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清歌上前拦住,“这间房子乃是,我义妹的房间,里面物品并非我江府所有――”

殷泓虽说是换装而来,可身上还是带有皇室之物,听说蓝丰摄政王枫童不日就将来上京,依自己判断,十成十是为了殷泓而来。在枫童来之前,殷泓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听清歌阻拦,本已经沮丧不已的梁萧精神一震,难道东西,在这间房里?

手一挥,梁家府兵手持利刃便围了上来。梁萧看也不看清歌,冷声道:“不要废话!所有房间都要搜!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大胆!我的房间,你们哪个敢动?”殷泓气得咬牙,上前一步,挡在房门前。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到了自己的属国,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冷遇!现在更好,还要被当成盗贼来搜查!

梁萧冷笑一声,忽然突兀的拔出剑来朝着殷泓便掷了过去。两人相距极近,梁萧突然发难,脸上神情狰狞无比,心里更是暗忖,虽是暂时杀不了江清歌,却好歹先讨些利息!

“大胆!”清歌又惊又怒。

“泓儿――”小竹嗓音发颤。

梁萧嘴角的笑意渐浓,刚想大笑,眼神却突然一凝――

却是一个男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突兀出手,竟是生生从剑锋之下抱走了殷泓!

梁萧的宝剑“笃”的一声插在房门之上,力道之大,竟是洞穿了厚实的门板。

清歌瞳孔猛地一缩,又很快恢复正常,拦住想要冲上去的侍卫,冷然道:

“梁帅,你这是玩火儿。”

“哈哈哈――”梁萧狂妄的仰天大笑,笑毕脸猛地一沉,“再有阻拦者,一律照此办理!”

清歌怜悯的看着不知死活的梁萧,这人要是真想死,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旁边的殷泓虽仍是脸色煞白,却已然平静下来,感激的看了一眼若尘,对清歌道:“姐姐,便让她搜去。”

又转向梁萧,“梁萧,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梁萧冷哼一声,上前一脚踹开屋门,后面的兵丁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进去。

只听屋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柜子里的东西顿时被扔了一地。

“大人,这里有一块儿美玉――”有兵丁惊喜道。

梁萧忙上前接在手里,只看了一眼,便狂喜不已!

那竟是一块儿凤形玉玺!玉玺通体红色,不过拳头大小,雕工却是精巧至极,玉身晶莹剔透,凤头高昂,睥睨天下,九翅迤逦,横扫九霄,看着端的是尊贵至极!

上面还有“吟玉主人”四个小字!但梁萧手里现就有一道圣旨,上面的玉玺明显不是这几个字!

也就是说,这块儿凤玺乃是私人铸造!原本想搜到自己让女儿转交的那封信件,却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这可是谋逆大罪,因为这块儿玉玺,面前这些人甚至包括陆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颂本是跟在梁萧身旁,自是也看到了这块儿凤玺,神情也是震惊至极。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很快有了计较。

梁萧紧紧攥着那块儿美玉,手心里很快汗津津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梁萧做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张颂则笑呵呵的一拱手:“江小姐,方才多有打扰,实是我等公务在身,还请小姐见谅。这几个房间,我们刚才均已搜过,并没有梁帅家遗失的东西,我们这就告辞!”

“好说。”清歌也一拱手,“恭送两位大人。”

梁萧飞身上马,回头恶狠狠的盯了江清歌一眼,一挥马鞭,扬长而去,后面的兵士也极快的跟了上去。只是没走出多远,却被梁萧叫过来吩咐了几句,那些府兵便又掉头守候在琢玉馆之外。

到了长街口,梁萧勒住马缰绳,把衣袖里藏得那块儿凤玺递给张颂:“劳烦大人快些去见皇上,我这就去点兵,必要捉住这伙反贼!”

