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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菀花了五百元珠,将两卷册子全数刻录到了一枚玉简里:藏经阁内的书卷是不允许带出的,甚至不许往外泄卖,刻录倒是允许的。

于是,接下来她的生活便相当之规律了。

辰时出门,先去一趟藏经阁,看上半日书——她对玄苍界和修道所知实在太少,藏经阁一行倒是在飞速补足她的短板。

当然,若当日经义堂有修士在堂,她还会抽出一定时间去听上一听,到下午,吃完阿万做的元食,便回洞府修炼。

下午的时间全部用来提纯、打磨元力,到夜晚月出之时,先练上两个时辰的造幻诀,再开始画符,当然,不论是练习造幻诀,还是画符,都离不开仉魂诀。

修为到守中境,修士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便压缩到极短,一个时辰,便能彻底恢复精力。

郑菀也不知道,这般枯燥无味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只是等她回过神,下一个初一快要到了。

她的魂识已经比原来粗了一小半,足以支撑她半个时辰连续画符而不用休息;元力经过不懈梳理,已无比精纯,造幻诀一层晓月清也已差不多领会透彻,从一次只能绽开一朵冰莲,到同时能绽开五朵冰莲。

二阶冰盾符已经完全难不倒她,郑菀开始尝试画三阶冰符,冰符到达三阶,价格便要翻上几番了。

尤其是冰心符,有驱幻静心之用,一张品相好的,可以卖到两枚中阶元石——只可惜,多次尝试,总在差临门一脚时,失败了。

这时,郑菀就知道,该换朱砂了。

她之前讹来的朱砂,制砂之血为西髪兽血,火属性,画低阶符箓还好,到三阶冰心符时,便不够用了。

属性相冲得厉害,每每画至最后便会失败,甚至这黄符纸,要能换成冰属性符纸,还能卖得更贵一些,比如,三枚中阶元石。

郑菀出门前算了算,她如今已经攒了快八百的下阶元石,完全够买一盒好朱砂,还能再换几身漂亮法衣——

天天跟别人穿一样的门派弟子服,实在让她很厌倦。

“崔望,你在哪儿?”

郑菀临下山前,终于记得把丢到乾坤袋中发霉许久的传音玉符拿出来。

在这期间,她没有联系过崔望——

当然,崔望也没有联系过她。

只是归墟门到底离得近,崔望又是风云人物,那边的消息总会传来。

比如:

“离微真君,又跳到了无涯榜第一,真真是了不得!”

“听说北冕门明玉真君在归墟门住了快半月也未走,莫非那苍栏报上所载,离微真君为其在轩逸阁大发雷霆捉奸之人,是明玉真君?”

“……这般想来,时间倒是对的上。”

一时之间,北冕门与归墟门联姻消息是甚嚣尘上。

“有事?”

那边声音很淡。

郑菀听见了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剑气刺入物体的沉闷声响。

她“哦”了一声,提醒道:

“明天别忘了。”

“唔。”

那边又开始响起明玉真君的“离微”“离微”了,郑菀噗嗤笑了声:“那便不打扰真君享受了。”

她掐得快而坚决,崔望呆了呆,却听耳边一声“小心”,及时醒转,随手一道匹练剑气发了出去,将袭来烟雾轰散了。

李司意:“小师弟干得漂亮!”。

明玉真君嫣然一笑:

“玉卿你可是羡慕不来的。”

自半月前归墟山脉下发现了一道能直通往西余之地的隧道,十二门正盟精英弟子全部被投入此处,将此地作为历练弟子之所。

他们之中所有人都因元力用尽而中途休息过,可唯独离微,自来后便一直处于战斗中,从未有过片刻休息。

每回见他一身白袍立于半空,如谪仙临世,鸿羽流光剑一出,一切黑雾无一合之敌,似能斩尽世间一切邪恶,她便心潮澎湃,一颗心在胸腔内鼓噪不已。

她确实欢喜她。她花了多少代价,才慢慢靠近了他那么一点儿,便是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也已心满意足。

浮生真君手腕间一百零八颗九转轮珠不断轻弹,每弹至一处,那一处烟雾便蓬开来,他朝崔望一笑:“离微,我们再来比一场。”

谁知崔望竟落了地,清冷如画的眉目微蹙,似为某事困扰,伸手一招,鸿羽流光剑蓦地放大,往下一斩,在黑雾的不断爆开声中,道:“我休息两日,你们自便。”

说罢,竟径直踏入帐中,传送阵白光一闪,人已消失在了阵前。

“……”

李司意挠了挠后脑勺,“小师弟这是……累了?”

