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突然想到个可能,浑身一震,难道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楚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家隐瞒地彻底,费尽了心思亦只能查到个半解,只能确认楚家寻了个和大姑娘相似的女子来充数。心知那个过去替她理事管家的并非是真正的楚氏女,然亦不清楚对方为何要做出这等代嫁的事,且现今又换了回来?

那是要隐瞒些什么呢?

谷妈妈便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说给对方听,“老夫人,被丘妈妈和喜鹊撞见和旁的男子…”迎上对方目光,才将下半句话给说了全,“不是我们府里现在的这个大奶奶?”

“你是说,是愿望了她?”

有两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存在,现害得老夫人都不能确认。毕竟是条人命,若是这个楚氏是真正的楚氏,却没有失德,那岂非是枉杀?可那个替她进自家的女子又身在何处?且既然都跟浠哥儿好了,为何还要离开?

楚家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老夫人心头思绪万千,对楚氏就抱起了观望探究的态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爷回府

未出几日,楚景涟就觉得在君家过日子比较提心吊胆,而上回毒燕窝的事亦不曾有眉目,就冲老夫人提出要回娘家住阵子。要知道过去的大奶奶可没有这般娇气,亦是温婉和顺,但凡接触过便能了解对方脾性,和众人眼前的这个可谓是大相径庭。

老夫人隐约觉得,她并非是过去的那个楚氏了,然因没有证据就只好依旧维持着表面关系。她想,对方如此想要回楚家,是想见什么人,还是谋划些什么呢?同上次般安排了人跟去,让她们仔细观察,为方便,便将喜鹊提成了大丫鬟,跟在旁边。

安宜有些魂不守舍,她想离开。

可对方会这样容易放她离开吗?想着想着,就记起了那日阿图来楚家接走李姑娘时,说奶奶交了个锦囊给自己。她关上门寻到了打开才发现,竟然是她的卖身契。

安宜欣喜若狂,想着已经是自由身了,然为何对方还要给那么大笔银子与自己呢?

直到此刻,依旧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是要她不轻举妄动?

这卖身契固然是已经在手上,可如今的大奶奶是已非过去的主子,她若是不肯放人,只要认定了是自己私自偷取,那便根本不会有狡辩的余地。可对方不倒,自己就一日握在对方手中,安宜竟莫名生出几分怨言,为何不早早放了自己离府?

她哪里想得明白,若是身边人都打发了离开,楚景晨估摸是被人几双眼睛盯得紧紧,连离开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

汪氏见到女儿突然又回了府,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

楚景涟满脸委屈,说君家有人要杀她。将毒燕窝的事细细给道了遍,就说那个地方留不得。楚太太亦十分好奇,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还能这般光明正大的毒杀?若非这幕后主谋在君家地位举足轻重,怕是不会有这个胆量。

她便回想起过去楚景晨在君家时,好似曾与三房的裘氏闹得不可开交,更让自己去威胁过她。硬是断了对方要看自家庶女成为她儿子妾侍的念头。君家三夫人是个记仇的性子,且那份巨大的财产可不止是被自家一人盯着,难道…

楚景涟见对方若有所思,便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汪氏就拉着她进府,将想法告知了对方,还问老夫人可有怎么处置。

“能有怎么处置?我看她也就那样,根本没那么疼我?”楚景涟说着。表情哀怨,“母亲您替我给原郞递个消息,让他安排几个人进府,否则我在君家孤军奋战,真的是好不危险。”

汪氏此时倒并不反对对方和原仲轩再有瓜葛,笑笑即应道:“你回了娘这儿,他怕是得了风声就会来见你,哪还需娘去送信?”拍了拍对方手背,“放心,门房处我让人看着。不会难为他的。”

有了汪氏的援助。楚景涟私会原仲轩置若无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忌惮。

君家的老夫人确认了这个关系。恨得简直是牙痒痒的,心道定然是不能放过她的。于是,就立即接了对方回府,因为要保全家声,所以只能秘密进行,何况她亦不想被旁人知晓些什么,最后在浠哥儿跟前搬弄是非。想着还是没撕破脸皮。

这个时候,老夫人已经忘了留下长孙媳,可以牵制三房的那个作用。

然楚景涟太过小心,什么都先让人可尝试了,要确认无害才会用。这个倒是让老夫人棘手了,可要放她逍遥又是万万不能的,故而直接就选用了慢性的毒药,想着让她慢慢地死去倒是个稳妥的法子。

