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飞忙欠身恭恭敬敬的接过,身后清歌给镶在轮椅上的那块儿玉璧顿时露了出来。

吴清欢眼睛突然一亮,一把攥住轮椅,惊喜的道:“咦?这是谁的手笔?真是妙啊!”不过一块儿中品白玉,竟能琢出这样的效果!而且这白玉对江雨飞这类病人效果最好,自己也是几十年了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本是要报给公会知道,却没想到,竟有人也知道了这一点儿吗?只是不知是真的懂得还是凑巧?!

“一个后辈送我的礼物,说是,对我的腿有好处。”江雨飞神情里有些骄傲,连吴清欢都这样说,看来自己对清歌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吴清欢一怔,竟然真有人也摸索出来这其中的诀窍了吗?而且,还竟然是后辈!到底是什么惊采绝艳的人物,能得出自己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得到的结论?!

“雨飞,这个后辈在哪里?你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吴清欢表情急切。

陆凤婷那个老家伙,前儿向自己炫耀她得的一套家具,而且还洋洋得意的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寻了雕那套家具的人来,然后收她为徒,让陆家一品贵家跃升到极品贵家中去。

当年,自己两人为了小公子,一起去公会参加考核,当时就言明,败者自动退出,不可再纠缠小公子。自己当年太过求胜心切,竟不慎把玉摔落地上,结果才让那陆凤婷一直压自己一头!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等自己两人考核出来,才得知朝堂之上风云突变,小公子也不知所踪!两人先是互相指责,一直吵到现在,便成了冤家!她现在这样说,明显就是故意的!所以一套出来那套家具是出自泉州,自己就马上赶了来,想的就是抢在她的前面找到雕那套家具的人,到时不论是收为徒弟,甚至直接结拜,都会气死陆凤婷那个老家伙!

可现在看到江雨飞轮椅上的那块儿白玉,吴清欢才发现,这泉州还真是地灵人杰,这个“后辈”比起那雕家具之人,绝不逊色!

听说吴清欢让江雨飞替她引见一个后辈,本是欢闹的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后辈,竟有如此面子,连吴家家主想见一面,都要如此大费周折?!

72、任尔东西南北风(十二) ...

后辈?江清芳脸色有些难看。据自己所知,这轮椅是昨儿个娘才得的。自己也想探问是何人所献,奈何昨儿跟娘出去的全是娘的铁卫,到现在,自己都一无所得。只是,那怡心苑,娘却是一定去了的,难不成,和清歌那丫头有关?若如此,实在是大大糟糕!看吴夫人的样子,恐怕对这治玉之人感兴趣的紧,一定是不止见一面就算了的。

江雨飞愣了一下,一时有些踌躇。自家虽也是治玉贵家,可和吴家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清歌能得吴夫人赏识,自是对前途大有助益。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清歌这之前,表现平平,尚且有人想要加害,若是知道清歌不但不是草包,还是天才,那隐在暗中的人恐怕更会想尽办法对付清歌。不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还是不要暴露清歌的情况为好。

“怪不得夫人有号曰‘玉痴’,这远道而来,茶都未用一口,便要寻人论玉!对了,我才得了块儿美玉,自问功力不足,夫人正好来了,一定要替我瞧瞧。”江雨飞笑着岔开了话题。

吴清欢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意识到这是推诿之词。听江雨飞的语气,她和那后辈倒是很熟识,只是这般推拒,究竟为了哪般?真是让人想不透。当下也不再追问,仍是把手中的白玉递了过去:“雨飞也不要夫人夫人的叫了,我痴长雨飞几岁,雨飞便叫我一声姐姐即可。”

“清芳见过伯母,多谢伯母赠玉。”一个身着红色团花锦袍的年轻女子忙恭恭敬敬的冲吴清欢施了一礼,又双手接过那块儿玉。

“这位定是远近闻名的江府大小姐了!”吴清欢笑道,目光连闪,“早听说大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伯母不要折杀侄女了。”江清芳神情更是恭谨,“听闻伯母少年时便名动天下,今日能见到伯母,侄女儿实在是三生有幸。知道伯母亲自前来,娘亲刚命小侄备了礼物,还请伯母笑纳。”

