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完又啐了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便咚咚咚的溜上楼了。

他吃痛的皱眉,手腕上还沾着她的口水,望着似无尽头黑暗楼道,他忽然间烦躁的很。

到底要说多少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才能听话?难道要他眼睁睁看到她被别人欺骗,然后再惨兮兮的把自己关起来舔舐伤口?她长这么大,还没在感情上受过伤,他也见不得她为感情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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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运气可以这么好,前一天当着家立的面答应了做许宁的女朋友,今天就撞见他搂着一个清纯的女孩与自己擦肩而过。更狗血的是,那女孩还是她的初中同学。

她愣了一下,顿时产生一种厌恶感。她撇撇嘴正要走,那女孩就叫住了她:“顾春喜?真的是你吗?”

春喜硬着头皮回头对她笑了一下,她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该怎么说呢?她甚至不记得那女孩的名字。

女孩有点激动的抓着春喜的手:“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初中同学啊,坐你旁边那组的陈颜。”

春喜偷偷瞄了眼陈颜旁边的许宁,发现他的目光越过她,若无其事的飘渺。春喜干笑两声说:“记得记得!人称‘陈阿娇’嘛!”

陈颜喟叹:“好多年没见过你了,你怎么都没变啊!”

春喜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而许宁依然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越来越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别人花言巧语几句,她就傻乎乎的往虎口里钻!她此刻太赞同家立的说的那句:她长这么大脑子是白长了!

一颗邪恶的小种子瞬间在她的小宇宙里爆发。她是傻!但是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春喜渐渐收起笑容,不再理陈颜,而是转头深情的看着许宁,然后缓缓开口:“许宁,玩够了回家吧,儿子今天还吵着要你陪他去游乐园。哦,对了,你大前天定的那箱杜蕾斯已经到货了,回去带几盒再出来玩,免得残害人家黄花大闺女,现在打胎什么也挺贵的,先申明啊,这钱我不会出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围观的某些人已经不厚道的扑哧笑出来了。

春喜望向瞠目结舌的陈颜,俏皮的笑了笑,靠近了些说:“他喜欢重口味的,你小心一点啊。”

说完,她看都没看许宁一眼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便“啪”的传来响亮的一巴掌,然后是陈颜的脱口大骂:“你下流!人模狗样的还想追我?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要脸的东西!还跟我说我是你初恋?你他妈还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儿子都有了还跟我装纯情!许宁,我告诉你,你今天不下跪跟我道歉我决不罢休!”

春喜死死咬住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功了。知道陈颜为什么人称“陈阿娇”吗?因为她为人泼辣刁钻,刻薄无礼,整一个公主病,谁要得罪她,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春喜加快步伐闪进转角处才停下来,她靠着墙捂着肚子大笑不止,脸颊红红的,眼波流转。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邪恶!笑够了,她喘着气给家立打电话。

“家立,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做一回不要报酬的保姆!”

电话那边没声音,春喜奇怪的“喂”了一声:“你在听吗?喂!”

半晌,电话里传来路边摊的吆喝声,奇妙的是,那声音似是在电话里,又像在耳边,两重声音,清晰无比。春喜还在疑惑的时候,家立忽然说:“我在你后面。”

春喜一愣,一回头,真的就看见家立了。他没什么表情,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走吧,不是要给我做饭吗?去超市吧。”

春喜怔怔的脸红了,家立的笑容里面隐隐透着愉悦,他该不会是什么都看到了吧?那些“打胎”、“杜蕾斯”、“重口味”的字眼瞬间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她咬住唇,窘迫无比。在家立的眼里,她可一直都是纯洁的小女孩啊!

她嘟了嘟嘴,侧头看着家立讷讷的问:“你是不是看到了啊?”

家立没说话,可是他的嘴角明显动了动,微微蹙眉,抿着唇,一副忍住不笑的样子。

春喜懊恼的嘀咕:“家立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从超市到家立的公寓,春喜没再跟家立说过一句话,走路都离他八丈远,不过她喜欢的零食水果可是一件都没少。

她隔着好几米跟在家立后面,看他一件一件把物品从货架上拿下来丢进购物车里,太远了,她也不知道他买的什么,回到公寓他让她把买的东西整理一下,她才发现,家立除了买菜,剩余的都是给她买的。有她喜欢的各种零食水果,她的专属拖鞋,围兜,还有牙刷毛巾,甚至还有一件女式睡群。

春喜捡起那碎花的裙子,提到家立面前:“你买这个干什么?”

