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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我一、一直带、带着。”

“看来,你对他,也不是全然……无心。”

七杀眸中滑过一丝迷惘,郑菀惊讶地发觉,这一刻,他面上的表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是……是书晋?!

“书晋”嘴角一扬,朝她便是灿烂的一笑:

“玉美人儿,你也在啊。”

“你、你先放开我——”

郑菀指指他禁锢住自己脖子的手。

“书晋”似是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手才松开,立马又箍紧了,郑菀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这一下的力道,比之前的哪回都重。

可她发觉,那个卡着她脖子的那个人似乎更痛苦。

他另一只手捂着额头,额头青筋直跳,就在这短短几息,已经换过几个表情:

“滚哪!”

他吼道。

最后他所有的表情都定格成了七杀该有的模样,嘴角上扬,眼神邪肆。

郑菀看着他,喉咙“咯咯咯”笑:

“看、看来这寄、寄魂术也不是没有后遗症。”

“本君也未曾想过,不过区区两个傀身,竟然想左右本君的感情。”

七杀迫她仰起头来,“美,绝美,本君活了一万多年,也未曾见过你这样的绝色。难怪那俩小子念念不忘……可你为何要杀那人的心爱之人?”

“那人?谁?”

“不可说。”

七杀指指头顶。

他一脸戏谑:

“一万年前,本君生屠六城,试炼寄魂,谁料……不过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郑菀听在耳里,突然觉得,那团成乱麻的线,好像突然抖出了一根清晰的线头。

“那、那人是紫微星君,对不对?道君杀、杀我,也是他、他下的命令?看来道君,不、整个邪盟,都、都在那人的手、手下……”

七杀说他的寄魂术不过是妄自做了他人嫁衣,郑菀想起更可怕的一种可能。

正盟,正盟里绝对有紫薇星君的傀种!

而且,就混在那些大修士里!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凭崔望的能耐,怎可能那般轻易就躺在石棺里,他可是要做无情道主的人啊。

还有七杀……

七杀当是一万年前,被十二正盟联手打败的那位邪修,只不知,为何实力下降如此之多,又为何会听紫薇星君的话……

也或者,他实力大降后,被紫薇星君也当成了傀种?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对,你说的没错……”

七杀着迷地摸过她乌鸦鸦的睫毛、水盈盈的眼睛,“那人在我身上种了一部分魂种,我二人一体双生,他死,我也死;我死,他就要去掉半条命……”

“我是真的不舍得杀你。”

七杀手蓦地攥紧了。

这回,他完全没有留力。

郑菀感觉到喉骨被他用外力一点点碾碎,血沫子从喉间一路往上窜。

温热的血落了下来。

一滴。

两滴。

三滴。

溅到七杀手上,他手颤了颤,又若无其事地收紧——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万鬼嚎哭,周围浓重的黑雾突然散了些许。

这动静,便好似有人在外破“域”。

七杀手松了开来,快得郑菀以为他几乎是迫不及待:

“你那情郎来了……”

“啊——”随着他这一声,暗无天日的黑雾被一道刺目的白芒劈开,“来得还挺快。”

七杀转了转手腕。

郑菀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的眼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

可她却一刻也不舍得闭,就这么迎着光,仰着头看着面前踏剑而来的男人,喃喃道:

“崔望……”

她怕他不来,

可又怕他来。

165、二选一

崔望提剑闯进了千杀的域里。

万鬼同悲,呜呜咽咽的声音在耳边不断, 老祖宗叫着“你死了你死了又自曝元力了”, 他却只看得那抹绯红色身影。

她仰着头, 细白颈子上的一条红痕尤为刺眼, 张牙舞爪得像条蜈蚣。

一张小嘴张着,好似在说什么,却只听见一声呜咽。

崔望喉咙动了动。

“哟?情人见面泪千行啊?!要不要本君腾出地儿, 给你们哭上一哭?”

七杀杵到了郑菀面前。

三人都在他的万鬼域里,现下,是他的主场。

郑菀没动, 她看着崔望,他白袍染了污渍,鸿羽流光剑好似受了重创,剑芒比之从前的羽白,显得黯淡无光。

她看向崔望,他却敛目不看她, 反倒看向七杀:

“你伤她。”

鸿羽流光剑感应主人心意,剑芒突地暴涨,一下子刺到七杀颈间——

七杀抬手便灭了。

“死了死了,上次见, 这帅小伙还是妙法境吧?现在都无相境了,蹬矮子乐也没见长这么快啊!小望望,咱们还是快点劫了小姐姐走人。”

“劫不走。”谁知七杀似是听见了老祖宗喊话,弯了弯眼睛, “奔雷仙君,久闻盛名。”

郑菀一愣,这奔雷仙君……

不是归墟门创派祖师?

……哪有人?

待目光落到崔望身上,才隐约想起,梦里他的魂海中确实住了个老爷爷。

“奔雷仙君?谁啊……”

老祖宗漂浮在魂海里,头枕双手,翘起了二郎腿。

“好似在说你,老祖宗。”

“……哦?那不是我,不是我。”老祖宗顺溜道,“老子可不是那被雷劈死的倒霉蛋儿。”

七杀的笑越发深:

“传闻中的奔雷仙君不苟言笑,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似是笃定对方身份,不再多纠缠,转向崔望:“打一场?”

