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除非他早已知晓文谦与马叔合谋造假之事,所以利用这点逼迫马叔再次造假,竟是连文谦也瞒过了。

文谦叫马叔给杜若锦送五千两银票之时,高砚语便叫马叔拿了五张假银票,并且给马叔后,事情已经败露赶紧逃走,马叔当即凌晨之时便逃出城外,于是高砚语便将马叔杀死灭口。

而高砚语书架上的那本账册,便是高砚语逼迫马叔所伪作的假账,如果杜若锦不是正巧便看见这本账册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此事便是高砚语所做的。

那么现在,既然杜若锦已经推断出是高砚语所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初文谦造假账侵吞高家财产,她既然已死,那些被侵吞的财产本该能重新回到高家来,可是为什么大夫人说一直料理不清楚,千头万绪的,或许就是因为高砚语牵涉其中,他从中受益多少,谁也不知道。

杜若锦将自己的分析说给高墨言听,高墨言听候陷入沉默之中,杜若锦问道,“墨言,我来问你,兄弟是什么?”

“兄弟便是生死与共同甘共苦之人,可是他不是,他做出了那么多的坏事,你难道就不想弄清楚吗?”杜若锦知道高墨言此刻心里很不好受,于是轻言细语说给他听。

“我想看那一本账册,我只有见了账册,我才肯相信。”

或许高墨言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在杜若锦听来却是有些不受用,赌气说道,“你要账本是吗?那好,我一定拿来给你看,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觉得你现在是眷顾亲情,其实你是在害高家的其他人,高家上下都会因为你对兄弟所谓的仁慈而受牵连…”

高墨言走出房间,叹道,“让我静一会,我好好想想。”

杜若锦循着他的脚步跟出来,越过他,赌气得看了他一眼,随即出了墨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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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慈悲

或许高墨言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在杜若锦听来却是有些不受用,赌气说道,“你要账本是吗?那好,我一定拿来给你看,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觉得你现在是眷顾亲情,其实你是在害高家的其他人,高家上下都会因为你对兄弟所谓的仁慈而受牵连…”

高墨言走出房间,叹道,“让我静一会,我好好想想。”

杜若锦循着他的脚步跟出来,越过他,赌气得看了他一眼,随即出了墨言堂。

杜若锦明知道高墨言心里不好过,可是还是气恼他的态度,他要看到账本才肯信?那么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是说,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呢?

其实,杜若锦早就给残歌垫过话,有可能会叫他出面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去砚语堂偷账本,可是当这件事势在必行的时候,杜若锦还是气不过。

杜若锦嘟囔得暗骂高墨言,一边用手乱揪着路上的枝叶,远远看到有个人走过来,在看清自己后便迅速掉头离去,杜若锦出声喝住,“张妈,你见了我又不是见了鬼,跑什么跑?”

张妈讪笑得走过来,说道,“二少奶奶,怨奴婢眼花,没看清是您二少奶奶在这里,如果早看见了,一定过来请安的。”

杜若锦冷笑道,“你何止是眼睛里看不见我?想必心里也是不屑的吧?想我这样的笨人,身边被人安插了人,都发现不了,你在心里还不知道如何嘲笑我呢,对不对?”

张妈脸色顿时跨了下来,急道,“二少奶奶,这是哪里话?奴婢可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来,您是高家的二少奶奶,奴婢只不过就是一个侍候人的婆子,怎么可能不将您看在眼里去呢?”

杜若锦将手里揪的树叶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说道,“张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当我还是昏迷其中不省人事吗?想必我昏迷期间,你们也使尽了手段了吧?”

张妈脸上更加难看了,陪着笑说道,“二少奶奶,奴婢听不懂您说什么,奴婢还要回去给大夫人侍奉茶水,就先回去了。”

“那好,张妈,我就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大夫人是如何跟我解释这件事情。”杜若锦慢条斯理得说道。

张妈一下子慌了神,说道,“二少奶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更何况,金线都已经死了…”

“你的消息倒是不慢呀,知道金线死了,怎么不再给墨言堂送过一个丫鬟来呢?说不定二少爷看不上金线,却看上别个呢?”杜若锦心里有气,这下可以随意出这口恶气了。

可是她也知道,始作俑者是大夫人,一切与张妈无关,说着说着便也寡然无味,看张妈陪着小心,心里也不忍,于是挥手便叫她去了。

张妈临走时,突然又折过身来说道,“二少奶奶,奴婢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二少奶奶是个聪明人,可是就是性子拗了些,如果能撒开手由着他们闹去,你有皇上所封的沉香娘子在,也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张妈说完这话,杜若锦却是倏地心惊,张妈这话时什么意思?难道说,张妈已经知晓高墨言兄弟三人之间的瓜葛,或者说已经知道高砚语要做的事情了?

