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嘴角抽了抽,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那么这个…X粉是治什么病?”

“世子,这个三路X粉有病治病,无病可强身健体。女子吃了它美容养颜,面若桃花;男子吃了可强健体魄,让你成为男人中的男人,一夜数次不是梦!实乃居家旅行,必备良药,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张三吃了它,降服了自己家那只母老虎。”

“李四吃了它,让家里的母夜叉一夜间化身俏娇娘。”

“王八吃了它,把自己的悍妻修理得乖乖顺顺,重振夫纲…”

这不过是你把几味不知名草药煮糊后的产物吧!

到底什么时候,这“三路X粉”变成那口口口(马赛克君)的闺房药了!

为何这大龙朝一夜间所有女子都成了夜叉母老虎!

为何你才刚刚炼成,就有这么多王八给你试验过效果了!

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这么穷?!存了四年的零花钱连一瓶药都买不起,还要自己买了草药来炼制!!!

世子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咆哮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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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珂的烦恼:

军营里的生活枯燥而乏味,且全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每半年一次的省亲就成了大伙儿的唯一期盼。

今天又是省亲日,许多人的媳妇儿相好都不远千里而来,一时间,军营里热热闹闹的,竟胜过了那过年元宵夜。

在这几人欢喜的场面中,偏偏有那么几人忧。

其中最为鹤立鸡群的就是大将军,世子龙祁钰。

眼看着众人各顾各的出去了,唯有龙祁钰坐在帐篷里发呆。

见此情形,与他同一营帐的宁珂不禁有些担忧。

这几年来,龙祁钰除了必要的情况,甚至不曾回过龙城,年年都只有这大漠黄沙相伴,不知该是如何寂寥。

在这塞外边关,也有许多风尘女子来往,大家也都你知我知,心知肚明就好。唯独这龙祁钰,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不肯为任何人回眸。甚至前不久一名艳冠边关的花魁娘子,扬言非龙祁钰不嫁,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她,让那芳心碎了一地。

起初宁珂以为龙祁钰这般是为了那琅华郡主,可是日子一久,琅华郡主从十五岁等到了十六岁,从十六岁等到十七岁,直至现在都已经十八岁了,都未见龙祁钰有任何要迎娶他的动作,甚至连个口信都不曾带给她。

渐渐的,宁珂感觉到龙祁钰心中大抵是有一人,却又不知到底是谁,让他这般死不肯回头。

心中一动,宁珂旁敲侧击,想要打听出龙祁钰心里是不是真的另有他人,若有,又是何人。

“祁钰兄,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会像他们一样吗?”指着营帐外正绵绵情话的一对男女,宁珂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龙祁钰正坐在大帐里看行军地图,听见他的话,朝那两人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带着自己那喜欢的人来边塞,每逢有假日就与她团聚一回。”

他话音未遁,却见龙祁钰摇摇头,似有所思地说道:“我若是喜欢那人,定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宠到极致,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苦,又怎会让他来边塞受苦。”

说着这话,龙祁钰冷硬的侧脸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宁珂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个人,冷不丁问他:“若是那人不喜欢你,你…”

话音未落,龙祁钰稍显柔和的脸蓦地紧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就是绑,我也把他绑到身边!”

宁珂方才那一瞬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囧囧有神望着他,半晌无语。

刚刚还柔情蜜意,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强势有占有欲了?

“那…你若是提前一不小心…呃,为国捐躯了…”宁珂忍不住问道。

后者冷冷睨他一眼,眼神陡然危险起来,冷哼道:“那我就让人杀了他,让他给我陪葬!”

“!!!”

宁珂哆嗦着看他一眼,自动将下一句还想问的吞了回去。

前几年他龙祁钰也是一翩翩好少年,怎么在军营里待了几年,怎么心理扭曲得如此严重!

同时替被他看上的那人默哀,若是他喜欢上的人,他出征在外,那人要天天关心战况,看看他挂了没。

他远征未归,那人还要成日提心吊胆,万一他哪天一不小心挂了,会有人来把自己杀了给他陪葬!

到底是谁,让世子殿下这般心理扭曲?

真是造孽哟!