“打。”崔望看向郑菀,“不过,你先放了她。”

“她?”七杀摇头,“不行,放不了。”

“那便只有战了。”

崔望提剑便斩,七杀却抬手将郑菀一摄,带着她连连急退,两人迅速掩入黑暗里。

无边无际的黑雾弥漫开来,冤死的魂灵此起彼伏地向持剑人发起攻击。

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郑菀一眨不眨地看着,崔望是雷元根,加之剑术卓绝,这些黑雾一时还近不得他身。

七杀凑近郑菀耳边:

“崔望他投鼠忌器,不敢用尽全力出剑,生怕不小心伤了你。你猜……最后是他先找到本君,还是本君先累死他?”

“……哦,本君忘了,美人儿你喉骨碎了,说不了话了,啧啧。”

郑菀勾了勾唇,并未搭理他这等挑衅言语。

“本君就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春花烂漫,满室华光啊。”

七杀嘴上说着调侃的话,手上动作却规矩得很,轻轻将她往地上一带,待鬼雾将她行踪完全掩住,便飞了出去。

“离微,本君来会你一会。”

他哈哈大笑。

郑菀的魂识都被这黑漆漆的鬼雾给蒙住了,完全看不见外面交战情况,只听剑吟与鬼哭一声高过一声,翻起的气浪,饶是她在远处,依然能感觉到。

“轰隆——”

一道白光乍破,鬼雾短暂散去。

她见白袍剑修踏于半空,神情无波无喜,唯有滴滴答答的血,自剑身往下流淌。

鸿羽流光剑又黯了一层。

另一边,七杀拄着一支形似弯月镰的法宝,捂着胸口咳出了口血,却浑不在意:

“再打一场。”

“不打。”

空气荡开涟漪,郑菀只觉得腰间一烫,人已经被揽住了。她惊愕地抬头看,却见方才还跟七杀对峙的崔望竟然已经到了近前。

而那边的崔望……

被七杀一镰刀给斩出了漫天飞舞的桃枝。

“人,本君劫走了。”

崔望垂目看了郑菀一眼,视线在她颈子上凝了凝才移开:

“对不住了。”

他右手一指,方才还黯淡无光的鸿羽流光剑倏地发亮,当空一落——

极清极冽极细的一抹光,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这黑漆漆的鬼雾,爆了开来。

“轰——”

七杀被爆开的气浪推了出去。

他不憋反笑:

“不愧是那人看中的种子,可惜,可惜……也是个为他人做嫁衣的……”

郑菀敛目不听,可那刺耳的笑声却不断灌入耳里,正在这时,一边的耳朵被人摁住了。

“不必听。”

崔望将她头摁到怀里,“走了。”

他带着她,从才斩裂的缺口一步踏了出去。

唯有后方的笑不断传来:

“没曾想,刚正不阿的离微道君,竟然也会耍心机了。桃枝傀儡人、移形换影术……为了你那情人,你倒是煞费苦心、煞费苦心哪。”

“只可惜……美人乡,是英雄冢,从无例外……”

郑菀被崔望揽在怀中,仰头,只能看见崔望紧绷的下颔线。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落到祭台,既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

郑菀知道,他生气了。

气她偷偷溜来。

“离微,你总算来了!快来帮忙!”

天鹤道君抬头见自家徒弟出现,紧拧的眉头松了松。

这短短的一刻钟里,正盟已经开始出现死伤。

这些邪盟修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悍不畏死,跟讨厌的蟑螂似的,一个一个地冲过来,也不求打伤他们,全不计代价,拼死也要将他们拖入旁边的金液里。

那东西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即使是妙法境修士,一掉进去也全无办法,方才驭兽门一位道友落进去,丹心门道友去拉,两个一起赔了。

这下,正盟修士打得更束手束脚,反倒助长了这堆邪盟修士的士气。

郑菀看着凹槽里的金色液体,隐隐觉得,它好像又漫上来了一些——

她隐约有种感觉,等那金色液体盛满凹槽,便会发生可怕之事。

“人祭——还是非一般的人祭。”

崔望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对,黑衣修士意在将人逼入凹槽,甚至他们将自己也欣然当作祭品,面上甚至有种圣光。

天鹤苦笑:

“澄心大师,被你们佛修普度了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这般?”

“阿弥陀佛,天鹤小友,你这话便不对了,我们佛宗,讲的是仁爱世人,扫地不伤蝼蚁命,可不是将人命当作工具。”

“天樽那位道友,可看得出,这是什么玩意儿?可是阵法?”

天樽门一共来了两位,一位化成了这金色液体,一位愁眉紧锁,在旁策应,“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郑菀则趁机观察那些正盟大修的表情。

奈何这些大修都是千年狐狸成的精,面上滴水不漏,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谁有可能是被种下傀种的那位。

正思虑着要告诉崔望小心,紧咬着的嘴唇便被人掰开了。

“……是这里。”

崔望抚了抚她的喉骨,伸手一招,从储物戒里招出个白玉净瓶,拔开瓶塞往下一倒,郑菀嘴里便多了样东西。

那物入口即化,流入腹部,引起一股暖意。

她张口:

“崔望你——”

声音还是哑的,却不再是“嘶嘶嘶”的那种气音了。

“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