张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因为张妈的儿子是高砚语的跟班?

高砚语平常的事情,都是交给张妈的儿子柱子去办,他自然知晓其中就里,所以柱子就将实情说给张妈听…

“张妈,你知道了什么?”杜若锦知道此刻自己的面色必定很是难看,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还需要顾忌什么?能问出实情来才是正理。

张妈连忙摆手,说道,“二少奶奶,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转身便快步离去了。

杜若锦看着张妈慌慌张张的背影,心里恨得咬牙,看来高家的事情再不处理妥当,必将惹出大乱子来。

杜若锦沉吟一番,想了想,还是决意要找高墨言商量,转身回到墨言堂的时候,房间内,只有莺歌在收拾擦抹,高墨言却不在。

杜若锦问高墨言去哪里了,莺歌乖巧得回道,“二少爷刚才说,他出门有点事,回来会有些晚,叫二少奶奶不必等他吃晚饭了,自己先歇着就行。”

杜若锦气怒之下,又添失望,坐在榻上生闷气,到擦黑时分,也未见残歌回来。

杜若锦让莺歌端来饭菜,只吃了几口便不肯进食,叫莺歌坐下一起吃,莺歌推辞不过,小心翼翼得用着饭,说道,“二少奶奶,您别怪莺歌多话,莺歌才来一天,就发现您一直心绪不宁的。”

杜若锦微怔,随即轻笑,说道,“我无事,不用担心。”

莺歌艰难说道,“莺歌是想说,莺歌先前侍候的主子也是整天郁郁寡欢的,不思饮食,结果身子一天比一天消瘦,到最后只见一把骨头,才十六岁便香消玉殒了。”

杜若锦失笑,说道,“莺歌,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会吓唬人的?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我再不多吃几口东西,便也很快死了不成?”

“莺歌不是那个意思,二少奶奶,莺歌怎么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莺歌惊吓之际,急忙起身惶恐说道。

“没事,没事,你不必怕,咱们待在一起,就跟姐妹一般相处,无事开个玩笑做不得真,你也不要这般拘礼,开开心心得便好。我才不要看到我墨言堂的人每日愁眉苦脸的,这人活着都是不容易,所以,要对自己慈悲一些…”杜若锦见莺歌这副模样,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言语间就显得轻快起来。

而一旁的莺歌倒是低低吟念起来,说道,“对自己慈悲一些…”

第三百三十五章手印

杜若锦随意的一句话,倒引得莺歌一时回不过神来,杜若锦轻咳一声,莺歌才懵懂醒过来,有些抱歉得朝杜若锦一笑,说道,“莺歌失态了,真是该死…”

杜若锦笑道,“瞧你,瞧你,刚才刚说要对自己好一些,你现在便说自己该死?你对于自己太过于刻薄了。”

莺歌有些不好意思,掩嘴轻笑,说道,“二少奶奶,想不到您是这么风趣的人,我以前的主子总是不言不笑的,害的我也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生怕惹恼了她。”

杜若锦若有所思得说道,“人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般念着我?”

莺歌说道,“对不起,二少奶奶,是莺歌说多了话,惹得二少奶奶您不快了,莺歌不该在您的面前频繁提先前的主子…”

杜若锦将筷子放下,说道,“无妨,我说过了,在这墨言堂,你不必有那么多的拘礼,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没人会怪你的,只是记得一点,出了这墨言堂将嘴巴闭严一点就行了。”

莺歌点点头,眼看杜若锦没有心思用房,就想赶紧将碗筷收拾下去了。

不一会,残歌回来了,许是没有用饭,见莺歌在收拾饭菜,于是说道,“不忙着收拾,我先吃几口再说。”

莺歌眼见残歌风卷残云般吃尽了饭菜,便紧忙收拾好碗筷,给两人奉上了茶水,虚掩上门便出去了。

杜若锦给残歌斟了杯茶,说道,“你出去那么久,可是打听到什么?”

