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太爷许大伯娘拿着莫须有的罪名,去抄隔了一房的侄女丫鬟的爹娘?”马佩文微微一笑。

凌钱氏冷笑道:“我就不信,人赃并获,这些人的罪名,还能比我大?”

“若是大伯娘不信,就请了老太爷回来处置?”

“佩文,”凌秦氏喝住马佩文,堆笑望着凌钱氏,说道:“嫂子是为家里操心,佩文也是一片好意,这事,据我说,就轻轻地放过吧。这会子,老太爷哪有心思来处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事老太爷来了,也是一样的处置法子。来人,拿着二夫人的话将他们统统撵出去!”凌钱氏固执地说道。

凌秦氏眼皮子又跳了起来,劝道:“弟妹,还是叫宋止庵去请了老太爷来吧。”

“嫂子什么这样没胆了?处置几个下人,也要老太爷亲自过问?”凌钱氏嘴角翘了起来。

凌秦氏微微蹙眉,只觉凌钱氏自从儿子夭折后越发不可理喻了,苦口婆心地劝道:“嫂子且听我一言,虽是几个没体面的下人,但到底他们女儿都在三房那伺候着,倘若传出咱们两人合伙欺负侄女……”

“这事你只管叫人将人拖出府就是。”凌钱氏油盐不进地说,见凌秦氏不动弹,冷笑一声,就要叫自己的人动手。

“夫人……”凌钱氏的婆子媳妇悻悻地望着不出声的凌秦氏,不敢动弹一下。

凌钱氏冷笑道:“果然我们钱家没人了,就连自己人也使唤不得了。这么着,就叫宋止庵去请了老太爷回来,我倒要瞧瞧,是我多管闲事了,还是我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听了。”

凌秦氏眉头紧紧地皱着,只觉儿子夭折后的凌钱氏,越发听不进人言了。

马佩文老老实实地陪着站着。

凌钱氏揉了揉额角,陪着凌钱氏坐了小半个时辰,见宋止庵来,就忙问:“老太爷如何说?”

宋止庵佝偻着回道:“老太爷说,穆霖那是有了真凭实据才抓的人,并非为一点子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他撵出去。大夫人虽是好心,但也不该贸贸然地抄了人家,就算抄出什么来,也是理亏在先。且弄得家里人心惶惶,又寒了人心。”

“……是不是你跟老太爷添油加醋?”凌钱氏立时逼问宋止庵。

宋止庵一怔,扯着脸上松垮的脸皮,说道:“大夫人……”

“你不必说了,你的话,我必要反着听才能听出真意来。”凌钱氏冷着脸,手搭在凌秦氏肩头,说道:“弟妹,快些收拾了吧,等会子还要去你娘家,见过简夫人、樊夫人呢。这凌家不是咱们说话的地方,难怪莫家姑夫人们,没等她进门,就先提心吊胆起来。”冷冷地瞥了宋止庵一眼,甩袖就走。

凌秦氏悻悻的,对马佩文说:“叫他们将东西都领回去吧,你也收拾着,晚上随着我们去秦家。”

“是。”马佩文应着,等凌秦氏走了,就叫梨梦等人来将各自的爹娘领回去,蹙着眉思量着凌钱氏闹这么一出,究竟有什么好处,疑惑着,就去了三晖院,见凌雅峥还做着针线,就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得罪的人却也不少,你几时将大夫人得罪了?今次若不是因我是才进凌家的媳妇,老太爷未必肯听我的话。”

“连累嫂子了,料想大伯娘胡搅蛮缠着,应当叫嫂子费了好大一番心神吧?”

“那倒也没有,大伯娘看似在闹,又像是,只想着将你的丫鬟爹娘收了你的东西的事张扬开一般……不像是要将他们撵出去,倒像是用这事,定下你一个借着丫鬟爹娘四处刺探府里事的罪名。”马佩文坐在绣架边,手指点着上面的绣花道:“这一处的针脚再密一些就好了。”

凌雅峥一针扎在手指上,按住手指上的血珠,“嫂子是说,大伯娘今次,不过是要败坏我的名声?”

