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突然变得无情冷漠起来,汪氏心中亦很不快,自己低声下气好言好色的跟她说话,难道还真就不肯给个面子了?!

她却给忘了,景晨已非首次不给她颜面了。

见汪氏语塞,景晨严肃地就问道:“老爷难不成已经将盐运进城了?”

虽然对方口气不佳,然而汪氏却还抱着侥幸,以为这事能有转机,忙积极上前,摇首就回道:“尚未呢,晨儿,我方才就说过,庄子里的银钱能动的不多。”

“哦,太太这还是想借银钱了?”

楚太太原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反正楚景晨是君家的大奶奶,又得姑爷疼爱,取个几千银钱出来不困难吧?再说了,若非当初自己恩典,哪有她今日的光耀?银子取了便取了,莫不是还真有还的道理?

可现在听到对方如此讽刺的口吻,汪氏只好先忽悠道:“老爷是有这个意思,晨儿,你瞧…”

话没说话,已然被打断。景晨语气不容置疑,“太太莫不是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如果当真没有银钱,这从楚家送来的嫁妆倒是可以给您先应应急。你亦莫要着急,回头爷回来了,我便问她取了钥匙命人给您送去。”

这算是什么意思?

自己前脚方离开君府,先前的嫁妆便立马装车送到楚家。这种事传扬出去,这平城里,她楚汪氏还要不要做人呢?当下脸色铁青,摆手便冷冷道:“我怎可能是这个意思?谁想要你嫁妆不是了?!”

“太太既然不要,那我就没什么能帮得上您的了。”

景晨后仰着身子,神情是说不出的惬意。

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反应,令人咬牙切实心思难释,汪氏再也忍不住,上前重重捏住景晨的胳膊,“你个小蹄子,难道真以为进了君府就脱了我的掌控。在我面前这样神色?!今儿个的事是老爷交代下来的,你不愿办也得替我办好!

你说说,你进君府多久了?什么没替我们楚家挣回,还要我替你办事。如若是涟儿,她才没你这般蠢笨!”

景晨被她抠捏地紧,忍不住皱眉就声寒道:“太太,你这样可是会留在印子的。我受点亏不要紧。如若回头爷问起,您倒是教我该怎么解释?”

高门女婿,汪氏不得不顾及。

在景晨的话落下那刻,她手下就松了开来。

景晨便轻揉了胳膊来,口中还小声嘀咕着:“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印子…”

活生生将汪氏气得没法发作。

左右无法,她亦不想搬出金氏来压制恐吓楚景晨,该怎么办呢?从未曾想过。会有朝一日面临今天的局面,居然教个贱丫头束缚了手脚!

唉!

景晨见她不愿离开,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眨了眨眼即扬起唇角,“太太还是归府去吧,不说我没那等通天的本事替您筹到银钱,便是老爷当真运盐进城,结果都只会是将财务充公。如果官府仁慈,不过是罚些银钱,但若凑巧上面抓得太紧。牢狱之灾还是其次。怕就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汪氏身体便轻颤。显然已经明了了对方的话中深意。

如果老爷有个什么不是,自己该怎么办?

汪氏没有子嗣,府中仅有个庶子,虽然生他的姨娘早就被自己弄死,然他的心并不想着自己呀。她突然生出恐惧,想起当年的金氏,心头的怨愤就难以交加。凭什么她可以为老爷生下孩子,自己就无法有孕?

怨念生起,眼神似锋利的匕首不停搁在自己周身。

景晨却不愿在乎对方是何眼神目光,事实上,她根本没有那个闲情去探索这些。

屋里的气氛如此僵硬,谁都没有再言语,主位上的人缓缓闲适地品起茶来。

徒留还在深思的往事站在屋子中央。

“你这院子里,怎的都没个像样的管事?回头我从楚府里寻几个在你身边,也好为你分事,否则如今日的事频频发生,教人瞧笑话是回事。管教不严,你早晚会被你婆婆和太婆婆说不是的。”

那道不成,就想着在君府安插人手?

“太太方才见夫人,同她说过了吗?”

“这…”楚太太愣着脸,“这种事哪用得着跟她商量?你是大奶奶,难道连这个都做不了主?”

景晨却立即摇头,“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不如太太教教我,君府奴仆成群,我该怎么从娘家添些人再身边?”似笑非笑,笑盈盈地望着对方。

“楚景晨,你别太过分!要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没有我、没有楚家,会有你…”

“嘘!”

景晨做手势唏嘘,瞟了眼门外即道:“太太非得教整个院子的人都知晓我是楚景晨?让老夫人和大爷知道,楚家代嫁的把戏?”景晨目露鄙夷,“太太是贵人,府里还有老爷和两位姑娘,我自幼不过是个庄子上养大的,连名都没正过。即便太太想要揭露真相,损失的定然不是我,您信不信?”

