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爷赶紧劝:“别差遣人家孩子了,想买东西的话隔壁小铺就有。”

“那正好。”罗副司令推门出来,到隔壁小铺买了一大堆火腿肠、卤鸡翅、茶叶蛋、豆腐干、午餐肉罐头,还有二锅头。

小铺老板和郭大爷是好朋友,一听说对方是老郭的战友,说啥也不收钱,罗副司令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也就收起了钱,邀请小铺老板一起喝酒,对方欣然同意,三个老家伙,外加上小李和一只小狗,在郭大爷的四处漏风的窝棚里开始了一顿独特的晚餐。

虎爷今天喝的很开心,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才醉醺醺从金碧辉煌出来,看看金劳,又给老七打了个电话:“老七,你小子别忘了,今天晚上必须给我把事情摆平,我不管你杀人放火还是磕头作揖,必须把那俩老家伙撵滚蛋,听见了么?”

老七笑着回答:“虎哥你又喝多了,刚才不都打过电话安排过了么,弟兄们都预备好了,今天晚上把这个事做了,你就放心回去睡觉吧。”

虎爷慢慢收起手机,上了自己的卡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酒嗝,虽然有点大,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

才一斤三两白酒就想放倒虎爷,哪有那么容易,他小声嘀咕着,发动汽车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停车场,天气阴冷,空中似乎又飘起了雪花,虎爷把汽车调到雪地模式,慢慢的开着,夜幕下的江北市一片寂静,雪亮的车灯照耀下,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

“下下下,就知道下雪,咋不冻死那帮要饭的。”虎爷嘀咕着,一打方向盘,卡宴进了滨江某高档小区,这里有他名下的一处房产,还保养了一个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常年住在这里。

下了卡宴,虎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身酒气,回头那死妮子又要逼着自己洗澡了,洗澡就洗澡,但是要一起洗才过瘾,虎爷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想一边走,根本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一阵劲风袭来,虎爷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见黑乌乌的一个长方形物体拍向自己的面孔,对这玩意他再熟悉不过了,工地上随处可见,信手拈来。

这种东西叫板砖。

第37章 三砖拍脸惊奇

板砖啪的一声正砸在面门上,虎爷的鼻梁子当场就折了,鼻血横流,幸亏是这种机制红砖,要是以前那种大青砖,这一砖头下去,虎爷的脸非砸平了不可。

一砖下去,虎爷就懵了,晕头转向踉踉跄跄,迷糊中只隐约看到对方的身影有些熟悉,但是额上流下的鲜血很快模糊了他的眼睛,啥也看不见了。

这块红砖是刘子光特地挑的,里面都烧焦了结成核了,特别的坚硬,照着虎爷的面门一连招呼了三下,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啪啪的声音听着倍儿脆生,倍儿爽快。

对付虎爷这种下三滥,就得用下三滥的手段,本来这时候应该是躺在李纨温暖的被窝里温香软玉满怀的时候,可就是为了虎爷这个杂碎,刘哥硬是猫在楼道里将近两个小时,光这口气就不是三板砖能发泄出来的。

板砖和虎爷的胖脸做着最亲密无比的接触,每一次亲吻,虎爷的牙齿、鲜血、碎肉就飞溅起来,但是颅骨毕竟是人体骨骼中最坚硬的部分,砸了几下之后,砖头断成了两截,刘子光继续拽着虎爷的领子,一拳一拳猛掏,一顿老拳之后,刘子光发觉虎爷已经没了气息。

一把将他掼在地上,虎爷终于有了点反应,身子佝偻着,鼻子和嘴往外喷着血沫,胃里没消化的酒菜也都喷了出来,一股酸臭扑鼻而来,熏得刘子光直咧嘴,看看四周无人,他揪着虎爷的后领子就往小河边拖。

这个小区很高档,一条蜿蜒的小河穿过小区,当初这个楼盘发售的时候也算是水文化卖点呢,小河引自淮江之水,河里放养了金鱼,种了芦苇啥的,很有自然风情,虎爷平时很喜欢带着自己的藏獒在河边散步,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淹死在这河里。

