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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芙蓉抬起头看向她母亲,乖巧的点点头:“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有母亲在,她今天应该逃过一劫了吧。

  谁知李荷花接下来的话,让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氏,好似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她听到什么?要去祠堂跪三个时辰?那她跪完了,以她这么瘦弱的身子,岂不是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想到这里,她立即跪到在地:“母亲,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身子不舒服吗?不如缓缓,等大哥回来再说。”她家母亲最惜命了,今日相出这个法子,定是想整李荷花,可为什么要带着她啊?母亲明明知道她需要休养。

  可抱怨的话她也不能说,只能努力劝说她母亲打消念头,道:“母亲,跪三个时辰太久了,到时候您要是病了,大哥上京也不安心的。您以前不是说大哥读书万不能分心吗?为了大哥的前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苏氏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过这次是被自己的亲闺女气的,她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不过芙蓉这丫头,她不能在放纵了,她该懂事了!

  陆芙蓉见苏氏脸铁青,以为她今天是铁心要整李荷花了。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心虚:昨天母亲问她的时候,她虽然说了事实,可是也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多李荷花的坏话。母亲这是为她出气吧。

  她抿抿嘴唇,小心道:“既然母亲一定要今天去跪拜列宗列宗,不如先跪一个时辰,然后一天跪一个时辰,多跪几天,我们这么有诚意,祖宗不会怪罪的。”

  苏氏直接晕了过去!为什么大郎那么聪明,芙蓉如此蠢笨啊!一定是那个死鬼夫君不好都给了芙蓉。

  李荷花差点笑出声,果然恶人还是要恶人磨。她上前扶住陆母,故作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一个人,快去叫大夫,老夫人被姑娘气晕过去了。”

  陆母恨得牙痒痒,李荷花这是想败坏芙蓉的名声,实在是狠毒!她虽然气芙蓉,但是她是她的亲女儿,却不能害她。秋风也是一个木头,不知道说两句话啊?

  无奈她只好睁开眼睛,等着李荷花道:“李荷花,你好啊,明明你气的我,怎么污蔑芙蓉呢?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寿命都要少两年。”

  李荷花立即哭天喊地道:“母亲,您可要讲讲理啊,这屋里这么多人都看到,妹妹说完话,您才晕倒的。您即使再不喜欢我,也不能颠倒黑白啊,说出去别人也笑话您不像是出自书香门第的闺秀啊。”

  陆母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伸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李荷花脸一偏,手一拉,将刚奔过来的陆芙蓉迎着了陆母的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陆芙蓉惊呆了,捂住脸,眼泪流出来了,道:“母亲,你为什么打我?”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巴掌的滋味。

  李荷花递上一个锦帕,附和道:“是啊,母亲,妹妹刚刚见你晕了,担心得都哭了,你即便再生气,看在妹妹一片孝心的份上,也不要打她啊。可怜见的,瞧这巴掌印,妹妹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不过也幸好妹妹躲了一下,否则妹妹这脸就要毁了,到时候嫁人怎么办哦。”

  陆芙蓉一听要毁容,眼泪更是流得凶,愤恨的看着苏氏道:“母亲,你就这么恨我?要害我嫁不出去吗?”说完跑了出去。

  苏氏眼泪一下子涌出,捶胸顿足:“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然后对李荷花怒吼:“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李荷花没有半分动容,道:“母亲,您还要带我们去祠堂呢,我可不敢滚,要不然您又得说我不孝了,这罪名我可不敢背。对了,玉雪,去叫妹妹过来,我们去祠堂。”

  苏氏见她一副坚定的样子,心中肠子都悔青了,她想让李荷花不好过,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莫说跪一个时辰,跪半个时辰她都不想,她还想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风风观光的回京城呢。

  可看李荷花,今天的事情只怕不能轻易善了,于是咬牙服软道:“大郎媳妇,今日是我老糊涂了,也实在是身体不舒服,就算了,下次再说吧。”

  李荷花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道:“可要是不去,日后母亲又说我孝顺,要叫夫君休了我怎么办?”

