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并不能阻止我,在可以的范围内,保护你。

即使不能让你幸福,最少,可以为你创造幸福的可能。

“明天就要拜堂了,紧张吗?”夭红帮阿茶顺顺鬓边的发丝,微笑着问道。

“是有一点,但是,欢喜更多一点。”阿茶的眼睛明亮单纯,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这种明亮,单纯却不易得,要有多深的信任和爱,才能有这样坚定。夭红笑得更深了些,想起了另一双同样明亮的眼睛。

“红姐姐呢,什么时候嫁人?”阿茶问道,“白师兄和那个王爷都很喜欢红姐姐呢,徐离师兄也总是看着红姐姐,红姐姐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呢?”

敲敲小丫头的头,“女人一成亲阿,果然就变得啰嗦了。”

阿茶露齿而笑,却不再像从前那么羞怯,有了些成熟婉约的味道。

“我喜欢红姐姐,我希望红姐姐也能幸福,有很好的人喜欢红姐姐。”

“就像原木头喜欢我们阿茶那样吗?”夭红不怀好意的问道。

阿茶还是嫩嫩的被老妖给逗红了脸。

真好,只有自己足够幸福,才会希望把幸福带给更多的人。

原暮天和阿茶都是单纯执著的人,他们的幸福应该也会单纯而长久。

无论是爱情,还是生活,都是需要一些勇气和傻气的。

这里的冬天好冷,不知道都城是不是也这么冷。这么冷的天气里,有个人可以一起窝着取暖,该是件不错的事情。

“红姐姐?”阿茶看看夭红忽然有些傻傻的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成亲的时候是不是找你帮我绣嫁衣比较好,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做这些呢。”

“红姐姐要嫁人了?心上人是谁啊?”

心上人哪,忍不住挂在心上的那个人吗?

“是谁呢——”夭红卖关子,“我不告诉你。”

“红姐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阿茶嫁入的,是个好地方。

这是个和想象中的江湖门派完全不同的地方。

新郎的师父主持了婚礼,就像个普通的父亲。

左近的百姓都来庆贺,拥拥挤挤热热闹闹的坐了满堂。

与其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更像一个世外桃源。

很难想象,为什么徐离敛那样的世家,会把最重要的继承人送来这样的地方学习。

但是,夭红看看人群中,没有什么障碍的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的徐离敛,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最能培养出一个好的继承人吧。

可以有最尊贵的生活方式,但是,必须能够和任何人接触,了解各种各样的人,才不会成为只能端坐在空中楼阁里想当然的那类庸碌的领导者。

这何尝不是一种智慧。

“夭夭——”司空图窜来窜去的敬了一轮的酒,又粘回夭红的身边。

“好玩吗?”

“都是实打实的烈酒,和都城的那些酒水不一样,没有点酒量还真是不行。”两个人笑看还在帮新郎挡酒的白碧宇和徐离敛,忍不住佩服加同情。

真是了不起的兄弟情义阿!

一桌接一桌的敬酒,饶是师兄弟们全力挡酒,等到新郎最后敬回到新娘这一桌的时候,也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新郎来跟新娘敬酒喽!”一堆人挤着已经有些摇晃,颧骨涨红的新郎,端着满满的酒碗来到新娘面前。

“新郎敬酒第一杯!大雁成双不离飞!”娇美的新娘红着脸,双手捧着象征着甜美生活的甜羊奶,与新郎轻轻一碰。醇香的液体滑落入喉,甜上眉头。

“新郎敬酒第二杯!儿女成群牲畜肥!”带着醉意的新郎灼灼的看着新娘,这女子将为他生儿育女,伴他一生一世。

“新郎敬酒第三杯!老来同做湖底灰!”一口仰尽碗底的酒,扔掉碗,原暮天一把抱起阿茶,阿茶纤细的手臂那么信任的揽住了自己丈夫的颈项。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人间最亲的夫妻,相亲相爱的相守,直到老死的那一天,按着习俗,让孩子们把我们烧成灰,撒进那山间最清澈的湖水里,千年万年的厮守下去。

“新郎新娘进新房喽——”

和夭红熟悉的风俗不一样,这里的闹新人只限在宴客的时候,人们很善良的放过新人们,让他们可以安安静静度过他们新生活的第一个夜晚。

“看到那家伙志得意满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嫉妒。”司空图叹口气,很是坦白。“上辈子,一定不知道烧了多少好香。”

夭红本是感动的眼角有些湿润,这下,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人家抱老婆,你跟着起什么哄。”

