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语之外,叶知梦没什么意见。反正之前的手机卡也是来南京以后才换的,在路边报刊亭随便买来打打电话用的,一直也懒得去营业厅实名。将手机收好,又从小拎包里将他的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

赵京宁接过去看也没看,随手丢到了大衣口袋里。这时道路终于畅通了一些,熟练地挂档、踩油门,继续开车。

叶知梦不想表现地自己太过急切,只好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绕了个弯子问道:“你不看看今天都有谁找你了吗?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呢,你让我不用接,我也就没管。不过有个美女给你发了两条信息,不好意思,被我看见了。你放心,我没回。”

赵京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叶知梦“嗤”了一声,酸溜溜地说:“都领舞了,能丑到哪儿去?人家请你去看她表演,还说给你送狮子头,后来又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怎么样,找着你人没?红烧狮子头好吃吗?”

“还行。”赵京宁点了点头,见叶知梦立马脸就垮了,忍住笑意,又若无其事地说:“没有醋香。”

“谁吃醋了?美不死你。”叶知梦撅了撅嘴,低头扯着包,不想理他。

事实上,下午的时候席媛确实去基地找过赵京宁了,带了一保温桶的红烧狮子头,被站岗的哨兵拦在了大门外。估计就是那会儿给他手机打的电话,结果一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

席媛也不慌,又把电话打去了办公室,是王春阳接的。挂了电话王春阳就派人去大门口把席媛接进来了,赵京宁压根儿不知道。

赵京宁从训练场上回来见到席媛,自然有些诧异和意外。等她说明来意,又听说她给他手机发了信息,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他是不是没看到,他就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知道叶知梦肯定看到信息和电话了,就不知道席媛发了什么内容,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有没有误会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误会了也好,他倒是很久没见过她吃醋的模样了,肯定又别扭又滑稽。

席媛问他周五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去看她表演,赵京宁本来想一口回绝了,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说等看下到时候的日程安排,有时间会去的。

虽然没有给予十分肯定的答案,但席媛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赵京宁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席媛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家,人家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说她先回去了。

送走了席媛,那桶红烧狮子头就被赵京宁拿到隔壁,扔给了王春阳。王春阳直摇头,说他对人家姑娘太绝情,人家大老远跑来就为见他一面,给他送上热乎乎狮子头,结果这么快就把人家轰走了,还浪费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这么好的狮子头拿来便宜他这个外人。

赵京宁横了他一眼,说有的吃还那么多废话,不爱吃就给虎子吃去!王春阳顿时噤声,心里直犯嘀咕,师长夫人亲手烧的红烧狮子头怎么能拿去喂狗,传出去还了得?

没错儿,虎子是基地正在服役的一条德国牧羊犬,赵京宁的傀儡。平常见了别人都不拿狗眼瞧人,傲得很!小畜生!

王春阳问他怎么今儿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好几个电话都转头打到他这儿来找人了。赵京宁不在意地说了句——哦,手机丢给我媳妇儿了。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威力堪比重磅炸弹呐。王春阳脖子听了都不由一缩,愣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又问他是不是刚回国那个,这么快就又好上了?

赵京宁当然不会回答他,丢了个“再啰嗦就揍你”的眼神,扬长而去。

叶知梦一路只顾生闷气,也忘了问他这是要去哪里,反正不是回她家的路就对了。想想心里就膈应得不行,扭头目露凶光地盯了他好半天才问道:“你真吃了?”

赵京宁正留意着周围路况准备把车开入停车场,听她跟蚊子似的嗡了两下,也没听仔细,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什么吃什么?”

嘿,居然给她装傻!叶知梦愤恨地咬了下唇,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硬邦邦的,一点儿便宜都没讨到,气到不行:“吃吃吃,还能吃什么?红烧狮子头呗!”

没等赵京宁反应,又补上一句:“不就肉丸子么,有什么好吃的!老头儿老太太没牙的才爱吃那玩意儿。”

赵京宁这下是听清楚了,笑意渐浓,刚才还说自己没吃醋,怎么这会儿还在纠结狮子头呢?他假意附和地点了下头,道:“老头儿老太太牙口不好的确实喜欢吃肉丸子,我也不是特别爱吃,不过偶尔吃一回味道还是可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知梦还不死心,非要撞南墙不可,又问了一遍:“赵京宁,你到底吃了没?”

