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吗?”看清歌锁了眉头,若尘忙问道。

“是有些不妥。”清歌点头,“看来我们的行程要往后拖些了。

本来按自己想的,要先帮莲生调理好身子,然后再考虑孩子的事,为此,还特意教了秋雁一些避孕的方法,却没想到,莲生身子骨刚好一些,却就怀上了,这虽然是好事,可以莲生的身体情况来看,这一胎保不保得住还两说,便是大人,恐怕也是有些危险!

本想着药方出来了,就和若尘离开,去寻解毒的药物,然后再赶往上京,现在看来,时间上要往后推推了。

一直到一个月后,莲生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清歌又配好了多份保胎药留下来,才和若尘离开。依清歌的心思,本是想着和若尘两个即可,就当是迟到的蜜月旅行了,却是遭到了包括江雨飞、舒伯和莲生秋雁的一致反对,实在众怒难犯,只得带了江辰等四个电灯泡一起上路。

四个人五匹马一辆马车,很快疾驰而去。

舒伯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只觉心里万般滋味俱上心头,小姐终归不是池中之物,只是公子当初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是非地逃出来,现在小姐又要重入那漩涡之中…公子,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护小姐啊…

116、大鹏一日因风起(二) ...

“小姐,天色将晚,我们需要加快行程了。”江辰在车外禀道。

“是吗?”清歌探出头,才发现日已西斜,空旷的原野上,除了身后刚才江辰问路的那个女子推辆小车缓慢行走外,竟是再没有其他人。颔首道,“待我和相公换乘马匹,天黑前应该能找到客栈。”

这样冷的天气,要真是露宿野外,自己可受不了!

“这个小姐倒是不用担心,听方才那位大姐言说,再有五六里地,就是一个叫塘里的小镇,咱们赶紧些,当是来得及的。”相处了这么久,江辰也摸透了清歌的脾气,小姐的性子和从前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想想从前那个纨绔成性的小姐,再看看现在这个连陆府小姐都涎着脸硬要赖着拜师的小姐,真不敢相信,竟然是一个人。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小姐本事大了,人却更加和气了,举手投足间越来越有老家主不怒而威的气势了!就是有一点儿,小姐最是吃不得苦这一点儿还是没变,虽是让人准备了她的马匹,却是大多时候都和少君舒舒服服的躺在车里。现在这么说,定是觉得露宿在外是比骑马更痛苦的事。

“小姐和少君坐好了,我赶着这车子再快些就好。”

几个人正说着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间或还有呼喝笑闹声。

“驾――”江辰坐上驾驶的位置,扬起马鞭,几匹马撒开蹄子就跑了起来。

“喂,前面的人快快闪开,不要挡了本小姐的道!”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还夹杂着响亮的马鞭啪啪声。

“大姐,不然我们比一比,看哪个先到塘里?”一个女子笑道。

“妹妹要和我比?那可倒好,只是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另一个女子傲然道。

“好,看见前面那棵柳树没有?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先说话的女子不服气的道。

女子的说话声越来越近,竟是转眼就到了清歌一行人的身后。

“呔!前面的人是耳聋了还是怎地?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快让开!”

清歌皱了皱眉头,这些人不知何方神圣,还真是无礼!此地路途狭窄,若是让路委实艰难,倒是拐了前面一个弯儿,还宽阔些,这些人明明看到了,还如此霸道!

“哎哟!”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的车――”

“什么车不车的,让你爷爷的闪开,没长耳朵吗?”跑在最前面的红衫女子猛地一勒马头斥骂道。

清歌回头,却是方才给自己指路的女子正痛苦的歪倒地上,小车上的盐巴粮食之类的东西竟是洒了一地。

“驾――”一个穿黄衫的女子打马从后面追了上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竟是停也未停,就从女子身上跃了过去,女子顿时吓得惨叫不止。

黄衫女子却似未觉,举起马鞭冲后面的红衫女子笑道:“大姐,妹子先走一步了!”

后面又一阵马蹄声,又有十余骑跟了上来,地上女子似是吓傻了,竟是连躲都忘了,那十余个女子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打马扬鞭,全从地上女子的身上跃了过去。

清歌看的不由大怒,哪里来的恶霸女,竟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般相仿!

