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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暧暧,你干什么呢,放下,放下!说不定有陷阱!那些个老不死的最爱搞鬼了,等等!等等!——”

崔望将手掌搭到球上。

老祖宗见阻之不及,只能悻悻地嘟囔:

”随你,随你,反正你从来不听我的。”

崔望手心才与天星球接触,大殿内便被一道强光笼罩,眼睛都睁不开——

倏忽间,人消失了。

“暧,暧,暧,人呢?!人呢?!”

老祖宗发现,自己居然被丢出来了。

重孙孙不见了。

而他,一个魂体,居然被强迫“蹲”在天星球上,脚下像是有强力的吸附石,将他吸附在球上。

老祖宗蹬蹬腿——

蹬不动。

“喂,喂,人呢?!怎么回事?!”

叫唤了半天,也不见人。

大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掀动一旁的晶帘。

……不愧是上古仙门。

居然有将寄魂与正主分开的能耐。

而那边的崔望,发觉自己到了一处极为奇特的地方。

天空一片血红。

远处是血色迷雾,整个天地都被这浓厚的血雾盖住,唯有他周身一块是亮堂的。

落脚点,是一个圆心。

围绕着身体有五面池子,分别呈金色、青色、蓝色、红色、黄色。

而脚下的圆心,也不是真的圆,而是两条首尾相衔的阴阳鱼。

阴阳鱼旋转个不停,耳边没了老祖宗吵吵嚷嚷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

崔望将目光落到了五色池子上,若五色代表五行,那落脚点,便是阴阳眼——

阴阳五行,万物生发。

道生一,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五行。

他盘膝坐于阴阳眼,只觉眼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天地陷入混沌,清气升,浊气沉,五色华光点染,山川、河流、大地……

人。

不知过了多久,崔望睁开了眼睛,眼中隐有风雷云动、星辰翻涌,半晌才歇了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面前的五色池子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了胸前一颗五色明珠。

崔望抬手一抓,五色明珠“蓬地”散开,无数奥义化作摧残的流光,化入他的丹田。

体内元力在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浩海般的元力在头顶天灵盖汇聚,眼看便要突破——

崔望闷哼一声,生生压了下来。

势不可挡的突破被不人道地强硬打断,反噬之力化作汹汹之气,直接往崔望丹田突,直激得他吐了口血。

崔望不在意地揩了揩嘴角,心中恍有不对,抬目往四周看去,浓重惨淡的血雾依然如故。

心念微动,人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大殿。

老祖宗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蹲在天星球上,一见他,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重孙孙,你拿到传承了?”

崔望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点怪。”

他手一招,老祖宗双腿一蹦跶,直接跳到了他掌心里,又一蹦跶,以一种绝不雅观的青蛙跳姿势,跃入了崔望魂识海。

一进去,便忍不住“嗷呜”了一声:

“重孙孙,重孙孙,你这是要突破了罢?不,不对,五行色义,方才那传承……悟道?”

“天地生五行,”他怪叫了一声,“规则之力?你居然拿到了形意球?”

掌握规则之力的大能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悟性差一些的,摸个外围边儿,算下等。悟性稍好些的,摸个基本盘,算中等。而悟性绝佳的,已经可以触到规则的深层次含义,在这等人手中,规则之力已经能化为己用,算上等。

可掌握五行形意球的,却不算在这三类里。

它是绝类,是超阶,自玄苍界创界以来,出现,可没超过一个手掌——

这些能悟出五行形意球的,无一不是超凡脱圣之辈。

现下,崔望悟出了五行形意球,以区区妙法境——

怎不叫老祖宗惊讶地裤裆都快掉了?

“不对,悟出形意球,起码能突破到无相境中期,你没突破——压制修为?”

“为什么?”

“劫雷会毁了这一方天地。”崔望淡淡道,“何况,我是要转道重修的。”

“乌鸡鲅鱼,管什么转道重修?!”

老祖宗暴跳如雷。

“你悟出了五行形意球,吞了上回拔树时的榈心果,直接突破、顺势转道,一切水到渠成,哪里需要多费功夫?多来之不易的机会,你就这么浪费了!”

若此次抓住机会,夯实基础、转道重修,也不过徒费些时间,说不得,修为直接蹿到与现在平齐、运气再好些,冲到无相境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

悟道五行形意球,这等机会,可是千年难遇、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等不了。”

崔望顺手一招,将方才无论如何都托拿不动的天星球招入手里,“心焦如焚,一刻不能等。”

老祖宗:……

“所以,为了这什么狗屁倒灶的爱情,你就这么白白浪费机会?”

“老祖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老祖宗我也不知道,你这大冰块,这么恋爱脑啊!”

老祖宗急了。

“我不过是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可以再练,而有些,却是一旦错过,再也无可挽回罢了。”

天星球在他元力注入的一瞬间,整个大殿,连同整个宫殿一下子缩成核桃大小,跳到了他身前。

崔望想了想,放入了储物戒。

“怎么,不放丹田?”

“天星球内有一片血雾,”崔望道,“菀菀说过,不到百分百把握,别随便往身体里放东西。”

“……哦。”

小姐姐说的话是话,要听。

老祖宗说的话,就不是话了,不用听。

老祖宗酸溜溜地想。

崔望继续往天星球里注入元力,渐渐的,整个大日仙宗的情形,都在他眼底。

他看见了一个天樽大修和一直鹳鹳鹰打得热火朝天,看见井宿道君在对着仙宗大阵悟阵……

可转了一圈,唯独没见到郑菀。

崔望蹙了蹙眉,正要挪开手,却发现,整个仙府地底深处,出现了动静。

那里居然有个被挖空的地下……祭台?

