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姐姐,你们坐好,治玉公会门前有人打斗――”锦斐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__^*) …

154、大鹏一日因风起(四十) ...

“站住!”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此处不得通行,所有人等一律绕行!”

锦斐猛一使劲勒住马头,刚要发火,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太心急了,竟是亲自驾了马车就冲了过来,后面的侍卫还没有跟上来。便绷了脸道:“朕有要事。让你们管事的过来说话!”

挡在车前的干瘦女子斜着眼瞟了一下锦斐,冷笑道:“我管你是真有要事还是假有要事!长老有令,一律绕行,绝不通融!”

“混账!”还从没被人这么顶撞过,锦斐大怒,“朕的国土之上,朕这一国之主竟不得通过?!还不快滚开!”

“哈哈哈――”女子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突然仰面大笑起来,边笑边对手下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一个赶大车的,不过是车子好看点儿,就敢自称是什么一国之主!你要是一国之主的话,我就是一国之主的祖奶奶了!”

女子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锦斐道:“哎哟!乖孙女儿,见了祖奶奶,还不快过来磕头!”

锦斐气得浑身发抖,险些厥过去,沧啷啷拔出腰间宝剑,刚要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紧接着两列甲胄鲜明的锦衣卫飞马赶到,为首的正是统领李如。顾不得整一下衣冠,李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参见皇――”

锦斐咬着牙,抬脚就把李如踹了个仰八叉,“朕养你们这些狗奴才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些个乌龟王八蛋都给抓起来!”

对面的女子早已呆若木鸡,手里的武器也忘了收回来。皇上她不认得,李如倒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难道这个赶车的女人竟真是皇上?!

为了追赶皇上,李如弄得一身臭汗,没想到一见面就被锦斐当众给了个没脸,李如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对面这些人竟敢拿着刀剑对着皇上,合着刚才这一脚,就是因为这些灰孙子才挨得?!

“李,李姐姐――”干瘦女子完全吓傻了。按理说,治玉公会和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廷向来是管不到公会中事的,便是自己等人,虽是公会中的小喽?,却自觉并不比这些御前侍卫身份就低,可便是再自命不凡,也得看对着谁啊!便是给自己十个胆,也不敢辱骂当朝圣上啊!

有这么没眼色的吗?没看到主子的眼神都快要把自己给吃了吗,竟还要上赶着和自己攀关系!别说不过打过几次照面儿,就是亲姐妹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当下不等女子再说,拔剑便扑了上去,见统领都亲自出手了,手下侍卫更不敢怠慢,忙跟着一拥而上,不过片刻,便把干瘦女子几人打了个七零八落,直接扒下几人的臭袜子塞了嘴巴绑的跟粽子一样扔给了连滚带爬跑过来的城防使。

一路行来竟是再无阻碍,永安街上的行人早已跑得干净。治玉公会门前更是乱成一团。

李清实在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硬闯治玉公会!

本来以为下面的人太小题大做了,只是今儿这一天,也实在憋屈的紧,索性出来找个人出出心口恶气也好。李清便禀报了大供奉,亲自带了一批高手前来,到了才发现,和公会中人缠斗的不过区区几个人罢了,打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而且看情形,男子明显占着上风――

他的脚下已经躺倒了一大片,也没见流多少血,只是不知为什么都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妖法?!

等那男子转过身来,李清不由倒抽了口冷气:这个男人自己认识,不是江清歌的丑男人又是哪个?!

这样身材魁伟的男子实在太少见了!那次拜师宴上,江清歌当成宝贝似的请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陆雪琪的跪拜,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因为这个男子过于粗犷的容貌,自己当时也是印象深刻,没想到,竟还是个武道高手吗?!

真是娶夫不贤!房中人如此不守规矩,便是你真有能力琢好紫木灵又如何?敢公然挑衅公会,这治玉宗宗主一职岂是你这等妻纲都振不了的人可以担当的!

李清阴狠的瞧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男子:“竟敢公然挑衅我公会之威,还真是活腻味了!只管给我狠狠的打!”

