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心疼这句话,他藏在心里,对自己说。

其实陈醉是个没什么气场和攻击力的人,温婉舒服,一看就是从江南小镇出来的人。

宋天朗毕竟是宋家人,商场也混了这么多年,身上的气质偏硬,反正不是走亲民路线。

后座的邵菀一看着这两人挨在一起的画面,道不出的和谐,这种感觉,真的是时间累积和习惯使然。

安顿好李寓言,护士在给他上药,郝医生摘了听诊器,他长的很俊秀,陈醉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爽了一下,拉着宋天朗的衣袖小声问:“诶,你朋友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宋天朗皱眉,“待会你去神经科检查一下”

陈醉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褂的男人,由衷感慨:“他长的好古典,是叫郝义么?名字都这么武侠”

宋天朗兴致一来,凑拢说:“那我呢?”

陈醉偏着头认真的看着他,三秒后更认真的说:“你啊,你长的很古董”

小天狼凶巴巴的,作势要敲她的头,陈醉恐吓:“拿开你的爪子,不然我痒你了啊!”

宋天朗的脸色,赤橙黄绿,一个都没落下。

陈醉对白衣美男赞不绝口的模样,宋天朗慢悠悠的开口,“郝义只是朋友叫着方便,他的全名是,郝正义”

好正义,陈醉一下子心肝都疼了。

从医院出来已过了晚饭时间,陈醉给李寓言买了饭,七个饭盒拎在手里很沉,邵菀一不停嘱咐:“记得啊,这个黄瓶的吃五粒,这堆乱七八糟的,明天早饭后再吃”

陈醉把袋子递过去:“寓言,今天真的对不起了,后天去换药,我到时候陪你一起”

宋天朗听到这话不爽了,“谁敢让你陪了,路痴”

陈醉屈起手肘撞他的胸,李寓言在一旁默不作声,捏紧了袋子,坐在这么漂亮的车里,很不自然。

邵菀一和他在一个地方下的车,宋天朗的酒红Jeep在夜色里王八之气闪闪发亮,渐渐驶远。

邵菀一看着明显松了气的李寓言,“扑哧”笑了出来,“坐在车里不自然吧?现在好多了吧”

他点头,邵菀一说:“这男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隐隐叹息,“没法比”

李寓言犹豫了很久,“那陈小姐呢,和他是什么关系”

“哟!”邵菀一笑眯眯的,“会关心人啦?怎么,想追陈醉啊?”

“我没有!”李寓言急红了脸,提高声音说:“不是这样的,我”

“好啦好啦,真经不起逗”邵菀一对他摇了摇手,李寓言的腰还有些泛疼,邵菀一抢过他手上的袋子拎着,她穿着高跟鞋,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高。

“小醉是宋家收养的,刚才那男人就是宋家的二公子,他们平时闹的厉害,不过我看啊,这两人迟早都是一对”

李寓言听的挺认真,邵菀一感兴趣起来,“诶我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听到这话,他表情都僵了,猛摇头,“没”

邵菀一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别像个木头一样啊,女孩子都喜欢活泼点的男人”

李寓言下意识的问了句:“那你呢”

邵菀一楞了下,李寓言别过头手足无措,她突然笑了,“我也喜欢啊”

上玄月在高楼里隐隐露出,邵菀一踢着小石子,自言自语:“再好听的话,都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邵菀一萌生过要与之偕老念头的那个男人,在甜言蜜语之后干脆的和她分手,只因另外一个女人有本地户口,他家那块地政府在搞征收,两个都是本地的结婚,能多拿一百多万。

邵菀一抱着陈醉哭的稀里哗啦,床也上了,人也用过心,却不能动情到最后。

那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在邵菀一心里留下阴影。

李寓言看到她满怀心事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天谢谢你了,寓言”邵菀一扭过头,微微笑的样子很美。

他摇头,说的很认真:“女孩子经不起打,我应该照顾你的”

陈醉和宋天朗就不那么融洽了,两人在车上斗嘴没个停歇。激动之下,宋天朗把车极速狂飙,陈醉捏上他的耳朵,“慢一点啊,你以为在开飞机啊”

宋天朗沉着脸,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哼,不会开飞机,我会打飞机!”

