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在心里道:“我永远不相信你。”面上却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淡淡的道:“六王爷若无其他的事情,本夫人先行一步,告辞。”

“夫人,请!”

欣赏满园的繁花似锦,薄情不由自主的翘起唇角,快要走到花园大门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拦住她的去路。

定眼一看,发现是玉颜华时,薄情淡然轻笑:“玉小姐,为何拦住本夫人的去路。”

玉颜华听后,马上嗤之以鼻的道:“本夫人,你还知道自己是已婚之人,竟然不要脸的,还去勾引六王爷,信不信我把此事告知左相大人。”没想薄情这么厉害,不仅让慕昭明对她宠爱有加,一眨眼间,竟连风云弈也被她勾引。

薄情心里不屑的冷冷一笑,面上却马上一沉:“本夫人勾引六王爷,玉小姐这话从何而来?”

哼!玉颜华冷哼一声,一脸嫉恨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才在花园中,你跟六王爷有说有笑的,都说了些什么,快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真是可笑,本夫人跟六王爷有说有笑的,关你玉小姐什么事情?就算本夫人真的勾引六王爷,你又能怎样?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家妓子的女儿,还妄想来管六王爷和本夫人的事情,当真是可笑之极。”

薄情的一番劈头盖脸的讥讽羞辱,玉颜华听到后不由的勃然大怒,指着薄情道:“薄情,你等着,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

“要我好看,你凭什么要我好看,莫非玉小姐也喜欢六王爷不成。”

薄情说完后,挑高一边眉,故作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淡淡的道:“如果是,我劝玉小姐还是收收这份心思,难道你方才没有听出太后话的意思,她可瞧不上你身上另一半卑贱血统,让你随便找个人嫁,至于六王爷,你就不要妄想了,太后绝不会让六王爷娶一个家妓子的女儿为妃。”

玉颜华被薄情说到痛处,不由气得浑身发抖,颤着声音道:“你我玉颜华不能妄想,难道你一个有夫之妇就能宵想吗?”

薄情有心要激怒玉颜华,继续踩着对方的痛处道:“能不能宵想本夫人不知道,但是六王爷主动来找我,总比他连瞧都没瞧你一眼强。玉小姐,你说是不是?”呵呵当日羞辱之仇,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

玉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成拳,玉颜华恨不得一拳打在眼前这张笑脸上,偏偏她不能,因为薄情说得很对,她凭什么管风云弈跟别的女人的事情,因为在世人眼中,她什么也不是。

“薄情,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同样的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不必再重复,本夫人等着就是。”薄情抛下一句话,侧身走出花园。

踏出花园,随意寻一处无人的亭阁坐下,取出书继续看,正看到精彩处,一名太监匆匆忙忙的走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左相夫人,太后让您赶紧到正殿一趟。”

太后找她,薄情不由的一凝神,取出一锭银子递到太监手中:“你可知道,太后为何急着见我。”

太监掂了一下手中银锭,收入腰间道:“回夫人,奴才是在二门外侍候的,只看到右相府玉小姐入去后不久,太后身边的崔姑姑,就打发奴才们到处寻左相夫人,没想夫人竟躲在这里看书。”

玉颜华,薄情眼眸中一寒,淡淡笑道:“知道了。请公公带路。”

薄情随着太监来到正殿,马上就看到太后身边的崔姑姑已经守在门,见薄情来了,马上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左相夫人,太后说夫人若来了,直接进去便可,不必通传。”

“有劳姑姑。”

薄情微微颌首,便随着崔姑姑走入内。

正殿内,太后面容肃然的端坐在主位上,皇后站在旁边服侍,玉老夫人坐在下首,玉颜华站在旁边,唇角有一抹得意的笑容,而另一边太尉府、御史府的两位老夫人出在,坐在椅中神色难明。

看到这些人,薄情心里微微一沉,这里在场的人中,哪一个不是跟她有仇的,哪一个不是巴得她死的。

咬咬牙,面上扬起甜甜的笑容,从容自若的走上前,若无其事的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玉安。”