虎爷喘着粗气,血和碎牙齿堵在嘴里说不出话来,醉酒之后的他遭遇突然袭击,板砖加重拳,打的他毫无招架之力,用力的挤了挤眼,就看见漫天的小星星,自己的身躯正在地上快速挪动,经验丰富的虎爷知道,对方八成是要毁尸灭迹了。

想挣扎,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喊,满嘴的血沫发不出声音,虎爷绝望的伸出手来想拉那只拽着自己领子的手,突然感觉身子一沉,到地方了,干枯的芦苇被北风一吹,沙沙作响,这是在河边啊。

小河尚未结冰,但是河水寒冷刺骨,这时节要是下河洗澡,下半辈子肯定要和关节炎为伍了,不过虎爷还没想那么长远,他首先想到的是,对方要呛死自己。

他猜得没错,对方扭住了他后脖颈上的槽头肉,像揪小鸡一般揪过来往水里按去,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还带着冰碴子,刺激的虎爷一阵抽搐,嘴里胡乱往外喷着气泡,两只手徒劳的乱舞着,正当他快要憋死的时候,那只手一提,虎爷又浮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还没来得及求饶,又再次被按在水里,没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串气泡浮出水面。

如此周而复始了十几次次,虎爷肚皮里已经灌满了冰水,整个人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只等着死了,对方似乎这才有点满意,把虎爷提起来,直挺挺的戳在河岸上,然后退后几步,忽然助跑加速过来,一记狠狠地穿心腿踹在虎爷后心上,把他踹飞到河里,这才拍拍巴掌,意犹未尽的走了。

虎爷肥胖的身躯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到小河里,人的求生本能是极其强烈的,何况虎爷的身体素质不算很差,晚宴上喝的那一斤多白酒早就吐出来了,胃里又灌满了冰冷的河水,这会儿他比谁都清醒。

妈的,走南闯北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在这小区里的河沟里翻船了,虎爷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所幸小河很浅,只到人的胸口位置那么深,蹬了几下后终于触地,然后慢慢的往岸边趟过去,可是岸边湿滑无比,虎爷花六万块钱买的貂皮大衣已经湿了水,靴子里也灌满了凉水变得沉重无比,人又受了惊吓,怎么也爬不上来了。

“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虎爷微弱而凄惨的声音在小河边响着,可惜这条小河是小区里比较荒僻的地方,大冬天的没人过来,他又徒劳的努力了几下,还是没爬上去,此时河水把内衣裤都浸透了,体温迅速丧失,虎爷都快哭出来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条河沟里么?

忽然两道手电光在远处晃着,虎爷赶紧再喊救命,两个小区物业管理员终于闻讯走了过来,见状大惊,七手八脚把虎爷拖了上来。

躺在岸边的烂泥地里,虎爷终于哭了,呜呜的嚎着,别提多伤心,多憋屈了。

就在虎爷遭罪的同时,老七正带着五个兄弟在某家小饭馆喝酒,饭馆早就打烊了,可是他们还赖着不走,桌面上杯盘狼藉,六个人喝了五瓶淮江大曲,打出来的饱嗝都带着浓厚的酒味,老七从桌上拿起烟盒一晃,是空的,扭头看了一嗓子:“老板,再炒个大肠,拿两包红梅,一瓶酒。”

老板拎着酒和烟过来,抱歉的说:“大师傅下班了,炒不了菜了。”

老七说:“那就随便炒个鸡蛋。”

“灶封了,开不了火了。”

“那就弄一碟花生米来。”

见这帮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老板一脸的苦相,老七的一个弟兄站了起来骂道:“怎么着你,还没吃完就要赶人,你不想干了啊?”

