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陪着大太太

和大姐坐一会儿。”叶楷正话音未落,叶文雨笑道:“那么廖小姐也陪我们坐一坐吧,好歹将来也是要嫁进来的,我们聊一聊,也亲近些。”

叶楷正看了星意一眼,她脸颊还是红的,可却意外地显得十分镇定,点点头说:“我陪大姐和太太聊一会儿吧。”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点点头说:“也好。老爷子要不要先休息下?我还有些事要和诣航去聊一聊。”

老爷子同叶楷正对视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廖诣航跟着叶楷正往二楼上走,犹有些不放心,不住地回头,脸色铁青。侍从拉开了书房的门,叶楷正微微欠身:“大哥,你先请。”

“叶楷正,我真的觉得,我妹如果真的嫁给你,未必是件好事。”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虽然不愿意在背后评论女士们,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楷正脸色也不好看:“第一,叶家将来只有一位夫人。那些人以后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用让她们上门;第二,你太小看你妹了,你怎么知道她处理不好?”

两个男人在门口对峙了一会儿,廖诣航有些怅然:“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又太单纯,担心她是难免的。”

叶楷正冷冷地说:“如果你非要我答复你,我只好说,出身已经没法改变,并且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你妹妹。”

他顿了顿,直视廖诣航,生硬地转换了话题:“这件事

我们聊过很多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有更重要的事找你谈。”

此时叶家的客厅,佣人奉上了茶点,文馨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星意。她素来害怕家中的大太太和大姐,大太太刻薄,大姐强势而犀利,平常同她们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可这个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应该陪在星意身边,多少能帮上点忙。

“廖小姐的官司,处理得怎么样啦?”叶文雨轻声细语,略带丝忧虑问,“新闻我也一直在看,不晓得你有没有把握。”

文馨心里揪了一下,这件事这样棘手,连二哥都关照她不要提起。可是大姐就这样,温温柔柔地说起一件事,却会令人措手不及。她只好干笑,硬着头皮打算把话题扯开,没想到星意坦然回答:“是有些麻烦,不过相关的诉讼材料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也在等中华医学会的鉴定结果,下周就能出来吧。”

文雨立刻关切道:“我有几个医生朋友,需要帮忙吗?”

“学校的先生们都讨论分析过了,病人致死的原因并不是我当时的操作。他们都是医术精湛的前辈,我也信任他们的判断。”星意笑着说,“大姐,多谢你的关心。现在在等鉴定报告和法庭的审判,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逃避责任就是了。”

文雨不动声色打量这个年轻女孩,意识到她和自己猜测的大不一样,她想了想,转头对大太太说:

“是啊,您看我这是多事了。二弟怎么也不会让廖小姐出事的。”

星意笑着摇摇头:“大姐你怕是有点误会了。二哥不会滥用职权来包庇我。他也答应了我不会插手。”

文雨但笑不语,倒是大太太眯着细长的眼睛说:“廖小姐,既然要结亲,我不知道你的长辈是不是知道林春逸的事。你知道男人有时候喜欢胡闹……只是你们廖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就怕你家老爷子会不高兴。”

“太太!”文馨有些生气了,她鼓起勇气打断了大太太的话,即便大太太用凌厉的目光扫视她,她也没有退缩,“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星意看到文馨涨红了脸,不由笑了笑,靠过去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别生气,用十分温婉的声音说:“二哥和林小姐的事他没有瞒着我,我也见过林小姐,很喜欢她的戏。”

大太太愕然:“你见过?”

“见过啊。”她巧妙地绕了个圈子,“说起这些事,我想以后还是要多向太太请教的。毕竟我还年轻,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我听二哥说过,以前的帅府就有好几位太太,大太太还是要多教教我。”

大太太一张精致的脸立时沉了下来,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只好“哼”了一声。文馨也是头次见到伶牙俐齿的大太太吃瘪的样子,忍着笑意,对星意使了个敬佩的眼色。

佣人开始在餐厅布餐,叶楷正和廖诣航也出

来了。星意发现大哥的脸色不大好看,比起应付眼前的局面,她更关心大哥,当即站了起来,走到廖诣航身边问:“大哥,你今天赶回来是不是很累?”