“江永,你去瞧瞧那位大姐。”

说话间,黄衫女子已经来到了清歌几人身后,仍是一扬马鞭,喝到:“识趣的就快闪开,不然,前面那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着,哈哈大笑着又朝着清歌几人冲了过来。

“小姐――”江辰吓了一跳。

“骑了匹破马,还真当自己□的是宝马了!”清歌舒服的往若尘怀里一趟,吩咐道,“让她只管往上撞,看是她的马身子骨结实,还是本小姐的马车结实!”

自己这辆车可是花费了很多心血,除了里面更舒服外,外面也是坚固的很,足可和个小型战车相媲美。和自己撞?那后果应该和单车撞摩托车的效果差不多!

“哎呀!他爷爷的――”黄衫女子已是打马到了近前,原以为清歌车子定会赶紧相让,谁知对方不但不让,连速度也反而慢了下来,眼看着自己的马就要撞了上去,吓得猛一勒马,身子更是由于惯性,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他爷爷的,找死!”黄衫女子抽出腰间的宝剑就想去砍,手腕处忽然一麻,宝剑莫名其妙的就掉了下来,正扎在自己左边的大腿上。女子骇然惨叫。

后面的红衣女子也追了上来,恰看到了刚才古怪的一幕,明明自己亲眼见到妹子是要拿剑去砍别人的,怎么到头来,那剑竟是对着自己戳过来了!

“大姐,你还愣着做什么,替我杀了这车里的贱人!”虽是仍弄不清楚自己的剑怎么就会伤着自己,可黄衫女子却直觉,这辆车子定是有古怪!

话音刚落,□黄骠马忽然惨嘶一声,竟是马失前蹄,黄衫女子“哎呀”一声从马上骨轮轮就滚了下来。

“是谁?他爷爷的,竟敢暗算本小姐,是女人的话就给姑奶奶滚出来!”黄衫女子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气得哇哇大叫。

这下不止红衫女子,便是旁边的江辰等人也俱是莫名其妙。

清歌趴在若尘的怀里,笑的浑身乱颤,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凑近若尘的脸亲了亲:“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又扭股糖一样搂住若尘的腰,飞了个媚眼道:“为妻的真是太崇拜你了,清歌真是爱死我家若尘了!”

杨芫临走时还算够意思,把自己生平绝学全传给了若尘,再加上自己的点穴功夫,恐怕便是杨芫现在,要想打败若尘也有些吃力!也正因此,若尘连车门都没有出,便靠点穴的功夫让那女人吃了一次又一次的哑巴亏!自己的老实相公,也有腹黑的潜质呢!

看清歌笑的快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了,若尘脸红了红,忙抱住清歌往上提了提,却被清歌趁势攫住双唇。

车里两个人自是缠绵,车外的黄衫女子却已是惊慌失措,四顾仍然是一片旷野,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意外!

“这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真他爷爷的,太邪门了!”

红衫女子忙止住身后想要冲上去的随从,心里也有些惶然,这个鬼地方,确是有些不对劲儿!这样想着,竟是不敢再嚣张,虽仍是横眉怒目,却都收敛了许多。

后面江永也赶了上来,方才那女人虽是受了惊吓,除了脚崴了,倒也没受什么伤。被江永按清歌教的法子,一拉一拽,也能勉强走路了,待看到自己买的一车东西竟是被踩得一片狼藉,只心疼的不停掉泪。

看女子妆扮,当是小户人家,这一车东西,八成就是全家数月的粮食。江永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好言安抚了一番,这才上马离去。

前面已是到了大路,黄衫女子一挥手,十多匹马便围了上去。

“车上的人听着,我数三声,都他爷爷的给我滚下来!”黄衫女子捂着伤口不住的抽气,心里却是气恨难平。凭自己的家世,自出道以来,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江辰几个也抽出剑,冷冷的对着几人,却是一言不发。

车厢里倒是传出一个女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天奶奶,是,是碰见劫道的了吗?明明,出门的时候,拜过神了,不是一路上安全的鬼都不会碰上一只吗?那这外面嚎个不停的都是,都是什么东西啊?”