石棺、金丝阵,而鹿厌道君、书御道君,常妩道君、甚至师尊等大修,竟全部聚拢在祭台周围,与一队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妙法境以上修士打起来,动辄翻山倒海,可此际约莫是有所顾忌,他们打得克制而隐忍,所有人都未使出全力,尽量控制着打斗的范围。

崔望看出,他们没人愿意去碰触金丝线。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不稳倒地,一脚踏入了金色凹槽里,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便像是被褪骨了的鸡一样,血肉瞬间松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杵着,而这副骨架子,也在几息内被金色凹槽内的液体,融化成了金色液体,流淌入凹槽内。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金色液体,似要比从前更闪亮了。

崔望将元力继续往天星球注入,菀菀,她去哪了——

他突然停住了视线。

但见祭台石棺边,一个绯衣女子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袍修士,扼住了脖子。

那脖子被男人的一只大手箍着,显得分外纤细而脆弱。

可崔望分明记得,那人头上的蝴蝶簪,还是他临出门前亲手替她簪上的。

蝴蝶簪在挣扎过程中落了下来,乌发披散,露出小半张脸,那脸被箍得赤红,一双泪盈盈的眼睛向他看来——

“菀菀。”

崔望心随念动,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164、做嫁衣

郑菀也没想到,七杀会突然出手。

她才和他在石棺边对峙, 便察觉到从之前的密道里一窝蜂走出许多人。

天鹤道君、常妩道君、明光道君、澄心大师等人联袂而来, 鹿厌道君、书御道君也夹杂其内, 他们出现的同时, 一群黑衣人,也如潮水一般涌现。

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 仿佛本来就藏在那儿。

郑菀发觉,这些黑衣人出手,都带了些跟西余罅隙那儿一样的“邪气”。

……是邪修?

大修士们也都看到了她。

绯色衣裳, 这般娇俏俏的一个芙蓉美人,谁能不记得?只是此时谁也顾不得她,唯有天鹤道君边打边往祭台走:

“小娃娃,你怎么来了?离微带你来的?”

澄心大师眼观鼻,鼻观心,浑似被徒弟求着带她进来的不是他一样。

郑菀正欲张口, 直觉不对,下意识用青空闪往后一退,人直接退到石棺另一侧,原地留下了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

她使造幻诀从未这么利索过, 甚至那具幻影凝实得几乎跟本人一模一样。

郑菀心知,这当是烬婆婆在她丹田内留下的那卷《莫虚经》的功劳,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掩到了一片黑暗里。

黑暗连着幻象,想来能拖一会。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 都未在梦里出现过——也或者,出现了,但被她忽略了。

郑菀只记得,这个梦里,是遮天蔽日的血雾,再出现时,崔望便带着大日仙府归来了。

可此时血雾没出现,大修士们却与邪修们战成一团,邪修们悍不畏死,大修们束手束脚,一时间,竟然也战了个平手。

正想着,周围空气突然陷入迟滞,耳边有万鬼在哭,郑菀心道不好,再要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了。

喉间一阵剧痛,她被人卡着脖子从暗处硬生生拖了出来。

“你以为,凭着那具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能骗过本君?”

七杀面孔突然欺近,“天真。”

“唔——”

郑菀掌心燃起玄冰焰,扯着那双牢牢桎梏住她喉咙的双手,试图往外掰开,“放、放手!”

“不、放。”

七杀笑眯眯地道。

“哦,你别白费力气了,在本君的域里,任何手段,都不起作用。”

玄冰焰被他随手拍灭了。

青空闪使不出来。

连冰儿都从郑菀头上跳下来帮忙,可冰蓝色火焰还没到那人面前,便哑火了。

大修士的“域”,相当于在一个空间内再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次空间,在这个次空间内,他几乎无敌——

起码还未掌握规则之力的低阶修士,是无能为力的。

“道君真的想杀我?”

郑菀放柔了声音。

“哈哈哈,尽欢,你真的跟本君很像……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本君可不是书远和书晋那傻小子——”

七杀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滑过她的脸颊,“不吃你这套。”

“可、可我从道君眼里看出,道、道君并不想杀我……”郑菀让自己笑。

不管如何,笑总比哭好。

“是不想。”

七杀幽幽叹了口气,“本君向来怜香惜玉,可没办法,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他的手,开始一点点收紧。

喉骨被一点点地挤压,郑菀再吸不进一口气,她拽住他的胳膊,大脑开始晕眩。

没想到临了,她的死法居然这般丑,只希望阿耶阿娘不要太过伤心,崔望……

也莫要难过才是。

郑菀慢慢闭上了眼睛。

“啪嗒——”

发上的蝴蝶簪,随着她脖子的后仰一下子落了地,滚到了一边。

剔透的紫簪一下子吸引了七杀的注意力,他愣了愣,掌间的力道不由一松:

“这支蝴蝶簪……你还带着?”

他空着的那只手将地上的蝴蝶簪摄了过来。

大量的气体穿过火辣辣的喉道,重新进入郑菀的身体。

她大喘着气,感觉自己从濒死的状态里重新活了过来。等看到七杀手中的蝴蝶簪,才明白过来,他是把这支蝴蝶簪误认成书晋给她的了。

尊者大典那日,她同书晋一起逛了风妩城的灯市,书晋确实送了她许多个玩意儿,蝴蝶簪便是其中之一——

可书晋送她那支,早被崔望毁了。

现在这支,是崔望送的。

郑菀开口,声音哑得像粗粝的砂纸滑过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