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派了一辆奥德赛,专职司机开车,两名医护人员随行,护送方副院长前往省城,在路上方副院长终于恢复了平静,用手机和省医科大附院方面取得了联系,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方霏身上多处骨折和擦伤,但是颅脑内并没有明显的出血情况,但奇怪的是病人一直没能苏醒,专家会诊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数小时后,方副院长赶到了省城医院,来到ICU病房,看到袁霖两眼通红坐在走廊里,旁边还坐着一个略微面熟的中年女医生。

“方院长你好,我是谷秀英,方霏的同事。”谷秀英起身介绍情况,简单寒暄后,方副院长立刻在主治医生的陪同下调取了脑部核磁共振片,他是全省乃至国内的颅内专家,省医科大的博导,附院这些医生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查看了CT之后,方副院长也觉得奇怪,女儿颅内并无损伤,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呢,人体奥秘实在玄妙,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是也未能探的全貌,方霏的脑部虽然没有明显的器质性病变,但可能发生了其他方面的病症,连方副院长这样的资深专家都看不明白,自然属于罕见的疑难杂症了。

隔着玻璃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孔,方副院长不禁老泪纵横。

事发所在地派出所的警察来到了医院,询问方副院长和袁霖,问受害者有什么仇家么,得知受害者只是一个医科大学生,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后,警察关上本子说:“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袁霖说:“我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突然出了这种事,你们一定要抓到坏人啊。”

警察立刻关注起来:“你姐姐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在哪里?”

袁霖说:“他现在国外工作,还不知道这件事。”

警察哦了一声,点点头走了。

西萨达摩亚,刘子光正在参加一个中资项目的开工剪彩仪式,不知怎么地右眼皮总是跳,刚剪完彩,安全助理胡光就拿着手机匆匆上前:“刘总,家里有事。”

刘子光心一沉,接过电话听了几句,道:“我知道了,马上回去。”随即把电话丢给胡光:“备车,让机场准备飞机回国。”

两小时后,刘子光已经坐在飞往中国的湾流G550远程豪华公务机里了,这架飞机隶属于西萨达摩亚王家航空公司,是国王新买的专机,但实际上归刘子光调遣,飞行员也是国内派遣的。

坐在宽大的航空座椅上,刘子光闭目沉思,心如刀绞,刚才的电话是袁霖打来的,没说太多,只说姐姐方霏遇车祸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事发时间就在和自己通完电话后几分钟。

湾流专机一路向东,超远航程的洲际飞机不用中途停靠加油,经过长时间飞行后,终于降落在省城国际机场。

三辆红星公司的大型SUV已经停在机场跑道边,身材彪悍的工作人员双手垂立,静静等候,待飞机停稳后,便跟着汽车一溜小跑过去,舷梯放下,风尘仆仆的刘子光带着几个随员上了汽车,马不停蹄赶往省医科大附院。

终于来到了病床前,方霏身上接着心电监护和鼻饲管、氧气管,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披散着,双目紧闭,长长地睫毛似乎在颤抖,刘子光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一只手按在了刘子光肩膀上,方副院长疲惫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小刘,你回来了。”

“伯父,方霏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啊,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方副院长将方霏受伤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最后说:“我和专家组会诊过了,都无法确认是什么情况,但是就目前小霏的生命体征来看,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子光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方副院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是下一分钟,也许是十年后。”

刘子光急了:“伯父,您是脑科专家,一定会有办法的,上次韩光脑部受伤成了植物人,不一样被您治好了么?”

方副院长说:“韩光那个病例很简单,取出压迫脑神经的淤血即可,但小霏u的情况相当复杂,根据CT来看,她的脑子并未受伤,现在专家组两个意见,一个是开颅手术,一个是保守疗法,我倾向于后一种。”

刘子光点点头:“伯父,我相信您的医术,小霏这边您多照顾,我去把凶手揪出来。”

说完出门上车,径直来到派出所,此时正是早晨换班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雄赳赳的闯进了派出所大门,其中两人还是外籍人士,值班人员赶紧出来询问,刘子光说是为了前天的案子来的,值班员便指引到来到驻所刑警中队,找一位姓姬的刑警。

小警察二十多岁,穿一身运动服,头发剃得很短,正在吃方便面,看到刘子光等人涌进来,顿时紧张起来:“你们干什么的?”