治玉公会向来以宽仁自诩,何况对方是个男子!可既是李清公然下了这样的命令,手下人也是心领神会。

看到打倒了一批人,竟又来了一拨,而且明显不是泛泛之辈,若尘不由心急如焚,咬牙道:“你们快让开!我实是有急事,并不想伤人――”

李清却是根本懒得去听,猛一挥手,公会卫士便如狼似虎一般的扑了过来。

“你们还讲不讲理!”江辰又急又怒,方才少君苦苦哀求,这些人竟是把自己几个当成无赖般就要打出去,还以为出来管事的可以商量下,谁知更加不讲理,竟是连话都不让说!

不过眨眼间,已经有几柄刀剑劈了过来,江辰几个人毕竟功夫弱一些,一时手忙脚乱,倒是若尘依旧轻松应对。

正自混战之时,又有一拨神情冷峻的女子赶了来,看这里已经开打,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团,刀剑却是直指公会中人,而街口处更有一群人簇拥了辆大车也正疾驶而来。

李清又惊又怒,内中有几个自己极为眼熟,却正是陆府挂的上号的侍卫,另外几个自己虽不认识,可那身手却着实了得,竟然旋即挽回了颓势!

疾驰而来的马车忽然掀开一个角,一个清隽的男孩急叫道:“舒伯,是哥哥!”

舒伯忙也探出了头,正看见十多柄剑正从数个不同的角度奔向若尘,不由大惊,“少君――”

“快住手!”锦斐也吓了一跳,这可是清歌的少君,真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怎么跟大哥和姐姐交待!

李清早看出马车旁的人应是宫中侍卫,心里愈加狐疑。只是以自己身份,别说这些侍卫,便是公主郡主,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当下只是冷冷瞧着,却并不上前迎候。

看到宫中来人,那些公会侍卫也是一惊,可瞧瞧李清,却并没有让停下来的意思,一个个便装聋作哑,手下攻的更急。

“李清!”一个女子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跳下马车,锐声道,“让你的手下先退下,本王有话要说!”

枫童?虽然不懂为什么数日不见,这威风的摄政王何以如此虚弱,却不妨碍李清一眼就认出这个蓝丰大陆的风云人物。当初在酆都,自己等人凄凄惨惨离开故土,就是拜此人所赐!怪不得这个丑男人如此猖狂,原来是仗着有枫童做靠山!

当**阴一笑:“还真是爱屋及乌啊!不过枫大小姐口味还真够独特的!收了江清歌还不够,便是这等粗鲁男子,也要尝尝吗!”

枫童还未开口,车内忽然传出一个男子极端震怒的声音:“治玉公会中,怎么竟会有此等斯文败类!童儿、斐儿,还和她?嗦什么!还不快绑了割了她的舌头!”

锦斐一哆嗦,早听说大哥睿智果断,颇有女儿之风,今日才知道,传言果然不虚!当下不敢怠慢,忙指挥着手下一起加入了战局。

听到呼喝之声,李清才发现,那个赶大车的人竟是皇上锦斐!那坐在车里指挥枫童和锦斐的又是哪个?!还没想明白,陆府、枫府和御前侍卫已经一起扑了过来,转眼间,自己这方已经全无还手之力,这些人竟是来真的!李清边往公会大门退边冲锦斐急喊道:

“皇上,您虽是一国之主,可此乃治玉公会内部事务,皇上还是考虑清楚,若是误信奸人,恐怕将来悔之晚矣!”

“悔之晚矣?”锦斐仰面打了个哈哈,往李清的面前踱了几步。李清还以为事有转机,脸色难看的僵笑着,哪知嘴刚咧开,锦斐忽然扬手,照着李清面门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好狗!敢这样糟蹋我姐姐和甥女!还敢让威胁我!”

“噗――”李清再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一张嘴,竟是连两颗大门牙都吐了出来,只气得浑身哆嗦,只是看看身边,却已经没几个人了,再留下去,说不定真让人把舌头给割了,再顾不得什么风度,转身就往公会内跑。

迎面正碰见被众举子簇拥着的大供奉一行人,李清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一下扑倒在大供奉面前:“大供奉――”

话未说完,枫童等人已经赶了上来。

“皇上?”大供奉瞟了锦斐等人一眼,脸色一沉,神情很是不悦,身后不远的方兰却是一怔,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大供奉安好。”锦斐微一躬身,旋即抬头,正色道,“非是朕不懂规矩,实在是事态紧急。”

大供奉微微一哂,“到底是什么大事,竟使得皇上和我公会长老兵戎相见?”