老七赶紧拉住他:“消消气。”

又对老板说:“我们晚上有事干,借你宝地再坐一个钟头。”

老板没办法,只好叹口气去给他们抓花生米去了。

高土坡,郭大爷的窝棚里,隔壁小店老板把自己的煤球炉也搬过来了,又拿了一口大钢精锅放在炉子上,煤球烧的通红,锅里红油翻滚,旁边的案板上放着羊肉片、粉丝、白菜,还有切好的火腿肠、罐头肉等食品,三个老人一个小伙子人手一瓶二锅头,一边吃火锅,一边喝酒谈天。

基本上都是郭援朝和罗克功这一对老战友在叙旧,郭援朝和江北本地人,解放前美国人办的孤儿院里长大的,解放后孤儿院被政府接管,这些没名没姓的孤儿被统一改星“国”“党”,又正好摊上抗美援朝,当时社会潮流是男孩子叫援朝,女孩子叫抗美,国援朝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后来国援朝入伍参军,因为各方面素质优秀,被选入昆明步校深造,毕业后留校任教,担任步兵战术教官,后来越南战争爆发,我军秘密组织了防空部队进入北越支援越南人民的抗美战争,国援朝就在此列,不过为了保密,将国姓改成了普通的郭。

再后来,鉴于美军对胡志明小道的渗透破坏,北越军方和我军组建了一支以中国指挥官和越南士兵组成的特种部队,部队编号579,用以对抗美军和南越的特种部队,郭援朝和罗克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那一年,郭援朝二十五岁,任排长,罗克功二十二岁,刚从陆军学院毕业,任见习副排长。

把酒话当年,两位老人不胜唏嘘,多少往事,都随风而去,只有战友情谊永存,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夜,罗副司令喝多了。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夜里十一点了,隔壁小铺老板熬不住,先回去睡觉了,小李也开始打哈欠,罗克功说:“老排长,我今天来看你,可没带钱住宾馆,我就挤在你这里睡了。”

郭大爷呵呵一笑:“好啊,咱们多年没见,是该好好聊聊。”

罗克功一扭头:“小李。”

“到!”小李答应的依然是那么迅速而干脆。

“听说有些人想拆老排长的家,咱们得防着点,你站第一班岗,后半夜我换你。”罗副司令说。

“是!”小李这个一根筋,罗副司令说啥就是啥,他根本都不带考虑的。

过了一分钟,小李回来了:“报告,外面还有一班岗没下。”

“哦?”罗副司令披衣出来,惊讶的看到林浩居然还没走。小伙子躲在避风处,地上一堆烟头。

“小伙子,你怎么还在?”

“报告副司令员,我还在执勤当中。”

“你回去休息吧,告诉你们经理,这边有我。”

“报告副司令员,您不是我的直接指挥官,我不能服从您的命令。”

罗副司令笑了:“小伙子不错,是个好兵,不过你的指挥官不在这里,我暂时接手指挥权,现在我命令,士兵林浩,立正!”

林浩啪的一个立正,挺立的身躯如同标枪。

“你的哨位,现在由我部接替执勤任务。”

罗副司令话音刚落,小李就正步上前,向林浩经历,林浩回礼,两人一丝不苟的坐着正规哨位换岗的动作,这一刻,破烂的棚户区边缘,竟然庄严的如同部队的大门口。

一声声口令中,林浩下了哨位,迈着正步离开了,郭大爷站在窝棚门口,眼角有些湿润,耳边似乎回响着悠长的熄灯号。

罗副司令望着林浩远去的身影,摇头叹气:“多好的兵啊,可惜了。”说完一转身,钻进了窝棚:“老排长,再来一瓶二锅头吧。”

一帮醉汉勾肩搭背走了过来,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是神智都还清醒,老七嚷道:“弟兄们,招子都放亮点,到时候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算七哥的。”

第38章 军区特大紧急出动

雪已经停了,北风呼呼的吹,沿街的房子雨棚下,都垂着一尺多长的冰溜子,今年冬天特别的冷,深夜十一点钟,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万籁俱寂,黑灯瞎火,只有偶尔一两声狗吠传来,却更显得冬夜之萧瑟。

六个男人踩着积雪吱吱呀呀响,一路走了过来,他们都戴着毛线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嘴里喷着白气,手里拿着报纸包裹的条状物体。

快到地方了,老七示意大家停下,问道:“家伙都拿好了么?”