胡光掏出名片递过去:“这是我们刘总。”

小警察接过名片一看,我靠,跨国公司的老板,来头不小啊,他赶紧道:“我叫姬扬,这案子是我负责的,目前正在进展之中,请你们家属不要急躁。”

刘子光说:“为什么绑架案没有成立专案组,你一个人怎么够。”

姬扬挠着头说:“所里精力不足,再说”

刘子光自然不会为难他一个基层警察,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厅宋剑锋的手机上:“宋厅,我是刘子光,方霏出事了,被人绑架然后推出车外,大难不死但是昏迷不醒”

宋厅是知道方霏的,听到这个事情后非常震惊,说:“我知道了,马上责成相关部门跟进,小刘你放心,凶手绝对跑不了!”

刘子光说声谢谢,放下电话问姬扬:“有什么线索没有?”

姬扬明白眼前这人手眼通天,便认真介绍了案情,案发地区是监控死角,所以除了目击者证词之外,并无视频资料,那辆黑色轿车没有牌照,没有明显特征,凶手也是戴着头套作案,可以说是无从查起,因为案件没有造成伤亡,所以上面也不是特别重视,只是当做一般治安案件来处理的。

刘子光毫不迟疑的说:“把相关笔录给我看一下。”

姬扬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

第44章 追捕

刘子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姬扬。

小刑警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对方名片上的身份显然只是一种掩护身份,从这个人以及他身后那三个保镖的气场就能看出,绝非等闲之辈。

姬扬很快做出妥协:“好吧,但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不能复印。”

刘子光说:“好。”

于是姬扬拿出昨天给目击者们做的笔录来,刘子光一目十行的看完,询问道:“道路上的监控录像提取了没有?”

姬扬答道:“手头上案子太多,还没来得及去交警方面调档。”

刘子光点点头:“谢谢,你忙吧。”转身就走,姬扬挠着脑袋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办公室,就看到院子里也站着几个保镖,都戴着墨镜穿着普通的服装,但那股剽悍劲却是掩饰不住的。

“不知道哪个倒霉的抢劫犯,这回算是碰上硬茬子了。”姬扬这样想。

刘子光等人出了派出所之后,先奔着省报社去了,正巧在办公室门口把白娜堵住,白娜一看他们的架势,还以为是警察又来了呢:“不是做过笔录了么,怎么还问?”

“我是伤者的未婚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刘子光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白娜嗫嚅道,但语气没那么坚决了,眼前这人男子气概很足,可谓英气逼人,尤其那双眼睛,简直能看透人的内心。

“就问几句话,你遇到方霏的时候,她是背着包的对吧?”

“好像是的,等等我想想,是一个双肩背包。”

“但是现场没有发现背包对吧?”

“确实没有。”

“绑架她的人,你能描述一下么?”

“大概一米七高,挺壮的,穿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头上蒙了个头套。”

“再想想,还有别的特征么?”

“实在想不起来,不好意思。”

“好的谢谢。”

刘子光转身便走,白娜感慨了一会儿,拿起包也走了,她要赶到南泰县去采访村民,挖一个大新闻

出租车司机老王正在载客,忽然接到总台通知,让他迅速回公司,于是来往载完最后一个客人,便翻了空车牌子回到了公司,经理正陪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说话,见老王进来便介绍道:“这就是见义勇为的老王同志。”

那人起身道:“我叫刘子光,是前天受害者的家属,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老王爽朗的说:“有什么你尽管问好了。”

刘子光详细询问了事发时候的经过以及行车路线,又问了那辆黑色轿车的车型,老王虽然是老司机,但对车辆的研究并不是很充分,只认识桑塔纳捷达之类的车型,刘子光拿出电脑调出一大堆汽车图片让他比对,找了半天老王反而更糊涂了:“真不好意思,想不起来了。”

