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两个人反而都冷静了。陈醉郁闷的从地上站起,宋天朗沉着眼看她,“陈醉你闹够了没!”

“没有”陈醉很干脆地回答,一字一句的说:“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不仅要闹,而且会一直闹下去”

“你说过不管我的,现在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陈醉冷眼看他,凌厉的像只炸毛的小猫,宋天朗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陪男人你也挑个好一点的,陪了也就算了,还和人家正室夫人杠上了”

宋天朗脸色很难看,“陈醉,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要是缺爱就来找我,别给我出去丢这个脸!”

邵菀一听不下去了,她走向前,“你说够了没,你是她什么人啊,怎的?是要对你三拜九叩感恩戴德呢,还是要她眼里只能有你一个啊!丢脸?缺爱?你才缺爱呢,告诉你,陈醉就不稀罕你”

末了,邵菀一不屑地说了句:“你们宋家不就是赏了一碗饭么,至于这么侮辱人么”

宋天朗也觉得自己话说过了点,再看看陈醉,她眼眶都红了。

宋天朗有点呆住,她,真的很少哭,在自己面前哭,好像从来没有过。宋天朗有点心慌了。

邵菀一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巴掌印到宋天朗的脸上,“你满意了吧,你有成就感了吧!她一没偷人,二没打人,岳伦的正室夫人,哼,是那个叫徐雨枝的女人吧”

“还真是了不起啊,真会告状和诬蔑,和以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邵菀一看着宋天朗,突然有点恍神,“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还真该打,宋天朗你要是个男人,你要是真心疼小醉,你真应该把对小醉的狠劲挪到那个女人身上!”

“自己不知检点和男人鬼混,怀了孕去堕胎,却把这事推到陈醉身上,全校都知道大一有个叫陈醉的女生堕过胎”

邵菀一没有把后面所发生的事说出来,声音都难过了,宋天朗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些过往。陈醉脸色很不好,邵菀一不忍心再揭她伤疤,只是恨恨的看着宋天朗。

“哟!小醉你来了呀!”

宋夫人出现在门口,她的眉眼极其好看,笑起来又弯又长,岁月抚摸也没腐朽神韵。“呵呵,这位是?”

邵菀一礼貌的问好:“阿姨您好,我是陈醉的朋友,我叫邵菀一”

“小菀啊,小醉常常提到你呢”宋夫人走近了些,笑的很亲切,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流转,陈醉脸色不好,邵菀一这姑娘也不自然。

再看看自己儿子,哟!这二愣子模样,还真是稀奇啊!

宋夫人呵呵笑,这年轻人的感情走向她一双眼睛看的可明白了,陈醉在宋天朗心里绝对是特别的,只是陈醉,她还真有些把握不住,这丫头一直很懂事很乖巧,乖的看不出内心起伏,也摸不透她真正的想法。

宋夫人疼她,宋天朗吊儿郎当的,疼爱却丝毫不比她少。

陈醉见宋夫人回来了,她稳了情绪叫了一声“宋姨”,从宋天朗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到他沉沉的目光,心里暗骂,宋野狼真讨厌!

邵菀一直喊晦气,晚上真是不太平!

“红颜祸水,徐雨枝也还没到红颜那个份上,你说咋就那么妖孽呢,还有宋天朗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醉说:“没事了,我和他这样吵吵闹闹习惯了,不闹点事反而不痛快”她撑着头,想到刚才那些话,“宋家不就是赏了一碗饭么”

邵菀一不停地说话,陈醉都没听进去,想到这句,心里乱的跟麻团似的。

宋天朗近段时间越来越居家,五点后就从公司回家,偶尔去超市买东西,至于买什么,说来就很童真了,他一个近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特别喜欢吃某个牌子的棒棒糖。

宋夫人有次看到他吃糖的模样,嘴里塞的鼓鼓的,舌头搅住一动一动的,西装革履端坐在那批文件,宋天朗的西装面料很光亮,搁在他身上怎么看都舒服。

这儿子人模人样的,宋夫人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陈醉曾经很无力他的喜好,而且据她所知,宋天朗特别喜欢凤梨口味,男人有他的幼稚爱好,陈醉也藏了那么一分浪漫体贴。

四年前宋天朗的生日,陈醉说自己要跟同学出去玩,回来再补礼物。他说无所谓,但口气明显不怎么好,陈醉偷笑不已,那日零点,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是陈醉。第一个捧着蛋糕出现在他门口的,是陈醉。

“你的惊喜还真土”宋天朗得知她出差其实是借口,嘴上不屑,心里暗爽。

陈醉单手托住蛋糕,一拳打向她,“你才土,土鳖!不就想给你个惊喜么”她把蛋糕放在桌上,逼着宋天朗吹熄蜡烛,“快吹快吹!蜡油都烧完了!”