张颂应了一声,带了宫中侍卫,打马便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看着张颂几人的身形渐渐远去,梁萧冷笑一声,却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去五城兵马司,反而掉转了马头。

“大人,不去兵马司了?”梁园有些糊涂。

“不去!”梁萧狞笑道,“咱们回府,取那些黑油来!”

“大人英明!”梁园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那黑油乃是一次偶然所得,最是易燃,若是用来放火,却是最恰当不过。如此既烧了信件,又给小姐报了大仇,当真是妙计!

看着匆匆离去的梁萧两个,清歌心里不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皱了眉对殷泓道:“你快去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好。”殷泓点头,转身进了屋,清歌几个也过去,帮着收拾地上杂乱不堪的物事。

“好像没缺什么东西。”看到已经归总的衣物,殷泓摇摇头。

“没有吗?”清歌很是奇怪,是自己多心了吗?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梁萧和张颂有些不对劲啊?!

“小姐,折腾了这么久,少君和小公子还有两位小姐恐怕都饿了吧?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是不是现在就端过来?”江辰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

只顾着想问题了,竟把这茬给忘了!清歌一拍额头,站了起来:“好,吃饭!”

张颂手里捧了凤玺,一路打马如飞,很快来到皇宫外,把缰绳丢给侍卫,张颂再顾不得臣子礼仪,一溜烟儿的往皇宫里跑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勤政殿,结果却扑了个空。宫中侍人告诉张颂,方才接到驿站传信,说是蓝丰摄政王到了,皇上已经亲自前往十里长亭迎接。

“蓝丰摄政王来了?”张颂大为惊诧,按照两国的距离,从蓝丰到缙云,总也要走个十天半月,怎么今天才第四天,摄政王就到了?而皇上给的礼遇,竟是比国君到访还要隆重!

想想又释然,世人皆知,缙云皇帝乃是蓝丰摄政王枫童的表妹,甚至可以说,这个缙云国,根本就是在枫童一手扶植下建立起来的!而且蓝丰帝国说是有皇帝,但谁不知道,真正的朝政大权却是完全掌握在枫童手里,枫童名义是是摄政王,实际却和太上皇没什么两样!只是情形紧急,这样谋逆的大事,还是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皇上得知。

张颂气喘吁吁的跑出皇宫上了马仍是带着那几个侍卫,往小内侍说的郊迎的地方而去。

到了郊外,果然看到车马萧萧、彩旗招展,随驾大臣人数众多,竟是把这本来极宽阔的官道挤了个严严实实。

“王大人――”张颂挤到一个白面微瘦的女人身边,轻轻唤道。

看到张颂气喘吁吁跑的大汗淋漓的样子,女子微微皱眉:“何事?”

张颂顾不得擦汗,忙把自己奉命去江清歌住所搜查及之后发生的事详细诉说了一遍,末了又呈上那块儿凤玺:“这块儿凤玺,便是从江清歌义妹住所搜查而来。”

女子一听,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接过凤玺看了一眼,马上道:“你先在此等候,我这就去禀报皇上。”

两人正说话间,动听大气的迎宾曲忽然响起,却是那蓝丰摄政王枫童已经到了!

“姐姐――”缙云皇上锦斐上前一步把住迎面女子的手臂,神情激动至极。

旁边的大臣跪在地上,虽是极好奇这蓝丰摄政王到底长得是何模样,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

“斐儿。”枫童脸色很是疲惫,看到锦斐,却也透出些喜意来,“你我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

锦斐高兴的开怀大笑,又让跪迎的大臣也都起身。

所有人这才看清枫童的面目,一个个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蓝丰摄政王,端的是好相貌!竟是龙章凤姿,让人看了目眩神迷!实在无法想象,如此一个英俊到了极致的女子,竟是闻名三国的蓝丰摄政王!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看两人相见已毕,白脸女子忙忙觑了个空,上前一步道。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朕只论亲情,不谈政务。”锦斐有些不高兴。