  苏氏咬着后槽牙道:“我刚刚说错了,大郎媳妇,你很孝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女,陆家不会休了你的。”

  李荷花立即笑得只见牙齿了,道:“母亲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好,我就不打扰母亲了,母亲早点休息吧。”

  然后福福身,退了出去,边走边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然后就听到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

  她好心情的吩咐玉雪道:“最近要省钱给大爷上京打点,坏掉的东西先不要补了。”

  陆隽宇晚上很晚才回来,李荷花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睁开眼睛喊了一生,陆隽宇笑道:“娘子睡吧,我先去沐浴。”

  不一会,她就感到一具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上下其手。她捶着他的胸口道:“说好的叫我睡呢?“

  玉雪忍笑道:“是。”

第28章 骗子夫君

  陆隽宇含住荷花的丰唇, 低低道:“娘子可以睡,我来就行了。”

  荷花抱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喃喃的说:“夫君一个人搞得定吗?”

  陆隽宇身子一顿, 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他家娘子总是小看她呢。

  第二天,李荷花一觉睡到了中午,然后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户旁边聚精会神看书的陆隽宇。

  她下床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夺掉他手中的书,顺势坐进他的怀里,嗔笑道:“在阳光下看书, 小心眼睛。”

  陆隽宇把她搂入怀里, 又把旁边的披风扯过来,严严实实的盖住她,无奈道:“下床来至少把衣服鞋子穿上,现在还是倒春寒呢。”

  李荷花蜷起腿,笑道:“夫君给我暖暖就好了。”

  陆隽宇无奈的用手捂住了她的脚,搓了搓, 才道:“你呀,等我上京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这不是让我担心?”

  李荷花正想看看陆隽宇看的什么书,听到这话, 放下书, 道:“夫君拿到文书了?准备什么时候上京?”

  陆隽宇道:“拿到了, 昨天吴大人心情很好。至于上京,我准备十天后就走。”

  李荷花惊得一下子坐起来,道:“这么快?”

  陆隽宇看着披风一下子被挣开了,只好搂紧她,重新给她盖上之后,才道:“朝廷出了布告,会试设在八月份,要求各地考试速速赶往京城。凉州到京城至少得三个月。去了京城好多事情都要安排,所以我只能尽快启程。”

  李荷花低下头算了算,现在二月底了,要是一切顺利,最快五月底到,路上要是什么事情耽搁一下,就需要预留一个月,到了京城杂七杂八的事情,的确很赶。以往三年一考,学子都是提前一两年去的。

  一想到他们两人在感情升温的时候,陆隽宇就要离开,然后考完之后再在京城等待分配一系列的时候,搞不好两人两年都见不到面了,她顿时泱了。

  恹恹的说:“等再和夫君见面的时候,搞不好夫君就不认得我的。”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弹了一下,陆隽宇没有好气的说:“我在娘子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可看着她好像被霜打的茄子,顿时有些心疼,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悦馨,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保证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李荷花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眼睛也有些酸涩,哎,谈个恋爱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她也逃不脱这个魔咒。

  不过她也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家里一摊事,她得替他守好大后方。无论将来怎么样,她知道她现在喜欢他,想要为他做些事情了。

  她勉强笑道:“那夫君记住你说的话哦,对了,现在要开始清理了吧。”说着就要起身。

  陆隽宇按住她的身子,稍稍抱紧了一下,才道:“不用着急,我主要想多带些书籍,这些范叔和陆明已经在清了,其余的东西就随便带点就好。”

  李荷花想了想,还是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道:“夫君,别的东西不带,衣服得多带几套,我现在去铺子让李姐姐赶快给你做出来。”

  陆隽宇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道:“娘子,都说了不要着急了,今天我陪你在家里看看书。”

  李荷花惊喜道:“真的?”

  陆隽宇摇摇手里的书,挑眉道:“当然。”

  李荷花看过去,顿时愣住了,这书怎么有些眼熟,于是快速的走过去,抽出来,嘴角顿时抽搐了,这竟然是她的话本。

  她装模做样的翻看了两页,对着陆隽宇道:“子铭不是说不看这些书吗?”

  陆隽宇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道:“没有说不看,只是看得少。反正最近稍微有些闲,娘子也喜欢看,就带了几本回来。”

  李荷花看着他完全不同于以前正襟危坐的高冷摸样,浑身透露出禁欲的味道,甚至连眉梢都充满了情意,不由得舔舔嘴唇。

  清了清嗓子,道:“那夫君看了多少?觉得怎么样?”

