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版聚不会是光协的吧?”

关欣一拍手:“就是啊,你知道了?”

太能知道了,刚刚才看过,看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谁犯病谁去。

没想到,大尾巴鹰落到自己头上了。“我不去,低级趣味。”

华夏的脾气关欣是了解的,乍一看软硬不吃,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其实是软硬兼吃,所以决定跟她磨叽到底:“我一个人不敢去

,我就是想你陪我去壮个胆。”

华夏反过来也是苦口婆心:“关欣,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光协

那帮人一天到晚的疯,你看他们说得天花乱坠的其实主要目的就是骗

小姑娘。”

关欣晓之以理:“一看你就不上BBS,光协哪一次活动不是事半

功倍的,双双对对携手夸赞光协功德无量呢,多少人日思夜盼光协活

动,一周前就开始疯狂了,你怎么竟说反话。”

华夏还是不肯,反问:“你缺人追么?”

关欣眨眨眼,继续动之以情:“这样不是有趣么,我也不指望真

的能找到中意的帅哥,就是凑个热闹,不然每天只顾着看书多没意思

。华夏你看,咱俩认识有七年多了吧,从初中到高中咱都是一个班的

,大学又是一个专业,你说我背井离乡的在这里就你一个亲人了,你

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恳求,七年之痒也不带你这样的,我都求你了,你

行行好陪陪我吧。”

七年之痒?华夏叹了口气:“好吧,明晚是吧。”

关欣抱住她大赞:“你是亲姐们,亲的。”

华夏推开她:“我一会还有马哲课,懒得跟你瞎扯。”

关欣走到门口,笑得特别甜:“一定得去啊。”

她下了课,又上了会自习。回到寝室其他三位室友都还没回来,

一个是学生会的去开会了,一个是读书会的也去开会了,剩下一个跟

着男朋友去开约会了。大家都很忙。才刚刚念到大二,于情于理生活

应都该一片欣欣向荣,可华夏盯着窗外的路灯心中怎么会生

出人到晚年的感伤,孤苦无依的悲凉。小文青酸水犯得厉害,胃里一

片紧张,暗骂自己,难不成大脑进水小脑养鱼了?才又退到电脑前开

了机登录QQ,想见到那个人没在线,不知是不是隐身,她觉得明明有

他的手机号码,却要对着暗灰色的头像发离线讯息是一个人

极端寂寞的表现,她还不至于。随手又挂上了msn离线状态,毕静的

留言跳了出来,“华夏,在线么?”

看了看是两分钟前留的,她敲:我在。犹豫了一下没有发送出去

,猜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她刚好在线随便问了一句罢了,

直接关闭了对话框。

上blog写一天的流水帐,她的博客是专门开给妈妈的,把一天的

生活琐事写在里面,偶尔拍照片发上去,因为妈妈说几天不见就会想

她,往往都是催她拍拍拍。她问:“要是常年自拍引发了自恋季候现

象导致神经不正常了可怎么办。”妈妈说:“那最好。”三

个字噎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博客的名字叫“你今天吃饭了没”。最

早的时候名字还挺文艺的,叫望极天涯。后来,妈妈每次留言的第一

句话准是“你今天吃饭了没”,堪称万能回复。她一生气就把名字改

了。效果甚好,妈妈天天长篇大论一番,最后不忘加上,妈妈欣赏你

。多好,这是亲妈。

后来室友陆陆续续回巢,挨个讲了讲今天遇到的新鲜事,八卦了

一下周边,华夏一边听一边笑。忽然,老大问了一句:“华夏,你准

备入党么?”她装听不懂:“什么党?地上党还是地下党?”

老大叹息:“你怎么一点都不要求进步呢?”

华夏作恍然大悟状:“啊,原来是进步党啊。”

正犯着贫熄灯了,半小时后断电,大家才手忙脚乱的赶去洗脸刷

牙,她准备关机,最后想起来忘记查看邮箱,登录进去里面躺着两封

信,一封是垃圾邮件,一封来自萧离为。她急着点开,只一句话:“

无边对落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她反复的看着那句“今天天气很好”早料想到应该是这样一句话

了,这句话看过八百次,听过八百次,每次他尴尬到没话讲了都是这

样一句不痛不痒,却巧笑非常。远方有一个骑着竹马的郎,于生活多

少是个点缀,除了他还有谁能闲扯出这样的效果来,无边和

落木,然后呢,是萧萧下。萧萧夏啊。鬼扯。

接着就断电了,屏幕忽灭,华夏倒吸一口气,回天无力,只得抓

头皮,自小和那冤家萧八字不合,如今隔着网络毁灭之力仍旧不见衰减,她感叹,远方有一个骑着竹马的郎于生活质量大约是种损耗。

周五的课一般上得闲散,只有一门专业课,况且有机化学那种东

西她在高中竞赛时就把邢其毅编的书学过一遍,上课时也不是十分用

心。这一天亦复如是,和往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从早晨睁眼到太阳

西斜,不过就是教室,食堂,寝室之间的来来回回奔波,大概奔波也

算不上,不过往返而已。

六点多钟时她正蹲在水房一心一意刷球鞋,关欣来电话催她:“

你在哪呢?”

她把手机夹在耳脖间,答:“水房啊。“

关欣急匆匆的跑过来:“姐姐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华夏不解:“着急什么啊?”

关欣愤愤的说:“你学谁不好,偏跟邵安一个样,该记得的总也

记不住。不是说好了陪我去活动的么。”

她赶紧洗手:“对不起,对不起,忘了要陪你去相亲大会的。”

“什么相亲大会,还鹊桥仙呢,拜托是光协版聚。”

“拜托能挂电话了么?”

