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城今日先前明明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认定他不会有什么兴致,所以才敷衍应对他的问话。如今她懊悔得咬自己的舌尖。

陈子柚忘记江离城具体是为了什么事件这么执意要教会她游泳了,或许是发现她看完一部与海有关的电影后居然像晕船一样去吐了半天,又或许是某次发现她套着泳圈在游泳池里一泡几小时却根本不会游泳。

反正,她在这方面不是个有悟性的好学生,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好教练,折腾了好几回,每次她都被呛到水并且腿抽筋,而他也被她在挣扎过程中抓伤过几次,结果她唯一的成绩,只不过是终于学会了在水里闭气。

此时陈子柚又死死地抓着泳池边的栏杆不放手,江离城说:“奇怪了,你不是很喜欢洗澡吗?”

“洗澡跟游泳不一样。”她回答这问题时,一闪神间就被他从栏杆上拖了下去,她顾不得矜持,转身紧紧攀住他的脖子,他去掰她的手时,她连腿都绕到他身上,把他当成浮木。这泳池很深,可以没过她的下巴,又很变态地制造出人工海浪荡来荡去,她单单看着就晕,她喜欢干净的水不假,可是她很怕太过宽阔的不平静的水面。

她把头贴在江离城胸前,听他从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你若哪次在床上也能这么热情,我会多么受宠若惊。”

陈子柚这时才发生自己的动作是太过暧昧了,她立即把腿松开,还不等稳住身子,整个人已经被江离城丢进水里。

她在惊慌失措间总算没忘记怎么闭气,呛水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了。上回她呛得格外厉害,一整天说不出话来,连耳朵都疼了整整三天。比起这种罪,她宁可接受江离城那种正常一些的凌辱与虐待。可他居然也是保守派,从来不会在卧室与浴室以外的地方胡来。

陈子柚憋着气静下心来,身体竟然浮了起来。这种被水托着的感觉很异样,很飘缈很温柔也很恐怖,仿佛整个人飘浮在漫无边际的宇宙洪荒之中。她一动不敢动,发现自己又在渐渐下沉,情急之下乱划了几下,惊然发现整个人向前游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耳边传来江离城的声音,隔着水,不甚真实。他说:“就是这样,继续。”那声音距离她十分遥远。

陈子柚一紧张,挺身想从水里站起,但是因为没掌握住要领,脚踩了几次也没踩到池底,她一慌乱又重新跌进池子里,池水无边无际地朝她的口鼻和耳朵漫过来。她挣扎了几下,被人又提着泳装带子给扯出水面,胸口的压力一减轻,她大口吸气,结果又被水给呛到了。

“你想淹死我!”陈子柚趴到泳池边缘一边拼命咳嗽着,一边指控。江离城正悠哉游哉地在水里游了一圈又一圈,姿态优雅身形矫健。

陈子柚狼狈地爬到岸上,披上她自己的浴巾,拿他的浴巾擤鼻子里的水。

有佣人送来冰镇的饮料,以及新的毛巾。陈子柚喝完自己的,嗓子还在冒烟,把他那杯也喝了。

江离城游过去,从她手里取过饮料喝了几口,无视她眼睛和鼻尖都泛红的模样:“再下来游几次,否则你下回又得重新开始。”他抱住她的腰就将她往水里拖。

泳池边上没有她可以抓住的东西,陈子柚只好使劲地抓着他的肩膀,死活不肯再下水,她的手指一直扣进他的肩胛骨里,疼得他缩了一下。

“我不想被淹死!”陈子柚一边挣扎叫。

“我不会让你淹死。这池子我很喜欢,花了不少钱。你若淹死在里面,以后我就不能用了。”江离城说。

正文 11-相处(2)

11-相处(2)总之,陈子柚在那天下午终于学会了游泳。

她突然掌握了这项新技能,也算是如今她平淡人生一件不可多得的大事了。

所以那天下午,陈子柚在那泳池里来来回回游了十几圈,仿佛婴儿时代刚学会走路所以每个屋子乱跑终于把自己摔疼,仿佛少女时代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所以骑了小半个城市最后迷路,直到全无力气差点溺进水中才停下来。

她记起自己以前做事情总有这种不碰到南墙便不罢休的绝然,这些年来,她被挤压打磨得几乎忘记自己的这种特性,原来它始终不曾离去过。

那泳池的人工海浪效果不知何时被关闭了,所以刚才她才没觉得发晕。她气息不稳地爬到岸上,有人伸手扶她一把,为她披上大毛巾,帮她擦头发,给她递上水。抬头一望,却是一位身材健壮的中年妇女,对她憨憨一笑:“江先生有事先走了,让我在这里陪着陈小姐。”这人面孔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也许是这座大宅的佣人,她对不感兴趣的事物从不刻意去记。