枫童几个却是并不理两人说些什么,一个个着急的目视各位举子,可是找了半天,却没发现清歌的影子!

“怎么不见嫂子?”小竹急道。

“大供奉,清歌,清歌在哪里?”枫童上前一步。据自己所知,即便是决出第一名,夺冠者一般也要休息一日后方进入密室,可为什么自己几个找了这么久,却并没有找到清歌的影子?

“大供奉!”李清阴毒的盯着枫童等人,神情悲愤,“我早说过江清歌人品下流,您偏不信!您今日看到了吧?那江清歌早和枫童勾搭成奸,这枫童不知又有了什么阴谋,竟在江清歌入了密室后又伙同缙云皇室和陆府来大闹我治玉公会――”

“什么?”枫童身子猛地一晃,情绪失控的猛地向前冲了一步,“你说,清歌,清歌,已经进了密室?”

“是。”大供奉点头,“江清歌自己要求即刻进入密室。”

“装什么装?”李清又是恶意的一笑,“这不是你们这对奸妇**商量好的吗?”

“李清,你还敢胡说?”锦斐气得上前一步,刚要抬手,却不防有人身形更快,一巴掌过去,李清再一次飞了出去。众人看去,却是一个神情凛然的高大男子,男子明显用劲很大,李清竟是照着墙直飞了出去。

“哪里来的贱人?!还不快把他打出去!”看到侄女儿还是堂堂公会长老竟然当面被打,二供奉不由大怒。

“打的还太轻了!”车内忽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冷哼,“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们割掉她的舌头!”

“是!”锦斐应了一声,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竟果然奔着李清而去。

二供奉不由勃然大怒,挺身上前道:“便是你们皇室又如何?我看你们谁敢在此无礼!”

“皇上,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大供奉神情一凛,今日忽然出现这么多神秘人物,实在可疑!又回头怒视陆綦芳道,“九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綦芳也很是无措,明明江清歌已经进了密室,得到紫木灵不过是早晚而已,这枫童又来闹什么啊!眼看着两方目前可是势均力敌,要是真打起来,可怎生是好!如今听大供奉责问,顿时出了一脑门的汗:“大姐,我,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不知道!”二供奉怒道,抬手一指对面,“那不是你们陆府侍卫吗?难不成有人胁迫她们不成?”

“二供奉息怒――”车帘一挑,陆凤吟从马车上下来,平静的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陆府侍卫,是我派来的。实在是有奸人冒充我表弟玉公子枫若弟子,并意图谋害枫家后人,我们情非得已,才赶来治玉公会。却没想到李清长老先是对我那甥女婿大打出手,更是在我等来后又满嘴污言秽语,所以才会发生冲突,还请各位供奉、长老明鉴!”

有奸人冒充玉公子弟子?这不就是明说的方兰吗?!众人纷纷回头,打量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方兰。

“吟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綦芳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吟儿说的自己都听不懂啊?

“啊?”方兰却是故作惊慌,张皇的朝着二供奉道,“二供奉我冤枉啊――”

“果然男生外向啊!”二供奉冷冷一笑,斜了一眼陆綦芳,“没想到枫童毁我治玉宗之心至今不灭啊!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今日明告尔等,敢挑衅我治玉宗,便要做好承受我治玉宗怒气的准备!”

话音刚落,又有大批公会侍卫从四面八方赶来。

大供奉微微退后,竟是默许了二供奉的行为。

“我不想和公会开战。”枫童冷然道,“只是无论如何,李清,和那叫方兰的人,都要交给我处置!”

“哈!好大的口气!”二供奉怒声道,“若不是当初深受国后大恩,我治玉公会又岂会对你一忍再忍!尔等若胆敢向前一步,定让你们血洒当地!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治玉宗人无礼!”

沧啷啷――双方同时拔出了武器,眼看一场血战已经在所难免。

“呵呵,无礼?”正当场面一触即发之时,车子内忽然又传出一声冷笑,“李玮,你好大的口气!”

