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外袍往屏风上一抛,坐在床沿脱掉鞋袜,重新躺在薄情身边,扯过被子盖在薄情身上的被子,不以为然的淡淡出言:“我今晚歇在这里。”

“你”

话还没有说完,慕昭明已经按下开关,照明用的夜明珠,已经没入墙中,只留一处微弱的火光,重新抱着薄情轻轻低语道:“嘘,我明天要上朝,早点睡。”不容多说的,把薄情的头往胸前一按。

黑暗中只有薄情气得发抖的声音,心中暗暗骂道:“狐狸、狐狸、死狐狸。”

日月交替,新的一天开始。

薄情醒来的时候,慕昭明已经离开,唤来锦儿,侍候梳洗,用过早膳后,淡淡的道:“锦儿,我们到半月居,看看大小姐,后天就是七月初七女儿节,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锦儿有些不甘的道:“知道了。”心里暗忖,左相大人的枕边风真厉害,才一个晚上,就让夫人改变主意。

幸好,薄情不知道锦儿此时的想法,不然,怕是要跳起来叫屈。

主仆二人一起走出屋子,三月正在外面扫地,见到薄情,立即恭恭敬敬的问好:“夫人,早!”

薄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摇着团扇,扶着锦儿的手走出外面。

半月居同样也是在慕府的东园,离天花苑不算远,步行也不过是一刻多钟。

当薄情出现在半月居大门时,守门的小子不由的大吃一惊,惊喜得马上跑进去传话,一回就见璧玉从里面出来,一脸高兴的道:“夫人,快请进。大小姐听到是您来了,终于有点精神。”

薄情微微的点点头,摇着手中的团扇,缓缓走入内。

半月居内,并没有要像别有小姐一样,种满各色鲜花,也没有什么鲜艳的装扮,只有一丛丛经过修剪的绿竹,地面上偶尔几片枯黄的竹叶,院子内的环境,越发显得清幽,清凉。

“夫人,请!”

璧玉掀开门上,用竹子编成的湘帘。

随着璧玉走入慕昭月的闺房,薄情不由的暗暗惊讶,里面竟然雪洞一般,一色的玩物摆设全无,只有案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枝从花园中新鲜采撷来的荷花荷叶,正散发着淡淡的香。

看到这些,没想慕昭月还有一面,是她所不知道,不由的在心里重新平估。

慕昭月正在窗下的榻上,静静的做着错线,看到薄情打量她的房间,站起来有些自嘲的道:“我人笨,不会布置,所以就任由屋子空着,让小嫂子见笑了。”

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小嫂子,请坐!”

薄情眼眸轻闪,眼前的女子,跟她平日看到的慕昭月,完全不同。

施施然的在对面坐下,看着慕昭月手中正在绣的荷包,淡然道:“好鲜活的活计,你已经想开了?”不然怎有心思弄这些东西。

慕昭月手中的针顿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嫂子总是那么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薄情正想说话,眼中忽然一凝,对慕昭月眨了眨眼睛,冷冷的道:“大小姐既然已经考虑得清楚,我这当嫂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七月初七女儿节,皇上自然会给你一个结果,你耐着性子,再等一两天便是。”

慕昭月先是一愣,马上会意,声音微怒的道:“我的事就不劳嫂子您操心了,嫁给谁,嫁得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命,昭月不敢抱怨任何人。”

薄情继续冷着声音道:“很好,但愿日后,你能记住这番话,别到时,三天两头的往娘家哭诉。”说完,静静的凝听外面的情况。

回神浅浅一笑:“走了。”

慕昭月一脸不解的道:“六王爷为什么非娶我不可。”

薄情轻轻摇头,含笑开口:“他哪里是娶你,他看中是你大哥的权利,就像他当年对薄倾情一样,若没有薄家的帮助,他根本没有今天地位。但是一看苗头不对,就马上与玉颜华合谋,在大婚之夜,逼死了薄倾情。”

呃!慕昭月面上一愣,不由的开口问:“嫂子,你怎会知道那么清楚?”

