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个死亡

辛娜坐到季凯瑞对面,问道:“你是怎么把枪带上火车的?”

季凯瑞看了下周围,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摸出手枪,放在摊开的手掌上,启动超能力。辛娜眼睁睁地看着,一把92式5.8mm手枪变化成了一个烟盒大小的长方形铁盒子——简直像变形金刚一样不可思议。

“我的超能力能改变所有武器的形态。”季凯瑞说。

“真是太神奇了。”辛娜感叹道。

“其实这把枪是给你带的,”季凯瑞说,“我全身都是武器,根本用不着。”

辛娜说:“你刚才开枪示警,我能理解,但恐怕会惹上麻烦。”

“没关系,”季凯瑞不以为然地说,“这些人能把我怎么样?”

正说着,一个穿着制服,神色威严的老人朝他们走过来,他对季凯瑞说:“我是这辆列车的车长,能麻烦你到前面来一趟吗?”

季凯瑞沉默了一刻,站了起来,他望了辛娜一眼,辛娜面带忧虑地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季凯瑞跟着列车长朝车头的驾驶室走去,经过各车厢的过道时,旅客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刚才举枪射击的人。

季凯瑞刚跨进驾驶室,埋伏在两侧的几个男乘务员一拥而上,将他反手擒拿,一个乘务员用手铐迅速铐把季凯瑞的双手拷在了一根铁管子后面。

“我必须这么做,”老列车长说,“我们知道你有枪,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带上来的。”

“你确定吗?”季凯瑞问。

“就算你把手枪交给了同伙,但我们肯定会搜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季凯瑞说话的同时,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已经变成了两把细长的利刃。手铐掉落到地上。伸到面前的时候,已经变回双手了。“我说的是,你确定手铐就能控制住我?”

老列车长和乘务员们都惊呆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步。

“放松些,我不会攻击你们的,除非你们想要自找苦吃。”季凯瑞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列车长问。

季凯瑞靠近他,说道:“我只想乘坐火车前往莫斯科,不想惹任何麻烦。刚才开枪,是为了阻止那场斗殴。接下来的旅途中,只要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不会再把手枪拿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老列车长问。

“因为你没有选择。”季凯瑞朝车厢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说,“火车在达到莫斯科之前不会停下来了,你们不必浪费时间试图修复,这并非故障;另外,提前告知你们,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乘客中还会有人陆续死亡。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不是我们造成的,而是我们的对手。我和我的同伴们要做的,是尽可能阻止这件事。”

老列车长目瞪口呆地望着季凯瑞。尽管这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说出来的话犹如天方夜谭,却让人产生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况且他轻易摆脱手铐、火车无法停止、乘客神秘死亡等一系列怪事已经证实了这趟行程的诡异。老列车长严峻地说道:“我不会允许我的列车上不断有人死亡。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季凯瑞想了想,说:“在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提供我们一些普通乘客没有的特权。”

“比如说呢?”

“暂时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季凯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辛娜上前询问,他简单讲述了一下。

现在是时间是凌晨3点20,火车上的第二天。目前为止,没有出现第二个死者。季凯瑞朝董曼妮睡的上铺看了一眼,这女人竟然像没事一样睡得正酣,仿佛刚才的冲突和斗殴只是她临睡前看的某个电视节目。

暂时无事可做。大家躺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早上9点过,车厢内再次骚动起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地说,又死人了,就在发生过冲突的8号车厢。

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没能睡得安稳,9号车厢的好些人都已经起床了。杭一等人迅速走到8号车厢。

这次的死者是和“中国帮”打架的一个蒙古壮汉的老母亲。这个七尺汉子跪在地上,呼喊着母亲的名字,泪流满面、仰天长啸,悲伤得不能自持。乘务员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其他人表情复杂。这汉子痛哭流涕之后,突然对中国帮的几个男人怒目而视,嘴里咆哮着听不懂的蒙古话。

韩枫赶紧找到那个会蒙古话的医生,问道:“他说什么?”