太后也不让薄情起来,高高在上的冷冷的扫一眼,怒喝道:“哀家原以为你是聪明的孩子,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在哀家的永宁宫内做出这等不知廉耻,妄顾人伦的事情。”

太后的话一落,皇后、太尉府傅老夫人,御史府陶老夫人脸上纷纷露出不解之色,唯有玉老夫人与玉颜华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薄情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太后,故作镇定的道:“太后所言,臣妾不明,还请太后明示。”玉颜华,很好,本来还让想让她跟慕昭月争一争,今天就要你连争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戾眸紧紧盯着薄情,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自己还不清楚吗?还好意思问太后。”

“左相大人真是瞎了眼,竟然娶了这么不知廉耻、放荡*的妻子,真是家门不幸啊!”太尉府老夫人也上不失时机的道,她的孙子可是因为左相府才死的。

薄情一听面上马上急了,盯着太尉府老夫人道:“傅老夫人,薄情今年才刚刚十三岁,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哪里担得起您口中的罪名。”

傅老夫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顺着太后的话说而已,皇后挑着起眉稍,淡淡道:“正是因为你年纪小,不识规矩,才会犯下错误,还不快认了,以免铸成大错。”

薄情一听,大眼睛中,马上泪水打转,哽咽的道:“太后明鉴,太后说臣妾不知廉耻,妄顾人伦,傅老夫人说臣妾放荡*,皇后娘娘说臣妾不识规矩,犯下错误,臣妾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要把这些罪名,强加到臣妾身上。”

“你还好意思哭,你做的事情哀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既然你要问清楚,那哀家问你,你适才出去,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太后冷冷的喝道。

薄情吸了吸鼻子,努力平静声音道:“回太后,臣妾只是到花园中略坐坐,看了一会书,觉得花园人多太吵,便出了花园另寻一处安静的亭阁看书,并没有见过什么人。”故意风云弈一事忽略掉。

“看来左相夫人是不打算承认了,玉小姐,还不赶紧提醒提醒左相夫人。”皇后盯着薄情冷冷的一笑,她虽然不知道玉颜华看到了什么,但是薄情这丫头素来诡异,能让风云弈主动找上她,必然是另有所图,她不得不做好准备。

“是,皇后。”

玉颜华上前几步,看一眼薄情,一脸鄙夷的道:“左相夫人,颜华亲眼看到你与六王爷在花园中私会,你还要继续隐瞒吗?”

“这”薄情面上一愣,见瞒不住,犹豫了一下才道:“回太后,臣妾确实是见过六王爷,但并非玉小姐说的私会,臣妾若要跟王爷私会,又岂会在花园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难道是巴不得被人发现吗?”

玉颜华转身向太后:“太后,臣女亲眼看到左相夫人跟六王爷有说有笑,行为举止十分的亲密。而且,你若是心中无鬼,方才为何不敢说出来与六王爷见过面的事情。”

薄情看了一眼太后,犹豫再三的道:“这回太后,臣妾不能说。”

“放肆!”

太后猛在大喝一声,薄情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挺直胸膛道:“太后,你可以不相信臣妾,但六王爷是您亲手带大的,您难道还了解他的为人吗?六王爷岂是那等轻浮之徒,还望太后明鉴。”

太后面上明显一顿,语气中的凌厉微减:“既然是如此,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

玉颜华见太后语气变软,心里一急:“太后,左相夫人是在狡辩,方才六王爷前脚刚离开,她就找借口出去,分明就是故意要出去找六王爷,趁机勾引,想必是六王爷不屑于她的行为,她觉得无地自容,才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看书。”

这番一出,薄情马上冷冷一笑:“太后,玉小姐方才还说六王爷跟臣妾在花园中有说有笑,举止十分亲密,现在怎又变成六王爷不屑臣妾行为,前言不搭后语,可见玉小姐在说谎。”