“皇上――”白脸女子却是固执,完全不理锦斐不悦的脸色,磕了个头道,“事关谋逆大事,还请皇上以国事为先。”

“谋逆?”锦斐怔了一下。

一旁的枫童笑着摆手道:“阿斐先问问怎么回事。”

白脸女子倒也识趣,忙恭恭敬敬的又冲枫童磕了个头,把手里的凤玺呈了上去,小声道:“今日梁萧张颂两位大人奉圣旨前往江清歌处搜查,不易竟搜得凤玺一枚。请皇上验看。”

江清歌?枫童猛的站住脚,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慢着,暗卫说的那个可以救治哥哥的人,不就叫江清歌吗?!枫童一下转过身来,一眼看到被女子呈上来的玉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138、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四) ...

“把凤玺给我。”枫童探出手。

锦斐怔了下,忙把手里的凤玺递了过去。

枫童把凤玺翻转过来,“吟玉主人”四个小字马上映入眼帘。

稍微一想,枫童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皇上是混在小竹的杂物车里离京的,而那叫小竹的孩子听说原本便是跟着江清歌生活的,到了上京,自是会马上和江清歌汇合,而皇上在酆都时便最爱跟在小竹身后,所以也必然和江清歌在一起!

“姐姐——”看枫童眉头微微蹙起,锦斐忙轻唤了一声,“这凤玺,姐姐认得?”

枫童点头,“不错。”

锦斐轻笑道:“那贼人果然大胆,竟是敢盗取了蓝丰皇宫之物不成?”

“不是偷取的。”枫童摇头,“是皇上自己随身携带的。”

“随身携带?”锦斐目瞪口呆,“姐姐意思是——”

“不错,是皇上私自来了上京。”枫童神情疲惫,却转了话题,“这个还是交给我吧。你派人去搜查江清歌了,为什么?”

“啊?”锦斐愣了一下,表姐从蓝丰日夜兼程赶到上京,不应该是为了蓝丰小皇上吗?怎么说到小皇上没一点儿多余的表示,反倒是对那个江清歌,很是关心的样子?

当下小心问道:“姐姐,认得江清歌?”

“不认得。”枫童摇头。锦斐长出了口气,和表姐没关系就好。

哪知枫童又说了一句话:“只是我此次,却是为了此女而来。”

“为了江清歌?”锦斐吃了一惊,“这女子还招惹了姐姐不成?难道,她劫持了皇上…”

“不是——”枫童笑了笑,这个表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上,还是和先前一样莽撞!只是锦斐是自家人,告诉她一些也无妨,“是我有些事情需要江清歌帮忙。”

“要,江清歌,帮忙?”锦斐不自觉晃了晃头,表姐在说什么?堂堂蓝丰摄政王,风尘仆仆,从酆都兼程赶来,是为了找人帮忙?自己耳朵一定是有问题了吧?却又觉得有些受伤,“姐姐,什么事,你说一声就好,我让人送那江清歌去酆都罢了,为何让自己如此劳苦?”

枫童摇头,没有再多加解释,“还是我亲自来放心。”

锦斐暗暗心惊,打小和表姐交往,对表姐的心高气傲最是有深刻体会,这江清歌到底是何许人,竟能得表姐如此看重?锦斐忙招了招手,让白脸女子近前:“王卿家,那江清歌现在在哪里?快宣她,哦不,让人去请那江清歌来御前见驾。”

“请,江清歌?”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快去。”锦斐颔首,然后转身,亲自牵了枫童的马匹来。

女子不敢怠慢,忙转头去找张颂。张颂还在原地,正踮着脚跟往这边张望,见女子回返,忙迎上前:

“王大人,皇上是什么意思?可曾请来旨意?”

“奇怪,奇怪,”女子不住摇头,“对了,一事不烦二主,还是你去吧。皇上有旨,让你请江清歌御前见驾。”

“请,江清歌御前见驾?”这次目瞪口呆的却是换了张颂,皇上是不是见到蓝丰摄政王欢喜的晕了,竟会发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道旨意?!忙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大人,听的可真?”