宋天朗在她又捏又揉之下,轻轻吹熄了生日烛火,火光一灭,宋天朗的眼神变得好温柔。

“跟我来!”陈醉兴奋的牵起他的手,柔软的岂止是手,还有宋天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府邸外园的草坪上,陈醉松开他,笑盈盈地与他对望,她一步步倒退,与宋天朗三米远的距离时,陈醉抬起右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没有出现的预料的画面,却是“噼里啪啦”震天响,陈醉一下子囧了,她准备的烟火呢?!按照设计,现在应该是漫天绽放了烟花呀!

怎么,怎么都是鞭炮声!还响的这么喜庆。

暗处角落里,小花匠很泪流,“醉姐姐,不是我不肯放烟花啊,是这些烟花突然之间都被灌了水,引线也没了,然后一挂特红火的鞭炮出现在旁边”

小花匠泪眼迷离状,“都是放炮,那就凑合凑合吧”

鞭炮声终于消停,陈醉尴尬的冲宋天朗笑,“那个就祝你寿比南山啊”

然后她转过身往前去,背着他垂头丧气。宋天朗死死憋住笑意,跟着她走。

陈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把电表的开关拉起,草坪被灯光照亮,地上的东西也骤然出现,宋天朗愣住,陈醉对他“嘿嘿”笑了两下,然后又耸拉下小脑袋。

绿油油的草坪上,出现七个字,这七个字,全是用凤梨味的棒棒糖拼凑的。

——小哥哥,生日快乐。

宋天朗头皮一阵发麻,“你,你上哪找的这么多糖”

陈醉撅着嘴嘀咕,“北区的超市,凤梨味的棒棒糖全在这了”

她小声说:“容易么我”

宋天朗心肝抽啊抽的,这傻丫头有时候还真是挺特异功能的。

二楼某扇低调的窗户里,绣花窗帘小小撩开一角,某双精明的眼睛溜溜的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宋夫人负手冷艳的笑,“笨丫头,放烟花这等纯情的事太小家子气了”

她又点了点头,满心愉悦,“老刘推荐的这鞭炮果然响亮,怪不得他儿子结婚也用的这种”

宋天朗从回忆里恍过神,每每想起当时,陈醉的一举一动都特别深刻,那时候的小醉多好啊,烟镇出来的女孩子,干干净净的,还傻乎乎的,多好欺负。

宋天朗在这两年,特别怀念当年。

自从上次凶她,那丫头就再也没有主动理过他了。他无力扶额,抓起电话鬼使神差的拨给某人。

“在干嘛?”

“‘做’事”

“噢,问个问题”

“说”

“你最近脾气好吗”

“”

“啪”的一声,宋子休凶猛的挂断电话,宋天朗挠头,“我怎么觉得,你的坏脾气越来越多的传染给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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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朗最近太过居家引起宋夫人惶恐,宋家养儿子都是任其自由发展,遇事不许慌,不许乱,不许认输,宋夫人是顶呱呱的江南美人,时至今日,头发不烫不染,简单的挽成一个髻,发簪上低低垂下的珍珠,圆润高贵。

遗传基因也不会偏离太多,宋天朗不似他大哥,宋子休秉承他老娘的凶悍作风以及他老爹阴沉不定的性子,为人处世张扬狂妄,有时候又在宋氏总裁办公室里昼伏夜出,深沉低调的形象也是塑造极致。

宋天朗呢,他生长的就比较扭曲了,小学时跟隔壁同学打架,以一敌三那个凶猛哟,当然是没打赢,教导主任让他叫爸爸来,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拍着胸脯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香火!”