玉颜华的面色马上一变,连忙解释道:“开始的时候,二人是有说有笑的,只是只是后来,左相夫人的话有失本份,六王爷才愤然离开的。”

“没想到玉小姐也有‘听壁角’的嗜好。”

薄情冷冷的讽刺一句,冷声疾语道:“既然玉小姐说本夫人的话有失本份,那请问玉小姐,本夫人说了什么有失本份的话,让六王爷愤然离开的。玉小姐尽管说出来,谁是,谁非,只要一问六王爷便知。”

“我我当时没有听清,不记得了”

“玉小姐,你凭一句没有听清楚,不记得了的话,就诬陷薄情不知廉耻,妄顾人伦,放荡*,勾引六王爷吗?你是当我们左相府好欺负吗?”薄情柳眉一竖,冷冷的打断玉颜华。

“太后,请太后为臣妾作主。”

薄情抬起头,大眼睛中含着眼泪,一脸无辜的看着太后:“玉小姐诬陷臣妾不要紧,还侮辱了太后您对六王爷二十多年辛苦栽培,六王爷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三军统帅,若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怕军心不定啊!”

一顶军心不定的大帽子盖下,玉颜华被吓得扑一下跪倒在旁边,全身冰凉

皇后皱皱眉头,抢先道:“照这么说,玉小姐确实是诬陷左相夫人,但是玉小姐为什么要诬陷左相夫人,莫非是因为云姨娘”

“不是。”

皇后的话,马上被薄情打断:“回太后,皇后,臣妾除了隐瞒见过六王爷一事,还隐瞒了另一件事,此事本不想提的,但是,事到如今,臣妾也不得不说,此事应该可以说明玉小姐为什么要诬陷臣妾。”皇后故意提云姬一事,搏取太后同情,休想。

太后扫一眼玉颜华,沉着面色道:“说吧,哀家方才误会了你,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哀家一定为你作主。”

薄情侧眸扫一眼玉颜华,用这个来诬陷她,简直是自掘坟墓,声音淡淡的道:“其实在臣妾准备离开花园时,玉小姐曾把臣妾拦下,追问臣妾与六王爷的谈话内容,臣妾因与六王爷有约定,不便告知,她便硬说臣妾不知廉耻勾引六王爷,还威逼臣妾说,要将此事告诉左相大人,臣妾当是以为清者自清,但万万没想此事竟会惊动太后,臣妾罪该万死。”

说完,薄情扫一眼玉颜华:“太后,臣妾肯定玉小姐是因为嫉妒才诬陷臣妾的,因为她喜欢六王爷。”莫说是侧妃,就连给风云弈做侍妾的机会,她也不会给她。

“什么?”

太后失声叫道,面色一下沉下来:“玉老夫人,你这孙女是怎么回事?”

玉老夫人一开始就不支持从玉颜华告发薄情,却也没有阻止,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面上早就失去之前的平静,满脸满愁绪,连忙跪下道:“太后恕罪,是臣妇疏于教导,以致颜儿做出这等有违礼法的事情。”

薄情柳眉一挑,拉长声音问:“玉老夫人,仅仅是如此吗?”

玉老夫人面上不由一愣,目光有些哀求的看着薄情,薄情暗暗咬牙,毫不理会的继续道:“一罪,诬陷正一品朝臣的妻室;二罪,捏造事实,欺瞒太后、皇后圣听,藐视皇室威严;三罪,损害六王爷声誉,以致军心不定;事关国体,兹事体大,若不重罚,何以让三军信服六王爷。”

薄情给玉颜华定的三桩罪名,一桩比一桩严重,连一直不出声的陶老夫人,也不禁有些动容,三罪迸罚的话,怕是要抄家灭族都不为止,不由的摇摇头。

暗看一眼薄情,这女孩不能说话的时候,已经十分厉害,现在开口能言,更胜往日百倍不止。

玉府并不是那种两耳不旁听之辈,岂会不知道这女孩的厉害,何以糊涂至此。

皇后心里气得咬牙切齿,一心想凑合玉颜华和风云弈,好对付薄情,没想到才一个回合,就败得一塌糊涂,真是没用。

暗瞪一眼玉颜华,无奈的道:“太后,玉相又长期随军在外,玉老夫人年事已高,府中无人管教,玉小姐才会如此的任性妄为,况且今天太后的好日子,不宜见血光,还望太后网开一面,让玉老夫人把玉小姐带回府,严加管教。”

