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面对慕昭月的威胁,涟漪情急下把薄情搬出来。

“涟漪,进来,侍候我更衣吧。”涟漪的话音刚落,薄情慵懒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是,夫人。”

涟漪一听到薄情的声音,整个人马上松下来,转身推门走入房间内。

箫雨与陈轩不由的暗暗期待,仿佛每次在这女子的身边,总有看不完的惊险好戏,对慕昭月不由心里摇头,经过那么多次的教训,那女子还一再救她于危难中,还是如此作为,真是让人不耻。

片刻后,薄情一袭白色绣着大朵彼岸花衣裙出现在众人眼前,外面仍然披着白狐毛的披风,发髻松松挽在脑海,慵懒的靠在门上,面容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皮肤上透着热水氤氲出的红润。

哼!慕昭月冷哼一声道:“薄情,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薄情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再不出来,怕大小姐就给要薄情冠上不知廉耻是,私会男人,不守妇道,不贞不洁的罪名,这些罪名加起来,捉去浸猪笼都不为过了。”目光轻轻扫过慕昭月。

接到薄情的目光,慕昭月丝毫没有露半点心虚的样子,薄情不由的暗暗奇怪,难道她跟那人不是串通好的,只听慕昭月肯定的道:“薄情,你若没有什么不见光的事,为何迟迟不让我去搜。”

薄情沉默片刻,冷冷的道:“看来你已经忘记我说过的话,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朝我这边跑来,我倒要问问,除你之外,还有谁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吗?”冷眸扫过慕昭月身后,左相府随行的下人。

其中一人上前道:“回夫人,我们是听到大小姐的叫声后,才赶过来的。”

薄情一眼扫过慕昭月,落在她身边的人上:“璧玉,你呢,你是跟在大小姐身边的,你也看到吗?”

璧玉缩了缩脖子,看一眼慕昭月,犹豫再三的道:“回夫人,奴婢也是听大小姐叫,才知道有贼人闯入。”

听完璧玉的话,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昭月,那是一种怀疑、探究的眼神,薄情却看也不看的道:“大小姐若是还怀疑,大可以带人进去一搜。”

“哼!你在里面拖了那么长时间,人不是被你藏起来,就是被你故意放跑了。”慕昭月冷哼一声,不甘不服的道。

“出来吧。你们。”

薄情突然对空气道,众人一阵疑惑,慕昭月的小脸不由皱成一团。

突然,他们眼前,凭空落下十多道黑色的身影,这些人慕昭月再熟悉不过,失声叫道:“左相府的影卫,他们怎会在这里?”后半句的音量明显虚化。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自然是你那好大哥的安排,若没有万全之策,他怎会放心让我们出来游玩。有他们在此守护着,会轮到你发现什么贼人。”薄情面无表情的道,这些影卫可比那些守在府中的暗卫强十倍不止。

但薄情还是心有余悸,方才之人能躲过这些人的监视,隐藏她的房间中,实力必然不会差,幸好自己没有硬碰。

“我”慕昭月失神的看着眼前影卫,他们怎么在这里,为什么她不知道。

看着慕昭月失神的样子,薄情神情一片冰冷漠然:“你们可曾看有贼人闯入,可曾看到我匿藏或放走任何人?”

“回夫人,属下等没有看到。”

“你们都被她收买了吗?还是被她妖精样勾引了?这么帮着她。”慕昭月不管不顾的大叫。

该死的慕昭月,薄情的目光骤然变冷,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突然冲上前,一手掐着慕昭月的咽喉:“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声音冰冷的骇人,窒息的感觉马上包围着慕昭月,张大嘴巴想求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眸瞳一寒,薄情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看来你是忘记我说过的话,凭你这比猪还蠢的脑子,也敢跟我玩阴谋,别以有慕昭明在我就不敢杀你,我说过,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把你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箫雨、陈轩他们站在旁边,也被薄情瞬间暴发出来的骇人怒火震住,从骨子里生出一种恐惧,完全忘记了反应,别说是要他们出手救人。