别人就算问起,之前就是身子不好,去了也就罢了。

为了不枉杀无辜,老夫人还不时唤着楚景涟跟前试菜的婢女。可就在楚景涟身子觉得无力刚觉得有不适的时候,大爷却突然回了府。

于众人来说,都是个意外的消息。

老夫人就关照了身边的人,说不准将楚氏的事告知他。

楚景涟因为身体不舒服,近来倒是没啥脾性,总是恹恹地似乎没精神,比往常平添了分柔美。她心底亦好奇着君家大爷是个何人长相,带着众姨娘去门口迎接,看着那马车下来的男子顿时就失了神。

她以为,会是个久病要死的颓废男子,熟知对方精神奕奕,竟是个英俊男儿?

阳光下看着对方,竟觉得移不开眼去,而后抬手拢了拢鬓角,很是端庄地立在那旁。

大爷回来的突然,亦没有征兆,看到门口相侯的众人,上前自然是先对妻子打了招呼。看到对方似乎有些抱恙,轻轻地握了握对方柔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

这醇厚的嗓音,竟让楚景涟难得的脸红了起来。

这个真的是君子浠?是她的丈夫?

早知道对方如此俊美,自己当初就不该将这么好的事让给楚景晨。她突然间就觉得心头砰砰的乱跳,这是过去和原仲轩一块儿的时候所没有的陌生感觉,对方眼前人担忧的眼眸,她忙摇了摇头,语气娇娇地回道:“没,妾身很好、很好。”

总觉得被对方握住的手烫的火热。

大爷并不曾发觉对方异样,倒是仍旧觉得其温婉如初,笑着移开视线,同旁的几位姨娘逐一打了个招呼,便才往内。

楚景涟想陪他回晴空院,走在旁边的时候就不停地看对方侧脸坚毅的轮廓,却是越瞧脸色越红。

“不急,我先去见过母亲和祖母再回去休息。”

“那妾身陪您同去。”

不得不说,楚景涟柔美的貌相,配上这等声音,没有什么突兀的。只是后边跟着的众人,在受了对方近来火爆的脾气和怒火后,总觉得对方做作了些,原来其还是在大爷跟前才会这般。

楚景涟却不管她们想法。很是欣喜的陪同在丈夫身边。

大爷只是在大门口的时候握了她的手关怀了几声,进府后虽是并排,却并不亲近。楚景涟却是个热情的,想着原就是夫妻,倒也没有生疏,自打发了三位姨娘就主动握上了大爷的手掌。

后者侧首看了眼她,似乎惊讶于素来端庄的妻子怎么会在路道上有此举行为?然毕竟是小别。只道是对方太过欢喜了,也就没有挣开。

谷妈妈在荣安居的庭院里,看到大奶奶如小鸟般依偎着大爷进来,表情先是微僵,转而才让身后婢子进去通传,自己则上前迎了过去。

大爷回府,老夫人和大夫人定然是高兴万分的。心想对方终于平安的回来了,二夫人亦笑容满面,整个屋内似乎只有裘氏并不喜悦。她有些烦闷地僵住旁边,表情淡淡地陪衬,视线在触及楚景涟的时候,阴阳怪调地笑道:“好在侄儿可是回来了,否则咱们的大奶奶可是要相思成疾了,最近都躲在屋里不出来见人呢。”

她这话方落,老夫人就咳了两声,轻责对方竟然拿晚辈开玩笑。

在她心里。长孙才回来。却这样匆匆,必然是有事。亦不愿让他太过费心。

可夫妻终究是夫妻,老夫人有心想要阻止提点些大爷,然这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孙媳同外人有染,咱们秘密处置了她,你且先别碰她吧?

大爷只是转首看了眼妻子,想起方才门口其呆愣的反应。不解地重复问道:“你真的不舒服?不必陪着我,回去歇着吧,我和祖母这还有些话要说。”

老夫人亦有事想交代,听到这个求之不得,熟料楚景涟却摇头,含情脉脉地回道:“妾身许久不见爷,陪着您。”

谷妈妈在旁看着,不禁暗道,这个女子怎么这样直白?且按理说该不是过去的大奶奶,那便是头回见大爷,怎么表现地还真是夫妻情深的模样?老夫人亦很不悦,太过轻浮,怪不得会做出那等事来!

楚景涟只是满心都沉浸在旁边人的温柔中,心道他居然这般细腻,还对自己如此关怀?母亲不是说,楚景晨曾说两人关系并不好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是了,楚景晨哪里比得上自己?