“嗯…”赵京宁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声音拖得老长,在叶知梦看来那就是肯定的回答加上毫无悔意的表现!

见叶知梦一副恨不能把他的胃挖出来抠干净再洗洗的样子,赵京宁又十分淡定地补充道:“没吃。”

叶知梦先是定了三秒,在听到他说没吃的时候却没有意料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落寞地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耍我好玩呢?”

将车子停好熄火,赵京宁敛起眉看她,微颤的肩头让他心蓦然一痛。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她却仍倔强地撇过头不愿看他,也不想让他看见现在的叶知梦是多无用,动不动就掉眼泪。

“没耍你,只是想看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如果这样都算耍,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得耍过我多少次?我有没有像你这样哭鼻子?”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凝视着她呢喃道。

叶知梦低垂着眼帘,又抬起头,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上,却更似穿过下巴不知落在何处,声音空洞无力:“那次你哭了,然后就不要我了。”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喉头滚了滚,在她耳侧沉声说:“那次你耍我就算了,还把咱们的宝贝耍没了。我只是生气,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忘了呢?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她摇头,不是那样子的,不是的。但时光终究不能倒流,究竟谁是谁非,说得清如何?说不清又如何?

叶知梦伸手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怀中,声如呜咽如蚊呐却字字入心:“我就是吃醋了,你还故意气我。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你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和别的女人好,我受不了。”

赵京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却暗含着他对她全部的爱意、宠溺、无奈、原谅和包容。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他哑声问道:“既然这么霸道,又怎么舍得六年才回来,不怕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了吗?宝贝儿,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怎么会放心呢?从来未曾放心过,只是不敢去想而已。害怕你不会原谅我,怕你不再爱我,怕回来却看到你身边早已有了她人的陪伴。失去了你和孩子,我怕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咬牙将学业完成,这条路充满了血腥,但从踏入第一步开始我就不可以回头了。

说到底,还是我自私了。谢谢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身边,谢谢你身边没有别人只有我,谢谢还爱我。赵京宁,我也爱你,很爱你。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住他的唇,迫切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什么。她的小舌像待弦之箭,急不可耐地要突破牙关,与他的温热拼死纠缠。

赵京宁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在她的舌尖轻扫过他的上颚处时,他身体微微一颤,立即反客为主。将她从副驾驶座拉到自己腿上岔开坐,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坚硬,他的大手覆盖她的丰盈,他们的唇舌一起迷乱、一起乱舞。

迷情中,她朦胧着双眼,唇上水光潋滟,他听见她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赵京宁,我爱你。”

激烈的拥吻之后,他微带喘息,声音却性感到让人沉溺:“叶知梦,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爱你,一直爱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你,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以后也只爱你。”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热泪盈眶,搂得他更紧:“我也是,宝宝,我也是。”

<第 16 章> 霸气侧漏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5625

闹市区的停车场实在不是一个车震的好地方,两人虽然都没穿军装,但这车可是明晃晃挂着军区的牌照。现在互联网产业如此发达,要是被哪个热心的网友拍照传到网上,那这事儿就大了去了。

乘着赵大弟兄刚苏醒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赵京宁及时踩了“刹车”。两人分开后各自整理了一下被揉得皱巴的衣服,换了口气,等欲/火平息了些才下了车。

从停车场内部的电梯直上去就是百货商场,只是叶知梦有些疑惑,赵京宁怎么突发奇想要带她来逛商场了?

进了商场,赵京宁看了下指示牌,就直奔保健品专柜。叶知梦不知道他要买什么,只好跟着他后面走。

叶知梦见他停在专柜前,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养生保健品,于是便问道:“你要送礼?”

“嗯,明天去看外公外婆,顺道拜个晚年。”赵京宁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被花花绿绿的产品弄得眼花缭乱,他微皱起眉,看向售货小姐,问:“你们这儿一般送给老人家的产品哪种卖得最好?”