医生皱着眉头说:“他怀疑是昨天跟他们打架的中国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我得过去瞧瞧,也许并非如此。”

医生走到蒙古大汉面前,用蒙古话对他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从动作和语境来判断,应该是在说:让我看一下死者的死亡原因。

蒙古大汗克制着愤怒的情绪,让医生检查尸体。几分钟后,医生摇着头对他说了什么,但蒙古大汉怒吼了起来。医生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的检查结果,没想到蒙古大汉将他一把掀开,凶神恶煞地朝“中国帮”走过来。

中国帮的几个男人顿时慌了,昨天的斗殴中,他们已经吃了亏,被打得鼻青脸肿。要是再被揍一顿,估计就性命不保了。

现在能阻止这件事的恐怕只有米小路了。但他似乎还没消气,仍睡在自己床上,根本没到这节车厢来。杭一试图上前阻止,季凯瑞已经提前一步走到了蒙古大汉面前,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蒙古大汉并未退缩,他身体朝季凯瑞顶过去,额头碰到枪口,怒吼着。意思大概是开枪吧,我不怕之类的。

这蒙古大汉的同伴们也都是些热血汉子,他们一起站起来,面无惧色地朝季凯瑞走过来,似乎准备跟他拼了。辛娜紧张地喊道:“别…别开枪,季凯瑞!”

气氛剑拔弩张。季凯瑞也不想开枪,但如果这些壮汉一起发起攻击,他只能出手反击。

最前面那个蒙古大汉僵持了一阵,猛地一挥手,把季凯瑞持枪的手掀开,然后挥舞着拳头朝中国帮的一个男人砸去。

这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蒙古壮汉的拳头快要轰到中国男人的脸上时,他整个人升了起来,飞到了离地半米高的空中。

车厢里的人的震惊程度简直无法形容,他们全都尖叫起来。杭一回头一看,孙雨辰双手操控着凝固在半空中的壮汉。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使用“巫术”的孙雨辰,他们惊恐地望着他,仿佛看到了魔鬼。孙雨辰对瞪着他的杭一说:“没办法,我也不想展露超能力,是形势所逼。”

孙雨辰对医生说:“麻烦你把我说的话翻译给这个蒙古人听,可以吗?”

医生哪敢拒绝,他已经被嚇呆了,诚惶诚恐地点着头。

孙雨辰对蒙古大汉说:“如果我放你下来,你能保证不再冲动行事吗?”

医生翻译。蒙古大汉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惊骇,他被迫点了点头。

孙雨辰并没有马上把他放下来,他问医生:“你刚才检查过尸体了,死亡原因是什么?”

医生说:“跟上一个死者一样,猝死。我跟他解释过了,但他执意认为可能是跟他发生过某个冲突的中国人夜里悄悄捂死了他母亲。”

孙雨辰问中国帮的几个男人:“你们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一个中国男人说:“我们都是七尺男儿,跟这些蒙古人发生冲突是事实,但我们不会卑鄙到对一个老妇人下手!”

孙雨辰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他对医生说:“把他们的话翻译给这些蒙古人听。”

威胁和解释并行之后,这些蒙古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孙雨辰把空中的壮汉放了下来。车厢里沉寂了一刻,所有人都盯着孙雨辰,眼神中透露着畏惧和疑惑。

孙雨辰意识到自己没法解释这一切,他叹了口气,对乘务员说:“死者的尸体不能一直摆在车厢里,还是抬到行李车去吧。”

乘务员也没有别的主意,他用蒙古语和死者的儿子交流。蒙古大汉却悲愤地拒绝着,态度强硬。乘务员无奈地对孙雨辰说:“蒙古人大多有宗教信仰,亲人死去后,应该进行肃穆而隆重的天葬或土葬。把死者放在某处好几天,不管不顾,对他们来说是大不敬。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杭一说:“现在是特殊情况,没办法举行葬礼。如果让她母亲的遗体一直呆在有暖气的车厢内,会腐烂得更快,那样不是更为不敬吗?行李车的温度好歹要低些。”

乘务员点点头,再次跟蒙古大汉沟通。这汉子表情痛苦地亲自抱起自己母亲的遗体,朝行李车走去。

杭一朝9号车厢里的董曼妮瞥了一眼。他从没如此恨过一个袭击者,包括曾绑架过辛娜的谭瑞希。

陆华问医生:“你刚才检查了尸体,能知道这老妇人的死亡时间吗?