薄情这次是真的动怒,慕昭月若是真的看到方才那人还说得过去,现在却是无中生有的想陷害她:“上次让你学狗爬到我脚步求饶,看来是罚得太轻。”

每说一句话,薄情手上的力度就递加一层,慕昭月小脸马上憋成紫红色,两眼翻白,随时可能会断气。

这边箫雨和陈轩已经回神,看到这画面,心中骇然,没料到薄情会发这么大火,竟是要对方不死不休。

二人总算深深体会到薄情的厉害,她不仅有着狐狸的狡猾,还有蛇蝎一样的狠毒,任何人招惹她都不会有好下场,慕昭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招惹她,现在也只能尽人事的劝一劝。

箫雨马上出声:“左相夫人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闹出人命来。”薄情要把慕昭月弄死,怕慕昭明也不会跟他们二人善罢干休。

“是是,左相夫人,万事好商量。”

陈轩也连忙出声帮言,暗暗埋怨慕昭月愚蠢,真当那女孩是农女好算计,如此劣质的手段,也敢用到这只小狐狸身上,这回何止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怕连命都要搭上。

他可没有信心,能劝住那只又阴又狠的小狐狸。

“发生了什么事?”慕昭明冰冷的声音,意外的在小院内响起。

“大哥救我。”

慕昭月拼命的动着嘴巴,却是无声的,薄情掐在她咽喉上的手,丝毫没有因为慕昭明的出现而有所放松,反而渐渐的加深力度,像是要一丝一丝的抽走她的生命力。

慕昭明飞快的扫过现场,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个妹妹又闯大祸。

当看到薄情掐着慕昭月的咽喉,后者快要断气时,眼眸中不由的骇然:“妞妞,快把手松开,你会杀了她的。”

薄情似是没听到一般,手上的力度继续曾加,眸海内一片黑暗,表情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或者是已经气愤到走火入魔,非杀掉对不可。

这样下去可不行。

慕昭明当机立断,上前出手往薄情身上一点,薄情马上软到在他怀中,慕昭月也跟着软倒在地上,正大口的大品的用力呼气,眼眸中的恐惧还有消退。

咳咳

大量的空气冲入,慕昭月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跟着涌出来,哭着道:“大哥,薄情要杀我,她要杀我。”

慕昭明手臂一用力,就把薄情整个抱起,冰瞳扫一眼自己的妹妹,冷冷的道:“谁是,谁非,我自然会查清楚,你不必多言。”这女孩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因为自己的妹妹还不配她动手。

迎视着慕昭明的冰冷的眼神,慕昭月身体本能的颤抖起来,脑子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生气了。”心脏不由的收缩再收缩,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她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不甘心被他无视。

慕昭明没有再多说,甚至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慕昭月,就抱着薄情走入房间,涟漪马上合上门。

箫雨他们看到事情解决,深深的看一眼慕昭月后,摇摇头苦笑,也各自回各自的小院,只留慕昭月在原地不动。

愣愣的看着二人背影,傻傻的看着合上的门,慕昭月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掐入肉中,却丝毫不感觉到痛,因心更痛。她差点就死在薄情手中,而她的亲大哥却一句安慰都没有,反而对那个想杀的人,怜惜有加,眼泪不知不觉泛滥

瞬间,慕昭月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薄情,为什么总是跟她作对,为什么恨不得她消失,为什么要不失时机的陷害她

因为嫉妒。

嫉妒她能到大哥的关注,嫉妒她能得到大哥的爱,嫉妒她能得到大哥的纵容,尽管这些嫉妒是可笑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哪怕他会不高兴,会生气,她也不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他的注意。

否则,她会死,会的死在对亲情有渴望中。

招惹薄情,不过是想让他多看她一眼,多注意她一点而已,这也有错吗?

次日清晨,薄情面色森然的坐在镜子前,涟漪正小心翼翼的在替她梳头,突然一只修长完美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面上不由的一滞,接到对方的暗示后,识趣的退开。

慕昭明拿着梳子,轻轻的理着薄情长发,片刻后一个漂亮的发髻出现在薄情头上。

再从袖中取出一支通体润白如脂的玉簪,随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随意插在薄情的乌黑的发髻:“当我一看到这支冰魄玉簪时候,就知道它非你莫属。”

非你莫属!

