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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安置好行李,她锁好房门出了宿舍楼。

想来想去,她觉得辅导员找她的可能性最大。

辅导员办公室在六宿一层,离女生住的八宿不远,才走到一食堂门前,陈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陈慢慢,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快点,一群人都在等你开会呢!”川天椒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拽起她便往六宿跑,手劲大的让陈轻直皱眉。

“不是才放完假吗?开什么会?”

“老赵跳槽了,咱们换了新辅导员,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不知道新导这火怎么烧。”川天椒鄙视地看了眼陈轻,“你啊,消息太滞后。”

陈轻“哦”了一声,想起那个和她一同进到燕北大学的辅导员老赵,心里突然有些难过。那是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老师,整天扎着马尾辫,走路生风,说话脆生生的人,对她不错,让她当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团支书。

哎,老赵。

叹完气,陈轻想起了新导员,“新导人怎么样,和气吗?”

“和气不和气我不知道,但有有个特性是肯定的。”

“什么?”

“特别帅!”

“……”

可等陈轻站在导员办公室,透过层叠人头看见桌案后面那双细白的手,她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帅。

“大一新生的军训定在节后一星期开始,各班班干安排好人去体育馆领军训服,另外,七班的班干是哪个?”

“喊你呢!”川天椒压低声音,捅了捅陈轻,“老师,她是七班支书。”

“系里有个转校生,教务处安排□□七班,班干注意下新同学的协调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新导员的目光定在陈轻举高的手上。

他眼神明澈,看得陈轻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手,扯着衣角,“老师,你是博士生,该是我们的兼职辅导员吧,什么时候卸任?”

“你怀疑我的能力?”辅导员挑挑眉。

“不是。学校不赞成师生恋,你做我老师,我不好追。”

一言既出,周围的同学都朝她投来讶异而暧昧的目光。

陈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回望着那人。

“在有新老师接替我之前。”想想,辅导员又补充,“至少一年。”

那口气好像在说:至少未来一年里,我是安全的。

陈轻失望的“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又有些高兴,至少这一年里,她能经常见到他了。

哎……夏东柘怎么就成了她的辅导员呢?

忽上忽下的情绪里,她听见夏东柘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

“没了那就去领军训服,有情况打电话沟通,我的号码是……”

随着一串号码的报出,四周响起一片掏动手机的声音。

会议结束,陈轻随着人流走出办公室,川天椒走在她身旁,正想问她什么,人便被直直的被撞飞了出去。

“谁啊?”川天椒揉着腰,生气的回头,发现竟是一起开会的同学。

“闫爽,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好心提醒你,交朋友要看对象,不要乱交朋友。”闫爽甩甩长发,走了。

川天椒气愤地想追去理论,被陈轻一把拽住了。

“陈慢慢,你就甘心让他们这么欺负?”

“也没有欺负啊。”捂住川天椒又想尖叫的嘴,陈轻笑了下,“也就是让他们占点口头便宜嘛。”

川天椒翻了个白眼,拽下陈轻的手,“陈慢慢,你说你一直喜欢的人就是夏导吗?”

陈轻点点头。

“难度系数不低,而且估计你敌手不少。你没看闫爽记赵导号码时那眼神亮的。”

“记了也是白记。”陈轻眼睛弯成一道,“他的私人号码不是这个。”

大学里的八卦一向传得有如台风过境,不到半天,大家都知道了陈轻喜欢新辅导员的事。

是夜,陈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室友问话。

“慢慢,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是咱们的新辅导员啊。”大A翻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他们说新导是咱们医学院的天才,是年纪最小的博士,慢慢你在哪和这样的优质男接上头的?”

“他是我一个伯伯家的孩子,我们在我堂姐婚礼上认识的。”

“关系户啊?难怪!”