医生说:“车厢里有暖气,会影响对死亡时间的判断。但看起来她应该是刚死去一会儿。”

陆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小本子,把老妇人死亡的大概时间记录下来。

杭一问道:“有眉目吗?”

陆华思考着说:“这个车厢凌晨的时候发生了冲突,几个小时后,就有人死去了。我不知道两者间有没有联系。”

杭一说:“就算有联系,为什么死者是这个老妇人呢?总不会是随机的吧?况且之前死的那个罗马利亚人,他的车厢可没发生什么冲突。”

“是啊,一个年轻的罗马利亚人,一个蒙古老妇人——他们之间显然不可能有任何关联。真不知道这该死的死亡规律是什么。”陆华眉头紧蹙。

第十六章 猜测失败

杭一回到座位,看到董曼妮坐在沙发上,转动着一个魔方。小男孩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玩。

男孩母亲走过来,低声问道:“又有人死了?”

杭一微微点头。

男孩母亲刚才陪着儿子,并没到八号车厢去,她没有看到孙雨辰使用超能力的一幕。但她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面容忧虑地说:“火车停不下来,不断有乘客死去。这列火车到底怎么了,被魔鬼诅咒了吗?”

魔鬼就在你身后,跟你儿子坐在一起。杭一心里想,没有说出来。男孩母亲叹了口气,朝车厢尽头的洗手间走去了。

韩枫小声对孙雨辰说:“你能不能用读心术窥探董曼妮的思维?”

孙雨辰说:“我早就这么做了。但她建立了心理防线,不让我窥探到她的任何心思,简直是滴水不漏。”

这时,董曼妮完成了魔方的六面还原。小元拍着手说:“大姐姐好厉害!”

雷傲注视董曼妮一刻,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说道:“第一个人死的时候,你在下国际象棋;这次,你在玩魔方。是不是你每拿一个新玩意儿出来,就会有一个人死亡?”

小男孩莫名其妙地望着雷傲。董曼妮大概怕吓着孩子,对他说:“小元,可以帮姐姐倒杯水吗?小心不要烫着哦。”

“没问题!”小元拿着太空杯朝接开水的地方跑去。

董曼妮问雷傲:“你认为这是‘死亡规律’吗?”

雷傲怒视着她。董曼妮嫣然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那么我告诉你——你猜错了。”

话音刚落,雷傲就像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倒向一边,不省人事了。

韩枫和孙雨辰赶紧扶住雷傲,韩枫怒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他没死。只是暂时退出这场‘赌博’了。”董曼妮慢悠悠地说,“我之前告诉过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猜规律的机会。雷傲已经使用了自己的那次机会,并且错了。所以他会暂时陷入‘失魂’状态。”

“他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孙雨辰问。

“你们如果破解了谜题——就是打败了我,他自然就恢复了。要是你们失败的话,也用不着担心他了——反正你们的结局都一样。”董曼妮说。

小男孩打水回来了。大家只能把雷傲抬到卧铺上。他的状况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类似植物人的状态。

下午,一个乘务员在车厢内挨着检查每个人的护照和车票。韩枫帮忙找出了雷傲的。检查到小元那里,乘务员发现他没有车票。对于小元的身高有没有达到规定免票的1米2,乘务员和男孩母亲产生了争执。最后,母亲不情愿地帮孩子补了一张票,但不满地说:“火车发生了这么多严重的事,你们却纠结与这些小细节,真是本末倒置!”

乘务员恪尽职守地说:“火车现在已经进入了蒙古境内,按道理就应该进行入境检查,请配合。”

杭一望着乘务员的背影,忽然得到了某种启发,他小声对同伴们说:“也许我们应该像这个乘务员一样,分别在各个车厢巡视。不能被动等待下一个死者出现。说不定死亡规律跟车厢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系。”

韩枫认为有道理:“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杭一想了想,部署道:“除开餐车和行李车所在的3、4号车厢。我们每个人分别负责两节车厢。我1、2;米小路5、6;陆华7、8;孙雨辰10、11;韩枫12、13;季凯瑞14、15——怎么样?”