残歌说道,“我去打听过,莺歌确实是在别的人家里侍候过,她侍候的人也确实死了,只不过是…”

“只不过她是在桑家当过丫鬟,也就是说,她是桑菱的丫鬟…”

杜若锦顿时有些石化,世界如此之下,这当口上,她实在没有心情再来应付这些事,桑菱,你算不算是红颜薄命?

杜若锦打定主意过几天再处理此事,唯今之计,还是想办法从高砚语那里拿到账册才是正理,于是杜若锦将这件事给残歌一说,残歌自然应允,答应会潜入砚语堂拿账册。

杜若锦和残歌来到砚语堂外,杜若锦给残歌指了指书架的方位,并且给残歌详细说了那账册摆放的地方,杜若锦说道,“残歌,如果,如果你被人发现了,记得,将事情往我身上一推就好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残歌点点头,迅疾飞身到高砚语门前,高砚语的房间悄寂无人,看来高砚语定是出了高府无疑,杜若锦松口气,残歌只要进去按照自己所说的方位拿到账册即可。

可是,谁料到,就在残歌进去不久,里面便传来了打斗声,剑声呼啸,杜若锦顿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杜若锦疑惑不已,平常不知高砚语是否会武功,即便是武功也不可能强过高墨言和高纸渲,又怎么可能在残歌手底下过这么多招呢?

正紧张之时,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循着皎洁月光,杜若锦发现与残歌游弋打斗的人,赫然便是周姨娘…

这证明杜若锦所推测的都无错,周姨娘确实就是在高良辰大婚之日,出手救秦冠西的神秘人。

杜若锦看残歌手里拿着的是高家的账册无异,于是走过去,喝道,“周姨娘,你这算是什么?是承认自己潜伏在高家意图不轨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何不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周姨娘冷笑,说道,“你这张嘴巧舌如簧,可惜高家人不会出来听你讲话了,你看,高家如今落魄成这副模样,谁还会来管这闲事?即便我从这砚语堂走出去,照样可以回老太爷那边侍候着,而你,就回你的墨言堂歇着吧,少出来多管闲事。”

杜若锦气怒不已,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你跟高砚语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说,你进高家,便是他安排的?”

周姨娘却不肯正面回答杜若锦的话,仍旧说道,“我已经说过,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如果你胆敢将此事泄露出去,我保证明天高家再也见不到一个人活人。”

杜若锦骇然心惊,心里却是十分得不甘,说道,“好,我不说,可是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今晚回来拿账册吗?你们怎么知道我发现了那本账册?”

周姨娘见杜若锦提到这一茬,顿时得意地笑起来,说道,“哼,你以为你的心思别人就猜不到吗?实话告诉你,那本书上的灰尘是故意弄上去的,你只要用手掀开书,势必会在上面留下手印,试想你既然看见了那本账册,又怎么会不想拿到手做出证据呢?”

杜若锦闻言大吃一惊,这才想明白其中就里,夺过残歌手里的那本账册,翻看一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字,气恼扔在地上,喝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地太早,既然你们已经露出了马脚,就不愁抓不到你们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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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还有三更,一定会更完,只不过会晚些了,要忙活孩子了。等孩子睡了,我再写。亲们等不及得就去睡,咱们明天再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宫

当杜若锦夺过残歌手里的账册,看到是空无一字时,气怒攻心,朝周姨娘喝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地太早,既然你们已经露出了马脚,就不愁抓不到你们的狐狸尾巴。”

周姨娘仍旧是冷笑,说道,“既如此,我便等着你来抓吧?只不过你要记得,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定要你付出代价。”说罢,便大刺刺得走出砚语堂。

杜若锦气的浑身发抖,手脚不住得发颤,对残歌说道,“她武功如何?你胜得过她吗?”

残歌将剑往那本空账本上划了几下,顿时纸片飞舞,残歌说道,“她武功不弱于欣月师叔,我能胜她,须在三百招之后。”

杜若锦心惊,这个周姨娘倒是真有几分手段,竟然能将自己藏匿得这般好,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会武功,还与高砚语有瓜葛。

杜若锦和残歌从砚语堂走出来,迎面便碰上了高纸渲,或许是看到杜若锦因生气而变得潮红的脸颊,高纸渲不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若锦懊恼不已,想到自己不仅没有从高砚语那里拿到账册,还打草惊蛇,让周姨娘恐吓在先,如果自己真要做出什么事来,是不是周姨娘定会杀高家人来威吓住杜若锦呢?