“以防万一,你离家出走投奔我。”家立换了一套居家服,不以为然的说。

春喜张了张嘴,嗤了一声:“你不是不乐意我投奔你吗?上回你还把我撵回家了!”

家立拿过裙子丢进洗衣机,拍拍她的脑袋说:“上回?那时候你多大?十三四岁吧?那么点大的一个人坐火车来找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你要是丢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春喜撇撇嘴,想反驳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春喜给家立做了几道家常菜,她虽然懒,但简单的家常菜她还是会的。

两个人坐在餐厅开始吃饭,春喜才仔细打量这间房子。装修很奢华,走的豪华欧式风格。春喜啧啧摇头:“太浪费钱了!我以后结婚,新房绝对不这么装修,简单一点的就好了。恩,首先房子要有江景,就是站在阳台上,面前就是滚滚江水,晚上看日落肯定很漂亮。客厅要是橘黄色的主题,比较温暖嘛!卧室要贴淡黄的墙纸,有花纹的那种…”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家立也不插话,自顾自的吃饭。等到春喜幻想完毕,才发现家立早就吃完饭,靠着椅子闲适的看报纸。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是自言自语啊!

自找没趣!春喜低头闷声吃饭,面前的家立忽然说了一句:“照你这么装修,新房也给你折腾成旧房。”

春喜放下筷子要反驳,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接,没想到来电的是许宁。

“春喜,你听我解释。”许宁开口就说。

“恩,我听着呢。”

“刚才你误会了,陈颜不是我女朋友,我是追过她,但是没成功,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后来她倒追我,我没答应,可能你说的那些刺激到她了,她才那么…”

春喜打断他:“许宁,你解释不代表你可以诋毁别人。你风流你花心,这都不要紧,但是你不要做这种低俗的事情让我看不起你。是我眼拙,认识你是我瞎了眼。我没喜欢过你,我想你也没有多喜欢我,解释真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吧,再见。”

她平静的挂了电话,刚好对上家立的眼眸。

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干什么?看我笑话?没错,你说对了,他不是好人,我是个蠢货!”

家立一本正经的说:“你只是笨,但还不至于蠢。”

“…”春喜气结,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良久,家立叹气:“春喜,错过他,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你值得别人把你放在心头珍惜和疼爱。不要难过,这种人不值得。”

春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难过啊,我又不喜欢他!”

家立笑了笑,淡淡的说:“最好是这样。”

“家立,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你看出来的?”春喜好奇的问,照理说,他没见过许宁几次啊。

家立摇头:“我没那么厉害,不过是撞见他带他太太到医院做人流而已。”

“不是吧…”春喜小小的吃惊,她以为许宁顶多就是个风流少爷,没想到他是个十足的大骗子!结了婚还出来祸害未婚少女!

春喜扒了两口饭,想到什么,问:“家立,其实你搬出来是迫不得已的吧?”

家立点了点头。

“那要是你有了女朋友,程妈妈是不是就不会逼你跟我在一起,你也就不会搬出来了?”

“可以这么说。”

春喜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闷头继续吃饭,她的小宇宙又开始酝酿一个绝好的计划。

两边不是人

周末,春喜窝在床上给家立打电话。

“今天不上班吧?”

“恩。”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家立迟疑了一下,说:“又有事情要麻烦我?”

春喜从床上盘腿坐起来,叉着腰:“你想的美!我真心请你吃饭你到底去不去啊?”

家立似乎低声笑了笑,答应了。

春喜挂了电话,躺回床上捂着嘴咯咯笑起来。顾妈推门进来,把叠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放:“傻笑什么啊,还不起来!把衣服收起来…快点!你这个磨磨蹭蹭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

“妈妈,晚上我出去吃饭,你别煮我的饭了。”

顾妈摸了摸春喜的额头:“你跟别人谈恋爱了?”

“没有!”

“没有就好…那大晚上的你出去干什么!”

春喜想了想说:“唔…请家立吃饭。”

顾妈眉开眼笑,觉得这孩子终于开窍了:“来来,跟妈妈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小嘴了没有啊?”