缓缓走近,景晨都凑近了对方,笑着字字清晰地再道:“无论怎样,我现在都是君府的人了,太太当真以为我还会怕你?”

汪氏脸色涨红,瞪着对方半晌没有言语,“你、你!”

“我如何了,想用金氏威胁我?”

闻者被震得反连退两步,她居然连自己想什么都能猜到,何时蠢笨的她变得这样精明?

景晨的视线就落向院子礼,轻笑了便道:“外面天色好似不早了,太太贵人事忙,我便不留您在府上用饭了。”跟着绕过对方,似就要离开厅堂。

汪氏忙转身唤住她,对着景晨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她就这样想打发走了自己?

官牒没有下文,银钱也不给,连想安排人进君府监视她的心思都被道破,面对这个年轻的女子,她不知晓还能怎么做。

“晨儿?”

深思熟虑后,楚太太保持着好脸色。徐徐走到她身后,“晨儿,你何必这样拒绝我?你独身在君府,没有娘家帮衬,今后可怎么办?说到底我和老爷还不是为了帮你,如果楚家家业做大,对于也有好处的。”

景晨嗤笑出声。“对我的好处?”别过脑袋,上下端量着汪氏,似乎觉得莫名其妙,“太太这话错了,我何时是独身在君府?这儿都是我的家人,爷和老夫人待我都很好,并不觉得日子不如意。”

“我对你总归有分养育恩情。做人要知恩图报。”

景晨反问:“有恩报恩,那有仇呢,太太?”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楚太太再次吃瘪。

景晨则往前再行了两步,同她拉开距离后解释道:“说句实际的话,如若君府当真如你想象中的那般能干,早就自己贩卖私盐,又何必通过官府?这行如此赚钱,不说老爷会起念想,旁人也都想分杯羹。可怎的就没人做得起来呢?

太太。您想想我这话,到底是不是这个理?”

汪氏早已技穷无法。只是惊讶完本地凝视眼前的人儿,似乎仍现在对方的震惊里。

“对了,还有句话不防明告诉太太,现今儿您如若觉得还能掌控住我,这想法便是错了。不要满口为了我好为了我能在君府更稳定就三天两头登门,更别为自家私心觉得旁人都是好算计的。君府不会由得楚家谋划,您和老爷亦少起些念头。算盘打得再响别到最后落场空。”

“你、你真的是楚景晨?”

那个小庄子上从小受气长大、鼠目寸光的女子?

“不然呢?莫不是太太觉得,是景涟回来了?”景晨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跟着就走到门外,招来主卧檐廊下的安浓安宜,“亲家太太府中有急事赶着回府,你们替我送她出去。”

“是。”

待等被婢子们请出去,乃至上了楚家的马车,汪氏仍是浑浑噩噩的无法回神。她自然知晓那不是楚景涟,这女人的心计远远高于涟儿。揪着衣摆随着马车前行而微动,在心里咒骂起金氏。

原来,她还是摆了自己一道,居然蒙骗了自己,可恶!

转念,楚景晨能够如此肆无忌惮,还有她嚣张的气焰,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手中没有能再威胁她的人?深入再思考,则是越想越是这个理,金氏必然是被楚景晨被偷偷救了出去。

那么涟儿呢?

汪氏耳旁不由响起上回楚景晨的唆使,说楚景涟留不得的那番话。

她烦躁地将脑袋靠在车厢上,心里混乱如麻,已经分不清楚景晨的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了!

打发走汪氏,景晨心情倒是顺畅了不少,终于把想说的、该说的给告知了汪氏。希望她回去能想明白,别再有事没事地就过府来寻自己,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接待她!

不过,有个事她说得倒是对,今儿院子里发生的肯定会传到大夫人耳中。

耿氏素来便爱插手大爷院子里的事。

才回屋坐下没多久,宋氏却过来向她请安。

景晨瞧了眼外面天色,已近午时,姨娘们有来侍候她用午膳的规矩,不过现下太早了些吧?她被汪氏搅得脑中亦有些混沌,摆手便让安宜下去传话,说今儿三位姨娘均不必过来。

清早大爷便说了,今儿不回府用膳。

主卧外,宋妈妈踌躇犹豫着站在帘外,不知是否能进屋求见。听人传言,奶奶好似心情不太好,方才又被亲家太太同吉妈妈撞见了自己处罚婢女的场景,主子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周吗?

“妈妈,您是来见***?”

安宜想起之前主子曾说过,待等亲家太太走了再让宋妈妈过来回话,便低道:“您先等等,我替你进去传个话。”

“哎,安宜姑娘,奶奶气色怎么样?”宋妈妈对这位主母是存着畏惧的。

安宜反搭了搭对方胳膊,和煦笑了道:“奶奶是明理的人,不会乱处置人的。”

宋妈妈是担心自个毛躁进屋,反受处置吧?