外面嚎的?什么东西?黄衫女子下意识的往四处看了看,貌似刚才就自己喊话了!这不是摆明了是羞辱自己吗?

“爷爷的,你们上,先把这几匹马宰了,看她滚不滚出来!”黄衫女子抓狂道。

“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啊!天还没黑呢,就鬼叫个不停!”车内女子似是鼓足了勇气,迅速一拉车门,往外瞧了一眼,突然大惊失色。

黄衫女子举目望去,隐约能看清一张容貌清丽的脸孔,竟是莫辨男女,只是看样子好像受了惊吓,抖着手指着众人身后道:“娘呀,鬼呀!”

声音尖细,让人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红衫女子一行人悚然回头,却仍是旷野寂寂,空无一人。

“他爷爷的,竟敢耍我――”黄衫女子忍痛嚣叫道,“有鬼是吧,姑奶奶这就把你们都变成鬼!”

话音刚落,十多个的座骑几乎同时希律律嘶叫一声,先后马蹄一软,卧倒在地。本是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一行人顿时和下饺子相仿骨轮轮滚的到处都是。

金乌西坠,暮色冥冥,车外趴了躺了一地的马和人,车里的人却是颤着嗓音拖长了腔调,仿若鬼哭一般,便是江辰几个也微微有些变了脸色。忙扬起马鞭呼喝一声“驾――”

车后扬起了大量的烟尘,清歌几个很快绝尘而去。远远地,清歌清脆的笑声在晚风里传了很远…

留下躺了一地的人和马,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_ i>

117、大鹏一日因风起(三) ...

“这就是塘里?”看到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镇,清歌很是惊愕。

明明地图上标示说塘里是进出峡山的必经之地。峡山既是盛产美玉,这塘里应当很是富庶才对,怎么会这么破破烂烂?

转念一想,又旋即明白,怪不得方幽兰送给自己这张地图时一副肉疼的紧的表情!看来这峡山玉矿,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草药宗神通还真是广大,竟把手伸的这么长!

悦来客栈是塘里镇最大的客栈。说是最大,也不过十多间房子,可便是这十多间房子,也从来没住满过。看到清歌几个人并十多匹马来投宿,掌柜的顿时喜出望外。

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累坏了,清歌稍微用了点儿东西,便让小二送上热水和若尘洗洗睡下了。深夜时分,听到街上的狗叫的厉害,清歌皱皱眉头,下意识的把身子往若尘的怀里缩了缩,若尘警醒的睁开眼,耳听得客栈里一阵嘈杂的人声,似是有新的住店的客人到了,嚷嚷着,似是要房间热水什么的。

若尘低头亲了口清歌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没事儿,是有新的客人来了,清歌继续睡吧。”

清歌迷迷糊糊的搂住若尘的脖子,嘟哝道:“右边,没亲…”

若尘低笑出声,顺从的又在那微微扬起的右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清歌嘴角扬了扬,头枕在若尘光裸的胸膛上,很快又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一夜好眠。清歌睁开眼来,照例又趴在若尘身上大吃豆腐。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若尘便有些害羞,却又被清歌亲的手足酸软,浑身竟是没一点儿力气。

清歌本已开始整理衣衫,回头却看到若尘躺在床上剑眉缱绻、星目含情、衣衫半敞,样子真是性感的要命,止不住又是大流口水,扑过去抱着若尘又是一阵乱亲,两个人好不容易穿上身的衣衫很快又扔了一地。

“叩叩――叩叩――”门外忽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两人正至情浓时,清歌便只做未觉,只顾抱着若尘亲热,哪知门外的人竟是固执的紧,不止敲门的力道越来越大,竟还扯开嗓子叫了起来:“客官,可是起了?”

若尘是男子,脸皮自是薄的很,忙推了推仍在上下其手,忙的不亦乐乎的清歌:“外面,有人――”

看清歌不理,只得两手抱住清歌举得高了些:“兴许是,江辰她们,有什么事――”

“该死的!”清歌把头埋在若尘肩胛处喘息的磨着牙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

廊檐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江辰的刻意压低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谁给的你胆子,竟敢来惊扰我家小姐?还不快滚!”