“像是那么回事。”马佩文连连点头,“尤其是,大伯娘提起睿吾的母亲在前院里被人……的事,确实像是撵走他们为次,败坏你的名声为主。听大伯娘提起莫家姑姑,只怕你的事,莫家早打听去了。”实在不忍吐出那两个字,就轻轻地带过。

凌雅峥扶着额头,低声笑道:“一准又是莫家的两个姑姑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人孰不可忍。”思量着,就撇下马佩文先去书桌边,翻看尺牍给莫三写了一封信,待梨梦回来,问道:“你爹娘可还好?”

梨梦摇了摇头,说道:“虽人和东西都回来了,但除了在养闲堂里伺候着的孟夏爹娘,其他的,都没了差事——大夫人四处张扬着说姓谢的就是叫我们给弄出去的。”

“这也无妨,叫他们去先前五少爷买下的宅子里伺候着,上头没人管,反倒自在。”凌雅峥说。

梨梦、杨柳等登时笑了起来。

“这信,梨梦你给莫家三少爷送去。”凌雅峥将信递给梨梦。

梨梦犹豫着,笑道:“还是叫元澄天送去,不然,我去的勤了,莫家姑姑不知又有什么话说呢。”

“也好。”凌雅峥说。

梨梦拿着信就去花园里寻元澄天,将信交给他后,就回了三晖院。

元澄天拿着信,瞧着这会子莫三应当回了家,就绕着近路向长安伯府去,到了门上,还不曾报上姓名,就见一个小厮一脸堆笑地迎上来。

“又是给三少爷送的信吧?”小厮说着,就将一只手递到元澄天面前。

元澄天诧异了一下,因觉此人面生,就笑道:“不是给三少爷,是给二小姐。”

“给二小姐?别是外头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写给二小姐的,你拿来且叫我给夫人送去。”

元澄天忙向莫家张望着问:“齐清让呢?我跟他熟悉,叫齐清让来吧。”

“你还不信我?”那小厮说着,就亲热地搭住元澄天的肩膀,伸手就要向他怀中去取信。

元澄天不耐烦地将那人推了一把,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厮,你跟我勾肩搭背做什么?”

“你不是小厮?你也是凌家的一条狗罢了!人模人样的!以为姐姐嫁了凌家少爷就了不得了?”小厮冷笑着,又要去取元澄天怀中的书信。

元澄天觉察到这小厮有意要激怒他,就不耐烦地后退一步,两只手按在怀中,只觉怀里似乎多了一样东西,忙伸手向怀中探去,摸出一个香囊,登时呆住,望见莫静斋回来,忙上前说道:“大少爷……”

“大少爷,”那小厮动作比元澄天还快,三两步跑到莫静斋身边,就拉住莫静斋袖子,嚷嚷道:“大少爷,你来瞧,他叫我替他送东西给二小姐,我不肯,他反倒恶人先告状!”

莫静斋皱褶眉头,见小厮还要嚷嚷,就伸手向他嘴上打去,“胡乱嚷嚷什么?这些话,也是能胡乱喊出来的?”

小厮眼睛一眨,后退两步,哽咽道:“大少爷,小的当真委屈……既然小的的话,大少爷不听,那小的就只能去说给老夫人听去了。”再后退两步,就一溜烟地窜向后院去。

莫静斋先一头雾水,须臾回过神来,就问元澄天:“你上门来,可是替你家少爷、小姐传话?”

元澄天赶紧地将凌雅峥的信并方才那小厮塞来的香囊递给莫静斋。

莫静斋望了一眼,才要叫元澄天回去,就见一个老嬷嬷出来。

那老嬷嬷过来说道:“这位小哥留步,我们老夫人听说了门上的事,气得了不得,要叫小哥去问个清楚明白。”

“叫我?”元澄天呆住。

莫静斋拍拍元澄天后背,“你回去吧。”

“大少爷,”那老嬷嬷立时叫了一声,“老夫人说,不能将凌家的乌烟瘴气带进咱们莫家来,这会子就该好好地立规矩。”

莫静斋冷笑道:“立规矩?将规矩立到旁人家去?澄天,你只管走,看谁敢拦着你!”