薄情抬起头看一眼镜子中自己,不以为然的道:“不要以为用一支破簪子,我就会放过慕昭月。”

其实心里却很清楚,就算慕明没有出现,她也不会真要了慕昭月的命,因为慕昭月还有用。

慕昭明挑眉,笑道:“我只是送你玉簪而已。”

这孩子还真多心,她就不能偶尔表现得,跟其他女孩一样,安静的享受别人的宠爱。

呃!薄情愣一下,不是替慕昭月求情。

涟漪站在旁边,不由的偷笑,左相遇上智商超高,情商奇差的夫人,真是有苦难言啊!不禁有点同情。

感觉自己失态了,薄情马上恢复原来的表情,冷冷的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待。”慕昭明这次若不给出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慕昭月。

慕昭明看着镜中,恢复原表情的小脸,漫不经心的道:“这些家中的琐碎小事,你自己处理即可,我没意见。”

薄情回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慕昭明,这个男人吃准她不会要慕昭月的命,突然一笑道:“那是,左相大人日理万机,岂会有时间处理这等小事。她的命我懒得要,但是我不想再见到她。”

“你可以把她送走。”慕昭明淡然的搭腔。

“那样别人会说我刻薄,容不下小姑子。”薄情摇摇头否决,思略片刻:“昨天,大小姐的桃花开了,或许可以考虑替寻一户好人家,反正年龄也合适。”易云峰很不错嘛。

“确实,月儿到了适合出嫁的年龄,你是长嫂,你看着办吧。”慕昭明看着正用手指缠着发丝玩的薄情,俯在他耳边低低笑道,她总能找到最简单、最有趣的方法。

薄情也毫不客气的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这个当嫂子的,自然会为她好好的把把关,慕家的女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如此极品,看那易云峰有没有本事吃得消。

圆满解决慕昭月的事情,慕昭月马进入另一个话题:“过几天是太后的七十大寿,用完膳后,我们就得山了。”

又要应酬,薄情无奈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用完膳后,与众人在卧龙寺门口会面,箫雨和陈轩看到薄情,不由的摸摸鼻子,这丫头以后还是离远些。

对二人的疏远,薄情当作没看到,被慕昭明亲自抱上马车,掀开帘子时,慕昭月已经倦缩的身体坐在里面,看到薄情进来,不由自主的别开脸,眼眸中露出些许惧意。

薄情淡扫一眼,在马车的中间的位置坐下后,闭上眼睛慢慢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人在倒霉过后,总有走好运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内功跟她同出一辙,都是薄氏一族中女子专修内功——焚月。

焚月,很好听的名字,但杀伤力却远远没有它的名字温柔。

行过一个小周天,薄情睁开眼睛,意外的看到慕昭月有些苍白的脸上,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眉宇间完全没有忧惧之意,反而透着一股甜蜜蜜的风情,不由的翘起唇角。

栖凤宫中,风云啸急得走来走去,不时的朝内殿看去,又不时的看一眼手中的字条。好一会后,才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马上迎上去,连礼也不行:“母后,您上哪儿,把儿臣都急坏了。”

“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皇后皱皱眉头,在凤椅中坐下后,看着风云啸无奈的道:“说吧,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样,还忙呼呼的把本宫叫回来。”

风云啸把手中的纸条双手奉级皇后:“母后,您看看这个吧。”

皇后身上的边宫女马上接过,再送到皇后手中,打开后,上面只有六个苍劲有力字:“易云峰在京城。”

“这是什么意思?”皇后不解的看着风云啸。

“母后把前面三字个字,倒过来念念看。”风云啸满脸期待的道。

皇后看了风云啸一眼,喃喃的念道:“易云峰,峰云”

刚念到一半,就马上打住,惊讶的道:“风云弈偷偷潜回京城了,这个消息你从哪得来的,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风云弈没有圣旨私自回京,这个罪名可不轻,虽然他也是皇上的儿子之一。”