陈醉败阵,你有什么好炫耀的,这只厚皮毛的猪。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不对劲,陈醉气急败坏的:“你往哪开呢,我要回家,不是去你家”

宋天朗嘴角的弧度得意极了,“今晚月色多好,去喝杯茶,赏个月”

陈醉一把掐上他硬邦邦的手臂,宋天朗咬牙切齿,忍,我忍!

宋夫人去搓牌了,陈醉是被宋天朗拖下车的,再拖上楼,“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脸雀跃,小人得志。

卧室门被一脚踹开,陈醉被他甩在床上,“白天的事没找你算账!陈醉你欠打!我以前跟你怎么说来着,你是耳朵堵塞还是智力障碍?!”

“唔疼啊”宋天朗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掐住她的手狠狠的,“疼个屁!你要吃一次大亏才知道我不是唬你的!”

陈醉嗷嗷叫,手脚并用挣扎不开,被这只猪按在床上太他妈伤风败化了!“再不放开,我就痒你了啊!”

陈醉开始反攻,一口咬上他的手腕,宋天朗倒吸气,“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咬我!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他整个人趴了上来,膝盖顶住陈醉的腿把她死死的钉住,陈醉逼急了口不择言:“你这只猪,智商不高,素质低下,耻辱!耻辱!”

宋天朗阴笑,眼里的那个光芒噢,闪爆了陈醉的眼,“今晚你别想下床!老子的智商怎么也比你高”

陈醉越反抗,他越爽,“嘶”的一声,两人愣住,宋天朗手上握着一大片布料,陈醉的衣服,从肩膀到左胸,硬生生的被小天狼撕了下来。

她黑色的内衣,软软的浑,圆,被宋天朗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这是干的什么!”

卧房门口的宋夫人皱着眉,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定在陈醉露着的皮肤上。

宋夫人白皙的面容渐渐有了不悦,“宋天朗,你给我出来”

5

5

卧房门口的宋夫人皱着眉,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定在陈醉露着的皮肤上。

宋夫人白皙的面容渐渐有了不悦,“宋天朗,你给我出来”

凌乱的被单,交叠的人影,宋天朗在陈醉身上居高临下,陈醉一个翻身把被单滚在身上,露出圆圆的脑袋,她眼里的不是光,是匕首。

宋天朗脸色特别正常,脸不红心不跳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再悠闲的挽了挽衣袖,“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穿料子这么薄的衣服,恩?”

陈醉看着他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羞愤难当,抓起枕头砸向他。宋天朗轻巧一躲,笑的特别邪恶,宋夫人听到房间里的响动,眉头轻拧。

厚厚的地毯,玉兰花绣的栩栩如生,宋夫人卧房里香薰的味道,用陈醉的话说,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脱俗之气,当时宋天朗听到后反手就敲上她的头,“什么破比喻”

宋夫人看着门外的李姨:“给小醉找件衣服”

宋天朗把门带上,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一道道的红印,是刚才和陈醉打闹时留下的,这丫头抗击力还蛮不错的。

“天朗,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没少听”宋夫人离他几步远,浅灰色的罩衫还没来得及换下,对这个儿子,她难得的认真,“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只是这分寸,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宋天朗抬头看着她,而后又缓缓低下,“是说陈醉吗”

宋夫人走近了些,“她虽然不是宋家人,也不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微微叹气:“可这孩子乖得很,我没白疼她”

“你这小子少给我去招惹她”宋夫人说:“小醉以后,我是肯定会帮她找个好人家的”

宋天朗呵呵笑,“你儿子哪点不像好人了?”