江雨飞怔了一下,看向江清芳的眼神便多了些嘉许。芳儿处事还算周到。

看江雨飞的神情,吴清欢心下了然,怪不得这江清芳能以庶女身份得江雨飞重用,今日看来,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

后面的仆人恭恭敬敬献上一个盒子来,那盒子相当华美,只中间一颗珠子,恐怕便不下千金。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心里不由暗暗猜测,不知这么名贵的盒子里,会装着什么样的宝贝?

吴清欢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实在是金银珠宝类的,见的多了,寻常物,又岂能入了吴清欢的法眼,便打着哈哈道:“雨飞太客气了,劳贤侄女费心了。”

江清芳接过,亲手打开,盒子里竟是一字排开,躺着几只杯子,那杯子样式古朴,虽形态迥异,却各有奇趣,或如美人汲水,或如雅士鸣琴…

正坐在椅子上的吴清欢忽然站起,紧走几步,仔细端详那杯子,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激动。

“哈哈哈――”吴清欢再也止不住仰天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杯子明显和陆凤婷所得是出自一人之手,便是材木,也一般无二!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是如此好运气!

“伯母――”不知吴清欢笑些什么,江清芳有些惶恐。

“好!这份礼物实在深的我心。”吴清欢止住笑,亲手接过盒子,“真是个伶俐的孩子。芳儿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尽可来上京中寻我,只要在伯母能力范围内,一定为芳儿做主。”

江清芳顿时大喜,再没想到,这么容易便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强有力的靠山!这套杯子本是和送给陆家的家具是一套,自己想着娘爱喝酒,便扣了下来,寻思着等娘生日就做为寿礼献上,也好讨娘的欢心,没想到今日却能凭借它得到吴家家主的看重,还真是意外之喜!其他人看向江清芳的眼神顿时羡慕无比,能得吴家家主喜爱,这江清芳看来还真是前途无量!

与前院的欢腾相比,后院里却是有些压抑。

若尘被老太太吩咐去帮萧玉涵做事,清歌却被周灵韵牵着送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歌儿,你可是还在心里怨着爹?”一进屋,周灵韵便拿出手绢拭泪。

“才不是呢。”清歌摇头,又做出一副惫赖的样子,“我只是想我相公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他?一直都是我相公陪着我,他不在身边,我这心里,便不舒服。”

周灵韵怔了一下,心里不由暗暗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如此粘那个傻小子了?是真的喜欢,还是另有隐情?面上却是不显,打开柜子搬出几个首饰匣,一股脑儿摞到清歌面前,“好,我们清歌大了,知道心疼自己郎君了。这是我给你和你相公准备的几匣首饰,你看看喜欢不?”

说着把匣子打开,清歌眼睛顿时一亮,那盒子里果真是珠光宝气瑞气千条,各种钗环首饰不一而足,最大的那个金镯子,清歌掂了一下,怕不有二两重。

看清歌两眼放光的样子,周灵韵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些!果然还是那个爱财如命的清歌!

“好了,别光看这一个,其他几个也都打开,喜欢的话,都是你的!”周灵韵笑的开怀。

“真的?”清歌很是开心,“不用看了,我都喜欢!”

周灵韵伸手点了一下清歌的脑门而,“好好好,都给你。你先歪着歇歇,我出去看看。”

谁知清歌竟是只顾着看宝贝,吭都没吭。周灵韵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抿嘴一笑,一扭腰便走了出去。

周灵韵出去不久,门又一响,一个衣着有些单薄的男子端了杯香茶走了进来。男子身材修长,眉眼含春,薄施粉黛,模样生得楚楚动人。

“小姐,请用茶――”男子身子微微前倾,手中茶杯颤颤举起,丰满的大腿更是在清歌的膝盖上摩擦着。

正对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兴奋的忘乎所以的清歌猛地一惊,手下意识的往外一推,却正好触到一片柔腻的肌肤。

