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看了画扇一眼,嗤了一声,“关她什么事,你少胡说!”

许远却不依不饶了,“哎哎,这我怎么就胡说了?姚悦从初一喜欢你,直到如今的高二,我算算啊…整整五年,她喜欢你整整五年,还不算最爱你的女生么?再者,姚悦那会儿不是恨小扇子恨得咬牙切齿么,这么算来,不是小扇子把她给赶走了,又是谁赶走的?”

连年冷嗤,却分明有些避重就轻,“最爱我的女的,是我妈!”

许远笑嘻嘻地,“不一样不一样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就伸手指了指画扇,“怎么样,干脆让她报答你,不如…不如做你们祁家的童养媳吧!”

这一句,没来由地,就让连年的呼吸几乎窒住了。

下一秒,他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许远,“你小子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预发设为零点,瓷瓷宝贝儿,生日快乐。澈怕是要食言了,今天…二更好吗?看样子九年的定稿会很麻烦,我有的纠结了…原谅我。原谅我。】

第十二章 等我长大了,我来爱你,好么(5)

许远笑嘻嘻地,“不一样不一样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就伸手指了指画扇,“怎么样,干脆让她报答你,不如…不如做你们祁家的童养媳吧!”

这一句,没来由地,就让连年的呼吸几乎窒住了。

下一秒,他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许远,“你小子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连年神色端的是凶狠极了,许远撇撇嘴,嬉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还不行?”背过身去,他又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你不要就算了,我们许家可是缺女儿,不行就做我们许家的童——”

举“许远!”连年恼了。

许远无奈地撇撇嘴,阖上眼休息,闭嘴了。

还连年一低头,就见画扇正睁着那双迷离的大眼睛看着他的脸。

连年莫名就有些不自然,哼了一声,别开了眼去。

谁想,一直沉默着并且老老实实地蜷着的画扇却慢慢地动了动,她本来滑落在连年腰间的小手迟疑着僵硬了好久,然后沿着连年的背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连年正觉得痒,她的手却顿住了。

“还…还疼么?”

画扇没力气,说出口的话像是小猫在叫,连年没听清,她就又重复了一遍,“还、还疼么?”

连年这才明白,她是在问自己刚才挨的那一脚疼不疼。

连年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救美救完美还不留名的人,他瞥了画扇小脸一眼,没好气地说,“她踹得那么重,你说疼不疼?”

这下,画扇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画扇几乎把自己的下嘴唇咬出牙印了,才终于再一次低低地出声了。

她仰着那张有着尖尖下巴和大大眼睛的苍白小脸,静静地看了连年好一会儿,然后近乎惶恐一般地,试探着,抬起手来,哆嗦着手指点上连年蹙起的眉尖,恍若下了极大极大的决心才小小声说了一句,“是我、我把她气走了,等、等我长大了,我来爱你…好么?”

连年僵了。

那天,说完那句话,画扇苍白的小脸上那种惶恐而又无措的表情一直就没有消泯,许远的话她都听到了,她误以为姚悦果真是因为自己才会气走的,她连爱字背后究竟蕴含着怎样复杂的内涵都不明白,却不愿亏欠连年地对着连年说了那么一句话。

一直到到了最近的医院门口下车,连年都还心神恍惚的。

画扇早就恹恹地闭上眼了,他却鬼使神差地依旧不敢低头看她,许远见连年在愣神,就伸手推他,“快走啊。”然后对着在门口的值班人员喊了一声,“急诊!”

画扇进了急诊室,连年和许远被隔到了外面,坐在椅子上,连年还有些心神不属,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一看是连勇的短信,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哥很少发短信的,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不愿画扇在一旁听到,既然如此,那短信的内容…

连年手指有点颤,静了几秒,才把短信点开察看。

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了。

大哥说,“画扇的归属出来了,判给了…陆家。”

连年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姚家。他仔细辨认了一下,认出这里应该是LISA的房间。

侧过脸,就看到了趴在床边沉沉睡去的年轻女子。连年盯着LISA的睡颜看了几眼,没动,也没叫醒她。又过了一会儿,他脑袋依旧疼得很,闭上眼,不久就再一次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睁开眼,LISA的面容赫然就在眼前。连年还没来得及动,她的吻就凑了过来,连年微微偏了一下脸,她的吻落到了脸颊上。

“连年…我爱你。”她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连年没说话,那双黑曜曜的眸子,眸色却微微深了。LISA伏在他的颈边,好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们,要结婚了。”

“嗯。”LISA点头,形状妩媚的清亮眸子里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连年偏转过脸,看着LISA,“…推迟半年,好吗?”

