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政务离不开摄政王,还是让杨某去接皇上吧。”杨芫忙不迭的阻止。

“嗯?”枫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杨芫,沉吟了会儿道,“公会**在即,祥丰蠢蠢欲动,这样的非常时期,还是大将军坐镇京城吧。”

说完再不看杨芫,低头继续翻阅奏章,却是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看进眼里。

暗卫传来的消息,除了殷泓果然在上京外,还有一个枫童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哥哥的病情终于停止了继续恶化,而那个出手救了哥哥的江清歌还郑重承诺,她有法子解了哥哥的毒!

因为恐惧哥哥会离开,自己已经忍着一个月都没有去探视哥哥了!日里夜里盼着上京的消息,从不信神佛的枫童第一次在佛像前虔诚下跪,只希望天若有灵,便把自己寿命拿了去补偿哥哥!再没想到暗卫回报说,被病痛缠绕了这么多年的哥哥,竟是有了痊愈的希望!打发走暗卫,枫童一个人在佛堂里跪了整整一夜:

老天,你终于大发慈悲,愿意垂怜枫童了吗?!

这样的关键时刻,便是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去陪着哥哥!

摄政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便是世间最尊贵的皇位,也抵不上自己哥哥和弟弟之万一!

至于选择杨芫监国,一是满朝文武中,以杨芫的威望,自是无人不服;二是以杨芫对皇室的忠心,是绝无可能做出谋逆之事;第三嘛,则是因为那个叫小竹的孩子,有他在上京,谅杨芫也不敢生出什么二心来。

五月三日,摄政王枫童代表蓝丰帝国出访缙云,以贺五月治玉**。世人顿时哗然,蓝丰大陆哪个不知?蓝丰摄政王枫童虽是前治玉宗宗主独女,却不知为何素来不喜治玉宗人。更是在蓝丰帝国一分为三之时,将治玉公会由蓝丰迁往缙云!现在竟愿意为了素来看不上眼的治玉**,折节前往属国缙云,此种行为,真是匪夷所思。

而同一日,上京也传出了一个震惊世人的消息――梁州督帅梁萧扶棺入境,并上了用血写就的折子一封,奏折上说,自己的独女梁玉,侄女梁芳因路途上与人发生口角,竟被人虐杀至死,尸骨无存!而那害死了梁家两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泉州江清歌。

皇上龙颜大怒,颁下诏书,知会治玉公会,必须即日把泉州江清歌交由大理寺讯问,不得拖延。

“嫂子,对不起――”小竹低着头,眸中含泪。本是气不过,想帮嫂子的,却没想到,反而给清歌惹来祸事,旋即又昂头慨然道,“什么治玉公会,咱们就稀罕吗?嫂子这就跟小竹离开吧,小竹一定会保护哥哥嫂子平安。”

清歌心情复杂之极,那个自己总是挡在背后疼宠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呢!

“傻小竹――”清歌笑的幸福而满足,轻轻环了小竹在怀中,叹息着耐心解释道,“梁家是嫂子自个惹来的,和我们家小竹有什么关系?咱们要是就这样离开了,外人还以为咱们心虚,倒是坐实了那些坏人的指控!小竹放心,嫂子不会有事的。”

上一辈子自己兄弟姐妹众多,可哪有半分手足情分?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这一刻还和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却已是落井下石。甚至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那些你身边的人。身边最亲的人,却常常都是伤你最深的人。

可是这一世,自己又做了什么呢?若尘,娘,秋雁姐,莲生哥,舒伯…哪个不是不要命的护着自己?而今天才知道,便是自己以为需要自己守护的小竹,也会在风雨来时,挺起稚弱的身体,为自己遮蔽风霜…

“嫂子――”小竹把头搁在清歌肩头,难过的道,“小竹是不是很笨?一点儿都帮不到嫂子。”

“小竹笨?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编排我家小竹?”清歌装模作样的在屋里寻找,最后眼光落在若尘的身上,严肃的说,“相公,你还见过哪家公子比咱们小竹更聪明可爱的吗?”