“我呢?”舒菲和辛娜几乎同时问。

“你们俩就留在9号车厢。雷傲现在人事不省,需要有人看着他。另外,你们也多注意一下这节车厢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什么情况,立刻跟距离最近的人沟通。”杭一说。

大家同意这个安排,当即分头行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过一点儿。陆华来到7号车厢,挨着观察每个乘客。大概是因为火车无法停止的原因,人们也无法停止担忧。他们睡不安稳,也无心欣赏风景,似乎担心这辆发了疯的火车会在下一秒出现更加严重的状况。然而,当陆华走进车厢,和这些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不止是担忧了,简直就是惶恐。

陆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人们对他的敌意。尽管他面相和善,之前也根本没做过任何具有威胁性的事。但他是之前分别展露了武器和超能力的季凯瑞和孙雨辰的同伴——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人们的畏惧了。

尤其是当他走到8号车厢的时候,这节车厢上午才死了一个人,人们还沉浸在恐惧之中。陆华走进来并打量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充满了戒备。车厢里的氛围紧张得一触即发。陆华没法继续巡视下去,只有再此来到7号车厢。

然而,一个八、九岁的外国小姑娘看到陆华又走到她身边时,把头埋在了母亲的怀里,嘤嘤哭泣。她的母亲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对陆华说:“pleasestop,please?(请你停止,好吗?)”

陆华愕然道:“ididnothing.(我什么都没做呀。)”

“,especiallymydaughter,sheisonly8yearsold.(我知道你们控制了这辆火车。也知道你们拥有武器和恐怖的能力。但是请放过我们,特别是我女儿,她才8岁。)”

陆华呆住了。他这才意识到旅客们对他们的误会有多深,糟糕的是,不管他的英语沟通能力如何,他都没法从逻辑上来解释这一切。

季凯瑞走到15号车厢,这是整列火车的尾部。他已经在最后两节车厢内来回走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之处。唯一异常的就是周遭的目光,乘客们俨然把他当成了劫持火车的劫匪,充满忌惮。

季凯瑞特别注意到,有几个白人——看样子是俄罗斯人,似乎在窃窃私语。实际上,就算他们大声交谈,他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来巡视车厢不是个好主意,不但没能有所发现,反而增加了人们的猜忌和恐惧。

就在季凯瑞准备离开15号车厢往回走的时候。他身后的三个俄罗斯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俄罗斯大汉双拳合并,从背后猛地击中了季凯瑞的后颈窝。季凯瑞眼前一黑,昏倒过去。三个俄罗斯人一起上前,将他拖到了车尾末端。一个男乘务员心领神会地用钥匙打开了配电室。

三个俄罗斯人用粗绳子把季凯瑞双手反绑,嘴里塞上毛巾。大概是害怕他醒来后会挣脱,乘务员找来一捆牵引货物的钢绳,把他全身结结实实地捆了好几圈,几个人才终于放心,离开配电室,锁上门。

舒菲在9号车厢内来回踱步。也许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在这节车厢,加上是女的,人们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舒菲发现了一些端倪。

小元又拿出“大姐姐”给他出的寻找数字规律的题做起来。一开始,舒菲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并未在意。第三次走过的时候,她注意到了摆在小元手边的一页纸,是火车刚刚开动的时候,她和辛娜看到的,小元做过的一道题:观察下面的数列,找出其中的规律,并根据规律,在括号中填上合适的数:1,8,27,64,125,,343

小元的母亲此时在上铺睡觉。舒菲盯着这一串数字看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第一个死的人,是1号车厢的;第二个死的人,是8号车厢的,难道…”

辛娜站起来,看了一眼这道题,说:“但是火车上不可能有27号车厢,甚至64号车厢。”

“没错,但如果只取个位数呢?”舒菲说。

辛娜微微张开嘴,两人对视在一起。

杭一在1号和2号车厢呆了半个小时,意识到不可能有任何发现。反倒是旅客们敌视的目光令他心悸。他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他叫上米小路和陆华,三个人一起返回9号车厢。

刚走到座位旁,杭一就看到辛娜搂着不省人事的舒菲,焦急而无奈。他赶紧上前问道:“舒菲怎么了?”