廖诣航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

叶楷正一手插在口袋,许是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半开玩笑说:“小四,看看别人做妹妹的,是怎么关心哥哥的。”

文馨吐吐舌头:“我会向二嫂多学的。”

星意的脸微微一红,轻轻拍拍她脑袋说:“别乱喊。”

文馨抱住了星意的胳膊,有意落后了几步,几乎贴着她耳朵说:“二嫂,你怎么这么厉害?”

星意有些惊愕:“什么?”

小姑娘悄悄指了指前面,目光亮晶晶的:“你一点都不怕她们。”

星意有点想笑,又有点愕然,小声说:“她们很可怕吗?”

文馨郑重地点点头:“你把太太都堵得没话说了。”

星意本想说“我没有”,转念一想,笑着说:“以后别害怕,有我呢。”说完她抬头,看到叶楷正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听到了。她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只是不经意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叶楷正却怔住了,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文雨有些不耐烦,提醒了句:“二弟,还不坐吗?”

叶家吃饭是极有规矩的,如今的家主是叶楷正,便要等他入座了,所有人才能坐下。叶楷正走回主位,笑着说了句“有客人在,别

太拘束了”,便开始上菜。

老爷子因为坐了一天的车有些倦,先休息了,没有下来吃饭。这顿饭吃得略有些沉闷。星意几次都瞄到大哥心不在焉,差点把汤都洒了。一吃完,廖诣航便站起来,匆匆告辞:“学校还有事,我得去一趟。”

叶楷正站起来,对星意说:“那我们送下大哥?”

大太太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了擦嘴:“廖小姐今晚住这里吗?这样……恐怕不大好吧?传出去也不好听。”

廖诣航心情不好,这句话听得很清楚,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可又不想同长辈争执,脚步便顿住了。

叶楷正正好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转过头,淡声说:“太太,向廖家提亲的彩礼单上有这套别墅,所以,确切地说,我们都是在廖家做客。况且,今晚星意和她祖父住在这里,我在军部还有事,晚点是要走的。”他顿了顿,补充说,“下次你和大姐来这里,最好先问问主人的意思。”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房子!”大太太尖叫起来,“你这样处置经过长辈同意了吗?”

“一幢房子而已,又不是帅府,太太以后想要住,星意还能不同意吗?”叶楷正云淡风轻地说,“时间不早了,再晚点下山的路不好开,不如我们一道送你们走吧。”

大太太还想说什么,叶文雨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正好我送太太回帅府去

。”

叶文雨和大太太上了车,侍卫关上了车门,大太太铁青着脸:“他是一点没把长辈放在眼里!”

“太太消消气,你看不出吗?”叶文雨带着一丝媚然笑意,“就是因为这位廖小姐门第、根基都太浅,二弟才要这样不遗余力地护着。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可置气的呢?”

大太太冷笑:“门第根基有什么关系?他要在乎这个,就不会冷落郭栋明的女儿了。”

“普通婚嫁,门第根基浅,的确没什么关系。”叶文雨轻轻笑了声,意味深长,“可是廖家要高攀的,可是叶家呢。”

送走了客人,叶楷正站在门厅,伸手揽了星意的肩膀,声音温柔:“我们去散散步?”他也没等她回答,笃定她会同意似的,回头从佣人手中接过了大衣,披在她身上,又向她伸出手。

星意把手放在了他掌心,他便牵着她往外走。

月明星稀的寒夜,西山分外地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两人踩在地上,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沉静而温柔。

星意有一堆问题要问他,可最后只是说:“大哥怎么了?”她一想起廖诣航今天疲倦的脸色,就有点心疼,“我大哥一直就是踏踏实实的,你可别太逼着他。我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他一直微笑听着,也没打断她,良久,才带了些微怅然说:“要是今天是我……你也会察觉到我很累,很不高兴,然后很担心吗?”

当然会啊。”她握紧他的手,侧身看着他,露出十分好看的梨涡,“二哥,你今天……也有不高兴吗?”

他抿唇笑了笑,挺直的鼻梁在脸上带出一小片阴影,想了想说:“大太太对你出言不逊的时候,我就很不高兴。”

“算啦,她是你长辈,再说她说得也没有错。”她晃了晃他的手说,“我没生气。”

“所以以后……如果我想要在这里借宿一晚,廖小姐觉得如何?”他含笑看着她,“没有人知道的话,应该不算不检点吧?”

