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受不了对方欲要说下去的话,老夫人忙出言打断,“浠哥儿的身子你是知晓的,现在他长途跋涉,铺子里还有好些事要他操劳,这其他的事就先缓缓,你亦别让他太累着。”

“放心,这个孙媳自然是会做到的。”

楚景涟保证后,笑笑复道:“不过。生意虽重要,大爷的身子更重要,替咱们君家绵延子嗣的责任更重大。祖母您请安心,媳妇不会本末倒置的。”

“你…妇道人家,别总将这些话放在嘴皮上。”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

“是。”

楚景涟根本不想再和她费唇舌,扶着案几起身道:“那祖母,您若是没其他吩咐。孙媳就先回去啦?”

老夫人是不想放她走的,可又苦于没有法子,便只好点了点头。看着楚氏离开屋子,她就重拍了案几,指着门口就怒道:“你看看她那个德行?没有丝毫修养,简直是个泼妇!”

其实,楚景涟方才表现地还好。她素来在长辈跟前都会有所收敛。便是在晴空院里的姨娘和婢女们跟前,才蛮不讲理到极点,似乎泼妇般肆意。谷妈妈念着,上前两步便劝了起来,“如今大爷回了府,老夫人心疼孙儿不忍他操心,这大奶奶的行径就还得担待些。”

老夫人兀自想了会,突然抬头问道:“你寻的那个人怎么说的?她怎么还这样生龙活虎的?”

“奴婢原以为大爷不到年关不会回府,这每回的药量就下的轻了些。再且,大奶奶性子警惕。自从上回有了那晚燕窝的事。稍稍发觉不舒服就嚷着要请大夫来看,这断断续续的…”

老夫人见对方这般为难。亦有所体谅,“那还得多少日子?”

年轻的媳妇突然暴毙总是会引人多想,为防止那些麻烦自然就选得候着时日。这所谓慢性毒药、慢性毒药,就是让毒性慢慢倾入骨髓,最后似顽疾般顺其自然地死去。

时日自然是经历的久。

“主子若是着急的话,连续再服个把月亦是可以的。”谷妈妈说着叹了口气,“就是现今不太好办了。”

“怎么?”

谷妈妈就解释道:“您想想。如今大爷回了府,夫妻俩同吃同住,这若是混在了一块儿,岂非误伤了大爷?”

“哟,这个可使不得!”

老夫人乍闻可能会伤及自己的孙儿,立马就让人停止了动作。然转念又着急,这动不得她,杀不得她,难道还真只能和浠哥儿坦诚了真相?这门亲事他原就不同意,自己千挑万选地替他定下,如今不是要寒他的心吗?

且浠哥儿对她好似还疼的紧,如何才最是妥当?

思前想后不得法,老夫人烦躁的很,就让谷妈妈去将晴空院的紫芝唤了过来。

楚景涟回到晴空院的时候,大爷早已沐浴完毕钻入了书房。她乍听这个,就让婢子准备了茶,而后亲自就端送了进去。

大爷看到她,轻问道:“回来啦,祖母寻你何事?”

楚景涟可是个主动的,进屋后将门合上,凑上前递过去便轻言轻语地回道:“您才回来,就操劳这些,妾身看着都心疼。”纤指掠过,将对方眼前的账簿推开,身子却依偎到了对方怀里,勾住了对方喃喃道:“祖母说您方回来,要我提醒着多休息,别太操劳。还说、还说…”

这关起了门,大爷亦没顾那么多规矩,女子柔软的娇躯贴着,让他浑身都有种紧绷的感觉。身旁的是他的妻子,又不是旁人,自然而然就会有正常的反应,将茶水抿了口就搁在旁边,胳膊搂过对方的腰肢,亦笑着接道:“还说什么?”