女子点头,“皇上的这道旨意确是离奇。不过,皇上确是这样说的,你还是快些去吧。”

“可是,可是——”张颂语气很是踌躇,若是连皇上都要用一个“请”字,那这江清歌到底是何等厉害的身份?“王大人,事情可能有些麻烦——”

“麻烦?”

“是。”张颂小心翼翼的道,“我和梁萧分开时,说好我来请圣上定夺,她去五城兵马司调兵抓人。”

话是这样说,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梁萧和江清歌有杀女之仇,肯定会借此机会难为江清歌。只是张颂想着,谋逆乃是大罪,江清歌肯定难逃死罪,便是折腾一下,让梁萧先出了口心里的怨气,权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也算全了同僚之意。哪里想到变起仓促,江清歌不知因何缘法,竟能入得了皇上的青眼,竟还当得了一个“请”字!若是梁萧做的太过分了,自己恐怕也要担些干系!

白脸女子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比张颂想的更深,看方才的情形,真正重视江清歌的乃是蓝丰摄政王!还有那凤玺,摄政王的表情不但认识,还极为熟悉!这世上能手持凤玺的人,放眼大陆能有几个?摄政王行踪如此匆忙,说不定那江清歌可能还和蓝丰皇上有莫大干系!能让枫童如此重视,还和蓝丰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忽?便是有一点儿问题,恐怕都不是自己能承担的起的!还是赶紧奏明皇上的好。

锦斐的銮驾即将开拔,却看到张颂两个又匆匆而至,不由皱眉:“两位卿家还有何事?”

白脸女子忙上前一步,把张颂的话回了一遍。

锦斐尚未开口,一旁的枫童已经是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说,梁萧已经带兵前去捉拿?”

没想到开口的是蓝丰摄政王,白脸女子心里一沉,看来自己所料不错。

“是。据张颂说,梁萧已经调兵说是要去围剿——”现在的情形,还是把这件事全推到梁萧身上为好,看摄政王表情不善,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围剿?”枫童又惊又怒,“那个梁萧真如此说?”

锦斐心里也是一沉,不安道,“姐姐,那梁萧和江清歌有杀女之仇——”

话还没说完,枫童调转马头冲身后高喊一声:“宫中侍卫何在?”

身后的侍卫全是枫童自宫中和府中挑选的最顶尖的,闻言迅即聚拢而来。

“斐儿,你派遣得力大臣陪侍卫去五城兵马司,让她们派兵去琢玉馆江清歌处保护皇上,我蓝丰皇上。”

“啊?”张颂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被当成了逆贼的小女孩,是蓝丰小皇上?白脸女子怜悯的看了一眼张颂,却是稍稍往后退了些。

锦斐叹息一声,对那江清歌的身份却是更加好奇。明明听表姐的语气,对小皇上并不甚在意,现在特意这样大喇喇宣布,不过是要借势保护江清歌罢了!果然,就听枫童接着道:

“枫府暗卫听令——全速赶往琢玉馆,务必确保琢玉馆中一名叫江清歌的女子的安全!见到那梁萧,立时,杀无赦!”

锦斐这边已经快速写了一道旨意,递给枫府暗卫的为首之人。更是为防万一,又派了人赶往梁萧在京中的府邸。

很快,满朝大臣都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止蓝丰摄政王到了上京,在这之前,蓝丰小皇上也早已驾临!而且就和目前在朝堂上掀起了波澜的五品治玉贵女江清歌在一起!那些原先被人挑拨掺和进江清歌一案的官员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另外一些人,却是庆幸不已。

安排好人手,枫童飞身上了战马,调转马头,“斐儿自己回宫,我要到琢玉馆去。”