春喜霎时脸红,扭扭捏捏的哼唧:“哎呀,什么跟什么啊!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跟家立不可能。”

“瞎说!你程妈妈跟我讲,家立搬出去就是为了给你们俩找个地方过过二人世界!怕你不好意思在我们那什么啊…”

春喜想起来那天早上在阳台上偷听到家立说的那些话,撇撇唇,有些沮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没跟家立在一起。家立不喜欢我的…我又懒又任性又好吃,我什么都不好,家立才不会喜欢我呢。”

她想,能被家立喜欢上的女孩,肯定是一个漂亮有气质,什么都很优秀的女孩。

顾妈有点不高兴了:“家立这么说你的?”

“没有。”

“那不就行了!再说我闺女这么懂事的孩子谁会不喜欢?不喜欢那就是眼睛长斜了!”顾妈振振有词。

春喜无语的笑了笑,满头黑线,刚才是谁骂她磨磨蹭蹭来着?

有一种妈妈就是,自己可以把孩子骂的一文不值,但若别人说了她孩子一句不好,她都是要拼命的。说的就是顾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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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立抵达跟春喜约好的饭店时,她还没到。春喜定的是一间二人包厢,环境幽雅,很适合情侣约会。

家立啜着茶,听见有人“砰”的一声推门进来,他头也没回的就说:“你要把门拆掉么?”说完,他身后忽然就没声了。

家立回头看去,没想到却是田砚砚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他站起来,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春喜没有来吗?”田砚砚问。

家立扬眉:“我想她是不会来了。”

田砚砚反应过来了,破口大骂:“死丫头合着给我们相亲是吧?也只有她那种猪脑子才能想出来…”

她还没骂完,家立就淡淡的打断她:“我替春喜跟你道歉,她没心没肺,你别跟她计较。”

田砚砚连忙摆摆手,家立着实让她有点尴尬:“没没,误会误会嘛!”

家立点头:“那我先走了,田小姐请自便。”

家立一开门,便有一个人从门外跌进来,家立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

春喜站稳了,抬头便对上家立带着薄薄怒意的眼眸。她讪笑了两声,没头没脑的说:“这么…巧。”

家立放开她,冷声说:“顾春喜,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神色阴鸷,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春喜鼻头一酸,狡辩:“我怎么了?我这叫知恩图报!你不是给我把关男朋友么?我给你找个女朋友怎么了?田砚砚不好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俩在一起最好不过了!”

家立没有表情,对着春喜蒙着气雾的眼睛说:“任性也得有个度,顾春喜,你让我很失望。”

春喜心里骤然一紧,不可思议的望着家立,他的态度冰冷到了极致,声音里透着极大的厌烦。春喜张口想辩解,家立却没有理她,越过她,直接离开了包厢。

田砚砚走过来,耸耸肩:“妞,说实话,我要不是跟你关系这么铁,要不是了解你毫无逻辑的脑子,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我不知道程家立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你好像触到他的底线了。”

说完,田砚砚也走了,只留下春喜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包厢里。

她怎么了?她不过是想给家立找个女朋友,让家立搬回来,让她每天都能看见他。她只想这样而已,到头来,却惹得两个人不高兴。难道是她太自私了么?

春喜喘了几口气,心里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家立打电话,“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家立就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紧接着,春喜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响,然后便是忙音一片,好像是家立把手机给摔了。

春喜忽然就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她蹲下来,捂住胸口,埋头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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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春喜再没见过家立了。而她忽然变的寡言少语,身边的人都觉得奇怪。

朱倩雯看了眼发呆的春喜:“你最近怎么了?我发现你大概从…从三月份之后就变得有点不大正常,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呆滞的,还连着换了好几个男人。你怎么回事啊?”

春喜晃神的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没错,自从她老妈跟程母提出让她跟家立订婚之后,她和家立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时候赵经理怒气冲冲走过来,把几张纸摔在春喜的面前:“你搞什么?这种订单是你负责的吗?翻译都能签单那销售部是干什么用的?你给我解释解释,现在人家以为我们翻译部结党私营,跟人拿回扣,你说,上头是开除你啊还是开除我?你不要以为有后台就了不起,什么事情都敢做!”

春喜怔忡的站起来,看了看那几张纸,摇头:“我没有啊…”

赵经理指着纸上“顾春喜”三个大字,戳着那几个字一字一顿的说:“还敢说没有?”