杜若锦还未及答话,残歌已经将今晚上发生的一切说给高纸渲听,高纸渲脸色微变,迅疾拉住杜若锦的手,说道,“你先跟我来…”

说罢,便将杜若锦拉着去了纸渲堂,杜若锦慌忙挣脱开手,脸上潮红仍在,说道,“你叫我来,到底要说什么?”

高纸渲倒是对杜若锦刻意避退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给她斟了一杯茶,递给她的手里,说道,“你先静静心,再听我说…”

杜若锦握住茶盏,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至今无法从刚才与周姨娘交锋之时的震撼中走出来,于是低垂下头,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高纸渲走进窗前,望着窗外的四季海棠,说道,“这花儿真好,总是不言不语,心里藏着多少事,别人也看不到,可是她总是能叫人看到她的美…”

“花也有败的时候,花落人亡谁人知?”

“我知,我会一直守护着她…”高纸渲猛然转过身来,坚定而认真的说道。

杜若锦再度垂下眼帘,说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讨论花开花落的事情吗?在这个时候,我就不需要附和你的风雅了吧?”

高纸渲有些哑然失笑,说道,“好,我们不谈风月。”

杜若锦冷冷得瞥了他一眼,心里却在为他说的“风月”两字搅得七上八下的,风月,风月,还有什么立场再谈风月?

突然,高纸渲走近杜若锦,就在杜若锦有些想要往后仰身避退的时候,高纸渲坐在了她的对面,不理会杜若锦的满面羞红,正色说道,“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说什么吗?”

杜若锦心里自然明白,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要寻找一味清凉药,难道说,你已经寻到了?”

高纸渲轻轻摇头说道,“没有,世上那里有什么真正的清凉药,不过就是求的一种假象罢了,我去找欣月了…”

杜若锦没有说话,在高纸渲当天开口说要找清凉药之时,杜若锦已经猜到高纸渲定是进宫,找欣月探听消息了。

原来那日,高纸渲秘密潜进宫,根据欣月从前的交代,迅速找到她的寝宫,欣月身边没有得力可信的宫女,所以从来不肯将人留在她的寝宫,于是高纸渲进来别人便未知道,

欣月在听到高步青被打入天牢的时候,便多方打探消息,从宫女那里听说了此事,心里也做了一番计较。本想等皇上驾临之时,从皇上口中打探出什么来,可是自从惠婕妤的事情发生之后,皇上竟是终日宿在自己的寝宫,没有临幸任何一名妃嫔。

欣月说道,“我也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那个惠婕妤我先前也曾见过几面,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难怪皇上会喜欢她,只是我却不清楚,她与高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使出这种手段来害高御医?”

高纸渲说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件事,我想高家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一位妃嫔,不过,四弟例外…”

“你是说高砚语?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印象,我倒是听说过,皇上令高砚语伴驾之时,惠婕妤掉进了湖里,还是高砚语首先冲过来将她救了起来,皇上看他忠心,一高兴便赏给他一座玉佛,听说是前朝的物件,珍贵无比…”

高纸渲听欣月絮絮叨叨得说道,却在脑海里汇总了一个信息,那么便是高砚语与惠婕妤相识,两个人认识,可是高砚语在高步青出事后,一直不闻不问,似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一样,这难道不奇怪吗?

欣月说道,“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去惠婕妤之处探个虚实,她虽然是皇上的新宠,可是这件事过后,皇上并没有去看过她,甚至没有派人过去慰问下,看来她在皇上的心中,也不过尔尔,先前是为做给大燕朝看的,现在惠婕妤竟然惹出这样的事来,不得宠也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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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更。

第三百三十七章宫(2)

欣月说着宫里的琐事,可是高纸渲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于是对欣月说道,“那么就请你在这件事上多费一点心思,我先回去了,迟了怕人看见,再给你惹出事端来,便不好了。”

欣月脸色现出失望之色,迅速转过头去,轻道,“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高纸渲怔了怔,说道,“等你打探好消息后,我便再来。”

