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想到这煌煌京城、天女脚下,竟会有大虫出没!还是兽中之王,**!都怪摄政王,说什么自己年龄小,便挑了个性情温顺的小公马给自己,自己现在算知道了,温顺就是胆小的意思,关键时候只会扔下自己一个人跑路!亏自己昨儿个把本来要留给摄政王吃的点心一股脑儿都倒到了它的马槽里!

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摄政王,快来救救泓儿啊!只要你马上出现,救泓儿离开,泓儿便什么都听你的!泓儿再不会为了赖床故意装病;也不会因为讨厌太傅,趁她不注意抓地上的土放在她的茶杯里;再也不小心眼的故意用沾了油腻的手去揪你的袍子…

可摄政王却没有从天而降,奇怪的是**也没有咬死自己。只是把自己衔在嘴里,叼着自己跑的飞快。

殷泓吓得惨叫连连,可刚一发出声音,**的头便剧烈的摆动,看殷泓还在叫,忽然一使劲,就把殷泓摔在地上,恐吓似的露出森森的白牙。看那样子,要是殷泓再敢发出声音,**马上就会把她给撕了!

吓得殷泓一下止住了哭。

**的眼里露出满意的光芒,再次叼起殷泓,急如闪电的向远方而去。

“呀!老虎,还叼了个孩子――”远远的有路人经过,忽然看见白影一闪,再仔细一瞧,老虎嘴巴两边,还有两只脚和一个脑袋随着**的跑动一晃一晃的,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直到老虎都没影了,那人才从地上爬起来,没命的朝着酆都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直到看到宽阔的官道上来往不断的行人,那人才停住脚,抱着棵老树,呼呼的直喘气。

“哎呀,这不是黄三吗?瞧你这没出息劲儿,青天白日的,你这是抖个什么劲儿啊!”恰旁边过来一个熟人看到女子的样子不由好笑。

“老,老虎,还是,头**――”女人仍然惊魂未定,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结结巴巴道,“还,还衔着个,小孩儿――”

“你胡吣什么呀?说谎也不编个像样点儿的!”熟人嘲笑道,“咱们这都是平原,会有老虎,还是**?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啊!”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头**叼了个小孩儿――”听出熟人口气里的轻蔑,黄三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在哪里见到的?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什么样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后衣领一紧,黄三被迫转过头来,入目却是一个穿着皂色劲装的女子。

黄三一愣,手里一凉,低头一看,却是被塞进了一锭足有五两多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熟人看的目瞪口呆,看着那劲装女子直翻白眼,这世上傻子还真多,这样的谎话也有人信!

女子皱着眉头听黄三说完,忙把手撮入口中打了个呼哨,很快便有几个穿了同样服色的女子聚集过来。

“我这就回去禀报主子,你们分几个方向继续寻找。”女子吩咐了一声,拉过一匹黑色马匹,翻身上去风驰电掣一般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没找到?”枫童一愣,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原以为殷泓定是又耍脾气躲到皇宫某处了,却没想到领着所有侍卫几乎把皇宫翻了个遍,竟是没有小皇上一点儿影子!

现在只剩下派往宫外的一队人马没有回来,要是还找不到,那就真麻烦了!

“摄政王,邵护卫回来了,在殿外候着。”

“快让她进来!”枫童失态的站了起来。

对面的杨芫一愣,谁“没找到”?能让枫童如此失态!

“上将军先坐着,孤去去就来。”枫童微一拱手,竟亲自迎到了外面。

“啊?”外面传来枫童的一声低呼,“**,不可能!”

很快又道,“只是既有此传闻,你们也小心些为是,往京畿城郊人烟稀少处再多派人手!…若是找不到,你们都提头来见!”

杨芫一愣,自己怎么隐约听着好像和什么重要的人有关,还有,**!难道是――

这样一想,不由也面色大变。

枫童正好进来,恰看见杨芫神情怔忡,微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上将军一路行来可发现京郊有什么异常情况?可听说过京城一带突然出现**一事?”

**?当然有,自己的车队里就有两只。若是别人来问,杨芫自是会马上告知,可是枫童吗――

杨芫脸色一沉,“这是朝堂之上,只论军国大事,摄政王若关心道听途说之言,自去民间坊里寻那无事男子即可!”