“谢谢您了。”刘子光和老王握了握手,让胡光递给他一叠钞票:“耽误您做生意了。”

“这话说的,您太客气了。”老王直把钱往外推,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接着刘子光又去事发现场进行勘探,医科大侧门不能进出汽车,只有一个供行人进出的小铁门,门卫室里住着一个老人,门口有一盏警灯,刘子光过去递了支烟打听了一下,得到一个情况,原来这里是装有监控器的,可是事发前两天,学校保卫科给监控系统更新换代把探头都给收回去了。

再问老头前天看到过什么异常的人和车没有,老头想了想说:“侧门这边,经常有车接学生的,平时也不大注意。”

这条线索又断了,刘子光驱车沿着事发路径走了一遭,注意到沿途有不少监控探头,方形的属于交警部门,圆形的属于治安摄像头,他心里就有了底,来到所在区的交警大队,进门的时候有辆挂省委机关车牌的帕萨特从里面出来,刘子光看了一眼车里的人,两个精壮汉子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

来到秩序科,又看到一张熟面孔,派出所的姬扬也来调取资料了,交警同志很配合,将事发地段当天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名爵7轿车,没有牌照,看不清车里人的面孔。

和姬扬一起出来后,刘子光问他:“刚才有别的人也来查这个案子?”

姬扬说:“是纪委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张单子说:“这么多的车,排查起来可够难的。”

这是交警部门电脑系统里本市所有名爵7轿车的注册资料,足有上百个,好在是辆比较稀罕的名爵,如果是桑塔纳之类的车,那就更无从查起了。

“要不您复印一份?”姬扬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刘子光接过名单浏览一番,指着其中三个登记名字说:“先查这三个。”

姬扬一看,三个登记车主分别是市某医药公司、某汽车租赁公司,还有一个是私人用户,姓麦。

姬扬说:“好吧,我会参考你的意见的。”说完收起名单走了,在车上,姬扬不由得又拿起名单瞄了一眼,作为刑侦人员他本能的感到刘子光划定的这三个名字肯定有道理,于是转动方向盘直奔医药公司而去。

这家医药公司是省内较大医药企业,办公楼极其宏伟壮观,实力可见一斑,只是排查阶段,所以姬扬一个人就登门拜访了,找到公司办公室,出示了警官证,要求查看公司小车班所有的那辆名爵7。

办公室主任姓王,是个红脸胖子,很世故圆滑的样子,让人泡茶递烟,很是配合,他说:“真不巧,这辆车是归业务员用的,现在出差了,我联系一下啊。”然后拿起电话打了一通,很抱歉的说:“不巧,车在东北,一时半会回不来。”

姬扬说:“王主任,这车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主任说:“那不好说,我们业务员都是常年驻外的,一年能回来两三次而已。”

姬扬点点头,在名单上将这辆车划掉了,既然长期驻外,那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正要起身告辞,忽然门开了,刘子光等人走了进来,说道:“请让司乘人员传回照片核实一下。”

王主任挑起了眉毛:“您是?”

姬扬只好说:“我们一起的,王主任要是不麻烦的话,请配合一下吧,这件事牵扯到一起重大绑架案,公安机关很重视的。”

王主任说好,又拿起电话打了一通,说:“不巧,车在高速上跑着呢,等一下吧,等他们到了服务区就发来照片。”

过了二十分钟,王主任的手机响了,对方发来一条彩信,背景正是沈大高速某服务区,车牌号码很清晰,车头没有丝毫碰撞损坏的痕迹。

姬扬说:“谢谢王主任,我们告辞了。”

王主任热情的说:“应该的,警民合作一家亲嘛。”

从医药公司出来,继续第二家,某汽车租赁公司,这次比较顺利,车就在公司楼下停着,擦得锃亮,没有任何撞过的痕迹,根据使用记录显示,这辆车前天一直停在公司没有接活儿,第二家也排除了。

前往第三家,车主姓麦,住在本市某高档临江住宅小区,一行人来到车主家敲门,开门的是个女的,把防盗门只打开一条缝,一见姬扬的警官证就紧张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车不在家,一会说车卖了,姬扬马上警觉起来,说:“我可以进来看看么?”

