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慢慢,不、不好了!”哔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门框,衣服前所未有地脏乱。

“又怎么了?”陈轻叹声气,默默地把手里的“成绩单”叠起来,塞进口袋。

“叶李和大a,和……和人打架,被抓起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

大a和叶李和人打架?还被抓?陈轻捏了捏脸,真地有点疼呢。

燕北大学校内就有派出所,紧连着第八宿舍的蓝白小楼隐在成片绿藤之后。陈轻被哔哥拖着一路跑过宿舍,没进派出所的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叶蓝。头顶的树影落在她脸上,女人阴郁的表情越发分明。

她抄手立在门旁,脚因为情绪的焦躁不停变化着姿势。

陈轻暗叹一声“来得可真快”,边加快了步伐,小跑过去。

“阿姨,叶李他只是想自主创业,遇到人找茬而已。”复述着哔哥刚刚的说辞,陈轻试图替叶李开脱。

“陈轻,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为什么也不说实话,叶李他什么时候被退学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东柘也不告诉我!”

没想到叶蓝不知道叶李退学的事,陈轻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除了“阿姨”两字,她说不出其他。

几乎在同时,台阶上突然有人声传来。叶李的声音依旧骂骂咧咧:“明明是他们挑事,想收我保护费,为什么现在反而让我赔钱!”

“闭嘴!”

随着“咚”一声闷响,叶李踉跄地扑到了门外,他懊恼地回头,想抱怨什么,却意外地发现了门外的人。

“妈,你怎么来了。”

因为做错事的心虚,叶李的声音小了不少。他讷讷地看着迈上台阶的老妈,甚至连个闪躲的时间都没有,便挨了叶蓝一巴掌。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回家。”

叶蓝是真为这个儿子伤透了心,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像耗尽力气似的捂住了胸口。

叶李有些懊悔,因为他的莽撞冲动让老妈伤心生气了,可是……

“我不想回去!”

回到那个家,意味着他自此要接受家里的一切安排,失去全部的自由,他不干!

“没有商量的余地!”叶蓝的回答比起叶李就显得更强势了,她无力地摆摆手,“留在这你住哪里?谁照顾你?别和我说什么鬼扯的自主创业!你小子什么材料我知道。这事没商量的余地,回去收拾行李,明早我来接你。”

“妈……”

“妈!”

无论叶李怎么跺脚抗议,叶蓝甚至头也没回一下便离开了。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没有转圜余地。

“我不想回去……”想起那个几乎没人气的家,叶李懊恼的揉了揉头。

大a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那群流氓对她动手动脚,叶李也不会先出手,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李……”

她想拉叶李一下,手伸在半空却不敢做任何抓握的动作。

就在大家都沉默时,才踹了叶李一脚的川天椒收起擦鞋的纸巾,“你真想留下,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川天椒。

她清清嗓子,“我是听说,夏东柘他的同屋室友才搬走。”

……

让他去求夏东柘,还求夏东柘收留他?还不如杀了他呢!

☆、Chapter3你知道吗(5)

Chapter3-5

没浪费时间思考川天椒的提议,叶李用行动做了表态。

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川天椒早有所料地撇了撇嘴:“离了父母什么也玩不转,又无比自信着老子天下第一,所有理想都能实现,只是少个时机、缺个伯乐,却从来没想过时机很少,伯乐又忙,啧啧……”

直白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说叶李,这些话不算好听,却让人无法反驳。

大A也不能。

默默地,她收回目光,抿紧的嘴唇泄露了某些情绪。

“大A……”

听到叫声,回过神的大A回头看向陈轻。“嗯?”