LISA脸上的笑容僵了。

连年盯着LISA的眼,语气里有允诺的意味,“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给我半年时间,半年,不算长的。”

LISA回看连年,那张眉目姣好的面庞上神色复杂极了,许久之后,她才轻声问了一句,“是因为她?”

连年闭眼,不说话。

LISA眉眼里都是恼怒,勉强压着,她起身,语气不善,“我考虑一下吧!”

连年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再没见到过画扇。无论是在大街上,宴会里,还是她最应该在的天陆集团公司里。很奇怪,都没有她的影子。她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了。

不得不承认,去天陆谈判的事,本来并不一定是要他祁连年亲自前往的。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居然对着姚豫源自告奋勇地承担了下来。

姚豫源不疑有它,甚至挺高兴,他很欣慰自己的准女婿是这么有打算的一个人,他甚至觉得等到悦儿嫁过去之后,他再干几年,就可以放心地把遥远交给他们小夫妻了。

其实,连年也是这么为自己开脱的。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既然要娶LISA,以后遥远集团就是他祁连年要接手的,他现在不过是为了熟悉一下业务,只不过刚好要去的公司有她在罢了。

因为那天画扇表态不和遥远合作,协议暂时没能签好,连年免不得要亲自去天陆和陆齐安见面,以便商榷各种细节。

在米兰那三年里除非必要一直怠于与人沟通的连年并没有把这件事当作什么苦差事,可是等到他第四次出现在天陆都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彻底不耐烦了。

一个电话,他把许远叫了出来,开门见山地问,“程画扇跑哪儿去了?”

许远愣了一下,“你问我?”

连年皱眉,“你不知道?”

第十三章 我说过要爱你,就一定会做到的(1)

一个电话,他把许远叫了出来,开门见山地问,“程画扇跑哪儿去了?”

许远愣了一下,“你问我?”

连年皱眉,“你不知道?”

许远立马开始历数自己的辛苦,“我这些天整天废寝忘食地查卷宗办案子,简直就是衣不解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有工夫见小扇子——哎哎,连年你怎么走了?”

举下午,和陆齐安见面。天陆集团偌大的贵宾室里只有四个人,陆齐安和天陆集团的法律顾问,连年以及遥远集团的法律顾问。

各个细节商榷完毕,正准备签字的时候,连年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陆总一个人能做主吗?”

正在签字的陆齐安抬头看连年一眼,笑了笑,淡淡地说,“天陆的事归我管,不必请教老爷子的。”

还很显然,他误会了连年的意思,又或者,他是故意曲解的?

“…”连年斟酌着用词,他垂下眼睫,没再看陆齐安,然后故作散漫地说,“我是听LISA说,上次来时程小姐态度不大合作,所以顺口问一下…既然陆总可以做主,那就好。”

“嗯。”陆齐安点头,签了字,把合同递给身后的法律顾问,站起身,朝连年伸出手来,“很高兴和遥远合作。”

连年笑着和他握手,心底却是在骂,SHIT,你他妈明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许远不知道,从精明得狐狸似的那个陆齐安那儿又探不出口风来,给她打电话更是无法接通,连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打听她的下落了。总不能,让他跑去陆家追问陆振南吧?再不然,满世界地发寻人广告和传单?

连年暴躁得想要砸宾馆里的液晶电视那天,有人敲门。他觉得多半是LISA来了,就懒得动,坐在沙发上想装作没人在,等她自己走掉。

谁想,敲门声前所未有的执着。

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拉开门,看清门口站着的那人是谁时,就愣了。

门口,画扇仰着那张有着尖尖下巴的小脸,语气有点冷,“远哥哥说,你找我?”

看见她扬着脸神色冷漠地问出“你找我”那句话时,连年发誓,他真的很想揪住她的小胳膊,恶狠狠地训她一顿直到把她弄哭的。

可是最终,他忍住了。

他侧了侧身子,盯着她明显又苍白了几分的脸,口吻有些讥刺地说,“敢进来吗?”

画扇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擦过他的身边进了房间。

在他面前,她总是拘束的,如今更是如此。她不知该站还是坐,就那么看着他的脸,漠然的眼神里有几分不那么清冷的神色,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连年走过去用手把沙发上那堆时尚杂志一下子扫到地上,语气不冷不热,“坐。”

她坐下去了,两人再次陷入没话说的僵局。连年也不嫌尴尬,就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他倒是想问她这些天去哪儿了,可是又不想开口,干脆就这么耗着。

没关系,他不嫌烦,更不怕没时间,那些工作什么的,先靠边。他不怕和她耗。

最后,还是画扇先开了口,她依旧是那句话,“远哥哥说,你找我?”