女人说:“不行,要有搜查证才行。”说着就要关门。

后面刘子光不耐烦起来,使了个眼色,胡光上前伸进一只脚别住,肩膀一抗门就开了,后面人一拥而入,在房内搜索一番,从卧室抓出一个青年男子,身材敦实,一米七上下,和口供中所说的很类似。

胡光将男子按到地上,厉声喝道:“车呢!”

“不在家,借给别人了。”男子嚷道,女人大哭起来,姬扬刚相劝说,胡光已经将男子的手指掰断了一根,疼得他厉声惨叫,刘子光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大压住他惨叫的声音,电视里正在播送新闻:在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下,我国东北地区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住手!”姬扬上前制止,却被人拉住,两个外籍人士铁钳一般的大手按在他的肩头,微微的摇了摇头。

“再问一遍,车呢!”胡光吼道。

“在地下车库!”男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带我们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上电梯,女人却拿起了电话拨打了110。

来到地下车库,一辆汽车蒙着车衣停在角落里,胡光拉开车衣,只见这辆无牌名爵7黑色轿车车头撞瘪了一块,车灯也破了,胡光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男子哀求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看清那个骑车的人,黑天半夜的他骑个电动车也没开灯,我也不想撞他啊。”

大家对视一眼,有些惊讶,正在此时,一辆110巡逻车闪着警灯开进了停车场,警察看到这边聚着一堆人,便过来询问,姬扬上前出示了警官证,并且通过随车电脑查询了一下,昨天果然发生了一起肇事逃逸案件,一个骑电动车的人被无牌黑色轿车撞倒重伤,肇事车辆逃逸,目前警方正在追查当中。

线索又断了。

“回医药公司。”刘子光突然说。

第45章 满清十大酷刑

在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下,我国东北地区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机场停航,高速公路封闭,截至记者发稿,积雪已达15厘米

电视新闻里的一幕在刘子光脑海中回放着,医药公司的王主任在说谎,因为那张彩信照片里根本就没有下雪的迹象。

姬扬忙着和派出所的人办交接,等他反应过来,刘子光等人已经呼啸而去了,庞大车身的雪佛兰巨无霸头顶着警灯一路狂奔,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医药公司大门口,电动推拉门紧闭,门卫在传达室里直摆手:“外单位的车不许进。”

胡光猛踩油门,马力强劲的汽车直接撞开了大门,几条大汉从车里下来径直上楼,门卫吓得躲在一旁根本不敢管。

来到办公室,王主任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呢,看到他们进来有些错愕,没等他说话,胡光箭步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王主任踉跄着倒在转椅上,医药公司的办公楼很豪华,全都是落地玻璃窗,瓦西里上去拉开了窗帘,这边亚历山大大脚踹在王主任的红木办公桌上,沉重的桌子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向落地窗冲去,撞碎了玻璃落了下去,几秒钟后轰然巨响,这里可是十层楼高啊。

冬日凛冽的风顺着破碎的窗户卷了进来,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纷纷飞出,王主任已经吓傻了,颤抖着说:“这是怎么话说得?”

没人搭理他,胡光阴着脸用一条皮带将他牢牢绑在转椅上,然后猛踹一脚,肥硕的王主任连同转椅迅速滑向窗口,一头栽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王主任被悬在了半空中,鼻涕眼泪横流,他之所以没掉下去,是因为转椅上还连着一条尼龙绳,绳子的另一端在屋里的暖气管道上打了个结,绳子就握在胡光手里。

“妈的,敢骗我,说!那辆车哪儿去了!”胡光一脚踩在阳台边缘,耀武扬威的喝道,王主任虽然被绑在椅子上,但绑的并不怎么牢靠,随时可能掉下去,要知道这里可是十层高楼,摔下去那就得拿铁锨才能铲起来了。

“在东北,不是给你们看过照片了么!”王主任声嘶力竭的喊道,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堆人围观,有人拿着手机拍摄,还有人打电话报警。

胡光一松手,绳子嗖嗖的往下放,转瞬间王主任又往下坠了几米,八楼九楼的人看到窗外这一幕,都惊呆了。

王主任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大喊道:“他说惹了人要跑路,我就帮着打个掩护,真的不关我的事!”