“还说、说…”楚景涟欲说还羞,嗔了眼对方声如蚊呐地回道:“还说,让妾身尽职本分,早日替爷生个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颊羞红地不似样,撒娇般地往对方身前蹭去,轻轻捶打着对方辩道:“爷,您说祖母坏不坏?竟是这般取笑妾身。”

大爷则朗笑了两声,这话他还是真信了。过去的时候,早在楚氏进门的时候,对方就不停催促着自己,如今瞧自己屋里总没消息,必然就急着去关照妻子。何况,自己以后外出的机会许是更多,这夫妻聚少离多,祖母这般叮嘱在情在理,他亦没什么好疑惑的。似乎还能解释妻子为何今日会这般热情的原因,原来是过去听祖母念叨的次数多了。

他当下臂弯微微用力,便将对方提上了身,抱着怀里女子似笑非笑地言道:“祖母年纪大了,盼着这个实属正常,你倒是私下里来跟我抱怨了?”

“妾身哪有抱怨?”

楚景涟坐在对方腿上,紧贴着对方的身子还不停扭动,撅着嘴轻哼了道:“妾身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她伸出手指隔着衣裳在对方的胸膛前不停打圈,似个顽皮的孩子般低道:“再说,这个事又不是妾身愿意就成的,得看、看…”

大爷视线下移,就撞上媚眼如丝般的眸子,当下心神微荡,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捉住了对方不安分的纤手就笑,“所以涟儿你今儿就这般热情?”他说着揽住对方后背的手已经开始移动,“好似比过去丰腴了些,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呆板的男人

楚景涟原还担心和景晨调回,事情会进行地比较艰难,熟料对方根本就不曾有丝毫防备,当下亦在心中偷乐。她便知晓,自我都如此主动了,哪里还会有男子拒绝?在她心底洋洋自得的时候,感受到对方的掌心摩挲,她依旧觉得身心俱颤,竟是刺激的感觉生出,和过去与原仲轩一块儿的时候完全不同。

温香软玉在怀,试问有几个人男子可以坐怀不乱?何况眼前这个人原就是他的妻子,过去亦不曾没有过亲热,大爷自不必刻意忍住那份**。

只是,偏生似乎就有人见不得他们俩好,就在他手掌才从对方衣角伸进去的时候,外面庭院内却是宋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可见到了大奶奶?不是说已经自老夫人处回来了吗,快让小厨房将药热了送过去。”

并非是刻意在书房门口说的,只是声音响了些,凑巧便传入了两人耳中。大爷似乎浑然回神,手下动作便停了下来,亦将身上的人放了下去,暗自责怪道怎么明知她不舒服,竟然还失了分寸?何况祖母都特地提了醒的。

“爷,怎么了?”

楚景涟这方才有感觉,可就远离了男子,知晓情味的她自然是不依的。狠狠瞪了眼门外,真想将宋妈妈揪到跟前打骂一通,没事在外面嚷什么?

“涟儿,你病了是吗?”

“妾身身子好得很,哪有不舒服的?”楚景涟虽觉得对方体贴,可却不愿这事就此没戏。想成为君家的女主人,必然要做跟前人真正的人。看着眼前这张教原仲轩更家英俊的脸庞,就想着能够与他共赴**…感觉定然是不会相同的。

她话落就又缠了上前,边去解对方的衣袍。边抓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上,贴上前便凑在对方耳旁道:“爷,您都回了府。妾身哪还有不舒服的?”

方才没觉得,此刻突然终止后他便冷静了下来,这下就感受到身旁人真的和过去简直大相径庭。首先,这个地方是书房,她是正妻,怎么反会有这等急切的行为?再且,过去妻子即便是热情。亦是自己先挑起了火,对方才会附和自己。而最重要的,让他想就此停止的原因,是种莫名道不清的感觉。

好似再做下去,便会犯错似的。

感觉不对了。身上原先的征兆自然就消失了,他收回手,推开了旁边的女子。而出言依旧很是温和,“宋妈妈在找你,出去服药吧。”

“妾身没病,就是这阵子有些无力而已。”

“那还没病?不舒服就歇着。”大爷见她竟然没有丝毫肯离开的趋势,很是头疼,过去的涟儿从来不是这样的。

他这边想的入神,那旁的楚景涟却突然自觉地远离了位上的人。径自站到旁边,很轻很委屈地小声问道:“爷,是不是我哪里惹您不快了,所以厌弃妾身了?”