  陆隽宇对她勾勾手,等她坐在了他身边,长手一钩,将她拥入怀中,道:“还没有看几页,等着娘子一起看呢。”

  李荷花一抬头就看到他笑盈盈的桃花眼,不由得就上手摸上去了,然后就看到他挑起的眉梢,若无其事的缩回手,道:“好啊,岳凉这本《凡人成仙记》听说卖得很好,应该写得不错。”

  陆隽宇:……他家娘子不光色,还脸皮厚!再想想她话本里的人物,清一色的美人美男,可见他娘子已经是颜控晚期了。哦,颜控是上次在床上说漏嘴说的。他问明了意思,觉得这次实在太适合他娘子了。幸好他自己长得还行,要不然她娘子搞不好真不会答应他的提亲了。

  不过此时他突然有了一个担心,要是有了一个比他还英俊的男子,他家娘子会不会有些别的想法?毕竟他娘子胆子大得很。

  想到这里,他合上书,道:“娘子,先不看书,不如我们去画画,我给你画几幅画,然后带着上京,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经常看看,这样娘子就不用担心我不认得你了。”

  画画?她喜欢。李荷花立即起身,拉着他的手,高兴道:“好啊,夫君可要多画几幅。”

  陆隽宇微笑着点头,道:“当然。”

  两个时辰后,李荷花看着桌上的一排色彩还没有干的画,指控道:“骗子!”

  陆隽宇故意眨眨眼睛,做无辜状,道:“娘子指责好没有道理,刚刚你可是叫我多画几幅。”他娘子有的时候表情真是挺好用的,比如现在这个心虚的时候。

  李荷花冷哼一声道:“你明明说给我画画的,接过你看看,我只有三副,而你自己的自画像有十副!”

  陆隽宇狡辩道:“娘子仔细想想,我可从没有说不画我的。我带了娘子的画,娘子也得有我的画才公平。”

  李荷花想想他的确没有明说,心里暗骂:她竟然又被套路了,和这厮的交锋中,这厮竟然进化了。不过也可能这厮本来就一肚子的墨水。要不然小小年纪的他能把陆家从一穷二白发展成小地主?

  她只好作罢,道:“好吧,算了,把画晾着,等干了就裱起来吧。”

  陆隽宇点头,道:“嗯,然后把书房、我们的内室每个都挂上几幅。”

  李荷花捏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厮应该没有这么自恋啊?她反问了一句,道:“什么?“

  陆隽宇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道:“我说把书房、内室都挂上,不如把床里的帷帐也挂上一副,这样娘子随时都能看到我,也不用会想到哭了。”只要他娘子时时刻刻的都记得他俊美的面容,她的眼里应该就不会看到别的男人了吧。

  李荷花听到这个理由,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心机boy,哪里是自恋?这是在勾她的心呢。难怪她觉得他今天画得格外用心,不光没有变形,还美化了不少。比如他眉骨那里有颗小痣,竟然被他去掉了,等于是用了美颜相机!

  想到这些,她哈哈大笑起来。

  陆隽宇见她立即明了了他的意思,又是喜悦又是尴尬,他第一次如此的不谦虚。但看着她几乎笑弯了腰,上前扶着她,道:“小心肚子疼。”

  李荷花哈哈道:“肚子疼也值得了,原来夫君这么喜欢我啊,我很欢喜。”

  一下午两人就在书房打闹中过去了,等把画安顿好了,陆隽宇又拉着李荷花去看书。然后陆隽宇边看边点评,李荷花也是受益匪浅。她虽然古文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土生土长的土著了。

  她边看边听,心里思虑着下部书怎么写。可翻页之后,陆隽宇没有再读下去,她抬起头,道:“夫君,继续啊。”

  陆隽宇轻咳了两下,道:“娘子,不如我们明天再继续吧,今天有些晚了。”说着就要合上书。

  李荷花看看沙漏,已经酉时了,是该吃晚饭了。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斜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陆隽宇没有来得及关上的一段话,立即过去抢过书,然后噗嗤一笑,暧昧道:“夫君,你真的没有看过这本书吗?”要不然怎么知道接下来是大段的肉,还及时的停住了。

  陆隽宇有些脸红,摸了摸案桌上的书:“大体看过一些,没有看完全。”然后解释道:“你也知道这些是要给芙蓉看的,所以我要先过一遍,像这本就不能给她看。”

  李荷花撇撇嘴,把书换给他,半信半疑的说:“夫君,知道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吗?”