“再亲密的关系到了你这身材面前,估计都要威武不能屈。”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前,坐地户安静的翻着书,“要追男生,把你这身肥肉弄弄先。”

坐地户是陈轻寝室里唯一一个本地人,平时很少参与他们聊天,今天难得开口,却是一盆冷水。

“别理她。”大A安慰着陈轻,边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陈轻的床。

她身材很瘦,加上动作轻,都爬到近前了陈轻才发现,“哎呦“的叫了一声,陈轻抚着胸,“你怎么跑来了?”

“和你亲密亲密感情,另外帮你当次助攻。手机呢?拿来。”

大A的手在陈轻身旁一阵乱摸,消停时,手里已经握着陈轻的手机。她得意的晃着手,“I get it!”

“你干嘛?”陈轻预感不好。

“自然是打电话,帮你表白喽。”

根本不给陈轻一点反应时间,大A细手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翻飞了,一串按键声后,大A屏住了呼吸。

就连坐地户也不再翻书了。

陈轻也有些紧张,她从没在这个时间打给他过。

安静了片刻,电话里传来了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

“陈慢慢你行不行!”

大A在尖叫,坐地户在轻笑,而陈轻的心里则像被人浇了瓢热油,炸开了锅,她后悔,悔她白天干嘛没记夏东柘的电话号,现在还要去问别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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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室友介绍

大A:陈轻死党兼室友,口头禅,用最大的平胸拥抱最肥的陈轻。特点:平胸。

坐地户:四人里不合群的一个,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不喜欢一切室友喜欢的东西,家庭条件中等。特点:矫情。

哔哥:性格待探。

Chapter1-3

这几天的陈轻有些郁郁寡欢,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夏东柘的手机号。积极的大A早替她从川天椒那里要来了号码,她不开心的理由是因为……为什么发生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呢?为什么夏东柘就不能像老赵那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呢?为什么每次她去办公室,他总是不在呢?

“白美了吧。”大A搂住陈轻圆圆的肩,感叹。(白美了:美的意思等同“想的美”里的“美”。)

“也没有吧。”陈轻搓着手,构思着还有什么可以让她觉得自我安慰的理由,“至少军训时,导员总要跟着的吧。”

“那倒是。”大A点点头,没忍心点破。

军训场,众目睽睽、大庭广众的,陈慢慢真指望能和辅导员发生点什么,那她绝对是一个壮士了。

可还没到军训的日子,陈轻便意外地接到了夏东柘的电话。

握着听筒,陈轻深深地吸了下气:“夏老师,找我什么事?”

“你们班的新同学来报道了吗?”

“还没。”

“知道了。”

夏东柘准备挂电话,动作却因为陈轻一声“等等”戛然而止。

“还有什么事吗?”他看了眼身旁的人,侧了侧身。

“你原来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是空号了?”

“就问这个?”夏东柘有些想笑,“我手机丢了,就把原来的注销,重新申请了一个。”

“可以补卡啊……”

“还有什么事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的夏东柘对身旁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没事我先挂了,有事要忙。”

“没有,我就想说,你原来的号我记得比较牢……”

忙音声中,她不知道夏东柘听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不过,你的新号码我也会记牢的。”挂了电话,她握拳自勉。

也是在陈轻接到夏东柘电话的一天后,一条小道消息在临床大一生里不胫而走,后知后觉的陈轻直到午饭时间才听到了口风。

“新同学来了?在哪儿?他的军训服还在我衣柜里呢,明天就开始军训了,我得把衣服给他。”

大A瞪了陈轻一眼,“陈慢慢,这不是关注重点好吗?”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一个插班生,包括报道、注册、宿舍安排都是校方一手安排的,这很说明问题啊!”