“没有的事。不过阵子没见,你怎的就多心了起来?”

“真的没有吗?”

楚景涟抬起的美眸中,竟然闪现了晶莹。

大爷望之呆愣。好端端的怎的就哭了呢?他是素来的心软,总觉得女人既然跟了自己,便有责任不让她们受委屈,何况这又是正妻,难免就比寻常人多了份情愫。方才起的的疑惑虽依旧萦绕在心头,可手却已经不自然地伸出拉了对方近身,大爷温柔道:“别哭,你不想吃药,那便不吃。”

这样宠她?

楚景涟心起涟漪,抬头惊喜道:“真的?”

望着妻子欣喜若狂的眸光,大爷低笑,习惯性地理了理对方鬓角的青丝,“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你过去可没这样脆弱的。”

“那是爷不在身边。”

楚景涟那等情意绵绵的话说得亦很顺溜,近了前就接道:“妾身在自己的夫君跟前,还佯做什么坚强?您是我的依靠,不是吗?”

不可说,这类的话是个男子听了都是极为高兴的,能让自己的女人依赖,那便是证明了男人的本事,亦是属于可以骄傲的事。然大爷虽觉得悦耳,可若真论欢愉吧?倒也没想象中那般欢喜,他自个亦说不清是为何,仅浅笑着点了点头。

楚景涟却越发来劲了,跑过去就紧紧抱住对方,“爷你以后出去,能不能将我也带着?”

“这怎么成?”

女人可以宠,然不能纵容,大爷是如此想的。虽说对方过去的经商理念和聪慧思维很值得他欣赏,然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能跟着些大老爷们在外面走南闯北?

“爷你不知道,这宅子里有人要妾身的性命。”

自毒燕窝后,楚景涟的日子过的不可谓不提心吊胆。见大爷推开自己问缘由,她便断断续续地将之前有人给她下毒的事告知了丈夫,苦着脸不停滴抽噎,双手比划着道:“要知道,那么大碗燕窝粥,妾身若是真用了,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她原是想用这个激发男人的护弱心理,熟知大爷乍闻就知道这其中事情没这般简单。这府邸是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就算是家人纷争,何止到了下毒的地步?再且,按着过往涟儿的处事原则,这府里怕她俱她敬她的人是大有人在,若是想害她…怕也没到那等地步。

毕竟,下毒不是下药,可是能直接要了人的性命。若非不是到不得不杀她的地步,谁会下这种手段?

似乎很满意眼前男子这等发怔的反应,在替自己担心吧?楚景涟越显娇柔,将脑袋靠在对方肩上,“爷,您说,定然就是三婶婶,是不是?”

“不能这样说,三婶是长辈,不会下这种手的。”

若是三叔三婶真的丧心病狂。那亦是针对了祖母,然后趁着自己不在府邸,私吞了家财,哪里会对她是个新进门的媳妇下手?虽然过去她们间是有拌嘴争吵。然要大爷相信就是为了那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此铤而走险,是定做不出来的。

而这么简单的道理,涟儿怎么会想不明白?

他侧过的视线起了思疑惑。若是这种场面,她从来不会在自己跟前表现地这样脆弱。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尊严,有她自己的能力,好似自己这个丈夫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这也正是自己的目光为何总停留在对方身上的原因。

然现今表现地如此依赖的妇人,完全就同寻常女子无异了。

不、这不该是她!

妻子是聪慧绝伦的,是从容娴静的。怎会这等模样?