众人把报纸扯开,露出二尺多长的铁尺和自来水管,都是揍人的利器,能把人打得很疼但是又不至于出人命。

“油呢?”老七又问身边一个矮胖子。

“现成的,我从泥头车油箱里抽的。”矮胖子拎起手里的铁皮油桶说。

“你他妈的吃屎的啊,怎么能用柴油,要用汽油!你第一回放火么,这点常识都没有?”老七低声骂道。旋即又摆了摆手说:“算了,能点着就行,走吧。”

六个人继续前行,眼瞅着前面就是高土坡棚户区了,钉子户老郭头的家就在高土坡的进口处,不把这个钉子拔掉,以后连土方车进出都困难,所以虎爷下了死命令,今夜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上面都打点好了,尽量不要弄出人命,当然了,万一出了意外,也不是兜不住。

情报说这帮钉子户很团结,还安排了人站哨,但是老七估摸着这么冷的天,站哨的也该撑不住回家睡觉去了吧,可是走到附近,影影绰绰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站岗的样子。

“操,还真有种。”老七也不知道是骂还是赞,啐了一口说:“过去把他摆平,然后干活。”

两个人这就提着截成二尺长的自来水管上去了,这可不是新式的PVC管子,而是老式的镀锌铁管子,照头夯一下,脑浆子都能砸出来,他俩踩着积雪走过去,吱吱呀呀的声音惊动了对方,那人一偏头。喊道:“口令!”

还口令,你真当是站岗放哨呢,两个伙计也不答话,抡起水管子照头砸过去,呼呼地破空之声,让人心惊。

可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并没有响起,对方反应奇快,居然一闪身躲了过去,左手向腰部伸去,同时喝道:“干什么的!”

袭击者根本不答话,继续挥舞着自来水管猛打过去,小李一偏头,铁棍正敲在肩膀上,虽然冬天穿的厚,他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小李这名战士思想比较单纯,没想太多事情,这次贴身保护罗副司令是他的荣耀,也是神圣的使命,自从踏上火车以来,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张秘书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副司令的安全要是出了岔子,我枪毙你。

军中无戏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帮人漏夜前来,二话不说就拿铁棍招呼,不是对付罗副司令还能是啥,要知道罗副司令可是战区副司令啊,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呢,司令部警卫营的政委教导过大家,必要时刻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护首长的安全,小李深以为然。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苦练的功夫终于派上了用场,小李一边大喊:“首长有危险!”一边迅速拔枪出来推弹上膛。

积雪的反光带来暗淡的光芒,照见对方手里黑漆漆沉甸甸的家伙事,竟然是枪!老七等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枪这个东西在黑道可是稀罕物,如果弄一把在手上,江湖地位立马扶摇直上啊,老七来不及多想,大喝道:“抢枪!”

剩下几个伙计全都扑了上去,小李来不及考虑,抬手冲着最近的人就是一枪。

“砰”枪声响起,中弹的人一个踉跄就栽倒了,小李再次扣动扳机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竟然没有子弹了。

这是九二式手枪的一个设计弊端,弹匣卡笋过于外凸,偏巧小李又是个左撇子,紧张情绪下,手掌不自觉的加力按下了卡笋,弹匣脱落掉在地上。

见对方真动了枪,老七是又惊又怕,人在这种时候思维变得很僵硬,根本来不及考虑太多,但见对方开了第一枪之后就没子弹了,他们趁着这个机会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小李示警的时候罗副司令都听到了,开枪的那一刻,他刚要出来,枪声响起,经验丰富的罗副司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推门而出,二话不说加入战团。

对方是为何而来,罗副司令心里明镜似的,还不是想拆老排长的房子,对付这种地痞流氓没别的办法,就是一个字,打!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个不要命的小李,再加上身经百战的罗副司令,以及手握扳手赶出来支援的郭大爷,五个流氓被打得落花流水明显落了下风。

老七急了,没想到对方埋伏了高手在这里啊,偷袭成了强攻,打架又不是人家的个儿,他只能大喊一声:“兄弟们,闪!”

