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大惊失色,尖叫着:“夫君。”

顾倾雪回头一看,马车都往下倾了,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他大声地叫着:“橙香。”人已经飞扑过去,一手紧紧地抓着马车的边缘。

另一只手,他抓着那崖边的小树。

树受不了这冲力,松着,拔动着。

“橙香。”他大声地叫着。

橙香从马车里爬出来,一脸苍白地看着他。

“别看下面,来,抓住我的手。”他也好害怕,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喘息着,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睛,他已经在一瞬间就放开了马车,一手紧紧地抓着她。

“别看,闭上眼睛。”他大声地叫着。

上面已经有人过来,挥起了剑,要斩断他拉的小树。

橙香看得瞳孔睁得大大的:“不要。”“别看,橙香。”他眼紧张地看着她:“橙香,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要坚强。”“我也爱你。”她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

一手用力去推他的手,如果放开他,他还能活着,如果不放开。

对不起,她也爱他,她要他活着。

树断,无断地扬起一抹尘沙土。

她扯不开他的手,他死死地抓着,在落下的那一刻,他用尽他的力量,将橙香往上一丢。

如美丽的抛物线一样,橙香大声地叫着:“倾雪。”

“橙香,坚强。”他也大声地叫着。

他的身子,如断线的飞筝一样,纵使轻功再高,在这万丈悬崖之际,他也抗不过天。

人也自然间的争斗,其实那种力量,相差得好远好远的。

在最后的时候,他选择,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全橙香。

如最初那样,他说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要保护橙香。

橙香闭上眼,也不怕自己会摔下去,接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之痛。

软鞭子,卷住了她的腰,将她往里面一拉。顾倾夜看得惊魂未定,如果差得那么一点点,橙香就会从他的面前消息。

“救他。”橙香喘息着,无力地跪在地上,抬起泪盈盈的眼眸:“救他,救他,一定要救他。”

他的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生命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不能没有他。

顾倾夜紧紧地抱住激动的橙香,指挥着带来的人:“把他们都给朕抓了,快到山上去找九王爷。”

没有想到,还是让公孙兰儿快了一步。

那个女人,太不顾一切,太狠太狠了。

橙香的心口,突然痛得难以忍受,她捂着,趴在地上,抱着身子。

好痛好痛啊,是倾雪,是她的夫君。

不要啊,用力的抓紧拳手,心口里的痛,让意识都模糊一片。

“橙香,橙香。”顾倾夜抱起她。

冷然带着杀气的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不留情地一挥手。

顿时万箭齐发,一片痛叫混着血雨腥风交织在一起。

她如睡熟了一样,双眼紧闭着。小手紧紧地抓着顾倾夜的衣服,她害怕一个人。

她下意识到地,不想醒来。

因为耳边,没有他温和的声音叫她:“小懒猪,起来走走了。”

她好怕好怕,她不要坚强。

她等着消息到来,一定会找回他的。

他的功夫,那般的好。他会保护好自己的,因为他有她。

他还要照顾她和宝宝啊,孩子不能没有爹,她不能没有夫君。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连手指,都将手心掐得一片血红。

二天了,都没有他的消息。

她好怕好怕啊,顾倾夜抱紧她:“橙香,别这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们一起去找他。”这样的橙香,让他好担心啊。

她睁开漂亮的眼睛:“我的夫君呢?”

他别开眼,轻声地哀叹,什么也不说。

橙香的泪,泊泊地流了下来。

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不是真的。

赤裸着脚走下了地,她四处去寻找着:“夫君,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出来好不好,我很乖,我不闹你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了,夫君,夫君,夫君啊。”

听着这些酸楚的声音,顾倾夜的心里很是难受。

“别这样,橙香。”“放开我啊!”她大声地哭着:“都是你们,为什么不放开呢?我过得很幸福很幸福的。”

离开后,才知道他是多重要。

他不在,她的天,黑暗一片。

好痛好痛的心啊,双目欲裂地看着那艳阳,眼前一黑,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顾倾夜赶紧过去抱着她:“橙香啊。”

他也在尽力地找,他知道她幸福是最重要的。

他来晚了,对不起。

她如此的心痛,是他所从来没有见过的,看来,橙香与九北,真的爱得很深了。

看着橙香这样,他也很难受,找了二天二夜,还是找不到什么,只怕是凶多吉少。

橙香总是这样,醒了没有看到顾倾夜,她就哭。

他安慰她:“别这样,孩子会受不住的。”她的耳朵,似乎还能听到他的话:“橙香,我爱你,橙香,坚强。”

不要,她真的好难受,她不想坚强下去了。

为什么他要走,不带她一起,她不允许他丢下她一个的。

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定是要保住的。

找了大半个月,什么消息也没有,她也是整天看着就哭。

这个世界,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才享受着幸福,马上就告诉她,她的他不在了。

她不想听到这些消息,茶饭不思,天天看着他用过的东西。

期待着他的出现,坚强是二个很可怕的字。

以前或放不会觉得,但是现在心里真的很痛。

坚强,就是要她活下去,要她面对生活。

她的世界,在他离开之后,变成了黑色的一片。

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爱情带来的负重,如此的重,她背着。

倾雪,原来爱他,爱得那么深。爱到可以为他而活着,心却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舍得丢了他的衣服,总是看着就哭。