薄情不易察觉的一滞,马上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姓薄,薄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然后你大哥告诉我一些。接下来的事情,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做就行,我会命人暗中送你出城。离开后,希望你好自为知。”

看着薄情,慕昭月有些动容的道:“其实我曾经像二哥一样怨过你,怨你为什么不出手救我。但是那天大哥去找你,其实我也跟着过去,就在门外,你说的话我都听到。如果你我的位置对换,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注回,一定活不到今天。”

拦起薄情的手,慕昭月一脸认真的道:“对不起,我一直看不起你的出身,做了很多对不起的事情,让你常常置身险境;对不起,在你面对危险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帮你说话,还落井下石;对不起,在你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我从没有关心过你。”

薄情正想开口,慕昭月马上制止道:“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话,但是我想说。我在这里也代二哥向你道歉,若然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你也不会受伤。其实,我也知道小嫂子为什么那么心急练武功,因为我们慕府,从来没有好好的保护你,你是为了自保,所以我以后也会学会自保,不再连累小嫂子。”

看着慕昭月,薄情好半晌才道:“虽然我已经很久不相信人了,不过,这次我相信你,但愿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慕昭月马上认真的点点头,薄情噗一下笑出声道:“你现在好好的准备,除了银子银票,那些不打紧的就别理,或许不用等到后天,我就会送你出去,府中耳目众多,你也不必再过去跟我道别,来日方长。”

“是,小嫂子。”

两人闲话两句后,薄情便告辞回到天花苑,锦儿故意唤两声三月,却不见人有回应,曼珠从里面走出来,冷冷的道:“你们刚出去不久,三月便跟着出去,这会子还没见人影。”

薄情看看四下无人,在曼珠轻轻低语几句,然后压低声音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安排安排,只要过了七月初七,风云弈普就再也无计可施,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是,夫人。”

薄情看着曼珠离开后,唇角勾起,冷冷的一笑:“风云弈,我很想看看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表情。”

------题外话------

不好意思,灵琲今天迟了,太久没写情感戏,有点卡。

在此提醒一下,情绪易激动的孩子们,男主一定是好的,以后你们会看到。

第079章 杀鸡取卵

第079章杀鸡取卵

七初七女儿节,皇宫御花园,处处是才子佳人的身影,处处谈笑风声,独薄情静静的坐在花园一角,冷眼看着御花园中众人,未免有点感慨。去年的今日,她还是个哑巴,尚要仰人鼻息,只为生存,现在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针鏠相对的人,已化为一抔黄土。

而她,亦不再当年,今天是该向风氏一族,收点利息。

“夫人,你怎么独自一人躲在此间。”

眼前一暗,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薄情面前。

薄情抬起头,陈灵儿正一脸精灵般笑容看着自己,浅笑道:“我素来是安静惯了,况且,近来府中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又何必凑那热闹,听那起风言风语,让自己心烦。”说完,无奈的看一眼陈灵儿。

“我相信昭月小姐是清白,她虽然脾气不好,又容易冲动,但绝不是那举止轻浮之人。而且,以她的身份想嫁给六王爷,何须如此。”陈灵儿很认真的道。

薄情面上一怔,马上苦笑道:“整个凤麒国,怕只有你相信她是清白的,谢谢!”这样好的女孩,今晚不知道会被指婚给谁,以后又会是什么下场。

陈灵儿自如的坐在薄情,忽然咬咬牙道:“夫人,你能帮灵儿一次吗?灵儿不想去和亲?”

和亲?

薄情惊讶的看着陈灵儿,马上联想到选妃宴,终于明白元帝为什么允许她胡闹,原来是为了今天:“此事,我怎么一直没有听昭明哥哥提起。”甚至连她的人,也没有收到消息,这其中必有古怪。

陈灵儿的唇咬得更紧,已经渗出血,好半晌后才道:“夫人,你还记得去年中秋,皇上把乌蒙山给了乌月国吗?”

薄情点点头,陈灵儿继续道:“父亲一直领兵镇守凤麒与乌月两国的边城,没想到一月前,乌月国突然来袭兵临城下,而且他们手事,还有精良的武器”

薄情直接打断陈灵儿的话:“乌月国虽有精良的武器,难道我们凤麒国就没有,你父亲怎会败得那快,还走到了和亲这一步?”看来凤麒国内部,已经出现问题,只是掩饰得好,他们没有察觉到。

陈灵儿四下里看过后,才小声的道:“我也是偷听来的,父亲在给哥哥的家书中提到,朝廷已经很久没有给军队补给,兵力已经残弱不堪,哪里经得起骁勇善战的乌月国一击,但皇上硬说是父亲用兵不慎的原因,要我去和亲,换取家国平安。”

薄情眼海波澜闪动,连军队的补足都无法正常供给,看来国库已经告急,那么接下,是不是要提高赋税,还有继续寻找他们薄家的藏宝库,笑了笑:“是谁让你找我的?轩世子?”陈灵儿,可没那么精明的头脑。