一伙人丢下铁棍和油桶落荒而逃,小李捡起弹匣装进握把,哗啦一声推上子弹就要追,被罗副司令制止:“穷寇莫追!”

小李抬头一看,惊呼道:“首长,您负伤了!”

罗副司令脸上有血!

小李连想死的心都有,自己失职了,真该枪毙,手里拿着枪都能让首长负伤,这个警卫员是咋当的!

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急切的说:“首长我送您去医院。”

罗副司令摆摆手:“不妨事,不是我的血。”

郭大爷呵呵笑道:“想让罗克功见血可没那么容易,想当年三个美国海豹队员和他肉搏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罗副司令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老排长,你没事吧?”

郭大爷说:“我老了,经不住折腾了,一次两次还能应付,天天这样搞,迟早把我老骨头搞散架。”

罗副司令爽朗的一笑:“好办,我这回来,就是帮你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对了,你的身手也没生疏啊,这些年来还练着呢?”

他们在这边说着话,小李已经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

张秘书还在加夜班,保密电话就放在手边,刺耳的铃声响起,他抓起话筒问道:“哪里?”

“张秘书,首长在江北市高土坡遇袭,首长脸上有血,急需增援和救护!”

是首长警卫员小李的声音,急切而焦虑,张秘书腾地一下就蹦起来了,副司令员遇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真要出了问题,不知道多少人的肩章要被摘掉,他吼道:“不要挂电话,保持联络,援兵马上就到!”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被张秘书的举动吓坏了,惊讶的看着他,张秘书冷静地说道:“副司令遇刺,情况不明,马上联系江北军分区,火速增援!打电话给军区特大应急分队,还有空军战备值班机场,立刻紧急出动!”

“是!”所有人立刻丢下手上的工作,投入到紧张的调遣工作当中。

老七带着兄弟们狂奔出几百米,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伸头看看后面没人追,大骂道:“路子挺野的,居然动喷子了,把二毛都放翻了。”

刚才提着油桶的矮胖子心有余悸的说:“妈呀,这都啥人啊,胆子忒大了。七哥咱们现在咋整?”

“咋整,还能咋整,报警抓他们,敢玩喷子,这可是杀头的罪,我马上联系虎哥。”

拨打虎爷的手机,可是始终是“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虎爷八成是躺在哪个小浪娘们的被窝里舒坦呢,老七没办法,灵机一动,想起虎爷曾经给自己一个号码,是分局治安大队杨警官的,杨警官和虎爷是好朋友,黑白两道都玩得转,虎爷说过,万一有啥大事,可以找他帮忙。

于是老七便拨通了杨警官的手机。

今天是金碧辉煌装修完毕重新开业的日子,杨子喝了不少酒,兴奋劲挺足睡不着,于是便打电话喊来自己的好哥们,防暴大队的李志腾,再加上几个平时玩的不错的伙计,凑在金碧辉煌的二楼包间里打麻将。

外面寒风肆虐,室内温暖如春,两位警官都穿着桑拿服,身边陪着一位娇滴滴的小姐,这可不是那种掏钱就能上的鸡,而是会所里专门培训的高级特服人员,都是大专文化呢,女孩子穿的很少,热乎乎香喷喷的身子贴在杨子身上,帮他摸着牌,笑嘻嘻的说:“这张牌是幺鸡。”

杨子哈哈大笑,伸手在女孩子胸部掐了一把赞道:“手感不错。”也不知道是说自己的手感,还是说小姐摸牌的手感。

李志腾也跟着嘿嘿的笑起来,说:“对了杨子,你副大队长的任命啥时候下?到时候可得好好摆一场。”

杨子淡淡地说:“李书记就职以后,市局这一块动作很大,宋下台了,你二叔倒是有可能上去,就凭我家老爷子的人脉,去年我就该提副大队的,就是宋一直压着,现在嘛,估计就这两天的事情,对了,你也活动一下,该挪挪位置了。”

李志腾挠着头说:“防暴大队没油水,你帮我想想去哪里好。”

“派出所或者治安大队,看你想怎么玩了五饼,自摸,一条龙胡了!”杨子一边说,一边将麻将牌推倒,众人纷纷赞叹,给筹码,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是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肯定有大事,杨子想了想还是接了。

第39章 司令员也敢抓

杨峰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用肩膀夹着手机,两手不忘洗牌,问道:“喂,谁啊?”