辛娜难过地说:“她以为自己发现了死亡规律,其实不是。”把写着那张题的纸递给杭一和陆华。

陆华看了一眼,明白了,懊恼地说:“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她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我也劝她别忙说出来,但她急于向董曼妮求证,结果…”

“结果就是让你们又损失了一次机会,”董曼妮半躺在自己上铺,冷笑道,“我一直以为舒菲是个心细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跟雷傲这种愣小子一样冲动。”

杭一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可恶的女人,还没来得急发作,孙雨辰和韩枫急匆匆地走过来,说道:“季凯瑞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辛娜愕然。

“他本来应该在14、15号车厢,但刚才我们想要返回的时候,打算去叫他,却发现他根本没在这两节车厢。而我敢肯定,他没有路过过12、13两个车厢,因为我一直守在那里。”韩枫说。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呀!”辛娜说。

“没错,但他去哪儿了呢?”韩枫困惑地说。

陆华想起了自己在8号车厢的境遇,揣测道:“我怀疑乘客们开始联手对付我们了,他们认为我们是劫匪,或者危险分子。”

米小路和孙雨辰点着头,他们也有同样的感受和体会。

“不管怎么样,季凯瑞肯定还在这列火车上,必须赶快找到他!”杭一当机立断,“这回我们不要分开了。韩枫、陆华,我们一起去找。”

三个人从10号车厢开始找起,挨着检查每节车厢的洗手间和座位、床铺,一直来到车尾的配电室,发现需要用钥匙打开。

杭一对车尾的乘务员说:“我们的一个同伴失踪了,麻烦你打开这道门,让我们看看。”

乘务员说:“对不起,配电室关系着整列火车的运行和用电系统,是不允许任何乘客进入的。况且我一直守在这儿,这道门也一直是关着的,不可能有人在里面。”

“我们只是进去看看,没人就马上出来。”韩枫说。

“我不能违反规定,请不要为难我。”

韩枫还想再说什么,杭一拉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乘务员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他们不可能绑架乘客。

韩枫只有作罢。乘务员说:“你们的朋友也许到了别的车厢,麻烦你们再找找看吧。如果还是没有找到,我就用广播发布寻人启事。”

杭一点头同意了,三个人离开了最尾部这节车厢。男乘务员望着他们的背影,吐了口气,和坐在最后排的几个俄罗斯人对视了一眼。

杭一他们回到9号车厢,把搜寻结果告诉同伴们。辛娜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测:“该不会有人袭击了季凯瑞,把他丢出了火车吧?”

“不知道。”杭一眉头紧蹙,“希望不是如此。”无限异能:超禁忌游戏:。

“要是舒菲没出事的话,她运用超能力立刻就能感知到季凯瑞在哪里。”陆华叹息道,“可惜的是,她已经…”

杭一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舒菲和雷傲,心中仿佛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一天之内,失去了雷傲和舒菲两个伙伴。

季凯瑞也不知去向。

更糟糕的是,乘客们的误会越来越深,开始联手对付他们。

还有那该死的死亡规律,一点头绪都没有。

杭一突然恐慌起来。我们该不会真的全灭在这辆火车上吧?

第十七章 死神

向北(男13号)是13班一个身材瘦削、貌不出众的男生。旧神降临,让每个人在纸上写下一个概念作为超能力的时候,他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强的能力——“死亡”。

之所以选择这个超能力,是因为他希望身边的一个人死。

这个人叫秦颢,体育学院大四的学生,男子排球队队长,身高190厘米,长相英俊。他夺走了向北的女友于珊珊。

实际上,这个女友和向北交往两个月都不到,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向北不能容忍背叛。更令他痛恨的是,秦颢不但任何一个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还自持高大强壮,又有一帮铁哥们队员,根本就没把向北放在眼里。他夺走于珊珊的第一天,就趾高气扬地走到向北面前,说了一句话:“于珊珊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再跟她联系。”

就这一句话,甩给他就走了。就像告知推销劣质洗发水的打工仔,你以后别再来这里卖东西。

向北盯着秦颢的背影,下嘴唇咬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比较起女友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他更仇视给他带来自卑感和耻辱感的秦颢。而且他非常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和谈话的必要。他只要他死,最好是碎尸万段。