呵呵,陈灵儿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我实在是没法了,只好去求哥哥,哥哥想了三天三夜,才让我找夫人,说夫人是有大智慧之人,定有办法帮我一把。哥哥还常常感叹,若薄家还在,凤麒又何以会陷入今日之境,可惜”

“嘘。”

薄情马上用捂着陈灵儿的嘴巴:“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若让旁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中,你们陈家必招来灭门之灾。”

警惕的看看四周,缓缓的道:“至于你的事,彼一时,此一时,如今的乌月国可不是一年前的乌月国,我只怕也无能为力。”

陈灵儿对方听到她的答复后,显然也有些失望,薄情看到后,淡淡的一笑道:“昭月不用和亲,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其实是沾了八公主的光。”陈灵儿很是聪明,应该能这句话中,听出她话中所指。

陈灵儿愣愣的看着薄情,突然灵光一闪,一脸惊喜的道:“夫人的意思要我,故技重施,拖一位公主落水,然后再由公主那边出面,让皇上拒绝乌月国的和亲。”

薄情浅笑不语,并没有马上发表她的意见,一来,陈灵儿的话来得太突然,凤麒国当真到了这一步,以皇上对慕昭明的信任,岂会不让他知道,她得花点时间,区分其中的真伪;二来,如今的乌月国实力,确实比去年更加强横。

除非他们开口拒绝和亲,否则只能和亲,不然,凤麒国就将面临,四面楚歌的局面。

从薄氏一族陨落后,四国开始对凤麒国虎视眈眈,只要一有机会,他们是很愿意联合起来,瓜分这一块肥肉。

陈灵儿沉默片刻后,道:“我还是觉得不妥,皇宫中,又有那一位公主,能如八公主那样,深得圣宠的能影响皇上决定的,我还是找哥哥,再商量商量。”

“去吧。或许,轩世子有更好的办法。”薄情淡然出声。

“打扰夫人了。”陈灵儿应声,转身离开。

看着陈灵儿走后,薄情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崔姑姑也出现在薄情原来坐过地方,看到空无一人后,表情有些复杂,然后转身往回走。

永宁宫内,太后听完崔姑姑的回话,面上露出一丝愤色,声音含怒:“这丫头是在躲着哀家,晚上的宴会终归是要参加的,哀家不信,她能一直躲着。”

崔姑姑想了想,恭顺的道:“太后召见是左相夫人的福分,左相夫人焉有躲避之理,奴婢估摸着,左相夫人只是碰巧走开,并非有意躲着太后。况且,昭月小姐出了那样的事,她脸上终究无光,自是不愿见人,并没有对太后不敬之意。”

“嗯。”

太后冷冷的应着:“哀家猜,她也没这个胆子,就算她愿意也没用,毕竟一切还要看皇上的主意。”

说完,回头,看着身边的女子道:“灵儿啊!你皇帝舅舅也实在是没办法,才让你去和亲的,虽然宫中也有几位成年的公主,可惜身份还不及你尊贵,而且此次错在你父亲,满朝大臣都看着,皇上也不好徇私,你就当是为了你父亲吧。”

陈灵儿垂着头,乖巧的道:“是,灵儿明白。”

太后满意的,含笑点点头:“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宴会快开始了,你去吧。”

“是。”

陈灵儿走出大门,抬起头,唇上已经渗出血渍,眼内是深深的不甘。

盛夏,满绿的荷花池中,荷花争艳,清香宜人。

薄情随意的闲步,耳边忽然一丝丝的风,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弯腰,努伸长手去勾离池边不远的一朵青荷,水中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玉指往后一弹。

卟通一声,一道人影跌落湖中,不等池中人开口,薄情似笑非笑道:“明小姐,虽然天热难奈,你也要顾及女儿家的体面,怎么如此心急,就直接跳入水中,你这样不守妇道,是很难入我们慕府大门的。”

明羽衣浮在水面上,怒目瞪着薄情:“薄情,你杀我全家,我要为他们报仇。”

呵呵

薄情轻蔑的笑两声:“就凭你,找我报仇,连明家都不敢跟我作对,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动得了我吗?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你变成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艳尸。”

明羽衣一脸惊恐看着薄情,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薄情,好不容易又等她落单,以自己的武功,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对方推入池中,造成淹死的假象,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没想到栽倒竟是自己。