“叶李跟着阿姨回去住一段时间说不定是好事呢。”

“好端端的干嘛和我说这个?”大A尴尬地看着陈轻,“我可不会帮他的。”

真的吗?最好是。

陈轻耸耸肩,转身跟着哔哥和川天椒回宿舍。

陈轻觉得,叶李的事情早超出了朋友可以干涉的范围,试问谁敢在这种时候说,叶李,你该这么做,你该那么做。

没人能为另一个人的未来打包票,也没人敢打这个包票。

第二天清晨,鸦青色的云低低压在宿舍楼上空,黯哑的雷声隐在云层之上,模糊而压抑。

陈轻提着手里的东西,中途又折回宿舍取伞。

“这天气看样子是要有场大雨呢。”坐地户抱膝坐在椅子上,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他是今天走吗?天气不好呢。”

“嗯,他妈来接他。”点着头,陈轻放在门上的手突然停住了,“坐地户,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重新回到宿舍的坐地户总让人想起“忧郁”二字,陈轻有些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坐地户摆摆手,“你快去吧,他们要走了呢。”

“哦。”

陈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终于慢慢地合上了门。

还是先去送叶李吧,她想。至于坐地户的事,等回来再说。

叶蓝站在车旁,看着儿子提着最后一包行李下楼,终于松了一口气。

“上车吧。”她指指身后敞开的车门。

“非回去不可吗?”叶李耷拉着头,想靠耍赖争取最后一次通融。

“上车。”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叶蓝拽住他的脖领子,粗暴地连人带行李一并丢进车里。

再转身,她的脸色缓和了些。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叶李的照顾,我带他回去了。”还想对陈轻他们说些什么,可终于还是什么都说出口,摆摆手,她一言不发的跟着钻进车里。

黑色别克车轮一转,绝尘在食堂楼的转角处,只留一阵原地打转的尘土。

“大A,我们走吧,大A……”

陈轻怔怔地看着大A,后知后觉地知道大A也会哭,哭起来的样子也是不计形象,眼妆花了仍不管不顾的用手抹着脸。

“他不会回来了,是不是?”大A抽噎着问。

“当然不是,他会回来的。”

有关青春的爱情有时就是如此,有些说出口了却没结果,有些没结果的却是因为羞于出口。陈轻不知道一向胆大的大A为什么不敢对叶李表露心迹,她只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大A不主动分享,她就不去探究。

大A终于止了哭,她抹抹眼角,尴尬地看着陈轻,“我就是觉得他走有点可惜,没别的。”

“嗯。”没想拆穿这个谎言的陈轻挽起大A的手,指着身后的食堂,“据说今天有萝卜丝饼,好久没吃了呢。”

“嗯”。

活跃气氛的话题换来大A的闷声作答,陈轻无奈地哎了一声。

大A这也算是失恋吧。

正想着,脚甚至没迈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轮胎抓低声。

吓了一跳的陈轻奇怪的回头,惊讶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叶蓝。

“叶……叶李那个死小子……跳车跑了!”

跳车?

脑子里瞬间出现了类似“X特警”里面那类爆炸跳车类的画面,陈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呢喃着“还真是个死小孩啊”。

叶蓝拜托他们帮忙注意叶李的动向,除了欣然答应,陈轻想不出其他该有的答复。

只是有件事她弄不懂了。

“叶李不喜欢你,也不可能找你,叶阿姨拜托你有什么意义呢?”她看着夏东柘拿书的手莫名一抖,“我说得不对吗?哥?”

“你今天的实验还是没合格。”淡淡瞥了眼陈轻手边的试管,夏东柘摇摇头,“要加油啊,妹。”

“我觉得我实验做的没问题。”放下东西,陈轻抬起头,望着夏东柘,“你这么找茬是因为什么呢?没记错,你说过不想和我有过多牵扯,现在又突然跑来给我补考?为什么?哥,你是不是想追我?”

“……”

“怎么可能?”怔忪须臾后,夏东柘耸着肩,一脸“你在说天方夜谭”的表情看着陈轻。

“哦。”陈轻点着头,“我也觉得,我这么胖,人还不聪明,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夏东柘张张嘴巴,却不知道该答是好,还是不是好了。

“做人贵在自信,你也不必那么妄自菲薄。”最后说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夏东柘也自觉没劲。这样的话像他说的吗?