怪不得她刚才游得那么舒服,水是凉爽的空气是清新的,原来是因为那个讨厌的人早就离开了。她只记得有人给江离城送来手机,然后他上岸去接电话,似乎就再也没下水。

而且他真的怕她的尸体毁掉他的游泳池,所以找了人来监督她。

陈子柚幻想了一下自己直挺挺浮尸水面而江离城一脸铁青然后转身大吐的情形,很神经质地轻轻笑起来。

那憨厚妇女却望着她,像看呆了一般,直到子柚不自然地垂下头,她才如梦方醒:“陈小姐,您笑的样子真是漂亮呢。您应该经常笑笑才对,您平时笑得太少了。年轻姑娘要经常笑笑才能保持健康,不要担心长皱纹呀。”

本来就不擅长笑的陈子柚将那笑容僵在了脸上,既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笑下去,又不知该如何收起来。其实江离城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像哑巴,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这儿遇上这么多话的人。

运动过量的结果是又累又乏。她冲过澡吹干头发后已是晚餐时间,江离城仍未现身,佣人给她送来吃的,她随便吃了一点清淡的,倒头就睡下了。

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全身如被卡车辗过一般酸楚疼痛。她试着动了一下四肢,居然动弹不得,犹如梦魇状态。

不过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因为她的手指和脚趾还可以活动。

黑暗中,一只微凉的手摸索着她的锁骨,胸口,肋骨,一路滑下,她全身都是赤裸的。而那人正摒着气,她几乎感觉不到这屋里还有其它人的呼吸。

只有江离城才喜欢这么装神弄鬼吓唬她。而她此刻全身绵软无力又酸麻,八成也是拜他所赐,不知他趁自己睡着时,又怎样折腾了几番,奇怪的是她不只没醒,连鬼压床的恶梦都没做。

那只冰凉的手还在四处游移。这明明是夏日,屋里空调温度调得不算低,可他的手却总是诡异地凉。他可能本是一只冷血动物经过千年修炼成*人形了。

脑中浮出某种最常见的冷血动物的形象时,陈子柚立即感到此刻正有四五条在她身上慢慢地游动着,一条伏在她的左胸,一条钻入她的腋窝,一条正咬着她的锁骨……她重重地抖了一下。

她最近状态似乎很差,常常在脑中消遣江离城不成,反而时时吓坏了自己。

结果她刚才那一抖,彻底透露了她已经醒来的讯息。

江离城顿住那只正四处漫游的手,低下身来,掰开她的双腿。尽管她的眼睛仍未适应黑暗,但她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改天再……”当他试着把自己挤进她的身体时,陈子柚突然恳求。

“嗯?”

“你还没做够吗?”陈子柚可怜兮兮地说。这人为什么不趁她睡着时一次做足了,而非要让她清醒着再受一次罪。她单是这样躺着已经很不舒服了。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两秒钟后,江离城回答,似乎刚刚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哦。”陈子柚无奈地应了一声。看来她的全身酸痛八成是因为今天游泳太久,造成运动伤害了。

既然还没做,那就做吧。她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儿,希望他今天能够速战速决。她实在累得连意淫一下自己正在享受服务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离城压低了声音,以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难道你先前的梦里,我们一直在做?”

她恨得直咬牙。都怪她刚才被自己想象中的可怖画面吓坏了脑子,才会神经兮兮地试着劝他放过此刻全身又酸又痛的她,结果却给了他又一次嘲笑自己的机会。

江离城当然没那么好心地放过她。事实上,他对于她全无力气的状态十分感兴趣,把她当成木偶一样左右摆弄,就像在做实验。

尽管她腰酸腿痛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感觉神经却异常的敏锐。他不过是像平时一样吮吸着她的脖子和肩膀,而她却觉得他好像在用尖尖的牙齿撕她的肉,吸她的血,疑心那儿已经支离破碎骨肉分离。

她一动不动又一声不吭,希望江离城把她当成一具正渐渐冷却的尸体,尽快地倒掉胃口放过她。

其实她宁可自己是一具尸体,至少尸体没感觉,可是她有,被他正揉捏着吮吸着以及用力撞击的地方,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着,而他碰不到的地方,又泛着凉意,似乎能感觉得一颗颗小米粒正在往外冒。

她在这种冷热交加的折磨里只好数着数字苦熬,一、二、三……一百零一、一百零二……用心数数能够分散她对于痛感的注意力。

结果江离城猛地将她翻过身,她一摔一撞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数到了几,只好重新开始,一、二、三……周而复始。

她越数越用心,几乎忘记她是为什么而在这里不停地数数,然后她发现那种几乎被她在空冥状态中当作永恒运动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她知道坏事了。果然江离城伏低身子与她额头相贴,说话时他的嘴唇不时地碰着她的。他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问:“二百五十只什么,嗯?”