“我要是死了,昭阳哥哥一定不放过你。”明羽衣突然想到慕昭阳,梵雨宫虽然没有了,但是她还有身为武林盟主的表哥,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薄情听她提到慕昭阳,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张开:“你是说我那小叔子,他怕是救不了你。”今天一早,她就让璧玉冲到沐风苑,把慕昭月“留书出走”的事情告诉,人早已经出了京城。

明羽衣的表情一滞,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结结巴巴的道:“是你,是你把把他支走的。”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对她不利。

哼!薄情冷哼一声,敛起笑容道:“我那小叔子要是知道,是你跟六王爷合起来,算计他的妹妹,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薄情的话一出,明羽衣眼眸中也上露出恐惧,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她跟六王爷私下的交易,眼前的女子是怎会知道,不由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谁让慕昭月当众给爷爷和伯父没脸,所以她要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的丫头,故意让人缠着慕府的下人,再设计拉走慕昭阳,有意让慕昭月落单,六王爷便有机可乘,但这件事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我猜的,不过,看你的表情,看来我是猜对了。”

薄情讥讽的道,出事后,她就很奇怪,以李嬷嬷的谨慎,即便璧玉和琥珀年轻贪玩,一时没照看到,但李嬷嬷应该会寸步不离的身边,除非是她被什么事情缠住,一时无法分身。

明羽衣的面色一白,随之又不是以为然的道:“这只是你的猜想,无凭无据,昭阳哥哥不会相信的。而且,现在只我大声的叫救命,看到你站在旁边,别人会如何猜想。”

摇摇头,薄情漫不经心的道:“你叫啊,我给你机会,看看别人是相信你,还相信我?”

明羽衣面色一沉,狠狠的瞪着薄情,声音阴冷的道:“没试过,怎知道别人会相信谁。”薄情,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跟我,谁会笑到最后。

想到这里,抬手,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一边脸立即红肿

荷花池中,明羽衣自编自演起来:“啊左相夫人,你要做什么,别推我,救命,啊”

皇宫盛宴,御花园中没有,没有绝对无人的地方,由于宴会还没有开始,众人正无聊中,忽然听求救声,纷纷从四面八方走过来。

走到荷花池边时,只见薄情一脸淡然的站在池边,荷花池中水声阵阵,女子的声音不停的在喊救命,众人不由的加快脚步,突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如闪电般跳下荷花池,把浑身湿透的明羽衣提上来,随意的抛在地上。

明羽衣浑身*,“虚弱”的趴在地上,吐出几口水,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左相夫人你为什么要害我,昭月小姐在明府出事,明府没有保护好她,是我们错,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你杀了羽衣也没用”

旁边人听到这番话,不由的哗然,左相夫人是因为慕昭月的事情,迁怒于明小姐。

看到众人反映热烈,明羽衣心中暗得意,继续哭道:“六王爷已经说过,是他中了药,失控之下毁了昭月小姐的清白,但他一定会负责的,今天就会向皇上请旨指婚,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满嘴胡言,来人,给我掌嘴。”

盛怒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众人猛一回,纷纷跪倒地上:“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羽衣趴在地上,表情僵硬的看着前方,一脸怒火的太后,嘴巴张大,半天也合不拢,一时间还想不明白,明明是薄情的错,太后为什么连问也不问,就命人掌她的嘴。

直到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上前,正要动手掌嘴时,才反应过,马上大声喊冤:“太后,太后,左相夫人推臣女下荷花池,要杀臣女,请太后为臣女作主”

薄情看到火候差不多,打断明羽衣,大声的喊屈:“太后,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推到明羽衣小姐,臣妾不过提醒她几句,她一时不高兴,就自己跳进去。臣妾无缘无故推她作什么啊!”

明羽衣听到薄情话,面上不由的一愣,心中一阵莫名的不安,却又不知错在哪里。

只见太后看着薄情,淡淡的道:“你说了什么话,明小姐是自己跳湖来陷害你。”

薄情低垂着头,声音略放低道:“回太后,臣妾因昭月之事,恐徒添烦恼,不敢与众人一起给太后请安,知道太后参加宴会,必然是要经过荷花池,便悄悄在这里候着”

刚说到这里,太后不由的叹气道:“你这孩子,那件事也不是他们二人的错,是有人有心陷害,你有什么不敢见人的,谁敢说嘴,乱嚼舌根子,哀家命人拔了他的舌头。”说完,狠狠的瞪一眼明羽衣