这一刻极静,陆綦芳只觉耳旁好像有惊雷炸响,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霖儿?!忙看向陆凤吟,陆凤吟微微点了点头,陆綦芳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连一向诈死的霖儿都亲自出马,难道真有什么枫家后人出现?!

“车上的无耻贱人,你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看有姑姑撑腰,李清又恢复了些元气,张口便开骂,“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会养出你这等不知廉耻的货色――”

“混账!竟敢辱骂我家霖儿?”已经得了陆凤吟的明白暗示,知道车上人就是枫霖,再听到李清辱骂,陆綦芳登时暴怒无比。若不是为了治玉宗,霖儿又怎么落得今日这样悲惨情形?!这样想着,陆綦芳上前一步,扬手便给了李清一巴掌。

李清再没想到身旁的陆綦芳会突然出手,怔愣之下根本连躲闪都忘了,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竟是“噗”的一声又吐出两颗大槽牙来!

陆綦芳却并不罢休,竟是揪住李清全然不顾形象的拳打脚踢。嘴里更是一叠连声的道:“我让你满嘴喷粪,我让你骂我家霖儿――”

没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陆綦芳竟忽然发起疯来,局面一下乱成了一团

“别让她跑了――”枫童忽然暴喝一声,众人忙回头看时,却是方兰,正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往墙角处溜去。

眼看枫家侍卫已经围了上来,方兰一咬牙,忽然身子跃起,竟是又纵身回到举子群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方兰已经一把提起陆雪琪,高声道:“放我离开,不然,我马上让这丫头人头落地!”

“方兰,你这是做什么?!”没想到自己极力维护的人会做出这般举动,二供奉很是震惊。

“难道你真是――”大供奉大怒。

“是又怎样?”方兰傲然道,“枉你们治玉宗号称什么天下第一,今日看来,不过尔尔!我不过是草药宗一个无名小卒,今日便能挫败你们治玉宗这么多高手!放我离开,我自会还你们一个活的陆雪琪,如若不然――哎呦!”

正自侃侃而谈的方兰忽觉身上一麻,身子忽然完全使不上劲了。

“就凭你,也敢――”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方兰迟钝的抬起眼,绝望的喃喃道:“怎么,可能?难道江家,真是我的克星?!”

上一次自己栽到了江清歌的手里,这一次,竟又栽到了她夫君的手里?!

“师公――”陆雪琪欢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无比崇拜的看着若尘,“师公,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公,也是最厉害的师公!”

“小九,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供奉先回过神来,顾不得处理方兰,却是急急的转向陆綦芳道。

“这――”陆綦芳有些为难的看看大车,挠挠头道,“我,我也不是太清楚――”

“大供奉,久违了。”大车内忽然传出一声叹息,男子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尊驾是哪位?”看枫童和锦斐恭恭敬敬的态度,大供奉不敢托大,当下放低了姿态道。

车内又传出一声幽幽的长叹,男子却并未答言,却是一个老年男子牵着一个男孩走下马车,男孩手里还拿着一块儿玉牌,来到大供奉面前,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大供奉迟疑的接过来,只看了一眼那玉牌儿,便不由面色大变,双膝一软,竟是跪倒在地:“真的是――”

“大供奉不可!我不过一个畸零人罢了,如何承受的起――”车中男子急道。

陆綦芳和吴清欢忙上前一左一右要去搀大供奉,却被大供奉拒绝:

“当年若不是您,治玉宗早已亡宗灭种,治玉宗能逃过当日那场劫难,全是您的功劳啊…”

“大姐,霖儿――”陆綦芳看看车子又看看大供奉,眼中热泪也是滚滚而下。

当年宗主就是觉察出殷岚有毁了治玉宗之意,才强逼着大公子枫霖嫁入宫廷为后。国后先是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为治玉宗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更在殷岚露出本来面目对治玉宗拔出屠刀时,拖着中毒已深的破败身躯巧使计策,生生令殷岚不得不把矛头对准草药宗,甚至在自己身亡之后,枫童发疯一样的要对付治玉宗时,又托九妹拿出遗诏,才使得治玉宗得以从酆都安全来到缙云…

原以为国后早已身亡,却没想到,竟是仍在人间!