“难道说,如果我永远打探不出消息来,你便永远不会再来看我了吗?”欣月在高纸渲的身后说道。

高纸渲身形微顿,仍旧举步往外走,欣月上前一步,从身后将高纸渲抱住,两臂交缠之处皆是情深意浓…

高纸渲朗眉微蹙,说道,“欣月,你我身份不必从前,你,你不能再这般任性了…”

欣月似是有些不甘,轻咬红唇,说道,“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我是为了你才进宫做了妃子,如果不是当初你的绝望,说不定我们依旧可以在宫外,活的逍遥自在,即便你不答应与我结为连理枝,我们仍旧可以持剑走天涯…你,你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欣月说完,似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悲苦,轻轻地在高纸渲身后抽泣起来,高纸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就在这时,突然寝宫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高纸渲与欣月俱惊,欣月紧忙打开宫内的密室,将高纸渲推进去,自己整了整衣衫,跪迎皇上驾临。

皇上扶起欣月,仔细打量了欣月几眼,说道,“爱妃可是曾哭过?”

欣月走过去,亲自给皇上斟茶,倒也不掩饰,说道,“这后宫之中的水,那一滴不是女儿家的泪?”

皇上听见这句话倒是觉得新鲜,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爱妃此话怎讲?难道在这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欣月将茶盏递给皇上,在皇上脚边的塌下坐下,半是偎依在皇上旁边,说道,“后宫这么多女人,恋着一个男人,几日甚至几月都见不到这个男人一面,你说她还有什么可欢喜的?即便是华衣,也是希望穿给喜欢的人看,即便是美食,也希望与喜欢的人共享…”

皇上轻笑,牵过欣月的手,说道,“爱妃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从来都是天子为尊,普天下的女子谁不以侍候君主为荣?既然得了体面,就要甘心寂寞…”

欣月轻叹,说道,“原来臣妾等人换来的只是皇上的这番话,这些话也只能讲给臣妾听,如果是讲给其它姐妹,想必早已凉透了心。”

皇上轻抚欣月的手,说道,“她们凉透了心?那么爱妃,你呢?”

欣月不着痕迹得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因为臣妾知道,有人比臣妾更是凉透了心,那个人便是惠婕妤…”

皇上面色一沉,迅疾说道,“提她做什么?没得扫了兴。”

欣月说道,“皇上,听说惠婕妤可是被冤枉的,既然是被冤枉的,肯定受了不少惊吓,皇上不如去安慰一下才好。”

皇上意味深长得说道,“爱妃句句都是逐君之词,难不成要会情郎不成?”

欣月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清冷一笑,说道,“臣妾如果真会了情郎,只怕比那惠婕妤如今的待遇也不如,是吗?”

“爱妃今晚怎么总是提她?难不成是前一阵朕宠幸她冷落了爱妃?”皇上毕竟想不到,欣月的寝宫密室内,竟然真的会藏着人。

欣月说道,“皇上,臣妾句句为肺腑之言,想那惠婕妤受尽冤枉,还不知如何担惊受怕呢…”

“休得再提她,冤枉?真的是冤枉两字,只怕朕早已将高步青斩杀了…”皇上面色阴郁,看起来十分骇人。

欣月试探问道,“皇上的意思是高步青所说句句属实?那惠婕妤真的有了身孕?可是皇上明知道高步青所言不假,为什么还将他打入天牢呢?”

皇上伸手揽过欣月的腰肢,轻轻在她的腰间揉捏着,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啃咬着,说道,“爱妃,你问的太多了…”

看得出皇上不想回答,欣月没有办法,怕露出马脚,所以就止住话不再问。

而密室内的高纸渲却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得听到了耳朵里,甚至于欣月微微的喘息声,高纸渲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来,在密室了转了一圈,竟然在另一端发现一个出口,正是通向了御花园。

高纸渲走近御花园,想避开侍卫从宫墙上翻身而出,可是极近宫墙之时,却在旁边发现另一座宫殿,这座宫殿看起来很小,可是内里竟是精致无比,高纸渲见上面的牌匾上写着惠芳寨,便料到这定是惠婕妤的居所,于是便小心翼翼得潜了进去,想探个虚实。

哪里想到,惠婕妤的房间内,竟然还坐着一个人,由于是背对着高纸渲,高纸渲一时还认不出,只是见惠婕妤娇俏爱恋,望着这个人发愣,时而痴痴地笑一笑,言谈间,两个人亲热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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