对方急促的说了几句话,杨峰面色一变,也不洗牌了,用手捂住手机话筒说:“你们几个出去。”

几个特服小姐乖乖的出去了,杨峰拿着手机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对方动枪了?他们几个人?”

电话那头的老七说:“确定,我拿性命担保,而且不是一般的喷子,起码是54级别的,一枪二毛就倒了,他们好像有三四个人吧,身手还都不错。”

杨峰说:“你现在什么位置,不要动,我马上过来。”说完挂了电话,站起来说:“出事了,高土坡那边有人动枪,估计是刘子光团伙干的。”

李志腾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说:“杨子,这是个好机会啊。”

杨峰嘴角浮出一丝自信的冷笑,说:“我就知道这小子憋不住,终于跳出来了,上回交巡警那边不是提拔了一个敢开枪的老宋么,这回哼哼。”

李志腾摩拳擦掌,一推椅子说:“还等啥,赶紧行动吧。”

杨峰点点头:“走!”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低声商量,到底要不要通知领导,调动武警,沿途穿着白衬衣双手交叉放在裆部的服务员看见他俩过来都低头致意:“杨哥好,李哥好。”

出门上了车,杨子想了想说:“想立功的话就不能通知上边,这样吧,你喊你队里的人,我再招呼几个伙计,咱们几个就把这个事给办了。”

李志腾狞笑道:“对,要是让110那帮人抢了先,咱就只能喝风了。”

杨子也嘿嘿一笑,发动了路虎,昂贵的进口豪华越野车一阵咆哮,在冻得坚硬的冰雪路面上如履平地。

江北军分区警备司令部值班室,寒冷漫长的冬夜里,几个值班参谋无聊的直打瞌睡,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和平年代不可能有重大军情,最多是支援地方上扫个雪,救个灾啥的,没必要紧张兮兮的。

忽然,红色的紧急电话响了起来,这是内线保密军话,仅供紧急军务联络,只要响起来,绝对是大事!

王参谋正坐在椅子上瞌睡,电话铃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抓起话筒说:“警备区值班室。”

对方的嗓门很大:“这里是军区值班室,罗副司令员在江北市遇袭,命令你部火速支援,地点是”

值班室的军官们全傻了,这可不是演习,更加不会是恶作剧,谁敢开这种玩笑,那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和政治前途的,愣了几秒钟,所有人跳了起来,按动电铃,抓起电话,调动部队,通知领导,值班室里忙成一片。

警备司令部警通连宿舍,凄厉的电铃声突然响起,训练有序的士兵们从床上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着衣服,紧张有序的从枪架上取下九五式自动步枪和钢盔,连长和指导员一脸的铁青,让文书打开柜子发实弹,士兵们拿到沉甸甸黄澄澄的子弹才明白,这不是演习。

司令部院子里,五辆勇士军用越野车和两辆履带式装甲运兵车已经发动了,蓝色的烟气从排气管里喷出来,兵营门口,背着手枪的军官嘴里叼着哨子,拼命地吹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里面冲出来,往越野车和运兵车里钻,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军官们还是不时的看表,焦躁地喊道:“快快快!”

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都已经通知到了,正在火速赶来,司令员刚才在电话里说:“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军区首长的安全,授权指挥军官动用所有武器,首长要是出了岔子,谁也别想好过!”