月光下她的小脸如同上好的白玉,瞳孔里倒映出的光芒灵动,她却撇了撇嘴角说:“行啦二哥,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气一气太太。”

“没有开玩笑,不仅是这个房子,还有一些马上要运营的公司,都是以你的名字开设的。”他伸手圈住她的腰,“都在礼单上,我交给爷爷了。”

“……”星意怔了怔,“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没有为什么。提亲这件事,廖家有规矩,就不许叶家也有规矩?”

叶楷正同她离得很近,近到他的目光可以一点点、极为细致地描摹少女柔美的轮廓,他忽然想起吃饭前她对自己眨眨眼睛,心有灵犀的那一瞬间,他竟失神了很久,忍不住笑:“刚才你对文馨说完了话,然后对我眨了眼睛?”

星意乖乖点了点头。

“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迫近她

,“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那是挑逗。”

“我不是……”

星意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很大,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发抖。叶楷正察觉到了,含着她的唇,轻声问:“冷吗?”

年轻男人的气息十分纯粹,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和清浅的烟草味道。星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还是热,只好茫然地点点头。他毫不费力地探入她的唇内,触到了她小巧的舌头,一点点地,吻得越发专注而深入,亦察觉到她的身子渐渐有些发软。

叶楷正的手臂有力地圈住她的腰,不让她后退半步。直到她伸手抵在他坚实的胸口,略有些推拒,他才意识到她喘不过气了,只好稍稍放开了她,只是额头依然贴在一起,带着些许余温。

“不许生气。”他看着她红得如同醉酒的脸颊,轻笑说,“未婚夫妻……本来就该这样的。”

星意却转开了脸,竭力用镇定的语气说:“你把我当孩子吗?”

叶楷正怔了怔,有些危险地抿了抿唇角。

“我上过生理课啊……”她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又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你呢,二哥?”

年轻的督军微微蹙眉,这个问题好像是个陷阱。

她从大衣的间隙中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二哥,你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说出口,星意就有些后悔,这……真的不是自己

该问的吧?别说是他这样显赫的身份地位,就说这样的年纪,在星意自己的学校,校规这样严格,她和傅舒婷还曾经撞到过树林里拥抱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只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她有些懊恼地咬咬唇,本想说“算了,不用回答”,可是戳在他胸口的手指被他抓在了掌心。他想了想说:“以前我老爹把我丢在军营几年。颍军的精锐师训练任务很重,同僚们有了假期,会去逛窑子,我作为长官,也请他们去过。”

“……”星意眼睛睁大了,前所未有地,目光凌厉起来。

他忍着笑,继续说:“……当然,我只是出钱,因为怕得病。你是医师,应该知道花柳病吧?”

“我有点后悔问你这个。”星意的语气有些生硬,转开了头不看他,“你的意思,如果不怕得病,你就同他们一样了?”

“后来老爹出了事,我就坐到这个位置上,每个人都叫我少帅,有许多舞会和应酬可以认识年轻漂亮的小姐,她们好像也都挺喜欢我。”他微微笑着,却继续说下去,“不过时机就差了那么一点。在我有机会变得风流倜傥之前,出了点意外,被人袭击了,有位小姐很冷静地救了我……”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探上去,轻轻挽起了她的袖口,手腕上那一粒红痣在月光下略带着妖艳:“……还很巧,我和她在小时候就认得了。”

“所

以,那些再漂亮的小姐,对我来说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轻吻她的手腕,“你今天这样问我,我只能觉得,这件事上男人大概都是无师自通。”

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冷的药水味道,手腕也纤细得似乎一折就会断,他就很小心地握在自己手里,仿佛这是无双的珍宝。

“二哥,这些甜言蜜语,你也是无师自通吗?”她红着脸,却不由自主地想,他和印象中的二哥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

头一次在小巷里,她遇到受了枪伤的叶楷正,那时他正性命攸关,却冷静得可怕,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可现在,他总能对自己说出那么多过去的事。

他牵着她往回走,也没回头:“甜言蜜语吗?对你就算是吧。”

她追问:“对别人呢?”

叶楷正走了几步,才慢慢说:“对别人,我懒得说那么多话。”

快要到门厅的时候,星意才问:“你还记得王念吗?”