大爷越想越觉得奇特,何况这下毒的事既然发了些时日,那即便涟儿查不出来,难道祖母会没有动静?府里有很多事,明着的暗里的。不管是处置还是放任,然都躲不过祖母的眼睛。

然就是刚刚在荣安居,她都不曾提过这个事。

涟儿遇害,都毒害府里大少奶奶了,这是何等严重的事?她没与自己相提。

这便只有一个解释,祖母她知情!再往深处想,大爷突然面色骇然,腾地就站起了身。

“爷,您是不是要替妾身做主?”

楚景涟以为是对方被自己的这番表现感染。想替她做主了呢,满目笑意。

大爷却是摇头,跟着反应过来自己态度有些过激,便缓声道:“涟儿,我这还有些没处理,你先回屋去吧。”他是想着立即去荣安居问祖母各种原因。然而方才她没有主动提及,只是暗示自己最近不要喝涟儿太过亲密,那就是真的有些问题。

既然长辈没说,那真相必然不太乐观,或许对自己还有很大不好的影响,否则就不会相瞒。

然老夫人不说是回事,他能不能查到是另外的事。

楚景涟见对方没有表态,反倒是让自己离开,面色上下不来,僵在原地却是连步子都不肯挪,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怀疑的念头起了,这觉得跟前人变了样的思维就越发浓烈,大爷甚至已经没有最初见到其露出小女人姿态时的喜悦,反倒是多了几分不耐。然而,惯常会隐去喜怒的他没有表现地明显,仍旧是那等温和的嗓音,“涟儿,你过去最是听话,今日是怎么了?”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但其中的几分恼意不言而喻。

楚景涟闻之,终究还是怕被对方看出不对劲,识破了身份,就不敢再多加逗留,乖顺了应了声依依不舍地离开。其实,对君家大爷不了解,对楚景晨亦不是很了解,她对那个胞妹的认知还停留在过去,并没有因为吃了几次亏就长教训,好胜的她依旧认为对方是侥幸才算急了自己,从来不曾肯定她会有多少本事。

而景晨是个自小没出过庄子连见识都没的女人,对男人能有什么手段?楚景涟不信她的能力和本事,以为对方私下里必然也是如自己方才那般使出浑身解数去魅惑对方,且最初时那个男人亦有了反应,这就说明她料想的没错。

可为何最终就没有成功呢,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在书房?

简直是个死板的男人!

楚景涟笑了笑,下了廊子后突然觉得对方这等本事倒是还不如她的原郞。若是他,当年可是在荒郊都曾…且对于楚景涟这等识过情爱感觉后的女子,中规中矩的反倒是没了滋味,总觉得刺激些才更妙。

她暗自道,看来君家大爷终究还是沉闷了些。不过这样的男人…她忍不住笑,自己会让他转型的,来日方长嘛!

如今的晴空院可不是当初的晴空院了,这院子里好些人明着暗地都已被老夫人喊去谈话交代过,再且当初对大奶奶的那些敬重,亦早在对方这些时日的胡闹刁难中给磨去,如今全部都是听老夫人的令。譬如方才,宋妈妈便是见到她进书房内许久,就故意嚷声,果不其然没过片刻这人就出来了。

做戏得做足,宋妈妈迎上前提醒她吃药。

楚景涟原是烦闷着,闻言上前扯开嗓子就要打骂,可才出声又想着书房内的大爷,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悍妇就不好了。于是,她止了到唇边的骂声,抬手就冲着对方给了个巴掌,低哼道:“让你多话,什么药你自己喝去!”

说着就怒气冲冲的转进了主卧,留下挨打的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大爷站在书房的门后瞧得真真的,心底不禁大惊,她的性子何时变成这样了?宋妈妈可是自己的乳娘,平时连他都要尊敬几分,她倒是好,拉开手就赏了耳光,还当着廊下丫鬟们的面,怎能这样蛮横?