一个月后,旧神降临在了13班的课堂上。向北丝毫不怀疑,这是上天看不下去了,提供给他报仇的机会。

向北不是用笔写下“死亡”两个字的,是用复仇的利刃在刻。

获得超能力的当天晚上,向北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找秦颢。但他并未冲动行事,认为应该试验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变成了死神,让谁死谁就会死。

他不能用人来试,于是在宠物店买了两只活蹦乱跳的仓鼠。他把它们提回家,放在桌子上,盯着它们,心里默念“死”这个字。

两只踩着滚筒、生气勃勃的小仓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几乎都没有抽搐两下,就死去了。

向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门上,他浑身发抖,足足十分钟后,才稍微平静下来。

他现在就要秦颢死,就像这两只仓鼠一样,直挺挺地倒下去。最好于珊珊就在旁边,尖叫、惶恐、求饶…

向北拨通了于珊珊的手机,说有事想跟她谈谈。对方冷冰冰地说:“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了吧?”挂了电话。

一瞬间,向北认为于珊珊也应该死。他不打算留情了。

虽然电话只接通了五秒钟,但向北也通过电话那头的喧闹和超嗨的电子乐听出,于珊珊此时正在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迪厅,多半跟秦颢一起。

半个小时后,向北来到这家迪厅,他在闪烁的灯光和摇摆的人群中寻找着于珊珊和秦颢的身影。不一会儿,看到了坐在卡座的他们。秦颢挽着于珊珊的肩膀喝酒,于珊珊像温顺的小猫依偎在他胸膛。旁边还有排球队的几个队员和他们的女友,喝酒跳舞。

秦颢和于珊珊的亲密已经无法激怒向北了。反正他们都要死了。这对狗男女紧靠在一起暴毙的感人画面温热着向北的心。让他头脑里充满复仇的快感。

向北距离他们大概有四、五米,迪厅里乌烟瘴气、灯光闪烁,秦颢一群人根本没注意到他。本来,在这个距离使用超能力把他们干掉,是最稳妥和不露声色的。但向北觉得这样不够,他要让他们死个明白。而且不能同时死,先要秦颢死,让于珊珊感受无边的恐惧。精神折磨之后,再让她追随她那心爱的男友,岂不快哉?

不过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他的出现导致这对男女死亡了。向北思考了一下——这有什么关系呢?他根本就不会碰他们一下。法律是无法制裁超能力杀人的。

向北走到了秦颢和于珊珊面前,直视着他们。

这群人都愣了一下。秦颢站起来,问道:“你来干什么?”

向北懒得跟他说话,直接启动超能力。一个身高190的人倒下去,一定够壮观。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秦颢根本没有死去,他纳闷地看着向北,不知道这个瘦削的男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干嘛。他怀疑向北的精神出了问题。

向北慌了,他不明白超能力为何会失效。他反复尝试,毫无作用。

秦颢不耐烦地走过去,使劲推了向北一下,喝道:“你望着我干什么?不服气呀!”

向北又急又恼,忘了自己根本不是秦颢的对手,捏紧拳头朝秦颢挥去。

结果是,他被排球队员们揍得鼻青脸肿,丢出了迪厅。

向北带着一身淤青和伤痕回到家,神情恍惚。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戏弄他,让他当众出丑,身体和精神都遭受双重打击。

这个夜晚,他流着屈辱的泪水,在被子里反复诅咒,无法发泄的愤怒侵占了他的灵魂。他发誓,只要能让他恨的人死去,要他做什么都行。

第二天早上,向北走出家门,发现周围的邻居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打听之后,得知昨天夜里,周围几家养的宠物——猫、狗、乌龟、小鸟都死了。

他呆了几秒,突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旧神说过,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的能力都只有1级,还比较弱。

以他目前的初级能力,最多只能让一些小动物死亡,还无法做到让人类死亡。

向北冷静下来了。想想也是,如果他的初始能力就能让某人直接死亡,那这个能力也未免太强了。13班的其他人谁是对手?这场竞争貌似没有意义了。

发现自己能力的局限性后,向北感到深深的迷惘,甚至是失落沮丧。本来他以为自己的超能力无比强大,没想到顶多算个“动物杀手”,这样的超能力有何意义,如果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