——————未完待续…

我的天啊~`48

夭红本是感动的眼角有些湿润,这下,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人家抱老婆,你跟着起什么哄。”

“嫉妒阿,我也想有老婆抱。”司空图很是理直气壮。

夭红一怔,完全没有办法的摇摇头,笑了。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司空图大乐,开开心心的一杯酒灌下肚,眼睛都眯起来。

“一个人喝得这么惬意,还真是让人嫉妒。”白碧宇笑道,身旁的徐离敛眯着眼睛看着司空图,看起来相当不爽他有可以闲闲看热闹的好运道。

此时方能脱身的师兄弟二人,已不知被灌下多少酒去,脸上都带着几分醺红。

“承蒙款待,承蒙款待。”司空敛举杯,“看到贤兄弟那么多情仗义的帮师弟挡酒,我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日后在下大喜之日,也务必请两位仗义相助啊。”说罢笑的一脸纯洁,倒是那师兄弟二人的牙根很是痒痒。

“既然王爷这么看得起我兄弟,自当凭王爷差遣。不过今日是我师弟大喜的日子,王爷不远千里而来,于情于理我们兄弟都要陪王爷你喝个不醉无归才行啊。”徐离敛邪邪露出一口白牙,一个眼神飘给自家师弟,白碧宇立刻默契的拎出酒坛一只。

看着皮笑肉不笑,明显准备情仇恩怨酒桌上算的三个无聊男子,夭红实在是忍不住翻个白眼,缩到一边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啧,男人!

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德行的,喝了酒之后就比幼儿园的小男生还不如,情商一路跌下负数。

所以…

烤肉很美味。

一边拼酒一边明嘲暗讽的三个家伙她不认识。

羊奶很好喝。

抛弃酒杯改用海碗对拼的三个家伙和她没有关系。

异族的舞蹈很不错。

所以她绝对没看见有三个家伙已经完全抱着酒坛子开始拼命。

和三个已经不可理喻的家伙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夭红真的非常非常的自得其乐。

但是——

为什么玩命拼酒拼到爽死的人是那几个家伙,苦命照顾人的却要是她呢?

用湿手巾帮某个名叫醉鬼的王爷擦拭汗湿的头颈,还要辛苦的压制某醉鬼王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发癫,夭红眉角抽搐,面若晚娘。

反正也擦得差不多,把手巾丢回铜盆里,拉来棉被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家伙包成白胖的一条蚕宝宝。

总算可以喘口气。

徐离敛久经商场,自控甚严,就算喝到连爹妈师父也可能不认得了,也还端正的坐在桌旁,等人连人带椅的抬回房里去。

白碧宇酒品更好一点,那两只还在死撑的时候,先生他就已经悄没声息的趴倒在桌面上了,完全不惹麻烦,连醉死都是完美的乖宝宝。

只有眼前这只,不管醒着还是醉倒,永远都是最麻烦的一个。

忍不住伸手给他掐下去,左拧右揉,经典再现著名动画形象——小丸子。

“嗯——”粘糯的一声呻吟低低的滑出来,前庭酒宴上的喧闹声仿佛一下子远到了天边,烛火摇曳的厢房里霎时平添了几分异色。

要、要死了,这家伙。

夭红手一抖,自觉一身鸡皮疙瘩异军突起。

一个男人,魅成这样,简直是…简直是…

狭长的凤目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甚至可以在烛火下闪出微微的光晕,飞扬的眉因为酒醉而轻轻的皱了起来,眼睑和脸颊被酒气熏得绯红,一双唇抿起来,潋滟的,仿若垂翼的蝶。

这个样子,要是被那些腐女看到了,不知道会被疯迷成什么样子。尖叫声大概会把房顶也掀翻了吧。

夭红咬唇,感觉心口凶猛的跳动声,脸上似笑非笑。

真是,连她都快忍不住出手了。

看了半晌,还是笑出来。伸手去帮司空图掖了掖被角,起身要走,不想一个趄趔,几乎又摔回床上去。低头一看,却是被某人抓住了一截衣角。

现在是怎样?

夭红哭笑不得。

这是要她“断袖”吗?

不要吧,那很肉麻耶。

没办法,只能试着轻慢的打开某人的手,若是惊醒了他,少不了又要一顿折腾。

嗯?她说这位醉鬼王爷大人,你用不用抓得这么紧阿,又不是什么宝贝。

累了大半夜的夭红真是有点失去耐性了,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谁说不是的,就是我的宝贝啊。”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夭红顿时只觉得骨头都软了一半,不自觉地伸手去扶自己的腰。

这家伙,平时怎么没发现会性感成这样子。狐仙附身?