他觉得,在那抹倩影的身上,已经找不到过去那个表面温柔似水、实则内心坚强的妻子了。

突然觉得府里好似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出了很大的变故,他亦没有出去责怪妻子替宋妈妈做主,而是只等主卧的门合上后,他才轻轻拉开门。望着庭院中央还捂着脸站着的宋妈妈,轻唤了声就招她过来。

不说宋妈妈,就是这整个君府里的人,早已经对大奶奶厌恶已久。听到大爷问最近府内发生的事,还尤其提到了大奶奶,宋妈妈却依旧微顿迟疑。

“妈妈,你是我跟前的老人了,说吧。”

觑了眼自己奶大的大爷,宋妈妈终是摇头叹息着将上月前大奶奶从娘家回府后性情大变的事给道了出来,亦交代了老夫人吩咐她们仔细叮嘱主子动静。大爷在听到说对方从娘家回来当日就有了毒燕窝,且后来老夫人时那等表示,而妻子亦跟从前温和带人的性情大不相同,完全是见人就找事、搅得整个府邸不得安宁时,他渐渐眯起了双眼。

看来,并非他的错觉,是妻子真的和从前不同。

她与祖母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爷您是不知晓,奶奶回府后没多久就打发了紫萍和紫芝两位姑娘去柴房干活。还是清早您要回府的消息传来,老夫人亲自让谷妈妈将她们提了回来,这才又能服侍您。”

宋妈妈虽然说得含蓄,可大爷依旧听懂了,楚氏是看不得漂亮的侍女在他跟前。

涟儿何时成这样善妒了?

不、这不是他过去的那个妻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有没有碰你?

大爷对楚景涟起了疑心,自然而然就有所避忌,不说刻意试探,便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对方的反常。然偏是楚景涟根本毫无知觉,仍旧以为是这男子不解风情,便想着法在对方眼前晃悠,做出些刻意讨好的行为。

他是惯常深沉的男子,便是心有不喜亦不曾表现出来,只是以旁的事推脱了去。即使大爷觉得不可思议,然断没有往天下间会有两女子模样如此相似的面上想,只道是其中发生了什么特大的变故,或是其受了什么刺激等,故而才有这些变化。

看着丈夫以生意上的事为由据她千里,楚景涟心有怨言,不经通传便推开了书房的门,进内闷闷地夺开对方手里的账簿,嘤嘤问道:“爷,您是不是恼了妾身?”

说实话,这等腻性子的女子,大爷还真是鲜少碰见。虽说后宅里亦有性子相缠的姨娘,然她们都恪守本分,心知不好逾矩。而有资格如此撒娇表态的必然就只有正妻,可过去的时候,楚氏可谓是个实实在在的贤内助,自己偶尔虽盼着对方能露出小女儿羞态,然后者总是以大奶奶该在府里表率的身份而不会轻易如此,熟知最近还真折腾了起来?

“没有的事。”

楚景涟一把按住对方欲拿起账簿的手掌,靠在对方身旁即接道:“您都回府好几日了,夜夜宿在这书房内,让旁人怎么瞧妾身啊?”

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容貌、声调依旧如从前,然彼此间相处时候的感觉变了,那他过去再是思念亦没了冲动。何况,现今对身边这个时而投怀送抱的妻子,是充满了怀疑。

“涟儿。铺子里真的有事,我这还忙着呢。”

大爷话落,说着突然面色微转,拿过那账簿即指了上方的一处问道:“涟儿若是闲着,便给为夫瞧瞧这儿的账可有问题?”

“妾身只管替您安定内宅,这等事是丈夫所为,我哪里会懂?”