景晨听了安宜回禀,强提了精神便让她请进屋来。宋妈妈福身行礼后就忙上前做禀:“回奶奶话,她二人之所以吵起来,是因为碧好偷拿了碧婵的月例。”

第九十七章 手脚不干净

听到是这等小事,景晨面露寒光,瞅着宋妈妈即问道:“便是这点事,要她们隔着主卧在院子里就吵起来?”

确是婢女间的琐事,宋妈妈似有恼愧地点头,“奶奶,是老奴的过失,还请您责罚。”说完竟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安浓安宜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家主子,宋妈妈是大爷的乳娘,如此大礼,是否要立即上前扶她起来?

端坐着的人却没有唤起身,仅随意地摆了摆手,令屋内的婢子退下。

宋妈妈脑袋垂着,视线却不忘朝对方觑去,主子神色不明,表情无恼无怒。

“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场面上的话我自进府后没少同你说,而你有些处事的手段我亦很认同。比如方才,她二人闹事无论是何原因,却都是犯了府中规矩,你处理得很对。不过,这院子里的人平素都是你管着…”

瞧见对方抬头似欲解释,景晨抢先又道:“您别说她们从前是荣安居里的人,念在她们伺候老夫人一场便有所顾忌,现儿进了我的院子,就同一般奴仆无异。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老奴明白。”

宋妈妈跪在驼色无人地毯上,膝盖似还能感受到底下瓷砖的冰凉,手亦不闲着伸袖抹汗。暮春时日,天气已渐渐转暖,众人褪了厚重襦袄,尤其是婆子丫鬟,为方便侍候都挑了轻便的着装,她却仍觉得后背似有汗珠滚落。

奶奶这话明着是说碧好碧婵,难道就没有含射自己的意思?别以为是大爷乳娘便可以不守规矩,奴就是奴,怎么都不该罔顾主子吩咐。前阵子大奶奶是有说过将院子里的事交给自己的话,然她本着捉摸不透这位主子心思。亦感觉到她倚重安浓安宜,便喜得做个自在闲人,谁知现在出了事,她便责难起自己来了?

“老奴承奶奶信任将晴空院里的事交给我打理,现在碧好碧婵闹事,是奴婢没有教管好。”

景晨却丝毫没有给她颜面,沉声道:“别总说你错。让我责罚,并不是每回我都能宽容你的。一次犯错后,就该回头想想到底是错在哪里,否则下次再犯,难道还指望着主子无尽宽容?”

端起茶盏抿了口,景晨脸上丝毫没有松动,“你道我愿意对你们这般严厉?宋妈妈。我身边有几个能用的人,你是知晓的。”

宋妈妈蓦然抬头,因对方没允自己起身而生出的几分埋怨似是在慢慢散去,“奶奶,您…”

“从前院子里没有主母,几位姨娘都敬着你,我亦相信,你打理这些琐事会是个有经验的。可这段时日来的表现…妈妈,你可是教我失望了。”景晨似有惋惜地叹气,摇头道:“妈妈这样心慈的人。今后阖府里的事。我倒不知能否还能再指望您了。”

这话、这话的意思是多么的明确?

先前大奶奶就说身边没有几个能用的人,此刻特地再说。难道是暗示自己今后会成为她跟前的帮手?这可是个大机遇,宋妈妈满目殷切地望向对方,转念又想着主子特地将安浓安宜遣退了下去,可不就顾着自己颜面?

是了是了,奶奶是要重用自己的!

景晨注意到跪着人脸上的晶亮,笑了便亲和道:“妈妈,别跪着了。起身吧。”

宋妈妈倒也不再推拒,站起后凑前几步似保证地就道:“奶奶,老奴今后自当好好当差,定不让您失望。”

景晨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却再不提方才的事。

宋妈妈在心里琢磨一番,往前开口,低声禀道:“奶奶,老奴有个事要同您说,但又不是太肯定。”

景晨吹了吹杯中茶水,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老奴方才去搜碧好碧婵的屋子,翻出来好些稀罕的玩意,有玉佩、赤金耳坠…”宋妈妈见对方面色不改,好似连惊讶都无,难免好奇地唤了声“奶奶”,以确定主子是否在听。

景晨微微后仰了身子,笑道:“好东西谁不喜欢?她们从前在老夫人跟前当差,许是各位夫人赏下的呢?”

宋妈妈再不敢抱以侥幸,以为眼前主母年纪轻便好糊弄。她比谁都了解,这位性子温温和和的主母有多精明,忙主动说道:“老奴猜测,不是旁的夫人赏的,而是大姨娘给的。”

这便是她所说的不确定事了?

景晨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悠悠接道:“妈妈心里不糊涂,对这院子里的事都明白着,对吗?”