军分区老大都放了狠话,谁敢不拼命,这会子军分区司令员心里那个焦躁啊,后悔啊,其实白天的时候军区张秘书就打过电话来,提醒他罗副司令过去了,但是司令员考虑到罗副司令的脾气,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成群结队,前呼后拥,甚至不喜欢被打扰,再加上是和平年代,没啥可担心的。

没想到稍一疏忽,还是出了事情,虽然罗副司令年纪还不如自己大,军衔也和自己一样是少将,但是此少将非彼少将,人家罗副司令可是军委相中的人才,听说明年有可能直接调总参工作呢,前途不可限量,这样一个人才要是在自己地面上出了事,啥也不说了,等着提前退休吧。

省城南郊,某军用机场,两架米171直升机已经转动了旋翼,这是军区特战大队的战备执勤直升机,24小时待命,就是为了执行这种紧急任务。

五辆酷似悍马的东风铁甲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急刹车停下,一队士兵迅速从车上跳下,一言不发弓着身子跑向直升机,飞行员瞄了他们一眼,顿时认出这是驻扎在机场附近的军区特种大队反恐中队,全军区最精锐的士兵,深夜调动反恐中队,肯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二十五名士兵登上直升机,地勤人员做了个手势,米171迅速升空,向北方飞去,机舱里,士兵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出动的时候指导员做了很简单的动员工作,说罗副司令遇袭了,急需增援。

要知道罗副司令可是军区特大的创始人和首任指挥官,特大一直在他的关怀下成长壮大,士兵们和副司令员之间的感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司令员出事,他们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过去。

江北市,满是积雪的街道一角,路虎览胜一个急刹车停下,冻得哆哆嗦嗦的老七扔掉烟头从角落里走出来,陪着笑脸凑上去,杨子降下车窗喝道:“上车!”

一行人爬上路虎,老七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指路,路虎调头朝高土坡驶去,同时李志腾也打完了电话,平时几个玩的比较好的防暴大队同事正好都在宿舍里还没睡觉,这会正开车赶过去呢。

金碧辉煌距离高土坡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远,加上去接老七的时间也不超过十分钟,当他们快到高土坡的时候,分局的增援人马也到了。

一辆帕拉丁打着双闪停在路边,路虎开过来和他并排停下,车窗降下,帕拉丁里伸出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平时玩的不错的伙计,治安大队两个人,防爆大队三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

其中一人隔着窗户递过来一把枪,李志腾伸手接了塞在腰里,彼此会心的一笑,两辆车又发动了。

“老七,你叫老七是吧,你看清楚没有,到底什么人?”杨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看清楚了,二十来岁小家伙,脾气挺冲,带着喷子,喷子那么大,肯定是54,没错。”老七比划着大小讲解着。

杨子点点头,应该没错了,刘子光那小子手底下都是这种人,没想到居然连枪都混上了,这回他可算栽了,涉枪那是大案,谁都保不了的。

高土坡,郭大爷的窝棚前,罗副司令正在给那个中枪的小子检查伤势,被九二式手枪近距离击中,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二毛躺在地上只喘粗气,眼睛望着天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算你小子走运,贯通伤,死不了。”罗副司令说着,让小李帮忙把伤员抬到窝棚里去止血包扎,可是当小李搬动二毛的时候,忽然哎呀了一声。

罗副司令猛抬头,只见小李捂着腹部,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渗出来,一滴滴淌到雪地上,血红一片。

刚才的打斗中,小李被人扎了一刀,因为过分紧张,肾上腺素分泌的原因,竟然没觉得疼,他穿的衣服是深色的,外面天色又黑,血渗出来都没注意到,直到搬动二毛的时候才发觉。

“首长,我”小李抬起头,眼神迷茫,手机也滑落了。

“小李,让我看看。”罗副司令抓住小李,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只见一个骇人的口子正往外冒着血,罗副司令按住伤口,一扭头喊道:“绷带!”

郭大爷急奔进屋去拿绷带和云南白药,多少年过去了,老军人依然保持着随时预备紧急药品的习惯。

地上,手机里传来张秘书急切的呼唤:“小李,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这当口,谁还顾得上接电话。

军区值班室,张秘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电话里喊着要绷带的声音他听到了,没想到现场的失态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郭大爷拿着绷带和云南白药奔出来的时候,四道雪亮的光柱照射过来,改装后的氙气大灯照的人睁不开眼,只听下急促的刹车声和叫骂声,是刚才那帮人回来了!