看自己提到**,杨芫神情竟是毫不意外,枫童马上意识到,那**,或者真有其事!

冷着脸扯了杨芫道:“上将军,你若确知**之事,还请速速告知,枫童所问自是军国大事。”

杨芫一摆袍袖,枫童顿时脚下踉跄,不得已松了手,却顾不得计较杨芫的态度,叹了一口气道:“到了这个时候,枫童也不再隐瞒杨将军。皇上私自跑出宫了!遍寻城内而不得!而刚刚,有侍卫回报,说是有人眼见一只**叼了个孩子在京郊出现!”

“啊?”听枫童如此说,杨芫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愣了片刻,突然推开枫童,急向殿外而去。

看杨芫的情形,枫童马上明白,看来这**确实有,而之所以突然出现在人烟密集的京城,或者就和这上将军有关!

忙让人牵过自己的千里凤驹,打马跟了上去。

大白的速度极快,殷泓只觉得整个人像飞一样,明明晕晕乎乎的,只是寒风抽打在脸上,又不得不很快清醒过来。好不容易身子一顿,叼着自己的**终于停了下来。

殷泓勉强睁开眼,却吓得差点儿没又一次昏过去――旁边不远处,竟还有一只老虎,虽是体格稍小些,却仍是一头货真价实的**!

叼着自己的**看到那只小一些的**,心情明显很好,很快的挨过去,蹭蹭那只**的脑袋。

让殷泓感到震惊的是,那只**的肚皮上,还趴着一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个男孩子!只是刚才被**硕大的身躯给遮着,自己没看到罢了!

“咦,好像是大白回来了。”隐隐的有声音传来。

殷泓顿时一喜,有人就好,刚要张嘴,一旁的大白马上察觉,呲着牙露出凶恶的样子!殷泓马上闭了口缩成一团。

“不知大白又给少爷找什么好玩的来了。”

“是啊,这畜生倒还真有几分灵性,对小主子还真好。看小主子不开心,就想尽方法寻些东西来逗小主子。”

“好了,好了,小主子这几日几乎都没合过眼,好容易睡着了,你可别再把他吵醒,我们还是离远些小心守护好了!”

声音渐渐远去,殷泓又陷入了绝望之中。虽是很怕死人,可两边两头虎视眈眈的老虎却是比死人更可怕的存在,殷泓慢慢的一点一点靠近中间的那个依然摊着四肢不知是死是活的小身子。

手慢慢的捻住一角裘衣,顿时哆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要冻僵了!不自主的又挨近了一些,失去知觉的小手又攀上小男孩的胳膊,然后把头也抵了过去,看两只**只是斜了自己一眼,对自己的轻轻移动一副不以为忤的样子,殷泓稍微松了口气,却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不知过了多久,又惊又怕又累之下,殷泓竟是抱着男孩子也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小竹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旁边的大白马上稍稍直起头,却发现小主人挣了下没挣脱后,皱着眉翻了个身子,竟是又呼呼睡了过去。大白懒洋洋的伸了下腰,也伏在那里慢慢闭上眼睛。

小竹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旁边的殷泓下意识的攥紧了小竹衣服上的带子,总是蹙着的小小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杨芫最先来到这静寂的高岗之上,待看到两个头抵着头脚对着脚,睡的安然舒适的两个孩子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那依着小竹睡的香甜的孩子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孩,杨芫不由一阵大怒,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儿,就有人敢来沾自己儿子的便宜!可又想到方才枫童所言,说是皇上有可能被**叼走了,在未弄清女孩身份之前,却也不敢放肆。

只得强忍了怒火蹲□子,小心拨开女孩儿额前的乱发,露出里面一张小花猫一样的小脸儿。杨芫犹豫了一下,用衣袖在那张脸上蹭了一下,泥土下面的小脸儿顿时清晰的露了出来――

杨芫头嗡的一下,虽是一年未见,可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死揪着小竹不放的登徒女可不就是小皇上。

“来者何人?”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喝声,却是一队人马突然闯了进来,杨家护卫忙上前拦阻。

杨芫担心的看了看犹在熟睡的小竹,暗暗咬牙!真没想到,小竹竟会这么快就和枫童会面!可是又如何呢?以自己弟弟的性子,怀孕这件事即是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也一定瞒着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枫童!反正早晚都要一见,自己又怕些什么。