“没有。”若尘老老实实的说,眼睛里全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小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清歌得意的一笑,“小竹是谁啊,是我江清歌的弟弟呢。这天下,比我家小竹聪明的人没有,可比我家小竹笨的人,却是数也数不过来。”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噗通一声响,似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若尘反应极快,“噗”的一声把灯吹灭,手中持剑,护住清歌小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江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江辰来迟,请小姐少君恕罪。”

清歌应了一声,院里很快又静了下来。

若尘上前一步点上灯,若有所思的瞧着清歌。

“相公是不是很奇怪,哪个人怎么会掉下来?”清歌眨眨眼睛。

若尘老实的点头,“那个人,轻功很好的。”起码,绝不再自己之下。若不是哪人掉下来,自己绝不会发现外面来了人。

“所以,小竹――”清歌看着小竹,“把你的人撤回你身边,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留下一两个也好。”

又握了握若尘的手,“相公也不许每天里再因为担心我彻夜难眠!这些人,伤不了我!况且,朝廷只是说让大理寺讯问,并不是就定了我的罪过。清歌现在就可以向你们保证,我,无事!便是为了你们两个,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得了我!”

而梁家吗,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上自己,自己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若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小竹看着意气飞扬的清歌,两眼闪闪发亮。

把小竹送回了房间,清歌窝在若尘的怀里,久久没办法合眼,若尘静静的搂着清歌,轻轻揉搓着清歌光滑的脊背。

“老公――”清歌终于悠悠开口,“咱们小竹,长大了呢。”

“唔。”若尘亲了亲清歌的发。好像昨天,小竹还是躺在自己臂弯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的小婴儿,转眼间,小婴儿就长大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空落落的,搂着清歌的手也不觉用力。

“老公,等这儿的事了了,治好了伯伯,咱们就生个宝宝好不好?”清歌亲着若尘的嘴角,喘息着道。

“宝宝?”若尘的声音充满着憧憬,却又有一丝忧伤,自己和清歌圆房的时间和莲生哥的婚礼相差仿佛,可是莲生哥已经做爹了,自己,却是毫无动静,好几次,婆婆的眼睛都是充满了期待,而舒伯,也是欲言又止…

看出若尘的心不在焉,清歌支起身子:“若尘,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若尘忙摇头,“清歌累了吧,快歇下吧。”

看出了若尘的郁结,清歌伏在若尘的耳边,轻声道:“相公别担心,等这儿的事了了,为妻保证,一定会让相公怀上宝宝,到时候,只怕你会嫌烦呢…现在吗,是要先养好身子。我可不要你像莲生哥一样,刚怀上孩子,就差点儿去了半条命。便是要宝宝,却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宝宝的爹必须是安全的。宝宝以后有的是机会,老公,可就这一个啊!”

若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清歌,我这么丑啊…”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怎么配得起,这么重的承诺?!

“世人多浅薄,她们怎么知道,相公的好。清歌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能娶得相公为夫。”

等若尘终于安然沉沉睡去,清歌悄悄坐起身,极为小心的穿上衣服。来至门外时,江辰果然在等着了。

“小姐英明,抓的这几个人嘴里果然都有东西,我们已经按小姐的吩咐把她们的下巴卸下来了!”江辰佩服的看着清歌,实在想不通,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看江辰崇拜不已的样子,清歌暗暗好笑。

切,有什么稀罕吗?看的影视剧多了,不就是这么演的吗?里面的死士被抓住后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牙齿一咬,然后便会口角流血,一命呜呼!不过这些话,自是不必和江辰说。便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却是引来江辰更加佩服自家小姐妙算神机。

梁府密室中,梁萧疲惫的靠在厚被椅上,神情间满是焦灼之意。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梁萧一下坐了起来,急声道:

“梁园吗?快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梁府大管家梁园匆匆走进内室。

“主子――”梁园脸上神情很是难看,梁萧心底不由一凉,却还是带了一丝希望道:

“可找到那封信?”

梁园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回主子的话,没有。”

“派出去的人呢?他们怎么说?”梁萧气息不稳的道。

“主,主子――”梁园都快哭出来了,“派出去的人,不,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梁萧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摔倒。

“派出去的死士,一个,都没有回来…”

“一个都没有回来?怎么可能?”梁萧喃喃着,被派出去的全都是府中顶尖的死士,即便放到武林中去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回来?!看看低头匍匐在地的梁园,突然暴怒无比,手里的茶杯猛地掷了出去,正打在梁园的额头之上:

“真是饭桶!”半晌喘息着道,“她们,知道多少?”

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血,梁园却是不敢擦拭,连连磕头:“主子息怒,那些死士只知道要找一封信,其他的奴才什么也没说,奴才敢保证,便是失手被抓,也绝不会供出什么!而且这些死士,都是奴才一手调教出来的,若是失手被擒,定会自我了结,绝不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来。”

“你保证?”梁萧终于冷静下来。

梁园长舒了口气,知道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磕头道:“奴才愿以性命担保。”

眼珠转了转,“主子,既然暗的不行,咱们不如就来明的――”

“怎么说?”