风云啸犹豫一下道:“这是儿臣今早入宫路上,有人投入儿臣马车内的,一时不能确定消息真假,所以只好母后商议一番,要不要将此事”

“不要。”

皇后马上打断风云啸:“在没有确定消息真假前,此事暂时还不能让你父王知道,万一这消息是假的,你父王会以为你是故意陷害风云弈。没准正好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风云啸眉头不由皱起:“母后,消息万一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错失良机。”

皇后摆摆手,扶着额头道:“不急,不急,容本宫再想想要是我们知道,他迟迟不能回京的原因,就能猜到,他此番回京可能会去哪些地方了。可惜啊”

“母后,珞城的探子倒传来些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

风云啸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道:“消息说风云弈的军队,从去年十月后,军中粮草、兵器等物的供应经常掉链子,大大的影响士气。而这些东西,之前一直是薄家的残党提供,现在却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风云弈又突然潜回京城,儿臣猜,是不是薄家余党出了问题,不再听从他们的调遣。”

“一定是这样。”

风云啸声音刚落,皇后就马上接道,然后在风云啸耳边低低的交待几句,笑道:“这几个地方,他是一定会出现的,你让人在那里守株待兔即可,只要他出现,我们就把他”

皇后的手在脖子上一划,继续道:“如果失手,我们就只能按原计划进行,让左右相府先斗起来,日后再寻找机会解决风云弈。还有,过几天就是太后寿诞,你也好好的准备一下吧。”

“是,儿臣遵命。”

四月十二,太后寿诞,皇上特意吩咐在万寿园设宴,接受群臣的朝贺。

薄情刚入宫,就被太后特意召到了永宁宫,此时端端正正的行着大礼:“臣妾叩见太后,愿太后寿比南山,玉体安康,福泽万年。”

太后马上笑着招招手:“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薄情落落大方的走前,太后拉着薄情的手,左瞧瞧,右瞧瞧:“早听说你能说话,哀家还不相信,如今一见果然是真的,可见你是个有福之人。既然能说话了,以后常到宫里走动走动,也让我这老太婆沾沾福气。”说完不由的笑起来。

“论福气,谁敢跟太后比啊,儿孙满堂。太后要不嫌弃,臣妇也常入宫,沾沾这福气,也望个儿孙满堂。”坐在旁边的玉老夫人,突然出声道。

太后立即指着玉老夫人身边的玉颜华,笑道:“瞧老婆子说的,你身边那朵花,多少人踏破门槛,偏你们全瞧不上眼,这能怪谁啊!”

薄情听了,不由的微微一笑,太后虽然仁慈,但是对血脉贵贱还是十分看重的,这话分明是在暗示玉颜华,你的血脉不够高贵,就别太挑剔了。

可惜有人偏生没有人听出来,只颜玉华不依的叫道:“太后,您取笑颜儿。”一副小女儿家害羞姿态。

玉老夫人淡淡的叹气,一脸无奈的道:“他父亲常年在外,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偏我这老婆子怕寂寞,想多留她几年,如今也大了,确实是该找个人家,不然倒耽误了她。”

“老夫人,颜儿不嫁,一辈子侍候您。”

玉颜华马上害羞的叫道,若不是之前在妃陵有过交集,薄情还真以为他们祖孙情深,这戏演得可真是好。

太后淡淡的看一眼祖孙二人,转过来对薄情道:“说到当嫁的姑娘,你们家昭月也不小了,那孩子就是脾气有些急躁,若不然,你左相府的大门,早就踩破门槛。”

想到慕昭月在卧龙寺时,流露出女儿家情怀,薄情不由的笑道:“回太后,昭月今年正好十六,确是到了适嫁的年龄,不如您老人家帮她物色一人,没准结了亲后,她的脾气就能改过来。”这易云峰真是好手段。

慕昭月原本静静的站在旁边,没想到众人聊着聊着,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急得的跺跺脚道:“小嫂子,太后她老人家是在拿人家来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不成。”