只是心里虽如此想,却不知为何,仍是有些惴惴。

身后一阵脚步声,杨芫慢慢回身,果然是枫童,正疾奔而来。

听到有人来,两只**已经机灵的退到车后的阴影处,空地上只留下两个手足相攀而眠的孩子。

再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枫童也呆在了那里,不能做声。

最先醒过来的是殷泓,眨巴了两下眼睛,终于认出前面站着的人是枫童,猛地一激灵,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突然忆起自己好像被只老虎给叼走了,然后,又一只老虎,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男孩――

“啊!”殷泓惊惧的叫了一声,手足并用的就想爬起来,只是两只手一直保持着抱人的姿势,时间长了早麻了,竟是一时动不了。

睡的正香的小竹一下被耳旁惨厉的叫声给惊醒,有些恼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

殷泓正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搂着的却是一个再可爱不过的小粉团儿,一时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

小竹可爱的眉头蹙了蹙,看也不看不停的冒星星眼的小皇上,心疼的拂了下哥哥亲手给做的,现在却被不知那里来的小鬼给压皱的袍子,伸手推开仍然巴着自己的殷泓,就站了起来。衣服被殷泓拽的有些歪了,脖子上清歌亲手给挂上的玉牌儿微微露出一角。

对上小竹那双格外幽净的双瞳,枫童不由怔了怔,只觉杨芫虽是长得一点儿也不讨喜,她的这个儿子看着却是可爱的紧,而且不知为什么,眼前的孩子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杨芫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慌,下意识的起身挡在小竹的面前:“你不是找皇上吗?皇上就在这里,你看我儿子做什么?”

嘴里说着,不觉加重了“儿子”两个字的语气。

能感觉到杨芫突然的敌意和杀气,枫童微微一愣,直觉今天的杨芫好像很不对劲!摇了摇头,径直俯身去搀殷泓。

殷泓却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被冷落,只是眨也不眨的盯着小竹――

刚才,自己是抱着这个小子睡吗?真的好温暖啊!

“上将军,这是你的儿子吗?”殷泓热切的瞧着杨芫。

杨芫忙一躬身,“回皇上,正是犬子。”

“我要你儿子。”殷泓信心满满的道。

小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后面那个又脏又傻的女孩说什么要自己,拧着眉头站住脚,想了想开口道:“是你自己跑到我身边的,我不会对你负责;你要不起我,因为我嫂子不会喜欢你。”

嫂子说,最讨厌那些蛮横无理的人了,今天看了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才知道嫂子说的真是对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主要是殷泓和小竹,没清歌什么事,俺就把它当番外了

115、大鹏一日因风起(一) ...

“你是说,杨芫那个所谓的儿子,其实是江清歌的夫家弟弟?”听完暗卫的禀报,枫童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个杨芫,在搞什么?无端端的,抢了别人家的孩子回来做儿子!怪不得,那孩子对着杨芫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那么小个孩子,还真是可怜!

“好像有一些传闻,说那孩子的父亲其实是上将军的弟弟。”暗卫接着禀道,“只是卑职并没有查到确切的依据。”

“杨芫的弟弟?”枫童一愣,眼前恍惚浮现出一张明澈如水的倔强的少年面孔,站在街角,隔着人群,固执的盯着自己…杨芫的这个儿子,和杨悦,还真是有些像呢。杨悦…这样想着,心情又有些复杂。

枫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虽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会让杨悦愤而离家出走,可再怎么着,也绝不会委屈到做别人的小爷!而杨芫,八成是因为孩子酷似弟弟的容貌才收养他的吧。

“还有那江清歌,近来总是躲在屋里,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只是偶尔会让府中铁卫拿到乱坟岗烧些什么。属下等他们离开挖开后瞧着,那烧过的灰烬,应是某种动物的尸体。”

也不知道这江清歌有病还是怎么着,难道每天足不出户,躲在房间里就是弄些动物死尸玩吗?而且还要这么神神秘秘!偏是江清歌的夫君现在厉害的紧,自己稍微靠近一些都可能被察觉。原先有杨芫在,那江府自是和铁桶一般,谁知现在没了杨芫,又出了萧氏这样厉害的男子!