陈子柚立即咬住嘴唇,以免说错话。她刚才就该咬着唇才对,这样就不会不小心数出来了。

“绵羊?星星?……”江离城饶有兴致地一样样猜,一口气列举了十几种适合小孩子学算术的东西,只等着她点头。

本来他愿猜一百种也不关她的事。可是此刻他故意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快把她肺里的空气排空了。

她努力了几次也没办法顺利喘气,只好憋声憋气地挤出两个字:“蘑菇。”这下他总该满意了吧。

江离城大笑着从她身上撑起来,继续他还没做完的事。

陈子柚第一时间将空气一口气吸到了肺底,幸庆刚才没有在冲动之下喊出“鸭子“这个可能会给她招来灭顶之灾的词儿。

第二天一直没人喊她起床,她睡到日过正午才爬起来,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移了位。

本来她在他这儿从来都是淋浴,她最不喜欢用江离城的浴盆与他间接暧昧,可是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放满了水爬进去,几乎跌倒在里面。

中午江离城没出现,她懒得换下睡衣,让佣人把饭送到房间来,随便吃了一点,又继续睡,再醒过来,已是傍晚。她在江离城的地盘上已经呆了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这么久的时间,在她的印象中一共也没几次。

陈子柚不免有些恼火。她难得的大好的假日,就这么浪费了一天一夜。虽然她在自己家里也不过是发呆上网看影碟,但那里与这里是自由空间与牢房的区别。

她换好衣服打算离开,刚下了两级台阶已经有管家彬彬有礼迎上前:“陈小姐还需要些什么?”

“请帮我叫辆车送我回家。”

“江先生请您晚上与他一起用餐。先生现在正在公司,小姐如果觉得闷,不妨去花房看看花,去泳池泡泡水,或者去先生书房看看书,上上网。”管家客气而笔直地站着,挡住她的去路,看起来没有让开的打算。

陈子柚懒得跟他费口舌,掉头又往回走。

正文 12-旅行(1)

12-旅行(1)江离城回来的时候,陈子柚正在他书房的落地窗前,伏在地上练瑜伽,身体与腿向后弯成一个圆环的形状,双脚搭到肩膀上,看起来像一只蜗牛。轻忽飘缈的音乐正从书桌的计算机里播出来。

她努力了很久才终于完成了这个动作。起初做最简单的动作都吃力,可是咬着牙将四肢与腰身伸展开后,那种疼痛却似乎消散了。

江离城的书房她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她不感兴趣,也没有时间。这里只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桌与椅子,以及桌上的一台计算机。书架上密密地排满了书,但整个房间光线充足明亮,没有一点书本发霉的味道。那台计算机里面也干净得很,除了必要的程序外再无他物,就像他那一幢幢豪华又空洞的房子,怪不得管家竟不怕她会来窃取他家先生的机密。

陈子柚本不喜欢到这种江离城的印记太过明显的地方。但是花房里鲜花开正盛,而她有点花粉过敏;游泳池那边如今她一见那水就犯晕了;至于那间有一张大床的卧室,她在那儿已经待了太久,她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对床产生心理障碍从此失眠。

她听到门响,立即扭头看向门的方向,江离城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她看不清他的脸。这个人大概天生具有阴暗情结。他在与人对视时,只要有可能,他必然是处于逆光的那一方。

但从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身形判断,他应该正在看她。

任谁正满身心放松地做着这种诡异的动作,却突然被人闯入时,都不会觉得愉快。何况陈子柚这姿势保持了太久,当她想将脚从肩上拿下来,恢复她正常的姿态时,她发现腿脚麻木了,她竟然动不了。

她只好尽量将那个姿态优雅地保持着,以一种漠视但又不满的口气问:“你怎么不敲门?”她希望江离城听得懂她的暗示立即出去。

按说她对江离城很少主动不客气,都是他逼她,她才不得不反攻。大概是因为罕见地在聚首二十四小时之后还要继续见到他,这有些超越她的忍耐极限了。

“这是我的书房。”江离城边回答边向前移了几步。

陈子柚把脸扭向窗外,保持着她的高难度动作,决定无视他的存在。她正庆幸刚才那突至的麻意正在渐渐消散时,江离城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原来他还没走:“你这个姿势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那部电影,就是王祖贤与张曼玉演的那一部。”他难得地与她和气地说话,但是听在陈子柚耳朵里却只有一个概念:蛇!而且是一条大蛇!