“什么问题?”陈轻舀起一勺蘑菇,放进嘴里,“蘑菇有点老。”

“什么问题!”激动的大A栖身过来,拎住她的耳朵开始吼:“说明这人有背景,弄不好就是个高富帅二代!隔壁班的人早谈论的热火朝天,就你还这么一脸淡然。”

“陈慢慢心里就一个夏老师。”川天椒嚼了嚼口中饭菜,“赞同”的点头,“大五岁的蘑菇,是老了点。”

“吃饭时说话容易消化不良的。”不管川天椒的话是意有所指,揉着耳朵的陈轻低下头,兀自慢慢吃着饭。

人这一生,难免不会为了一个目标去奋斗,只不过陈轻的目标是个人而已。

夏东柘……夏东柘……陈轻一天天念着他的名字,终于等来了军训这天。

燥热的空气里,陈轻站在操场上悄悄抹了抹脸颊上的汗。余光撇到的地方,同学们东倒西歪站着,好像一屉才出锅的粽子,冒着烟、搭着头。作为粽子里的一员,陈轻尽可能让自己站直些,只因为他们的队伍前方,同样身着迷彩服的夏东柘也站得笔直。

身旁的坐地户不满的嘟囔:“哪见过这样的军训,不练队列,不走正步,光罚站!”

抱怨立刻得到不少人的相应,粽子帮集体摇摆起来。

“安静!”

吼声和着踏步声由远及近,前一秒还抱怨不断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坐地户看着直直立在她面前的军人教官,神情讷讷的。

“有什么情况需要报告?”

“报告,我不明白其他系的学生为什么不用像我们这样,训练这么久!”被逼上梁山的坐地户扯着喉咙喊。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的问题,训练延迟十分钟!”

啊?人群里嘘声一片,可再没人敢说什么了。

这种天,多站一秒都是煎熬。

“以后想留在医生行的就好好站着。”就在大家把怨气憋在肚子里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说了话。

陈轻抬起头,远远地看向夏东柘。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改为面向他们站着了,帽檐遮住他半张脸,连带遮住了他的表情。陈轻只见他好看的唇形一开一合。

“除非你想一场手术排两张床,一张给病人,一张给体力不支的你;病人来闹,医生不能还手,要么挨揍要么跑,跑你也没体力跑,只有挨揍的份,挨揍也不会挨,被揍了一脸熊猫眼;抗震抢险更不敢派你去了,你去了人没救几个,自己先倒了。你们想这样吗?想这样的可以离开。”

夏东柘双脚并立,身姿迷人而挺拔,蓝天白云下,陈轻忍不住叫了声:“明白!”

后来她想想,觉得夏东柘的话有语病,人最多不就有两只熊猫眼吗?怎么个一脸法呢?她头晕目眩地看着夏东柘,轰然栽倒。

中暑了。

哎……可真丢人。

陈轻记不清自己到底晕了多久,迷迷瞪瞪地她做了一场美梦,梦里夏东柘抱起她,走到一棵树下,树影阴凉,落在夏东柘脸上一片斑驳,他的胳膊有力,胸膛温暖安全。

真是场美不胜收的梦啊。

陈轻啧啧嘴,正期待这个梦朝更美的方向进行下去,一泼凉水便兜头浇了下来。

“你的嘴嘟成那样,是想和人打啵吗?”

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梦境,陈轻猛地睁开眼,瞪视着悬在她上方的那张脸,人彻底清醒了。

是那个壮士?!

“壮士,陈瑶找了你好久,你跑哪儿去了?”她兴奋的跪坐起来,眼睛晶亮地看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电话能给我一个吗?”

“你是谁啊?陈瑶又是谁?我知道自己长相英俊、器宇不凡,可想追我能麻烦你矜持点吗?”

“我不是要追你,我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那个合适介绍自己的词,陈轻急的直挠头,正想词呢,一路小跑的大A从远处颠了过来。

“陈慢慢你总算醒了,老娘来回跑了三趟给你拿水,就差人工呼吸了。”

“不用你,她自己刚刚就在做呢。”

“啊?”

“人工呼吸啊。”

大A看着模拟金鱼嘴的少年,女汉子的气质竟难得的收敛起来,她搓着手,扭着腰,说话也多了丝绵软柔和,“你是咱班的新同学吧?夏老师在带我们拉歌,等陈慢慢好些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大A使劲儿朝陈轻使眼色,可陈轻只听清了一句。她抬起头,两眼放亮:“夏老师在唱歌?”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