“啊…”

两个人紧紧张张的从宿舍楼跑出来,关欣又皱着眉头表示不对劲

:“你穿的这是什么?”

华夏嘟嘴:“衣服啊。”

关欣嫌弃:“怎么穿成这样?”

华夏也皱眉头:“难不成陪你去相亲还得披个麻袋随便把张生打

包带回来?”

关欣看了看表,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光棍协会在华夏眼里从一开始就定义为淫窝,一年到头的组织脱

光活动,怎么警察叔叔扫黄打非的脚步那么迟缓呢,何年何月才能雄

赳赳气昂昂的开进A大围墙啊。岛屿咖啡厅大约是他们的集结地,次

次活动不离本土,华夏被关欣拉着走进去的时候眼前乌鸦鸦

的一片,浓烈的人肉味道滚滚涌来,她在心里又给光协自动降了三个

级别已然到了罪大恶极的程度。

至于活动内容,华夏之前看海报时就觉得甚恶,男男女女但凡自

我感觉良好的,填表报名,等主持人念到名字上台表演,随便搞点什

么都行,哪怕是骂一段话都无所谓,然后任人拍卖,一元起拍不设上

限,但是限时,也就是说,一个人今晚的价值在三分钟内被

拍板,谁拍中了,带走约会,约会时不得强吻强抱,一经揭发全校通

告。猥琐吧,就是这么不入流,还强抱呢,想来应该是□,谁那么狡

猾还知道留个口德。不过,留了有用么?

她们进去时,活动已经开始了,一个美女正在上面深情的唱着《

遇见》。华夏不解的问:“长得这么漂亮干嘛要来这里糟蹋自己啊。

“你小声点。”关欣用力揪着她的胳膊,“怎么叫糟蹋啦,这叫

养眼。不弄个几个美女帅哥的这活动谁来参加啊。”

华夏突然想起来问:“你是来拍人的,还是被拍的呀。”

关欣说:“你猜呢。”

华夏说:“我不猜,我等着听主持叫名字。”

惊天霹雳,没等来人家叫“关欣”却等来人家叫“华夏”,她开

始不相信,以为听错了,可是关欣推她,“快去啊,叫你呢。”

她眼睛瞪得要爆血丝了,这摆明了是□裸的陷害:“你什么意思

啊?”

主持人说:“华夏同学可能是有点腼腆啊,没关系,美女都是含

蓄的,我们能理解,大家齐声呼唤一下。”

华夏就那样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华夏、华夏”里通红着脸颊走上

了台,尴尬万状,觉得每迈开一步脚下都在刺痛,如刀锋上跳舞。主

持人很夸张:“果然是美女,大家觉得刚才叫的值不值?”

下面的人起哄:“值!别表演了,赶快拍吧!”一阵又一阵的哄

笑。

华夏最看不起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深吸一口气,高傲的抬着

头,接过话筒。

主持人问:“准备好表演什么了么?”

她说:“我唱歌好了。”接着就开口清唱起来,把主持人那句,“CD给我”淹没。

是陈绮贞的歌,《慢歌3》第一次听的时候被感动得要落泪,莫

名其妙的就想起来了,按理说,她更喜欢王菲,尤其是新专辑里的《

四月雪》,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和眼下的处境多么

贴切。可是她脑子忽然空白,本能的就开始唱了。

“…回忆谁不会有,犯错谁不会有,重要的是你和我…”

她唱的时候底下还是乱糟糟的,因为是清唱,同学们都尽量保持

安静,没用,她也不在乎,一个人在台上安静的唱歌,握着话筒,唱

得投入而执着。

关欣本来捏了一把汗,她害怕华夏会站在那里冷场,可是没有,

她认识的华夏从来都是勇敢的。尽管是清唱,真心听的人也不多,效

果却很好,至少她那么觉得。

等华夏唱完了,主持人开始计时拍卖,搞一副滑稽的开枪的姿势

:“预备…齐。”

下面的人开始报数,华夏没想到自己的市场还不错,就把之前的

别扭抛之脑后,没有特别的尴尬,不是想象中大家跟她大眼瞪小眼最

后有好心人掏出一元钱同情费。一元,两元,价值飙升的速度还不赖

,叫价的有男有女,她很费解,女人叫了她干嘛,于是赶紧

给关欣使眼色,关欣冲她点头示意心中有数。逐渐创造新高,出现了

空前的□,一路叫到了五十元,虽然不是什么大数,但是对于一元起

拍,中间有人叫价三块两毛五的一场拍卖会来说,五十元是笔巨款。

华夏猜想,这是她人生里最漫长的三分钟,足足有三年五载的样

子。价格一路涨,她也跟着一路紧张,看不清谁叫了价,都是一张张

陌生的模糊的脸。直到电子显示接近3分钟时,同时出现了两个声音

:“五十五。”时间到,无人再叫。

她茫然的看了过去,穿透整个厅堂,在人群中一眼就寻到了他,

一双温和冷静的眼睛正通透全局,她一个慌神也失了情绪。他们只是

不动声色的演绎,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忘却时间忘却空间,不顾一切

的只为这一个瞬间,眼神交汇的瞬间世上不肯再容他物。她费了很大

的力气才错开目光,注意到他穿着白衬衫,深咖圆领毛衣,华夏的心

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心中有洞天,娅姹潺湲。

这是一个开始。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