那店小二似是没想到江辰几个如此反应,愣了一下忙笑眯眯的行礼,嘴里更是絮絮不停:“哎哟!几位客官,大喜呀!小的就是来传个话,有人看上你们的马了,说是四百两一匹,你们的马,她们全都要了!”

心里暗暗得意,幸亏昨日这几位客官是自己接待的,清楚她们手头有马,才一下得了外面两位小姐五两银子的赏钱。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卖马了?”江辰冷哼一声,“滚!”

不过卖几匹马,就有几千两银子可拿,这么多的银子,自己几辈子都攒不到啊,面前这人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店小二似是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嗫嚅着小声道:“客官,那可是一大笔钱啊,说不定你家小姐――”

话音未落,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定睛看去,却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店小二不敢再说,死死的闭着嘴巴扭头就跑。

外面的店小二虽是没影了,里面的清歌那点儿旖旎心思也被搅和的烟消云散了,看看天色确实不早,只得嘟着嘴任若尘帮自己套上外衣。

打开房门,江辰四个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清歌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走吧,咱们去点些东西吃。”

江辰四个应了一声,从后面跟了上去。

清歌几个进了大堂,发现里面满满堂堂的,竟是热闹的紧。正中间的一张桌子倒还空着,周围几张桌子却已是坐满了人。

看看东边的角落里,还有两张桌子空着,清歌便当先举步,朝着那边走去。

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中间桌子附近的人呼啦啦全站了起来,冲着进来的人齐声道:“参见小姐。”

那所谓的小姐却是不理,径直扬声冲着清歌几人的方向傲然道:“你们几个听着,你们的马本小姐征用了,这两千两银子是本小姐赏你们的。”

嘴里说着,扬手就扔了一叠银票过来,纷纷扬扬的洒了清歌几个一身。

江辰几个大怒,抽出剑反手挽出几个剑花,那些银票顿时被绞成了碎片。

“哎哟!我的爹哎,两千两银子啊――”旁边站着的店小二心疼的腿都软了。

“大胆!还真是找死!”女子似是也没料到清歌几个竟敢如此不给面子,一个箭步跨到清歌等人面前,便拦住了去路。

清歌抬头,淡淡的扫了女子一眼,愕然发现,面前的这两个女子自己认识,不是昨晚上着红衫和黄衫的两个女子,又是哪个?

女子也认出了清歌,心有余悸的后退了一步,神情瞬间变得狰狞:“原来是你们几个妖人!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送来!姑奶奶正想着找你们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挥手,那十多个随从唰的围拢了过来,红衫女子迅速抽身退后,回头吩咐旁边一个侍从道:“拿我的名帖去拜访塘里镇的长官,让她速带人前来,助我捉拿妖人。”

那侍从弯腰接了名帖在手,出去的时候又自作聪明的关上客栈的大门。

看情形是要开打了,客栈老板吓得直哆嗦,忙要上前哀求,却被黄衫女子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脸在地上哀叫不已。

清歌叹口气,很是苦恼的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一群人道:“本小姐一向菩萨心肠,最是看不得人受苦,打个商量,你们每个人照自己脸上扇两个嘴巴,本小姐就既往不咎,放你们离开,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放我们离开?”黄衫女子怒极反笑,这真是有史以来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一大早就被搅了好事,连吃个早饭都不得安生!清歌心里早一肚子的火,闻言斜了斜女子:“你是哪个跟我有毛关系?乖囡,你以为我是你娘还是你奶奶啊?”

“大胆!我家大人可是梁州府的督帅!尔等是哪里来的贱民竟敢如此无礼!”看自家小姐气得浑身哆嗦的样子,冲在最前面的统领样的人冲着清歌斥道。

“督帅家的,小姐?”客栈老板呻吟了下,一下昏了过去。

“你真是,督帅家的小姐?”清歌语气很是惊疑。

“哈哈哈――”憋屈了这么久的黄衫女子得意的大笑,“怎么?现在怕了?晚了!”