“他是谁?”胡光在上面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问道。

“张精明,公司的业务经理,他的档案办公室都有,求求你拉上上去吧。”王主任望着绷得紧紧的绳子,声嘶力竭道,嗓子都有些哑了。

胡光回头看了看刘子光,刘子光点了点头,胡光便和瓦西里一起将王主任慢慢拽了上来,此时医药公司保安部的人员在公司领导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却被人高马大的亚历山大拦在外面,谁也进不来,保安主管想呲毛,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一记凶猛的直拳放倒了。

王主任被拉了上来,但依然被绑在椅子上,屋里弥漫着刺鼻的尿骚味,质地考究的毛料西裤已经尿湿了,不过没人笑话他,摊到这种事,谁都得怂。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王主任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耍花招,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说了,他们公司有个业务员叫张精明,能力很强又会来事,最近出了点事情,说在外面惹了仇家要出去躲事儿,身为办公室主任,自然要帮衬着点,所以在警察面前打了掩护,至于这人究竟去了哪里,他真不知道。

刘子光听完,上前又是一脚,王主任屁股下的椅子再次飞速向窗外飞去,就在即将飞出窗口之际,绳子又被刘子光一把抓住:“还他妈不说实话是吧!”

王主任屁滚尿流:“我说,他去修车了,就在北郊的胜利修理厂,是个私人小厂,我这里有地址。”

“带我们去。”刘子光说。

胡光立刻解开王主任的绑绳,推着他向门外走去,医药公司的职员们纷纷躲避,谁也不敢拦阻,他们下了电梯之后。110的出警人员刚从电梯里出来,医药公司的人急忙道:“快追,那些坏人刚押着王主任下楼去了。”

警察慌忙追到楼下,哪还有踪影可循,正要通知指挥中心,姬扬驾驶着警车也来到了,听110同行们介绍了情况,他冒了一身冷汗,这些人当真有胆子,直接搞绑架啊,立刻跳上警车追了出去,同时指挥中心也发出指令,让沿途所有单位拦截一辆首都牌照的雪佛兰巨无霸,不出五分钟,电台里传来消息,两个巡逻民警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了那辆汽车,但里面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刘子光等人正坐在另一辆汽车里朝北郊方向狂奔,车载电台里不时传出警方的各种指令,警用无线电波段和民用对讲机的波段是不同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持有警用频段的对讲机,但是对红星公司来说却不是难事。

忽然刘子光的手机响了,是宋剑锋打来的:“小刘,你马上给我回来!你想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刘子光冷冷地答道:“有必要的话,把省城掀个底朝天。”

宋剑锋那个气啊,刚要说话对方已经挂了,再打就是关机状态,老宋急忙做出部署:“各单位严守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指挥中心内立刻有一位领导提出反对意见:“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人,必须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宋剑锋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领导一愣:“什么人都不行。”

宋剑锋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人曾经是秘密战线上的英雄,现在的身份更是关系到国家战略资源的安全,他的一举一动,上面是严密关注的,前天绑架案的受害者,就是那个至今还未苏醒的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他现在所做的只是揪出凶手,如果你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我有个建议。”

“什么?”领导已经有些心虚了。

“准备好摘帽子,因为一定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

领导不说话了。

汽车很快来到北郊胜利汽修厂,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院落,门口洗车污水横流,一只大狼狗蹲在门口虎视眈眈,场子里几个小工正在干活,看到有车过来上前招呼:“修车么?”