元澄天向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莫静斋低声说:“今次的事,都是莫家两位姑姑先起的头,不然,她们怎么料到我们小姐会被逼无奈送信过来?”

“知道了。”莫静斋皱眉应着,看那老嬷嬷还要纠缠不清,就嗔道:“要将亲戚得罪个精光不成?”

“……可忠儿明明白白地说……”

“行了,知道了。”莫静斋冷声说着,握着书信,就向莫老夫人院子去,果然,走到半路上,就瞧见莫老夫人大张旗鼓地叫了莫宁氏、莫紫馨、莫三过去。

“三儿,你过来。”

莫三踮着脚悠哉地走来,笑道:“大哥,祖母又被两个姑姑教唆得无事生非了。”

“你还笑!”莫静斋嗔着,就将凌雅峥的书信丢到莫三怀中。

莫三忙拆了信,望了一回,微微皱起鼻子来,“姑姑可真是叫人防不胜防,现如今,就针对起峥儿来,瞧她们出手这样果决,只怕先前没少用过这样的手段。

莫静斋伸手向莫三脑后一拍,“注意措辞,毕竟是姑姑。”

“先前哥哥的亲事说着说着就没后话了,只怕也是这么回事。”莫三给莫二挤了挤眼睛。

莫二登时会意。

“瞧我怎么跟姑姑对质去。”莫三说。

“三儿,你千万别冲动!”莫静斋劝了一声。

莫三踢了踢脚下碎石,“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再忍了她们,反叫她们以为自己成霸王了!”抬脚进了院子,正要打起帘子,就听里头大莫氏说“凌家三老爷实在不堪,包养外室、侮辱发妻的事还没过,就又冒出叫人代笔的事来,有这样的老子,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小莫氏紧跟着说:“正是,定是凌家八小姐自作主张,替外头人给馨儿捎递东西——祖母、嫂子,虽馨儿是个规矩人,但奈何身边的人一再怂恿。听说,昨儿个老三就跑去跟凌家八小姐见面说话去了。”

莫三抱着臂膀静静地在外头听。

莫静斋手按在莫三肩头,低声说道:“三儿,你别冲动,大姑姑、二姑姑在娘家守寡,本已经是十分可怜。”

“她们可怜,就由着她们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莫三冷笑着,撩开帘子进去。

“三儿你来了,你听听,凌家的人简直将咱们家当成跟她们家一样没规矩的人家了。”大莫氏嘴皮子一张一合间,双眼就埋怨地望向莫宁氏,“都怪嫂子心太软,认下那么一门亲!”

“是,比不得两位姑姑抛夫弃子,心肠坚硬。”莫三笑道。

大莫氏、小莫氏二人登时脸色煞白,浑身发起冷来。

莫宁氏忙呵斥道:“三儿,胡言乱语什么?”

莫静斋、莫二双双摇头,也觉莫三的话太刻毒了些。

莫三瞧着一左一右坐在莫老夫人身边,将莫老夫人把持住的两位姑姑,笑道:“两位姑姑一直埋怨莫家不搭救你们两家,那两位姑姑是如何脱身的?”

“三儿,够了!”莫老夫人嗔道。

莫三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两位姑姑一直颠倒是非、胡作非为,一心要将所剩不多的亲情消磨干净,那三儿也就只能出口伤人了——不然,还能像姑姑那样,联合了外人,欺负自己人不成?”

莫宁氏听得张口结舌,忙道:“三儿,那联合外人,欺负自己人,是怎么一回事?”