  陆隽宇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道:“娘子,晚饭的时辰到了,我们去吃饭。”

  等吃完饭,陆隽宇说要去整理自己的书开溜之后,李荷花才突然想起,她以前进行浴桶play时候的熟悉感是什么了,马丹,就是这本书里面描述的场景啊。陆隽宇这厮果然是个骗子!

第29章 情诗一首

  陆隽宇走了半个月了, 李荷花还是打不起精神来,不光她,陆母和陆芙蓉也都偃旗息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隽宇找她娘说了什么话了, 对她好得好似回到了刚成亲的那段日子。

  不过她们不怼她, 她倒是轻松了许多。可看着主屋里的陆隽宇各种画像,她都觉得思念成河了, 连话本都懒得写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 范叔交来了一季度的账本,她才勉强打起精神, 细细看起来。陆家的土地的作物已经开始发绿,金铺和布铺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她算了一下, 第一季度的结余竟然有三百两银子。这是过去一年的结余。这还是在这一季度进了一年度的货的情况下。

  范松喜滋滋道:“夫人,多亏有您,才有了这么多的盈利。”

  李荷花签好字,做好了记号,才道:“不光是我,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大爷帮着画了好多的样式, 各个掌柜的努力推荐, 各位师傅加班加点赶工。范叔努力协调。这么多环节, 少了一个人都不行,所以范叔, 拿出十两银子, 给每个人按照功劳大小、职务高低, 都发一个红封作为奖励,告诉大家多努力做,下一个季度要是还有这么好的成绩,我还会奖励,但是要是谁敢偷懒耍滑,严惩不贷,严重的就不用在陆家做事了。”

  陆家如今有下属、奴仆、佃农大约五十人左右,分到每个人手里就没有几文钱了,不过生米恩、斗米仇这件事,她再也不会犯了。

  范叔竖起大拇指,道:“夫人厉害。上次您制定白纸黑字的规矩,奴才已经发放出去,并且嘱咐下面的人严格执行了,您不要说,有了这个,下面的人都干劲十足呢。”

  给每个人职责范围都定清楚,有罚有赏,以前让人头疼的浑水摸鱼、欺负老实人的现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有的时候,他都有些怀疑,老夫人莫不是被夫人骗了吧,这夫人哪里像是乡野丫头?样貌好看,连管家都是一把好手,还旺夫旺家,要不是偶尔的彪悍性子,和京城那些勋贵千金也差不离好吧。不过彪悍也很好,至少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比如陆家村那群人。嗯,夫人和主子天生一对没跑了。一定是陆家列祖列宗显灵了。

  李荷花现在已经看惯范松看着她一副慈爱的样子,她道:“也不知道大爷走到哪里了?陆明照顾得可好?”

  范松并不耐烦道:“夫人,前几日大爷来信说已经到了莘县了,这才过了三日,只怕莘县还没有过去呢。”

  李荷花哑然失笑,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我都忘记了,我刚接到信呢。”总感觉过了好久了。

  范松笑眯眯的说:“夫人要是有事和大爷说可以再写一封信,奴才再送到驿站去。反正现在我们有余钱了呢。”

  李荷花大悟的点点头,道:“嗯,范叔说得对,我这就写。明日范叔连着信件一起再送一百两银子过去。”

  示意玉雪送范松出去之后,她就咬着笔头开始想着给陆隽宇的信中怎么写,才能勾得他时时刻刻记得她呢。

  *****

  陆隽宇同一天接到里陆家的五封信和一个箱子,不由得惊呆了。

  陆明笑嘻嘻的说:“大爷,前些日子望山县驿站送信的驿差遇到大雨,耽搁了好几天,这才将家里的信一起送过来。一封是范叔的,一封是老夫人的,剩下的都是夫人的。”

  陆隽宇瞪他:“书都拿出来晒了吗?明日的马车找到了吗?”

