表情,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刚生出来便是这样子的。

第十一天,雁溪城终于有了动静,一大早城门大开,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字排开,那个面瘫的年轻人终于有了些其他的表情,若是没看错,应该是兴奋。

那幽隐的将领在城下干嚎了十天,再怎么澎湃的热情此时也连小火苗都不剩了,但这仗还得打,对方只出来了一百余人,两方根本不成比例,他以为眨眼功夫便可解决,谁知对方一味的逃,都是骑兵,他们像是一尾鱼在死水里腾挪折腾,生生将他的军队折腾散了,这还不算,他们甚至绕着城墙玩起了捉迷藏,这一天是悲催的一天,这个悲催将领被折腾得灰头土脸,却连敌方的衣角都没抓到。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其实这根本就不怪这位将领,完全是萧太子太不厚道,将无门的精锐挑选出来折腾,若是能抓住才怪呢,首先人家骑马,你堵住人家了,人家还有轻功不是,短短三天就将幽隐士兵的信心打击得碎了一地。

那个悲催的将领觉得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于是想要强攻,谁知此时却从后方传来消息:虞郡易主了。

虞郡可以说是幽隐最为牢固的一道防线,天然的山脉环绕,易守难攻,历史上因为虞郡的存在,很多战争的结果发生了逆转,可是这一次虞郡却被无声无息的占领了,整个幽隐百姓都慌了,幽篁的大军明明被困在了雁溪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在萧太子占领虞郡之后不足一日,北方便传来消息:摩卡一族起兵造反,现已攻破北方七郡。

一切发生的那样快,原本做着侵略他国的权贵们人人自危,一时间原本支持南宫溪月攻打幽篁的人纷纷开始反对,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一向很理智,所以他们才能够屹立不倒。

南宫溪月的心情很糟糕,刚刚砍了两个副将,剩下的人统统不敢看他,帐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地上散落着几个酒坛,从昨晚起他就一直在喝酒,他以为雁溪是他给萧墨远设的套,谁知却是那个男人一个个连环套的开始。

先拖住他们的注意力,兵力却早已转移到了虞郡,好一个偷天换日。偏偏这时摩卡又开始发难,这是一个巧合还是有人策划已经不重要了,那些权贵们换阵营毫不犹豫,反对的呼声又太大,他是要做出些能让他们闭口的事情才行了。

一直坐在帐中的彦英挥挥手让人退了出去,品一口茶水,带了几分劝导的意味:

“胜败乃兵家常事,萧墨远从小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长大,阴谋阳谋见的自然多了些,你不必这样失望,早晚会讨回来的。”

“这点我明白彦大侠放心,不会干扰你的行动的。”他们两人本来就不存在多少信任,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下一步你想要怎么走?”

“若是在下得到的消息无误,萧墨远身上被种了断魂蛊吧?”

“你想怎样?”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康亲王该不会不懂吧。”

南宫溪月皱眉,不赞同道:“我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彦英挑眉,有时卑鄙的手段是必需的,谁会在意过程怎样,最后站着的才是胜利者。

第46章 前仇旧恨

连日的奔波令萧墨远有些吃不消,伤口又裂开了,天就要热起来,若是再这样恐怕很难好,傅碧浅每天给他熬药,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其实之前在雁溪的那场仗萧墨远只派了不多的兵,大部分兵的在那时就已经绕路去了虞郡,因为绕了远路,所以需要拖延时间,这些兵是由万俟桑带着的,他从千里迢迢的幽云刚刚赶来就被安排了这样高难度的任务,心情哪里能好得了,见到傅碧浅时表情那叫一个幽怨呐。

但是听萧墨远说,其实另有原因,大概是江湖第一美女许碧衫因为要见表哥回家了。

即使幽隐朝廷极力反对南宫溪月继续战争,但是现在的幽隐已经完全是南宫家的天下,所以南宫溪月很快便又卷土重来,率兵十万围虞郡。

这一次南宫溪月的耐心很好,围而不攻,虞郡本是一个千户的郡,粮食储备充足,这要围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成效啊!