这个时候,她早将对原仲轩说得话和做出的承诺给忘得干净,满心都只有身旁的男子。

大爷虽对妻子的改变有些小喜,可终究有正事在身,便挥手招人人就上前,吩咐道:“送大奶奶回院子去。”

楚景涟抬起眼眸,楚楚动人,似乎格外委屈。

大爷就安抚道:“待会我就回去了。”

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妻子何时这般腻人了?大爷哭笑不得。

过去指望她这般,都总是端庄贤惠的德行,现今却是都不分场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分别太久,所以…忍不住就响起方才三婶话中的“相思成疾”,便冲仍旧看着自己的女子笑了笑。

楚景涟直到出了荣安居,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那抹笑容,飘乎乎的竟是有些脚不沾地的感觉。

荣安居内热闹了会,众人就散去了,徒留老夫人和大爷在屋里说话。两人对视而坐,老夫人很是担忧地询问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先前家书里也没个征兆,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孙儿在外面经历了不少,突然间想家就回来了。”

“你别担心我操心,凡事说出来大家商量下亦是好的。”老夫人沉眸片刻,跟着道:“前阵子窦家的人进了城,逗留了许久,还新添了好些铺子,怎么会这样匆匆?”

“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祖母?”

大爷却笑了笑答道:“祖母莫要多想,孙儿都能应付。”

“你起色倒是挺好,在外面一切都安然?”

“好着呢,祖母。”

原是想开口的话,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大爷看着对方鬓角的银丝,根本不忍心再让她操心,只是与对方寒暄起旁的话来,“二弟和五弟都进京了,家里倒似冷清了些。”

“还好。”

老夫人很显然察觉到了对方这次回来的变化,好似比过去更瘦了些,不过成稳了些。只是,这种将诸事都扛在自己身上的作风,可不是她所乐见的,思及对方许是有要事忙着,楚氏的事竟然当真开不下去口。

怎么还能让他再烦心呢?

然毕竟是不忠之女,老夫人时万万容不得那种妇人再接近眼前人的。因而,她捉摸着就含蓄道:“你媳妇最近身体不好,你现下虽然回了府,不过可要注意着些,老日方长。”

这话…

大爷不由地一愣,祖母的脾性他怎么不清楚?这自然不是表面听闻的这么简单。

“她,怎么了?”

老夫人却不肯细道,“家里的事,祖母都会看着,你不必操心。”

显然,两人都不肯将实情告知对方。

大爷亦不是个刨根究底的人,应了后就离开了荣安居。老夫人则立即招来谷妈妈,吩咐道:“你让晴空院里当差的人仔细看着,可别发生些不该有的事。”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极其纳闷:“你说浠哥儿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若是能再晚些日子,这就万事皆好了。

现今这半吊子,可该怎么好?

“奴婢给去打听打听?”

老夫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是该打听下,寻个跟着浠哥儿的人过来问问情况。”

孙儿如今孝顺,体贴起自己,可她终究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自然忍不住不去过问。

“对了,老夫人,今儿个老奴发现,姒苪姑娘没有跟着大爷回府。”

“哟,这个事你怎么不早说?”

老夫人忙生诧然,“她当初可是应了的,除非浠哥儿身子大好,否则永远不会离开君家,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声音透着怒意,“难道是浠哥儿心软放了她走?”说着重拍了下桌案,“我就说,让她跟着走总归免不了出事,这下竟是都没回来。往后如若再发作,可怎么好?”暗恼起方才长孙竟然也不跟她说个详细。

谷妈妈只好回方才大爷在时,不方便凑上前特地说这个。

大爷回到晴空院,才踏过门槛,就见着主卧门槛处的人儿忙凑了过来,却是勾住了自个胳膊就笑道:“爷回来啦,您舟车劳顿,妾身服侍您沐浴歇息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勾。引

大爷回府原并非表面上这般简单,所谓官场有官场的争斗,生意场上亦无安宁。这些年君家的行业遍布南方,亦不时想往北方拓展,而北边的窦家,自亦有此打算。平城属南地大城,素来窦家亦有产业涉及,然过去不过只是林散几家,譬如钱庄、当铺等地,属于各处必有的产业,存在的自然无可厚非。

然现今,徒然是收购了许多的店铺,从衣到食,竟是有种要大肆发展和倾占的趋势,试问他如何还能在外面?此时回城,满心担忧与算愁苦,根本没有歇息的心情。可这时,娇妻如此殷切,这般关怀备至,这拒绝的话到了嗓子口竟无法出口。

立在屋檐下的楚景涟就这般专注地凝视对方,似乎对方的任何表情都显得夺人眼球,她竟舍不得眨眼。这种心境她亦不明白,完全是陌生的、新奇的,令她却又难以忽视的。

“爷,您怎么了?”