售货小姐很热情,笑得比花儿艳:“卖得最好的肯定是脑白金还有黄金搭档,广告效应嘛,呵呵。要说送给老年人的补品,当然还是鹿茸、人参、雪蛤和冬虫夏草这一类的产品更胜一筹,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物有所值,老人家也比较喜欢。”

前面听到“脑白金”和“黄金搭档”,赵京宁眉头不由锁得更深,眼里划过一丝厌恶。

售货小姐何其精明,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被她轻易捕捉到,心下立即有了数,又开口道:“送礼的话我个人比较推荐这一款,长白山产的特级野生雪蛤油,我自己都买了两盒送长辈。对了,还有这一款四合一的套装,鹿茸、鹿鞭、鹿心血还有西洋参,这个我们现在还有促销活动,价格实惠,也是卖得比较好的。”

一直没开口的叶知梦终于插了句:“我能问下这个套装的鹿茸是什么品种的么?产地哪里的?怎么混着西洋参一起卖?”

她的突然发问让售货小姐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是梅花鹿茸,放心,肯定不会用马鹿茸来以次充好。这个和那盒特级雪蛤油一样,也是长白山产的。因为是高档礼盒,所以厂家搭配了西洋参一起促销,算是半卖半赠,但品质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叶知梦点了点头,却没有附和,而是一本正经地纠正起来:“暂且相信这里面的的确是长白山产的梅花鹿茸,但是说马鹿茸以次充好那我倒是不太同意。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介绍的鹿茸就是马鹿茸,马鹿驯养时间端,野性强,鹿茸质量不说比梅花鹿茸好,至少也是不分上下。而且根据鹿茸化学成分分析,马鹿茸中百分之八十为有效成分,高于梅花鹿茸,所以说梅花鹿茸品质最佳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售货小姐笑意渐收,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叶知梦却不理会,继续说道:“鹿茸是越往尖处的部分越好。品质最佳的是蜡片,其次是白粉片,接下来才依次是黄粉片、红粉片、沙片、血片还有骨片。”

说着又指着柜台上的那盒套装道:“你给我们推荐的这盒套装里面的鹿茸片显然是品质中等的红粉片,但从整体价格来看,这套装却是红粉片的质量卖半蜡片的价钱,我说得没错吧?”

周围已经有两个阿姨恰巧听了她的言论也好奇地靠了过来,叶知梦虽然没说“不值”这两个字,但是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暗骂商家坑爹。

此时售货小姐的脸已经不能用不大好看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她八成要怀疑这两人今天压根儿不是来买礼品而是来砸场子的,态度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现下便有些不耐烦,就差说“爱买就买,不买就滚”了。

叶知梦啪啦啪啦讲完了,赵京宁却笑了,她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售货小姐,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在大过年的时候来故意找茬,就想知会一声别把我们当外行什么都不懂就乱宰一通,没别的意思。雪蛤油还有这盒套装我们要了,你也别把你家蜡片藏着掖着了,给我们拿一盒,开单吧。”

赵京宁也不表态,大意就是默认了她的做法,售货小姐的脸真是比六月天变得还快,这一会儿功夫就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再阴转晴了。忙不及地从柜台里面拿了一盒顶级鹿茸蜡片出来给叶知梦看了看,在她点头后又火急火燎地拿来单据本哗哗两下开了单子,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似的。

赵京宁拿着单据去收银台付钱,叶知梦留下看售货小姐打包。付完钱,拿了三大包东西离开专柜,赵京宁这才凑到她边上打趣儿道:“你刚那架势跟你妈有点儿像。”

“去!讨厌吧你!”叶知梦拍了下他的手臂娇嗔道,完了又问:“你过年没去你外公家吗?平时过年过节你就送这些过去啊?没心意。”

“那送什么?”赵京宁问。

叶知梦将他小小鄙视了一番,有些得意地说:“‘老人家需要多陪陪’这些话我就不重复了,我自己也做得不好。但既然难得抽空去一趟,买礼物就得用点心。你买的这些东西你外公外婆肯定不缺,因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要么给钱,要么就是送这些保健品。”

赵京宁沉默地洗耳恭听,他确实不知道要给老人家送些什么好,也就随大流了,贵点儿没关系,省事儿。

看他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叶知梦安抚地拍拍他手腕,说:“补品这东西吃多了反而多不进补,甚至功不抵过。很多人长期服用,甚至五花八门的各式补品同时吃,心想反正吃多了也没坏处,这样的人大有人在,特别是很多对这些产品不甚了解的老年人。”

“所谓补品,是指能够增强人体体质,改善某种虚弱状态的食物或药物。中医学上,人体会犯的虚症有很多种类,阴虚阳虚还是气虚血虚,缺什么才能补什么,根据不同程度的缺虚,再进行合理的进补。你给你外公外婆买补品之前首先该问问他们最近身体状况如何,而不是胡乱地买一通。我记得吴阿姨是养生这方面的专家,你有空真该向你妈讨教讨教。”叶知梦“谆谆教导”道。

赵京宁笑着应和:“叶博士,受教了!敢问叶博士,那刚刚豪气冲天买下这些可能让老人家们虚不受补的东西时,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应该先打电话问问老人家的身体情况呢?”