几个彪形大汉跳下车来,也不搭话,四下搜寻,果然在喷漆车间找到了那辆无牌名爵7,车头部位的钣金已经弄好了,正盖着报纸准备喷漆呢。

胡光一把抓住小工的领子:“车主呢?”

看他们来者不善,修车厂老板和几个汉子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扑克牌,嚷嚷道:“干什么?想找事么!”

话没说完,他们的脸色就变了,以为胡光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二话不说朝天就是一枪,震耳欲聋,黄澄澄的子弹壳从抛壳口跳出来,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胡光用枪指着车间里的汽车说:“我不找事,我就问这辆车的车主在哪里?”

老板不说话,只是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两人一胖一瘦,瘦的穿着昂贵的羊绒风衣,胖的那个剃了个秃瓢,一米七上下的个头,亮红色的羽绒服,里面穿个小T恤,脖子上挂着硕大的金链子,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

刘子光心中有了数,大喊一声:“张精明!”

一胖一瘦两人看到他们这架势,丢下手里的扑克牌转脸就跑,后面的人根本就不急着追,亚历山大从车里拽出一支步枪来,瓦西里从怀里掏出手枪,慢条斯理的往枪口上拧着消音器,几个人慢慢的跟了过去,修理厂老板和小工们全都傻眼了,这他妈是打猎呢。

刘子光最后一个跟过去,他对小老板说:“你可以报警。”

小老板点头哈腰:“哥哥,规矩我懂,我啥也没看见。”

修理厂附近很空旷,再往北就是淮江了,冬天的江边无比萧瑟,枯黄的芦苇,浩荡的大江,两个人在前面没命的跑着,后面几个人慢慢的跟着,时不时的开上一枪,子弹在荒滩上打起一团尘烟,修正着猎物的逃跑路线,把他们往江边逼去。

终于,两个人跑不动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们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猎物在戏弄,跑是没用的。

胡光等人走了过来,不屑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个家伙,把枪关上保险放好走了过去,瘦的那个没敢动,胖的摸出了匕首准备顽抗,胡光抖开甩棍抽在他手上,匕首脱手而出,手骨估计也是粉碎性骨折了。

三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过了一会儿刘子光才开着车带着王主任赶到,让他指认这两个人。

这才几分钟时间,两人就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了,王主任看了半天才指着瘦的小声说:“他就是张精明,旁边那个是他朋友,叫仇武,都喊他五哥。”

“老大,让我来审吧。”胡光主动请缨。

“让我来。”亚历山大也不甘落后。

刘子光指了指亚历山大:“你来。”

“为啥让老毛子上,我可会满清十大酷刑。”胡光不乐意的说道。

“他在车臣搞过刑讯。”刘子光淡淡地说。

胡光倒吸一口凉气,中国人这套刑讯逼供的玩意,在老毛子面前就不够看了,据说骨头极硬的西北某少数民族分离分子在我国公安人员手上只字不吐,被俄罗斯方面抓到之后,没用一天就全招了,引渡回来后抱着我公安人员的大腿直哭,这还是一般的俄国内务部侦查人员的手段,那些在车臣和狂热宗教分子打过交道的同志的刑讯造诣,就更加超乎正常人类的想象范畴了。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亚历山大。

第46章 刑房

亚历山大四下里看了看,江阔云低,北风呼啸,一艘废弃的轮船搁浅在江滩上。

“那儿合适。”亚历山大说罢,单手提起那个仇武向轮船走去,一百六七十斤的汉子,在他手里就像孩童一般轻巧。

瓦西里也提起张精明走了过去,船舱里臭气熏天,地上有不少秽物,船体遍布铁锈,斑驳不堪,用来当刑讯室还是够格的。

亚历山大在角落里找了两块肮脏至极的棉纱就要往两个犯人嘴里塞,仇武瞪着眼喊道:“我是四牌楼的老五,派出所张所长是我朋友,你敢动我唔”色厉内荏的恫吓对不怎么懂汉语的亚历山大是没用的,棉纱还是塞进了嘴里,顿时说不出话来。

张精明就比较有眼力,看出这些人来历不简单,睁着惶恐的眼睛求饶道:“有话慢慢说。”

亚历山大不由分说,也堵上了他的嘴,胡光纳闷道:“你不是要问话么,怎么把嘴堵上?”