楚景涟柔柔的启唇开口,拉过对方的胳膊便想要往里,熟知转身时不巧脚下似被门槛绊了下,差点就没站稳。大爷见状,伸出手才要扶她,对方却已经扭转了身子往自己身上贴来,双手抚在他的胸膛低低道:“亏了爷,妾身才没摔着。”

这、这…她可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能在庭院里就如此?

大爷不禁皱了皱眉,虽说许久不见确实怪想她,可身为主子,人前怎能有这等行为?忆起过去,她亦有过娇媚温柔的举止,私下里也曾露出女儿家独有的羞美,然不会不顾场合。

这个时候。大爷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如若这是新婚几日后就离别的妻子,他或许不会生出想法,可彼此间都有过相处,自然就有所了解。对方反常的举止,令他回想起方才在荣安居里祖母的叮嘱,似乎不太寻常。

他垂下了视线,望着对方发髻上精美的簪子。若有所思地推了推她,出声同往常无异,“涟儿,你既是身体不好,快别在这太阳下晒着了,进屋里去吧。”

这话,正中楚景涟的意。忙站直了身体就忸怩地伴着丈夫进内。

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奇怪,这几日楚景涟确实觉得身体乏乏的,浑身使不上劲,平素连走路都不想,就贪懒地想躺在榻上。若非是身为人媳,她真想连晨昏定省都不出门,然此时见到这君家大爷,目光骤然有神,似乎不知疲惫地就想围在对方周身。

许是为表现她的贤惠,楚景涟凑上前就替大爷宽衣。然她是实实在在的骄纵大小姐。这男子的衣裳还真没如何接触过。竟是半天没纽开口子,难免有些丧气。白皙的玉容亦红了起来,似颇不好意思地瞅起眼前男子,心脏处怦然怦然地跳跃不止。

大爷方还觉得对方奇怪,此时见其如此手足无措,竟是低笑了出来,自己脱去了外袍,笑着道:“原来涟儿亦紧张着呢?”

可怜楚景涟虽早通男女情。事。然过去和原仲轩一起时,每回好似都跟偷情般速战速决,何曾有过这般暧昧**的时刻?便是过去宽衣之类,亦非她动手,与大爷初回接触,还真是打心底里产生了抹羞红。

然她原就是打定的主意,利用原仲轩帮她,根本从不曾决定真正跟他离开。过去不知君家大爷是何模样,现今见了却是她心底的如意郎君,不说这君家钱财,便是就此真留下过日子,她亦是心甘情愿。方在大门口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楚景涟就决定了要和对方做真正的夫妻,她想留在这个男子身边,以至于这时会有这些焦急的动作。

“妾身让人送水进来。”

楚景涟只当大爷温柔蜜语,满心欢喜,暗道眼前人虽看着斯文,却亦是个懂情趣的,回头相处必然不会枯燥。她心里自信的很,对方是个男子,在外辛苦操心了许久,难得回来,自己又是个美人,哪里会不起那等欲念?

待等会,她亲自服侍他沐浴,然后所有事必然就水到渠成…

思及此,她心底越发激动,忙亲自到门口招呼着人将热水送进来。

大爷看着她曼妙的身躯离开,这般费心替自己安排,早前的疑虑亦慢慢给消去,跟着轻笑了两声。

净室里忙碌了许久,楚景涟对这个陌生的大爷是充满了好奇,亦或者是兴趣。除了原仲轩,她还不曾和旁的男子相处过,然到底因是女儿身,所谓的矜持还是要装下的。她缓缓地走至对方身边,轻声慢语地柔道:“妾身伺候爷洗身。”

大爷先是微楞,妻子还不曾服侍过她侍浴呢…若说曾经,罗帐下是别有风情,可平时却总将那些礼数规矩看得极重,根本不曾主动提出过。可面对这张熟悉的容颜,他压根想象不出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妻子,依稀只以为对方是因为当真数月不见,心底难掩激动才有这些热情的反应。

他想着在外却是劳碌得很,现今好不容易放松会,不如就将那些烦心事推至明儿,今日且与妻子叙叙情?反手拉着对方,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才想开口说话时,突然听得外间传来紫萍的声音,“爷,老夫人差人请奶奶过去。”

楚景涟那娇媚的笑容瞬时僵在唇边,心里暗骂道: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自进府后就没给过自己个好脸色看,如今还这般煞风景地来阻扰他们夫妻团圆,这是做什么?