塘里镇长点齐了镇上所有的几十个衙差屁滚尿流的跟着那侍从来到悦来客栈时,客栈的大门仍然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清脆的耳光声和低低的呻吟声。

“留几个人看好大门,其余的人带进去!”侍从大大咧咧的吩咐道。

镇长是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女子,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听了侍从的话忙应了。

侍从趾高气扬的上前推开门,冲着门里面谄媚道:“小姐,塘里的镇长――”

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好像一下被人掐住了喉咙,竟是不能再吐出一个字。

塘里镇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伸了头往里面一瞧,也一下子傻在了当场――

大堂的正中间整整齐齐的跪了一排的人,每个人的脸都肿的跟猪头相仿;靠近西北角的桌子旁坐着一个身形纤巧的女子,紧挨着她坐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男生女相的男子,而她们面前的地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两个女子,一着红衫,一着黄衣,两人瘫在地上,眼睛骨轮轮转着,却是不能说出一个字,眼神已是恐惧至极。

镇长转了转眼珠,那威风凛凛的坐着的八成就是督帅府的小姐,被打倒在地上的人肯定就是那些不长眼惹了小姐生气的妖人了!

这样想着,忙整了整衣襟,小步跑到清歌面前,陪着笑脸道:“塘里镇长王元见过小姐。敢问小姐,是不是现在就把这些恶人带走?”

又回身照着红衫女子和黄衫女子身上各踢了一脚:“大胆狂徒!竟敢到我塘里界面上撒野,还真是活腻味了!”

这个当口,那呆立的侍从终于清醒过来,抖着指头指着王元,“你,你,你竟敢对我家小姐,动手?”

“你家小姐?”王元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看清歌,再低头看看刚刚被自己揍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女子,冷汗忽然潸潸而下,难不成自己弄错了,其实,被打倒在地的才是督帅府小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的人喊过来,把这些妖人都抓起来?”那侍从嚷道。

“快来人啊!”王元直着嗓子冲外面吼道,那些衙差呼啦啦就涌了进来。

王元刚要下令让她们拿人,却又忽然觉得不对。那个打了人的女子,好像太平静些了吧?!

以自己所知的督帅府梁玉小姐的嚣张,不可能不告诉对方她是什么人。明知是督帅府的小姐,还敢这么下狠手揍人的,这女子身份定也是了得!毕竟人老成精,想通了这道理,王元便不敢再莽撞。

定了定神,王元惊疑不定的冲着清歌一拱手:“敢问这位小姐姓甚名谁?来我塘里镇何事?”

看王元不但没有派人上前捉拿,反而和那妖人套起了近乎,那侍从不由大怒,“罗嗦些什么!还不快拿了她,救我家小姐!”

王元却是不理,仍是恭谨的看着清歌。

这塘里镇长倒还真是个人精!清歌暗暗点头,冲江辰努了努嘴。

江辰从怀里摸出五品治玉贵家家主令伸到王元面前,淡然道:“我家小姐乃是治玉贵家人,至于到塘里来所为何事,就不需要向镇长大人禀报了吧?”

王元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督帅府的小姐,接着又来个五品治玉贵家小姐!这些贵人,怎么都闲的没事儿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来了?可是督帅府自己惹不起,治玉贵家人自己照样惹不起!

督帅虽是四品大元,可治玉贵家人犯错,却只能由治玉公会处置,除非更高一级的公会家族示意,地方府衙是决不能插手治玉贵家事务的!四品的督帅府小姐对上五品的治玉贵家人,也是莫可奈何!

地上躺的红衫女子也明显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神情也是一震,黄衫女子则是不同,眼珠转个不停,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王元神情更加恭敬:“地上躺的这位乃是梁州督帅府的梁玉小姐,二位或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能不能请小姐看在下官的面上,先放了梁小姐?”

清歌挑眉,意有所指的道:“若是官府中人都像王大人这般明理,我缙云焉能不兴盛?”

说话间冲若尘使了个眼色,若尘会意,随手弹出两颗米粒,梁玉和那依然横眉怒目的黄衫女子哎哟一声,只觉身体终于又能动了。

“你是治玉贵家人?”黄衫女子有气无力的靠在侍从的肩上,阴鸷的瞪着清歌,“不知姓甚名谁?梁芳或许听过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