叶知梦没想到他脑子转得挺快,还不忘拉她下水,一下回答不上来,有些气短,说:“你明天都要过去了,这会儿才打电话问,显得多匆忙啊。雪蛤和鹿茸不像脑白金那些产品,这种天然补品男女老少皆宜,服用适当没太大问题,最多是无功无过。老人家不吃,也可以转赠给晚辈吃的。”

她这算是有点儿强词夺理了,但刚刚大手一挥说拿下的是她,噼里啪啦把赵京宁教育了一番的也是她,她要不扯点儿歪理出来那不是自打嘴巴嘛!

赵京宁轻笑出声:“行,怎么说你都有理。”

两人又在商场其他专柜转了转,买了些玩具和零食给舅姨家里的小家伙们,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了,满载而归。

逛街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儿,生物钟到点儿了就提醒该吃饭了,肚子虽然没有夸张地咕咕叫,但空腹感也让人觉得浑身乏力。

赵京宁带叶知梦去了一家金陵城里很有名的川菜馆,因为去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儿,人很多,又没有预约,包厢早就被占满了。服务员把他们安排在了大厅的四人桌上,挨着落地窗,位置倒还不错。

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的,正翻着菜谱,一个陌生带着些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上方响起:“京宁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呀。”

叶知梦抬起头看去,对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一身中长款白色羽绒服却不显臃肿,黑色的皮靴很摩登,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白皙的小脸儿冻得通红,倒像是白里透红粉嫩的苹果,长得也算是漂亮了,总体来说,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而旁边那个跟她一比,就略显逊色,但也算得上清秀,身材还是很标致的。

在叶知梦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这人正是席媛,穿白色羽绒服的那个。

赵京宁看了席媛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惊喜,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席媛心里五味杂陈,既对赵京宁不冷不淡的反应感到一丝失望和心酸,又对坐在他对面这个无论长相或气质都胜人一筹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和嫉妒,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一般,也许她尚未成型的爱情就要断送在她手里了。

这种不战而败的感觉很不好,她怎么能接受!她曾经对“一见钟情”嗤之以鼻,但从第一眼见到赵京宁起,她就爱上他了,那种感觉如排山倒海,抵不住,挡不了。

明追暗示了三年,她早不是一个骄傲的舞者,可仍是无果。她不愿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三年来,她从来没见过或听说过赵京宁身边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影子,她才会这么义无反顾。

席媛咬咬牙,声音轻柔却让人有种楚楚可怜的错觉:“京宁哥,方便我们跟你们拼个桌吗?这会儿人挺多的,服务员说位子都订满了,要等很久。”

她期切地看着赵京宁,赵京宁却没抬头,翻着菜单,吐出的话却让席媛心碎了一地:“不方便。”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服务员也有点尴尬,本来领着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进来吃饭,人是多,但空位子还是有的。听着白衣服的客人这么说,她也不好点破,可这当下就被拒绝了,那她到底是领她们去别桌呢,还是不领呢?这年头,服务员也好难做啊,有木有!

跟席媛一块儿来的女孩也不是个泼辣的,扯了扯席媛,小声说:“要不我们换一家吧,我也不是很想吃川菜。”

叶知梦刚一开始听她对方喊“京宁哥”没多久就猜到了,面前这个应该就是下午又是发短信又是打电话的女人。她两个小时前还为了她吃了不小的醋,跟赵京宁闹了一小回。

本以为出现了一个强劲的情敌,但如今看赵京宁的反应和毫不委婉的拒绝,她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席媛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算了,她来当回好人吧。

“一起坐吧,反正是四人桌,刚好。”叶知梦微笑着说道。

她这微笑在席媛眼里看来那就是莫大的讽刺啊,赵京宁怎么样她都好,她能忍受,但别人不行,尤其是这个女人更不行!她席媛用不着她的同情和施舍!