她心有不快,当下就没好气地冲外回道:“你过去回个话,说爷才回来,我要服侍他。”

大爷望向妻子的目光就僵住,“涟儿,你怎么能说这个话?祖母寻你,必然是有事。”说着似有不悦,低责道:“长辈传召,不好这般无礼不敬的。”

“我、妾身…”楚景涟咬了咬唇,泪眼湿润地瞅着对方委屈道:“爷别凶我,妾身就是方见着您。相陪在您身边。”

大爷一听,心都软了,忙缓了语气道:“我不是怪你,就是…”别过眼,竟也不知该怎么相劝了。过去,他从没想过妻子是要他操心说道理的,然此时身旁女子完全是副任性的模样。这话说轻了没反应,说重了又不好,居然生出了为难。

楚景涟倒是惯会察言观色,一瞧对方好似被自己惹得不快了,忙松开了手,退至旁边欠了欠身笑道:“爷别生气,妾身就是与您开个玩笑。我是您的妻子。服侍长辈教管后院是本分,怎么可能推脱?”看到眼前人露出笑容,亦莞尔添道:“妾身这就过去,定不让祖母给等急了。”

大爷便颔首,望着其正了衣角离开屋子,才转进净室。

楚景涟到了屋外,狠狠地瞪了眼紫萍,心道过去本就对这两个自小跟在丈夫身边服侍的丫头不喜欢,前阵子都打发离开了眼前,今儿个怎的又跑了出来?定然是因为大爷回了府。她们想巴上来讨好处!楚景涟心里骂起景晨居然是个没脑子的。这种美婢早就该打发了出院子,可现今她正想着给丈夫博个好印象。便克制了那份想要发作的欲念。

“爷在里间,你们都侯在外面,不准私自进去。若是回头让我知道你们举止不轨,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

紫萍亦觉得好奇,过去奶奶从来不这般疑神疑鬼,对自己等人伺候亦放心的很,可近来是怎么了?

难道怀疑。自己和紫芝要趁着她不在院里,去勾。引大爷不成?

未免想的亦太多了些吧?

楚景涟到了荣安居,可老夫人压根就没什么重要的话要交代,总围绕着大爷回府后该如何服侍,从饮食到他办公,说都得仔细着。还说最近其比较忙碌,自己就不要给他添乱了。

楚景涟这心里恨得是牙痒痒的,这老太婆…就是找自己过来说这个的?

简直是啰嗦?

看得出对方的不耐烦,老夫人暗自摇头心中念道:果真是与过去的不是一个人了,这品性、修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若非早就确认了楚家代嫁,她或许会认为眼前的女子是个假的,而那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

楚景涟小事上细腻,大事上倒也糊涂,好似根本就看不出老夫人对她的怀疑与防备,只以为是个挑剔的长辈苛待新进门的新妇。而对于这等现象,她是压根就不在意的,对于身前人的关照不止,笑了佯作孝顺道:“祖母您的心意,孙媳都明白。大爷才回府,妾身必然会好好照顾他,不让您费心。”

老夫人见这敷衍式的笑容,才腹诽了句她楚氏本身就是自家最为费心的事时,却被后者接下来的话惊得够呛。

“祖母您的期盼,孙媳和大爷亦都明白,定会今早替府里添丁,让您抱个重孙儿的。”

楚景涟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时认真无比,跟发誓承诺似的。

有了孩子,自己的地位就稳了吧?

老夫人却是个口没上去,竟然咳了两声,那旁谷妈妈就递了水过去,拍其后背,替她顺气。

看着这情形,楚景涟还不知好歹地又添了句,“瞧祖母您激动的,孙媳定不会教您失望的。”

闻者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茶盅朝对方身上砸去,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面的女人?她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清楚?仗着张漂亮脸蛋便以为所有男人都能被她玩弄鼓掌?恁得没有妇德,估摸着这个城里都寻不到第二个。

楚家可真是会教调。教女儿!

先是红杏出墙,还好意思若无其事地说要为君家传宗接代?谁还曾要她这等下。贱胚子生下子嗣?

老夫人连喘气,还真怕对方玷污了自家的血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