薄情眸瞳一寒,皇后竟然要帮玉颜华开脱,暗中在大腿上一拧,眼眶中的泪水马上泛滥:“太后,这里的人都要害臣妾,您也让臣妾回家吧,臣妾害怕”后面一串哽咽的声音。

呃!

众人不由的当场一愣,皇后的嘴角不由的抽搐,若此时让薄情回府,岂不是等于告诉慕昭明,右相府的小姐陷害他的夫人,而他们却有心要包庇、偏袒,以慕昭明的手段,右相府怕是真的满门抄斩。

太后对于玉颜华陷害风云弈一事,本就十分恼怒,但是因为玉廉一直扶持他,所以皇后出声维护玉颜华时,她才没有出言制止。

薄情突然闹着要回家,倒让她想到慕昭明这座靠山,只是目前暂时不好跟玉廉反面。

让崔姑姑上前扶起薄情,拉着她的手,亲自拭去薄情面上的眼睛,安慰道:“可怜见的,还是小孩子便要独自面这样的场面,都被吓坏了。依你的,一定要严惩,不过今天是哀家的好日子,不宜见血光,先掌嘴五十,叫她乱说话,明天再杖责五十,永不得再入宫。这样处置可好?”小狐狸!

薄情边吸着鼻子,连忙不迭的点头,知道只要有玉廉在,太后是不会轻易要玉颜华的命,不过今天也足够了,玉颜华这辈子都休想嫁给风云弈。

而且,玉颜华早已经委身于风云弈,不贞不洁之躯。

从今以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云弈取妻生子,而她却要孤独终老,不过他们若敢暗渡陈仓,那就是自寻死路。

玉颜华闻得太后的惩罚,早已经瘫在地上,不仅是因为要挨打,还有她彻底失去嫁风云弈的机会。

除非

一个可怕的阴谋,从脑海中生出。

玉颜华狠狠的瞪一眼薄情,心里暗道:“薄情,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感觉到玉颜华杀人的目光,薄情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道:“太后,以您对六王爷的了解,王爷会跟臣妾说什么,太后心里肯定清楚,您一猜便知道。”说完,调皮的笑了笑。

太后惊讶的看着薄情,喃喃的道:“哀家一猜便知道,是什么,是什么能找上丫头的,莫非是”眼睛突然一亮,惊喜的道:“丫头,他是跟你打听昭月的事情。”

薄情马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用力的摇头道:“臣妾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开始往外面溜,经过玉颜华身边时,小声的道:“我是故意的。”

从未踏入皇宫前,她已经开始算计好,就等着玉颜华——自投罗网。

看到对方充满恨的眼睛,薄情得意的笑着走开。

万寿园中,宴席终于摆开,薄情一如既往的坐在慕昭明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宴会上的人生百态。

酒过三巡后,歌舞马上开始,几支祝寿的歌舞后,突然响起一段异域音乐,数十名色艺俱全,身穿红色性感异域舞衣的舞姬出现在舞台上。

极妖娆的动作,极尽妩媚的面容。

此舞一出,震惊全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男人的目光更是闪亮,垂涎欲滴。

尤其是中间的领舞的舞姬,姿态如柳,腰肢曼妙,如灵蛇般舞动,一频一笑充满妖精般的魅惑,却又给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庄严,

薄情也不由的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中间的舞姬,这尤物女人,简直是妖化,是男人都不能拒绝。

最重要的是,妖娆与圣洁都发挥到了极致,已经到暴发的边沿,却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种从矛盾中酝酿出来的,充满危险的魅力,让人甘迷失。