“就是那几个人!”老七指着窝棚前三个人说道,杨子点点头,推门下车,拔枪在手,喝道:“警察,把手举起来!”

防暴大队的几个伙计跳下车来,举枪在手呈扇面状围了上去,老七也得意洋洋的跳下来,好整以暇的点了一支烟,准备看热闹了。

罗副司令眯缝着眼,辨认出对方是警用牌照,手里拿着的也是79式微型冲锋枪,这种架势,应该不是黑帮分子能拥有的,既然是警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喊道:“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伤员。”

李志腾快步上前,伸手就去扭罗副司令的胳膊:“叫什么叫,给我老实趴下!”

被一大堆枪口指着,堂堂军区副司令员也不敢反抗,只能被李志腾一把扭住,照着膝盖窝踹了一脚,按倒在雪地上。

“首长!”小李挣扎着要爬起来,又被另一个防暴队员一枪托打倒。

第40章 郭大爷的家升级为军事禁区

向死难的玉树同胞致哀!为死者哀悼,为生者祈福!

罗副司令并不是那种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现在两个伤员躺在地上急需救治,他哪有心情和这帮警察废话,扭头严厉的喝道:“我是东南军区副司令员罗克功,现在我命令你们叫救护车!”

李志腾鄙夷的一笑,从腰后拽出手铐说:“你要是军区司令,我就是军委主席。”说着就要给罗副司令上手铐。

杨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却是一惊,汽车大灯照耀下,这位老人五六十岁模样,满头银霜但是精神矍铄,身上的衣服也很考究,难道说

钢制手铐锁住了罗副司令的手腕,李志腾故意狠狠地往里多扣了几节,手铐直接勒进肉里,罗副司令大怒,都表明身份了对方还如此猖狂,摆明了不把部队的人放在眼里啊。

小李脸上被重击了一下,淤青一片,依然咆哮道:“放开首长!”两个防暴队员按住他,其中一人从他身上搜出一把手枪来,拿着枪管挥舞了一下:“杨子,李子,立功了。”

那边郭大爷也被人用枪顶着脑袋,被迫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小狗嗷嗷叫着从窝棚里冲出来,想去撕咬殴打主人的坏蛋,可是却被坚硬的大皮靴一脚踢到了一边没声音了。

“混蛋,你们这样做是要承担后果的!”罗副司令气的浑身发抖,可是李志腾却不管他那一套,这个大块头以前是体院学散打的,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看见缴获枪支,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哪还有脑子去思考什么问题。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罗副司令脸上,副司令员的眼睛瞪大了,活了六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家打脸!

“李子,住手!”杨峰的头脑可比李志腾聪明多了,现场出现一把军用九二式手枪,一个自称军区副司令的老头,这事儿蹊跷啊,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万一真惹到哪尊大神,可不是自己能承担起的。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李志腾的手劲很大,一巴掌下去,罗副司令脸上出现五道清晰的指痕,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老头不怒反笑:“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李志腾气势汹汹的喊着,扭头对杨峰说:“这老棺材瓤子还挺牛逼,要不带到队里先褪层皮吧。”

杨峰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不知咋的,他心里有些不安宁。

老七等人倒是兴奋起来,摩拳擦掌走过来说:“就是这几个人打得我们。”

话音刚落,又是几道刺眼的光柱射过来,紧跟着是开门关门和杂乱的脚步声,大批黑影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抢占了制高点并且将他们包围起来,手电光柱乱射,隐约能看见迷彩服和军靴。

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有人厉声喝道:“把枪放下,手举起来!”

防暴队员们面面相觑,茫然看着四周,几十顶钢盔闪着寒光,自动步枪黑洞洞枪口瞄着他们,这唱的是哪一出?

“误会,我们是警察!”杨峰一边喊着,一边把手枪丢在了地上,其他警察也乖乖把枪丢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唯有李志腾反应比较慢,他一手还扭着罗副司令的胳膊呢,瞪着眼睛嚷道:“干什么,我们是办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