“嗯?”听暗卫如此说,饶是聪明如枫童,也一头雾水。

“另外,还有一事,是关于祥丰国的。祥丰国草药宗宗主的另一个弟弟带着女儿回归了,听说还颇受器重。只是却不知为什么和隐隐有草药宗少主之势的甥女儿方幽兰产生了矛盾,本是亲戚的两家现在却是势成水火。他们两方目前倒是势均力敌,斗得好不热闹。”

怪不得祥丰国近来老实了不少,原来是草药宗出问题了!自己还想好好玩玩呢,却没想到这一代草药宗人,竟这么不成器了吗?!

泉州,怡心苑。

“就是这个!”江府那个僻静的小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的低呼。

厚厚的门板豁的一下从里面打开,顶着一个鸡窝头的清歌兴冲冲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实在是太开心了,终于能够确认,伯伯中的是什么毒了!

当初方幽兰和自己交换条件时,这些草药宗顶级药方是当做鸡肋一样奉送的。要是方幽兰知道,即使她送的玉石矿地图,在自己眼里也远没有这些药方贵重,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自然,打死方幽兰也绝不会相信,江清歌堂堂一个治玉贵家的嫡系传人,最精通的竟然是她们草药宗的功夫!也正因此,送出那些药方时才如此大方!

“妻主。”若尘急匆匆的走来,神情间很是焦灼。

“怎么了?”看若尘神色不对,清歌忙迎了上去。

“是莲生哥哥。”若尘心疼的拂拂清歌的发,看清歌的样子,定是累坏了!

若尘一提,清歌才想起,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莲生了!这几天实验到了最关键的阶段,自己嘱咐过若尘,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难道是莲生病了?

知道若尘一向和莲生关系好,特别是小竹离开的这段日子,若尘深受打击,莲生不但把内院事务全抗了起来,得便了还经常去宽慰若尘,两人间的感情简直和亲兄弟相仿。

清歌接过若尘递过来的毛巾,简单的擦了一把脸,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下,“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莲生和秋雁所在的竹怡轩,秋雁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来的是清歌两个,登时红了眼睛,勉强道:“清歌来了,你哥哥这几天正念叨你呢,你进去,瞧瞧他吧。”

嘴里说着,泪差点儿流出来。明明身体已经大好了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倒下了!而且每日里昏昏沉沉,精神头竟是一日不如一日!竟是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间多,镇日里除了几口清汤,竟是什么都用不下…

府里上好的玉药倒也不少,竟是没有多少用场…

清歌心里也是一沉,知道秋雁的心思,两人历尽艰险才结为夫妻,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一定承受不住!

“莲生哥病了,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清歌嗔道。这一段时间,自己几乎吃住都在那间小屋里,以便随时记载药物变化,却没成想,莲生会病的这样重!

秋雁神色黯然,“你哥哥,不让。说是,他身子骨本就弱些,不碍事的。你是做大事的人,别老拿这些小事烦你。而且前几天就是精神头不济些,我还以为是累着了,就没当回事儿,谁知,昨儿个起就几乎没睁过眼儿…”

清歌进了门,秋雁忙上前帮着打开床上帷帐。

看清床上莲生的样子,清歌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莲生眼窝深陷,脸色惨白,两腮瘦削,整个人瘦的都成一把骨头了。

听到动静,莲生勉强睁开双目,待看到进来的是清歌,忙强撑着要坐起来,秋雁忙上前一步扶住,哽声道:“是清歌妹子来了,没有外人,你躺着就好。”

莲生却是不依,仍是坚持扶着秋雁的手起来,握住清歌的手道:“别听,你嫂子的,我没事儿,**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事要紧,别耽误了才好。”

嘴里说着,握着清歌的手却无力的滑下,眼角也沁出些湿意。

清歌回握住莲生的手,正色道,“哥哥说哪里话,什么事有哥哥身体重要。哥哥闭上眼歇会儿,让清歌瞧瞧。”

说着,执起莲生手腕,闭上眼细细诊视。

秋雁盯着清歌的脸,大气都不敢喘。

清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忽然抬头,狠狠的瞪了秋雁一眼。

秋雁心一沉,莲生,真的不好了吗?!