  陆明拱手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绝对不打扰大爷看信了。”

  等陆明走了之后,陆隽宇捂住跳得有些快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先看了范叔的,再看了他母亲的。

  范叔的信件主要汇报了陆家的情况,他娘子给他赚了不少钱,于是带了一百两的小额面额的银票过来,让他随意用,不用给家里省。同时说要是下个季度再赚这么多,他娘子就打算扩大经营范围。接着隐晦的提到墨香书院,他娘子又出了新话本,随信打包过来了。

  他母亲的信除了关心他,就是期望他早日在京城扎根,虽然提到他娘子经常向外跑,倒是没有如同以前那样经常抱怨,甚至话里话外对她帮着拒绝芙蓉的提亲很是满意。

  看到这里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临走之前他分别对两人都嘱咐了,就怕两人要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打起来那陆家面子里子可都没有了。至于芙蓉的亲事,原本他是想在同窗之中找个人品好的,谁知他母亲不松口,说要等他授官了之后再谈。他只能作罢,他一个哥哥总不能越过母亲,去为妹妹定亲。

  对此他是有些无奈,即便他被圣人钦点为状元,最多也就是六品的翰林,不可能一下子爬到高位的。可他母亲一直不死心,也不听他的解释,总觉得只要他考上了,那么一定能一飞冲天,重回陆家的往日的荣光。到时候芙蓉也能找到更好的婆家,还能帮衬她。

  莫说他根本不屑裙带,就说芙蓉那性子只要不给他惹麻烦,就是菩萨保佑了。可是这是他母亲一直作的美梦,他也不忍心拆穿她。只希望现实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下。

  不过拒绝他妹妹的亲事肯定还是她娘子出面的,他母亲要面子,轻易不肯得罪人,尤其是有些地位的人,以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顶上,又不想逆他的意思,只能亲自上了。现在有了娘子,他母亲是绝对不肯出头的。

  想到这里,他静静的看着放在一旁的三封信,有些不敢打开,不知道他娘子会不会抱怨他,让她独自面对那么多事情,并承担了本该其他家人承担的责任。

  叹了一口气,他娘子果真是一个妖精,再想想娶她之前的那些想法,不由得哑然失笑,打脸来得这么快!虽然还是如同以前所想,还是把家里的一切交给她,可是心里却不再心如止水了。

  他…好似有些害怕她的抱怨?呃,是错觉,他堂堂大男人怎么可能害怕一个女人呢?再说他娘子对他温柔得很呢。

  他起身先去打开箱子看里面的东西,不光有他娘子给他准备的银票,范叔也给她准备了一百两,这些钱到京城用也是绰绰有余了。

  拿出里面的衣服,抽出其中一本书,《吾的夫君》,他不由得笑了,也不知道是她娘子读经义太少,她的话本名字总是这么简单粗暴,一看名字就能知道内容,再看内容就能推测出她当时的心情。那么现在她肯写他,是不是表明并没有讨厌他?不过也可能是她觉得他不好,所以把他写得很差劲?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现在看了。把银票收好,盖上箱子,还是拿起了手头的信件。刚看完第一段,他就放下心来,他娘子还是那么喜欢他。然后又快速的看完另外两封。这信一大半是在讲述自己的思念之情,剩下一小半说一些生活琐事,语句中都透出愉悦,并没有半分不快。

  比如芙蓉的亲事,她写到:夫君,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自己长的那么歪瓜裂枣,还想肖想妹妹,实在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说我家妹婿要长得不能比夫君你差,然后那些人就灰溜溜的走了。哈哈。

  看到这里,他都笑出了声,他家娘子这颜控的毛病是改不了,不过这理由很强大。信的结尾都是一句话:子铭不要担心家里,努力考试,等你回来,我一定把陆家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流过,这就是并肩努力的感觉吧。把信件拿起,对着阳光看着署名处的一朵荷花和心,他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第二封信也是如此,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写了另外一些琐事,其中一件事写的是,以前欺负过她的一个书生终于中举了,结果没有几天就疯了,他家里只好把他关起来,结果他竟然拿起菜刀砍伤了自己的父母,还要砍其他的人,他家宗族只好把他沉塘了。最后他娘子用无比愉快的语气写到:这就叫因果报应不爽。

  他不由得笑了,这件事他是记得的,那个韩书生当初还说他们有碍风化,要把他娘子浸猪笼呢,结果他自己倒是如愿了。

  看完第二封信,他打开了第三封信,只是这第三封信是什么鬼?一首打油诗?