薄情吸一下鼻子,眼眶红红的道:“臣妾正等着,没过多久明小姐也来,臣妾虽不出门,但也知道明小姐双亲,及她的兄弟,还有众多师兄妹,不久前罹难过逝,虽然已经过了头七,但还在热孝中。虽然国法难为,不得不参加宴会,但是这衣裳也不宜穿得太鲜艳,别人看了会说闲话,谁知道”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马上落在,一身大红衣裙,头上戴满珠翠的明羽衣身上,想到明府不久前发生的惨案,眼中不由的一阵鄙夷,父母兄弟皆亡,还有众多的师兄妹同时罹难,才刚头七,便作如此鲜艳的打扮,确实是有违孝道。

在众人的目光中,明羽衣只觉背后一片冰凉,不由的缩了缩身体,她常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的性情和行为,早就渗入到她的骨节里面,而且她急着要找薄情报仇,哪里想到那么多,但没料这些会成为薄情扳倒她的证明,人已经被震住。

薄情看到这幕,心里不由的冷笑,面上却委屈的道:“我朝以孝治国,臣妾不过建议明小姐换一身衣裳,她就生起气,说臣妾多管闲事,还说是臣妾是担心她,在宴会上抢我们家昭月的风头,才故意这样做的,后面还有很多难听的话,臣妾竟是说不出口。”

“太后,当日他们二人皆是被迷晕后才关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家昭月和六王爷是清白的,却被外面传得那样不堪,方才明小姐还那样说,分明是要逼死她。臣妾知道,明小姐是为明老将军寿宴那天,昭月让明老将军下不台,而不高兴,但也不能这样害她啊!”

这害她,三个字一出,众人不由的马上猜测当日事情的真相,明府可是辅国将军府,守卫森严,一般贼人岂敢在明府内动手,而且还不让人察觉,除非是明府的人自己安排。

明羽衣此时的面色,已经完全白了,不知道如何应对,嘴里胡乱的叫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害六王爷和昭月小姐,没有,一切是她乱说的,因为她恨我害她爱伤,所以她要杀我报仇。”

太后抬手揉揉额头,不解的道:“明小姐让丫头受伤,这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么没有听人提起。”

薄情便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太后道:“我们慕府根基浅薄比不得明府,是开国功臣根深蒂固,所以臣妾受伤后,明府没有向我们道歉,我们也不敢指望什么。但明小姐说臣妾要害她,实在说不通。”

薄情顿了顿,擦一下眼泪道:“众人皆知,明府二老爷武林高手,明小姐的武功更不用提的,臣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推她落水,请太后明鉴。”

明羽衣不由的急了,大声叫道:“回太后,左相夫人会武功的,不然她怎么会受伤?”

薄情听后也不急,哽咽不止,隐忍着道:“回太后,臣妾以前没练过武,不过是因小叔要回来,听夫君提起他行走江湖的趣事,一时羡慕,央求夫君教一些浅薄的心法,玩玩而已,哪里能跟自幼习武明小姐相比。”

太后冷冷的看着明羽衣,恨不得当众人斩了她,语气十分冰冷道:“这么说,一切都明小姐自编自演的,意图污蔑六王爷和昭月,蒙蔽哀家。”

众人立即跪在地上道:“太后圣明!”

明羽衣全身的血凝,死亡的感觉马上袭来,耳边传来太后冰冷的声音:“真可恶,至亲方逝,不在灵前尽孝,居然跑入宫中撒野,诬陷朝廷命妇,蒙蔽圣听,拖下去,杖责三十,命明老将军好生管教。都散了吧。”

听到这番话,明羽衣不由的全身一软,待众人散开后,薄情走到她面前,挑衅的笑道:“明小姐,你现在不是在江湖,是京城,这里是皇宫,在这里没有公平可言,脑子不够聪明,就不要乱说话,万一不小心,明府有可能会在一夜间消失,就像梵雨宫一样。”

明羽衣震惊的看着薄情,一脸震惊的道:“真的是你”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却是确定。

薄情并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眼眸瞬间冰冷,转身离开,百花烟雾凤尾裙旋出一圈好看的波浪,留一脸绝望的明羽衣,所有敢伤她的人,都必须十倍百倍相还。

酒过三巡,宴会已经渐入*,席间未婚男女表面上高兴,其实内心一片忐忑,因为他们的一生,将由高台上龙椅中,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一言决定。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甚至连失望、绝望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元帝数杯美酒后,龙心大悦,看着众人道:“光是饮酒,表演歌舞没什么意思,不如写些编号什么的,让大家抽着玩,抽到相同的编号的两人,相互给对方出问题,答不出的那方,要满足对方的一个要求,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众人还没开口,太后就高兴的道:“皇上,此法甚好,这样一样,让这些孩子间,彼此间多了解了解,他们彼此心里有个底,哀家第一个赞同,不过,哀家希望在座的人,都一起参与,人多才好玩。”