“你那个被日本人抓起来的同学?”叶楷正眉梢微扬,“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现在都是报社的主笔了。”星意有些犹豫地说,“前几天他辗转找到我,说想要写一篇报道,希望我能和他聊一聊。他是学医出身,看了最近的报纸,觉得一面倒向病人并不是好事。他说法庭的判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也想问一问专业的医护人员,对这件事的看法到底是什么。这样才能

做到公正。”

叶楷正淡淡地说:“这个让他好好写,我就当自己没看过以前他骂我的社评。”

星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挽着他的胳膊问:“二哥你生气的时候什么样?真的会想要封了报社吗?”

“看到写得太离谱的时候会砸一两个杯子,然后医师进来量我的血压就会战战兢兢。”他回忆了下,又有些得意,“其实我也该学一学老爹。有一次一家报纸不怕死地骂他,结尾还写大不了就被枪毙。老爹就真的把那个记者抓回来了,手枪就抵在他太阳穴上说,你不是不怕死吗,然后就扣了下去。”

星意颇不赞同地抿了唇不说话。

“然后那个记者就吓晕过去了——其实枪里没有子弹。老爹说,他没道理被白白骂一顿,总要报复一下。”

星意忍不住莞尔:“那么,我可以去和王念聊一聊吧?”

叶楷正忍不住想,他的星意人美心善,可不是没脾气的,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吧?

他停下脚步,橘色的灯光打在星意的脸上,衬出一种生机勃勃的倔强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多时候,他真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保护她,还是……她在无声地鼓励自己。

“你想聊什么都行。”他用有力而低沉的语气说,“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委屈你。”

她只是盈盈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学着他的语气说:“二哥,你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

偶尔会沮丧一下,可是,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室内烧着十分暖和的暖气,星意一进门就小小地打个喷嚏。叶楷正替她拿下了肩头的大衣,递给佣人,关切地说:“一冷一热最容易着凉,赶紧去暖炉那边坐着。”

星意走了两步,才看到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也不知道想什么太入神,竟连他们进来都没察觉。

“爷爷。”星意走到他身边坐下,“您不是睡了吗?”

老爷子回过神,笑笑说:“换了地方,睡不着了。”

“您脸色不大好。最近身体好吗?”星意有些担心,“我帮您量量血压?”

“不用了,我没事——”老爷子想要拒绝。

叶楷正也从旁劝说:“爷爷,让她帮您量一量,辛苦养大的孙女,孝顺也是应该的。”

“是呀,二哥你陪爷爷坐一会儿,我马上下来。”星意立刻站起来,去二楼拿药箱。

老爷子瞧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俨然便是感情极好的小夫妻,不知想到了什么,便长长叹了口气。

“爷爷……”叶楷正试探着问,“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他们少年夫妻,却从来没有像你们这样说笑……”老人的眼神有些迷惘,“现在想起来,大概是我错了。”

叶楷正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接话:“爷爷,您是找我有事吧?”

老爷子便慢慢站起来说:“我还是想和你谈谈这件事。”

星意背

了药箱从楼上下来,客厅里只有肖诚在。她有些愕然:“肖大哥,爷爷呢?”

“他和督军去书房了。”肖诚站得笔直。

星意就兴冲冲地说:“那我去找他。”

肖诚踏上了半步,面无表情:“老爷子说有事和督军谈,关照你不要打扰他们。”

“……好吧。”星意满腹疑虑,“我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此时的书房里,老爷子背着手踱了两圈:“你和诣航说了?他怎么说?”

“说了。”叶楷正淡淡地说,“他第一反应是不愿相信,可是冷静下来,他说明天还有工作,让我不要告诉星意就走了。”

他自小就认识老爷子,未见过老爷子焦躁失态的样子,可是此刻,老爷子踱着步,眉头深锁,数度欲言又止。

“爷爷,您究竟……想要同我说什么?”

“我想见他一面。”老爷子终究还是说,“如果他还记得自己有过两个孩子,就不该再留在这里。”

往事他不想再提了。可是如今两江的局势如此紧张,孙子孙女不偏不倚地都和叶楷正牵系在一起,不由得他不焦虑。

叶楷正沉思了一瞬,点头说:“我会安排。”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您的顾虑,只是人各有志,劝不动的话,您就放手别管了。如果为了这件事担心坏了身子,您让诣航和星意如何自处?”

老爷子盯着叶楷正看了一会儿,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忧虑:“青羽,你知道我更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