一直到放开莲生的手,清歌的眉头都是紧锁着。

“清,清歌,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秋雁嘴都有些结巴了。早见识了清歌的能力,若是连清歌都无法,那莲生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你,我该怎么说你!”清歌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道。

“我,我们,去,外面,外面说吧。”还没完全失分寸,秋雁知道,便是有什么也不能当着莲生的面说,便按着桌子,哆嗦着起身,却是站了两三下才站起来。

“秋雁!”莲生忽然开口,深情的看了秋雁一眼,又怜爱的瞧瞧清歌,“就在这里说吧,没关系,我受得住。”

原以为会孤苦一生,却没想到还会有这等奇遇,既得了清歌若尘这样好的弟弟妹妹,还嫁了秋雁为夫,便是死了,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

“莲生――”秋雁捉住莲生的手,泪终于下来了。

“现在知道难过了?”清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秋雁,“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新婚前,我特意嘱咐过你什么,你是否还记得?”

“嘱咐我什么?”秋雁有些迷糊,想了半天,仍是想不起来。

“我就知道你把我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清歌气得只想撸袖子揍她一顿。

拽过秋雁的头,磨着牙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道:“我嘱咐过你多少回了?我哥哥身子弱,你要节制房事,不可太折腾他,不然会出人命的!”

莲生离得远,又昏昏沉沉的,倒没听清清歌说些什么。而若尘本是武人,对清歌的话自是听的一清二楚,登时红了脸。

秋雁愣了半天,却是顾不得害臊,耳边只回响着“要出人命的”几个字,忽然抬起手来,照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我他爷爷的真是该死!”

清脆的巴掌声让莲生一下清醒了过来,忙抓住秋雁的手,急道:“妻主,这是做什么?是,莲生,福薄罢了…”

清歌上前把莲生的手拉开握着,撇了撇嘴道:“别拉她,这样的人,不打不长记性!”嘴里说着,抬脚照着秋雁屁股就踹了过去。

“清歌妹妹――”没想到清歌竟也动手去揍秋雁,莲生心里一慌,顿觉有些晕眩。

“别光顾着打嫂子了,先给莲生哥治病要紧。”若尘忙拉了拉清歌的手臂。

“让我哥哥这么受累,她这个便宜娘挨些揍还是轻的呢!”清歌看看自己两个胳膊被莲生若尘一边一个给死死拽着,只得无奈的坐下。

“是呀,清歌,只要能救了你哥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秋雁勉强起身,扶着桌子,惨然道。又忽然觉得不对劲,什么叫“便宜娘”?难道是――

“清歌,你,你刚才说什么?”秋雁木呆呆的瞧着清歌道。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说什么了?你说我说什么了?”

“你刚才说,说便宜,便宜娘?”秋雁哆嗦着嘴唇道。

本是昏昏沉沉的莲生一下子张开眼,清歌和秋雁,在说什么?

若尘先是一愣,转瞬却忽然一喜,看着清歌一叠连声的道:“妻主的意思,是,莲生哥,有孕了?”

对秋雁,清歌自然丝毫不假辞色,可对莲生,清歌却向来怜惜的紧,忙握了莲生的手,微笑着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哥哥要当爹了呢!”

又回头对着若尘道:“若尘,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小侄女或者小侄子了!”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三个人低头看去,却是秋雁,四肢朝天,跌坐在地。

“妻主――”莲生眼中含泪,望着地上的秋雁。

秋雁从地上爬了几下,浑身竟是没有一点儿力气。还是清歌上前搀了,才勉强起身,一把抱住莲生,竟是也泪流不止。

清歌拉了拉若尘,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了这历经患难才走到今天的一对儿夫妻。

若尘轻轻掩上门,回头看看那相拥而泣的夫妻,眼里不觉有些羡慕。

“怎么了?”清歌挽住若尘的腰,柔声道。

“没事儿。”若尘心里一暖,回握住清歌的手,有些迟疑的道,“我只是,替哥哥他们高兴。”

清歌笑着点头,秋雁和莲生均已年过三十,便是在自己那个时代,也是高龄产夫了,两人对要孩子本已不抱什么期望了,却没想到还有此天大的惊喜。

可也正因此,莲生这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