锦斐哪里肯,忙命銮驾掉头,也跟着往琢玉馆方向而去。

枫童却是心急,竟是不耐烦等锦斐跟上来,快马加鞭便往城里赶。锦斐忙命銮驾自回皇宫,自己赶紧追了上去,后面的大臣见此情形,也不敢停留,那些武将倒还好,来的时候是骑马而来,要追上去自是容易些,却是苦了那些文臣,拼命的驱使轿夫快些,却还是很快被甩了下来,到最后,甚至有文臣随便抢了从人的马,只管战战兢兢的打马去追。只是骑术实在不精,便有上京百姓亲眼目睹了一个堂堂二品京官竟是从马上滚落下来,差点折了脖子,最后竟是被人抬着走了。

这边官道上兵荒马乱,清歌那里却是一片祥和。

翠莹莹的笋尖,白生生的莲藕,黄澄澄的煎鱼,再配上一道凤尾鱼翅,一道宫保野兔,看的人顿时食指大动。陆雪琪欢呼一声,第一个跑到桌边,殷勤的拉开椅子:“师尊,请坐——”

又依次给若尘和小竹拉开座位,看殷泓正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陆雪琪忙拽过一把椅子,长出了一口气挨着小竹坐好。

殷泓终于反应过来,瞪了陆雪琪一眼,冷哼道:“真是莽妇,那里有一点做小辈的自觉——”

陆雪琪却是不理,兀自看着小竹兴高采烈。

“咦?怎么好像有股怪味儿?”清歌吸了吸鼻子,只觉那味道竟是熟悉的紧。

“味道?”陆雪琪呵呵傻笑着,“没有啊,这菜闻着挺香的。”

“哼!你是猪转世啊?”殷泓不放过每一个打击陆雪琪的机会,“什么菜是你闻着不香的?”

“你——”在心仪的人面前被人诋毁,陆雪琪很是恼火,刚想反唇相讥,却被清歌止住:

“不是菜的味儿道!”

说着站起身,抬脚要往外走。

“咦?哪里流过来这么多黑乎乎的脏水啊?”江辰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黑乎乎的脏水?清歌皱了眉头,哪是什么东西?刚想开口询问,忽听江辰惊呼一声。

清歌一惊忙要往外冲,却觉身子一紧,回头看时,却是若尘。

“外面不对劲儿!”

若尘话音甫落,门就哐当一声被撞开,脸上有一溜长长血痕的江辰神情紧张的冲了进来: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贼人,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清歌一惊。

“是!”江辰稍稍镇定了些,“院子四周全是明晃晃的弓箭,恐怕没有机会强行冲出去!”

“难道是梁萧?”

“没事儿的,师尊,让我去看看!”陆雪琪却是不在意,自己乃堂堂陆府嫡小姐,谅对方也不敢如何!

却被清歌拉住,“别慌,你先说你是陆家小姐,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陆雪琪狐疑的看了一眼清歌,觉得今日的师尊好像有些太胆小了些。只是师命难违,便来到窗户边冲着外面喊道:“外面的人听着,我是陆家二小姐,陆雪琪,你们若是识趣的就赶紧离开,不要受了昏官蒙骗!”

陆雪琪话音刚落,清歌就用竹竿挑了个月白长袍,从门里晃了出来,那长袍刚出现在门口,便有“扑扑扑”几声钝响传来,清歌赶紧缩回手,那月白袍上已是插满了羽箭!

陆雪琪顿时手足冰凉——那箭的位置竟全是人体的要害部位。看对方的样子,竟是连陆雪琪也不准备放过!

那熟悉的味儿道越来越浓,清歌凑近窗户的缝隙向外探看,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怪不得自己闻着味儿道熟悉,那哪里是什么脏水啊,全是黑乎乎的原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加班,回家晚了,码着码着就睡着了,今天还要加班,若是晚上九点之前没有就不更了,对不起啊(*^__^*)

139、大鹏一日因风起(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