“嫂子别听三儿胡说,他被狐狸精勾搭走了。”小莫氏赶紧地说道。

莫三两只手背在身后,笑道:“我今儿个就划下道来,免得姑姑摸不着头脑不知该怎么办。一,不得再将手伸进凌家;二,不得再将手伸进我们一房,不然……姑姑怎么出的京城,怎么险些害得我们莫家跟着赔进去的事,我可就要……”

“三儿!”莫静斋忙伸手捂住莫三的嘴,望见大莫氏、小莫氏满脸死灰,在莫三耳边啐道:“行了,万一姑姑又想不开……”

莫三掰开莫静斋的手,冷笑道:“大哥、二哥如今尚未婚配,难道不就是因为两位姑姑从中作梗的缘故?”

“……三儿,你别血口喷人,这事,几时又算到我们头上了?静斋、雪斋不娶妻生子,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大莫氏两只手用力地抓住莫老夫人,“母亲,你听听……”

莫老夫人对着莫三嗔道:“你自己个听听,你那话,像是对自己姑姑说的话?”

莫三冷笑道:“大哥性子绵软、二哥万事不管,这家,我算来算去,将来只能我来当,既然我当家,难道还不许我指出谁是祸家的源头?”

小莫氏似乎是抓住了莫三的把柄一般,握着帕子笑道:“嫂子,你瞧瞧,三儿现如今就想着当家了。”

莫宁氏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莫静斋、莫二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莫静斋说道:“国公爷跟朝廷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我跟二弟离家,这家,就当真是三儿当了。”

“静斋,你是老大,怎会说出这没出息的话?”小莫氏挑拨不成,反倒将自己气得脸色发青。

莫宁氏低声说道:“瞧着三儿的话,也有些道理。”

小莫氏冷笑两声。

莫三笑道:“若是坏了那两条,我就……”

“怎么着?”大莫氏冷笑着,乜斜了眼望着莫三,只觉她们无牵无挂,还会怕了莫三的要挟。

“我就想法子,将两位姑姑嫁出去。”莫三坏坏地一笑。

小莫氏、大莫氏张口结舌,脸上涨红着,双双去拉扯莫老夫人,“母亲,你瞧三儿没规矩到了什么地步。”

莫老夫人皱着眉,反问两个女儿:“你们,将手伸进凌家去了?”

“母亲就信了三儿的满嘴胡言乱语!”

“当真没有?”莫老夫人又看向莫三。

莫三说道:“两位姑姑,早跟凌家的大夫人联络上了,闹着要叫峥儿没进莫家门,就先臭了名声——听说,峥儿没进门,姑姑就先提心吊胆起来?不知姑姑是被什么事吓成这个样?”

大莫氏、小莫氏二人,恍若双生姊妹般,紧紧地抿住嘴唇。

“你们两个,先前,也去这么骚扰要跟静斋、雪斋说亲的人家?”莫老夫人眼睛一翻,立时向后倒去。

“母亲!”莫宁氏叫着,赶紧上前,搂住莫老夫人就去掐她人中。

莫老夫人悠悠地醒转过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大莫氏、小莫氏,“你们就这样恨我们莫家,巴不得莫家断子绝孙?”

“母亲,”大莫氏嗫嚅着喊了一声,嘴硬道:“母亲若是凡事只听三儿的,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你们……”莫老夫人登时老泪纵横起来,伸手推开莫宁氏,颤声道:“都出去。”

“母亲……”

“出去!”

莫宁氏伸手重重地在莫三额头上一点,出了门啐道:“日后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就去信给你父亲,叫他……”

“父亲就算急赶着回来,也无心教训我。”莫三冷笑一声,瞧着天色暗了下来,就搀扶着莫宁氏说:“母亲,瞧着咱们也不用去纡国公府了。”

莫宁氏轻轻点头,叹道:“没想到你姑姑们会……只怕峥儿在凌家受了不少委屈。”

“那可不,”莫三委屈地拉着莫宁氏的袖子,“据说因姑姑的缘故,峥儿丫鬟的爹娘都成了万人嫌的,全丢了差事呢。”

莫宁氏手指在莫三额头上用力地一戳,“你姑姑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为了峥儿好,离着她远一些,迟早的事,何必急在一时?”