春喜眼睛有点发烫,仔细回忆她究竟做过什么。

周萧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他若无其事假装没看见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春喜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周萧曾经拿着几张单给她签,他当时催的厉害,着急的只说是春喜翻译过的文件忘了签字。春喜当时随意看了眼,确实是她之前翻译过的说明书,于是没多想就签了字,而被压在下面那一张她就没多看了,直接签了她的名字。

这个想法让她背后阵阵发凉,她伸手扯住周萧的衣服:“是他!是他让我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萧不紧不慢的掸掉春喜的手:“别扯着谁都是救命稻草。这种事情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要说我们部门谁敢做这种事,还不就只有你么!”

春喜一时间哑口无言,单是她签的,她是走后门进来的,没人看到她怎么被陷害的,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

赵经理叹了口气:“顾春喜,这是最后一次,要不是销售部主管及时发现,我们公司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这些都不是你跟我被开除就能弥补的。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规规矩矩给我做你的小翻译!”

春喜死死咬住唇,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出来,霹雳啪嗒的打湿了那几张纸。她百口莫辩,她委屈,她难过,这些她要对谁去说?田砚砚吗?暑假一开始她就没良心的丢下她跟父母旅游去了。家立吗?算了吧,她再也不想麻烦他什么了。

春喜疲惫的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家大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闺女,妈妈爸爸跟你程妈程爸出去旅游了,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家立。你早上出门没带钥匙吧?我给你收起来了。家里的钥匙都给我带走了,你就安心的住在家立那里吧。不要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想玩多久。乖女儿,我们给你们创造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知不知道?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跟家立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春喜扯下字条,把它搓成团从过道的窗口扔了出去。她喘着气,真想大吼两声!她把包包整个翻过来,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除了家立的公寓的钥匙再无其他。

她黯然的坐在台阶上,烦躁的想哭。她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她怎么这么倒霉?

十点多,家立回公寓的时候,就看到春喜抱着腿耷拉着脑袋坐在他家门口。听到脚步声,春喜抬起头。

楼道很暗,家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她泛着光的眼眸中,能够感觉到她委屈的情绪。

家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坐门口干什么?我不是给了你一把钥匙么。”

春喜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糯糯的说:“你不在家,我不好进去的。”

家立顿了顿,沉默的开门,然后侧身让春喜进去。

“给你钥匙就是随便你进出,你突然这么矫情,我很不习惯。”家立好似开玩笑的说,但他的语气里却透着不高兴。

“哦…”春喜没换鞋,站在那儿,双手捏着包。

“还要我帮你换鞋?”家立偏头看她。

春喜摇头,“不是。”她吸了吸鼻子,说:“那个…我爸妈跟你爸妈出去旅游了,我没带钥匙回不了家,你…我能在你这里住几天吗?”

家立看着她没说话,好像在推敲她话语的真实性。

春喜觉得心里被针刺似的难过,她又想起下午公司里发生的事情,胸口直泛酸。她一转过身,眼泪就掉了出来,声音都变了:“不行就算了,我找田砚砚也一样。”

家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倾身把门关上,蹲下来给她脱鞋:“田砚砚不是去旅游了么。”

“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别生你气,以及告诉我她去旅游了,没时间陪你,让我去看看你。”他一边说,一边给她把鞋换上。

春喜不说话,只是哭,这些天所有的难过,所有的不顺,所有的委屈,她在这一瞬间想要全部发泄出来。在家立面前,她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哭什么?我又没赶你出去。”家立站起来说。

他伸手要给她擦眼泪,春喜不自觉的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贴在他胸口嘤嘤低泣,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衣服上去了。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顿时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她抽泣着说:“家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家立没说话,心里一紧,胀满了莫名的情绪。他由着她在他胸口放声大哭,只是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的背,低低的说:“我不生气,也不会不理你。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她的哭声太大,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良久,春喜的哭声渐小,家立拍拍她的背,说:“哭完了?哭完了我们就出去。”

她抬起头,愣愣的问:“出去干嘛?”

“给你买衣服,不然你这几天要穿什么去上班?”

春喜擦擦鼻子点头,想了想,又觉得奇怪:“那你干嘛把我的鞋脱了?”

家立皱眉,“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他没告诉她,那是因为,他怕她走。

伪非法同居

春喜洗了把脸,就跟着家立去了商场。

买内衣的时候,导购小姐问春喜的尺寸,春喜茫然的摇摇头,这些她从来都没记住过,内衣都是她老妈帮她买,自己买,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