薄情听到后,翘唇角冷冷一笑,看来一会有好戏看。

慕昭明把一些吃食放到薄情面前,淡淡的道:“看来这游戏是冲着你来的,你的把握吗?”从宴会开始到此时此刻,这些人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妹妹没有出现,所以有会有此一招。

垂着眼帘,浅浅的抿一口茶水,薄情不以为然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实话实说就是。”慕昭月已经走了两天,想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悄悄转头,淡淡的扫一眼风云弈,薄情在心里冷笑着道:“风云弈,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你是否消受得起。”方才跟身边人打听了一下,凤麒国的国库,确实是空了。没有薄家这个进钱的铜商,不空才是奇迹。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分别放在两个宽口的花瓶内。

薄情因为与慕昭明坐在一起,自然是最后一个抽的,而且也只是最后一个编号。

看着上面的“捌”字,薄情随意一放,没有像别人一样,既担心又紧张,不停的与旁边人讨论,猜测谁跟自己的号是一样的。

陶公公看到下面的气氛差不多,看了一眼元帝,马上尖着声音叫道:“请抽到一号男方,先提出问题,然后抽到一号的女方回答,回答完后,再问对方一个问题,赢的一方可以提要求,不过是要在现在能做到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皇后忽然道:“皇上,这要是和了,该怎么办啊?”

“若是和了,朕额外有赏。”元帝说完,双臂一振:“开始吧。”

席间,一名男子站起来,薄情一看不由笑,竟然是箫雨,只听他淡然的道:“我的出一个谜语,胸口挂锁,打一个词语。”

只见对面席间,一名身穿紫色罗裙的女子,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沉吟片刻后道:“箫大人出的谜语,谜底仍是关心一词,不知小女子答得可对。”

箫雨立即豪爽的笑道:“香君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你答对了,请出题。”

闻到那声香君小姐后,薄情才知道眼前的女子,竟是选妃宴上最热门的人物——傅香君。京城第一才女,倒要看看她会出什么问题。

傅香君屈膝行礼,含笑道:“小女听闻箫大人精通弈搏,请问在席中,谁是你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为什么。”

众人不由的一愣,暗暗看向箫雨。

薄情淡然的笑笑,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一个问题就能看出对方的心性如何,不过对于生性豪爽的箫雨,她倒是很有信心,他的回答不让人任何人失望。

“左相夫人。”

箫雨不假思索的道,侧眸看一眼薄情道:“我虽然没有跟左相夫人下过棋,却看过她与别人下棋,连”说到这里故意顿一下,但是别人马上联想到已故的八公主。箫雨浑然不觉的道:“连卧龙寺的明净大师,在她面前,也要甘败下风。”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的哗然,如果连明净大师也甘败下风的话,凤麒国还有谁敢在她面前称第一。

薄情却高兴不起来,傅香君在此时提这个问题,分明是要让人勾起八公主回忆,不由的暗暗看一眼,坐在元帝旁边的皇后,一双眼眸中依旧充满戾色。

以皇后的性格,杀女之恨不可能忘记,但皇后母子最近,似乎太过安静了,看来有些不对头,须让暗中留意。

箫雨与傅香君两人,算是打平,元帝马上念了一串打尝的东西,两人纷纷出席谢恩。

后面的人有输有赢,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表演一些小节目,抚琴、吹箫,跳舞、吟诗、赋词至于和的,自然是得到皇上的丰盛赏赐,皆大欢喜,倒也让众人欢喜连连。

薄情正走神,忽然被人推了一下,慕昭明低声道:“妞妞,到你了,专心点听问题。”

风云弈的目光微微看向薄情,只听他一脸凝重的道:“本王想知道的是”是字停了好一会后,才听他担忧的道:“本王想知道,昭月小姐是否安好?”

席上众人不由的一愣,只感觉空气一凝,高台上的龙威压下,让众人抬不起头,而这种压力,随着薄情的声音响起而消失。

薄情淡淡一笑,面色从容的道:“昭月恢复得很好,不久前决定要游历天下美景,前天中午已经离开京城,临行前让臣妾转告王爷,那只一场意外,请王爷不必记在心上,愿王爷早日寻得佳人,共结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