抬起头,但见司空图一双凤目似醉非醉的看着她,流光溢彩,似乎要滴出水来。

糟了,这家伙,不是醉过头了吧。

夭红敏感的觉得大事不妙,使劲拽一下衣服,很想立刻逃跑。

只是一个天旋地转,被摔得七荤八素,醒过来看看自己的处境,只觉得头大如斗,想要按按脑袋,却完全动弹不得。现在,被裹成一条蚕宝宝的家伙变成了自己,更惨的是,还被一个不知道还剩下几分清醒的家伙以母鸡护着鸡蛋的架势牢牢的压得扁平。

“夭夭,我的夭夭——”司空图轻轻的唤着,眼睛亮亮的,像一个孩子看着最喜欢的糖果,想吃又强忍着舍不得吃的样子。

“司空!”夭红挣扎着,不自在的低喊,希望可以唤回某人几分神志。

“夭夭——”听到自己名字的某人眼睛一亮,欢喜的把一整个脸埋进夭红的肩颈里,亲昵地磨蹭。

完蛋了。夭红在心里哀鸣,只盼这家伙赶紧发完疯睡着。忽地,被磨蹭个不停的家伙一口气拂过锁骨,小腹蓦的一紧,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渐渐开始发热。

夭红简直欲哭无泪。

有赖于前夫大人的冷漠,虽然已经作了娘,这个身体却几乎是完全的青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里比较容易被撩拨,居然被这家伙瞎猫撞倒死耗子。

和夭红的凄惨心理截然相反。司空图现在非常的兴奋,完完全全的处于发现新大陆的状态,眼睛亮的灼人。

轻轻再呵一口气,灼热的,烫的夭红浑身一颤。

脸颊蹭过去,一点一点的摩挲,然后是嘴唇,然后是舌头,然后是牙齿。

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轻轻啃噬,痒的彻骨,又好像有无数小蛇滑过,完全不能控制的全身发抖。

双腿紧张的绷着,在被中一曲一伸的交互摩擦,压抑,挣扎。

手臂被压在被子里面,完全无法挣动。

“司空,停下来…司空——”

声音抖的接近呻吟,夭红不得不咬紧下唇,死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该死,这身体未免太过敏感了,简直受不得一点儿撩拨。

正水深火热的挣扎,忽然眼前一片阴影。

睁大氤氲的眸子,正对上司空图的双眼。

那从来都黢黑清亮的星子一般的眼睛,此时却像着了火一样,让人不能直视。

“司空——”

夭红的话没能说完,司空图的脸已轻轻的压了下来。

幼兽一样的啮咬着,几乎要咬出血来的执著,迫得她不得不张口接纳他火热的唇舌。

有一瞬间,夭红觉得自己被满天的烈焰笼罩,就要融化。

身体上的温度和重量,不断抚摸过皮肤的手心的触感,熟悉的味道,让人如此安心,安心的沉沦,无力再抗拒。

两个人交错而急促的呼吸和呻吟,海潮一样的时远时近。

这一瞬间,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就这样吧,夭红放弃和自己的理智对抗,也放弃了再去用理智掩饰自己的软弱胆怯。

如果这一生一定要交付给一个人,那么,就是他吧。

夭红伸出双臂,摸索着,搂住了紧紧贴合着身体的男人。

司空图感觉到了夭红的回应,停下了动作,撑起身体,目光炽烈的直视着夭红的眼睛,仿佛一只美丽危险的兽,正在最后确认它的伴侣是否顺服。

夭红微笑了,放下了,也放弃了,笑中带泪的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我不害怕。

不用害怕。

她这样对自己说。

司空图轻轻的俯下身体,一点一点的含住了夭红的眼睫,饮尽了她的泪水。

仿佛一场激烈的探戈,彼此纠缠,彼此抵抗。

血液在血管里汹涌奔腾,几欲喷发。

被深入到再无余地,痉挛的指尖在紧绷的脊背上烙下妖艳的纹身。

就这样把彼此不能相容的棱角全部磨平,用这疼痛的,晕眩的,恐惧的,让人无法自拔的快感,进退之间,全无转圜。

每一次,都像一道闪电,猛烈的劈落,麻痹了全部的神经,绚丽的火花,层层叠加,不容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