连年心想,你真是跟我没话说了。心里带着气儿,说不口的话自然不会好听到哪儿去,三年之久,他的身材愈发颀长秀逸了,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散漫地说,“你误会了,我没找你。”

他没狡辩,他不过是随口问一下她去哪儿了而已,什么时候找她了。

画扇抬眼看了他一下,眼底绽过一线的失望,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她点点头,“哦”,然后就作势要起身了。

连年眉眼里的神色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变,她起身的那一秒,他开口说,“我下个月结婚,你会来吧?”

慌不择言。说完这句话,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可是就是他的这句话,让她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了。连年抿唇,心底终于有些得意了。

连年盯着她,想看仔细了她的反应,谁想,她低着脑袋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居然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然后静静地点了点头,“会的。”

连年心头说不出为什么忽然就有些恼恨了,他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恨不得把她吓得哭出来。可是这一次,画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罕见地争气,在连年的注视之下,她终于渐渐地现出几分无措的表情,但却死死地用牙齿咬着下嘴唇,硬是连眼眶都没让它红。

连年恨得牙痒痒。

他努力平复着胸腔内那股子睽违已久了的怒气,嗓音却掩不住地微微有些哑,“那,你准备送我什么?”

真傻。这个问题傻到家了。

果然,她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连年不理,只管盯着她的脸,“说啊。”

画扇咬嘴唇,连年也在心头盘算着,她敢真的说送多少多少钱,看我不宰了她。刚设想完毕,画扇出声了。

“你送我什么,我就还你什么。”

连年微怔。

画扇神色很平静,“八月十七,黄道吉日,结婚的,不只你们一家。”

连年呆了一下,然后悟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噌”的一下,浑身的血都窜到脑子里去了。

画扇神色很平静,“八月十七,黄道吉日,结婚的,不只你们一家。”

连年呆了一下,然后悟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噌”的一下,浑身的血都窜到脑子里去了。

连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和九年前知道画扇被判给了陆家时那股激愤差不多。

九年前。

举连勇的短信,让连年失神了好一会儿。等到许远伸手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许远推搡着连年的胳膊,朝急诊室的门口努嘴,“呶,出来了。”

连年以为是画扇出来了,目光如炬地看过去,谁想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年轻护士而已。

还连年正失望,护士对着连年和许远说,“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要扎针,一直哭个不停,是谁谁跟我进去哄哄。”

许远一听拔腿就要走,被连年一把拽住,“那是我侄女!”

进了病房,画扇果然哭得眼睛都肿了,想来小孩子都是害怕打针的,连年眉尖蹙着,过去轻轻摁住她的小身子,劝她,“不打针怎么行,你发高烧了知不知道?”

画扇仍在啜泣,大眼睛里都是泪,整张小脸因为哭得太久的关系染了一层红晕,可怜兮兮的。

不过说也奇怪,她虽然依旧在小小声地啜泣着,但是自从连年进了病房,画扇很明显地不再那么抗拒那两个一个拿着输液瓶一个试图要对她扎针的护士接近她了。

连年眉尖挑了一挑,怎么样,这个时候才知道还是和他亲了吧?

画扇还小,血管细,扎针的那个护士就是刚才出去喊连年进来那个,很年轻,看样子即使不是实习生也该是刚脱离实习生活没多久,扎了三次之后,她的额头上也蒙了细细一层冷汗,正要扎第四次,画扇再一次哭出声来,连年恼了。

“你到底会不会扎,不会就换会的人来!”

连年在家里可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在学校里更是呼风唤雨的校草,他本来就脾气不好,又因为刚才连勇那条短信心烦着,这会儿看见画扇哭,不由地迁怒于面前那个手法明显有些稚嫩的护士了。

护士看连年一眼,大约是自知理亏,声音不由地有些怯懦,“再试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马上就好了…”

连年伸手抱住画扇的身子,少年漂亮的面孔上清冷清冷的,他盯着那个明显有些局促的护士看了一眼,冷冰冰地说,“要试拿你自己的胳膊试,不许再碰我妹妹。”

好奇怪,在外人面前,他居然忌讳似的不像在许远面前那样张嘴就说画扇是他侄女了。

年轻护士的脸一下子就窘迫地红了起来,站在一旁的那一个手拿输液瓶的护士接腔,“小李,来你拿着,换我试试。”

连年一听她这句试试登时就恼了,他揽紧画扇的身子作势要将她从病床上抱起来,不忘狠狠瞪护士一眼,“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等着明天被投诉吧!”

连年抱着画扇要走,护士在一旁解释着阻拦,“是这样的,刚好刚刚今晚值班的张医生接了个紧急电话出去了,他给小姑娘看过了,只用挂几瓶水就好了,小李刚才是紧张,下一次一定会好的…”

连年冷哼一声,正要从她们身边擦肩走过,病房的门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