他手背上的抓痕还挺多,宋夫人从没回答,只是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等会把这个擦手上”

宋天朗接过来把玩,听到她语重心长的说,“小醉的性子不适合你,你也管不住她”

“不论其他,只说她这个人,天朗,如果不是她自愿,你是拴不住她的”

宋天朗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低头读不出他所想。

宋夫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了摆手,说:“出去吧,我待会让司机送她回家”

小瓶子抛向半空划出一道亮光,稳稳落入他的手心,宋天朗慢慢笑了,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漫开,当真动人。

这个男人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笑着对母亲说:“你真了解小醉,她整天神神叨叨的,的确是弄不懂她想些什么,不过”

这声“不过”尾音绵长,他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情绪,宋天朗的眼睛黑白分明,“这些年,我对她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一分”

宋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的光芒似曾相识,男人的疼爱,其实是很难得的,讲不出目的,却一定有原因。

宋天朗的价值观极其随性,凡事无绝对,他觉得对的,感兴趣的,下一秒就会去做,宋家的二公子,没有耀眼的硬件,不是名校毕业,曝光率极小。

用他的话说,这些东西,宋家有一个代表就够了。不是能力不够,是自己不想去做。

宋天朗的骨子里,有那么一份闲情逸致,入夜时分,床头小灯,也会捧着《山海经》,或者花大把时间选上好的咖啡豆,从头到尾自己亲手细磨,煮一壶咖啡,袅袅飘香,这便是意义。

他过的随意,没有原则,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招惹,也不轻易招惹别人。情之一字太深奥,百转千回的爱情宋天朗不稀罕。

对他来说,感情是时间累积后的习以为常。

宋夫人的叹息声微乎其微,宋天朗随意倒了点药膏抹手上,“这个我拿去了,小醉脸上也有抓伤,给她抹点”

“你抓的?”宋夫人狐疑,瞄了瞄他的手指,“一个男人留什么指甲”

宋天朗不悦,“刷”的一下伸出手,“你儿子正常着呢,那臭丫头才没事留那么长的指甲,扣的我疼死了”

他委屈的小眼神,还有半句话没说——挠的我痒死了,真讨厌。

自从这次之后,陈醉在宋夫人面前总觉得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被宋天朗这头猪按倒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真是太丢脸。

陈醉心里的默念,这不就是抓奸在床吗。

而往后再见宋天朗,陈醉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这家伙不是好货,躲的越远越好,越是这样,宋天朗越是存心逗她,没事就揪揪她的头发啦,扯扯她的衣服啦,试试看布料牢不牢啦。

陈醉被他弄烦了,伸手就要挠他痒痒,结果这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一抓,二握,三甩,陈醉的一阳指就被小天狼的爪子破了功。

最近这次宋天朗吃了个小亏,陈醉帮宋夫人打理花园的花花草草时,心情相当的愉悦,剪剪枝桠,松松土,再擦擦漂亮的瓷盆,最后往叶子上喷喷水,阳光耀在上面,很温暖。

宋天朗倚在门口负着手,懒洋洋的看着草坪上忙活的女人,气氛恰好,人也温柔,宋天朗觉得这样真来电!他走过去,本是想跟陈醉一起做个快乐的小花匠,哪知还没搭上她的肩,蹲在地上的女人突然转身,手里一瓢水直直的泼了过来。

宋天朗脸上一凉,溅起一团水花,他捂着脸嗷嗷叫,“陈醉!!”

“呃”陈醉迟疑的问:“你干嘛不躲啊”

“我干嘛要躲啊?”宋天朗气急败坏的,他帅气的发型就这么被一瓢水冲垮了,几根毛湿嗒嗒的特别有韵味。

陈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晃了晃手中的瓢,“我早发现你了,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过来是要打我的”

宋天朗脸色阴沉,小资情调就这么被冷水浇没了,“胡说八道,我人品好着呢,谁有事没事去打你了”

陈醉一副“你别睁眼说瞎话”的鄙视表情,她挽起衣袖,“喏,你看!这是被谁抓的,还有这,就是三天前你捏青的”

陈醉小声嘀咕:“你这小人不防不行啊”

宋天朗突然笑了,英气的眉毛上挂着水珠,他凑近,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还有上次你怎么不提了,撕烂了你的衣服唔,对了”

他故意皱眉,深沉的不得了,“还有上上次,你洗完澡连裤子都没穿,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陈醉咒骂:“谁没穿裤子了!你脸皮这么厚,还会不好意思!”