“香火”这么古老的词让教导主任语塞,后来宋夫人过来,他才顿悟这小太保模样的宋天朗为何有一颗诗情画意的心。

宋夫人很美,一身湖绿碎花短旗袍,脚蹬细长的高跟鞋,头发盘在脑后露出漂亮的脖颈,她一直微笑走到宋天朗面前,教导主任循循善诱,描述了事情经过,讲述了严重后果,顺便表达了自己的痛心疾首。

宋夫人的表情如沐春风,听完后很礼貌的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主任您添麻烦了”

教导主任倍感欣慰,刚准备以“那就写份检讨明天交给我”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却见宋夫人微微俯身,她抚摸着儿子的头,眼睛弯若月,“小朗,你真是不争气哦”

“三年的跆拳道课肯定没用功啊”宋夫人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下次要是再输,就一辈子不让你娶老婆”

小天朗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妈妈,而一旁的教导主任已经石化。

后来他跟陈醉说了这件事,陈醉捏了捏他的胳膊,“原来从小就这样,难怪一身肉比别人的都硬”

宋天朗笑意未腿,陈醉的手指软软的贴到他脸上,“还有这里,又厚又硬”

只觉得脸上热热的一下,陈醉的手指又收了回去,宋天朗凑近了些,故作神秘的说:“还有更硬的你不知道”

陈醉下意识的问:“什么?”

宋天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某个地方探去,他不怀好意的说:“这里尤其硬”

陈醉猛的收回手,对他怒目而视,什么德行!

宋天朗哈哈大笑,他的小醉太好逗了。

宋家的男人,不信奉“输”字,男人的世界从来都是硬碰硬,输不得,也输不起。

事实上陈醉这几天都很忙,一方面着手准备工程,一方面想别的办法梳理关系,和邵菀一去了趟别的城市找合适的包工头,路上折腾个两三天确实也难受。

好在姓李的包工头特别好说话,陈醉也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四城里最靠谱的,价格最低的便是他了。

“材料和人手你们都别操心,我这有现成的,大概晚一个星期去你们那儿”

陈醉思索了一下,“李叔能不能再早点,我那工程也急着做,中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就拖了下来,这会一个星期怕是行不通了”

“是啊李叔叔,您看我们就蚂蚁大的小破活,要是材料需要准备时间,能否先带一部分上去,剩下的晚点再运过来?咱们边做边等”

李叔嚼着槟榔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成啊,但这个数的运费得你们摊!”

陈醉这么急着找人,倒也不是工程验收期有多紧迫,她也有顾虑,辛向北在南城怕是要动作了,自己这小工程恰好搁在了交界处,形势不对,做什么都难,一不小心还真怕惹麻烦。陈醉心想老老实实的做完得了,没什么大钱赚,就不要太费心妄想了。

宋天朗也是告诫过很多次,虽然这家伙语气一向混账,但念叨了这么多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的话,陈醉其实还是记得的。

签完合同之后,陈醉总算松了气,估摸了时间也是尽力赶了,虽然还有敲竹杠的地头蛇没摆平,但解决一个是一个。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我侄子,手艺顶好,就跟你们上去了”包工头朝外面一挥手,一个估摸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戴着白色的毛线手套,手里还握着铁锤,一身工服沾了很多灰也不太干净。

他老老实实的叫了声“二伯”,然后对陈醉她们说:“我叫李寓言”

他看了半天,最后对邵菀一伸出了手,灰扑扑的手套还戴着,邵菀一直是微笑,不热情很生疏。

李寓言收回手急着脱掉手套,表情有些尴尬,陈醉看了看邵菀一,她了解她,小丫头铁定是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

陈醉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陈醉,日后辛苦你了”

李寓言跟她握了握,也不太敢看邵菀一。

包工头把两人叫到一边,“这娃闷声闷气的,有点自闭”他眼睛贼溜贼溜的,压低了声音,“这工资啊,你们就说一千二,到时候我来发”

回去的大巴车上,陈醉收到宋天朗的短信,问她晚上陪不陪宋夫人吃饭,短信后还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真是奸诈啊,合同上标明两千二的工资,活生生被这老头吞了一千去”邵菀一“啧啧”了两声,看了看坐在很后面的李寓言,“摊上这么个二伯还真是背时鬼”

陈醉顾着看手机,“人家老实着呢,别家的事也别多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邵菀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李寓言,“哪里是老实,简直就是傻乎乎的”

李寓言看到邵菀一在打量自己,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自觉的拽紧手里装工具的帆布袋。

“你回去好好休息,晚点我给你带饭”

邵菀一呵呵笑,“你又要去狼窝?”她微眯眼神,挑起陈醉的下巴,“姑娘可得把持住啊”

陈醉看着邵菀一淫,荡的眼神,一下子心肝都疼了。

陈醉回自己的窝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去宋天朗那,一进门便听到宋夫人的惊呼声从厨房传来,“火!火!快把锅盖给盖上!”