她对与这个字眼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是过敏的,包括这个汉字的字形与发音、包括与这样东西相像的任何一件事物,比如绳子腰带与闪电。

于是这下子陈子柚完全忘记了刚才是因为腿脚麻掉,不想在他面前失了态,才不得不保持着这个姿势,她几乎如触电一般弹坐了起来,因为力量太猛以至于差点闪到腰。她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原来你是真的怕蛇。”江离城说话的口气犹如发现新大陆。

迎着他的声音望过去,陈子柚发现他竟然在看那台计算机的屏幕。也许他想知道她正在听什么音乐,可是那屏幕此时应该开了一堆之前她上网的页面,首页大概是她做瑜伽前看的小说页面,总这她不想让江离城知道她上了什么网站。她立即喊:“别看我的隐私!”

“这是我的计算机。”江离城答,但是终于离开了书桌,不知他看清楚多少。

陈子柚快速到了计算机前,将她打开的页面全部一一关掉。当那首刚才充满了整间书房的音乐也停下时,江离城问:“刚才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看的是什么小说?”这个变态今天居然成了好奇宝宝。

陈子柚暗暗地咬牙说:“一对神经病男女莫名其妙结婚离婚和重婚的无聊故事。”

“好看吗?”

“一点儿也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

“我无聊。”陈子柚终于关掉所有页面,连记录都清空了,打算速速离开。

“既然你这么无聊,不如陪我出国几天吧。”她打开门时,江离城突然说。

陈子柚愣住了。他们的协议从来不包括她要陪他出去应酬。她刚要开口,江离城抢在她拒绝之前说:“不需要你见任何人,而且我大多时间都有事情,你可以一个人玩。然后我两个半月都不会再出现。仔细考虑一下,这种机会是不是很难得?”

两个半月全无阴影的自由时光!这个诱惑的确够大。陈子柚迟疑:“我必须在假期结束前回来。你要去哪儿?”

“没有问题。”江离城说了一处地名。

那是个好地方,传说中的祈愿圣地。学生时代她就一直很想去,因种种顾虑无法成行。只是,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陈子柚满腹疑惑:“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骗到那儿去卖了吧?”

江离城嗤笑了一声:“做我这一行买卖,从我这儿经手的货一定是顶极质量的。你是吗?”

“将就我这样的次品,可真是太委屈你了。”那她就放心了。陈子柚对他话中的挖苦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推门走出书房。

不过她打错了小算盘。她本以为,就算江离城再有本事,办好她的签证也总得个三天。既然他允诺了不会耽误她的正常工作时间,那么再加上往返时间,她根本不需要在那儿留太久。谁知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出发了,害她措手不及。

旅行之于她通常都不是了却心愿而是幻想破灭的过程,这一次尤甚。当她与那自儿时起梦想中古老神秘的国度零距离接触时,那感觉犹如自天文望远镜中一下子看到了皎皎明月满是坑疤的表面,喧嚣,拥挤,脏乱,全无秩序,与她心中的美好落差甚大。

也许因为身边一直有江离城陪伴着,所以感觉格外差。如果换成是她独行,兴许她本可以把一切当作一种美好体验。

江离城是来谈生意的,动辄几小时不见人影。没有公务时他也愿做一个尽职地陪游,带她走了不少看起来他已经分明够熟悉的地方。

其实子柚一点也不介意他整日失踪。她宁可每天在饭店房间里看英文频道,也不愿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得不与他挨得过近,时时被他环入怀中,状似亲密地相偎相依。

可能这里的秩序不够好,他不在的时候,影子江流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绝不超过一米的距离,而不是陪老板去做正事。这一点子柚足够的郁闷,甚至比前几日更有被囚禁的感觉。

瞻仰膜拜圣河的那日,陈子柚终于忍出了内伤。传说中可以达成心愿的神圣的河水边,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她在河边见到麻木的垂死的人群,见到漂浮的垃圾和动物尸体,出于对异国文化的尊重,她强忍着不适感,与其它游人一起碰了那河水,回到饭店后她便上吐下泻了整个晚上,把肠胃都掏得空空。

怪不得她总是这么倒霉,原来是因为她太缺乏信仰,在别人眼中神灵笼罩的地盘上也难有敬意。

反而江离城那个洁癖程度比她厉害得多的家伙,平时连握过陌生人的手后都会立即去洗手,在这里却自始至终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对她的过度反应也只评价了一句“你水土不服“,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然后陈子柚第二天早晨就因为大概水土不服的原因生了好几颗痘,又肿又痛。她坐在化妆镜前一边皱着眉头忍着疼用力挤着,一边盘算着,最好能再多长几颗,越难看越好,让江离城再没兴致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