顾倾夜看得好难受,蹲在她的面前,沙哑地说:“跟我说一句话,好吗?橙香,别样子,孩子还需要你坚强地撑下去。”

她不想说,只怕一开口,听到自己叫倾雪,她会心里好痛,痛得承受不了。

“橙香,跟我回大月朝吧,欠你的,我知道要怎么还。”

她还是不说话,他将她轻轻地拥抱着,虎目也含泪。

为什么老天爷,总要这样伤害橙香。

如果可以,早来一步,就不会让橙香这般的痛苦,也不会让自己的九弟坠落崖底,那么,这种悲剧,都不会发生的了。

九弟真的找不回来了,大半个月,几乎没有把这里都翻转过来。

他小心地抱磁卡橙香上了马车,看着她消瘦的身子。

他什么也不能说,能安慰什么,听在她的耳里,都是痛。

索性,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她真的好坚强,如此的心痛,还会活着,因为有孩子。

她要么就低头看着小腹大半天,要么,就咬着唇,忍着痛想着什么。

他怎么忍心让她伤得如此的重,一把火烧了龙族的山。

让那些充满心机的人,希望破灭,不再去扰乱那里的平静。

公孙兰儿啊,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怎么会让她再来伤害他在乎的人呢?

带着一路上寂然无语的橙香回到都城,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死寂,会让他心都颤抖不已。

橙香,拿什么来守护你呢?

能不能,再重拾你的笑颜如花? 共3022个

第九十四章:冷寒而至

她把所有的爱,都寄托在顾倾雪身上。

原来爱情不知不觉中就能吞噬一个人的心,在还没有发现,爱到不能没有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教她如何能接受。

橙香一向好将强,但也是看是什么事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无力了。

一直生病,一直病怏怏的也不说一句话。

身子快速的消瘦,天天让顾倾夜心疼的手足无措。

不是吃醋。如果可以让事情从头早杀了公孙兰儿,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如果能挽回顾倾雪,橙香最心爱的人,那么付出一些代价,又算得上什么呢?没错,世上是江山与美人难以相存,但是不代表着,他的心里就不能没有爱了。

“橙香,多少吃一点,孩子会承受不了的。”他端起一边的粥走到她的身边。

橙香也不说话,眼里无神的看着远远的地方。

“就算九弟不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来,吃点吧。”她装了粥,喂一勺送到她的唇边。

橙香是张口吃下去了,却不知是什么味道。

枯瘦的身体,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只为了生下孩子,所以才活着。

倾雪多残忍,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生活,他甚至不能去选择与他同在。

不是说好了,生死一起的吗?爱她,怎么要让她受这样的苦呢?

橙香悻悻然的吃完一碗粥,摇摇头,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他抓起她枯瘦的手指,看着指甲长得极快,又拿起小刀,给她修着。

橙香真是让他心痛,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挽救橙香的意志。

如若不是孩子,他只怕也没办法再活下去吧。

他也从来没有看过橙香软弱的样子,从前就是伤的再重,橙香还是爬起来了,这一次,她心如死水一般,什么也提不起兴致。

橙香跟我说说话好吗?倾雪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也会很担心的,阴阳之间,不过是一线之隔,橙香,至少你不能让倾雪的骨肉过不先去,她的泪,卟卟而下。

看着她,沙哑的说出几个字:“我好想他”。他轻叹。将她涌入怀中,听着她的哭泣,她的软弱,她的心痛。

他定要加倍的偿还与她,欠橙香好多东西。

欠她一个幸福,他不能给她,可是应为他,又间接地毁掉了橙香的幸福。

他长长一叹,为什么天意总是弄人呢?

“橙香,现在不管为什么,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等着孩子出世,之后你要做什么我十万不能挡住你的。”他不想看着她痛苦下去。

如果更随着九弟而去,是一种解脱,他宁愿,看她解脱,不要她一直痛苦。从心底里生出痛来,在满地的开花狂笑。

他求来了灵药,签了合约,就是用一个皇子去做人质。

他不介意,他或许注定了就要钱孩子的债。

给橙香抹上去的时候,他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他对公孙兰儿生的孩子,没有半点的感情,送他过去,更是好。

缠上了帛布,一会儿在拆下来,就看到橙香的脸上光洁如初,甚至满脸的肌肤更是光滑白嫩,只是太瘦小太瘦小了。

真美,依然会是一个甜蜜的女子,但是,她却不会笑。

肚子一天比一天越发的大,她总是双手去抱着肚子,一只手是她的,一只手是他的。两手互握,确实自己依然冰冷的温度。

难过的,又暗暗里哭泣,每每夜里最难眠的时候,总怀念那个最温暖的怀抱,那个总是爱她,总是一味付出的倾雪师兄。

当冬天呼啸而来的时候,橙香的肚子,越发的大了。

她无神的走着,二边的宫女紧紧跟着,生怕她一个脚步不稳,会摔着。

顾倾夜正好下朝,看到了她,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自己上去扶着她走,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走完了一些固定要走的地方,就扶她回去。

御医说她的身体状况很差,只怕生产的时候,会母子都难。所以她会每天都出来走走。

轻叹一口气,低头任发丝落在脸。

他轻柔地给她绾在耳后,轻拥着她的肩,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叫她要坚持下去。

他对她的情,丝毫也不能表露出来,现在能握着她的手,已经很是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