莫三心口不一地应了,送莫宁氏回了房,回了自己个院子里,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凌雅峥这会子在做什么?莫非也像他这样发呆不成?闲来无事,就坐在地上拿了写着前世今生的宣纸看,手指在两个姑姑的名字上点着,认定了前世两个姑姑也没少做坏事,只是,那坏事是对元晚秋做的。

倘若两个姑姑要对付元晚秋,会使出什么法子?针对元澄天、勾结赵家母子?

莫三忽地站起身来,若是两位姑姑针对元晚秋,就必定会暗暗给赵家母子钱财,令他们不许元晚秋离开赵家——此时,就算元晚秋的祖父曾救过国公爷,国公爷也只会多多给她些银钱敲打赵家叫赵家善待她,绝不会令元晚秋跟姓找的和离。

如此说来,元晚秋的前世夫君,只能是早早地死了……

莫三头皮一麻,无意去揣测赵良庆之死跟元晚秋有什么关系,毕竟,兴许他猜错了,赵良庆早在他跟元晚秋定亲前就没了。心觉自己想得太远了,就又去思量起两个姑姑这辈子做下的糊涂事,心道两个姑姑跟凌家大夫人勾结是一定的事了,凌大夫人因女儿的婚姻不如意、儿子又早早夭折怨恨起凌雅峥、元晚秋,跟他两个姑姑勾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总觉得哪里算错了。譬如说,凌雅峥信里说,关绍似乎已经怀疑到钱阮儿头上了,且替关绍盯钱阮儿稍的,又是凌睿吾……心头忽地一跳。

——母亲,瞧着咱们也不用去纡国公府了……

自己说过的话,依旧飘在耳边,莫三一凛,拔腿就向外去,路过莫二院子,叫了一声二哥,待莫二出来,就赶紧地说道:“二哥,快去纡国公府,纡国公府只怕出了什么事。”

“难道关绍当真为了身份不败露,就杀了他舅舅?”莫二忙问,见莫三一脸着急,就忙随着他出来。

“二哥快走。”莫三眼皮子一跳再跳。

莫二摸不着头脑地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莫三摇了摇头,出了大门,见齐清让紧跟着过来,就问他:“邬音生可跟你说过,凌睿吾如今跟凌家哪个亲近?”

“音生似乎说过,因十少爷太亲近老姨娘,很不得老夫人待见。”齐清让说。

“这就对了,关绍定是借着秦征,拉近了跟秦征妻子母亲、祖母的关系,于是,穆老姨娘、凌钱氏为了叫关绍在秦征耳边多说凌雅文的好话——以前就算了,如今得知大公子还能生儿育女,自然要讨好他一些。如此,就答应了关绍什么事。这般,凌钱氏便又利用了两位姑姑,将一直盯着他的你我扣留在家里……”莫三皱眉,懊悔一连两日遭了关绍的算计。

“三儿,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莫三沉吟着,说道:“是不是想多了,去纡国公府一瞧,就明白了。”纵马到了纡国公府门前,只见挂着几盏大红灯笼的高门内一阵嘈杂,门前站着的门子也不似往日那么规矩,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莫二忙问。

门前的一个门子战战兢兢地回道:“二公子,二公子将国公爷毒杀了!”

“二公子?”莫三一怔,翻身下马,立时随着莫二跨进角门,匆匆地向摆下宴席的前厅上去,只见灯火通明的前厅上隐隐传出秦征的怒喝声,站在门前一瞧,只瞧见马塞鸿正竭力安抚住初来乍到的简将军、樊尚书,秦勉、秦云父子不知去了哪里。

莫三随手抓住一人,低声问:“二公子呢?”

“夫人说,既然二公子嫌疑最大,为给雁州上下一个交代,暂且将二公子送入牢房。”

“是国公府里的牢房?”莫三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