“嗯。”

陈轻又点点头,“我会学得活着自信些,也希望哥你帮帮我。”

“怎么帮?”心中一动,夏东柘抬起头。余光里陈轻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实验器材,她人似乎正因为什么事情惆怅着,话未出口,先叹了声气。

“哥,你能不能和要考我的老师说一声,换个人来监考我实验,虽然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想法了,不过别人不知道,你来监考我,我很困扰的。”

夏东柘的眼睛瞬息眯成一条线,所以他现在算是被嫌弃了吗?目送着步履稳健,徐步走出实验室的陈轻,夏东柘抓起桌上的书本,对着脸,一阵猛扇。

先发现夏东柘不对劲的是来燕北探望儿子的夏爸爸。

“失恋了?被甩了?哪个女生这么生猛,能让我儿子吃瘪?”夏爸爸推推鼻梁上一双厚厚的眼镜片,“可是不对啊,我听说杭舟已经走了有一阵了,就算失恋余威也不至于这么强劲吧。”

“我失恋?开什么玩笑?”夏东柘冷哼一声,低头切着面前盘里的牛排,泛着血丝的细嫩牛排入口,夏东柘没体会到美味,反而如鲠在喉,因为他爸优哉游哉地说起了两个他最不想提起的人。

“你说你吃饭怎么不把陈轻一起叫来呢?我听你叶阿姨说她和叶李关系不错,东柘,不是爸爸说你,你年纪比叶李大不少,该多多照顾他才是。”轻叹一声,夏爸爸看向窗外。进入梅雨季的燕北已经几天没出现过蓝天了,阴仄的天气一如人的心情,夏爸更担心叶李,夏东柘想的却是,就算他叫那丫头,那丫头也未必肯来吧。

这么想着,手中的刀用力过猛,划在白色盘子上,刺啦一声响。

夏爸的担心并不多余,因为没几天,一个从交警支队传来的消息便让本就坐立不安的叶蓝更加心神不安了。

有人说在燕北大学学校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不严重,双方都是轻伤,这件事之所以牵动叶蓝的神经,是因为据说被撞那人样貌体征好像叶李。

“知道了,我会让朋友帮忙留意的。”抓着电话的夏东柘不耐烦地应付着夏爸爸,说他冷漠也好,自私也罢,叶李的死活他真的不大关心。

好容易结束了这通电话,另外一通却紧接着打来了。

“江教授,监考的事?不用别人,我来就好。嗯,你放心,就算我认识这个考生也不会徇私舞弊的。”死乞白赖也好,厚脸皮也罢,总之夏东柘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陈轻的。

挂了电话,他站在宿舍门前,掏钥匙准备开门,冷不防肩上被人刺了一下,一个激灵。

还没来得及转头,叶李的声音便尖利地灌进他耳朵。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欺负陈轻一个小姑娘?”

“至少比一个无家可归只能跑来和‘敌人‘求助的人好。”冷冷地哼了一声,夏东柘转头看向走廊的暗角。

消防栓的阴影投在叶李身上,让他显得越发狼狈。

少年张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他,却终于想不出说辞。

懊恼地跺了跺脚,叶李迈开步子,“不求就不求,好歹我是亲过陈轻的人,不向她讨厌的人低头这点我还可以做到!”

也是奇怪,他干嘛要求夏东柘这个冷血又讨厌的家伙呢?这个家伙巴不得他不好,又怎么会帮他呢?

可让叶李没想到的是,他步子还没迈出去,人便被夏东柘一把扯住了。

“让你留在燕北,住我这里不是不可以,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先不讲,叶李狐疑地看着夏东柘,心想这家伙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呢?

————小段子

(新)

有看不惯夏医生和陈轻太甜蜜的朋友某天问起他们有没有某个时刻觉得对方特别讨厌,夏医生和陈轻齐声答有。陈轻:有阵他眼睛用眼过度发炎,需要点眼药水,可他就是死活不肯滴。夏医生:我们医院体检,某人体重超标,高血糖高血脂,我让她减肥,竟然犯懒不配合。

问的人还没来得及心满意足,又听夏氏夫妇齐声说:不过我们找到了解决办法。陈轻:点次眼药水亲下眼睛。夏医生:一个仰卧起坐亲一口。问话人:……#只是猪颜改#论秀恩爱的250种方法

(旧)

某次,被问及两人才恋爱时对对方的印象是什么。陈轻对夏医生的概括是患得患失。夏东柘:我?患得患失?怎么可能?陈轻:那次你一个上午微信没联系到我,一直别扭抻到中午,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我,才发现是我电话单停了,从那以后我手机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个1000块的充值,这不是患得患失是什么?夏医生:#…@#&&@@~~#只是猪颜改#论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