想到这里,不由的转过头看向慕昭明,却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面上不由的一怔,后者却沉着声音缓缓道:“天魔之舞,是外域西越国的的宗教之舞,祈福所用,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薄情再看去时,领舞的舞姬已经失去了踪影,但是又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正四处寻找时,突然一阵震天的巨响如九天之雷响起,瞬间把众人迷失中拉回。

那失去踪影的舞姬,突然一声惊叫,竟是从空中摔落,眼看快要摔到地上时,一道身影飞的把她接住,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题外话------

关于昭月与玉颜华的战斗,会迟一点开始,所以大家急。

第067章 选妃宴上

第067章选妃宴上

“皇上。”

当众人定眼一盾,发现接下舞姬的人,不是别人,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的时候,不由失声叫出。

看着宴会中间的皇上抱着美人画面,众人不由的咽咽口水,暗忖这是要赞皇上英雄救美,还斥责舞姬大胆妄为,魅惑圣主。

元帝威仪的目光,不以为然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怀中的舞姬身上,舞姬正一脸惊慌的垂下头,完全没有起舞时的妖冶魅惑,虽然穿着红色的性感舞衣,却有着冰山雪莲般高远、清冷、清纯。

突然,舞姬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挣扎,从元帝怀中的滑落,低垂着头恭驯的跪在地上:“陛下,天魔之舞突然被打断,云雪儿未能为太后求得真神的赐福,请陛下治罪。”

声音如融化的冰水滴落心涧,瞬间冰凉到心里,是男人都会生出怜惜之情。

元帝捋下胡子,转身缓缓走上高台,坐在龙椅中,目光扫地过众人,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的舞姬身上:“天魔之舞是外域之舞,你等皆是外域之人,为何会出现在凤麒国?”语气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云天大陆上,燕越、南明、箫和、凤麒、乌月,五国盘踞于大陆的东方,自成一区域,称之东域,五国之外的区域称之为外域,外域中强国、大国林立,在国与国之间,还有着许多小国、部落,他们依附邻近的大国、强国繁衍生息,轻易不会出现在东域五国之内。

凤麒国开国之今,还是第一次有外域之人进入国都,难怪元帝会觉得惊讶。

薄情慵懒的靠在慕昭明的手臂,冷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云雪儿,在她心中,云雪儿是不是外域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她带到凤麒国的人是谁。

云雪儿匍匐在地上不动,风云弈优雅的从席间走到早间,一脸惭愧的道:“启禀父王,云雪儿他们并非外域人,是儿臣在珞城偶闻天魔之舞能祈福添寿,因记挂着着皇祖母寿诞将至,特意云雪儿他们修习此舞,准备在寿宴上为皇祖母祈福,保佑皇祖母长命百岁。只是没料到刚舞一半就让人打断,儿臣请父王治罪。”

太后原本不喜云雪儿的妖娆,一听是孙子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马上高兴的道:“皇上,念在弈儿一片孝心,你就别再追究,饶过他这次吧。”

元帝拈着胡子,垂着皮敛,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既然太后替你求情,朕就暂且饶过你,命他们接着舞吧。”

风云弈看一眼云雪儿,面上马上露出犹豫之色,为难的道:“父王,此舞恐怕是不能再舞。”

听闻此言,众人不由的一愣,面上不禁有些失望。

薄情心中冷冷一笑,风云弈明明是看出皇帝已经对云雪儿动了心思,故意暗中让人打断,好来一招欲擒故纵,吊着皇帝的胃口。

元帝面上虽然平静淡然,眼眸中明显有些隐晦,只听他冷声道:“既然是为太后祈福,因何不能再舞。”语气明显的不悦。

“回父王,天魔之舞仍宗教之舞,每年只能舞一次,若一次不成功的话,须等到明年才能再舞,不然,即便舞出来亦不能为皇祖母祈福添寿,反倒是亵渎神灵,是要遭受天谴的。”风云弈说完后,一脸诚恳的看着元帝。