但是不围也没有办法攻虞郡,虞郡本就是军事要地,城墙要比普通的城墙高上许多,全都加厚过,现在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虞郡外的人束手无策。

萧墨远胸口的伤是洞穿性的伤口,十分难好,天气渐渐热起来,伤口难结痂,用的药换了两种效果还是不明显。

傅碧浅从药房拿了新药和绷带,刚到房间门口便看见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门内出来,傅碧浅对两人点点头,两人十分恭敬的回礼离开。

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的男子正从信封里掏出一封信,上面只有几个字:祸起萧墙,粮源已断。

傅碧浅瞄了一眼,撇撇嘴,

“又做了什么坏事,这么高兴。”

“碧儿真了解我,”他伸手握住她空闲的那只手,“要换药吗?”

“脱衣服。”傅碧浅黑着脸,但是黑中透红,萧墨远也不揭穿,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开始解腰带,衣服一层层褪下置在床边,说不出的魅惑。

傅碧浅吞了口口水,看着眼前赤裸晃眼的胸膛,从肩膀到胸口缠了几道雪白的白布,清清淡淡地看她,一瞬间她的狠劲就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但是还是紧绷着脸。

萧墨远看着好笑,于是就笑了出来,傅碧浅更加窘迫,这窘迫中还隐约有些恼羞成怒。

傅碧浅双手环到他背后,将绷带解开,又一圈圈的褪下来,很快他胸口的伤就露出来,伤口还没有愈合,稍微动一下伤口就又崩开了,她已经换过几次药,虽然十分熟练还是小心翼翼的,新的药是去腐生肌的,药性有些烈,洒在伤口上针扎一样疼,傅碧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掌下的颤抖,动作更加轻柔。

“秋华说你要搬到她屋里住?”

“我住在这不方便。”

男子按住她的手,揶揄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若是搬出去我反而不方便了。”

傅碧浅横他一眼,手下用力,立马就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她用的力不大,按在他的伤口上不会让伤口崩开,却足以疼得萧墨远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当晚傅碧浅自然是没能搬出去,秋华可是十分了解自家公子的脾气,即使他嘴上不说,但若是傅碧浅真的住进了她的屋子,她就真的可以回去嫁人了。

四月中旬,幽隐朝中大乱,郁王千岁忽然断了远征军的粮饷。这郁王千岁本来也是和南宫家一起将幽隐皇帝的权利架空,南宫家上位了以后郁王也分了一杯羹,但是权利却处处受到牵制,加上他最近收了个门客,本是宣城太守的门客,名叫甘井。

自从这甘井来了以后,适逢南宫家打压郁王正兴起,郁王也不是什么好欺压的主,两人这一合计不能让南宫家这样打压下去,于是趁着这南宫溪月正腹背受敌的间隙见缝插针,暗中联合了朝中不太服气的几个忠臣将粮饷给断了。

南宫家掌权时间尚短,朝中根基还不稳,对于这样的变故大多数人是想要袖手旁观的,或者说是幸灾乐祸的,自然这粮饷一时就上不来。

而南宫溪月这边军心不稳,剩下的粮草还不足半月的吃用,本来月中就会将粮食送到营中,现今已经是二十号,若是再不送来一定会军心大乱,所以南宫溪月决定要强攻,若是这次出征的结果不理想,下次就很难再得到朝中官员的支持攻打幽篁。

进攻在深夜开始,军队将虞郡围了起来,投石机将巨石抛向空中又落在城墙里面,有的落在外面反而伤了自己的士兵,但是落进城墙的巨石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城门打开,一身白色铠甲的男子傲然独立,神色凛然,横扫一眼便是杀气逼人。

两方迅速混战起来了,两军都憋得久了,这一开打就停不下,而虞郡里面也人心惶惶,不知最后进驻这里的究竟是那一方的人马。

傅碧浅在城墙上面往下看,火将半边天都烧红了 ,虽然下面人很多,她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萧墨远的身影,铠甲染血,绝世独立。

城墙上的人都注视着下面,一个身穿士兵服的娇小身影悄悄潜上来,没有人注意,所以当绿纱的匕首贴上傅碧浅脖子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萧墨远电光火石间抬头,便看见了站在城墙上的两人,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眼神却一瞬间萧杀起来。

“萧太子,是你束手就擒,还是她从这里跳下去?”绿纱受了南宫溪月的命令,虽然他是让她不要动傅碧浅,但是危急情况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