男子“嘤咛”一声惊叫,手里的茶盏一歪,那杯香茶便直直的倒在了自己胸前的罗衣上,衣服顿时贴在了肌肤之上,里面两个小红点儿也是若隐若现。

“大胆――”清歌大怒,却在抬头看到男子容貌时张着嘴巴,傻呵呵的愣在了那里。

“小姐――”男子似是极为害羞,忙要闪躲,却不防踩到了罗衣的下摆,脚下一个踉跄,朝着轮椅上的清歌便趴了过去。

清歌怀里顿时多了个香软的男体,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公子,快让我看看,可有烫着哪里?”

男子轻轻动了一下,似是不经意的蹭了蹭清歌胸前,“无,无碍。只是,有点儿冷――”

“啊,冷啊!”清歌好像终于回神,忙手忙脚乱的拽过被子把男子裹了起来,却没想到怀里的男子抖得更加厉害。

“怎么了,美人儿?还冷吗?”清歌似是不知道如何讨好男子,一时急得抓耳挠腮,“怎样才能让你不冷,你告诉我,我一定照你说的做!”

男子忽然小声饮泣起来。清歌忙把男子安置在床上坐好,又端了杯香茶过来,送到男子面前,“快别哭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有本小姐替你做主,看哪个敢欺负你!”

“我,冷――”男子歪倒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慢慢散开,露出里面玲珑的体态,头埋在臂弯里,一副供君品尝的无助模样,“在,家时,爹都是,用身体,帮我暖――”

男子的珠泪不断落下,清歌的脸色也是变换不定,似是在做着天人交战,终于低声道,“本小姐最看不得美人流泪,你等着――”

男子微弓着身,臀部微微撅起,虽仍是抽泣着,却是侧着耳朵认真听着轮椅的声音。轮椅果然是朝着门的方向移去,接着“啪嗒”一声响,传来落门栓的声音。

“我这就去寻你爹来――”一声叹息,似是极为委屈,很快房间内便没了声息。

男子觉得不对劲儿,不是应该扑过来吗?什么叫“寻我爹来”?顾不得流泪,忙从床上坐起,屋里哪还有清歌的影子?!

“啧啧,又是珠宝,又是美男的,这丫倒还真舍得下本!珠宝吗,本小姐自会赏脸收下,美男吗,还是给江清芳大小姐留着好了!”心里合计着,忽然觉察到身后的灌木丛里,好像有个影子鬼鬼祟祟的,

清歌转了转眼珠,假意喊道:“江辰,江辰――”

那人影马上蹲下。

“这个江辰去哪里了?”清歌看起来很是烦躁,“找…爹,锁在爹…屋里,可别被清芳,发现…她抢了那么多,这个宝贝决不能让江清芳得了去!江辰,江辰――”

那黑影一闪,很快便没了踪迹。

“妹夫,喜糕好像不太够了,你快去厨房看看!”

“那块儿红布怎么挂的一头高一头低哟,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点儿活都做不好!”

“妹夫,你――”

话说的多了,萧玉涵有些渴,一个下人忙狗腿的送了一杯香茶过来。

看着忙的团团转的若尘,那些下人都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听说二爷可是大爷的亲哥哥,可也不知哪里惹到大爷了,被如此收拾!就像那红绸,明明挂的规规矩矩,大爷却偏说不好,这都挂了好几次了,大爷却还是不罢休;院里的活计,明明有很多佣人做即可,大爷却偏不让,一定点名道姓的让二爷去做!即是看透了大爷的心思,大家可不想去自讨没趣,竟是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二爷被指使的大冷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大爷,老爷让您去他房里一趟。”有仆人凑过来,附在萧玉涵耳边道。

萧玉涵放下茶杯,看着兀自不停忙着的若尘,稍微解了些气,可当眼睛落到若尘袍子上挂的那块儿琢成心形的暖玉,还有暖玉上那打的漂亮无比的绳结,脸色又是一沉。

在娘家时,自己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但凡好东西,只有自己不要的,没有自己要不到的!萧若尘和小竹,不过是无聊生活中的两个调剂品罢了!