第二十七章

孟河畔,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艘装饰得华丽精致的画舫悠然穿行过拱形桥,在河中央的地方停了下来。船上隐约能听到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沈容和拂去肩上的雪花,弯腰钻进画舫。

里面却是比想象得要热闹。

几名歌姬一手抱着琵琶坐在正中央,口中唱着吴侬软语,听在耳中分外动人。

沈容和诧异的看一眼身边的人,眸光闪烁。

茶,是好茶,上好的普洱。

沈容和捧着紫砂杯,扬起唇看向身边人:“秦大人,你说的东西在哪里?”

身边人,也就是秦观,他正任由一名年轻婢女为他脱去外面的狐裘披风,里面穿着一件淡蓝色绣云纹素袍,随着他转过头,漆黑的长发顺着肩头缓缓散落下,浑身洋溢着说不出的俊逸风流。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瞬间就夺去了这画舫中的所有颜色。

果然是妖孽!

沈容和在心里咋舌。

半个时辰前,沈容和一下朝就被秦观叫住了,说是有他感兴趣的东西想给他瞧瞧。

沈容和本想拒绝,不过看秦观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真的有他感兴趣的事情,谁料他带他来了这画舫。

秦观斜睨着他,沉悦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诱哄:“难道我想请你来喝一杯薄酒也不成,非要这么快就走。”

沈容和暗暗撇嘴。

这人还真是,一日比一日要装模作样。

罢了,他就留下,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打定主意,沈容和也不再与他绕圈子,看他在旁边坐下,语态懒倦的冲身后的婢女吩咐道:“把东西拿进来。”

那小丫鬟福了福身,几步走出画舫,转眼间又返回来。

这次,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无双棋谱?”看着丫鬟送上来的书卷,沈容和低呼一声。

这棋谱十二年前已经失踪,他想尽办法都未找到,如今却在秦观手中。

翻开那本棋谱,里面尽是些他琢磨已久却依旧未解开的残局,沈容和诧异地看向秦观,“你怎么会有?”

薄唇轻勾,秦观不答反问:“这礼物可满意?”

沈容和抚着棋谱的手一滞,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似是听不出他话中的戒备之意,秦观叹了口气,语气恹恹的,“我想要讨你欢喜,就非得别有居心么。”

沈容和瞥一眼他,心说难道不是吗。

见他没有回答,秦观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拿来两只白玉杯,斟满了酒,也不管沈容和接不接就推给他一杯。

“这棋谱你怎么找到的?”不愿与他在其他问题上纠结,沈容和挑开话题。

话刚说完,沈容和皱皱鼻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烧起来的刺鼻味道传来。

不容他分神,秦观悠悠地说道:“我在武侯墓里找到的。”

“咳…咳咳…”沈容和一口茶哽在喉咙口。“你、你竟然去扒武侯爷的陵墓!”

秦观嘴角笑意加深了一分,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反正他已经死了,拿着这东西也没用,所以我特意让人挖来给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沈容和脸唰地黑了。

再看那棋谱,一想到竟是从死人墓穴里扒拉出来的东西,沈容和立刻像扔烫山芋般丢得远远的。

“你竟拿死人的东西给我!”

“你不是很想要这东西?”秦观不解地看着他。

“…”

“我回府了!”沈容和冷哼着起身,作势要出去。

“慢着!”秦观几步挡在他面前,“你先别急着走。”

沈容和斜睨着他,“不知秦大人还有何事。”

语气带着三分冷意,秦观却似浑然不觉,笑道:“陪我喝了这酒再走。”

目光自桌上那两杯酒上掠过,沈容和暗忖着里面是不是掺和了砒霜啊,鹤顶红之类的东西。

看出他的迟疑,秦观揉揉眉心,无奈地叹道:“今日我生辰,你莫不是这点面子也不肯给我吧。”

沈容和长眉一拧,犹有些不能相信,“你找我来,又送我东西,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

秦观居然点头,应道:“正是如此。”

沈容和差点吐血。

这个秦观,他真是越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看他这模样,今日他若是不喝了这酒,恐怕秦观是不会让他顺利回府的。这般想着,沈容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这样,总行了吧。”将空杯重重搁置在桌上,沈容和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