萧墨远不说话,现在两军交战,若是他此时束手就擒,就是将这战场上数万将士的生命弃于不顾,但是眼下的情形稍有不慎傅碧浅就要有危险。他别过头不看立在城墙上的人,将士在他带领下更加奋勇,南宫溪月的军队很快出现颓势。

“萧墨远你听见没有!”绿纱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傅碧浅的皮肤,血沿着刀刃很快滑下来,但是萧墨远并不向这边看,只是疯狂的杀戮他周围的敌人,他已经杀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见。

绿纱急了,萧墨远竟然不在意傅碧浅的死活,南宫溪月嘴唇微动,绿纱自然看懂了他的唇语:带她下来。

绿纱不想放,但是不能违逆南宫溪月,但是她刚想从城墙上下来,却碰倒了城墙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力道并不大,本是一错身就能安然回到地面。

可是这一刻恶向胆边生,没有拉回傅碧浅,而是向外推了她一把,她的力道不小,傅碧浅的身体被抛出去,南宫溪月离得太远根本就无法救她。

而一身铠甲浴血的男子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蓦地转身,他离城墙本就近,眨眼便到了城墙边上,整个人像一只白色的鹏鸟逆风而上,傅碧浅坠落的速度很快,但是萧墨远更快,两人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男子快速侧身右手卷了女子的腰身,又连退了数步卸去了冲击力。

萧墨远抱紧了怀里的女子,此时他才松了口气,不论他外表怎样不在乎,他的心里都怕得要死,怕他来不及救她,现在他怀里的女子安静温驯,只是紧紧地回抱他。

“咚——咚——”傅碧浅感觉到眼前男子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她一惊,这是鼓声,断魂蛊的引子!

果然,鼓声越来越急,萧墨远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

南宫溪月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他却知道是谁指使的:彦英。

鼓声像疾风骤雨一般敲打在众人的耳中,萧墨远终于忍不住,意识涣散。傅碧浅刚想喊人,眼前却一黑被人敲晕。

第47章 面对

傅碧浅再醒来时内力全无,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短暂的茫然之后她的手蓦地握紧,她疯了一样地拍打紧闭的门,可是没有人理她。

“开门!我要见南宫溪月,让我出去!”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甚至连窗户都已经钉死了,她像一个疯妇那样又喊又叫,可是门始终没有开,最后终于滑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希望萧墨远没有事,可是他的旧伤还没有好断魂蛊又犯了,怎么会没有事?她的头有些痛,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一只女人的脚出现在她的眼前,缎面软底做工细致的鞋包裹着女子极为小巧的莲足。

“长风公主,请先吃点东西。”

傅碧浅抬头看见一张极为精致的脸,竟然是慧灵公主。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避开慧灵公主伸过来的手坐到旁边的木凳上,漠然的看着她将一碟碟精致的菜品摆在桌子上。

“我要见南宫溪月。”她开口,声音像结了冰一般,慧灵公主手微微一顿,温和道:

“将军现在没有时间,但我会转告他。”

“萧墨远他,没事吧?”

慧灵公主替她盛了一碗粥,声音依旧温和:“慧灵只不过是个傀儡公主,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公主所问的事情慧灵也并不知道,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不得不说慧灵是极为聪慧的,知道怎样碰触到傅碧浅的软肋,现在慧灵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依仗的东西,与一年前的傅碧浅十分相似,消瘦的女子不再问,忍着恶心喝了几口粥。

慧灵安静地陪着她,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监督者,虽然这样让她不太舒服,但却比一个人都没有要让她安心许多。

“如果知道他的消息请告诉我。”

慧灵背对着她并不立刻答应,只道:“长风公主好好保重身体。”

之后两天傅碧浅除了门口的侍卫和慧灵没有见到任何人,南宫溪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她的武功封住了,傅碧浅苦中作乐地想,这并不是她遇到过的最为糟糕的情况,当初她在幽篁的地宫里呆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那时远比现在要让她绝望,至少这里的伙食要比地牢好很多。

第二天夜里她睡到半夜忽然惊醒,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头审视她的男子,傅碧浅并不惊慌,她知道他会来。

前两天睡前她会将一根头发缠绕在门闩上,但是每到早上头发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因为食物里放了迷药,她吃完之后就睡得很死根本醒不过来,今天她在慧灵离开之后就将晚饭催吐了出来。

南宫溪月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毫不掩饰道:“我以为你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