却没想到,今日一见,自己竟会被自己不要的人给羞辱了!这还不算,自己才刚得了玉琦送的一块儿暖玉,不过鸽蛋儿大小;若尘去掉外面的斗篷,自己才发现,他身上竟是佩戴了块儿两个重叠的心一样的暖玉,而且比自己的大了足足二倍有余!还有那绳结,自己还从未见过那种打法,竟是漂亮至极!自己问时,竟说什么那绳结乃是江清歌亲手所制!还真是反了天了!竟是敢和自己叫板了!

“今天来的都是贵宾,妹夫一个一个检查下,看那些碟子碗之类的,可是都拾掇的干净了老祖宗即是交待你好好的帮我,妹夫还是尽心点儿好,可别失了咱们治玉贵家的体面。”萧玉涵吩咐完,站起身子,一摇一摆的朝着周灵韵的房间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也不知爹找自己什么事儿?萧玉涵思忖着。待来到门外,忽听房里好似有“嘤嘤”的男子低泣声,心里不由一紧。

“哭什么!还不快起来?”怎么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听着,像是妻主的声音?!

萧玉涵一把推开门,一下傻在了那里――

妻主衣衫凌乱,她面前的床上却是一个妖娆男子,听到门响,惊恐的抬起头来,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脸上的点点泪痕!

“狐狸精!我和你们拼了!”萧玉涵只觉头“嗡”的一声,忽然照着江清芳就冲了过去,江清芳一个踉跄,萧玉涵却是并不停下,揪着那男子的头发就朝墙上撞!

73、 任尔东西南北风(十三) ...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萧玉涵状若疯狂,再没有平日的矜持高贵,恨不得撕吃了眼前的男子。

男子只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挣开,裹了自己的衣服就想往门外跑,江清芳吓了一跳,忙拦住,今天这么多贵客,要是这样放他跑出去,不定会传出去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男子跑的太快了,竟是一个刹不住脚,一下撞进了江清芳的怀里,看在萧玉涵的眼里,却是两人极为亲密的抱在一起,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说着,冲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撞了过去。只听“扑嗵嗵”一阵响,三个人顿时砸成一团。

清歌侧耳听着房里的声音,趴在轮椅上,拼命的憋着气,笑的浑身都在哆嗦。

“很好笑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清歌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有些愠怒的眼睛。

竟是刚才被自己差了去找萧若涵的那个女孩,女孩也就十多岁,黑亮的乌发结成两个小髻,亮色的锦带自然垂下,愈发衬得女孩肌肤白皙如玉。

“是,是你啊!”清歌边擦眼角的泪,边努力的侧身,拍拍让出的空位儿道,“来,坐姐姐旁边,咱们继续看戏!”

来的客人多,也不知是谁的小厮。反正只要不是府里的就好――府里的人自己可不敢用,没得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可巧就看见这丫头闷闷不乐的在这里乱转,清歌便一把抓住,告诉她去找府里的下人请萧玉涵来,就说老爷在房间里等她。

“原来你让我找那位公子来,竟是为了看他们出丑吗?”女孩很是不谅解的看着清歌,眼神竟是有些厌恶。

“小孩子,知道什么啊!”清歌愣了一下,看着一脸严肃的小女孩,突然觉得很好笑,猛地伸手弹了一下那鼓起的腮帮子,“多大点儿,这么严肃做什么!”

女孩没提防,一下被弹了个正着,顿时大怒,猛地拨开清歌的手:“你是女人又如何?女人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女人就可以让男人难过吗?”

清歌愣了一下,问题好像严重了啊!怎么这么多怨气!不像打抱不平的,倒更像是被人抛弃后满腹心酸的怨夫!而且,貌似,那个被指责的人还是自己!

“幸亏你是女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清歌咕哝道。

“你――”女孩声音猛地拔高,显然是气急了。

唬的清歌忙又摆手又作揖,“小祖宗!我错了行不行?您老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别再嚷嚷了行不行?”