“谢谢,不用了。于琪,我们走!”说完就拉着跟她一起来的那位朋友转身走了,在旁边空等又纠结了半天的服务员在心里也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不吃跑来添什么乱呐,真是!

叶知梦看着赵京宁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他说:“亲爱的,其实你心比我狠多了。”

赵京宁慢条斯理地对服务员点菜,问她要吃什么,叶知梦又点了两道。等服务员离开以后,他才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懒洋洋地看向她,说:“刚才那样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对别人心狠,你就只会对我心狠,哼。”

叶知梦自觉噤声,等着上菜。她还是多吃菜,少说话为妙。这爷的爆点太低,惹不起。

<第 17 章> 为你戒烟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5474

吃过饭赵京宁开车送叶知梦回了家,没有多逗留,又独自开车回了基地。叶知梦站在楼下目送他的车子离去,直到红色的尾灯再也看不见,这才上了楼。

赵京宁刚回到基地的宿舍,王春阳就耳尖地摸了过来,身后跟着贺朝晖。王春阳笑得一副贼相,贺朝晖则好像不太情愿过来的样子,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过来了。

进了门,王春阳就笑呵呵地说:“哟,咱大队长这么早就回来啦?怎么舍得丢下弟妹一个人独守空房的?这单身宿舍有啥好回来的,冷冷清清的还没人暖被窝,晖子,你说是吧?”

王春阳虽然是副大队,级别比赵京宁矮了一级,但年纪却比赵京宁大了整八岁,十七岁当兵入伍,今年三十七,二十年的老兵了。所以平时私底下把赵京宁和贺朝晖都当成自己的大兄弟来处,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些规矩。

贺朝晖跟王春阳又不一样,虽说都是中校,但贺朝晖年纪跟赵京宁差不多,略小一点,自然不敢跟王春阳似的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毕竟上下级之间还是有明显差别的。他对赵京宁有敬畏,因此不太敢放肆。

今晚上他是听王春阳说赵京宁跟他原来的对象又好上了,心下有些好奇,这才架不住王春阳,半推半就地跟过来探探口风。

之前队里有风言传说赵京宁前女友回国了,所以搞得赵大队心烦气躁,整天就把他们往死里操。八卦这才传了没多久,两人就复合了,这神八上天的速度也赶不上趟啊,换谁都心痒好奇的,不能怪他。

对于王春阳的调侃,赵京宁嗤笑一声,说:“嫂子昨天才回去的吧?你今儿就浑身痒了?出去练练?”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啥好练的,要练找你媳妇儿练去撒。再说了,我对你可没兴趣,搞基这种事儿别找我。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别跟你嫂子说。”王春阳朝他挤眉弄眼,贼兮兮地说了句:“其实我爱的是晖子。”

贺朝晖浑身起鸡皮,被他恶心到了,低声骂了句“神经”。王春阳嘿嘿直笑,越演越来劲了,向贺朝晖抛了个媚眼:“别害羞啊晖子,我知道,其实你也是爱我的。”

赵京宁没什么反应,兴致缺缺地说:“早发现了,没点破罢了。你们这对野鸳鸯怎么爱得死去活来我不管,别被人揭发了让我们整个大队受牵连就行。祝福你们。”

王春阳不满地哼唧一声:“我们相爱有错吗?受什么牵连,凭毛处分,这是性别歧视!”

贺朝晖恨不得上去把王春阳这碎嘴子给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谁他妈爱你了?谁他妈要跟你搞基了?他妈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老子爱的是女人!

就是因为知道王春阳是开玩笑的,所以他才不能跟他较真。较真了,反而说不清。但不爽啊,老子来听八卦的,怎么反被丫给调戏了?操蛋!

王春阳见贺朝晖脸色难看,更是乐得不行。上去拍拍他的肩,贺朝晖一下躲开了,很是嫌恶,搞得王春阳也有点火了:“大老爷们的开个玩笑都开不得了?你倒跟个娘们儿似的较起劲了还?”

贺朝晖懒得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甩了甩,抽出一根递给赵京宁:“出去抽一根?”

赵京宁看了眼却没接:“戒了。”

贺朝晖一愣,王春阳也很是意外,他们俩平时抽得都没赵京宁狠,就这,烟瘾一上来,还是止不住要弄两根解解馋。赵京宁这大烟枪居然不吭气儿地就开始戒烟了,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王春阳纳闷儿:“怎么好好的想起戒烟了?你们家那位不让抽?得,改天领过来,我让指导员给她做做思想工作。男人嘛,难免有个不良嗜好,不让抽不让喝,那不是逼着去赌去嫖么?”