意思是,此舞须一年后才能再舞。

薄情情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云雪儿,如果她没猜错,这份礼其实为皇帝准备的。

元帝自是不悦,面上却淡然的道:“既然如此,就让舞姬们留在京中,明年再为太后跳舞祈福吧。”

风云弈微微垂下眼眸:“是,儿臣遵旨。”

薄情勾唇一勾,冷冷的一笑,把羊养在狼窝边上,比直接送入狼窝,更能让狼为之疯狂,怕是用不多久,后宫就要喜添一位新妃。

太后却不以为然的道:“好了,哀家也不乎什么祈福不祈福,添寿不添寿,哀家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上弈儿的曾孙子,你让弈儿赶紧生个曾孙子出来,给哀家抱抱才是正事。”

太后的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一顿,回过神后不由的看着风云弈,暗暗偷笑。

元帝听太后这么一说,面色也渐渐的缓和下来,看着风云弈若有所思的道:“按理你那王妃去了也快三年,是该再给你指门婚事,只是这次由不得你任性,朕与太后会亲自替你挑选。”

风云弈似是没料到元帝这般说,脸上的笑不由一僵,随即红到耳根后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但凭父王和皇祖母作主,儿臣没有异议。”

太后看着风云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皇上,哀家看朝中不少大臣家的小姐都到了适婚年龄,而且个个是出挑的,不如由哀家出面,择日办个选妃宴如何?”说完,满心欢喜的看着风云弈。

“太后,依臣妾看,择日不如撞日,如今各家小姐都在,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好好的表现一番,臣妾等也好帮帮眼,替弈儿挑一名好王妃。”太后的话音刚落,皇后马上接话。

皇后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太后与薄情两人间的哑迷,蓦然听到太后要皇上给风云弈指婚,揣摩片刻,马上明白太后要做什么,她是希望皇上把慕昭月指给风云弈。

风云弈若是娶了慕昭月,即便会失去右相府的支持,但有了左相府的帮助,也绝对是如虎添翼,她可以不理会皇上看上那舞姬,一个小小舞姬,在她的眼皮底下,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绝不能让风云弈取了慕昭月,所以当机立断的提出建议,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慕昭月想胜出,根本不可能。

听到皇后的话后,薄情微微的蹙起眉头,看来皇后已经猜出风云弈的意图,正在极力的阻止,风云弈若此时主动开口说要娶慕昭月,势必会引起皇帝的猜疑,看来这回只有看太后的表现。

想到这里,薄情不由的看向慕昭月,后者此时面色依旧淡然,仿佛此事完全与她无关一样。

薄情正暗暗纳闷的时候,太后却开口道:“此时选妃未免有仓促,哀家觉得各家小姐并非只得懂琴棋书画,没准还有其他特长。况且,选妃贵在贤,不在才,不如给他们些时日,让他们略略准备后再参选,皇上以为如何。”

太后开口,皇帝没有拒绝的理由,皇后的面色不由的一暗,只听元帝道:“朕一切听从寿星的意思,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再为弈儿选妃,另外泓儿、翔儿他们的年纪也不小,是该选妃的时候,就借此机会一起办了吧。此事就交由皇后打理,不得有误。”

“臣妾遵旨!”

皇上已经发话,皇后也没有办法,一时间歌舞再起,宴会继续。

这圣旨一下,太后的寿宴也似乎变得没意思,不少人的心思已经不在宴会上,而是想着如何争得三个席位中的一位。

薄情看着慕昭月整个宴会,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态,突然唇角边扬起笑意,原来如此,慕昭月今天表演,全是演给太后看的,她越是淡定,太后就越是会看高她,越是看高她越是喜欢。

能让京城中有名的火暴女变成今日这样,风云弈对女人,还真是有一套,难怪连自己当年也会对他心动。

宴会的第二天,整个京城马上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茶楼都在讨论,皇上要给几王爷选王妃的事情,猜着最终会花落谁家。