女孩没料到清歌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跟自己耍这种无赖手段,一时有些不自在,平时伶牙俐齿的,现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女孩嘟哝了声,神色也有些黯然。

得,还上纲上线了这是!清歌哭笑不得,这丫头难道忘了,自己将来也会是女人吗?

清晰的捕捉到清歌眼里的戏谑,女孩很是恼怒:“我说错了吗?为什么男人只能嫁给一个女人,女人却可以娶好多男人?娶一个不就行了嘛?偏要娶那么多,成天这样闹来闹去的算什么?”情绪激动了些,女孩说到最后,眼圈都有些红。

这丫头,八成家里经常有人争风吃醋,竟是对这种“妻妾成群”的局面厌烦的紧!

“说得好!”清歌翘了翘大拇指,丫头年纪虽小,好歹也算是同道中人,怎么着也得发展发展,这样的人多了,将来自家宝贝小竹好歹也能挑一下不是?

“这些人全是傻瓜,自己都成茅厕了,还美得找不着北!”清歌摇头晃脑的道。

“茅,厕?”女孩很是不解。

“是啊是啊!”清歌忙点头,“你想啊,那么多男人,就她一个女人,今天这个男人用,明天那个男人用,除了茅厕,还有什么样的东西也是这样的啊?你说,她们不是茅厕是什么?”

女孩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清歌却还在喋喋不休:“你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说臭女人臭女人的,就是因为这样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因为娶得男人多成了茅厕了,能不叫臭女人吗?所以呀,咱们女人一定要坚持一辈子只娶一个,便是被人拿枪指着也坚决不能当茅厕!”

丫的,要是你长大了还敢娶好多女人,我就不信你没有心理阴影!

女孩啐了一口不再说话,半晌却又忍不住开口:“那你呢?”

清歌有些不解:“什么?”

女孩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你是,茅厕吗?”

“我――”现世报马上到,刚说别人是茅厕,转眼间就被问自己是不是。

“绝对不是!”清歌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姐姐坚决不会做茅厕,一辈子绝对只娶你姐夫一个!”

“你是谁姐姐呀!我又不认识你!”女孩抗议道,只是语气却是温和多了。

屋里又传出一阵喧闹声,萧玉涵的哭骂声更是隐隐传来。

江清芳也是憋屈的很。刚才,刘恩跑来告诉自己说,清歌那丫头在爹房里藏了什么贵重东西。江家屯子那一场交锋,自己大意之下,竟是完全落了下风!奈何爹竟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仍是把清歌还当成从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自己无法,只得派刘恩小心监视。

听了刘恩的话,实在怕爹会在那个丫头手里吃亏,自己就抽空赶忙到了爹的房间来,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谁知道一进门就被一个几乎□的男子紧紧抱住!

“别闹了!”江清芳厉声低喝,“你怕别人不知道吗?”

那男子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被萧玉涵抓挠出的血痕,吓得蹲在门边瑟瑟发抖。

萧玉涵衣服也撕破了,发髻拽歪了,仿若男鬼一样恨恨道:“连里子都不要了还顾什么面子?怕别人知道,怕别人知道还做这样的丑事?!”

江清芳明白,自己一定是又上了清歌的当了,这个男人,八成是爹给清歌安排的,这样的喜宴上,若闹出些什么事来,便是天大的丑闻,却没想到竟是被那丫头使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愚蠢!还不闭嘴!快去换衣服接待客人!”心情急躁,江清芳语气也很是恶劣。原以为自己娶到了个大家闺秀,却不料今天才发现,竟是个泼夫罢了!

“是,我是蠢!我们才成婚两个多月,你就上妓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去了那么多次青楼,我都忍着,今天,你竟然在家里还在公公的房子里就和别人鬼混!”萧玉涵再也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果然是个大茅厕!”女孩嘀咕了声,“这么臭的地方我不要呆了,你走――阿嚏!”