  亲爱的夫君,展信笑一个哦,^_^。偶尔一首诗,请夫君品鉴。

  床前明月光,疑是夫君香,抬头看君像,低头梦鸳鸯。

  陆隽宇只觉得血都要涌到脸上来了,又羞又恼,他家娘子这是在做淫诗吧,早知道不教她学诗了!她学的诗都用来tiao戏他了!

  再往下看署名,竟然还有一句话:夫君要和诗啊,否则下次不给你写信了!还有夫君想到什么了?鸳…鸯?哈哈。

  他又觉得血往另外一处涌了,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然后暗骂:妖精!不过这信件应该没有完,把信纸翻了另外一面,果然见她娘子画了一幅画,上面写着要是不老实,就犹如此图。图上画着一把菜刀把黄瓜且了两半。

  顿时他觉得裆部一紧,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过了一会,他有笑了起来,无奈的点点头,拿起了书,暗忖:他得早点准备好,早点把娘子接过来才行,没有她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陆明办完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响声,他吓得刚准备敲门,又听到一阵笑声,只好撇撇嘴走了。以往在家里他已经听惯到这样的响声了,不过那是和夫人在一起啊,怎么大爷一个人也能行?噗。

  陆隽宇这几日陆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问了一次,他直说没有什么,却又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心里冷笑:这是绝对没有想好事的,看来是他最近太闲了。

  于是陆明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还以为自己嘲笑主子的心思被掩饰得很好呢,不过这几天被累得像条狗,偷偷吐槽:一定是大爷想夫人了,有火气没处发,就整他呢。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主子,冷冷的声音:“把书早上清一边,拿出来晒,中午收回去,下午再拿出来晒。”

  陆明被话定在原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即过去抱住他主子的大腿,哭道:“大爷,奴才做错了事,你直接打板子吧,为什么中午一定要把书搬进去呢,多晒些不好吗?”然后甩了自己一巴掌,道:“叫你嘴欠。”

  见他主子脸上的冰霜没有半分消化,狠狠心又给了自己几个巴掌。谁知他主子高冷的道:“放手,否则一个时辰你搬一次。”

  他吓得立即放开手。

  陆隽宇淡淡的说:“你收拾好东西,过一段时间就回望山县吧。”

  陆明立即跪倒在地,使劲的磕了头,道:“求主子饶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这些日子他放松了警惕,竟然背后猜测主子还说了出来,范叔说过出外面卧虎藏龙,他们做奴才的不光要眼疾手快,最重要的能管得住自己嘴和手脚,否则就要给主子惹麻烦,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陆隽宇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心里叹了一口气:陆明年纪还是太小了,要是范叔在的话,他就放心多了,也不至于路上一直敲打陆明,让他能多长点心眼。也不知道范叔tiao教的新人怎么样了?还是写信问问,要是有资质好的,还是把把陆明换回去吧,京城那个地方,一步错就会全盘皆输。而他和陆家已经没有了输的资本了。

  陆明战战兢兢的等了几天,发现他主子对他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主子让他回去,说明他在主子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够稳,一咬牙,他决定做件事,讨好一下他的主子。

  陆隽宇每走到一个地方,总是到当地的书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反正他现在手头也没有那么紧了,多买些书总是有好处的。

  这日,他刚买完书,就听到陆明神秘兮兮的说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因为书铺都是陆明打听的,他还以为他又听说了什么好的藏书的地方呢。于是想也没有想的点点头。

  可是等他看到眼前的倚翠楼三个字,及花枝招展的人之后,脸顿时沉了下来。

  陆明有些害怕,可来都来了,他不想打退堂鼓,暗暗给自己打气:主子那些同窗表面上和主子也都一样的,可是听那些小厮说,他们私底下可是经常去青楼,有的是泻火,有的是需要红袖添香,基本上都有一两个知己呢。在望山县,又夫人那么一个母老虎,而且为了面子好看,主子可从没有去过那些地方。

  但以他作为男人的心里来说,主子难道还真的喜欢夫人那样的乡野丫头吗?不过是为了名声罢了。那么也许是主子泼不开面子,或者嫌弃里面的人脏了?世上不偷腥的男人应该没有吧。

  想到这里,他底气足了一些,小声对着陆隽宇道:“大爷,不用担心,奴才给您找的绝对是清倌,还是这楼里的最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