“不是风传那江清歌宝贝多吗?主子就向皇上请一道旨意,只说小姐当日进京时还带了一块儿琢好的极品美玉,本是要送给皇上,却一并被劫了去。目前已探得那美玉便在江清歌手里。只要主子拿到了圣旨,到时要怎么做,还不是主子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痛苦的卡文期终于结束,俺回来了(*^__^*)

136、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二) ...

早上,清歌还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若尘却是已经醒来,看到蜷缩在自己身边,睡的和头小猪一样的清歌,净肃的眉眼顿时柔的能滴出水来。

刚想开口唤清歌起床,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间或还伴有不耐烦的呵斥声:“十息之内,里面的人都出来,快点!”

“你们要做什么?竟敢闯进这琢玉馆内来撒野?”是江辰的叱问声。

“狗奴才!”来人冷哼道,“充什么大尾巴鹰?再敢罗嗦,把你们全都拿下!”

“梁园,和她们罗嗦什么?守好院子,一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一个森冷的破锣般的女子声音紧接着传来。

正在睡梦中的清歌皱了皱眉,睁开双眼――实在是外面的这个女人声音太难听乐,听在人耳里,和打磨铁器的砂纸般,说不出的刺耳!

“奴才遵命!”梁园低头应了一声,给手下人一使眼色。虽是打着圣旨的名义,可来人中除了皇宫侍卫外,绝大部分都是梁萧的私人府兵,来时早知道是要干什么,接到梁园示意,便迅速分散开来,很快把守好一些要害的位置,甚至张弓搭箭,对准了院子里所有的房间和窗户。

“梁帅,这样怕有些不妥吧?”觉得情况有些别扭,同来的副使张颂道。不过是来搜查,怎么现在看着和搏命相仿?

“大人不知,”梁萧神情凄怆至极,“这江清歌凶悍至极,我的女儿和侄女,全折在此女手里…”

说着有些哽咽,这种悲伤倒不是假的,实在是得到独女身亡的消息,梁萧恨不得逮着江清歌食其肉、寝其皮,当真是怨毒之极!

梁萧摁了摁眼角,诚恳的道:“此次前来名是奉旨,却实是为梁某私事,劳烦大人已是不该,又怎么能再让大人涉险?大人且后退,这搜查一事,大人只需一旁裁夺便可,至于搜查,就交由梁某去做吧。”

张颂瞥了一眼梁萧,眼里神情很是怜悯,叹息了一声,侧身让开。

梁萧长出了一口气,望着江辰厉声道:“再不让开的话,那就,弓箭手伺候!”

梁家府兵听到命令果然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闪着寒光,正对着江辰几人。

正自对峙间,东西两边厢房的门忽然同时打开,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孩和一个神情尊贵的女孩先后走了出来。两人刚一现身,便有几个神情冷凝气势不凡的女子迅速把两个人护住。

梁萧眼光连闪,心里暗忖,看这两人的年龄,应该是那江清歌的子侄辈,江清歌,你既害我痛失爱女,只要有机会,梁萧一定也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儿!

对外面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小竹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姓梁的女人竟敢如此对待嫂嫂,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滚出这个院子!”小竹盯着梁萧,抬手指向门的方向。

小竹虽是以上将军公子的身份要了这院子,但基于琢玉馆只能参加**的试女才能入住,所以一直登记的都是江清歌的名字。而小竹又不耐烦官场来往,除了知道清歌遇到麻烦出示了身上的证明外,并没有再告诉什么人。京兆尹自是马上把杨家公子到了缙云的消息告知了皇上,而小竹本身并没有什么爵位,又是为了私事而来,皇上便也没有知会相关人等。至于一品楼里的碰撞,却是有心人刻意揭过了小竹的身份,只把矛头对准了清歌。

也因此听到小竹如此口出狂言,梁萧几乎要气乐了,心里暗暗咬牙,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这么大口气?小兔崽子,敢对我如此无礼,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当**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守着小竹的杨府侍卫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刚想开口,一旁的殷泓却是再也忍不住,这丑女人是哪个?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辱骂小竹?!

“混账!敢对小竹无礼,朕――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殷泓怒声道,太愤怒了,差点儿露出马脚,忙偷眼瞧了下小竹,看小竹没什么反应,方长吁了一口气,又转向梁萧,“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督帅,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竟敢跑到这里狂吠乱叫?”