薄情故意睁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盯着太后,甜甜的笑道:“太后的福气,可是很多人都惦记着,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免得被别人抢走。福气这东西,可没人嫌多的。”说完,甜甜的笑了笑。

“这话说得好,哀家喜欢。”薄情的话音一落,太后马上大声叫好。

正说着,外面的太监一脸笑容的入来回道:“启禀太后,六王爷给您拜寿。”

薄情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的一滞,马上恢复正常,看来皇后和三皇子他们失手了,不仅没有拿下风云治,还让他趁机找到让元帝赦免他的籍口,光明正大的入宫拜寿,难怪玉老夫人和玉颜华会今天心情特别好。

“弈儿,回来了,快宣他进来。”

太后一听风云弈回来,马高兴得合不拢嘴,薄情目光往玉颜华和慕昭月身上一扫,一场好戏开锣。

------题外话------

五一,五一,祝大劳动节快乐。

第066章 天魔之舞

第066章天魔之舞

门庭上,那道久违的有些陌生的,英勇不失优雅的身影,薄情只是淡淡扫一眼,眼眸中露出些许不屑,若没有前世的经历,若没有卧龙山一行的话,虽不像其他女子对他一见倾心,但也会几分生出感。

让薄情意外的是,再见风云弈,她以为自己会恨他入骨,以致心潮汹涌,没想到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

或许前世对他只是偶尔心动吧。

因为那一句话,而偶尔的心动。

行过礼后,薄情一眼扫过颜玉华,对方两颊已经烟霞飞,一双美目垂下,却秋波暗送,风云弈却似是没有看到一般,连看都没看一眼。

再观慕昭月,心中不由滑过一丝疑惑,她的面色竟平静如常,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面上没丝毫的惊叹或震惊。

薄情不由的再暗看一眼风云弈,月白色蟠龙锦袍,唇角边扬着优雅、阳光的笑容,幽黑的眼眸凌厉深邃,正是如此矛盾的结合,更显出他的丰神俊朗。

这样的男人,没有几过女子能拒绝,以慕昭月的定力,即便没有一见倾心,亦不可能不为之惊叹。

现在的表现竟是毫无感觉,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越是这样,薄情越是感觉两人间有问题。

风云弈目不斜视的走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头行礼:“孙子叩请皇祖母玉安,愿皇祖母玉体安康,福寿延绵,万寿无疆。”

太后已经激动站起来,赶紧让风云弈起来,流着泪:“快起来,过来让皇祖母瞧瞧。”

风云弈起身上前,扶在太后身边坐下,也是一脸感慨:“孙子不孝,让皇祖母记挂,孙子在珞城,也时常记挂着皇祖母,今年西北燕越国不安份,所以回来迟幸好还来得及给皇祖母拜寿。”

太后口中喃喃有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玉老夫人不失时机的打趣:“太后,六王爷好不容易回来,您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起鼻子来,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像小孩,这明白的,知道你是高兴,那不明白的,还以为六王爷回来没给您带礼,您心里不乐意。”

众人听到这番话,不由的笑了起来,太后马上破涕为笑,指着玉老夫人笑道:“别光顾着笑哀家,别以你那点花花肠子哀家不知道。”

太后的话一出,玉老夫人和玉颜华脸上的笑不由滞,神情有些不自然,只听太后继续道:“你故意笑话哀家,不过是想惹弈儿的注意,好顺水推舟的问问你那右相儿子的情况。怎样?可让哀家说中了?”

玉老夫人和玉颜华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玉老夫人忙笑道:“太后的眼光还是那么的尖,臣妇这老婆子,想来皮已经够厚了,没想那点心思还是让您给一眼看穿。那臣妇也不推托,就听太后听话,顺水推舟问问六王爷,臣妇的儿子还好吗?”