其中以傅家二房的嫡出小姐傅香君、西伯候府的小姐宋思烟,镇南王府的陈灵儿,这三人最为热门,反观慕昭月,却没有什么人提起。

天花苑的大门外,一道身影站在门前,举起手正犹豫不决的,赫然是慕昭月。

此时此刻,早没有宴会当日的淡定,正一脸忐忑的站在天花苑的大门外面,不时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形。

片刻后,咬咬牙,玉手轻轻拍了拍朱红的大门。

天花苑内,薄情依旧坐在玉棋盘前,慢慢研究她的棋局。

涟漪从外面走进来,含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夫人,大小姐果然来了,您是现在见,还是迟些日子再见。”

薄情抬起头,淡淡的道:“让她进来吧。”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竟能让怕她怕得要死的慕昭月,再次送上门。

慕昭月跟在涟漪后面,胸口上还扑通扑通的跳不停,知道自己不该再来找她,因但是皇帝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内,想要在选妃宴上脱颖而出,除了薄情没有人能做到。

意外的是,幸好薄情还肯见自己,只好惴惴不安的跟在涟漪后面。

薄情从棋盘中抬起头,看着站在跟前的一脸不安的慕昭月,冷冷出声:“这件事,不管你大哥愿意不愿意,选妃的名单里面已经有你的名字,慕府毕竟是左相府,你若太差,你大哥脸也无光,所以你有什么特长,统统告诉我。”

其实从宫中回来后,慕昭明什么也没有说,但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同意她把慕昭月嫁出去,自然不会阻止她帮慕昭月在三个王妃名额中,赢得一席之位。

“我我好像没什么特长。”犹豫了半天后,慕昭月不得不承认自己什么也不行。

论琴棋书画,论女红,她确实会一点,但是京城中小姐,又有哪个是不会的,而且只会比她强不会比她差。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薄情不由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睛,故意紧紧的盯着慕昭月道:“六王爷风云弈,七王爷风云泓,八王爷风云翔,你喜欢其中的哪一位?”

皇帝倒干脆,除了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外,其余的都封了王,封了王就等于失去入成为太子的资格,但是失去了资格,不等于这些人不想当太子,所以慕昭月表面上没什么优势,但绝对是热门人选,因无论谁娶了她就意味着会得左相府的支持,只是想要嫁给风云弈怕会有些小困难。

风云弈手中已经有凤麒国四分之一兵权,若加上左相府的话,就有足够与三皇子抗衡的力量,所以皇后他们一定会尽一切手段阻止,可惜慕昭月并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不然她也会紧张成这样。

慕昭月没想到薄情会问得这么直接,面上不由的一红,喏喏了半天后才道:“我比较喜欢六王爷,因为因为他就是当日在灵幻谷碰到的易云峰,易公子,他对我很好。”

“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你是左相府小姐,才对你好。”薄情故意假装犹豫一下才问出口。

“不,不会的,我那时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慕昭月马上着急的解释,虽然他们一起聊了很长的时间,她只是告诉他名字,并没告诉他自己左相府的小姐。

薄情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整个京城中姓慕的能有几人,随意猜都猜得到是谁。就没算是没有报上姓名,以风云弈的精明,看服饰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身份?”薄情不由好奇的问,很好奇那天晚上,风云弈究竟做了什么,能让慕昭月为了他,宁愿放低身段来求自己。

慕昭月面上突然一红,垂下头不敢让薄情看到自己的表情。

薄情瞧在眼内,不以为然的道:“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毕竟你大哥把这事情交给我,我也不能敷衍了事,免得将来你若是过得不好,你和你大哥都抱怨我。”说完,目光暗暗的瞟一眼慕昭月。

慕昭月垂着头,脚趾都要看出个洞来才道:“就是那天晚上,你们都走后,我回房间时,发现他中了那种毒藏在我房间中,他明明可以解毒,却一直忍着,坚持不碰我,所以我相信他是好人,一定会对我好的。”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