小小的四品督帅?还狂吠乱叫?梁萧好险没气晕过去,这都是什么人啊?这两个小孩子,竟是狂的都没边儿了!

“两个小畜生,给我滚到一边儿去!”梁萧的手已经安上腰间宝剑,瞪着两人,竟是立时就要发威。

“呵呵呵――”一阵笑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中间紧闭的两扇门忽然向两边分开,一个清雅女子缓缓步出房门,身后还紧跟着一个举止沉稳的高大男子。

“不过是对着两个孩子,竟也是如此威风凛凛!”女子神情讥诮的扫了一眼梁萧,“梁帅果然好威风,好气度!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佩服之至!”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低笑,梁萧脸色一僵。眯起眼睛打量清歌,旋即又想到什么,恨声道:

“你,就是泉州,江清歌?”

“不错。”清歌点头,满不在乎的斜睨了梁萧一眼道,“大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就是江清歌。”

“呵呵呵――”梁萧笑声凄厉,瞪着江清歌道,“梁某今日倒要请教一事。”

“你一早就巴巴的来到我的院子,喋喋不休的又叫又闹,却是为了有事请教吗?”清歌皱了眉头,“看你也一把岁数了,既是有求于人却还如此不知体统,怎么如此不晓礼数?罢了,虽然你为老不尊,清歌却是不能和你一般见识,就给你一次脸面,指教你一回吧!”

看着侃侃而谈的清歌,梁萧方面的人不由目瞪口呆。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没听出人家说请教不过是寻仇的托词吗?竟还就真大喇喇摆出赐教的架势了!

梁萧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要开口斥骂,却听清歌声音又响起:

“虽然你梁大元帅年龄一大把了,可年龄大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不是?有人年纪倒挺大,可俗话说,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倒反而是猪狗不如呢!再加上老眼昏花,很多时候总是会办蠢事也不一定。比方说这两个孩子,便是以你梁萧的身份,可也是惹不起的!”

“一群混账王八羔子!别说是两个小杂种,便是连你,梁某不但骂得,还要杀了你们,为我女儿偿命!”梁萧再也忍不住,又一声斥骂冲口而出。

“岳母不可――”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紧张的女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锦衣的女子越众而出,却正是梁萧的儿媳妇,廖秀媛。廖秀媛这几日因有事在身,离了上京几日,今日才刚回返,就听说了夫家妹妹惨死,岳母请了圣旨来江清歌处搜查一事。廖秀媛先是愉悦至极,暗想,既是朝廷插手,这江清歌又犯了众怒,人头落地之祸就在眼前,怎不让人拍手称快?可转念一想,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貌似江清歌身边还有一个不能惹的人,就是那个蓝丰上将军家的公子!自己可得提醒岳母一下才是,这才匆匆赶来,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梁萧已经被气得失了理智,沧啷啷一声拔出宝剑,刚想怒骂,却听对面女子又道:

“你要撒泼耍赖,那是你的事?可你身边这位上官何辜?本是基于同僚之义,来帮扶你一把,你怎地如此无耻?生生要陷人于万劫不复之中?”清歌冷笑连连。

梁萧怒极反笑,“江清歌,你便是说的天花乱坠又如何?我和张大人多年相交,又岂是你三言两语便可挑拨的?”

“着啊!”清歌连连颔首,“佩服佩服!竟连自己袍泽都要陷害,世上无耻之人我见得多了,却没有哪个及得上你的阴险歹毒!这位大人,心存仁义自是让人敬服,可就怕有人阴险歹毒,故意利用您的仁义之心行阴险狡诈之事!”

见张颂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清歌并不在意,伸手一指小竹道:“这位大人可知,这位小公子,是何身份?”

说着不待对方回答,轻轻一笑:“清歌虽和大人素昧平生,却也不愿看到大人受小人蒙蔽。别看我弟弟年纪小,却是你们任一个都决不可冒犯的!”

清歌想的清楚,小竹的身份并不是秘密,这梁萧早晚会知道,而目前这个状况,梁萧明显是要寻仇而来,倒不如明确告诉她们小竹的身份,更能确保小竹安全无虞。

“我弟弟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蓝丰帝国上将军杨芫之子!”

仿若一声霹雳从梁萧张颂头上滚过,两人登时呆若木鸡。

清歌讽刺的瞟了一眼梁萧,意有所指的道:“梁帅,别说你不知道!站在最前边的就是你儿媳妇吧?我们来的第一天,她便咦知晓了我弟弟的身份,唯一不知真情的,怕是只有旁边这位大人吧?廖秀媛,我说的可对?”