贺朝晖不屑地看了王春阳一眼,终于逮着机会说他了:“你当个个都跟你似的那么龌龊?吃喝嫖赌样样不占的男人多的是,随便去哪个连揪几个新兵蛋子过来,大多还是个雏儿呢。”

王春阳扯扯嘴:“你都说是雏儿了,那还能算男人么?毛都没长齐的顶多就叫男孩儿,懂不懂啊你?”

这俩人一天不斗嘴,大概浑身就不得劲,赵京宁早习以为常。说到戒烟,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天犯烟瘾的时候,想抽烟的感觉就跟刚开了荤的毛小子似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光腚的女人一样,难受得紧。但如果这点克制力都没有,那还当什么特种兵。

可一想到那天早上看到叶知梦坐在窗台边上抽烟的样子,他就恨不能把那些烟草商挨个儿用枪子儿都崩了。

她抽烟没有风尘气,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悲凉,像是被这个尘世所遗弃了的悲凉。他从没有一刻像那时那般厌憎香烟,他觉得那淡淡的烟圈像是一个大罩子,把她罩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进不去的世界。他不喜欢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里面的她是一个人,外面的他也是一个人,太孤独。

贺朝晖半信半疑地问:“真打算戒了?”

赵京宁没有犹豫和不舍,表情很平静,仿佛这事儿就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的事般说:“嗯,真戒了。我不想她抽烟,所以我也不抽,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又对他们笑笑:“改天我带她给你们见见,一起吃个饭,省得你们老惦记着。”

王春阳和贺朝晖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赵大队是动真格的了,能让赵京宁这般对她的女人定然不简单。越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前女友”好奇起来,巴不得赵京宁赶紧带他们去见一见,开开眼界。

叶知梦早上是被客厅里的座机铃声给吵醒的,她今天不用去医院,本想睡个懒觉,但看来计划又被破坏了,她通常醒了就难再睡着。

一看来电显示,是北京家里的号码,接起来,果然是她妈打来的。叶知梦靠在沙发上听她妈说话,叶夫人问她怎么手机打了几回都打不通,她才想起来昨天换了新号码忘记跟家里说一声了。

她只说手机挤地铁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昨天才去买了新手机,办的新卡,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至于那晚上真实的情况,她不敢说,她怕说了她妈直接买张机票过来把她拎回北京。不过就这样还被叶夫人念叨了半天,幸好没多说别的。

叶夫人说今天是元宵节,记得去买点汤圆回来煮了吃,叶知秋和叶政委今晚都会在家,家里又少她一个,想着又叹气,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生闺女就是替别人家养的。

母女俩就这么东拉拉西扯扯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挂了电话。叶知梦靠在沙发上没动,睡意早就全没了。原来今天都十五了,过得真快,要不是她妈一个电话打过来,她都忘记今天是元宵节了,难怪今天赵京宁会去他外公家。

赵京宁他妈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所以赵京宁也算是半个南京人,他的名字里的“宁”字就是代表他那半个南京血统。所以一直以来叶知梦也对南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好感,而来到南京以后,她也渐渐喜欢上这个与北京截然不同的六朝古都。

这里的人爽朗,说话直言快语,有时三句里有两句都带着脏字,但却没有恶意,他甚至可能是在称赞你。她已经慢慢能够接受这种说话方式,南京话很好懂,没什么障碍,所以,她真的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城市了。

有人说,喜欢一个城市,那个城市必然有你喜欢的理由。而爱上一个城市,那个城市一定有一个你爱的人。她莞尔,大概就是这样吧。

出门去超市给家里的补给了些粮食,顺便买了两袋汤圆,一包豆沙馅,一包黑芝麻馅。其实已经很久没吃过汤圆了,在美国的时候根本忙到顾不上过这些传统的节日,更别说为了过节特地跑去唐人街的中国超市买这些东西来吃。

回来后,叶知梦觉得有些累,简单炒了碗蛋炒饭将就吃了,早饭和中饭,两顿合一起就这么混过去了。

中午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翻了翻几本刚买的国内出版的医书和参考资料,对于考国内的医师执照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无论大考小考前都要将书从头到尾过几遍,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一直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