正闹腾的屋里一下静了下来。

“外面有人!”江清芳最先反应过来,推开门就跑了出来。

女孩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一哈腰推起清歌就跑。

看到那轮椅,江清芳马上知道上面的人肯定是清歌,后面那个女孩的背影却很是陌生。清歌倒没什么,以清歌的人品,她说的话绝不会有人相信,可那个女孩却不能放她跑了!

“刘恩,快带人拦住二小姐!”江清芳急喊,自己也拔腿就往前追。

“不用管我,你快跑!”清歌急急道,自己毕竟是江府二小姐,在这江府里,江清芳顶多收拾自己一顿,却一定不敢危及自己的性命。可这女孩就不同了,说不好,会被江清芳杀人灭口。

女孩吃力的推着清歌跑着,却是并不撒手,“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等找到我娘,谁都不敢动你!”

“傻瓜!”清歌斥道,那女孩一听又要翻脸,却听清歌续道,“后面的人我认识,她抓到我顶多打我一顿,要是你落在她手里,说不好连命都会没了的!你快跑!”

女孩愣了一下,脚下却是不停,咬着嘴唇推着清歌跑的更快。只是轮椅毕竟笨拙,江清芳很快就追了上来,还有几个黑影从两边包抄了过来。

“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江清芳咬牙切齿的道,手里的棍子照着女孩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本就一直注意着后面情形的清歌一看不妙,这一棍子要砸实了,这小丫头的小命可能就交待了!

情急之下,清歌猛地一转轮椅,用力推开女孩,那棍子砰的一声砸在清歌的轮椅之上,轮椅“咚”的一声翻倒,一下子把清歌砸在下面。

“妻主!”一个急促的男声忽然传来,清歌抬头一看,却是若尘不知怎么也赶了来。

“老公――”被砸的呲牙咧嘴的清歌几乎声泪俱下。

若尘跑的几乎和飞一样,眼睛更是似乎能喷出火来。刚才自己委曲求全,无论让做什么,都没有一丝怨言,原想着,这府里的人都是清歌的亲人,自己便是吃些苦也没什么,只要府里的人能对清歌好些便成,却没想到,清歌却在这里被人欺负!

看江清芳又扑了过来,那个女孩却仍是不愿自己跑,竟是吃力的把清歌抽到背上,扭头还想跑。

江清芳嘴角露出一丝狠厉的笑意,手里的棍子仍是毫不留情的砸了过去。

却不防横空里另一根棍子忽然插了进来,来人的力量竟是其大无比,竟是把江清芳手里的棍子一下就给磕了出去,然后又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江清芳被踹的“噗通”一声就仰面跌倒。

那女孩趁机拖起清歌就跑,刘恩几个也围了上来,若尘却是横举着一条棍子,牢牢的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放下我!”看那几个女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清歌心里一紧,忙要女孩停下。

“你傻呀你,放你下来,她们一定会杀了你!有那个男人挡着,我们快跑!”女孩气喘吁吁的说。

清歌大急,忙一把抱住旁边的一棵树,“把我放下,你去叫人。”

女孩正跑着呢忽然觉得跑不动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清歌正死死的抱着一棵树,几乎气乐了,“快放手,那个男人还能抵挡一阵,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清歌急得几乎要跳脚,自己兜里可揣了好几包**呢,便是辣椒面石灰粉也都有存货,要是若尘在自己面前还被人欺负了去,还不得气死自个!

“怎么这么罗嗦!”清歌气急败坏的道,“小丫头,让你跑就跑,那可是我男人!我便是自己被人打死,也不能让那群王八蛋伤了我男人一根汗毛!你再拽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男人?”小丫头一下子傻了。

“对,我男人!”清歌没好气的说,把自己拖了这么远,自己要费多少劲才能挪到若尘身边!“你快跑吧,我这一辈子可就这么一个男人!要是让别人欺负了去,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眼角突然瞥见一个女人想要趁若尘不注意把若尘绊倒,气得大吼道,“喂,她爷爷的,你竟敢偷袭,想要找死吗!”

说话间却觉得身子一轻,再低头看,却是那丫头竟是又拖着自己朝若尘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