清歌故意把视线引向廖秀媛,仓促之间,廖秀媛神情自是极为可疑,一副很是心虚的样子。张颂不由大是狐疑。

看到媳妇儿的样子,梁萧也有些惊慌,强撑着道:“休要危言耸听,你胡说些什――”

话音未落,那几个杨府侍卫早忍耐不住,扬声道:“大胆!明知道是我家公子,竟还敢如此放肆!”说着上前一步,擎出怀里昭示小竹身份的飞龙佩,在两人眼前一晃。

那张牙舞爪的金龙顿时映入两人眼帘,正中间则是一个刺眼的“杨”字!

“梁大人?这是何意?”张颂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对清歌的观感也是大为改观,原以为此女乃是残暴之徒,今日见了,倒反而觉得与传闻不符啊。

“张大人,这,实在是,梁某也不知啊。”梁萧情急之下,不由有些口吃,只是落在已经起了戒心的张颂眼里,却是更加可疑。

梁萧气得狠狠一跺脚,罢了,不管如何,今日这搜查是一定要进行的!

当下强撑着道:“休要再??嗦,梁某乃是奉旨搜查!”

说着,一挥手,便要让身后的人冲进去。

“大胆!”身后又传来一声叱喝,“梁萧你好狗胆!猪油蒙了你的心!这里是琢玉馆,可不是你的梁州帅府!”

接连几次被人喝骂,梁萧只气得差点儿喷出一口心头血!刚要叱喝,却在看清来人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拼命挤出了丝笑容道:“陆小姐,别来无恙!”

来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陆雪琪!

陆雪琪横了梁萧一眼,嘿嘿冷笑:“梁萧,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住的人可是我的师尊,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可惹得起?”

说着又示威性的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张颂。张颂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今次的这个差事,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刚刚一个上将军家的公子已经够叫人头晕了,这会儿又钻出来个陆家嫡小姐!即是奉旨搜查,陆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看这架势,分明是找事儿来的!

好好的请了道圣旨,原想着能轻而易举达到目的,哪里想到有这诸般变故!可已经箭在弦上,到了这一步,也只好撕破脸了!梁萧心一横,拱手道:“梁某对陆家历来敬重,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有此事!梁某不能让小女白白的惨死!这院子,今日是非搜不可!”

“这里可是琢玉馆。”清歌依然云淡风轻,“容不得梁帅放肆!即便是奉旨搜查,还请梁帅宣读圣旨,让我等知晓,皇上要寻得乃是何物!不然,我江清歌别的不多,可谁让我有个好弟弟,还有个好徒弟呢?这宝贝,可是多得很,若是被人浑水摸鱼借搜查之命行抢占之实,岂不冤枉?当然,相信梁帅即便品行卑劣,也不至到了这等无耻地步!”

梁萧气得咬牙,没想到竟是被个黄毛丫头看穿了心思,待要拒绝,一旁的张颂却抢先开口:“我们既是奉旨而来,自是要宣读旨意!”

刚才已经被梁萧摆了一道,自己可不能再被人当枪使!

梁萧待要拒绝,却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颂宣读了圣旨。

“哦?寻找一块儿极品美玉?”清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是何形状?”

“形,形状?”梁萧有些反应不过来,搜索美玉不过是借口罢了,谁知道是什么形状?可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只得支支吾吾道:

“自然,自然是,凤形,凤形美玉!”

137、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三) ...

“这屋没有――”

“没有――”

“没有――”

梁萧的心越来越沉,只觉内心栖栖遑遑!瞟了一眼闲适的抱胸而立的清歌,心里恨的几乎能滴出血来!好不容易说通张颂,搜查之事由自己一人负责,却不料又横生枝节!先是冒出来个上将军家的公子,接着又来了个横眉怒目的陆雪琪!

而最可恨的还是这个江清歌!明明看着乳臭未干,却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几句话挑拨,竟是使得张颂对自己处处戒备,搜查之时,竟是寸步不离自己左右!现在信件没有找到半个,好歹也要胡乱找出块儿美玉来交差。可明明听说江清歌身边有宝物傍身,可找了这半天竟是一无所获。感觉到身边张颂越来越充满戒心的打量,梁萧心里愈发慌乱。

梁园心里也是焦躁不安,眼看着就剩下最左边的房间了,一跺脚,也要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