明玉真君却敏锐地想到方才大战之时,他手中突然出现的传音玉符,心中焦急,竟也跟着落了地,急急道:“我也休息两日。”

李司意骂了声娘,在快被黑雾掀翻时,浮生真君弹了颗珠子帮他,问:“哎,小玉卿,我问你,你小师弟那日怒发冲冠之人,当真是明玉?我瞧着,不像啊。”

“怎么可能?”

李司意道,“轮得到小师弟以前的未婚妻,也轮不到那只母老虎啊。”

“以前的未婚妻?”浮生真君“哦”了一声,也跟着降下云头,“本君也休息两日。”

说罢,又是白光一闪,消失了。

留下李司意与其他宗门修士骂娘,兀自对着黑雾施展术法。

第59章 来错地

“明玉真君!”

白光一闪, 一蓝袍道冠女修倏地出现在归墟门传送阵中央, 守阵修士忙不迭作揖问好。

“可知离微真君去了何处?”

明玉问道。

守阵修士刚要答话,就见多日来都不见动静的传送阵又是白光一闪, 一黑衣佛修迈步而出, 眉间一朵三瓣红莲, 右手捻着玉串儿佛珠,唱了声号:“阿弥陀佛……可知离微真君去了何处?”

竟是连问话都一模一样。

守阵修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想这明玉真君、浮生真君与自家真君素来有些交情,说也无妨:“似是往山下去了。”

“山下?山下何处?”

明玉也不知自己为何心惊肉跳, 非要问出个究竟。若硬要解释, 大约只能归类于某种直觉——她直觉方才与离微用传音玉符联系的, 是个女人, 还是个不太一般的女人。

苍栏报一向喜欢夸大其词, 可也不会无中生有:或许,那个能让离微动情的女人当真出现了, 他还为她一掷千金, 送了她天羽流光衣。

“这……”守阵修士挠了挠头, “晚辈便不知了。”

“你们北冕门不是最擅推演?”

浮生真君慢条斯理地捻起了玉珠, “不如推演一二?”

“浮生真君又来作甚?”

明玉真君虽然不太看得惯这妖道作风,做和尚不好好做和尚,可也不会对此多加置撰。

“来凑热闹啊。”

浮生真君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这北冕门的精英弟子抓来一块龟甲推演, 不一会, 择了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他一笑, 足生红莲,也跟着去了。

“这……”

守阵修士们面面相觑,“可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儿,为何都要找咱离微真君?”

“去去去,哪有什么事儿,各派长老们都在那儿压阵呢……”

明玉踏云往山下急赶,人未追到,却在半路看到了个熟人。

归墟门与玉清门只隔了一条江,是以撞见玉清门的人几率不小,但见那黄衫女修贴着神行符,速度极快,可那般快的速度,竟丝毫不显得粗鲁,依然透出股风流袅娜。

“明玉真君这般盯着人作甚?”

浮生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哦,是这位小修士,已经守中境了,倒是进益不小。”

“断命之人,先天道种,”明玉嗤了一声,“莫说你没留意。”

“留意自然是留意的,怎么说,也是我第三世的老熟人。”浮生真君正欲降下红莲,却见那小修士突然停了下来,与一位眉清目秀的男修说话,他“咦”了一声,“那位是谁?”

明玉瞥了一眼:

“你那老熟人的新情人。”

浮生真君眉眼未动,只淡淡“哦”了一声,反倒是明玉神情莫测地看着他:“我瞧着真君不是太高兴,莫非你也欢喜这位小修士?”

“欢喜?”

浮生真君拈起珠子来,“确实有过一阵的欢喜。”

“也是,你这十世涅槃轮转功,一世有一世的欢喜……”明玉操纵着龟甲,“咦”了一声,离微那边的方位,竟是测不得了。

“他发现我在窥探……”

她叹了声,将龟甲收回,“罢了。”

浮生真君莞尔:

“那离微当真是个木头,竟未察觉你这个‘兄弟’的狼子野心。”

明玉沉默地看着山下一对儿往前的小修士,突然道:“他修的无情道,将来注定要斩七情、灭人欲,我能这般看着,已是满足。”

“那你方才又为何着急忙慌地下山?”

明玉不说话了,半晌才道:“若离微坚持修无情道,我自然要退居一隅,不坏他道心;可若他不修……”

“不修如何?”