楚景涟虽说娘家行商。可汪氏不是她的亲娘,自然就防着其接触那些核心事宜。何况,她的性子亦不是那等爱费脑的,过去亦不曾对这些感兴趣,此刻见其指着这个问自己,当下就为难了。她目光稍稍躲开,连带着抱住对方胳膊的双手都松了开来。往旁边站后就忙转开了话题,“既然爷忙着,那妾身去让小厨房做些点心,可不能累着。”

完全是副体贴温柔的贤妻作风,然迎上对方近乎探究的目光,似乎觉得心底虚得很,楚景涟后退了两步就道:“妾身不打搅爷做事了,我先出去。”亦顾不得对方是否应声,脚步飞快地就退了出去。

直到了门口,她才长长松了口气。暗骂道:这什么男人嘛。中看不中用,满脑子都是那些账簿生意。那般费脑费神,活该是个病秧子!

可走了几步,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那日他回府的时候明明对自己挺热情的,怎么突然就疏远了起来?

楚景涟转首望了眼书房,琢磨道:难道是谁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

脚步正停着,转首突然就见宋妈妈领了两个容貌相似的女子进来。她先是惊讶。跟着过去就问道:“怎么回事?”

“回奶奶的话,方进府的婢子,老夫人说差来给您使唤。”

宋妈妈说着对后面两少女做起了介绍,“是对双生花,进府刚改了名字,阿娟和阿珠。”

那两个女子着了君家统一的侍女服,连辫子都梳着一样的,行走间很是一致,若是分开定分不清谁是谁。

楚景涟先是微愣,她自以聪明,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与景晨的关系,便觉得留这个两个婢女在院子里,难免会让人多想。当下轻哼了声,转身就道:“你去重新换两个来,我不要她们。”

宋妈妈瞬时就为难了,上前劝道:“奶奶,这都已经上了人事定了的,何况又是老夫人亲自挑了选的,您若觉得她俩伺候不好潜出去倒还在理,可如若这人都没进屋就说不要,是不是不太好?”撞上对方越发冰冷的眸子,她的语调越发的轻。

不会又将自己责骂一通吧?

看到宋妈妈缩了缩脑袋,楚景涟白眼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老奴没,没有。”

“你叫阿娟?”

那被点名的少女却纠正道:“回奶奶,奴婢是阿珠。”

楚景涟觉得太难分辨,冷不住咋舌了声,不耐烦道:“得,我不管你是阿娟还是阿珠,今儿起你们就在院子后面的小厨房做事,不准到前院来,听到了吗?!”

闻者却上前,冲着楚景涟眨了眨眼,别有深意的说道:“奶奶,奴婢们是特地来伺候您的。”

楚景涟方拉开口正想骂,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就冲着宋妈妈挥了挥手,“好了,留着就是,你下去吧。”说着让阿娟和阿珠跟她进了主卧。

双生的姐妹很是听话的进了屋子,跟着跪在地上,齐齐道:“见过奶奶。”

“你方才想说什么?”她对着左边的侍女问。

然却是站在右边的女子回了话,“奶奶,奴婢才是阿珠。”很明显看到对方的恼意,忙添道:“是原公子送进来伺候您的。”

当真是原仲轩的人?

方才楚景涟就回想起了上回在楚家要汪氏转告给对方的话,想着是要他安排几人进来做心腹帮衬下自己,熟知怎么就安排了这么两个人?再说,先前是因为大爷没有回府,如今都回来了,夫妻间有个什么事,难道都要给原仲轩报备?

他若是知晓自己跟大爷亲近,还是主动的,那还了得?

“他倒是有本事,居然还能让你们通过了老夫人那关。”

“奴婢姐妹是平城人氏,过去亦在大户府邸里当过差,管事妈妈的问题和要求。咱们都是符合的。”

楚景涟现在是不想要人,可对方都已经进了府,怎么办??这真是后悔莫及,她还想着早日和大爷做真正的夫妻,让对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呢,这不是来添乱吗?

“奴婢们进府前,原公子有句话说是要带给您。”

“什么话?”

那个俏丽的婢子就笑了笑。缓缓回道:“让奶奶您别忘了对他的保证,还说楚太太最近思女心切,让您别忘了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