风云弈马上笑道:“老夫人太客气,右相大人在外监军,虽然劳苦了点,但一切安好。”

薄情目光轻敛,把一切尽收眼底,风云弈倒会拿捏人际关系,玉老夫人与老夫人,虽然只是一个字只差,就把自己跟玉府的关系,保持得恰到好处,不太过亲密也不太过疏远。

似是感觉到什么,风云弈的目光突然扫过薄情,看到慕昭月时,目光微微的一滞,却疑惑的道:“皇祖母,孙子久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两位是朝中哪位大人府上的家眷,倒很是面生。”

目光又飞快的扫过慕昭月,然后看着太后,太后似是察觉到风云弈的异常,脸上堆出笑容道:“你长年领兵在外征战,不认识他们也很平常,”说完,指着薄情道:“这位是左相夫人,这位是左相大人的妹子慕小姐。”

薄情与慕昭月上前一步行礼,齐声道:“见过六王爷,六王爷万安!”

“免礼。”

风云弈虚扶一下,见过礼后,一切显得客套又规矩。

跟太后闲聊几句后,便跪安退出外面,太后继续与众人说说笑笑的,不过倒时不时的偷看一两眼慕昭月。

薄情深知其意,看来她并没有认错人,而是风云弈早早跟慕昭月坦白,早早准备好这么一出好戏。

想到自己差点就被慕昭月给骗,不由在心里笑笑,没想到爱情还让人变聪明。

此时,最失望怕是玉颜华,因为风云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此时正咬着唇,不知作何感想。

薄情倍着聊了一回后,找了个籍口,走出外面透气。

虽然已是四月春收尾的时节,但永宁宫的花园中,依然百花盛放,太后又素来喜欢鲜花,所以花园中牡丹、芍药、月季、木扶桑等应节的花卉,皆是成片栽植,再加上早已经花园中赏花的小姐、夫人们,越发显得永宁宫一片热闹非凡。

薄情看看花园中的众人,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年龄,若跟那些夫人在一起,她年龄太小,若跟那小姐在一起,她又已经成亲,横竖谈不到一块,况且她素来喜欢安静,独干脆从袖中取出一本书,自走到一个角落坐下,静静的看起来。

片刻后,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前面的光线,眼前突然一暗,薄情无奈站起来行礼:“见过六王爷。”

风云弈看了看薄情,才淡淡的道一声免礼,唇角微扬:“左相夫人如此好学,连入宫参加宴会也不忘记带本书,难怪聪慧过人,但是本王不得不提醒夫人一句,太过聪明活不长。”后面三个字,风云弈府在薄情耳边,如鸿毛般轻轻飘出。

薄情听后不由勾起唇角,略带讥讽的笑道:“王爷也太过杞人忧天,这活不活得长,是本夫人的事情,与王爷何干。王爷若有时间担心本夫人的私事,不如想想如何讨得佳人欢心。”

“左相夫人真是心细如尘,连本王这点心思都看透了。”风云弈也毫不遮掩,直接说出目的。

“我这小姑子,除了脾气暴躁、骄纵任性、肤浅愚钝,女红奇差,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外,倒都挺好的。”薄情趁机狠狠的“夸”了慕昭月一把。

风云弈面上微微一怔,扑哧的笑起来:“左相夫人真是风趣,经你这么一夸,慕小姐倒成了一文不值的极品,只是不知道,若慕小姐听到夫人这一番高论,会有何反应。”

薄情也掩面一笑:“那就请王爷口下留情,不过,本夫人这小姑子若真的一文不值,想必六王爷也不会站在本夫人面前。”毕竟若能成为左相府的贵婿,绝对不会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似是没料到薄情会直接把话挑明,风云弈连眼中都带着笑意:“那就有劳左相夫人替本王,在左相大人面前多美言几句,成全本王的心愿。左相夫人日后若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本王必定竭尽所能。”

薄情浅浅一笑,风云弈倒是聪明的,知道要娶慕昭月,光是讨好说不上话的慕昭月没什么,不如主动向她示好,只要她不从中阻止,成为左相府的贵婿,只是皇上一句而已。

“六王爷一番诚心,而左相府得此贵婿,又是百利而无一害,本夫人没有拒绝的理由,王爷的话,本夫人会记住的,他日切莫反悔。”

“本王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