“那他身边的位置,除了我,便无人有资格。”

“他十三入玄苍,我便结识于他。我为他殚精竭虑、筹谋万端。他欢喜什么,我便欢喜什么。他厌恶什么,我便也厌恶什么。他对女子戒备,我便从不穿红妆,一身道袍道冠,从未离身……”

郑菀并不知自己身后还缀了对人。

她在去风妩城的路上遇上了书远,这人几乎天天去摊市,两人在摊市撞见过好几回,只是她听阿耶的话,一直跟人保持距离,这书远性格也内向,不大主动,是以两人还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的状态。

“哦,对了,”书远害羞地笑笑,“多亏了那日郑真人帮我说话,我阿娘的药现在齐了,只等丹丸炼出来,我阿娘便会好了。”

“那当真是个好消息。”

郑菀替他开心,她自己看重阿耶阿娘,便觉得书远这般很好,“恭喜你了。”

“恩。”

书远朝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颊边两只梨涡若隐若现,一双眼黑溜溜的跟猫儿似的,郑菀瞧着,这人倒一点儿没有沾染上她在轩逸阁看到的那些浊气,看着很干净。

“我阿娘还说要谢谢你。”

“是我害得你丢了工作,哪里说得上谢。”

两人说着坐上鼻涕虫,一起去了摊市。

郑菀照老样子交了一块下阶元石,她的冰符特别,早积攒了一堆老客户,摊才摆出来没多久,冰盾符便全卖光了。

和书远道了一声,郑菀便径直去了七宝阁,将之前便看中的中阶聚元阵买了下来,店小二给她打了折,标价五百块下阶元石的阵盘卖了她四百五,净省了五十块下阶元石。

“谢啦。”

郑菀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弯弯的小船。

店小二脸腾地又烧了起来,竟然犯起了口吃:“真、真人客气。”

郑菀将阵盘放入乾坤袋,摆摆手便走了,小二痴痴地看着,掌柜的从后台出来便给了他一记。

“嗷,舅舅!”

店小二摸着后脑勺,不忿地道,“你又打我!”

“我就打你这傻子!人家对你笑笑,你就找不着北了是不是?看到她穿的衣裳了没?玉清门内门弟子,你当人家会看上你一个店小二?”

“舅舅,我也没想着让她看上我呀……”

店小二委屈。

郑菀当然是不知身后这一番计较的,她这次不打算先回阿耶阿娘那儿,出了西市便上了虫车,径直去了泾七街。

身后已是薄暮冥冥,晚霞漫天。

泾七街依然人丁廖廖,郑菀下了虫车,不一会便熟门熟路地到了一号门口。

红漆大门紧闭,门前貔貅瞪着两双铜铃大的眼睛看她,风吹得路边梧桐一阵沙沙作响,郑菀突然生出了一股寂寥。

她这次是提前了一天来的,明日才是初一,崔望不太可能在。

上次两人在温汤中欢嬉时,崔望突然给了她一枚通行玉牌,郑菀不想来回费事,便打算在这住上一晚——反正,他也不可能会在。

郑菀抬脚上了台阶,谁知,才站上一层,身前便出现了一人。

一身蓝色北冕门道袍的明玉真君突然杵在她面前,上下扫了她一眼,眸光不耐:“你玉清门一门都爱钻营些蝇营狗苟,我管不着也不愿管,可离微真君不是你那情郎,更不是你能肖想的,小修士,你来错了地儿。”

第60章 我想你

“……哦。”

郑菀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仰着脸道, “让一让。”

晚霞落到她过分白皙的脸上, 给她添了抹惊人的艳色。

明玉“噗嗤”一声笑了,现在的小修士啊, 总以为自己长了副好皮相,全天下的男人便要对她予取予求。

“小修士,真的,回去吧,莫要浪费你先天道种的好悟性。桂圆折桂是惊喜,可离微却不是你能攀的。”

郑菀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她在想, 梦和现实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她做梦时不讨厌这个明玉真君, 可怎么现在站在这台阶下,就这么想把她头发抓乱呢。

最好剪下来,再踩两脚。

“若我偏要攀呢?”

“那本君便只好代你师门长辈先教训一番不孝弟子了。”

明玉真君袍袖鼓风, 横空便打来一掌, 风声呼啸而至,眼看便要落到郑菀身前——便在这时,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穿过层层啸气,似利剑划过长空,倏地落到郑菀身前。

他弹指打来一道剑气, 剑气与明玉真君发来的风丸“砰砰”撞击。

余力一散而空。

明玉真君站在原地:

“离微?!”

但见男子一身白袍清清冷冷, 鸿羽流光剑逼至她喉间, 吞吐不定,半晌才收了起来。

明玉被吞吐的剑气刺得喉间发痛,心中忽地蹿起一种猜测,这猜测太可怕以至于她又迅速将其压了下来,荒谬,离微如何会看上这般轻浮浪荡的女子,何况这女子还与旁人纠缠不休。

他必是因为自己在他门前闹事不快了。

明玉下意识扯了扯嘴角,打算说上几句软话,却见从来在她面前不苟言笑的男子突然垂首,含冰藏雪的眉目似乎软和了些:“你先进去。”

你先……进去?

这是何意。

明玉愣愣地看着那姓郑的小修士摇摇头:

“我不去。”

她声音带着天然的软糯娇憨,好似眼前的男人是她可以纵情欢乐的港湾。

“听话。”

崔望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着郑菀,对前方的明玉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