还是要怪罪自己隐瞒不报?

在宋妈妈忐忑的目光下,景晨淡淡又语:“几位姨娘的事你且不必费这般多心思,替我管好这些婢仆才是正事。”合了合眼,低问道:“对了,你是怎样处理她们的?”

“奴婢问清了缘由,原是碧好家里有事才一时糊涂,奴婢想着是扣她几月月钱,具体的自然还请奶奶定下。”

“碧婵呢?”

“她?”宋妈妈惊讶,碧婵是受害方,且因为吵闹已经得了板子,哪还要处置?不过观奶奶不肯松动的神色,怕是还牵连,她犹豫着迟缓道:“奶奶是否觉得亦要…”

“这等婢仆,都遣到外院去吧。”

宋妈妈脸上的神色便僵住,居然这样不讲情面?

奶奶自从得老夫人信任掌家后,远不如从前好说话,虽看清了这种局势,可到底难免有些慌乱。

“至于那些不该得的东西,从哪来便自回哪里去。”

这是要给大姨娘个警告了?

宋妈妈上前请示,“奶奶,便这般送过去吗?”

“对,就说我让你送过去的,不必遮遮掩掩的。”

宋妈妈点头。

等遣退了宋妈妈,景晨瞧了瞧时辰,该是用午膳的时候,起身就道:“随我去趟敏兴堂。”

外面婢子禀“大奶奶来了”的时候,耿氏方用好午膳,睨了眼旁边的吉妈妈,眼神明了道:“想是着急着要过来瞧我了。”

后者则接话道:“亲家太太方离开不久,奶奶心里定是惦记这儿呢。”

大夫人便让婢子请人进来,看到儿媳妇时表情平静,低语道:“亲家太太难得过府,老夫人处都在准备着膳食,怎的急匆匆地离开了?”

景晨堆笑答道:“母亲说家里有些事,便不留下用饭了,还让媳妇同您和祖母替她赔个不是。”

耿氏让她坐下,低声缓道:“近来宅子里总不安静。”

景晨便从炕上起身,恭敬立在旁边主动道:“母亲,今儿个媳妇院子里闹了点事,所幸来的是我母亲,否则便是教人瞧笑话了。媳妇处事不周,惹得你和祖母操心,还请您教诲。”

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耿氏原还想着怎么开口提这事,面前人就挑明了,便故作和蔼地笑道:“你素来做事有谱,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回母亲,却是个意外。院子里有个婢子手脚不干净,最后才闹大了事的。”

“哟,是哪个婢子?”耿氏明知故问。

景晨就规矩严谨地将碧婵碧好的时同宋妈妈对她说的话都在婆婆面前重复了番。

“混帐,咱们可不能姑息养奸,这个事却得处置了才是!”耿氏又看向景晨,询问她的处理。

后者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就道了个详细。

许是满意儿媳主动前来的表现,又或是觉得她处理手段不拖泥带水,耿氏并未生气发作,仅关照了几声今后注意着便让她回去了,临走前还关心她是否饿着、叮嘱要赶紧回去用饭等等。

耿氏与老夫人不同的是,她更关注重视大爷的情况,不是几个妾室之间闹事,她也就闭眼睁眼过去了。

待景晨走后,吉妈妈便笑着附和着主子,“夫人您瞧,大奶奶怕打搅您午睡,特地赶着日头过来的。”

“谁说不是?她其实可以过些时候再来的。”搭着亲信的手就转向内室。

吉妈妈则在心中暗念,如若来得晚了,夫人必然怪罪大奶奶不尊敬她。

这方事落下,景晨顺道又去了趟荣安居,毕竟是老夫人给的人,就这样遣到外院,总要同她吱个声。老夫人得知事由后,也没有责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当初竟将这样两人给了她,让谷妈妈领了另外麻利的婢子叫她挑选。

景晨就摆手回道:“祖母,主仆亦是要看缘分的,现下院子里人够使唤就成,到时候遇着合适的再添吧。”

老夫人这方作罢。

回晴空院,还没饶是里院,宋妈妈就迎了出来,嘻哈着伴在身旁,待等她坐定后才回禀:“奶奶,老奴去还东西,大姨娘起先还不承认,待等说了是您的意思才收下,不过…”瞥见对方神色不耐,忙续道:“不过,有些东西,大姨娘说不是她的。”

景晨的细眉轻佻,悠长反问:“不是她的?”

“回奶奶,是的。”

思忖顷刻,景晨抬头,语气认真道:“那便给二姨娘和三姨娘送去,让她们选。”

怎么怀疑到她们身上了?

宋妈妈有些不太明白,却又在对上眼前人不容置喙的表情时,忙应声离开。

片刻后,她回来复命,称两位姨娘都挑了几样。

第九十八章 离府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