大供奉硬是坚持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方才让陆綦芳和吴清欢搀扶着起身,看了身旁瘫软在地的李清一眼,抬头对枫童道:“既是国后有命,李清就交由摄政王全权处理。”

“大供奉,不要啊――”李清只吓得魂飞魄散,又忙转向自己姑姑,二供奉李玮,“姑姑,救我――”

李玮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开口,大供奉更是理都不理,继续对着枫童道:“不知摄政王能否明告我等,你刚说的枫家后人,不知是哪位?”

“江清歌。”枫童颤声道,“我说的枫家后人,就是江清歌。清歌,她,乃是我弟弟,若儿的女儿――”

“什么?”吴清欢身子猛地一晃,愕然抬头,“清歌她,是小公子的,女儿?”

大供奉却是身子猛地往前一探,眼中更是异彩连连:“清歌她,是玉公子的女儿?”

枫童刚要答话,身子忽然一趔趄。

“咦――”有人惊叫,“大地怎么好像在动――”

话音刚落,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却是那玉石垒就的赛台,竟是生生塌了一半儿!

“地龙动了――”有人惊叫,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清歌――”一个白影忽然一闪,箭一样的朝着密室所在的方向而去。

“嫂子――”

“小姐――”

舒伯和小竹愣了一下也是拔足便往里面飞奔。

枫童亲自驾了大车,风驰电掣一样跟了上去。后面陆雪琪扶着陆綦芳也赶紧去追。

“师傅――”看着四散而逃的人群,吴清欢低头冲大供奉急道,“您先走,我去――”

“咱们都去――”大供奉不容置疑的道,那江清歌不止是枫家后人,恐怕更关系着治玉宗的气数,这个时候,自己怎能弃之不顾!

一行人来到密室外,那密室剧烈的摇晃着,仿佛随时会坍塌。

“清歌,清歌――”若尘发疯一样的拼命的想要用剑撬开那道石门,用的劲大了,手里的宝剑当啷一声断成两截。

轰隆――

枫童几个刚赶到面前,那座密室忽然轰然倒塌,巨石栽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烟尘!

“清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说过的,生同寝,死同穴――”

一语未毕,若尘突然擎起那把断剑,径直朝自己心窝激刺而去!

“少君,不可――”舒伯声音凄厉。

“哥哥,不要――”小竹肝胆欲裂。

“噗――”一声刺入肉体的钝响,紧随而至的却是陆凤吟的惊叫声:“童姐――”

――那把剑狠狠的刺穿了伸手拦阻的枫童的手掌,堪堪停留在若尘的心窝处!

“若尘――”一声轻唤忽然从废墟中传来,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哥哥,嫂子还活着,还活着!”小竹愣了一下,便抱着若尘又哭又叫。

若尘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下扑到废墟前,颤声道:“清歌,清歌――”

“若,尘――”清歌的声音却是微弱至极,“我,没事儿,对,对了,我有,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清歌,你是不是受伤了?”若尘拼命的往外扒拉着砂石,哽咽着道,“你歇息一下,别说话了,我这就救你出去,这就救你出去――”

“我,想,想和你,和你说话――”废墟下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若尘,你,不知道,不知道吧…你肚里,有了,有了,我们的孩子了,答应我,不,不管怎样,都要,都要好好,把她,把她带大――”

“快,把这些巨石搬开,快呀――”枫童疯了一样的大叫着,全然不顾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大地忽然又剧烈的颤动起来,更有一阵狂风伴随而来,咔嚓――

废墟下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下跌倒在地。

人们只觉头顶好像有金光一闪,再抬起头时,密室处早夷为平地,边上却放着一块紫木灵的碎屑,而离得最近的若尘,却不止为什么突然无影无踪!

“哥哥,嫂子――”小竹身子猛地往后一仰,顿时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嘘,好累!再有一章,应该就可以大结局了,大家放心,不会虐的…(*^__^*) …

155、大鹏一日因风起(四十一) ...

晋元五年,缙云都城上京遭遇百年难遇的地龙大灾,方圆百里内,几乎尽成废墟,百姓十室九空流离失所,玉药宗少主、玉公子枫若的女儿江清歌夫妇更是双双死于震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