亚历山大笑而不语,先把仇武拉过来按在地上,踩住肘关节,从腋下掏出沉重的斯捷奇金自动手枪,倒持枪管,比划了一下,狠狠砸下去,一声惨呼被憋在了喉咙里,仇武疼的满头汗,眼泪也出来了,因为他的一根手指已经被枪柄砸成了肉酱。

“砰砰砰”又是一连几下,仇武的右手算是废了,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十指连心啊,指甲和碎肉连在一起,满地都是血,疼的钻心,偏偏又叫不出来,更加难熬。

那边张精明吓得直往角落里缩,亚历山大没打算放过他,走过去如法炮制,将其右手五个手指全都砸平了,然后才扯开两人嘴里的棉纱,向胡光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两个倒霉蛋刚要哭嚎,胡光厉声喝道:“谁敢叫唤,把另一只手也砸了。”

两人顿时不敢出声,胡光看了看刘子光,刘子光上前问道:“前天下午六点,你们在医科大东侧门绑架了一个女孩,我需要知道详细情况。”

张精明有气无力地说:“大哥你搞错了,我们啥也没干。”

刘子光一努嘴,亚历山大握着枪管又要上,旁边仇武破口大骂道:“怎么地,就是老子干的,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亚历山大二话不说,提起仇武的领子出了废船,走到江边,也不管地上的烂泥,径直将人丢进冰冷的江水里,用脚踩着头,不让他抬头呼吸。

仇武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十几秒钟后,亚历山大松开了脚,让他抬头喘口气。如此往复数次才停止,将人拉回到废船上,仇武抬起头来,头发全湿了,脸上尽是泥浆,吓不过还挺硬气,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也不求饶,拿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亚历山大。

胡光笑了:“毛子哥,他笑话你呢,这手段一点都不给力。”

亚历山大从兜里掏出一把大号折刀,亮出刀刃在袖子上擦着,呜哩哇啦说了一阵俄语,刘子光翻译道:“他说刚才只是餐前甜点,还没正式开始,下面才是好戏。”

仇武的双手已经用尼龙束缚带绑住,无法反抗,亚历山大使了个眼色,瓦西里从后面踹了一脚,将人踢翻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亚历山大一脚踩在了胸口,锋利的刀子压在额头上割了起来

“这是在剥头皮,把头皮连着头发整个揭下来,不过人不会死。”刘子光解释道,被踩在地上的仇武厉声喊道:“操你妈的,有种给我来个利索的!”

刘子光打了个响指,亚历山大悻悻的停止了动作,但是仇武额上已经被割开了长长一条血口子,鲜血直流,甚是吓人。

“装逼是吧,想要利索的是吧,一会儿他先把你头皮揭掉,然后再扒你身上的皮,挖你的眼,知道凌迟吧,这比凌迟还要痛苦,有种你就别吭声。”刘子光蹲下身子慢条斯理的说着,那人毛骨悚然,知道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终于妥协:“我说。”

“谁让你干的?”刘子光问。

“没谁,我看那个小妞挺俊的,想绑来玩玩。”仇武气喘吁吁的说。

刘子光一摆手,亚历山大依旧用面纱将仇武的嘴堵上,用刀子割开一个环形口子,手指扣住往上一撕,真的将一张血淋淋的头皮揭了下来,王主任当场就吐了,张精明吓得乱抖,没等问他就慌道:“是夏总让我们干的!”

“哪个夏总?”刘子光回头问道。

“医药公司的夏总,他说有重要的东西在那个女孩手上,让我们去弄来。”

“说具体点。”

仇武已经昏迷不醒,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样子让张精明吓破了胆,哪还敢说瞎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