宋天朗心里暗爽,他雀跃的说:“是啊是啊,你穿了裤子的,穿了一条内裤”他故作神秘,“小醉,你干嘛喜欢穿黑色啊我比较喜欢豹纹的”

陈姑娘握着小铲子不停的抖啊抖的,这个男人笑的这么骚,早知道就应该给他浇一桶水下去。

陈醉自知比脸皮的厚度和这男人不是一个段数,没有半点生气的征兆,她一直微微笑,只是把铲子丢到地上,然后甩头就走。

宋天朗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他的小醉,真是太好逗了。

“小醉”他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真生气了啊?呵呵,花还没施肥,宋姨会折腾我去干活的”

陈醉没好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定在他头上的毛,“去换衣服,感冒没人同情你!”

宋天朗站在原地没动,任陈醉走远,他抬头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因她刚才的那句话,爽到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日子,小幸福,怎么能够知足。

从宴会出来已经很晚了,宋天朗被人敬了一轮酒根本没什么空隙出来透气,头晕的厉害,遣走了司机,他一个人晃悠悠的走在街上。被风吹的,舒服多了。

习惯性的掏烟,宋天朗不用打火机,商场上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对火柴情有独钟。宋天朗的个性多少遗传了宋夫人,心里有念旧的情怀。

火柴划燃,小小的火苗在风里忽闪,宋天朗突然想到陈醉,只要她在,总是会为他点烟,陈醉的手指很细,轻轻一划,凑拢时可以闻到她手上的馨香。

她也说过:“别抽了,对你身体不好”眉目轻拧,严肃认真。

宋天朗想到她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最后还是晃熄了火柴,把烟收了起来。

走到陈醉住的地方,也是不由自主的事,宋天朗在楼下站了很久,陈醉是关窗户拉窗帘的时候瞥见他的。

宋天朗一直盯着她的住处,见到她的身影,隔空对她温和的笑。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陈醉跑下楼开了大门,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宋天朗的神情有些疲惫,陈醉心一软,“晚上有应酬啊?喝了不少吧”

宋天朗点头,陈醉不再做声,她走在前面,宋天朗在后面贴的很近,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小醉”语气有些倦,懒懒散散的,低沉诱人。

宋天朗挽住她,制止了她拿钥匙的动作,墙很凉,陈醉不知不觉中被男人轻推到墙上,薄薄的衫一下子染上了凉意。

“我开门,煮梨给你醒酒,好不好?”

宋天朗笑,染上醉意的脸更加俊朗非凡,他倏地凑近,咬着她的耳朵含糊的回答:“我要是说不好呢?”

陈醉不适应这么近的距离,她别了别头,伸手就想推开他,“你喝多了,我送你下去打车”

宋天朗拉开了距离,似笑非笑,“是喝多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做完了就回家”

他挑起陈醉的下巴,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小醉,让我吻一下,好不好?”

这个男人想做的事,怎么可能征询意见,他浅笑,低头凑近,混着酒气的唇贴上了她,轻轻一印随即放开。

陈醉反应过来,眼里泛起波澜,在男人火热的注目下,心跳不已。

宋天朗笑着摸上她的脸,手一路往下,最后环住她的腰用力带进怀里,抵上她的额头,宋天朗的呼吸热热的,洒进她的鼻尖。

他近乎孩子气的说:“小醉,一下怎么够”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他一脸坏笑,越贴越近。

6

6

宋天朗笑着摸上她的脸,手一路往下,最后环住她的腰用力带进怀里,抵上她的额头,宋天朗的呼吸热热的,洒进她的鼻尖。

他近乎孩子气的说:“小醉,一下怎么够”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他一脸坏笑,越贴越近。

空气周遭都是他的气息,陈醉下意识的想躲,腰被他搂的很紧,宋天朗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他察觉到她的反抗,眼里有了那么一丝清醒,手里的动作松了松,陈醉和他对视,宋天朗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样的眼神,他读不懂。

不是排斥,也无反感,但也没有心甘情愿。