然后是乒乒乓乓砸锅卖铁的声音,接着是宋天朗的吼声:“我的脸,油溅到我脸上了!”

宋天朗捂着脸“嗷嗷”叫,从厨房退了出来。

陈醉浑身一激灵,看着他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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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朗不满的瞪了眼陈醉,“有什么好笑的”

陈醉笑呵呵的走近他,从头打量了一遍,她伸手晃了晃系在他腰间的围裙,“受刺激了?”

宋天朗没搭理她,只是把脸凑近了些,“哎,疼死了,油溅到上面,都烧滚了的”

“我看看”陈醉也把脸靠拢,两颗头挨的极近,宋天朗捂着脸的手不老实的伸向陈醉,“你摸摸,看看肿了没?”

“没事,待会抹个药膏吧”陈醉偏着脑袋仔细瞧了瞧,宋天朗没有所谓言情男主的85标准身高,78的个头,只是小身板比较精瘦,看起来还挺有型,他微微弯腰,一个劲的把头挤向她。

“噢不对!”陈醉突然顿悟,“你脸皮这么厚,不用擦药膏了啊!”

宋天朗突然甩开她的手,“白跟你说了,算了,去吃饭吧”

小天狼的表情,不怎么爽啊,陈醉摸着下巴,“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能吃能吃”宋夫人走了出来,端着盘子里面一坨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来,小醉尝尝”

陈醉看着那团东西,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翻涌,一旁的小天狼来了兴致,一副“你给我吃!你给我吃!不吃就吃了你!”的欠打表情。

宋夫人递过筷子,陈醉从盘子里挑了点,有些迟疑的问:“是鱼吗?”

陈醉的嘴嚼着,眼珠也是乌溜溜的转,宋夫人问她:“怎么样?”

“唔还好”她特别真诚的说:“除了淡了点,酸了点,胡椒粉洒多了些,还有点烧糊了,以及吃不出鱼的口味外”

陈醉点了点头,很肯定:“其他的都很好,真的”

“噢,这样啊”宋夫人了然于心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如我所料,幸好没尝”

陈醉有点扛不住了,宋姨,是你告诉我能吃的,搞半天你自己根本就没尝过。而一旁的宋天朗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解开围裙的带子,脱下来后随手丢在桌子上,“倒掉吧,折腾死我了”

他理了理衣袖,手指在米白的衬衫上晃,陈醉很喜欢看男人的手,而宋天朗的手,是她所见过的男人里面最好看的。

她觉得像他这种家底的人,童年就应该是个小绅士,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坐在钢琴前神神气气的弹奏钢琴,然后引得小女生的喜欢。

宋天朗如果只是块木头,不闹不动,那么他一定是个很招人喜欢的人。

这些话陈醉都没有告诉过他,一是不想看到他得瑟的表情,二是,这个世界上,她总要有自己的秘密和心事。

宋天朗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打闹或是暧昧,都习以为常。

回家时,宋天朗的车没有往对的方向驶,左拐右拐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最后车子停了下来,宋天朗扣起食指敲了敲陈醉的车座,眼神示意她下车。

这里应该是某个小公园,地势比较高,倒也是个看城市夜景的好地方。宋天朗背对她站着,他出门时换了件皮夹克,剪裁极其合身,陈醉觉得他还是人模狗样的。

宋天朗转过身对她招了招手,“小醉你过来,我们谈谈”

他习惯性的从袋里掏烟,漂亮的烟盒“啪嗒”合上,声音很好听,火柴划燃又被风吹熄,宋天朗点了两次索性放弃。

陈醉看着他把烟收进盒子里,皱着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小醉,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了”宋天朗转过头,“跟我说说那件事”

陈醉看了他两秒,他每次认真起来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就像菀一跟你说的,就是那样的”

“大一时我们玩的很好,徐雨枝是隔壁寝室的,和她接触了觉得她还不错,挺乖的,我们又是一个系”

“一起上大课,帮忙买早餐,总之挺好的,后来她说她碰到了点麻烦,我问了才知道她原来在外校有个男朋友,然后就是怀孕了”

陈醉语气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后来我陪她去医院做手术,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就当是犯下的一个小错误,大一下学期系里有一个比赛,入围了就能得到假期时去香港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